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看来是不喜欢女儿,福建人的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

好像他老婆也不能再生育,于是他买了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刚 2 岁,阿金从人贩子那里花两万块钱买的。

其实以上的文字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打首饰的阿金,福建人。”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花这么多篇幅来慢慢交代阿金的身份。也许我故意把讲故事的情节放缓,是我的习惯了吧。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23:58 不讲废话了。说

正题。

那段时间,我喜欢讲我见到鬼的故事。经常身边围一群人,我在人群里手舞足蹈。或者对那个漂亮女孩有意思,就单独约出来,吃了饭,晚上到坝区的公园里看长江。夜深人静了,就讲鬼,事半功倍。

可阿金什么时候才听我讲这个鬼事,我还真不记得,反正他听了不止一次。每次讲的时候,他还给我递烟。

出事的那天,我不记得,是阿金第几次听。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阿金只在那次听我讲的时候,说过话。

我当时正讲到,我看到一个胖子坐在椅子上望着我笑(我不敢说出望老太爷的名号,我答应过望德厚的)。忽然就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坎大猪。。。”这个口音,就是当时望老太爷的口音。好接近。而且我也蓦然想起,我一直隐隐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就是望老太爷对我说出的那几句听不懂的语言。

望家的事情过后,我把这小细节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自己曾经无意识的说过这话,也忘得烟消云散。但现在我一听到这个词语,我的记忆如洪水一样涌进脑海。当时望老太爷说的诡异语言,我又清晰的想起来了。我心里豁然开朗——原来一直隐藏在我心里的小芥蒂,就是望老太爷说的语言。

这个细微的蹊跷,很隐蔽的潜藏在我的下意识里。由于我本能的不想去把自己和望家坪的事情再加以联系,所以,我忘了。

我扭头寻找着音节的来源。

是阿金,因为阿金又说了一句:“无半撇。。。”阿金就说了这么两句话,我仿佛又看到了望老太爷对着我念叨那些语言。边念边开心的对我笑。我经过望家的事情后,心理有了点变化,幻想到望老太爷了,竟然没有害怕的情绪。甚至望老太爷的笑也感染了我,我心里莫名地觉得很开心,一开心,我也笑起来。

望老太爷念的那些古怪语言,虽然我听不懂,但我却又无比熟悉,我不由自主地跟着望老太爷念起来:“比开幺贵。。。

出山代普。。。。。。。活跳跳无失。。。。。乍浦桃。。。。。。。。因某比米米索寞。。。。。。。尽归看目连。。。。。。。四散枝骨死绵。。。。。。。”

呵呵,念得我好开心,心情好愉快。

这时候,怪事发生了。阿金突然从屁股下面,抽出木凳子,举起来,对我狂殴。我还沉浸在无来由的喜悦中,对阿金的暴力毫无防备,被阿金用木凳子砸了好几下,头都流出血了,自己都不知道。

平时懦弱孱瘦的阿金,此时完全变了个人,两眼发红,眼眶像是要滴出血来。拿着木凳子,疯狂地打我。嘴里喊着:“叫你咒,叫你咒,叫你咒。。。。。。。。。。”

以上都是后来旁人说给我听的。我当时也昏头昏脑,估计比阿金好不了多少。

听说阿金后来被人拉开,还在地上打滚,手脚抽搐,口吐白沫。衣服都被自己扯烂了,然后就躲到厕所里,在厕所里怪叫。像是哭,又像是笑。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09 23:59 不讲废话了。说

正题。

那段时间,我喜欢讲我见到鬼的故事。经常身边围一群人,我在人群里手舞足蹈。或者对那个漂亮女孩有意思,就单独约出来,吃了饭,晚上到坝区的公园里看长江。夜深人静了,就讲鬼,事半功倍。

可阿金什么时候才听我讲这个鬼事,我还真不记得,反正他听了不止一次。每次讲的时候,他还给我递烟。

出事的那天,我不记得,是阿金第几次听。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阿金只在那次听我讲的时候,说过话。

我当时正讲到,我看到一个胖子坐在椅子上望着我笑(我不敢说出望老太爷的名号,我答应过望德厚的)。忽然就听到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坎大猪。。。”这个口音,就是当时望老太爷的口音。好接近。而且我也蓦然想起,我一直隐隐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就是望老太爷对我说出的那几句听不懂的语言。望家的事情过后,我把这小细节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我自己曾经无意识的说过这话,也忘得烟消云散。但现在我一听到这个词语,我的记忆如洪水一样涌进脑海。当时望老太爷说的诡异语言,我又清晰的想起来了。我心里豁然开朗——原来一直隐藏在我心里的小芥蒂,就是望老太爷说的语言。

这个细微的蹊跷,很隐蔽的潜藏在我的下意识里。由于我本能的不想去把自己和望家坪的事情再加以联系,所以,我忘了。

我扭头寻找着音节的来源。

是阿金,因为阿金又说了一句:“无半撇。。。”

阿金就说了这么两句话,我仿佛又看到了望老太爷对着我念叨那些语言。边念边开心的对我笑。我经过望家的事情后,心理有了点变化,幻想到望老太爷了,竟然没有害怕的情绪。甚至望老太爷的笑也感染了我,我心里莫名地觉得很开心,一开心,我也笑起来。

望老太爷念的那些古怪语言,虽然我听不懂,但我却又无比熟悉,我不由自主地跟着望老太爷念起来:“比开幺贵。。。

出山代普。。。。。。。活跳跳无失。。。。。乍浦桃。。。。。。。。因某比米米索寞。。。。。。。尽归看目连。。。。。。。四散枝骨死绵。。。。。。。”

呵呵,念得我好开心,心情好愉快。

这时候,怪事发生了。阿金突然从屁股下面,抽出木凳子,举起来,对我狂殴。我还沉浸在无来由的喜悦中,对阿金的暴力毫无防备,被阿金用木凳子砸了好几下,

头都流出血了,自己都不知道。

平时懦弱孱瘦的阿金,此时完全变了个人,两眼发红,眼眶像是要滴出血来。拿着木凳子,疯狂地打我。嘴里喊着:“叫你咒,叫你咒,叫你咒。。。。。。。。。。”以上都是后来旁人说给我听的。我当时也昏头昏脑,估计比阿金好不了多少。

听说阿金后来被人拉开,还在地上打滚,手脚抽搐,口吐白沫。衣服都被自己扯烂了,然后就躲到厕所里,在厕所里怪叫。像是哭,又像是笑。

作者:蛇从革日期:2010-06-1003:01原来他是个间

歇性的精神分裂患者。

从头至尾,他老婆都没说话,只是把他守着,等他闹够了,替他收拾。

我知道阿金的突然疯狂,必定和我学望老太爷的语言有必然的关联。就不太介意阿金打我的事情。相反,我对阿金说的两个词有很大的兴趣。因为是他说的这两句词,才引出我回忆起望老太爷说的诡异语言。

我找了个机会,没人的时候,我把阿金请到我的值班室。

阿金对当天的事很抱歉,说不好意思,他从小就有癫痫。就是我们宜昌人说的母猪疯。我没单刀直入的问他。就故作轻松地跟他闲聊。问他,“坎大猪”是什么意思。

阿金说,这是我们福建话,就是傻瓜的意思。

我呵呵的笑,“那你就是说我是傻瓜喽。”阿金也笑:“谁叫你讲得那么假。每次说的都不一样。”

我又问:“无半撇呢?”

阿金说:“就是没得用的意思,跟傻瓜差不多。”

我又说:“那我当天讲的话,是不是也是福建话。而且是不好听的福建话,你才打我。”

阿金沉默了,掏出烟来抽,手抖得很厉害。半天点不上火。阿金缓缓说:“其实我听不懂。”

我看见他的眼睛又开始变红。心想不好。连忙跟他扯别的:“你昨天看见你到百乐门去了,听说里面的小姐很漂亮哦。”阿金一听到我说这些,马上就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那是那是,你想不想去看看。我给你好介绍,我请客。”

我打了个哈哈。找个由头走了。

这事总是个疑问,老是憋在我心里,想去问阿金,但又怕把他的母猪疯搞发作了。那段时间,一直闷闷不乐。

刚好商场附近一家人的女儿吸毒死了。那家人觉得自己的姑娘死的很怪。请了望德厚来做法事。

我本来不想再跟望德厚有什么来往。但我还是在望德厚

路过商场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问他:“我当

时中邪,嘴里叫的那些话,你听得懂吗?”

望德厚说:“我听不懂。”

“你没骗我?”

“我还有甚么道理骗你呢?” 我把阿金的事情说了。

望德厚抽了一口冷气。说:“你带我看看他。” 可我们

找不到阿金,不知道他到那里风流去了。

不过望德厚看见了阿金的媳妇,隔着很远看了一眼,就拉着我走开。望德厚对我说:“不用看他本人了。”望德厚脸阴得很重,“光看他媳妇就够了,这两口子,你离他们远点。”

我好奇心大增,忙问望德厚怎么回事。

望德厚说:“他媳妇身上有股黑气,蛮浓。”望德厚想了想:“估计你说的阿金,身上的黑气更凶。”我把望德厚看着,很疑惑,我看阿金的老婆一点问题都没有么。

望德厚说:“黑气在头顶,这种邪好治,我整的好。可是这个女的,黑气就围在腰间,不上不下,不是一般的邪,蛮凶。”我还要问望德厚,望德厚摆摆手,“你莫问我了,你命很硬,自己去打听去,不要拖上我,我没几年好活了,不想多事。” 我见这事情连望德厚都不敢掺和,心里的担忧就弥漫起来,惴惴不安,毕竟阿金发疯和我讲的那些古怪的话,还是有点联系。

我不强求望德厚了,我们这种人,最好是不要在一起,这个我们都明白。看着望德厚轻飘飘的走了,这么大太阳,连个影子都看不清楚。

这个事情,又闷在我心里半年,郁闷的很。平时看见阿金了,总觉得怪怪的,也许是听了望德厚的衷告,先入为主了吧。

这时候,我读书时候的同学王八因为一件事情,专门从市内过来找我。要我跟他去市内,帮点忙。(这个忙不好帮,我以后再讲。)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4:58王八读书比我强些,懂得很多,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跟个学生一样的向他学习。我们好久不见,我就把自己说鬼话的事情对他说了,也把阿金的事情说了。

王八听了,大骂我:“你这个暴 比!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么浅显的事情,都想不清楚,当年上学时,不好好读书。

跟个苕一样,没得文化。”“你狗 日的当年学习好,学习好怎么每个学期还要跟我一样挂科啊。”我回骂他:“再说这个事情,跟学习有什么关系,跟文化有什么关系?” 王八说:“你个二球还犟,这个事情还不明白吗,那里什么邪事,你狗 日的,叫你读书,你非要去放牛。”

我喊道:“你再跟老 子打马虎眼,老 子就不跟你回去帮你忙哒。”

王八说:“你所说的阿金两句话,坎大猪和无半撇是福建话是不是?”

“是啊”“那好,我告诉你,你讲的那些鬼话,的确不是福建话,但和福建话有关系。”

“你听得懂啊!”我真的有些后悔没早点问王八了。

“听不懂。”

“妈 比的你听不懂,在老子面前拽个什么!”

“我是听不懂,但我知道,你说的话,肯定是跟福建话差不多,福建话也分很多种类,你说的那个福建人也许是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

“那他妈 的听了打我干嘛。”

“我都说了有可能你说的不是福建话,但和福建话有点关系,你在听什么,你耳朵长着出气的啊。”“你在逗老子玩是不是,什么又是又不是的。”我晕了,被王八说的二黄八调。

“福建话是汉语最古老的语言,”王八顿了顿,“我们现在讲的是变化了千百年之后的汉语。虽然都是汉语,但发音已经完全迥异。”

我身上一阵冷气冒起:“你是说,我听鬼讲的语言,是古汉语。从福建传过来的古汉语?”

“不是。”王八皱着眉头说:“正好相反,福建的古汉语是从我们这边传过去的。”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4:59王八读书比我强些,懂得很多,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跟个学生一样的向他学习。我们好久不见,我就把自己说鬼话的事情对他说了,也把阿金的事情说了。

王八听了,大骂我:“你这个暴 比!怎么不早点跟我说,这么浅显的事情,都想不清楚,当年上学时,不好好读书。

跟个苕一样,没得文化。”“你狗 日的当年学习好,学习好怎么每个学期还要跟我一样挂科啊。”我回骂他:“再说这个事情,跟学习有什么关系,跟文化有什么关系?”

王八说:“你个二球还犟,这个事情还不明白吗,那里什么邪事,你狗 日的,叫你读书,你非要去放牛。”

我喊道:“你再跟老 子打马虎眼,老 子就不跟你回去帮你忙哒。”

王八说:“你所说的阿金两句话,坎大猪和无半撇是福建话是不是?”“是啊” “那好,我告诉你,你讲的那些鬼话,的确不

是福建话,但和福建话有关系。”

“你听得懂啊!”我真的有些后悔没早点问王八了。

“听不懂。”

“妈 比的你听不懂,在老子面前拽个什么!”

“我是听不懂,但我知道,你说的话,肯定是跟福建话差不多,福建话也分很多种类,你说的那个福建人也许是真的听不懂你说的话。”

“那他妈 的听了打我干嘛。”

“我都说了有可能你说的不是福建话,但和福建话有点关系,你在听什么,你耳朵长着出气的啊。”“你在逗老子玩是不是,什么又是又不是的。”我晕了,被王八说的二黄八调。

“福建话是汉语最古老的语言,”王八顿了顿,“我们现在讲的是变化了千百年之后的汉语。虽然都是汉语,但发音已经完全迥异。”

我身上一阵冷气冒起:“你是说,我听鬼讲的语言,是古汉语。从福建传过来的古汉语?”

“不是。”王八皱着眉头说:“正好相反,福建的古汉语是从我们这边传过去的。”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11我无意识讲的那些诡异语言,我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反正不知道意思,也就懒得去体会其中意味。现在王

八把那咒语的意思给说出来了。我心里非常不好受。

仅仅只有一个词,就是如此恶毒的语言。那其他一些话,不是更恶毒?我可不想自己会说的恶咒,连意思都不明白。

于是和王八相互望了望。

从王八的眼神,我看到他和我一样的期待:也想把阿金的事情搞清楚。可他的目的和我不一样:他好学,喜欢窥探天下各种奇门法术。从望德厚的嘴里知道,阿金和他老婆身上肯定有大问题。王八兴趣很大,不用我提议,他也会去主动询问阿金的。

晚上下班后,王八经我介绍,认识了阿金和他媳妇。

“我是疯子请来给他驱邪的。”王八又在满口跑火车,边说手上还在比划:“我看你们也有点问题,顺便帮你们做做法事。”这种毫无逻辑性理由,也亏他说得出口。我在一旁想着:傻子才相信你说的。

实际却相反,阿金和他老婆听了王八的一句糊弄,就马上相信了。“师父,你真的会吗?谢谢,谢谢。”我就奇了怪,王八现在怎么跟神棍一样了,好会骗人。

只一句话,就能把人弄的服服帖帖。我怀疑有蹊跷。仔细瞧了瞧王八的手上,果然就捏了个八卦镜在手上,这个王八,才几个月不见,身上就开始配工具了。看来他是一门心思想当神棍。

八卦镜很小,一寸方圆。阿金夫妇估计看见了镜子里面的东西,才相信王八的。我也很纳闷,王八是什么时候掏出来给他们看一下的。我还真的没注意到这点。而且王八肯定也看出阿金夫妇心理上的弱点。

四个人吃了顿饭,来到阿金和他老婆住的地方,阿金和他老婆也住在商场里,商场大楼其实没竣工,还有一半的烂尾房,有的就便宜租给了商家租户,当仓库也行,住人也行。

王八等阿金夫妇把一对儿女哄睡之后。开始装模装样的做法事,至少我认为是在装腔作势。

王八现在装备很齐。点了蜡烛,烧了清油。还有一个小铜锣,他轻轻敲了敲。锣声普停,房间里就很安静了,不是普通意义说的那种安静,而是那种类似于沉寂的安静。

“疯子,你把那些话,在说一遍。”王八现在是命令的口气了。

我照做了:“比开幺贵。。。出山代普。。。。。。。活跳跳无失。。。。。”阿金夫妇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吓的魂不守舍,阿金的嘴巴张开了,越张越大,面目开始狰狞,额头青筋毕现,开始流下黄豆大的汗珠。

而且眼睛开始红了。

王八连忙喊:“停,快停。。。。。。”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17 帖子发不上更新不了

再试试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18

“而且很古老了。”

“应该是的。”

“比福建话还要古老,所以阿金听不懂。。。。。。”“你变聪明了嘛。”王八虽然在笑,但气氛却变得更阴郁,“古汉语在福建也会演变。”

“古老的语言,只能一种人会讲。。。。。。”

“不是人会讲。”王八纠正我:“是鬼会讲,而且是存在了很长时间的鬼。”

“鬼讲出来的话。。。。。。”

“肯定不是好话。”王八帮我接上。

“所以阿金也听不懂,但他知道不是好话。”“因为,他曾经听过。”王八接着说:“我想,他以前听到的时候,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他犯病了,才打你。”

“也就是说,”我说道:“那些话,是。。。。。。”

“邪咒!”我和王八同时想到。

这种对话,我当年和王八经常发生。我们两个常常就在某个晚自习,在图书室里,坐在桌子上讨论一些古怪问题。

旁人都听不懂,把我两个当疯子,在胡言乱语。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19

跟从前一样,两个人对这件事情慢慢地梳理。

“汉语的文字两千年来,从小篆之后,没怎么改变。”王八这方面的确很强,他接着说:“可是古汉语的发音,肯定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是现在的新汉语发音变得面目全非才对。”我抓住了王八说话的漏洞,总算找到机会日 噘他:“你个苕”

“古汉语的发音,现代的人,谁也没听到过,所以也无法推测古时候究竟是什么发音,有的学者根据文字上变革的蛛丝马迹,推断古汉语的发音,也只能推测到唐宋,更往前,就很难了。”

“推测到唐宋的语言发音,也不见得正确。反正那些教授有人发工资给他们胡诌,说什么是什么,一厢情愿以为我们都会相信。”

“的确,声音信息能被记录下来的历史太短,只有百把年,可文字和图像却一直能够保存,信息基本不会丢失。古汉语真的是怎么说的,谁也不知道,除非坐时间机器回到过去,去亲身听一听。”

“可让我听到了。”我忍不住逞能:“而且我还会讲—— 丢普。。。扣波。。。”

“停。”王八打断我:“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丢普。。。扣波。。。歹狗。。。。” 王八做了个手势,我

停了。

“扣波。。。扣波。。。。”王八沉着声音说:“我听过这个话,前年。”

“你怎么听到的?”

“我听一个老道士做法事,在一个凶宅里说的。是一句咒语中的词。”

“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知道。”

“什么意思?”我看着王八的脸色,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王八额头渗出汗,慢慢说道:“死绝!”作者:蛇

从革 日期:2010-06-10 15:21我无意识讲的那些诡异语言,我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反正不知道意思,也就懒得去体会其中意味。现在王八把那咒语的意思给说出来了。我心里非常不好受。

仅仅只有一个词,就是如此恶毒的语言。那其他一些话,不是更恶毒?我可不想自己会说的恶咒,连意思都不明白。

于是和王八相互望了望。

从王八的眼神,我看到他和我一样的期待:也想把阿金的事情搞清楚。可他的目的和我不一样:他好学,喜欢窥探天下各种奇门法术。从望德厚的嘴里知道,阿金和他老婆身上肯定有大问题。王八兴趣很大,不用我提议,他也会去主动询问阿金的。

晚上下班后,王八经我介绍,认识了阿金和他媳妇。

“我是疯子请来给他驱邪的。”王八又在满口跑火车,边说手上还在比划:“我看你们也有点问题,顺便帮你们做做法事。”这种毫无逻辑性理由,也亏他说得出口。我在一旁想着:傻子才相信你说的。

实际却相反,阿金和他老婆听了王八的一句糊弄,就马上相信了。“师父,你真的会吗?谢谢,谢谢。”

我就奇了怪,王八现在怎么跟神棍一样了,好会骗人。

只一句话,就能把人弄的服服帖帖。我怀疑有蹊跷。仔细瞧了瞧王八的手上,果然就捏了个八卦镜在手上,这个王八,才几个月不见,身上就开始配工具了。看来他是一门心思想当神棍。

八卦镜很小,一寸方圆。阿金夫妇估计看见了镜子里面的东西,才相信王八的。我也很纳闷,王八是什么时候掏出来给他们看一下的。我还真的没注意到这点。而且王八肯定也看出阿金夫妇心理上的弱点。

四个人吃了顿饭,来到阿金和他老婆住的地方,阿金和他老婆也住在商场里,商场大楼其实没竣工,还有一半的烂尾房,有的就便宜租给了商家租户,当仓库也行,住人也行。

王八等阿金夫妇把一对儿女哄睡之后。开始装模装样的做法事,至少我认为是在装腔作势。

王八现在装备很齐。点了蜡烛,烧了清油。还有一个小铜锣,他轻轻敲了敲。锣声普停,房间里就很安静了,不是普通意义说的那种安静,而是那种类似于沉寂的安静。

“疯子,你把那些话,在说一遍。”王八现在是命令的口气了。

我照做了:“比开幺贵。。。出山代普。。。。。。。活跳跳无失。。。。。”阿金夫妇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吓的魂不守舍,阿金的嘴巴张开了,越张越大,面目开始狰狞,额头青筋毕现,开始流下黄豆大的汗珠。

而且眼睛开始红了。

王八连忙喊:“停,快停。。。。。。” 不等王八叫停,我

就噤声。

我和王八等着两口子恢复平静,我问王八:“还要不要继续。”

王八说:“够了,已经够了。”两口子刚才肯定又回忆起了怪事,隔了好大一会,才好。

再看王八的表情,就不如开始那么信任。

王八当然不甘心,从怀里弄了古董级的怀表。对夫妇说:“不说别的了,我们听听着怀表声音。” 我也要听,那怀表的指针走的咔哒咔哒很悦耳,忍不住让人去听个明白。我凑上来。王八对我说:“疯子,你过去帮我端杯水喝。”我转身去那水杯倒茶。等倒好了,再回来的时候,王八正在轻柔的对两口子说:“你们看这个表。。。。。。。”王八从哪里学的这些邪术?毕业这两三年,他到底又学了些什么,是我没告诉我的?我在疑惑。

阿金两口子被王八催眠了。

从前 听说过催眠术,听人把催眠术说的神乎其神。我不明白,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被催眠,任人摆布。现在见了,比我想象的还要诡异。而且是曾经和我并排睡觉的王八使出来。我心里堵得慌。

阿金的老婆不停的在哭,闭着眼睛哭。阿金就不一样了,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王八拿着又从怀里掏出个碟子,放了清油,点上。一连掏了三四个。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可是不知道那里来的风,把清油捻子上的一豆火光,吹的东倒西歪。阿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快,还是我听不懂的语言。那语言和我听过的咒语,差不多。应该是福建话。

王八开始手忙脚乱,不停的把身上一些物事拿出来,又是焚香,又是画符,还拿出一把两三寸长的小木剑出来。王八越来越慌,手一抖,把油碟都弄翻了两个,又慌忙的把油碟摆好,重新点火,手拿捏不稳,油泼了一地。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22阿金的老婆不哭了,开始笑起来,虽然是笑声,却没半点喜悦的意思。这些我就开始担心了,这阿金的老婆看来发起疯比阿金还厉害。我问王八:“你狗 日的到底行不行?”王八一边摆弄油碟,一边把木剑穿上纸符。嘴里敷衍我:“没问题、没问题,我怎么搞不定呢?”王八说完把木剑斜着往油碟上方比划了一下,好像带出了风,把油碟上的灯火给弄灭了。王八夹着木剑,又去点火,可几盏油碟的火,相续熄灭后,怎么点都点不燃。木剑上的纸符忽然无来由的燃烧起来,王八却控制不住火势,差点把自己的袖子烧着。王八慌忙把木剑丢在地上。

屋子里就是阿金老婆“嘎嘎嘎嘎”的干笑声,还有阿金的福建话。

阿金的老婆不笑了,眼睛睁开,把我和王八死死的看着。

脸上的神情麻木。阿金倒是还在叽叽咕咕的说话,只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你这个水货!”我已经看出来王八是个半吊子:“你个苕的没得本事,就不要乱搞。”

王八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我一看王八也没了主意,也害怕起来。心里想到一件事,心一横,对着阿金和他的老婆喊道:“索寞。。。。。。。尽归看目连。。。。。。。四散枝骨死绵。。。。。。。”这是我记得的诡异咒语的下半截。我想了,阿金夫妻就算是听到这个话了,母猪疯发作打我一顿,也比他和他老婆鬼上身了强。

不料,这句话一出,阿金两口子并没有发狂,也没有继续做出诡异的动作和表情。反而慢慢的清醒过来。

阿金两口子看见王八和我狼狈的情况。也不说话,他们知道被王八这个说大话的骗子给忽悠。理都懒得理我们。

我很不好意思,王八还在收拾他的家业。看着他的狼狈样,我都替他丢脸。

我和王八很尴尬的从阿金屋里退出来。道歉的话都没好意思讲。

我气王八:“你没本事就别揽这些活。刚才差点出事。”王八不服气,“不是我水,是那东西太邪了。我的确搞不定。”

“你知道是什么东西?”

“知道了,不过我搞不定,不是我水,我看这世上没人能搞定。。。。。。。也许又人搞得到,但我不知道在那。。。。。。。

嗯嗯。。。。。。肯定没人能搞定。。。。。。。。。”我看王八魂不守舍,语无伦次,知道王八真的是怕了。

我问王八:“你在跟谁学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学又不好好学,你倒是学到家了再出来显摆啊。这倒好,差点把我也搭进去。”

王八说:“我哪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有道行的师傅,这些法术不都是从书上看来的吗?”我无语了,恨不得揍他几拳,看了几本歪书,就拿来现世,不是欠打么。

和王八在商场附近的路边摊,叫了一些宵夜的小菜和烧烤,喝点啤酒压惊。

我坐下后,向阿金的房间看去,隔着窗户,看见里面有人影在晃动,应该是刚才的动静,把阿金的小孩弄醒了,他们在哄孩子睡觉。

王八连续喝了好几杯啤酒,心情才平复起来。他酒量很差,脸上通红。说话舌头都在打结:“听我一句劝。。。。。。”

“离那两口子远点。”我抢过他的话头,懒懒的说道。

这话望德厚半年前都跟我说过了。

王八说:“我不是在故意吓你。”王八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个事情不是我们这种能插手的。”

“你已经知道原因了?”我问王八。

“大致知道了,我听得懂一点福建话,我曾经在福建呆过一段时间。”

“你什么时候去过福建,我怎么不记得?”“你忘啦,读书二年级升三年级的那个暑假,我不是国庆节才来报到吗?” “对对,你是说你去了福建。我还怪你没叫上我呢。” 王八说:“刚才阿金说的话,我基本听懂了一大半,再加上我以前在福建偶然听到的一些传闻,我已经能够猜出是什么缘故了。”

“偶然听到?”我冷笑着,揭王八的短处,“你是专门去打听的吧,就知道你去福建没好事。”王八开始把他认为发生在阿金身上的事情说出来:

“中国历史上有很多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基本都是因为战乱,中原的人口,从北方南下,走得远的,就会到广东福建一带。”

“这和阿金两口子有什么关系,你扯这么远干嘛。”我打断王八。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25王八说,“阿金两口子是福建人,当然要从这里说起啊!”“他们是 20 世纪末的福建人,你说几千年前的事情,你怎么不加个 LONG LONG AGO……”王八和我争嘴争惯了的,有时候这种争吵反而对探讨事情有所帮助。所以王八不介意我的插嘴,继续说道:“历史上记载人口迁徙南下的记录,犹以南北朝五胡乱华、南宋偏安最为著名。其实我认为,也许中原民族迁移南下的过程,应该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甚至早于有史书记载。”“这跟阿金夫妇有什么关系!”我正准备把王八损几句,我突然意识到:语言,这个事情的关键——语言。王八其实在根据历史的事件推测语言的变革。

“移民的过程,也就是侵略一方的种族,同化当地土著的过程。”王八见我懂了,继续说下去。“南下的民族文化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土著无法对抗。”

“所以民族迁移的过程,就是土著被外来民族融合的过程。”

王八说道:“融合,哼哼,融合,多好听的字眼。”

“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民族融合吗?”“我来解释民族融合的涵义。。。。。。。”王八说道:“就是侵略的民族占领土著部落的良田房屋,杀光敌方所有的男性,幼儿都不放过,霸占敌方部落的年轻女性。。。。。。。。然后理直气壮的认为将对方的民族融合进来,当然部分后代也具备土著的基因,却是来自于母系。这就是民族融合。

我赞同王八的理论:“生存空间就这么大,没办法,只能强者生存。”王八说道:“那些所谓的强者,在北方游牧民族面前,却又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于是福建这种外来民族迁徙很频繁的地域,就是发生‘融合’最多的地方。”

“一个杀伐太盛的地方,恶毒邪性的事情,当然会多一些。” “有一种信息,在文化变革的筛选中,顽强的生存下来,流传至今。。。。。。”

我彻底明白王八的意思了:仇恨的信息。

那些苟残于世的土著女性用她们的语言,牢牢记住了仇恨,所有的语言都会变,但记载仇恨和诅咒的语言,因为深刻,没有嬗变,并且代代相传,演变成了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我问王八:“你的意思是说,阿金是被这种古老的咒语诅咒了。可是阿金自己也是福建的土著啊,他老婆还是惠安女呢。”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27王八没有直接否定我。他换了个方式:“你是什么地方的人?”

“这还用问,宜昌人呗。明知故问。”我想都没想,回答补充:“货真价实。”

“你爷爷是什么地方的人?” 我开始冒汗:“四

川。。。。。。”

“你爷爷的爷爷是什么地方的人?”

“江。。。。西。。。。”

王八不问了,“听说江西人都是山西洪洞县大槐树过来的。”我明白王八的意思了,我老徐家才六七代相传,不到两百年的时间,就分别认为江西、四川、湖北是自己故土。

以此推断,福建几千年来不停的外来民族迁徙,到了今

日,谁能说上自己是正宗的土著。

“钱家占了赵家的房子,说是自己的;孙家后来抢了钱家的房子,时间久了,也认为这个房子是自己的,李家把孙家人杀干净,过了两代,后人还以为这房子从来就是自己家的祖产。。。。。。”王八自言自语的念着。

我还有个疑问:“你说福建的古老咒语和我们内地的邪咒是同一种,我认为不错。可是这个语言,我曾经听另外一个人——是人——不是鬼,也说过。”

“那肯定是不一般的人,身怀绝技,来历不明的人。在那里,带我去拜访。”

“魏瞎子说过。”“这不奇怪,都说了是古老的咒语,咒语既然能诅咒人,当然也能解救人。”王八接着说:“魏瞎子那里我去了好多次,怎么从没听他说过这些话?”王八又想了一会,“疯子,我想了,魏瞎子说那些话,一般人听不见的,你能听见应该不是偶然。”王八忽然兴奋起来:“我当初就说了,你的八字很怪,没说错吧。”诡异语言的事情,在王八的分析下,终于帮我弄明白了。

但是当我和王八回了趟市内,再回来的时候,两口子已经离开了商场,不知道去了何处,他们没给任何人透露他们的下一个生存之地。。

至于阿金的事情,王八后来根据催眠后阿金说的话,和他曾经在福建“听说”到的见闻。大致能够推测出来:

从福建的特有的民居——围屋说起。现在福建的围屋成了民族风俗文化的典范了。书刊电视上不厌其烦的介绍,这种房屋结构的合理性:通风合理,采光合理,排水合理,空间布置合理。。。。。。却把最主要的功能排在后面。

当初福建人修建围屋,重要的功能就只有一个,其他生活上的结构设计都是附属产品。围屋最重要的功能,非常残酷且现实:打仗的需要。

打别人的时候,抢来的粮食要囤积到围屋。别人打自己的时候,围屋就是城堡。就这么简单。

阿金的陈家祠堂和隔了一座山的另一个家族,在水源田地上纠纷不断。世代互相冲突,结下深仇。在文革中,阿金几岁的时候,陈家的祠堂终于把另一个家族给收拾了。当时国家大乱,武斗稀疏平常。县里的造反派头子,和陈家有点渊源。陈家借势,铲除了世仇。但是对方家族中有个老太婆,在陈家人鸠占鹊巢的时刻,用那中古老的咒语,对阿金的家族下了诅咒。当时的场景,是什么样,王八也无法推测有多恐怖。

至少那个恐怖景象,让阿金快三十年了,都不能听到类似诅咒的声音,听到了就发狂。那个诅咒让阿金和他老婆永远不能回家,注定在外漂泊。那黑气永远不会消散,阿金甚至把那诅咒传染给身边的人,例如他老婆。这就是望德厚和王八要我离阿金远点的缘由,因为我的八字招鬼,别惹火烧身,阿金身上的诅咒,跟望老太爷一样,惹不起。

阿金为什么整天的赌博喝酒狎妓。也许只能在那些时刻,才能稍稍忘却那诅咒给他带来的巨大恐惧。为什么他看见女儿就来气。那只有一个理由选择:他们陈家,被诅咒的其中一个咒语,就是我们中国人最耳熟能详的咒语:

断子绝孙!(阿金的恐惧完)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29 诈

尸小时候大人们晚上喜欢在一起日白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鬼故事。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喜欢凑近去听。吓的怕了,就往母亲的怀里钻,但还是竖起耳朵听得仔细。

我记得一个比较深刻的故事就是跟诈尸的故事。

诈尸这个现象,好像在中国古代很普遍。我长大后看古典小说,看到写诈尸的故事有两个,一个是《聊斋志异》里写的,比较恐怖,诈尸的尸体追着人到处跑,那个和尸体围着大树绕圈子,最后尸体的手指扣住树干,插进去几分。另一个是《儒林外史》里的一个生员,也是半夜投宿,投宿的老两口刚好就死了,到半夜也诈尸,这个倒不吓人,那生员胆子也大,有条不紊的把房间反锁,那诈尸的尸体也没害人,只是在屋里面走来走去。那生员后来还主动安葬了老人。

我听到的诈尸的故事就吓人多了。

说的是一个葬礼,到了晚上,就需要人守灵。可是死者的家人没有守灵,而是四个来帮忙过事的人代替守灵。

宜昌的风俗,死了人,要在家里停一到三个晚上不等。

棺材就摆在堂屋的正中。灵堂靠门的地方要挂白幡,把棺材隔起来,放个火盆烧纸。来人吊唁就跪在火盆前面烧纸焚香。

到了深夜,就留人守灵。

那四个人都是年轻人,到了凌晨,大家就在灵堂摆了张桌子,打争上游。守灵睡觉是很不好的,至于那点不好,也说出清楚,至少是对死者的不敬。那四个人中对着灵像的那个人,买次摸牌抬头就看见灵像里那个死者的样子,心里就觉得不爽,那头像似笑非笑的,看着瘆人。刚好他打牌就输了,就跟其他三个打商量,想把灵照扣在灵桌上。其他的人不干,说这样搞的话,死人要发恶的。别瞎搞。

对着灵照的人又输了两把,心里不甘心,看着灵照总是堵得慌。就不顾别人意见,自己走过去把灵照转了方向,照片就对着棺材这边的方向。

打到四点了,再过个把小时,早上五点,死者的家人就准备抬死者的棺材上山。

这个时候就出状况啦,后来听那其中的一个人说,当时突然就听见全村的所有的狗子一起哭起来。是哭,不是叫。

回忆的人强调:狗子哭和狗子叫的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全村的狗子就不停的呜咽,而不是汪汪的吠,那声音的确是听的人发麻。可当时,他们打牌的几个人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是年轻人,胆子若是不大,也不会在灵堂守夜。

这时候,对着棺材的那个人,突然拿着牌不做声,也不出牌。就愣着不动。其他三个人就催他,快点出牌撒。那个人眼神好像直了,头顶上直冒汗。别人问他怎么了,他回了点神,结结巴巴的说:“我肚子好疼,要去上厕所。”另外的三人就笑他,叫他不动照片,他不听,现在招报应了吧。那个人不说话,跌跌撞撞得就出门了,走到门口还摔了一跤。

斜对着棺材的那个人本来还在笑,突然笑声就嘎住,面色僵硬。他知道为什么对着棺材坐的那个人为什么要出门跑了。他隔着白幡的缝隙,看见棺材里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

死人穿着黑色的寿衣,头上也是黑色的帽子,帽子上本来有个红色的圆布,可现在没有了。诈尸了,看见尸体坐起来的人当时吓得几乎晕掉。尸体坐在棺材里面,上半身不停的往上冲,可又不能冲的站起来,就在棺材里面一上一下的,也许是棺材里面垫了石灰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尸体的动静虽然不小,可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尸体往上冲了一会,终于站起来,而且无声无息的从棺材里翻身下来,站到地上。尸体脸色煞白,嘴巴却没合上,没有牙齿,看的见失去血色的牙龈。眼睛闭着,可又好像看得见他们三个人一般,调整姿势,面朝他们走来。

斜坐在棺材对面的那个人,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连忙把手上的牌出了一张,他的下家,就是背对着棺材的那个人就说,“哈哈,这种牌都让我过了!”斜坐在棺材对面的人,看见尸体已经慢慢往这边方向移动。他向坐他对面的那个人使了个眼色,他对面的那个人看见连续两个人都变了脸色,心里就隐隐觉得不对劲,可就是没勇气往棺材那边看。现在看到了眼色,心里完全明白发生什么事情。

诈尸的时候,活人千万不能讲话,最好是连气都不换,不然尸体闻到活人的生气,就会扑上来,把活人死死箍住。

这个典故流传已久,他们都知道。两个互通眼色的人估计平时关系不错,也怕的厉害,不敢提醒背对着尸体的那个人。

背对着尸体的人还在兴奋自己的牌要赢了,没发现旁人的神情的古怪。那两个没义气的人看见尸体已经走过白幡,没时间耗了,就轻轻的说,我们去看看 XX 怎么上厕所还不回来,然后马上也跑出去。

可怜那背对着尸体的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还在念叨,怎么都跑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什么意思嘛。

他想到这里,突然也明白了,连忙转身。可已经迟了,尸体已经狠狠的把他给抱住。他和尸体就面对面抵着,尸臭不停的往他口鼻里灌。那人本身就已吓极,胸口又被箍住,无法换气,立即死掉。

跑出去的三个人连滚带爬,在村里拼命的狂喊:“诈尸啦!诈尸啦!”那些还在睡觉的村人,被吵醒的也吓的没办法,不敢起来看。喊了好久,才有几个壮年人,穿好衣服,来看情况。

这么一闹腾,天就开始蒙蒙的亮了。

那三个人已经吓的语无伦次,什么都讲不清楚,只是喊:“诈尸了、诈尸了”众人凑到一起,到灵堂去看到底怎么了。

到了灵堂门口,就看得清楚。尸体还把那人给抱着,那人也死了,两具尸体面对面,额头顶着。诈尸的尸体面色是白嘎嘎的。被箍死的那个脸上是金黄色。嘴角滴着黑血。眼珠子都被挤得爆出眼眶一半。

大家都不敢靠近,最后从别村请了个懂道行的老人来解围。那老人来了后,就说:“没得事情了。”上前去扳尸体的手臂。他一个人扳不动,别人见他这样,也胆子大了,帮忙来扳,可是尸体手臂箍的太紧。几个大汉同时用力才扳开。

本来是一个人的葬礼,现在又加了一个。大家都和被尸体箍死那个人亲属商量,看样子尸体是拉个垫背作伴,反正人已经死了,就干脆不再另外做丧事了,在山上多挖个坑,一起埋了算了。

然后急急忙忙的在村子里找寿材。草草地把那个年轻人也葬了。和诈尸的死者一起被抬上山,然后入土安葬。

暴死年轻人棺材放入坑内,大家伙正在填土。突然棺材里就发出一声特别尖锐的喊声,跟手指甲磨在毛玻璃上的那种瘆人的尖喊。把所有人的耳膜都震得疼痛。

那个请来的老者,慌忙跑了,回到家里,对家人说:“太恶了,太恶了,这村子几年都不得安宁。”老者隔了个把月也死了。大中午的淹死在屋前的鱼塘里。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6-10 15:30 迷老鼠本来这个帖子,我尽量避免拿自己说事。可是看到看到九九说他也被压过床,那我就忍不住讲两句自家的事情。

宜昌人没得鬼压床这个说法的。通常都是说迷老鼠。因为每个被鬼压的人,被压之前,都听到吱吱的老鼠叫声,被压的厉害的,还能听到老鼠爬动的声音。

我老头火焰低,从小被压,在宜昌被压,在沙市被压,在当阳下知青也被压,结婚了,几十岁了也被压。

最好玩的是,我老妈开始不信,说老头没得用,怕鬼。

有天晚上就和老头换了位置睡觉。结果就是半夜两点开始,我老妈就开始大骂,骂鬼,骂了一两个小时,觉都不睡了。

我老妈脾气是蛮大的,应该说,脾气大的人,鬼不敢压。估计,那天压床的迷老鼠走地方走习惯了。搞错了对象。

老头火焰低,我老妈也想了很多办法,比如请懂得法事的人画符贴在床头。每次杀鸡都抹点鸡血在床柱子上,在床上放利刃。还挂过桃木枝条。

但是这些方法都没有用。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被鬼压,我记得 80 年代中期到 90 年代初期,最严重,基本是两三天老头就要说他被鬼压了(我日,我写到这里,窗子外面猫子在怪叫。),那时候,我的同伴有时候到我家来玩,我就把我老头老妈的枕头和床垫掀开,给他们展览我家床上的家业。

斧头——劈柴那种开山斧一把;剪刀两把——王麻子的;西瓜刀一把;砍刀一把。那些重型兵器都是老头在车间里托人用机床做出来的。

老头被压的最厉害的时候,基本上是晚上母亲加夜班的话,他就不能睡觉。他说有天又是老妈加班,他感觉不对,有预感被压。他就不睡觉,躺在床上看书,电视机也开着,可就是看书也看着看着被压了。

我小时候身体很弱,经常生病,十岁左右的时候,连续生了几场大病。身体虚弱的人,也容易被迷老鼠迷住。

我还记得第一次被迷老鼠压的情形。就是睡到半夜,人就突然半睡半醒了,莫名的觉得好害怕,然后就听见老鼠在天花板上乱跑。猛的就觉得浑身不能动了,感觉有东西把自己死死地压住。那种恐惧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结果是越怕越不能动。连睁眼睛都睁不开。后来有一次,我拼尽全力把眼皮睁开,可是眼睛仿佛跟进了菜油一样的疼痛。

开始我还不敢跟别人讲。后来我也被压的很了,基本上也是每天被压。就把这事讲给我姥姥听,我姥姥是那种封建迷信的遗老,以前当过接生婆的。这些古怪事情,她基本都懂,我问她该什么办,姥姥说:“也没得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争气,拼命去挣脱。”

“可就是挣不脱撒。”我说。

姥姥说:“如果你自己都觉得挣不脱,那就真的挣不脱了。”

我记住了这句话。

后来我身体变得结实强壮了。被压的时候,就拼命的挣扎,开始也是挣不脱。后来有一次,我拼尽全力,把脚蹬了一下,哟呵,真的挣脱了。就好像把压在身上的怪物踢下床一般。再后来,我就没那么怕了,每次被压,我都能挣脱掉。

虽然挣的很辛苦,但都能成功,而不是跟小时候一样,任迷老鼠摆布。

我在沙市读书还被压了一次,这鬼东西,会跟着人跑。

那时候,我和王八在学校里天天不务正业,跟着他研究一些乌七八糟的封建糟粕,当然现在又说是传统文化了。和王八研究《周易》《梅花》《河图》之类的东西。我就专门算了算自己的八字,发现我的八字,火德占了五个。这种八字不多见,我平时给人看八字,五行中任何一德能占三个以上很少。缺一门的也很少,可我缺了两门。我的八字就是典型的火德占强势。应说这种命很硬(幸好是火德,如果是金德占五个,那就克六亲了)。我眉毛也生的浓密,应该是避鬼神的,可我偏偏就被鬼压。我跟王八讨论,这是怎么回事,王八说,有可能是火焰太旺了,物极必反,反而招鬼。

我到现在睡觉都不会仰躺着睡,因为仰躺着睡,最容易被压到。就算是仰躺着睡觉,我的手也不会放在胸口上,因为这种睡姿,百分之百的被鬼压。

我最后一次被压,是 08 年的事情。在这之前已经很多年没被迷老鼠压。那是我在医院照顾家人,医院的病床很紧张,我晚上老是坐着很辛苦,有点熬不过来。幸好我的一个很要好的同学在那家医院里上班。就给我弄了个担架,让我晚上休息。我晚上了,就把担架搁在两个椅子之间,困了就躺在担架上睡觉。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一个老太婆,站在病床脚头,直愣愣的看着病床。我就说,你干什么,快走。我敏感的知道,这个老太婆有问题。哪有半夜三更冒出个老太婆站在病房里的。

可那老太婆 就望着我笑了笑,继续把病床看着。我急了,就开始骂她,要她快点滚。然后老太婆就不见了。跟着不知道那里来了几个人,向我围过来,连身型模样我都看的清楚,有四个人,一个 50 多岁的老头,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两个中年男人。有个中年男人只有一只手。这四个人把我往担架上摁,我就坐在担架上跟他们打架。可是他们人多,我打了一会,手就被他们给摁住不能动了,然后那个老头就坐到我的肚子上,腿也被压住。

点赞(0) 打赏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微信小程序

微信扫一扫体验

立即
投稿

微信公众账号

微信扫一扫加关注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