《客房——大三租房靈異經歷》作者:忧伤的爱德华《客房》第一部分日期:2010-5-40:15:47序不知不觉已经毕业快两年了,这两年来,我发现自己一直在作茧自缚。我换了三次手机号码,推掉了所有同学聚会,退掉了大学所有的 Q 群,尽力和与大学有关的事保持疏远。
但是在许多许多个夜里,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惊醒,然后便是彻夜无眠,仿佛总有一只漆黑的手想把我拉回那些日子里。然后我会突然很想找个大学同学倾诉,诉说那年的经历,即使没有人会信我,可是每次我都发现手机上没有一个号码能让我找到任何一个合适的人,QQ 上那些曾经的死党们也都没上线很久了。通常我会建立一个word 文件,然后尝试把当年发生的事从头开始讲述,通常到早上 7点左右,我能把这件事讲一半,接着我会毫不犹豫地删掉这个文件,然后洗澡换衣上班。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天涯论坛我大一的时候就在秦爷耳濡目染之下慢慢熟知了,而且还偶尓上来看帖,但是“莲蓬鬼话”这个版页我还从来没进来看过,想不到多年后的今天我会为了这件事而注册了第一个天涯账号,第一次进来这个版,发了我第一张帖。
有些事在现实中对别人说,别人很惊讶并会认为我是疯子,然后给出一大堆“合理”的解释来让自己心理得到安慰。也许,只有在这个不计较真实与虚幻的角落,我才能真正找到愿意聆听的朋友吧。
前段时间清明节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南方电视台“城事特搜”这个节目有一个专题,是给某些市民讲述自己的“见鬼”方法或经历的,我以为那些“热心市民”应该是一些中年或老年的大叔大婶想不到竟然是一些男大学生,头发蓬乱,须根唏嘘,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像是研究了多年的老教授,却又带着入世未深的稚嫩,对着镜头说话也结巴。看着我不禁感到可悲,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大学生,作为社会未来的支柱和栋梁,他们竟然将精力放在这些事上,世上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终生的事很多,这些事顶多能困扰我们,但绝不值得我们为之奋斗,至少我这样认为吧。这是我唯一一次的灵异经历,之前或之后再也没过,有很多灵异爱好者应该会很“羡慕”我,但过去以后我并没有深究到底,只希望自己能早日将此事忘记却又不断在里面挣扎着。
说了这么多,我就不卖关子了,这件事只发生过一次,但在我脑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下面我会顺着我的记忆从头到尾讲出这件事,就用小说体的形式吧,因为我更希望大家把它當成一部小说看。
P.S: 我不清楚標題之類的符不符合版規,反正我是參照別人的,不符合斑竹就改吧。
日期:2010-5-4 0:29:00本文由公众号【】整理发布,分享免费,请勿买卖。
第一章那是发生在我大三时候的事,整件事是以一只猫的死为开头,但若要说这件事我还得从大二下学期期末讲起。我们专业大一大二两年在珠海校区度过,大三大四就迁回广州校区(南校区)继续学习。大二下学期放假前我们集体搬东西回南校,到了我们新宿舍楼的时候,我和宿舍的几个哥们都惊呆了,宿舍楼道上全是死蟑螂,密密麻麻的一片,有些还没毒死的在楼梯上乱窜一通,我们拿着几箱东西正累得要命,就不管这些直接走上去了。但是当打开宿舍门的时候我们更加崩溃了,宿舍地上也是遍地死蟑螂、活蟑螂和半死不活的蟑螂,厕所里更是比二战时期的犹太人集中营还要壮观,学校做到这份上已经摆明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残局就由你们收拾吧。
为了收拾这个残局我们五个人花了一个早上和一个中午才把蟑螂清干净(…其实还有很多死的在暗角里),我们午饭还没吃,精疲力竭,我想坐下休息,才发现宿舍只有一张凳子,其它四张不知所踪,秦爷那小子早就霸占了那张凳子,谁知咔嚓的一声,那凳子的一个脚突然断了,秦爷整个人往后翻倒在地,我们四个站着的笑得要飙泪了。
秦爷性子本来就很急,记得他当时起来狠狠地踢了一脚那烂凳,吼了一句:“我日他妈卖麻批!还让不让人住啊!”突然不知谁说了句:“你们觉不觉得这有一股臭味啊?”说着我们才发觉这宿舍还真是有一股恶臭,老蒋嗅了一会打开了某个衣柜,发现里面有三个严重腐烂的粽子放着。我们把刚用过这个宿舍的师兄们或师姐们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通,但是还是无法平息心里对这个宿舍的不满。想起珠海校区的宿舍都是新建的,干净整洁,再看看这个满地蟑螂,墙漆剥落,臭气冲天的房间,心里的落差感就更大了。
我当时想过走读,反正家就在广州,但是每天要花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学校肯定会很累。后来我们到外面吃饭,秦爷可能受到一路上看到的出租房子的广告影响,说不如我们出去租房子算了吧。那时大家都说可以,可是因为他们都要赶着坐飞机坐火车回家,这事一直到暑假一半才定下来。
由于放假我要出国旅行,找房子的事我就拜托他们四个了。介绍下宿舍的五个人吧,就是我(小凡),秦爷,老蒋,肥荣,还有艺哥。
秦爷是我大学最铁的哥们,无酒不欢,他的性子急和暴躁是出了名的,喝醉了就更加如此;老蒋并不姓蒋,但是他军训的时候穿起军服大家都觉得他看起来很像蒋介石,我们经常笑话他说老蒋又跟回孙中山混了;肥荣是一个很胆小怕事的人,而且经常爱吹牛,吹完还不认账,他就是一个有“孔乙己”性格的胖书生;艺哥是一个勇字当头,很讲义气的哥们,我一直觉得他很像《古惑仔》里面的山鸡。至于我嘛,现在的我已经忘掉我当时是个怎样的人了….在离大三开学前一个星期秦爷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在学校北门外面租了个套间,说是很便宜,60 平方米三房一厅一卫一个月才 250块钱。250 块钱在广州能租到一个 60 平方的房子我还真的第一次听到,想到秦爷一向崇尚资本抠门主义,总为了节省成本而不顾质量,我当时还真怀疑那套间是不是比宿舍还恶劣,但是想到有老蒋看过,他办事靠谱,他看过说行不可能不行的。于是我那天就回去和大家一起办了退宿手续,把宿舍的东西搬到那房子里了。
那是我第一次进那房子。那房子就在学校北门外面那个类似城中村的地方,应该建了有一段时间了,但从里面可以看出应该翻新过,房子一共有六层,我们租的是五楼的套间。房东就住在一楼,那天刚好见到他挨在门口抽烟,乍一看就是一个很典型的本地中年大叔,穿着宽松的短衣短裤和一对人字拖(其实是一只,另一只他用脚踩着),发福的体型,一个地中海头,眼睛眯成一条线瞄来瞄去,后来才发现他的眼睛本来就很小,给人一种很古惑的感觉。走近后老蒋对我说,这个就是房东,你还没见过吧。我对他点了下头,他瞄了我一眼然后憋起了嘴,我以为他有什么不快,谁知他侧头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这是个多么愉快的初次见面啊。后来我得知这个房东姓梁,有个老婆和一个女儿,但是他老婆已经带着女儿走了,当然,这是我几个月以后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我们抬着东西跌跌撞撞上到了五楼,我无意中瞄了一下通向六楼的楼梯,发现上面有个拿大铁链锁着的铁闸门。我想六楼应该也是跟五楼一样有个套间的吧?怎么房东不打算租出去呢?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太多管闲事了。我们的套间就在楼梯旁,开门进去以后,我感觉它虽然不大,但是至少比宿舍好得多了,下面就是房间结构的一张简图。
(天涯抽風,我發不了圖。總之就是肥榮一個人獨佔靠近門口那房間,老蔣和藝哥在靠近廁所的房子,我和秦爺在“最安全”的那一間,緊靠著廚房,還有,廚房的盡頭就是廁所,大概就是如此。大家可以想像一下...)秦爷看到大家蛮喜欢这个房子,而且想到才用 250 块钱一个月,猛在自夸眼光独到。我们以体型分房间,最后结果是肥荣一个人独占房 1,我和秦爷住房 2,老蒋和艺哥住房 3。
晚上 10 点多吃晚饭我们醉醺醺地走回房子。经过一楼的时候,我看到房东的门关着,里面闪出了彩色的光,应该是电视机发出的吧。
楼道上的灯泡应该很久没换了,光很暗淡,我们东倒西歪地上到了五楼,谁知肥荣突然犯傻,继续往六楼走去。忽然,我听到一个男人用广东式普通话大声地喊:“喂!你不是住下面的咩?!”这低沉的叫声把我们从醉意迷糊中惊醒起来。
从暗淡的灯光,我隐约看到一个体态臃肿的男人站在六楼那个铁门那里,手拿着拴着铁门的铁链,看清楚一点,原来是梁房东。肥荣还没醉傻,连忙边转身下楼边说:“哦…不好意思,我走错了…不好意思…”我们对房东的过激反应感到很惊讶,很多男人到了中年都比较神经质的,当时没想太多,就开门进房间了,进房间前我瞄了房东一眼,发现他停一直在扭着头盯着我们看。
那晚是我第一晚在这间房子里过夜,睡下后忽然觉得这里很冷,也许是我醉了吧,很快,我身旁的秦爷就在打呼噜了,我也很快就睡着了。
本文由公众号【】整理发布,分享免费,请勿买卖。
日期:2010-5-4 0:34:00
第二章开学前的那个星期,我们都在房子里面度过,白天打游戏,晚上打牌喝酒,生活滋润得不得了。这里的夜晚很静,我房间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比起珠海校区的荒凉,这里的宁静多了点城市的热闹气息。老秦跟以往一样晚上 3 点左右会磨牙,但是也许习惯了,一个星期来他只吵醒了我一晚。记得那晚我醒了后就起来上厕所,刚好肥荣正在撒尿,肥荣很少晚上会醒来的,我就说了句:“很少见你晚上醒来哦。”“唉。外面有只猫叫个不停,烦死了。”肥荣略带愠怒地咕噜了一句。
“猫?就在这栋楼里吗?”
“应该是,我听起来感觉就在外面走廊。”
“这里都是租客,应该不会有人养猫吧?”肥荣没说话了,按了一下冲水键,夜晚厕所里轰隆轰隆的冲水声显得比白天吵多了。到我上完厕所准备关灯的时候,发现艺哥就在厨房里——他应该被两次冲水声吵醒了,因为他房间就在厕所隔壁。
开学那天刚好有 8 点钟的早课,五个人除了肥荣以外全都起床了,肥荣虽然懒,但是至少是不会逃课的,但是那天我们怎么叫怎么推他都赖着不起来,应该是昨晚睡得不好了,而且新学期的第一节课一般都点名的,所以连逃课成性的艺哥也乖乖地跟着我们穿鞋出门了。下到一楼的楼梯口,我看到墙角那里有一个黑色毛茸茸的东西在蠢蠢欲动,看清楚以后才知道是一只黑猫懒洋洋地趴在那里,当我们经过它的时候它突然很敏感地弹了起来,用黄色的眼睛瞄了我们一眼,然后一蹦一跳地从窗户跳进了房东家。我不由地想起了那天晚上肥荣说过的事。
早上和下午的课都没点名,老师照样是吹水吹到自己都忘记在吹什么了。晚上 6 点多我和老蒋回到房子,经过四楼的时候发现有新租客搬进来了,一个高大威猛的帅哥正在把一个箱子搬进去,走廊上也堆着五六个一样的箱子,还有一架钢琴(汗…他怎么搬上来的….),房间里面有一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大概是问那帅哥东西摆哪里。今天肥荣连下午的课也逃了,回到客房里的时候他正在大厅里腾来腾去,手上握着那本雅思词汇,他一直以来背东西就喜欢走来走去地背。老蒋看到他就问:“肥荣,今天你到底睡到几点啊?”
“哦?三点半。”肥荣回过神来说。
“靠,这不像是你作风啊。昨晚没睡好吗?”
“哎呀。都怪那只猫,你问小凡,我跟他说过。”
“那只猫是梁房东养的。”我说了一句。
“问题它晚上跑上叫来干嘛啊,你没听过,它晚上叫得很恐怖的。”“比你那天看的爱情动作片的女主角叫得还恐怖吗?”我笑着说,大家都知道肥荣经常在被窝里用手提偷看 AV,只是都心照不宣而已。
肥荣显出了一个很委屈的表情,扯开话题说:“真的很恐怖的啊,大哥,你听听就知道了,真的……”那晚艺哥陪女朋友陪到 10 点多才回来,还带了些雪糕给我们吃,灰常感动。秦爷依旧失踪,后来发短信来说他今晚跟女友在学校招待所开房,不回来了。
那晚我 12 点多就上床睡觉了。不知睡了多久,我无故地醒来了,我迷糊地以为秦爷又在磨牙,但是摸一摸旁边的床位是空的,才想起今晚秦爷没回来。突然,我听到了房间外面有开门的声音,接着又有开客房大门的声音(客房大门用的是那种旧式铁锁,一开就有“嗒!”的一声),随着大门开启,我听到了某种动物低吼的声音,我看了看手机,发现现在是 3 点多了,谁这么晚出去啊?我抱着好奇心走出了房间,大厅一片漆黑,那种低吼的声音是从大门外传来的,我往大门看去,发现有个人影在走廊外,我开始以为是小偷,看清楚了发现这个硕大的影子是肥荣。借着远处路灯射进来的光,肥荣看到我走过去了,不断用手势叫我走过去,而且竖起手指放在嘴前“嘘!~~”我走到肥荣身旁,看了看他指的地方,我看到就在我前面两米不到的廊道上有一只黑猫,我认出了那只猫就是房东的那只。它在楼梯那个位置,通过昏黄的灯光,我看到它对着通往六楼的楼道做出一个像要攻击的姿势,喉咙发出扭曲的低吼声,时而还“wow!”地大吼一声,在我眼前的这只家猫,现在更像是在动物频道看到的老虎狮子一类的猫科动物,我从来没见过家猫会这样。肥荣当时就很害怕了,站着一动不动,我走前了一步,歪着身子看了看黑猫对着的方向,我只看到通向六楼的楼道漆黑一片,我连那个铁门也看不到。但是我脚下的这头“黑狮”还是对着那里咬牙切齿地吼着,虽然现在是酷暑,但是伴随着这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我不禁也感到不寒而栗了。突然,肥荣爆发了,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突然冲上来一脚狠狠地踢向了黑猫,我的“别!”只喊除了一半,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惨叫,黑猫被踢飞撞到了墙上,然后从楼梯向四楼滚了下去,跟着就一点声响都没了。
没了黑猫的声音,这个幽暗的走廊显得更加阴森,我又不禁看了看六楼的楼梯,但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我转头用责备的眼神看了看肥荣,他当时的样子也很懊悔。也许每个人被一只动物连续吵了两晚没得睡觉都会有这种无名火,然后会做一些自己也不能理解的事吧。
我们没有说什么,转身回到自己房间里。看了看手机,原来一共才 15 分钟的事。
那晚,我迷迷糊糊也徘徊在梦与醒之间,那黑猫的惨叫一只缭绕在我耳边,我仿佛听到了大门再次打开的声音,仿佛又夹杂着那只猫的低吼,形形色色的声音在我脑里回旋,我在这一片噪杂中睡着了。
本文由公众号【】整理发布,分享免费,请勿买卖。
日期:2010-5-4 0:41:00
第三章次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 11 点多,出客厅发现老蒋、艺哥去上课了,肥荣的房间里正传出鼾声。我感到头很重,晕乎乎的,昨晚的事像一场梦一般。但我还是不自觉地走了出去看看,当我到了楼梯那里,当我看到墙上那一抹血迹,我就知道昨晚不是做梦了,我继续从楼梯往四楼走去,楼梯上有零星几点血迹,当我走到楼梯中间平台处看到那一大滩干血迹的时候,我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猫肯定昨晚在这受伤流血致死了,肥荣那一脚踢得真是不轻啊。我心里暗骂了肥荣几句,猫死了不是问题,得罪房东问题就大了,哪里还能找到这么便宜而且舒适的房子!我慌得一逼,突然心神一定,猫的尸体呢?流了这么多血,猫肯定死了,但是它的尸体在哪?我突然一惊:难道房东已经知道了?!突然,我觉得有一道目光在看着我,我转头过去,发现四楼阳台上有一个女生在看着我,她见到我转头看她了就笑着对我点了一下头,我也笑着点了下头。我承认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女生,粉色的衣服,长发,白皙的皮肤,一副红色粗框眼镜,一双清澈的眼睛,在阳光下她的微笑给我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这时,一个身材魁梧的长发男生走了出来,对着那女生说:“走吧走吧,我都快饿死了……”然后急步往楼下走,那女生也跟着他下去了。
我突然觉得原来自己也很饿,想下去吃点东西,下到四楼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然后转身回去拿钱,上到五楼的时候我又犯傻继续往六楼走去,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我到底搞什么呢?看着那个冰冷的铁门和锁链,又想到了昨晚那只黑猫的诡异行为,我感到很不舒服。
回房子里我敲了一下肥荣房间,还叫了他几声,里面鼾声依旧,我想开门但发现门锁上了。下楼吃饭的时候我忍住不看那滩血迹,下到一楼看到房东的门关着,里面毫无声息,我的心反而更加忐忑不安了。
吃完饭我便去教学楼上下午的课,依旧和秦爷、老蒋、艺哥他们坐在一起,他们侃的西我接一句接不了下一句,老蒋和艺哥提到了楼梯那里的血迹,问我知不知道什么事,我说我也不清楚呢,然后他们就没提了。
那天晚上我记得自已一个去图书馆自习了,但是一点东西都看不下去,脑子里里全是那只黑猫和它的叫声。大概 9 点多,我便离开了图书馆,快走到房子楼下的时候,我到路边小店那里买奶茶。在我等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清脆声音:“老板娘,来两杯茉香奶茶。”我转头去看的时候,刚好和她四目对望,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先说话了:“诶?这么巧啊,你不就是住五楼的那个人么?”边说边在包包里翻钱包。
“是啊,”我看到她包包里有些日语教科书,就问:“你也是XX 大学的学生吧?”
“对啊,我是外院(外国语学院)的,你是哪个学院的?”
“理工院的。我叫罗凡。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谢,名字叫晨琳,叫我小琳 ok 了。”这时我才发现她长得得挺高的,大概一米七,只比我矮半个头左右,我便潜意识地慢慢直起腰板来……现在想起,我当时看上去肯定很傻吧……“靓仔,你的茉香奶茶。”老板娘把杯子递给我,突然还看着小琳笑着问了句:“不给你女朋友也买一份吗?”现场气氛霎时尴尬到了极点,我顿时手足失措连忙说:“额…这个…我们…我们刚刚认识的而已…”小琳淡定地笑着说:“老板娘啊,我刚刚才叫你给我两杯茉香奶茶呢…”“哦,呵呵,我刚顾着弄他的没听到啊……”老板娘笑着就忙去了。
我偷偷看了看小琳,发现她也在带着微笑看着我,大概她觉得我红透的脸很搞笑吧。
我们一起回到房子,一路上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只知道了她是苏州人,跟我一样在读大三。上到四楼的时候,我听到房子里面正传来优美动听的钢琴曲。一定是她同丨居丨的男友弹的吧。和她道别以后,我一个人走完了这段昏暗的楼梯。脑子里都是她的声音,完全没想过那只猫的事。
那晚我发现自己心情很不错,早上的阴霾神奇地被一扫而空。肥荣不知所踪,他们说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他了。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打牌的时候。
“老蒋,你早上又说楼梯上有甚么 J8 血迹,回来看了下怎么没有啊?”秦爷洗牌的时候突然这样问。
“对!我当时也很奇怪,可能是房东清洗了吧。”艺哥说。
“我靠,那到底是什么血啊?”老蒋边抽烟边说,“这事太 TM邪门了。”“就是一点血嘛,你怕什么啊?”秦爷边说边看了下肥荣房间那边,“都快 11 点了,肥荣那小子跑去哪了啊?”
“跟你昨晚一样,开房去了呗。”艺哥笑着说。
“我靠,难道那杂种比咱们的小凡还早破处?!”秦爷指着我大笑说,从大一认识他开始他就是整天笑话我是处男。“小凡啊,你该努力一下啊!”那时我听他们提起血迹消失了就已经心不在焉了,我连忙往外面走去,起来得太突然他们都觉得奇怪了,他们出于好奇就随后跟了出来。当我走到楼梯那边我也惊呆了,墙上和楼梯上的血迹真的都不见了,但是认真看一下,还可以看到墙上有点红色的痕迹,像是被用力擦过的样子。
他们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本想说出昨晚发生的事,但是我不希望大家都责怪肥荣,总之我不希望这件事从我的口中说出去,还是等以后肥荣自己坦白吧。我说没什么,只是我也好奇而已。当我走回房子经过六楼楼梯的时候,我的余光突然看到一个人站在铁门后面,我马上看回去,发现那里漆黑得连铁门都看不到。
那晚肥荣到 12 点左右才回来,那时大家都准备睡觉了。我们问他去哪了,他说去跟高中同学聚会去了。我看得出他在撒谎,但是看他憔悴得这样子,我也不追问了。大家都没提起那只猫的事,他应该也知道我没有说昨晚的事吧。
我想,既然血迹也都不见了,那就让这件事永远地过去,就算是我和肥荣两个人的秘密吧。
日期:2010-5-4 0:46:00
第四章那晚 1 点多我便上床睡觉了,最迟上床睡觉的是秦爷,他跟他在贵州的老婆聊了一趟电话,又和深圳的三奶聊了一趟。秦爷长得不算帅,也不高,也不算有钱,但是女人缘就是特好,这是我最羡慕他的地方。
明早没课,而且大家都没什么睡意,我便和秦爷躺着聊天了。差不多 2 点左右,我还听到老蒋和艺哥偶尔传来的谈话声和笑声,肥荣房间传来键盘的敲击声。
突然,我听到了大厅外面有人翻东西的声音,开始只是偶尔几下“嚓嚓”声,我以为是风吹,后来就变得越来越频繁,肯定是有人在乱翻了,这时我感觉到房子里没人说话了,应该是大家都听到了,秦爷简直就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往漆黑的大厅看着。过了一会,听外面传来了一本书摔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房子里特别响亮,我被吓了一跳,秦爷马上吼了一句:“谁啊?!”吼完之后外面翻东西的声音依旧,“有贼了!操!”他连忙跳下床了,这时我也赶紧下床跟他出去了,同时我也听到了艺哥和老蒋的声音。
大厅一片漆黑,我们什么也看不到,翻东西的声音依旧响着,我当时就觉得肯定不是贼了,有贼见人起床了还不走的吗?忽然大厅一亮,我看到肥荣在门口把灯开了,转头看看声源,我腿就软了——我看到团黑乎乎的东西就在翻我们放在沙发上的书本,书被翻得满地都是,我觉得那团黑东西就是一只猫。灯开的瞬间,它转“头”扫了我们一眼,我的脑袋轰的一下——那个根本就不是头,是一个扁扁的、扭曲的半张猫脸,它一跃跳下沙发,一溜就溜进了厨房,经过我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它被压扁的头颅,那里没有血肉或脑浆,就是黑乎乎一片,大家都驚呆在原地,只有艺哥马上开了厨房的灯追过去,这时我回过神来,转头看看肥荣,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和我一样惊恐和不解。
然后我马上走去厨房看看,其它两个人也进来了,大家都想看看艺哥捉到那只猫没有,只看到艺哥竟然在尽头的厕所里看着厕所坑。我还没来得及问,艺哥先说了,说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我操…这…不可能啊…”
“怎么了?猫呢?”我问,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说那是猫。
“它…它…”艺哥边回头看我,又边低头看回坑里。
我走过去看看坑里,发现什么也没有,再看看艺哥,他脸色青白,说:“刚刚追进来,我就见到它跳进里面了…”“厕所坑才多大啊,那只猫不可能钻得进去……”秦爷气冲冲地说完才发现自己说出了大家都知道的重点,马上把话停住了。
这时我已经被吓得腿软了,马上转头看着肥荣问:“这只猫不就是房东那只猫吗?”
肥荣见大家都看着他,他结巴着说:“不..不清楚..”“它昨晚不是已经死了吗?血还洒得满楼梯都是啊!怎么还活着?!”当说到“活着”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也不确定它是否还活着。
“等等,你说房东的猫死了?昨晚的事?那些血是它的?”老蒋一头雾水地问我,我没说话。
秦爷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说:“我靠,我一晚没回来,你们搞什么 J8 了啊?!”
我依旧没说话,就看着肥荣。
肥荣终于开口了:“昨晚,我不小心把房东的猫踢死了……”他再次用了“死”这个字眼,我发现现在用“活”或者“死”来形容那只猫都显得不恰当了。
“要死真的死了,那只猫的尸体怎么不见了呢?刚刚看到它还活蹦乱跳的!”我对肥荣继续施压,好像我不明白的东西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一样。
而事实的确如此,肥荣继续说:“我…我昨晚回来一直担心猫到底有没有死,就再出看看,发现它真的死了,我怕房东知道,于是就把它扔了……”我真不敢相信平时胆小的肥荣会干出这样的事,目瞪口呆连忙继续追问:“你确定它死了吗?”“肯定死了…就是…我见它还有一点气息就踩多了一脚…”我听到这句真是从此对他另眼相看了,他没理我惊讶的眼神,继续说:“我把它扔去六楼了…我用胶带装着…把它抛到上面去了…”肥荣眼神呆呆的,他说出来以后可能是解脱了,但也令今晚的事更加恐怖了。
我试着想象他昨晚是怎么做的,六楼铁门和楼梯扶手旁有一个空位,他必定是从那个空位抛上去,那里是个死角,不开铁门走上去是看不到的。我第一时间不是觉得他这样做很没人品,而是觉得他这样做是极端的幼稚和愚蠢——大哥啊,拜托你扔也别他妈扔回房子里面啊,要扔就拿到楼下的垃圾桶那里扔啊!/
“那血迹呢?是你擦掉的吗?”老蒋继续问。
“是…昨晚太黑了,我看不清,所以就没擦,下午起床以后就马上擦掉了…”肥荣说到这里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其它零碎的事情就由我补充了,大家都不得不狠狠地鄙视肥荣的行为,这跟一个杀人犯“毁尸灭迹”的行为有何不同?这时艺哥才突然说出一个大家都忽略的问题:“猫是从哪里进来的?”我们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大门,但发现大门是锁得紧紧的。但是既然它可以从厕所坑逃走,那也能从那里进来吧?虽然我们可能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它是如何做到的。
那晚的事大概可以写进“世界动物特异功能大全”里面了,但是即使那只猫再恐怖,也不够肥荣做过的事吓人。从那天起,大家都好像不太搭理肥荣了,肥荣也变得越来越沉默,而他离开我们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晚折腾完已经 4 点多了,大家相当于通了一晚宵疲累地坐在大厅的地板上,沙发都没人敢坐了。我和老蒋抽了半包烟才稍微定惊了,但这半个头的猫我相信大家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我们一直沉默着坐到大概 5 点半,天微微亮的时候才进房睡觉,我和秦爷躺下以后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秦爷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你看清楚那只猫的头没有?”
“…当然看清楚了…”我觉得五个人都应该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肯定不是活的东西…是些不干净的东西。”前半句我同意,后半句我还是不认同。
“世上哪有那些东西…别自己吓自己了…”我说道。
秦爷沉默了一会,呼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事是我老爸小时候的事,刚好也是和猫有关,你听了或许就会有这种想法了。”
to be continued...日期:2010-5-4 9:16:00
第五章秦爷开始娓娓道来:“我爸小时候住在农村里面,隔壁住了一对老夫妇,儿子多年前就得急病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可怜得很啊。他们养了一只黑猫,猫的名字跟他们儿子一样,叫顺风,两老平时很疼这只猫,那只猫也是只好猫,晚上捉很多老鼠的嘞,自家捉完了还帮邻居捉。当时村子里有个出了名的小恶霸,我爸小时候也跟他一起混的,平时就游手好闲,周围惹是生非度日,村子里是人见人怕的。有一晚,他们叫我爸出去,一起找点好东西吃,我爸那天刚好发高烧没去成,谁知他们那晚就闯大祸了……”我听得入神,秦爷咽了一口口水继续说,“那晚那个小恶霸和他的几个人一共六个人原来是想去村子里偷鸡,但是因为他以前的‘案底’够厚的了,谁家的鸡还不关得好好的啊。他们偷不到鸡就周围瞎转着,想捉狗谁知捉不成,差点被狗咬蛋蛋了(这是他的原话)。后来很晚了,家家都入睡了,他们在村子游了一圈最后就停在那对老夫妇的家门前——他们竟然看上那只猫了。于是他们几个人用麻布袋把猫虏走,到村子旁的一条河把猫淹死了,淹死了还不够,还几个人生火烤了吃,那年代的人真饿得什么都想吃。第二天那两夫妇听了消息后伤心啊,两人去到那条河边只找到灭了的柴火和一堆内脏和骨头,两老哭了一个早上,年老体衰能找谁算帐啊……小凡,你还醒着么?”
“我醒着,你继续说。”我听得精神抖擞呢。
“就在那一晚,怪事发生了。那个小恶霸回家以后睡了一觉,晚上醒来就有点不正常了,当时传言就说他一个人卷缩在墙角里,越黑的地方他越喜欢久留,跟他说话他总回些傻话,表情似笑非笑,面部抽搐。他爸开始没怎么担心,一直到晚上去夜尿的时候,看到厨房有个人影在里面,他以为是贼,就拿起一根木柴慢慢地靠近,向他大喊了一句,但是那人没动,于是就拿起油灯走近一看,当时就把他吓得尿出来了,他看到他儿子蹲在一堆死老鼠旁边,满面鲜血,嘴里在嚼着一些东西,一根老鼠尾粘在嘴唇上。他看了他爸一眼,突然面目狰狞地“喵”了一声,他爸被吓得又退后了几步,然后他嗖地一下就转身往外面跑了,他爸说他跑的时候不是用两条腿,是四肢并用,轻快而无声,他爸反应过来时就追不着了。那晚不止小恶霸一个这样,跟他一起混的那五个小孩也这样。后来事情就闹大了,几家一共三十多个人举火把周围找人,结果找了一晚只找到一个,但找到的那个已经疯疯癫癫,坐在一棵树旁边吃自己手指,小指头已经断掉了他还在啃无名指,过了没多少天就死了。到了早上有人建议到山里面找去,于是一群人就往山里走,就在一座坟前找到了剩下的五个人,五个人死状极其恐怖,都缺个胳膊少块肉的,嘴里都是别人的手指、头发之类的,好像是互相往死里撕打了一顿最后死在一起。而那座坟,就是那对老夫妇的儿子顺风的坟。这件事我爸多年后跟我讲起还心有余悸啊,要是那天他没发烧去了的话就成为其中之一了。”
虽然天已经大亮了,但是我听完还是捏了一把冷汗。
“我爸说,” 原来秦爷还没说完,“晚上杀黑猫是大忌,脏东西都可以通过黑猫找到生人的,肥荣那臭小子偏偏就犯了这个煞……”我无言以对了,开始担心起肥荣来。过了不久,秦爷就睡着了,但是我还是睡意全无,就在房间里上网上了一个早上,中午就出去上课了,出去的时候他们全都还在熟睡,我就不吵醒他们了。经过楼梯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往六楼那个地方看,我看到有些咝咝的声音,我走上隔着铁门看了一眼,看到是一个黑色的空胶袋在地上被风吹动着。
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马上转身快步走人。
那天都在昏睡之中度过,晚上回去在房子对面那个小卖部那里买两罐咖啡,小卖部老板娘叫莺姐,是个很善谈的人,给我找钱的时候问:“靓仔,你是对面梁房东的租客是吧?”
我点了一下头。
“你租了几楼啊?” 莺姐又继续问。
“五楼。”老板娘脸色一沉,“我看,你晚上睡得不好吧?”她应该是注意到我肿大的眼袋了。
“还 ok 吧。其实就是昨晚睡不好而已。”我笑着说,但我看得出莺姐知道些什么事。
“实不相瞒了,”莺姐瞄了周围一眼,把声音压低了说,“五楼的房客都住不久的…”
“为什么呢?”“那里六楼有脏东西,住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她言之凿凿地说,“你们这些人生路不熟的大学生就贪便宜租他的房子,住久了不是病多就是被吓到,都赶紧要退房的......”
我心里已经发毛了。
“还有,你记着,”莺姐说到这句就举起了食指,暗示我一定要注意,“千万别上六楼,上次有个租五楼的小伙晚上被鬼迷上了六楼。
第二天他下楼上班,我看到他头背后的头发全掉光了,他自己也没注意。我叫住他他才发现,他说昨晚晚上有个小女孩说家里水管爆了,叫他上去修,于是他就上六楼帮那两母女修水管。问题是六楼哪有人住啊…”她说完就用手把钱递给我。
“梁房东他知道吗?”我问。
“他会不知道?!他肯定知道!”老板娘瞪大眼睛说,“而且我怀疑那..…”突然,一个猥琐的声音打断了老板娘的话,“喂!莺姐,你又在9 吹啊?(注:9 吹在粤语里面是指吹牛逼)”我看到梁房东不知甚么时候从房子里走了出来,正往小卖部走在。他肥大的体型使他走起来显得很蹒跚,走到小卖部前他又习惯性地吐了一口痰。
莺姐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没有,没有。跟你的房客闲聊而已。”然后梁房东直接趴在她的柜台那里,说:“拿两包生粉来啦,这么多东西说!”说完又用他的小眼睛转过来瞄着我看。我回避开他的眼神,转身想往房子里走去。
谁知房东竟然叫住我了:“喂!靓仔!你有没见过我的猫啊?”我转头看着他,心乱如麻却极力表现得镇静,说:“没有哦。”
他什么也没说,把头转回过去。
我上楼的时候发现自己真的不擅长说谎,说完一个谎心里就特不安,可能是楼梯道太昏暗,我还差点踩空了一步。上到五楼的时候我又犯傻继续往六楼走去,这次我一直走到撞到铁门了才回过神来。突然,我感觉到前面有一股寒气袭来,寒气仿佛已经冷却了空气渗入了我的肺部,我真的感觉到前方的黑暗里就有一双冰冷的手或者是一张冷笑的脸在靠近我,我一个激灵连忙退下了楼梯,几乎摔了一跤。離開了鐵門,我再次感到了夏日炎熱的氣息。
他們四個人都在房子里,看上去跟我一樣疲累,這也難怪,白天睡覺是沒用的。我今晚想早點洗澡,但是想到昨晚那隻貓的事,我對廁所突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恐懼。我問他們都洗澡了沒,他們都說還沒。
老蔣最直接了,說:“昨晚那隻貓這麼恐怖,誰還敢進去啊。靠!”就這樣一直拖到 11 點,我早上在外面流汗流得太多了,渾身癢得不行,不洗睡不了啊,於是我鼓起最大的勇氣拿著衣服走進了廁所洗澡。
日期:2010-5-4 21:15:00
第五章(上)进去以后,我打算随便淋几下速速解决就算了,但是在这个大热天,被冷水浇湿身体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啊,浇了几分钟我连洗头的想法都有了,但是我还是想速度解决,手急不小心放的洗头水有点多了,泡沫几乎把我整张脸都盖住,我眼睛睁也睁不开。就在我闭眼挠头的时候,我很奇怪地感觉到,厕所的灯可能已经熄掉了一段时间了,就是那种被光包围的感觉似乎消失了,但是我根本无法确定,但又很奇怪地非常确定。我打算继续挠几下,然后赶快拿水冲掉泡沫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厕所里的水管传来了楼上轰轰的冲水声。我开始没觉得没什么,但是定下心来一想,不对!楼上没人的!我赶紧拿花洒冲着脸,手往死里擦,拼命擦掉脸上的泡沫,等我眼睛可以睁开,我发现厕所的灯真的已经关掉了!我正身陷在一个漆黑的密室里,伸手不见五指。过了大概几秒,楼上的冲水声停了,只剩下花洒哗哗的水声,房间被一种无形的窒息感笼罩着,我屏息着呼吸,僵硬地站在原地,连开门出去的知觉都没有,突然,就在我下方,厕所坑那里传来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人被掐着脖子时喉咙发出的嘶哑声,这声音越来越大,盖过了水声充斥着整间房子,我这时想大叫了,但是发现我的喉咙跟“它”的一样,拼了命喊也只能发出嘶哑扭曲的声音,我吓得快疯了,这时才连忙转身想开门出去,但是一只冰冷得无法再冰冷的手从厕所坑的地方伸出来捉住了我的腿,“它”嘶哑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变得更大更凶狠更扭曲了,我觉得“它”的脸仿佛就在我耳边对我耳语,在极端恐惧中我仿佛听到了“它”嘶哑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个字:“来…”。这时,突然又有另外一双手捉住了我双肩,而且不断在摇晃,眼前的漆黑开始在颠倒,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我突然睁开了双眼,眼前是秦爷惊恐的脸,他在拼命地捉着我双臂摇晃,一丝新鲜的空气涌入了我的肺部,我先是大吼了一声,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这辈子没呼吸过一样。
我边喘气秦爷边喊:“小凡!你没事吧?!小凡!别吓我啊!!”我喘了大概两分钟才觉得头不再晕厥了,但是脸涨热得要命,我不知道我脑缺氧多久了。我喘得猛咳了几下,秦爷拍着我的背。
我回过神来,但也六神无主,三魂不见七魄了,说话已经说不出,就只瞪大惊慌的双眼看着秦爷,竭斯底里地边扯气边指着厕所。
秦爷看着也着急地说:“你别慌,我们都在啊!”我发现我自己憋得眼泪都出来了,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厕所…有鬼…”说完我发现自己身体原来一直在不断地颤抖,手脚都被吓麻了。
秦爷被我搞糊涂了,说:“你什么时候去过厕所啊?”
我边哭边说:“刚..刚刚…我洗澡的..时候…有…”秦爷说:“你没去洗澡啊…你回来不久就躺着睡着了啊…”我听他这样说我还是不相信,还是猛指着厕所那边,想证明点什么。
秦爷说:“你今晚一直就在着睡着,没醒过!”这时我不得不想一个我自己也不会相信的问题:刚刚那是一个梦?秦爷接着说:“刚刚睡着睡着我觉得床有点震动,我开灯一看原来是你身体绷紧了在抽,我看你是窒息了,翻着白眼,脸都憋得发紫的…我拼命摇了你很久你都没醒过来,我差点想拨 120 了…然后你好像说了一句话,跟着就醒过来了。”这时老蒋和艺哥都已经站在门口了,肯定是刚刚秦爷叫得很大声,把他们也叫醒了吧。他们问我什么事,我说我发了一个恶梦而已。其实我真的不相信那是一个梦,因为它实在太真实了,从我进厕所,冷水往我身上浇,到那只捉我脚的手,那些感觉比我所理解的真实还要真实得多。
我还是有点不放心,问老蒋和艺哥说:“厕所那边真的没事发生过?你们听到楼上有冲水声吗?”他俩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就摇了一下头。老蒋看见我惊魂未定,又想起昨晚那只扁头的猫,于是说:“厕所门今晚睡觉前就关上了,没什么事的,我们人这么多,那些不见得光的东西搞不出什么……”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肥荣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极端恐惧的惨叫声……日期:2010-5-5 0:56:00
第五章(下)我刚刚平静下来,这声惨叫声又再次把我的神经抽动了,大家立马转身向肥荣房间跑去。我的腿还酸软无力,但是还是支撑着走到外面去,我看到最早冲到肥荣房间的是艺哥,只见他一开门,站了几秒,突然就全身软了似的往后倒,跟在他后面的老蒋马上从后接住了他,还不知道肥荣有什么事,艺哥竟然晕了,当时场面真的一团糟,都不知道顾哪一个好,但是我看到老蒋虽然接着艺哥,但是他已经看着房间里面发呆了,秦爷赶上去后也是如此。我出了吃奶的力气一瘸一拐地跟上前,看到房间里的肥荣,我也当场吓呆了——肥荣满手是血,瘫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我们,嘴里念念有词。
艺哥为什么会晕我终于知道了,他天生晕血,一看到血马上就晕的,但是不用面对这骇人的一幕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刚刚的惊吓还没过去多久,但是先发话的却是我:“肥荣,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日期:2010-5-5 0:57:00肥荣依旧呆滞地坐着,嘴里依然念念有词,他念的东西我听不到。
秦爷急了,房子是他选的,一晚发生两件这样的事,他能不急吗?他对着肥荣大吼:“肥荣!说话啊!!到底怎么了!!”肥荣被这一吼吼醒了,但是对比起刚刚的沉默,他突然竭斯底里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和我干上了!!那东西和我干上了!!!”他大哭大吼着,完全没有任何自制了,从他身上我看到了一种东西——绝望,彻底的绝望。
我不想对一个临近崩溃的人追问点什么了,只想安慰他,说:“没事的,大家都在,没什么事解决不了!”“没用啊,”他边哭边猛的摇头,“没用的啊,那东西和我干上了……”这时再说什么也是他妈废话了,大家都有了一个共同念头——走!于是我马上说:“老蒋,你背着艺哥,这房子今晚不能留了!!”日期:2010-5-5 1:01:00谁知我话刚出口,肥荣又大吼着说:“不行!!不准走!!全都不准走!!”我诧异地看着肥荣,发现他现在是愤怒多于恐惧。
秦爷怒了,说:“我 CNM 的!你看你被整得!你还 TM 想在这等死是吧?!”肥荣吼回他说:“走了才死!!留下不用死啊!!”说完他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掌,突然又带着哭腔哀求着说,“你们看啊,那狗 日的在我手上写了什么?!看看它写了什么!!”艺哥也在迷糊中清醒过来了,为了不看到血,他转身站着,只听不看。
房间里闷热得我满头大汗,血在温热的空气中混杂着,我问到的空气全部带有腥味。我把头凑过去看,但是只看到血迹一滩,什么也看不清楚。
日期:2010-5-5 1:04:00我看到书桌上有一杯水,马上拿起倒了一些在肥荣的手上,肥荣忍痛双手互相擦了一擦,把血迹抹去,然后重新把手掌张开给我看。
我惊讶地发现,左右两只手掌均被“刻画”上了几个符号,伤口深可见肉,每下笔画都留下一条尖尖的结尾,再仔细一看,可以勉强地看出是几个竖着的中文字,其实,说实话,那几个“字”真的太别扭了,我觉得自己当时也就是三分照实,七分创作吧,我艰难地认着,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竖着从他的左手开始往右手读:
“黑” “行”
“夜” “夜”
“留” “白”
在右手上的三个字是完全倒着写的。我理清了一下顺序:“应该….应该是…
‘黑夜留,白夜行’。”“这 TM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MD 故弄玄虚什么啊!”秦爷看来已经迫不及待要走的样子了。
“‘黑夜留’,意思是叫我们晚上一定要留在这里吧?”老蒋冷静地说。
“好吧,那‘白夜行’是什么意思?!就是说白天才可以走?!然后每天晚上都要留在这个闹鬼的地方?!”秦爷对着老蒋吼去,虽然大家都知道现在吼来吼去根本无补于事!老蒋又想了一会,说:“‘白夜’一般指的是极昼现象,但极昼只有在高纬度地区才有啊,广州不可能有…”“极昼毛!明显那东西就不想让我们走嘛!!”秦爷已经站不住了。
我在仔细地看了看,发现了字体编排似乎有点提示,但我并不确定,可是这个时候有错误的建议也比没有建议好,我对大家说:“看看,这六个字排的位置,左右斜角都对着两个相反意思的字,唯独中间的‘夜’是一样的。”秦爷没说话,老蒋也看着我等我继续说,“所以,这不关是白天还是晚上的事,只针对夜晚。”“这个我觉得对,”老蒋似乎同意了这一点,但他说:“那夜晚怎能有‘黑’和‘白’之分呢?晚上都是黑的啊。”这个又问倒我了,如果解答不了这个,我的猜测也可以说是错的了。
秦爷又暴躁起来:“对啊,你不知道就别乱说,现在不是乱说的时候!到底能不能走啊!”
我们再次沉默了,秦爷急得在跺脚了。
这时一直背对着我们在听的艺哥终于打破了沉默:“是不是指有光的夜晚和没光的夜晚啊?”
我听后马上就想,光,夜晚为什么会有光?
我正想说出口,老蒋马上就说:“是不是指月亮啊!”老蒋刚说完,恐怖的事发生了,我们听到楼顶上有一阵很急的脚步声,从大厅的方向一直挪步到更远的地方,然后厕所那边传来了楼上冲水的声音!轰轰的声音从厕所那边传遍了整间房子。
大家吓得真想开门就跑,但是今晚是月夜还是黑夜呢?我细心想了一下,发现想都多余!今天 9 月多,可以说临近中秋了,早上大太阳的,肯定万里无云!今晚肯定是月夜!
这时艺哥打开了大门,一轮明月就挂在夜空上。
突然肥荣喘着气慢吞吞地问:“那‘行’的意思是说可以走还是必须要走啊?”秦爷这时大吼:“MD!你脑 can 了!!肯定是必须要走啊!!”就在秦爷吼完,冲水声就停了,然后只听到“嘭!”的一声,我们厕所锁上的门被人很用力地打开,狠狠撞在墙上。
大家马上拼了老命往外冲去,我感到背后有一股寒气在不断逼近,大家都只管往下冲,不敢往后看。
就在我们下到楼梯下到一半的时候,身后房间的大门“砰!”的一下关上了。要是迟个四五秒,我们就被困在里面了!大家还是不顾一切往楼下冲,经过四楼的时候,我心头一惊。但是又没想到自己害怕的是什么,就被身后的肥荣一直推着一直跑到楼下……大家喘气的喘气,坐下的坐下,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我问谁有表,大家连手机都没带,谁会带着表下来呢。
晚上的巷子寂静无人,昏暗的路灯照着我们几个筋疲力尽的大学生。
日期:2010-5-5 12:53:00
第六章(上)那一晚我们在楼下的巷子里呆了一会,大家都没说话,现在大家又怕又困,还带着满脑子的不解,但都不想开口说话了。
深夜的巷子里即使在这个酷夏的夜晚也显得阴风阵阵,巷子深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在巷道中回荡着。秦爷已经冷静下来了,靠在墙上发呆,他现在应该和大家一样困惑与无助。老蒋和艺哥坐在楼梯的一格上大口大口地抽着烟,艺哥这烟鬼连睡觉也把烟放在睡衣里的,但不知道要抽多少根才可以平复下来呢,我想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了。肥荣又变回刚刚的那种呆滞,我光看他手上深深的伤口就觉得疼了,他却好像什么痛楚都感觉不到一样,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想起他刚刚竭斯底里的恐惧,到底他手上的字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没敢问他。
突然我感觉到左脚小腿上有一丝刺痛,那时我穿着短裤,借着路灯我能隐约看到脚上有点什么,我挪近路灯一点,再抬起小腿看看,只见我小腿上有一大块表皮变成了干瘪的灰黑色,像突然枯死了一样,我在看看块死皮,那形状跟一个握在我小腿上的手掌一样!但我似乎对这一点都不奇怪,更奇怪的事我刚刚已经见识过了,腿上这死皮只能说明,我那个在厕所被鬼扯脚的梦是“真”的。
我又想起了秦爷摇醒我以后说过的话,有一句话我想问他很久了,现在是问他的时候了,我看他正在发呆,就叫他说:“秦爷...”“什么?”他声音有气无力,但回得很快,证明他不是完全在发呆。
“你刚刚说我发恶梦醒来前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什么?”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我尽力说清楚每一个字。
“你当时说…”秦爷说了一半,突然沉默了一会,仿佛在思考,但现在沉默对我来说是极其要命的等待,他终于开口:“你说了一句:‘好,我来。’…”这时我腿软了一下,那些水声,嘶哑声,和那一声扭曲的“来…”瞬间又充斥着我的耳膜…我仿佛又再身陷在那片漆黑之中…我答应它了…我竟然答应它了…这时秦爷说:“现在顶多就三点多,在这里坐到天亮不是办法。”这时我看着秦爷,想:你不是要我们上回去和那东西硬拼吧?秦爷继续说:“我们走到那边去,找个地方坐坐吧。”说着他指了一下我们学校北门外面那一带。于是大家有气无力地起来往那边走去……从来没试过这么晚走到这边来,今晚才发现这里有一家大排档是通宵开的,外面有四个大叔围坐着在抽烟喝酒打牌,聊得很大声,隔老远就听到了,看到这些活生的人气我们感到平静了很多。
我们进去后就在一张桌子旁坐下了,看看墙上的钟,现在才三点半,在外面坐着的四个大叔里其中的一个赤裸上身叼着牙签的看见我们了就站起走过来了,看起来他是这大排档的老板, 这个精瘦但健壮的大叔拿着一份点菜单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过来,用粤语问:“要点什么?”我们这时才想起“钱”这个问题,我们左翻右翻,发现大家都没带钱出来。我在看看那个大叔,他大概 50 岁左右,长得很高大,赤裸的上身横满了结实的肌肉,他黝黑的皮肤因为喝了酒而涨起了红色,脸看上去像个“关公”一样凶神恶煞。
我怕他等得不耐烦了,就用粤语对他说:“大叔,我们没带钱出来,可不可以在这里坐一下,坐到天亮了我们就走。”只见那个大叔突然皱起了眉头,眼色变得狐疑起来,但绝对不是因为我们没带钱,是因为另一种东西,他问我:“你们是里面的学生?”
“是。”“这么晚,宿舍还给你们跑出来啊?”大叔继续问,我发现我应该骗他说“不是”,学校的宿舍晚上是关上大铁门的,一个人出来都要经过很多手续,更何况五个人?告诉他实话反而要回答更多问题了。
“额…我们没在宿舍住,我们在附近租了房子…”我吞吞吐吐地说。
“哦,那你们肯定是被打劫了,是吧?”大叔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我看了看大家,大家都是穿着睡衣和拖鞋,肥荣连拖鞋都没有就光着脚,样子狼狈到了极点,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突然赶出来的。
“如果不可以的话,那我们还是走吧…”说着我示意他们起来走人。
“喂喂喂,等等!”大叔突然把我们叫停,“坐着,等我回来。”说完他就转身把点菜单放在柜台上,过去跟他三个朋友说了几句话,那应该是潮州话,我完全听不懂,他的朋友听后转头过来看了一眼我们,然后哈哈大笑,笑后继续打牌,我们就傻傻地看着他们感到莫名其妙。
发表评论 取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