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没让我失望,说出了一段话,这话刚开头,我就瞠目结舌,太匪夷所思了。废话少说,我现在把和老者的对话大致回想出来吧,应该和他当年给我说的差别不大,毕竟这个事情对我刺激太深了——

“今天是我堂侄媳妇(就是死者)的五七,也不用多跟你说了,我知道你看到了望老太爷,哦,那个胖子(这一句话,就把我给镇住了),你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你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也知道。

你仔细的告诉我打笳乐的情况。

。。。。。。。

哦,那个敲钹的是邓村的向豁子。

。。。。。。

吹唢呐的是黄金口的朱三憨子。

。。。。。。。

打平鼓的我倒是不认得。向豁子和朱三憨子笳乐打的是好啊,不管哪个屋里做丧事,都要请他们,连峡口那边的一个和尚庙做法事,都请他们帮忙。”听到这里,我彷佛找到了大救星,原来这老者认识在坟头上打笳乐的人,这么说来,不是我撞邪,看花眼了。

而是实实在在有这几个打笳乐的人。我长出一口气,心

里悬了几天的石头终于落地。

我急忙对老者说:“那你告诉他们撒,说我没撞邪,跟这件事没得任何关系,不用我帮什么忙了。我看见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真人,没撞邪。你们该过事(宜昌方言:泛指一切红白喜事)的过事,该埋人的埋人。我就先走了。”这时,那老者嘴角也露出那种诡异的微笑,我又看到这个怪笑了。我心里开始发毛。可这还没完,老者接着又说了一句,让我浑身的寒毛全部竖起。

“向豁子和朱三憨子已经死了五十多年了。” 作者:蛇

从革 日期:2010-06-09 15:22那老者见这个阵势,并没有像下辈人一样慌乱,招呼我,“别在稻场上了,我们到偏屋里去坐。”我现在就是不愿意看见那阴森的灵堂,最好是离得越远越好,连忙去了偏屋。

我和老者进去了,旁人也要跟着进来,可老者说:“你们都在外面等着。”其实老者是个很直白的人,待我一坐定。一刻都不耽搁,也不饶弯子。直截了当的对我说:“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要接你来。”

我不出声,就是脸上做出期待的表情。

老者喝了一口茶,“其实你过来,不仅是在帮他们,也是在帮自己。”

“这是为什么啊”我急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莫慌,听我说。”我都急死了,可这老头还在悠闲的吹杯子里飘在水面上的茶叶。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包括我,都不愿意告诉你身份,更别说自己的姓名。”“告诉我姓名有什么好忌讳的。那有这么邪!”我说道。

“你不信啊,不信你到门外去,找个人问问他的名字,他们不跪下来求你才怪。”听老者说道这里,我恍然大悟:妈 的,原来这些人对我热情,不是客气。他们并不是尊敬我,这家人的儿子和媳妇也不是恨我,而是他们——怕我!奶奶 的!”我自己都已经被这群人的诡异场面吓的三魂出了七窍,那里有什么本事,让他们来怕我呢,而且他们怕我,生怕我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名字。我知道以自己的智商,肯定是想不出缘由了。就安静下来,静等着老者的下文。

老者没让我失望,说出了一段话,这话刚开头,我就瞠目结舌,太匪夷所思了。废话少说,我现在把和老者的对话大致回想出来吧,应该和他当年给我说的差别不大,毕竟这个事情对我刺激太深了——“今天是我堂侄媳妇(就是死者)的五七,也不用多跟你说了,我知道你看到了望老太爷,哦,那个胖子(这一句话,就把我给镇住了),你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告诉你,你知道的东西,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也知道。

你仔细的告诉我打笳乐的情况。

。。。。。。。

哦,那个敲钹的是邓村的向豁子。

。。。。。。

吹唢呐的是黄金口的朱三憨子。

。。。。。。。

打平鼓的我倒是不认得。向豁子和朱三憨子笳乐打的是好啊,不管哪个屋里做丧事,都要请他们,连峡口那边的一个和尚庙做法事,都请他们帮忙。”听到这里,我彷佛找到了大救星,原来这老者认识在坟头上打笳乐的人,这么说来,不是我撞邪,看花眼了。而是实实在在有这几个打笳乐的人。我长出一口气,心里悬了几天的石头终于落地。

我急忙对老者说:“那你告诉他们撒,说我没撞邪,跟这件事没得任何关系,不用我帮什么忙了。我看见的都是实实在在的真人,没撞邪。你们该过事(宜昌方言:泛指一切红白喜事)的过事,该埋人的埋人。我就先走了。”这时,那老者嘴角也露出那种诡异的微笑,我又看到这个怪笑了。我心里开始发毛。可这还没完,老者接着又说了一句,让我浑身的寒毛全部竖起。

“向豁子和朱三憨子已经死了五十多年了。” 作者:蛇

从革 日期:2010-06-09 15:31绕了一圈,原来我还是见到鬼了。我怕的厉害,安静的坐下。继续听着老者说话:

“你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怕你吗?”

“为什么?”老者沉默一会,慢慢的说道:“ 你听说过邪煞没有?”

我摇摇头。

“你是从街上来的,怪不得不知道。”

“到底什么是邪煞!”我大声喊道,我吓极了,可这老东西还在跟我卖关子。

老者还是不紧不慢地说话:“我堂侄媳妇,是横死的,而且有怨气,所以死后,坟里有打笳乐的声音。如果五七不把她请出来,另外找坟地埋葬,过了百日,就会出邪煞。”

“那又怎样?”

“百日后,邪煞叫谁的名字,谁就会死。”

“出邪煞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怀疑到时候该你叫。”“哈——”我一声冷笑,“我信了你,才是邪性呢。”“你算过命没有?”这老头子净给讲我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你的八字怪。” 我想起自己当初在学校和王八给自己算命,知道自己的八字缺两门,看来真有点邪门。这“墓地的时候,你看见的胖子就是望老太爷。”老者说道:“望老太爷选中你了。”“为什么选中我?”这句话一说,我自己就知道是废话,老者刚刚才说,我的八字古怪。

我他妈的没事去听个什么热闹啊。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凑热闹了。

“既然是我叫,那为什么你的堂侄孙女来找我,叫我来救他们一家,那是个什么意思?”

老者说:“是我要她找你来的。”老者跟我说了这多话,透露这么多隐密的鬼事,这个事情的脉络,我渐渐地捋顺了。我他 妈的真是傻。我身上又开始流冷汗,感觉背心已经湿透。我颤巍巍的把那句话说出来:“他们怕我叫他们的名字?。。。。。。。” 老者把我盯着,

不说话。

我猛地跳起来,站在地上,“你们不懂法律的吗?”

“你多心了,小伙子,我堂侄媳妇死的当晚就报警了,警察还把她尸体拖到镇医院解剖了的。确定是自杀。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你把他们想的太恶了,犯法的事,他们那里敢做。其实他们怕你,比你怕他们厉害得多。” “那叫我来到底做什么?”“我有办法把这事给压下去,但要你来做。” 我突然听

到猪栏屋里那个疯子在狂叫:

“主啊——”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5:37 声音凄惨,听的

人浑身不自在。

想到我是被这家人连哄带骗的弄到这鬼地方来。心里有点不爽,赌气说道:“既然邪煞要报复,这都是你们的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你把这事情说的这么玄乎,我还不一定信呢。”

我扭头看门外,那些脸色紧张的群人,只有老婆婆的老汉,悠闲的坐在一旁抽烟。

那老者不看我了,眉头狠狠的皱着,脸色很难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茶杯看,茶杯里的青油油毛尖一根一根竖着,密密麻麻。老者说话了:

“你的自己的确不会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但你想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墓地见到了阴司,如果真的再死人,你以后怎么办。所有人都会躲着你,害怕你,把你当成通阴的怪人。都会把你当牛屎一样恶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大叫。我感受到了老者语言中的悲哀。但我还在死犟。

“我今年八十七了,一直一个人住在山凹里,住了一辈子。有事的时候,他们都恭恭敬敬的请我帮忙,平时没事看见我了,比看到到鬼还怕,躲的飞快。。。。。。。你愿

意这样过?”我眼前一阵眩晕,分明看见那个胖子(现在我知道他是望老太爷了),坐在这老者的身后,看着我笑。

我明白老者的身份了。

我手撑着下巴,呆呆的想了好久,对老者说:“你说,怎么搞?”

“我的大侄孙姑娘说,她看见她妈死前,把一个金戒指吞到肚子里,可是警察尸检,没有找到那戒指。”

“是不是警察给私自拿了?”我插的飞快。

老者冷冷的说:“他们不敢。”

老者继续说道:“你把那个戒指从我堂侄媳妇喉咙里掏出来,我们再另外找穴地安葬她,这事就结了。”我一听是这个事情,一泡热尿差点没撒在裤裆里。我跟老头子反驳:“警察解剖了都找不着,怎么还会在喉咙里!”

“还在喉咙里,警察找不到,不见得你就摸不到。”我胃提到胸口上来了,蹲在地下,干呕。呕了一大滩清水在地下。我怎么能去干那么恐怖的事情,我绝对不去干,我打定主意,对老头子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干?非要拖上我?”

“我自己能做,就不叫你来了,望老太爷看中的是你。”老者边说,边把他的两只袖口卷起,我看了他的小臂,吓的“啊”一声吼。

老者的手和旁人一无二致,但仅限于手腕以上。他的是手臂,这哪里是手臂,就是两根桡骨,缠着几根血管,一点肌肉脂肪都没有。血管之所以没有掉落,只是因为骨头表面包着一层极薄的透明皮肤。

我的双腿打颤,内心飞快的想着:我如果跟他走上相同的道路,是不是身体的某些部位会发生这同样的变化。

我不寒而栗。心里权衡:和在尸体嘴里掏戒指相比,那件事更容易接受一些。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5:39 声音凄惨,听的

人浑身不自在。

想到我是被这家人连哄带骗的弄到这鬼地方来。心里有点不爽,赌气说道:“既然邪煞要报复,这都是你们的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再说你把这事情说的这么玄乎,我还不一定信呢。”

我扭头看门外,那些脸色紧张的群人,只有老婆婆的老汉,悠闲的坐在一旁抽烟。

那老者不看我了,眉头狠狠的皱着,脸色很难看,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茶杯看,茶杯里的青油油毛尖一根一根竖着,密密麻麻。老者说话了:“你的自己的确不会有什么关系,你也可以但你想想,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墓地见到了阴司,如果真的再死人,你以后怎么办。所有人都会躲着你,害怕你,把你当成通阴的怪人。都会把你当牛屎一样恶心。”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大叫。我感受到了老者语言中的悲哀。但我还在死犟。

“我今年八十七了,一直一个人住在山凹里,住了一辈子。有事的时候,他们都恭恭敬敬的请我帮忙,平时没事看见我了,比看到到鬼还怕,躲的飞快。。。。。。。你愿意这样过?”我眼前一阵眩晕,分明看见那个胖子(现在我知道他是望老太爷了),坐在这老者的身后,看着我笑。

我明白老者的身份了。

我手撑着下巴,呆呆的想了好久,对老者说:“你说,怎么搞?”

“我的大侄孙姑娘说,她看见她妈死前,把一个金戒指吞到肚子里,可是警察尸检,没有找到那戒指。” “是不是警察给私自拿了?”我插的飞快。

老者冷冷的说:“他们不敢。”

老者继续说道:“你把那个戒指从我堂侄媳妇喉咙里掏出来,我们再另外找穴地安葬她,这事就结了。”我一听是这个事情,一泡热尿差点没撒在裤裆里。我跟老头子反驳:“警察解剖了都找不着,怎么还会在喉咙里!”“还在喉咙里,警察找不到,不见得你就摸不到。”我胃提到胸口上来了,蹲在地下,干呕。呕了一大滩清水在地下。我怎么能去干那么恐怖的事情,我绝对不去干,我打定主意,对老头子大声喊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干?非要拖上我?”“我自己能做,就不叫你来了,望老太爷看中的是你。”老者边说,边把他的两只袖口卷起,我看了他的小臂,吓的“啊”一声吼。

老者的手和旁人一无二致,但仅限于手腕以上。他的是手臂,这哪里是手臂,就是两根桡骨,缠着几根血管,一点肌肉脂肪都没有。血管之所以没有掉落,只是因为骨头表面包着一层极薄的透明皮肤。

我的双腿打颤,内心飞快的想着:我如果跟他走上相同的道路,是不是身体的某些部位会发生这同样的变化。

我不寒而栗。心里权衡:和在尸体嘴里掏戒指相比,那件事更容易接受一些。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5:43灵堂里的蜡烛又被人重新点燃了,我注意到蜡烛的摆放,才发现摆的方位有规律,心想,若是王八在这里就好了,他懂奇门遁甲这一套。

老者让人端了一盆水进来,烧了两张纸钱,把灰落在水盆里。嘴里叽咕几句,点点头。旁人就把停在堂屋正中的棺材盖打开。我不敢往棺材里看,面朝着棺材,眼睛闭着。我知道我现在很丢脸,但没办法,这个恐惧来自生理上,我克制不了。

棺材盖一开,老婆婆的子女就一起扑到棺材沿上,嚎啕大哭,数落自己的不是,怠慢了母亲,让母亲死了都不安生。

看着他们哭的凄惨模样,我觉得自己刚才怀疑他们的不孝,实在是无中生有。心里有点愧仄。

我半闭着眼睛,一步一挪地移到棺材边,鼓起勇气,把眼睛睁开。心里想着“别怕别怕。。。。。。”可看到那老婆婆尸体,我还是一股凉意直窜到脚底,双腿就软了。老婆婆已经入土个把月。一个死了个把月的尸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算现在不是夏天,尸体也开始发抛(宜昌方言:浮胀)了。还好,我只看到尸体的脸,尸体的眼睛里的瞳孔已经变得很淡很淡,和眼白的颜色基本没什么差别。

脸上全是土黑色的斑。嘴唇紧紧闭着,却夹了一截舌头伸在嘴外。舌头的颜色是紫色的。老婆婆是上吊死的,是不是吊死鬼都是舌头伸出的样子。我尽量让自己胡思乱想,让自己分神,免得太害怕。

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老者示意我停一停,他咦了一声,轻轻把老婆婆头上的一缕白毛拨开。我这才看清楚,这缕白毛长在印堂的地方,可我刚才把他当做盖在尸体额头上的头发。老者想了想,然后叫人拿了剪子来,把那缕白毛剪了下来。收了起来。

老者对我说:“别害怕,越怕越出事。”现在要我别怕,这不是在瞎说吗,我怎么能不害怕?老者把水盆里水浇了点在尸体的下巴和腮帮子上,接着用手揉尸体的腮帮子,揉着揉着,我就看见尸体的嘴渐渐张开,应该是揉松了下巴上的肌肉,把腮帮子紧绷的肌腱给松弛了。

看着老婆婆黑洞洞的一张口,这嘴张开了,尸体的脸看起来比刚才诡异百倍。我一想到马上要把手伸进这个黑洞洞的嘴里,心里紧缩的厉害,甚至酸酸的,我的嘴角在抽搐,怎么都抑制不住。我听见了“科科。。。科科“的声音。过一会,才发现是自己的牙齿在敲。我想也好放弃,可是现在骑虎难下,我想着老者那双手臂,把夺门而逃的心思也免了。

老者把事先准备好的艾蒿水,用嘴含了,喷在我的手上,从手肘开始喷,一直喷到手指尖,喷得很仔细,连续喷了几遍。

老者不做什么法事了,所有人都不动了,都静静把我看着。

该我了。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5:53你说我一个整天无屌 事的保安,安安心心地上个班,和营业员贫贫嘴,拿着工资吃吃喝喝,过的多好,怎么就吃饱了撑着,去听什么坟墓传出的笳乐。现在惹火上身了,我他妈的怎么就这么贱,这下自作自受了吧。

我一边骂着自己,侧着身子,斜靠着棺材,慢慢把手伸向老婆婆的那张嘴,手臂抖动得厉害,对不准尸体的嘴巴。

慢慢的手指就触碰到尸体的嘴唇。我把头扭过,不敢再看尸体。脖子扬着,看着堂屋的橼子。

“我激动的把冰箱的冷冻柜打开——整整两盒牛奶冰棒,已经全部冻好了,我开心地拿出来一盒,用力抽出一支,放在嘴里——味道真好啊。“少吃点,别拉肚子。”老妈在一旁警告我。我才不听呢,我要把这两盒牛奶冰棒一口气吃完。可是怎么啦,我的手冻在做冰棒的铝盒子上了。好凉好凉,凉的彻骨。”我幻想不下去了,因为我的手已经伸进了老婆婆的口里。

我的手伸不下去,舌头太突出,把喉咙堵住。我只能把舌头往腮边推挤。

“月光柔和,清风吹拂,我把袖子抱在怀里,袖子靠着我胸口,袖子的脸在月光的轻拂下,太漂亮了,漂亮的完美,特别是那嘴唇,红艳艳的嘴唇,微微的翘着。我把低下头,把嘴凑上去。两个人的唇,柔软的触碰,我快乐得头晕目眩。” 手又探不下去了,喉咙太窄,死死的低着我的手背,颚骨生硬,压的我手生疼。“用力点!”老者在一旁大喝,把我从初吻的回忆中拉回。 “我对捷说,“我没试过。。。。。。。”捷的表情羞涩又放荡。

捷的身体白皙、光洁、柔软、青涩、火热、抽搐。。。。。。。”“哞——”我嘴里呜咽地发出一阵悲鸣般的痛苦叫喊。

我的手腕被老婆婆的嘴巴咬住了。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5:58我蹦了起来,发狂地手臂甩着,可是是甩不掉,尸体的头颅还紧紧箍在我手臂上,随跟着我手臂的挥动摆来摆去。

怎么一具尸体也有百把斤重,我吓极了,但也没能力甩掉尸体。倒是把尸体甩得在棺材里咚咚乱撞。

老者向我喊:“莫动!莫动!”

立刻有人把我胳膊摁住,老者捧住尸体的头颅,慢慢地往下扯。这个时间过得好漫长,我觉得自己要死了,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总算是手从尸体口里抽出来了,我马上向屋外跑去,只跑了几步,就浑身瘫软,摔在地下。有人扶我,被我推开。

我哇的哭起来:“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干了。”我实在是吓的太狠了,顾不得什么,就是吼吼的哭,不愿意干下去。

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这时候,屋内的所有人,除了那个会走阴司的老者和死者的老汉,他人都齐齐的跪下,老婆婆的子女,竟然磕起头来。

我还在极度的恐惧中,嘴里喊着我自己也听不懂的语言:

“因某比米米索寞。。。。。。。尽归看目连。。。。。。。四散枝

骨死绵。。。。。。。行短路。。。。。。”

旁人见我说起胡话,也吓的不敢接近我。那老者,站到我面前,打了我两记耳光,才把我打清醒了,心神才安定。

老者沉着脸说:“给他喝碗姜汤,放蜂糖。” 喝了姜汤,

我才把这口气给换过来。

老者对我喝道:“叫你莫怕,你慌什么!”

“你骗我,”我指着老者说:“这事没你说的这轻巧。

你告诉我,你的手臂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

老者沉默了,又说道:“不管怎样,你还是要把这事做完,你不能停了,不然更惨。望老太爷已经被惊动了。你必须把那东西殴(宜昌方言:掏)出来。”老者给了我一块东西,让我含着,是个恶心的植物茎块,含在嘴里一股很冲的怪味。却让人的头脑很清醒。又让人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内心的害怕减弱了点。

我再次鼓足勇气,走到棺材旁,把手犹豫地喂向尸体嘴巴。死就死吧,过了这关,我这辈子都不去招惹这些邪事了。

老者拿出两根银针,分别在尸体的耳根下,扎进去一根。

对我说:“不会再阖上了。”这次手往喉咙里探得顺利多了。尸体喉咙冷冰冰的,而且干涩。我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些开心的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心里突然坚定,就想快点把那戒指掏出来。我的手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硬东西,我兴奋起来,“我摸到啦。”

“快把他殴出来!”老者很紧张。

我的指头关节一勾,触碰那个金属东西的面积更多。可是,那个东西还是邪性啊。我把老者看着,是不是又被他给骗了,或者是这老狗 日的根本就是一直在骗我。

我手指感觉到的东西很坚硬,而且有棱有角,边缘处刮得我手指疼。

戒指应该都是圆润光滑的表面啊。怎么会这样!我顾不了这么多了,手又往喉咙里伸了一小截,两根指头夹到了那金属玩意。

老者急切的问我:“捏到没有?”“捏到了。。。。。。。哎哎。。。。。。。怎么回事?”我喊道:“那东西会跑!”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6:09那金属东西竟然在我的手中挣扎,挣脱了我的手指,向食道的深处钻去。我心横了,猛的把手往里面杵进一截,手肘没入尸体的口中。

我一把将那金属怪东西给抓住,牢牢握在手中,无论那鬼东西是什么,我也不放松。我也能肯定,那鬼东西不是戒指。因为它还在我手心里挣动,硌得我手心一阵一阵的疼。

那东西是活的。

我现在没那么害怕了。

当我手把那鬼东西捏住的时候,我就不再怕了,恐惧来源于未知,但我现在什么已经都明白。我的确有走阴司的潜能。

我看见靠近门槛的那个十几岁的小孩,站在稻场上对老婆婆说:“我学费掉了,不敢跟我妈讲。”老婆婆说:“你要相信耶稣哦,要多少钱。”

王波伢子,你这个小日白佬。我下意识地抑制住说话的冲动,现在绝对我不能出声。

我开始把手臂从尸体口中拔出。

眼睛慢慢扫过众人。

我看见了周老二的媳妇对老婆婆说:“我打麻将把钱输了,你儿借点钱我去买点饲料,我把鸡蛋卖了就还你。。。。。。”向春,你卖鸡蛋的钱呢?我差点脱口而出,随即把牙关咬住。

“我儿子生病了,差点钱打针。。。。。。。” 你也是

骗子 ,望开贵。

还有望开喜,还有胡桂花,还有黎保伢子。。。。。。。。

他们现在都在灵堂,齐齐的跪在我面前。我把他们一一看过。他们看见我的模样,都吓的发抖,向春的还尖声乞求:“大妈,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就把钱烧给你。”说毕,掏出几张 10 元的钞票,惶惶的在棺材前的火盆里烧了。我终于把手从尸体的嘴里抽出来了,拳头握得紧紧的,手臂和拳背上血肉模糊。灵堂里一阵腥臭。老婆婆的尸体,七窍,流出血来,一点一点的往外渗。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8:55

老婆婆的儿子也吓住了,坐在地下,往后退。

望开仁对他妈说道:“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供你吃供你喝,你的钱又没有只给我一个人。”

“你是我儿子啊”望开仁说:“你还有两个姑娘撒,你又不只是生我了一个!”望开仁说:“你去找你的姑娘去。”

“我不是已经把钱都给你吗?”

望开仁说:“你才给了我多少钱?”望开仁说:“你到底。。。”望开仁说:“还藏了多少钱。。。”望开仁说:“你的钱呢!。。。”望开仁说:“你这个。。。”望开仁说:“老不死的。。。” 望开仁说:“怎么会。。。”望开仁说:“只有两千块。。。”望开仁说:“的私房钱。。。”

“仁伢子,我真的只有这么多钱了,已经给你了。”

杨翠凤说:“妈。。。”杨翠凤说:“不怪我们。。。”杨翠凤说:“心狠。。。”杨翠凤说:“你把钱。。。”杨翠凤说:“都给了外人。。。”杨翠凤说:“只给。。。”杨翠凤说:“我们。。。” 杨翠凤说:“这么点钱。。。”杨翠凤说:“你儿还有。。。”杨翠凤说:“几天活撒。。。”杨翠凤说:“把钱藏着。。。”杨翠凤说: “干嘛。。。”我恨恨地看着这对不孝的儿子媳妇,喉咙咯咯的响,极力忍着喊话的冲动。

两口子看着我,吓得说不出话,只是咚咚的给我磕头,磕了几下,又掉头给棺材磕头。

望开仁说:“这个月。。。”望开仁说:“的油米都。。。”望开仁说:“给你了。。。”杨翠凤说:“妈。。。”杨翠凤说:“我们家里的。。。”杨翠凤说:“情况。。。你又不是。。。”杨翠凤说:“不知道。。。”杨翠凤说:“说好了。。。”杨翠凤说:“一个月二十斤米。。。”杨翠凤说:“一斤油。。。”杨翠凤说:“你把钱给谁了。。。”杨翠凤说:“就找谁去。。。”“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妈撒。。。。。。。就忍心我饿死啊?”

望开仁:“你死也死到外面去!”我手中的那个怪东西,突然使劲挣扎,在我手心踢动。

我感觉那锋利的金属甲壳要把我手心割破了,我松了松,用指头捻住那东西。

现在看清楚了:是个金闪闪的钉锤邦邦(宜昌方言:金龟子)。

老者兴奋的大叫:“给我,快把它给我!”把手凑了过来。

我手一紧,又把那钉锤邦邦死死攥住。我看着老者,缓缓摇摇头,“没门。”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8:57 我把头一扭,看见老婆婆的幺姑娘,正趴在棺材顶,那黄裱纸轻轻擦拭

老婆婆口鼻中、眼角边的血,嘤嘤的哭。

望开玉说:“妈,你吃了饭没有。这么晚了走这么远干嘛?”望开玉说:“妈,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把年纪了,信什么洋鬼子的教撒。”望开玉说:“当初就叫你莫把钱给那个神经病神父,那是个疯子,你偏不相信我。”望开玉说:“你现在倒好,没得钱了,也不见那个神父来给你碗饭吃。”望开玉说:“你还不是要来找我们。”望开玉说:“这世上,那个能靠的住哦,除了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望开玉说:“可是你也晓得,我嫁到这家了,日月也不好过,你女婿已经出门到浙江打了两年工了。”望开玉说:“勤扒苦挣弄点钱,都要给你孙子上学撒。”望开玉说:“你儿莫哭了,你儿吃了饭,先回去,我明天去找哥哥去”望开玉说“他和嫂子太不对了,怎么能把你赶出来呢。”我的眼光划过棺材,看见了老婆婆的大姑娘,她现在躲得棺材远远的,靠着大门的门板,身上跟筛糠似的,哭都哭不出来。钉锤邦邦又在用力了,好像马上要从我手中的缝隙里钻出来。

“把它给我!”老者发狂的喊:“你还想不想活了!”我用另一只手对着老者一指,竖起食指摇了摇。我什么都知道啦,你这个老东西骗不了我拉。你想养这个邪煞,我偏不让你如意。老者的眼中也闪着恐惧,哈哈,该他害怕了。

我回头又向大姑娘看去。

望开红说:“妈,你把钱都给了弟弟和弟媳妇了。”望开红说:“又来找我干什么?”望开红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望开红说:“我没得义务养你哦。”望开红说:“杨翠凤一看就是个骚 东西。”望开红说:“杨翠凤把你钱乎到手了,不管你了吧。”望开红说:“你儿还是回去,等哈儿莽子回来了,又要打我。”望开红说:“你儿片(宜昌方言:赖)在这里也没有用,我反正不得管你。”望开红说:“你现在一分钱都没得了,就知道来找我拉?”望开红说:“杨翠凤这个贱货,骗光你的钱,又叫你来找我,是不是?”

望开红说:“妈,你的这个戒指还在啊。”望开红说:“给我看看撒。”望开红说:“你儿莫挣撒。”望开红说:“你儿莫动,我捋不下来。”望开红说:“妈,你儿这戒指戴了好多年哦,怎么这么难的捋下来。”望开红说:“你儿把钱都给杨翠凤哒,这个戒指就留给我了啊。”望开红说:“你对杨翠凤这么大方,对我怎么这么啬啊!”望开红说:“我就不还给你啦,你儿总要给我留点东西撒,不要什么都把给杨翠凤那个贱货。”望开红说:“你儿怎么还不回去啊?”望开红说:“我就不信,弟弟不给你饭吃。”望开红说:“他们敢,忤逆不孝的,等我有时间了,是要回去找他们说说道理的。”望开红说:“你儿搞什么撒。”望开红说:“你儿抢什么撒,一个戒指你都舍不得给我啊。”望开红说:“给我。”望开红说:“你给不给我,你这个老东西。”望开红说:“莽子莽子,快过来给我帮忙。”望开红说:“啊呀!莽子,这老东西把戒指吞哒。”望开红说:“老不死的,把戒指吞了都不愿意给我。”望开红说:“你滚,你把你的一把骨头都把给杨翠凤去。”望开红说:“你滚回去,该他们给你送终。”望开红说:“滚。。。。。。。”望开红、望开红、望开红、望开红、望开红、望开红。。。。。。。。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9:00我死死把腮帮子咬住,但是不行,我还是想叫她的名字。

我下巴抖得厉害,我要喊了,我真的要喊了。我用牙齿把嘴唇狠狠咬住,鲜血迸出,我嘴里咸咸的。我忍住了。

老者在旁边大喊:“你们都死了啊,快帮我把那个东西抢过来。”我嘴角微笑,把手上的钉锤邦邦递给离我最近的黎保伢子。黎保伢子看见我脸上诡异的笑容,就已经吓的魂不附体,更别说有胆子接我手上的那个鬼东西。这么多人,那个人敢来拿!

我看到稻场上的酒席还没撤,走出灵堂。群人看着我,纷纷避开。只有老者追着我,但已经没有什么精神了,“求求你。。。莫这样。” 老婆婆的老汉坐在桌子边,闷着在抽烟,我看见他的眼角流泪。

望庄福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老婆婆说:“没得救了,吞了金子,肯定死,老话没得错的。”

“你快些吐出来。”

“我不想活了。” “你快殴喉

咙。”

“已经吞好半天了。” “我去叫仁伢子

来。”

“你莫叫了,他巴不得我死。”

“这群化生子。”

“你帮我,把这绳子从檩子上穿过去,再往下拉。”

“你瞎说什么?”

“神父说了的,我不能自杀,自杀了要下地狱的。”

“你在瞎说什么。。。。。。。”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9:07 望庄福对我说:

“你喊我的名字撒。”

我没理他,我不敢看他。他现在老泪横流,泣不成声。

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把酒席上的残酒,倒在一个空海碗里。

老者凄惨的大喊:“莫搞——” 我回头看着老者。老者嘴里喊着,却不敢走近。我看见望老太爷正用手揪着他的耳朵。可他不知道,他只是看着我手上的钉锤邦邦。

我把钉锤邦邦,扔进酒碗里。

老者在我身后发出一声惨叫。老者的耳朵掉了。众人都在惊呼。

钉锤邦邦在酒里面扑腾一会,飘在酒水面上。渐渐化了。

酒碗上冒了一股青烟。

老者有件事,是他没想到的。

他猜不到我读书的时候不务正业,和王八研究过一些玄门。有时候,无意学到的东西,真的会救命。

钉锤邦邦沉到酒碗的底部。我仔细看了看,是一枚金戒指,黄澄澄的躺在碗底。静静的,随着酒液的晃动,光线折射,晃晃的,觉得那戒指似乎不真实。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9:07

老者把我送到幺棚子的大桥上。对我说:“算了,这都是命。”我说:“你都跟了望老太爷一辈子了,何苦呢。“

“你那里知道。。。。。。。”老者说:“就算是离开望老太爷。。。。。。一天也行。。。。。这种滋味,你不知道。”

我说道:“望老太爷不会再找我了吧?”

“不会了,你蛮恶。比我要狠。敢明着跟望老太爷拼。”老者说:“今天的事,你不会乱说吧。”

“十年内,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你知道我的寿数是九十七。。。。。。。”老者愣住。

我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看着发呆的望德厚,心里舒畅多了。(墓地笳声完)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9:09 的士司

看到农民哥哥在论坛上写的扫街日记。我突然就想起了以前一个的士司机朋友跟我讲过的一个事情。

所说的那个的士司机姓沈。

老沈 30 多岁,下了岗,在社会上混迹几年,也没找到什么出路,于是就学了驾照,开始了当的士司机的营生。他当时还没有自己的的士,就做挑土司机,专门开夜班。每晚勤扒苦挣,一个月能挣到两千块左右。老沈很知足了,这比上班挣的多得多。

老沈一般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去夜市摊子吃点宵夜。

一来是饿了,二来是吃点东西,人会有点精神,说不定还能撞到生意。一般的的士司,一到晚上两点,就凑在夜市喝酒,然后打牌,或是睡觉,到了早上就交车。老沈不像他们那么懒散,老沈的家庭负担重,想多挣点钱。

宜昌的的士宵夜摊有几个,伍家岗的一直都在,北门以前是的士司机定点宵夜地,可是后来做的好,竟然延续了陶朱路的热闹,成了一般人也喜欢的夜市。

不过十三码头的的士夜市,始终,都是做的士生意,一般人去的不算多。到了凌晨,的士司机就把车停到十三码头的街道上,下了车就去摊子上宵夜。相熟的洗车小工,看车身的肮脏程度,就知道司机要洗车。忙忙的拿着喷头去冲刷。

一个晚上老沈收车收的很早,十二点就收了。这时已经是冬天,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街上的人没有秋天多。生意就差一些。但今天老沈收车很早的原因是他刚刚跑了两趟大单子,送了两个客人去三峡,回来的时候在接待中心打算低价接几个人回市内,没想到碰到了一个有急事回市内的,价都没讲,打表回来。

这样一来,今天的收入就比往常多了一倍还多。这么冷的天,估计下半夜也没什么人了。就早早的到了十三码头的夜市,舒坦的坐在路边的摊在上,等着老板过来招呼。

他今天心情很好,特意点了烤鱼,还有一些别的烧烤。

老板在他点菜的时候,给端了一壶放了姜的黄酒。他故意多了些菜,他等着看有没有关系不错的的士司机朋友也来宵夜,打算热情的招呼他们过来一起喝点酒。

“看是那个运气好,让我请一顿。”老沈开心的想着,他打算吃了宵夜,就回家,今晚可以睡个整觉。

可是没得哪个朋友有这个口福,老沈的酒菜都上齐了,都没有熟人来。的确,现在连一点都不到,对于的士司机来说,实在是太早了。老沈在考虑是否把吃不完的烤鱼打包。

这时候,夜市摊在来了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衣着很平常。虽然是如今流行的样式,但总是看着土气,衣服的布料很差。

那个男人就站在夜市的烧烤摊前,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砂锅料,眼睛瞧着砂锅牛肉、肥肠。。。。。。。嘴里好像要滴出涎水来。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9:24夜市老板正在火槽上烤羊肉串,看着那个男人,说道:“你天天来糗(宜昌方言:缠、磨蹭对方),我怎么也是做生意的撒,不能养着你撒。”

那个男人不说话,就是看着砂锅里的肉。嘴里说着:“老板你是好人,有好报,到时候生意好。。。。。。”老沈看着这个斯文的乞丐,也觉得好笑:这人嘴巴这么乖巧,怎么会连饭都吃不上呢。”那男人用手指勾到自己的嘴巴上,还是死死看着食物。

但他真的很斯文,只是看。虽然眼睛都放出光来,却并没有要偷偷抓着吃一块的意图。老板估计对他很了解。仍旧自顾自的烤烧烤。知道他不会偷食物。

给老沈热黄酒的打杂的小工,和老沈很熟了,看见老沈看着那男人,就对老沈说:“这个人十几天前不知道从哪里来,第一晚老板给了他一碗汤喝,他就记住了,连续这几天都来。老板看他可怜,每次给点东西他吃。”

“哦,他看来神经有点问题,把你们老板当爹了。”

“我看也是的,你看他说话的样子,慢条斯理的,都要饿死了,还是不着急。”打杂的小工继续说道:“老板 对他说,你有手有脚,干脆来洗车,有个事做,吃饭总不成问题撒。”

老沈说:“你们老板真是个好人。”

“可是他好像听不懂,没答应也不答应,吃了东西就走了。”小工说道:“所以这两天老板也不给他吃的,一个年轻八轻的人,好吃懒做。。。。。。。”

老沈看着那个饥饿的男人,还是站在砂锅料面前,凄楚的看着。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19:26老沈看着不忍,心想,反正今天也是想招呼个人来一起宵夜。干脆,就请他了吧。

老沈就跟那男人打招呼,叫他过来就坐。

那男人欢天喜地的就坐过来了。废话也不多说,立即狼吞虎咽的吃烤鱼。

老沈劝他:“你是不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啊,慢点吃,莫卡住了。”

那男人仍旧是一副饕餮的吃相,唔唔的不答话。

“又没得人跟你抢。”老陈笑了:“你是饿死鬼啊。”那男人听到这句话,猛的把头抬起来。一只手还在擦下

巴上的油渍。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是饿死鬼啊?”那男人的虽然顺着老陈的话开玩笑,但语调又很平静。

这时街道上就刮了一阵阴风,冬天了,风虽然不大,却吹的人冷飕飕的。老陈把衣服裹紧。

那男人不说话了,继续埋着头,狂嚼猛咽。

第二天,老沈还是很早就到了夜市,今天他却没有昨日的好心情。他今天的生意很差,带了一个酒鬼到西坝,那酒鬼下了车却不给钱,还要打他。然后就一直带不到人,天又开始下雨,街上更没有人了。老沈心情不好,想着好在昨天赚了点钱,干脆今天也早点吃了宵夜,回家休息吧,反正下半夜也没有生意了。

今晚老沈及没有昨晚那么抛洒,舍不得点烤鱼。只叫了一碗包面,一瓶啤酒,闷闷不乐地喝着。冬天很冷,又下着雨,老沈喝着啤酒,一口啤酒下肚,刺寒从喉咙一直冰到腹部。全身都冷冰冰的。

老沈正要吃一个包面,突然发现昨晚的那个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到他对面。

那乞丐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碗里的包面。

若是平常,老沈就肯定要把这个乞丐赶走,这男人真是脸皮厚,谁给他好处,他就缠上了。可是今天老沈的运气很不好,看着这男人饥饿又可怜的模样,心里就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

老沈就又叫了碗包面,推到那男人的面前。

那男人连筷子都不用,端起碗就往嘴里倒。不知道咀嚼没有,三两下就把一碗包面解决,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老沈以为那男人吃了包面就要走了。

却不料那男人竟然仍稳稳当当的坐着,“我想吃烤鱼。”“我今天没挣到钱。”老沈苦笑着,“请不起你吃鱼。”

“我要吃烤鱼。。。。。。。”

老沈没招了,不理会那男人。

“那我要吃烤茄子。”那男人仍旧无理要求。

老沈心想,算了就当是做个好事吧,就要求老板烤个茄子来。

“今天茄子卖完了。”老板不知道是觉得那男人讨厌,不想给他烤茄子,还是真的没有茄子了。

老沈匆匆把剩下的包面吃完。站起身,掏钱结了帐。就要开车回家。

那男人还在祈求他:“我想吃烤茄子。” 老沈开车走

了。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21:15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老沈仍然是每晚开着的士,挣着辛苦钱。又是一个晚上,生意不好也不坏。普普通通的一个晚上。老沈还是老时间,凌晨三点去夜市宵夜。一碗包面还没吃完。

邻桌的三个年轻人,就问他还做不做生意。

老沈说,做啊,怎么不做呢。你们去那里?那三个年轻就说,我们去小溪塔城标,不打表,三十块钱,行不行。

老沈说,这么晚了,我回来肯定没的生意,四十吧。

三个年轻人就嘀嘀咕咕的商量一会,最后说,那快点。

我们走。

老沈心里想了,从发展大道上高速,走沙河,路程会短很多,不打表的话,今天这单生意有做头。

老沈也不耽误,跟夜市的老板说:“等我回来给你付钱啊。我个把小时就回来了。”

老板说:“要不要我给你准备点烧烤。”老沈一想,这趟可以挣点小钱,就说:“恩,留几串羊肉串。”老沈上了车,那三个年轻人两个坐到后面,一个坐在他身边。

老沈正要打火,这时候,那个吃了他烤鱼的男人,拼命的敲他的车窗。

老沈摇下车窗,问他:“有什么事吗?”“我要吃烤茄子。” 老沈心里好笑,这个乞丐真是有毛

病,是个疯子,真是缠上他了。

老沈把车发动了,对那男人说道:“老 子算是信了你的邪!好,等我回来,我请你吃烤茄子。”

那男人把老沈的车门紧紧抓着,“我要吃烤茄子。。。。。。。”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烦了,“你个疯子,闹些什么!格老子滚!”

老沈慢慢的踩油门,车开走了。

老沈在反光镜里看那个男人有没有摔倒,可是反光镜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的士开到云集路,在商场旁边等红绿灯。绿灯亮了,老沈的的士开过东山大道的路口,准备进隧道,直接去发展大道,上高速。

可是的士在即将进隧道的时候,突然就嘎然停止。老沈开车有点经验了,连忙打盘子,车歪了歪,停在火车站的阶梯下不远处。火车站阶梯上的人都把他的车看着。

三个年轻人都因为惯性,身体往前撞了一下。老沈连忙给他们打铺,说有可能是车子出问题了。一面赔罪,一面下车看情况。可是围着车看了一周,没什么特殊的问题。打开车盖看发动机和蓄电池,都是正常的。

老沈又上了车,对三个年轻人说:“没事没事,现在就走。”可是车虽然发动了,也感觉到车轮子在转动,可的士就是不走。老沈踩了油门,的士竟然打起转转。这下,走不成了。

老沈说没得办法,要修车。三个年轻人很着急,说老沈耽误他们的正事,下了车,另外找地方拦的士去。老沈也不好意思找他们要钱。

老沈心里想着今天火怎么就这么背呢。带个酒鬼不给钱,好不容易有个大生意,车却坏了,又被飞了单。钱没收到不说,还要掏钱修车。

老沈想到这车送到修理厂,至少是几百,又没出事故,保险业不得赔。就自己挨着车团团转,想自己看看到底车有什么毛病,自己能修好是最好了。

可是把车盖打开,怎么都检查不出毛病。老沈心里奇怪,就俯下身,往车底细细的检查。

不看还好,看了老沈毛骨悚然。老沈看见,的士的驱动轮,左轮被一只手给死死的抠住,那只手惨白惨白,胳膊从地下伸出来的。

老沈吓住了,难道那个男人真是个鬼!看来这个鬼,吃不到他的烤茄子,故意为难他,不让他好好做生意。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21:16 这件事就这么过

去了,老沈仍然是每晚开着的士,挣着辛苦钱。

又是一个晚上,生意不好也不坏。普普通通的一个晚上。

老沈还是老时间,凌晨三点去夜市宵夜。一碗包面还没吃完。

邻桌的三个年轻人,就问他还做不做生意。

老沈说,做啊,怎么不做呢。你们去那里?那三个年轻就说,我们去小溪塔城标,不打表,三十块钱,行不行。

老沈说,这么晚了,我回来肯定没的生意,四十吧。

三个年轻人就嘀嘀咕咕的商量一会,最后说,那快点。

我们走。

老沈心里想了,从发展大道上高速,走沙河,路程会短很多,不打表的话,今天这单生意有做头。

老沈也不耽误,跟夜市的老板说:“等我回来给你付钱啊。我个把小时就回来了。”

老板说:“要不要我给你准备点烧烤。”老沈一想,这趟可以挣点小钱,就说:“恩,留几串羊肉串。”老沈上了车,那三个年轻人两个坐到后面,一个坐在他身边。

老沈正要打火,这时候,那个吃了他烤鱼的男人,拼命的敲他的车窗。

老沈摇下车窗,问他:“有什么事吗?”

“我要吃烤茄子。”老沈心里好笑,这个乞丐真是有毛病,是个疯子,真是缠上他了。

老沈把车发动了,对那男人说道:“老 子算是信了你的邪!好,等我回来,我请你吃烤茄子。”

那男人把老沈的车门紧紧抓着,“我要吃烤茄子。。。。。。。”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人烦了,“你个疯子,闹些什么!格老子滚!”

老沈慢慢的踩油门,车开走了。

老沈在反光镜里看那个男人有没有摔倒,可是反光镜里,什么都没有看见。

的士开到云集路,在商场旁边等红绿灯。绿灯亮了,老沈的的士开过东山大道的路口,准备进隧道,直接去发展大道,上高速。

可是的士在即将进隧道的时候,突然就嘎然停止。老沈开车有点经验了,连忙打盘子,车歪了歪,停在火车站的阶梯下不远处。火车站阶梯上的人都把他的车看着。

三个年轻人都因为惯性,身体往前撞了一下。老沈连忙给他们打铺,说有可能是车子出问题了。一面赔罪,一面下车看情况。可是围着车看了一周,没什么特殊的问题。打开车盖看发动机和蓄电池,都是正常的。

老沈又上了车,对三个年轻人说:“没事没事,现在就走。”可是车虽然发动了,也感觉到车轮子在转动,可的士就是不走。老沈踩了油门,的士竟然打起转转。这下,走不成了。

老沈说没得办法,要修车。三个年轻人很着急,说老沈耽误他们的正事,下了车,另外找地方拦的士去。老沈也不好意思找他们要钱。

老沈心里想着今天火怎么就这么背呢。带个酒鬼不给钱,好不容易有个大生意,车却坏了,又被飞了单。钱没收到不说,还要掏钱修车。

老沈想到这车送到修理厂,至少是几百,又没出事故,保险业不得赔。就自己挨着车团团转,想自己看看到底车有什么毛病,自己能修好是最好了。

可是把车盖打开,怎么都检查不出毛病。老沈心里奇怪,就俯下身,往车底细细的检查。

不看还好,看了老沈毛骨悚然。老沈看见,的士的驱动轮,左轮被一只手给死死的抠住,那只手惨白惨白,胳膊从地下伸出来的。

老沈吓住了,难道那个男人真是个鬼!看来这个鬼,吃不到他的烤茄子,故意为难他,不让他好好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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