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陈家二叔面色发白。这些人大约都没听说过什么阴阳子母棺,但一听这名字,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玩的。

我瞧了一眼那郑大师,这人肚子里倒也还是有些货的。这阴阳子母棺,普通人自然大部分是晓得的,但在我们这一行中,阴阳子母棺可以说是赫赫有名。只要是干过几年的老手,应该都曾听闻过。

阴阳子母棺,一子一母,一阴一阳。其中大的为母棺,也是当中的阴棺。通常死者的躯体被存在在母棺也就是阴棺之中。

在葬法中,之所以要设置阴阳子母棺,通常是因为这下葬者为凶死,并且在又正好撞上了凶日,怕死后有邪异作祟,就在阴棺之旁设置了一口阳棺。阳棺中放一件镇邪之物,以阳克阴,以压制阴棺中的亡者不生邪祟。

我跟三叔跑灵堂的时候,也时常有听同行在传说阴阳子母棺的事迹,但实际上倒是从未遇到过,今天还是头一次见,不由得倍感新奇。

那郑大师道:“这阴阳子母棺可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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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0 15:08幸亏你们没把两口棺材直接挖出来,否则是的就不单是那几口人。”被这小老头一说,其余人等是惊得脸色煞白,直呼侥幸。

又有好些个人拉着陈家二叔,直说幸亏陈二爷有远见。我回头看了一眼,想找青子,去没见到她人影。倒是陈琳走到我边上,小声说了一句:“我妈带陆小姐去房里休息了。”

我“噢”了一声,想来她对这些个事儿也没什么兴趣。

陈琳朝里头看了一眼,小声问道:“真是阴阳子母棺么?”我“嗯”了一声,说:“看着是有点像,不过还不好说,得再看看。”照理说那郑大师说的也没什么错,这两口棺材一大一小,看起来确实很像子母棺,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陈琳“嗯”了一声,道:“辛苦你们啦。”我见她眼圈通红,脸色憔悴,大概这些天刚经历丧师之痛,紧接着又经受丧父之痛,对这姑娘打击极大。就问:“你身上的伤好些没?”当天清微派两位长辈身亡,刘子宁率着几名年轻弟子组成伏尸阵,我当时正冲击锁骨钉,没见到她们是如何被打散的,但看事后的情形也知道,几人肯定受伤不轻。

陈琳微微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大碍,谢谢你啦。”

这时候,就听陈家那二叔问道:“大师,那咱们应该如

何处置?”其余人也是纷纷看向那郑大师,毕竟这事儿

关系到这附近这么多人家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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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1 09:44那小老头在原地踱了几步,道:“阴阳子母棺虽然凶险,但你们也不用怕。只需本师做个法,消了那阴棺中的怨气,也就无妨了。”说着就伸出手朝后头挥了挥。

人群中立即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捧着个红木盒子,躬身走到郑大师的跟前,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师父。”原来是这郑大师的徒弟。

那郑大师“嗯”了一声,伸手打开木盒,从里头取出几道黄符。一眼看过去,那木盒里满满地装了一盒子的黄符。

这小老头子,看来还真是特别喜欢用符啊。

定睛一看,就说:“那郑大师用的符还挺多啊。”陈琳道:“嗯,有镇邪符、转身咒、解厄符、六甲神咒、阳火符……”果然是清微派的弟子,只是看了一眼,就如数家珍。这姑娘咬了咬牙道:“简直是乱来,瞧他在外头布置的符阵,简直一塌糊涂。”其实这郑大师能画出这么些符,就说明本人还是有些真本事的,难怪在本地被这么多人崇信。只不过他这手符法,毕竟是有些野路子,在普通人面前显摆一下还可以,一遇到陈琳这样真正的名家子弟,就入不了她眼了。

我见他取了三道镇邪符贴在竖立的阴棺之上,再在棺前焚起三柱线香,眼见三道白烟笔直地上升,立即将六道阳火符,配合三道六甲神咒,双手持符,在空中一挥,顿时九道黄符无风自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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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1 11:14这一手叫化符。在通符法的人眼里毫不稀奇,但看在普通人眼里还是觉着十分新鲜,顿时惊呼声连连。这郑大师以六甲神咒配合阳火符,来克制阴棺中的邪祟之气,从道理上来讲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眼见他就要将符化入棺中,我心中突地一跳,猛地抢上一步,一把拽住那小老头的胳膊,把他给拽了回来。他原本正全神贯注化符,被我这突然一拉,差点没把火符拍到自己脸上。

顿时气得脸色发黑,勃然大怒道:“你干什么?哪来的畜生!”他妈的,我当即就回骂道:“老畜生别吵!不懂就别在这里瞎搞行不行!”顺势踩了他一脚。正巧现在青子不在,我还不趁机骂个痛快。

这小老头大约平时也是被人捧得惯了,哪被人这么骂过,顿时一张脸气得通红,双眼瞪得溜圆,直要把我给活吞了,气得直哆嗦,骂道:“你这个畜……”我哪能等他把话说完,立即截道:“你这个老畜生脾气有点爆啊,多大年纪了,这样可不好。”憋了这么些天没说粗话,这时候说了一通,果然心情畅快。松开他的手,退到一边。见陈琳在一旁看着我,神情古怪,心中不由暗笑,这清微女弟子估计没想到刘子宁的弟弟竟然是这么一副痞样。

那郑大师气得浑身直发抖,他身边那个徒弟起初没反应过来,这会儿总算清醒过来,直直地朝我冲了上来,大叫一声,一拳就朝我面上捣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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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1 12:45这家伙大约是为了跟他师父表衷心,这一拳真是用尽了全力。

我正要往旁避开一步,就见一只雪白的手掌一翻,就扣住了那人的手腕,只是那么一扭,眼前人影一晃,那人就被掀翻在地。原来刚才是站在我身边的陈琳出手了。像清微派这些道门弟子,平常除了修习法术之外,格斗体术自然也是要磨炼的。

陈琳虽然是个女子,也不是这些普通人能近身的。

那郑大师气得发抖,不过见他徒弟被陈琳一下撂倒,还是有了几分顾忌,指着我俩到:“你们什么人?”这人倒是乖觉,这次不敢再骂畜生了。

陈家二叔连忙跑了上来,脸色惨白,不停道歉:“这……

这是我家侄女,年幼无知,还请大师见谅……见谅。”陈琳这么大一个人了,居然被他说成是年幼无知,大约这陈家二叔也是急得狠了。

那郑大师指着我道:“那这个畜……是谁?”这老家伙,这回是学乖了,硬生生把个畜生两字给吞了回去。

陈家二叔看了几眼,却是说不上来,只得转了话茬,说:“我这侄女儿年少不懂事,还请郑大师见谅。她……她去那个那个清什么微的学过几年,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那郑大师黑着脸,冷笑了一声,道:“什么紫薇、清微的,我还清……”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陈琳,朝陈家二叔道,“你说的……不会是清微吧?” 那陈家二叔一拍手,欣喜道:“对对对,就是这个!郑大师也听说过啊?”

我见那小老头脸色倏忽间由红转白,不由得有些好笑,就听他咳嗽了一声,望着陈琳道:“原来是清微派的弟子,幸会幸会。” 10649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1 14:15陈琳也是个温和的性子,不为己甚,微微一笑,道:“郑大师好。”郑大师呵呵了一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这人既然对符箓一道如此喜好,就不可能不知道符箓三大宗之一的清微派。

他这种野路子,一遇上这样的名门正宗,自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小老头搓了搓手,见他那徒弟趴在地上,哀嚎了几声没爬起来,顿时脸一沉,怒喝一声:“你个小畜生,谁让你动手的!还不起来去赔罪!”陈琳倒是摆摆手道:“算了,咱们还是正事要紧。”那郑大师顿时借坡下驴,连连点头称是。

我瞧了一眼陈家二叔,她那位二叔大约是怎么也没想到他心目中神人般的郑大师会对他这小侄女儿毕恭毕敬,目瞪口呆,好半晌还回不过神来。

那郑大师来到葬坑前,退开几步,瞧着陈琳道:“不知道本……老头子刚才说的有什么问题?”

陈琳靠到我身边,低声问:“小景,你看呢?”我瞧了那郑大师一眼,见这小老头神色古怪,大约没想到陈琳这清微派的名门弟子回来问我,一时间也摸不清我什么来头。

“这难道不是阴阳子母棺?”郑老头不清楚我的底细,倒是不敢托大。于符箓一道,他不敢在清微弟子面前班门弄斧,但对于他刚才的判断,似乎还是极有信心。

我走到近处,仔细看了两口棺材几眼,说:“这看起来确实很像是阴阳子母棺,可是这两口棺材是铁做的。”

10658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1 15:45那郑老头脸色一凝,道:“铁棺虽然少见,但也不是说没有……”说到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愣住了。

围观的一行人大约是被我俩给弄迷糊了,停了议论,静静地在一边看着。那郑老头皱着眉头,在原地踱了好几步,突然脸色一变,道:“铁棺不通阴阳!”这老头说得没错。自古以来,用来放置尸身的通常都是木棺木椁,而极少会用到铁棺。因为木头所制的棺椁阴阳自如,便于亡魂超度。而铁棺不透阴阳,被葬在里头的东西,是极难超度的。

原本清微派在符箓三大宗里头,就是以超度亡魂见长,他们流传的典籍中本来也有关于铁棺的说明。不过这一点对于我们这行以外的人来说,毕竟太过冷僻,陈琳这样的年轻弟子不知道也正常。

倒是这郑老头,居然也知道铁棺不透阴阳这点,看来倒是对我们这一行也也颇有些研究。这样一说起来,我看他倒是顺眼了一些。

那郑老头喃喃了一阵,又仔细看了底下的两口棺材一阵子,皱了眉头,疑惑道:“阴阳子母棺的格局,本来就是利用阳棺中的镇煞之物,带动阳气克制阴棺中的邪祟。可是用了铁棺就不对了!”这小老头反应也算快的。他说的没错,这葬坑里头的如果是两口木棺,那还真有可能是阴阳子母棺的格局,但这用了铁棺,就不可能是子母棺了。因为铁棺不透阴阳,被封

在阳棺中的镇煞之物本来就是用来镇压旁边阴棺的邪祟的,

现在被铁棺一封,阴阳不通,那还镇个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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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68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2 09:08那郑老头反应过来后,顿时脸色煞白,擦了一把冷汗,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幸好这位小哥提醒得早。”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显然真是被吓着了。其实也难怪,自古以来,但凡墓葬,都很少会有人用到铁棺的,铁棺不透阴阳,葬在里头的东西就很难被超度。既然这里特地用了铁棺,也就是意味着里头的东西不能被超度。

至于不能被超度的东西是什么,只要是行内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了不得的凶物。刚才这郑老头要真贸贸然把阳火符、六甲神咒什么的一股脑丢下去,恐怕第一个没命的就是他。

“这可怎么办好?”郑老头一下子额头就挂满了冷汗,他既然是内行人,自然知道之前是有多凶险。指了指在那口竖棺上贴着的几道镇邪符,战战兢兢地道:“要不要……撕下来?”

陈琳道:“既然这铁棺没什么反应,就先别去动了。”郑老头忙点头应了。清微派在符箓方面那可是名门,既然清微门人都发话了,他当然没有异议,白着脸说:“那现在咱们怎么办?”他看着陈琳,陈琳却看向了我。

我走过去蹲在葬坑边上,仔细端详着那口短棺。不知为什么,我还是觉得这东西哪里有些怪。郑老头走过来蹲着一起瞧了一阵,道:“这不是阴阳子母棺,又能是什么?”又道,“要不是铁棺,还真是就是阴阳子母棺……”他话刚说到一截,就听外面有人怒喝了一声:“什么阴阳子母棺!胡说八道,迟早害死人!”我和郑老头同时转头望去,却没见着人。

10689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2 10:38

原来这说话的人还在院外,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进来。

过了一会儿,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身穿灰衣的道人疾步进来,越过人群,上来就冲着郑老头劈头盖脸一顿骂:“简直是无知无畏!什么阴阳子母棺?阴阳子母棺是这样的?不懂就别再这里瞎咧咧!”

我站在郑老头边上,真是遭了无妄之灾,被殃及池鱼,脸上被溅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赶紧避到一边去。仔细一瞧这人,一身道士打扮,大约四十来岁,脸型很长,是个马脸,皮肤红中透黑,眉毛极粗,怪不得脾气这么暴躁。

那郑老头平时也算是个高傲的人,可被这人指着鼻子骂,却半点脾气都没有。陈琳悄悄靠到我身边,小声说了一句:“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成风道长。”我“噢”了一声,记得陈琳是说起过,她之前是去黄鹤观请人,只是不巧没碰到,没想到居然赶过来了。陈琳在旁站了一会儿,见那道人终于骂得歇了,这才上前道:“道长伯伯,您来啦?”这马脸一看是陈琳,喘了一口粗气,道:“琳儿,我刚回到黄鹤观,就听说你家的事啦。”又狠狠地瞪了郑老头一眼,“幸好我来得及时,不然就得出大祸!”他说着说着,眉头搅动,又要发火,口中“啵”地吐出一口粗气。

这人跟清微派那个红脸膛倒真是一对兄弟,两人这脾气都是火爆得紧。

10693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2 12:08这马脸喘了几口粗气之后,大概是怒气稍歇,转眼见我站在葬坑边,把手一挥,道:“哪家的小孩,赶紧让开了,这里也是好玩的地方?”陈琳转头看了我一眼,忙道:“道长伯伯,这位是陆景,是我请来帮忙的。” 这马脸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好歹是看在陈琳的面上,没喷过来,粗声粗气地道:“小孩子赶紧站到一边去!”我可不想被他再喷口水,就依言退到一旁,索性看看这人到底又能看出什么名堂来。陈琳忙拉了我一把,歉然道:“不好意思啊,这位成风道长脾气很大。”我说没事,见那郑老头耷拉着脑袋也要往我这边退,却被那马脸一把抓住领子给拽了回去,扯着他到葬坑边,喝道:“看清楚了没有?这两口棺材有没有哪里不对?”那马脸身材高大,体格健壮,郑老头身材本就瘦小,被他拎在手里跟个小孩一样,战战兢兢地道:“这……这是个铁棺。”那马脸似乎有些意外,道:“你看出是铁棺,那铁棺有什么问题?”

郑老头道:“是……是铁棺不透阴阳。”那马脸“咦”了一声,道:“你原来知道铁棺不透阴阳,那你怎么还说这是阴阳子母棺?”

郑老头都快哭了,道:“我……我没说这是阴阳子母棺啊。”陈琳在旁插口道:“道长伯伯,郑大师确实没说这是阴阳子母棺。

10696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2 13:39 这不,我们刚才正在琢磨呢。”那马脸又是“咦”了一声,把郑老头放下,在他肩头拍了一拍,道:“那可是冤枉你了。只是以你的眼力,这回居然没看岔了?这倒是稀奇了!”郑老头哭丧着脸,朝我指了指,道:“都是这位小哥提醒得及时,这才没铸成大错。”那马脸顿时转过来看了我一眼,道:“这小孩子?”见郑老头点头,冲着我又打量了几眼,朝陈琳道,“怎么,这小孩也是你们清微的?”

妈的,这马脸比起那红脸膛来,讨人厌多了!陈琳歉然地瞧了我一眼,道:“这位是我一个师姐的弟弟,不是我们清微门中的。”那马脸“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走到葬坑边,仔细查看了地下的两口棺材一阵,起身说道:“这是子母煞!” 我听得心中一惊。如果这真是子母煞,那事情可就大条了。阴阳子母棺只是一种墓葬格局,虽然邪门,但只要破解得当,还是比较容易处理的。子母煞可就不同了,那已经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尸煞。

干我们这一行的,毕竟跟阴事沾边,有时候运气不好,也时常会遇到起尸的状况,但那种一般都是阴气作祟,起来的都是行尸,再厉害也有个限度。但只要成了煞,那就完全不同了,那种一般都是凝聚了极大的怨气,又正好葬在特殊的风水格局中,以致最终造成煞变。

10706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2 15:09不过煞变的条件十分苛刻,能遇到的人极少。在跟三叔跑灵堂的这些年里,我几乎就没听说过有谁撞见过尸煞的,因为但凡是遇见尸煞的,基本上就没命回来了。

我瞧了一眼陈琳和郑老头,只见两人都是脸色惨白。尤其是郑老头,两腿一软,差点就一跤坐倒在地上。倒是那些围观的乡亲,根本就不懂什么子母煞,什么煞的,反倒是无知者无畏。

子母煞,又叫小阴阳煞,就算是在尸煞里头,也是特别麻烦的一种。这种尸煞,一般都是一子一母。母葬阴棺,子葬阳棺,阴阳相生,怨气冲天。

这两个铁棺锈迹斑斑,棺身上也没有任何花纹标记,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年代的。这棺材一长一短,倒也正好符合了一个是母棺,一个是子棺的说法。

那马脸道:“你们只知盯着这两口棺材看,有没仔细瞧过院中的花草?”郑老头“哎哟”了一声,颤声道:“我说怎么那些花草这副怪模样!怪不得这棺材才一出土,陈家上下六口就一夜暴毙,原来是被煞气给冲了!”一时间汗出如浆,面无人色。我蹲到葬坑边仔细端详了一阵,就问:“那为什么要用铁棺?”同样的道理,子母煞既然又叫小阴阳煞,那显然也是需要阴阳两棺相生相成的,用了铁棺之后,阴阳不透,又怎么形成子母煞?那马脸斜睨了我一眼,哼了一声,道:“小孩子懂什么?”又道,“你们这些庸人,实在是迂腐得很,不知变通!铁棺的确是不能通阴阳,但只要做个小小的改造,就成了。”说罢,往葬坑中一指。

10713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3 08:55郑老头和陈琳同时往葬坑中望去。我瞧了一眼,他手指的地方是短棺和长棺的连接处。两口棺材紧挨在一起,长棺挖出了半截,而短棺只露出了个棺盖,其余部位依旧埋在土里,这样看不出什么。

马脸道:“只要在那个部位挖一个口子,将两口铁棺接在一起,就在双棺内部造成一个阴阳通路。这样不仅没有阴阳不透的问题,反而因为是铁棺,与外界阴阳隔绝,更加能收到奇效。”郑老头一拍大腿,连声道:“道长实在是高!这么一分析,那就全都对上了!”不得不说,这马脸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虽说如今短棺只露出了一小部分,但看它与长棺的位置,却是连接得极为紧实,只是当前也不敢把短棺刨出来确认。但我还是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用竖棺葬?”那马脸瞪了我一眼,有些恼怒地道:“竖棺葬只是一种形式,竖着跟横着又有什么分别?”

这就是道门中人跟我们这一行的区别。虽说这些道门中人精通许多驱邪镇煞的法术,也时常跟一些死人阴事打交道,但他们对于尸葬的理解实在是有够肤浅。在我们行内人眼中,葬法是极为严肃的事情,既然这儿用了竖棺葬,就一定有他的原因所在。

见我仍旧蹲在葬坑边不肯走,那马脸登时挥挥大手:“小孩子一边去,别妨碍大人做事!”说着伸手就要朝我衣领抓来。

10744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3 10:26只听陈琳惊叫了声:“道长不要!”人影就冲了上来。但那马脸不管不顾,一只大手劈头就抓了下来,显然根本没当回事,只想赶紧把我赶开。我一时间也来不及避开,在指尖夹了一枚三棱针,身子微微后侧,挥手前拦,顺势上挑,正好对上他抓来的手掌。

我用的暗针,那马脸又是大意,毫无防备,登时被我在手心刺了一下。这马脸吃痛,“啊”的一声把手缩回去,看着手掌心,惊怒交加。我刚才用了截脉针,在刺破他手心的时候,同时候短暂地截了一段气脉,这马脸此时应该手掌麻痹了一半。

“哪来的邪门小鬼!”那马脸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劈手就朝我抓来。这人身体强健,体格高大,又修道这么多年,不说法术怎么样,身手肯定是远超普通人。这时候陈琳已经赶了过来,立即就往我身前一拦,忙叫道:“道长伯伯,都是自己人!”那马脸总算不想伤到陈琳,硬生生地收住手,“啵”的一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怒道:“什么自己人?这小鬼用的什么歪门邪道!”

我把手插在兜中,在指间有多夹了几枚三棱针,说道:“大家都是有文化的人,能不能别说不过就动手动脚?”以前在班里的时候,田老师从小就教育我们,君子动手不动口,这人一看就是没上过学的。

那马脸顿时一张脸胀得通红,怒气勃发:“什么说不过!我是懒得跟你这毛都不懂的小鬼废话!”见陈琳拦在她面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琳儿,我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来管这麻烦事!算了,我也懒得跟这种小辈计较,你赶紧把他拉走!”我站在陈琳后头,见她迟疑了一会儿,为难地道:“道长伯伯,咱们不是一起商议么?我觉得小景的担心也是很有道理的。”

10752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3 11:56那马脸愣了一下,随即诧异地看了一眼陈琳,道:“你这是干什么?你知道今天这事儿有多严重吗?这小鬼就算是你师姐的弟弟,你平时惯着也就罢了!这时候还任由他胡闹,这不是瞎搞!”我也懒得听他废话,又蹲会葬坑边,仔细地端详着那口短棺,我总觉得问题还是出在这口短棺上。

只听那马脸又是“啵”的一声呼出一口粗气,被陈琳好言说了几句,倒也不再来管我。我也没理他,倒是乐得清闲。

过了一会儿,就见陈琳过来,在我身边蹲下,朝我小声道:“这成分道长脾气爆得很,你别跟他计较。”我此时全副心神都在短棺上,“嗯”了一声,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听她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她神情古怪,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

“看出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这清微女弟子见我瞧她,随即垂了垂眼皮,问道。

我摇摇头,说还看不出来。

陈琳道:“那要不要……要不要……”我听她吞吞吐吐的,就看了她一眼。陈琳咬了咬嘴唇,道:“那咱们要不要去问问陆小姐?”原来她是想着把青子搬出来。我不由在心里暗笑了一下,

照青子那死女人的性子,会管这件事儿才怪呢。这事儿

她只会由得我来,至于成不成,她都不会理会。

我正想说话,就听耳边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

10756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3 13:26

“什么陆小姐?哪个陆小姐?她能懂得什么?”原来是刚才陈琳说的话,被那马脸给听到了,顿时就粗声粗气地问道。显然对于陈琳这话极度不满意。

陈琳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正想要辩解,就见那马脸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既然你觉得那什么陆小姐靠谱,那就把她叫出来,我跟她当面说道说道。”

陈琳咬了咬嘴唇,当即就站在原地不动。

马脸一脸不耐烦地道:“怎么?还不快去!难道还要我去见她不成!”这人大概也是气糊涂了,随口那么一说。

没想到陈琳在那站了好一阵子,犹犹豫豫地道:“陆小姐在房中歇息,要是道长伯伯……道长伯伯……”

她这么一说,那层意思明白人就都能听出来了。

我心中暗笑,陈琳这清微女弟子敢去叫青子出来才怪呢。

就见那马脸一副匪夷所思地表情,瞪大了眼看着陈琳。

陈琳也算是反应快的,连忙道:“道长伯伯,咱们还是正事要紧,你看现在这事该怎么办?”

那马脸重重地哼了一声,道:“要不是看在康平镇这一干老小的份上,我还真不愿管你们这档子事!”陈琳低着头,连声称是。马脸冲我瞪了一眼,吐出一口气,朝那躲在一边的郑老头道:“缩在那边干什么?”

那郑老头听得一哆嗦,顿时唯唯诺诺地上前。

10762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3 14:56马脸“啵”的一声吐出一口气,道:“你在这一带混了不少年头,应该不会忘记二十多年前那件事吧?”

我瞧了一眼郑老头,就见他脸色一白,支支吾吾地道:“当……当然记得。发生这事的时候我就在康平镇,还有份参与过。”我见他脸上充满恐惧,似乎想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而且原本在一旁围观的陈家二叔等人,也都跟着脸色煞白,显然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不由好奇,就低声问身旁的陈琳,究竟这马脸说的是什么事。

陈琳神情一黯,道:“道长说的八成是那件事。”就低声把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

原来这康平镇在二十多年前出过一件事。当时这镇上有户姓王的人家,家中男主人是在外地跑生意的,一年中有大半年是不在家的,后来经媒婆介绍,取了附近一个镇里的一个姑娘,两人结婚后,倒也恩爱。

这王氏也是个能干的,虽说家中颇为宽裕,但她也不愿

总在家里闲着。男人在外头做生意,她就在镇里开了一家小卖部。她人长得漂亮,又能说会道,生意倒是不错。

只是这小卖部人流来往频繁,很多男人都愿意跑过来瞅

她一眼,她男人又常年不在家,一来二去,就有闲言闲

语传了出来。

我听到这儿,心想,难道是这王氏最后冤死了?这种事倒是并不罕见,而且女子原本阴气就盛,含冤而是之后怨气极大,很容易出邪祟。

10770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4 12:01 陈琳继续

低声往下说。

这种事情本来也是有些无谓,但传得多了,也不免会让人有些起疑。王家那男人也被这些传言弄得心里七上八下。不过王氏心思灵巧,三言两语也就把他家男人的心给安抚平了。过了一年,又给王家生了个儿子。这样一家子就更和和美美。

有了儿子后,王家男人就更急着赚钱,回来的时间也更少。

王氏那小卖部的生意也日渐红火。只是总有些人是见不得人好的,见镇里那些个男人总喜欢往她店里跑,就传出来说是王氏勾引男人。

这种闲言闲语不断,只要他们夫妻俩互相信任,原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有一年夜里头就出事了。当时那王氏因为要清理店里的货物,关门就晚了些,没想到当晚一个叫王贵的就醉醺醺地闯了她店中,趁着晚上没人,强行把她给糟蹋了。

说起来这事情也是碰得实在太巧。这王贵家中有些祖业,平日里游手好闲,也是王氏店中的常客。王贵家中有个老婆,早就怀疑他那丈夫外头有人,这晚纠集了一帮姐妹,正是要捉奸。结果就在王氏店中把两人捉了个正着。

王氏被糟蹋不说,而且有口难辩,被王贵那悍妻带着一众妇女拳打脚踢,扒光了衣服拖出去叫来全镇人围观。

这事情闹得很大,不仅在康平镇家喻户晓,甚至在康平镇周遭也传得风风雨雨。原本就有很多人就在传王氏不干不净,这下子可好了,终于是认定了。

10809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4 13:31甚至有很多人更是传言王氏所生的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男人的,是个野种。这事情明摆着的呀,他男人一年能回来几趟,哪能这么容易中呢?最终那王氏好歹被赶过来的娘家人给救了回去。这天之后,王氏就躲在家中,整个人木愣愣的,也不说话,也不辩驳。直到王氏他男人听说消息,日夜兼程赶回了家。这男人倒是对自己的妻子颇为信任,不肯相信外头的传言。

那王氏一见了丈夫,当时就像回了神,一五一十地把当晚

的事情说了,流着泪拉住她丈夫,说这孩子的确是他的,

让他一定要相信。这个叫王大福的男人让她回床上歇着,

当时一声不吭就出了门。

其实当晚这王大福当着妻子的面虽然没说什么,一出门就拎了把菜刀,冲到那王贵家去了。只是那王贵自己心虚,把家门一关,早早地已经跑去镇外躲了起来。这王大福没找到人,只能先回来。但到家中一看,已经没了妻子和儿子的踪影。

后来两家人找遍了康平镇和附近的大小山,终于在离康平镇数里外的后山找到了她们母子俩。这王氏身穿当日出嫁的红嫁衣,怀里抱着一岁的儿子,用一把剪刀剪开了脖子。母子两坐在这后山的一处山穴中,坐得笔直,面朝康平镇,死不瞑目。

陈琳叹了口气道:“这王氏看到王大福闷声离家,大概是以为连她丈夫也不信她的,绝望之下,就寻了短见。”

10829 楼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4 15:02黯然了一阵,又说:“这王氏死得可怕,发生这事儿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是后来听大人说的,小时候经常被吓得睡不着觉。我至今也没想通,她死前为什么要弄成那样。”

我低声道:“是坐凶。”

“坐凶?那是什么?”陈琳疑惑地问。那王氏死时特意披了红嫁衣。民间一直有流传,说是穿红衣而冤死的人,

会怨气极大,容易生出邪祟。这句话对也不对。其实并

不是所有穿红衣冤死的人都能生邪,但只要是生邪了,

那穿红衣邪祟所生的怨气要比普通的大出许多。

这穿红衣的典故,流传广泛,那王氏知道也没什么稀奇。

但怪就怪在,她居然懂得用剪刀剪开脖子,并且坐死。这叫做坐凶,是一种大凶的死相,一旦死后生邪,那就厉害得很了。

她死的时候坐朝康平镇,这是恨极了,要拿康平镇填命啊。

这“坐凶”颇为生僻,就连我们行内也有许多人没听说过,民间更是少有人知晓。这王氏居然能知道这“坐凶”,倒是颇有些让人意外。

陈琳听了,沉默了一会儿,道:“原来是这样,后来我们康平镇上果然死了很多人。”这事之后,康平镇上就接连莫名其妙地死人。当时也怀疑过是疫病,但查来查去没查出来。当年陈琳家中也死了几个长辈,还好当时陈琳的爷爷当机立断,让所有陈家子孙暂时离开康平镇,去了潭城居住,这才险险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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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4 16:32我听着,不由有些奇怪。虽说这“坐凶”是属于怨气极大的凶相,但也不至于能厉害成这样,能把整个康平镇都杀得人烟稀少。就问:“那后来怎么太平下来的?”陈琳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这些事我还是后来听我妈说的。至于怎么太平下来,我妈也没跟我说过。好像是我们离开康平镇的半年后,爷爷下的吩咐,让全家人又搬回了康平。

从那时起,好像就太平下来了。”陈琳望了我一眼,道:“我后来听人说,当时康平镇死了好多人,那王贵一家子也死绝了,大约是王氏的怨气终于平息了吧。”我并不这样认为。一般死尸生成邪祟之后,早就没了生前的意识,只是残留了生前一丝怨念,不可能因为王贵一家死绝了,它就可以消气解怨。要消除这邪祟,除非是将其超度。这陈琳是清微派弟子,连这点常识都不清楚,倒是让我有些诧异。

这清微派不是号称在超度亡魂方面,在符箓三大宗里头排行第一么?陈琳脸红了红,道:“我平时主修的不是这个,有些不太清楚。”我正想再问得仔细一些,就听一人插口道:“那王氏的怨气可不是自己平息的。”听这声音,带着一丝油滑,不用看也知道是那郑老头。瞧了一眼,就见他凑了过来,蹲到我们身边。

至于那马脸,正在和那陈家二叔低声交谈着什么。

我冲那马脸抬了抬下巴,朝郑老头道:“那人刚才说了什么?”

郑老头苦着脸道:“还能干什么,被训了一通。” 我也

懒得理会其他,道:“你知道当年的事?”郑老头露出一丝苦笑,道:“说起这事儿,我还亲自参与过,当然知道。”

陈琳“哎呀”了一声,道:“原来这事儿是您老解决的呀!”郑老头慌忙摇手,苦笑道:“这可是抬举老头子,我当年就在这康平附近,当时就被人请了来。只是我本领微薄,只一听这事情,就吓得把事情给推辞了。”见我俩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这郑老头难得地老脸一红,道:“后来这事情闹大了,康平镇上的人逃得一干二净,跟个鬼镇一样。就惊动了附近一个隐居的高人,从各地邀请了一批能人前来共同解决这事。”

陈琳道:“后来怎样?”

郑老头回忆道:“当初我也被请了去。那高人能耐很大,邀了许多人过来。不过我们虽然人多势众,大家也都是各门各行中的好手,但对于王氏这样的事却都没什么经验,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得出个主意。”陈琳奇道:“这么多人都不能解决?那最后是怎么办的?”郑老头老脸一红,道:“这不是术业有专攻嘛。后来是刚好有个姓闻的术士路过此地,听说了这件事,就赶了过来。”我听到“姓闻的术士”这五个字,猛地心头剧震,失声道:“这人是不是断了条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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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5 08:07

那郑老头被我吓了一跳,半晌才道:“是……是啊。”我心中突突乱跳,追问道:“这姓闻的是一个人,还是身边跟着一个孩子?”

郑老头道:“是……是有个孩子。”

“叫冯三?”郑老头迟疑了一下,道:“似乎是姓冯的,但到底叫什么不太清楚了。”我一颗心砰砰乱跳。陈琳见我神情有异,小声地问了我一句:“小景,你认识那个姓闻的术士?”我猛地惊醒过来,呼出一口气,道:“以前听人说过。”让自己平静下来,朝郑老头道,“那后来怎么样?”这小老头惊疑地看了我几眼,说:“那姓闻的似乎很有来头,反正那位高人见了他,就立即把他迎到了屋里。倒是那姓冯的小孩,就在外面,跟我们打听起事情的经过。当时很多人见他年纪小,不太爱搭理他,倒还是老头子我,反正当时闲着也没事,就跟那小孩唠了唠。”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多看了他几眼,突然觉得这原本还有些讨厌的小老头霎时间顺眼了许多。

老头道:“这小孩听完,就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条腿。”说着,又笑道,“这小孩当时也就八九岁,可是跟个小大人似的,说话头头是道,我至今还记得清楚。” 我说:“这小孩是不是眼睛一大一小?”郑老头愣了一下,道:“这倒是没怎么看出来,怎么?”我说了句没什么,自个儿琢磨了一阵,让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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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5 09:37郑老头道:“后来那高人和姓闻的术士从屋里出来。我见那高人脸色轻松,想来是跟姓闻的商议出了什么办法,就等他们公布。谁知他们二人出来后,那高人和姓闻的就一起去问那小孩,问他想到什么办法没?”

郑老头回忆着,忍不住笑出声来,道:“当时那情形还真有点怪。当时所有人都惊得呆了,愣在那里一句话说不出。

那小孩坐在椅子上,两腿晃荡了一下,就跳了下来,站到地上,当场就命令所有人赶紧解散,回去各找各妈。”陈琳“啊”了一声,道:“你们还当真听了那孩子的?”

郑老头道:“那可不。就连那主持事务的高人都听了那

小孩吩咐,我们自然也得听命。”我想象着当年的情形,不由会心一笑。这冯老三可比我小的时候厉害得多了。

陈琳道:“那后来怎样?”郑老头道:“后来?后来我就被遣返了啊,我就跟着大家伙退出了康平镇。”陈琳“啊”了一声,道:“原来您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啊?”郑老头呵呵笑了一声,道:“我们退出去后,没过几天,那高人就召集大家回到镇上,说是事情已经解决。果然,此后康平镇安安稳稳,再也没出什么邪祟。想必是那姓闻的和那小孩,真有什么妙招。”我就问:“那姓闻的术士和那小孩最后怎么样了?”

郑老头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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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5 11:07

等我们回到镇上,他们两人就已经走了。”我不由有些失望,沉默了一阵,只听陈琳突然低呼了一声,急急问道:“那道长伯伯刚才叫你去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认为……”

郑老头把头一点,道:“没错,道长就是认为咱们眼前这两口棺材,就是当年的王氏!”陈琳脸色一白,道:“这一大一小两口棺材,正好就是王氏和她的孩子?”郑老头点头道:“成风道长脾气虽然有些暴,但本事确实大。老头子我也算是亲自经历过当年那事的,可是见到这两口棺材,愣是没往当年那件事想。瞧瞧人家道长,只是十几年前才到的黄鹤观,也没参与过当年的事,居然能立即就想到了这一步,实在是高明,高明啊!”一拍大腿,又道:“这的确定子母煞无疑了!哎,道长高明啊!当年那王氏死的时候用的是‘坐凶’,那可是厉害得很那!”陈琳“咦”了一声,道:“您老也知道坐凶啊?”郑老头呵呵一笑,道:“当年我亲历了这事儿后,就对尸葬这一行起了兴趣,自学了多年,只是没有明师指点,顶多也只是个半拉子。”

陈琳大概是见我半天没有说话,就问:“小景,你怎么看?”郑老头顿时也看了过来。

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没完全想明白。陈琳倒是想到了什么,道:“可是不对啊,要是这子母棺里头的真是王氏跟她孩子,当年那些个高人为什么要把他们布置成子母煞呢?他们母子两变成子母煞之后不是更难对付?”郑老头笑道:“这一点就要说到成风道长的高明之处了,人家早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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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5 12:37他说但凡是怨孽,除了留下一丝生前的残念外,都有一种让自己不断变强的本能。二十年前那几个高人,就利用了怨孽的这一特点,故意布置了一个阴阳煞局,让母子俩的怨孽相互滋养,让其变强的本能掩盖过复仇的残念。”“接下来才是最精彩的部分!他们巧妙地用铁棺布置了一个只有内部循环的阴阳通路,又在双棺外围布置了其他一些辅助禁制,并把母子俩葬入七关之中阳气最盛的一关中。这样一来,虽然母子俩的怨孽逐年滋养变强,最终形成了子母煞,但不管这尸煞多强,只要不跑出来,也就等于是无害的!”郑老头说完,一拍手,钦佩地道:“果然是极其大胆的构思!”陈琳吃了一惊,道:“我家院中那块地是咱们这一带的阳垦关?”郑老头笑道:“正是!原本这子母棺被封在阳恳关中,应该安然无事。谁知你父亲不知听了谁的撺掇,居然去把这院子给挖了,结果就出事了。”陈琳脸一红,道:“我爷爷离世前确实定了条规矩,我家内院这块地绝不能动。但不知为何……”说到一半,毕竟是事关她父亲,就没有说下去。

这番分析倒是丝丝入扣。当年在刘家宅,死人脸为了擒住刘楠那鬼丫头,就曾经在刘家院中布下七星钉魂阵。这七星钉魂阵,究其原理,其实是在院中模拟了一个小七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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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5 14:08如果挖出棺材的这个位置,真是如那马脸所说,是整个康平镇一带大七关中阳气最盛的阳恳关,那利用它牵制住王氏母子俩的子母煞倒也说得过去。但要说为了消弭王氏的祸害,硬生生把他们母子俩从坐凶养成了子母煞,这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么?我怎么看,也觉得不像是三叔能做出来的事。

我正有些出神,就听那马脸大喝了一声。抬头望去,只见他正指手画脚,在朝众人交代:“把这地方封起来,谁都不能乱动。破这子母煞事关重大,我得回去准备周全,明日午时做法破煞!”那陈家二叔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没人能到这里乱来。那马脸冷哼了一声,黑着脸,也不看我和陈琳一眼,随即就扬着袍袖出了门。

一见他的人影消失,那郑老头就凑了过来,叹道:“这成风道长人还是挺正气的,本事也高,就是脾气太火爆了。”我看了他一眼,笑道:“还是郑大师性子稳重。”

那郑老头立即咧嘴笑道:“哪里哪里。叫什么郑大师啊,可折煞我了。叫我老郑,叫我老郑。”说话间,陈家二叔就上来问陈琳,这接下来的事该怎么处置。这中年胖子原本对他这侄女是怎么都看不上眼的,只是经过刚才这一出,见连郑老头这样的人都对他这侄女毕恭毕敬,大概才隐约晓得,那清什么微的,恐怕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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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6 08:04陈琳过来问我的意见。我一时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让他们照着马脸的吩咐,把这地方先封起来。这两口子母棺如今看着还没什么异常,只要不去动,想必短时间内还不至于有什么异变。反倒是对那马脸我倒是很有些好奇。

要说这子母煞可真不是什么寻常的邪祟,一般人遇到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最擅长此类事情的茅山派来,恐怕也起码得同时派出几位宗门高手协力才行。可这马脸似乎对破子母煞信心十足,也不知他哪来的凭仗。

郑老头道:“这成风道长就是心气高了些。小哥,他之前可放出话了,明天要让一些庸人无话可说。嘿,这庸人,可不就是指咱们么。”

我笑道:“那咱们这些庸人就在旁边看看吧,也省得费力。”郑老头叹了口气,道:“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那!”正说话间,那陈家二叔已经命人挖出两口棺材的内院给封了起来,走到我们跟前,冲我笑了笑道:“这位小哥是琳儿

的朋友吧?”

我还没来得回话,这中年胖子就已经转向了陈琳,道:“琳儿,你有空就带着你朋友去镇上转转,这内院就不要进来了。对了,你父亲的后事,二叔也会出力的,你不用担心。”说完就领着几个人出去了。听陈琳说,她这二叔早已经分家了,住在其他地方。不过这个时节,就算让他住着,这胖子估计也没这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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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6 09:34

陈琳朝我歉然道:“对不住啊小景,你别理我二叔。”我笑说没事,朝郑老头道:“郑大师,您老不是那位二叔请来的么,怎么把您给落这了?”那郑老头登时苦笑道:“这不是看着老头子没用了么?”旋即苦着脸道,“这下子连住的地方都没着落了。”陈琳一张小脸胀得通红,道:“郑大师,我二叔也不是这个意思。您看,您要不晚上就在这儿住?”郑老头一喜,登时连声答应了,道:“那我正好跟小哥一块儿做个伴,咱们晚上喝个小酒。”我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那郑老头脸色一窘,道:“我是见小哥在墓局葬事方面的造诣极高,很有见解,就想着讨教讨教。”我一听这话,心里头就更是奇怪了。说实话,我对这人最初的印象挺差,又圆滑又傲气。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郑老头老脸一红,嘿了一声,道:“自从当年经历了那事之后,小老头就对墓局葬事一行着了迷。只是苦于没有师父领入门,只能自己瞎琢磨,走了许多歪路。小哥虽然年纪轻轻,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小老头就想厚着脸皮讨教讨教。”我真是对这小老头刮目相看。看来这人是真心喜欢葬事这一行了。这年头,喜欢我们这一行的还真不多,我现在真是越看这小老头越是顺眼。

陈琳领着我们去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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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6 11:04刘家这宅子本来就大,房间无数,此时又正好是特殊时期,整个宅子都空落落的,如今多了我们几人,总算是有了些生气,连陈母的脸色都好了些。

陈琳给我指了路,我就过去房间找青子。一进门,就瞧见青子坐在窗边看书。她平常看的书还背在我身上,大约是从这边书架上拿的。我打量了一眼房间,布置得还颇为雅致,我的卧房就在对面,离得倒是近,很是合我心意。我把包放好,就搬了张椅子坐到青子旁边,往桌上一趴,辗转反侧了一阵,然后就不停地挠头发。

“又作什么怪?”青子翻了一页书,冷幽幽地说了一句。

我苦恼地道:“有事情想不通。”青子就没再搭理我。我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心浮气躁,就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搁在桌上,盯着她看,看了一阵,倒是连心情都舒坦了许多。

“陈琳他妈说做了些红枣糕,好像挺好吃,我去给你拿点过来?”我双手夹着脸说。

这回青子倒总算是理我了,“嗯”了一声。这死女人对其他事情漠不关心,倒是对一些好吃的好看的,还颇有兴趣。

我站起来就去找去了后厨,一路上总还是在想着之前的那两口铁棺。虽说那马脸分析得有理有据,但我总觉得事情不对。

大概是那马脸用的是他们牛鼻子道士的角度,而我是站在我们殡葬这一行的角度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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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10-26 12:35后来正巧撞见了陈琳,听说我要红枣糕,立即带我去拿了两盘子过来。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陈家住了下来,陈母忙里忙外的,憔悴的脸上倒还添了些红润。毕竟人多家里火气就旺,比之前就她们母女俩凄风冷雨的强多了。

青子吃过红枣糕,就在房间没出来吃饭。那郑老头还当真去拎了两瓶酒过来,说要跟我一起喝酒。陈琳在一边也陪着喝了大半杯。那郑老头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就打

开了,说个不停。

我听了一阵,这小老头对于我们这一行还真是下过一番苦工,要说比起一般的行内人,那已经是强了不少。只不过他毕竟只是自学,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甚至有些就完全是理解错的。他没说一个疑问,我就解答一个,气氛倒是极为融洽。

后来吃过饭,这小老头还要拉着我讲个不停,好歹是陈琳那姑娘有眼力劲,过来说大家都累了,今晚早点休息,这才把那小老头给劝了回房。

我这一身酒气的,也不敢进青子的门,偷偷就溜回了自己房间。洗了把脸,把门开着,就上床睡了。这都已经养成习惯了,有青子睡我对面的时候,就不关房门。

一时间酒劲上头,倒是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心里头还惦记着那两口棺材的事,睡到半夜的,就猛地醒了过来。然后辗转反侧就再也无法入眠。

在床上翻覆了好久,干脆坐了起来,望了一眼对面,就问了一声:“你睡了没?”

过了好久,才听到对面传出一句:“干什么?”

我一阵开心,道:“也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隔了一阵,朦朦胧胧地听到青子“嗯”了一声。我就絮絮叨叨地把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每次从外头回来,不管有事没事,吃饭的时候总要把白天发生的事情跟青子说上一遍。

虽说青子一般都不会发表意见,但只要跟她说了,我就觉得安心。

“今天的事我总觉得不对劲,可就是想不出究竟哪里不对。”说完之后,果然觉得心里头舒坦了许多,也透彻了许多,没那么烦躁了。过了好久,见青子没再说话,大概是去睡了。

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上鞋,就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走到门口的时候,只听到青子房中幽幽地飘出一句:“你觉着不对,那便是不对。”我一听,心中一热,尽量小声地出了门,来到院中的时候,才一个人偷乐了好久。

乐完之后,就摸到厨房拿了一口大碗,盛了大半碗的清水,然后顺着院子走了出来。陈家宅子里挂了几盏白皮灯笼,在风中晃晃荡荡。我顺着过道,来到前院,见陈家六口的棺材还停在那边,旁边还燃着几束香。

这时候已经是过了子时,天色已晚,院门早就关了。我熟门熟路地从墙头翻了出去,沿着空旷的石道缓步而行,一路往前,一边走一边抬头观看天上的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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