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静静,”李夷大声问道:“你说你轧了人,你说在那里。指给我看看。”司机把车后山路指了指。手臂都软软的,抬不起来。
李夷拉扯着司机,往回路走去。我和向华也跟着。万一真的撞到人,今天就热闹了,我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漫画杂志,好像是《幽默大师》,有则漫画讲的就是一个开救护车的,本来只是送一个病人去医院,可是开车太急,把路上的行人撞伤好几个,边撞边往车上塞。
我认为这个司机的胆子太小了,听见了山崩滑坡,吓的产生幻觉,以为自己撞到人。我问向华,刚才感觉到车头撞
了什么东西没有。
向华也否认了。
你看,我们三个人都没看见撞人,就是司机自己在吓自己。下这么大的雨,有这个时候了,那里有人走在这个偏僻的道路上啊。除非是疯子,要么是野鬼。
我心里想着,背心上的汗毛就竖了一下。连忙转念想着,现在最要紧的是,该怎么饶过前面滑坡的道路。可是从刚才听到的声响来判断,峡谷绝对被壅塞大半。希望垮塌的山体,不是靠路的这边。
我边走边想着这些。四个人就走了二十米的距离了,司机一下跳的老高,指着地上,“我没骗你们吧,我真的轧死人了。。。。。。”我心里骂着自己,没见到事实真相之前。什么事情都不能妄下定论。
一个人直挺挺的倒在路边,脸朝下趴在地上。脑袋开了瓢,虽然天色只有一点光亮了,但还能看见他红的白的脑絮脑浆谈了一地,血液都顺着雨水流到沟壑里去了。
李夷看了看,没有向电影里的医生那样,还装模作样的用手去试探死者的鼻息,或是脉搏。
司机慌了神,埋怨道:“我说不出来的,华子的妈都说了,今天不能出来的。。。。。。。就是你们。。。。。。。是你们非要出来。。。。。。。现在怎么办。。。。。。。我轧死人了。。。。。。。怎么办。。。。。。。”
“住嘴!”李夷对司机喊道:“这个人不是你撞死的。
是被石头砸死的,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的。”
“你在骗我,你就是想安抚我,你不用了,我完了,我哪有钱赔。。。。。。”司机叨叨的自言自语。
“我是医生!这个人脑袋上是被石头砸开的洞我还看不来啊!”李夷喊道:“你这个小车子,开的能有多快,能把人的撞的这么重?他已经死了有一会子了,你看,身上都没在冒血。”李夷把尸体身边不远处的一个石头指着,那个司机连忙跑过去看,果然那石头上还有点血迹和人体组织,粘在上面,没有完全被雨水冲刷干净。
司机这下才定了神。抚着胸口说道:“不是我撞的就好,不是就好。。。。。。。可是——”司机有愣住了,对李夷说道:“我明明看见他撞上来的啊。”
我心里一紧,若说是司机眼花,那也太巧了吧。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27 02:15大雨突然就停了,跟突然下的时候一样,停也停的莫名其妙,嘎然而止。可是远方的天空仍旧是乌云密布,黑云里隔一会就闪亮一下。看来大雨移动了范围。
李夷看了看旁边的小溪,现在不是小溪了。已经变成湍急的河流。甚至一些石头都在水里翻滚。李夷没说什么话,自己一个人往前面的道路跑过去。我和向华、司机站在尸体旁都害怕,就又回到车旁边。
李夷隔了一会回来了,脸色很差。
对司机说道:“路不通了,你回去吧。”司机跟罪犯听到大赦的消息一样,如释重负。连忙点头。
上了车,掉转车头。
李夷说道:“把那个尸体也搬上来,不能看着他曝死荒野。”司机和向华乐颠颠的下了车,把尸体也抬上来,放在车板上。他们既然知道要回去了,什么都愿意做。
田家润没有说话,只是把他父亲看着,他父亲现在不喊疼了,精神也较出门的时候好了很多。
车往回开了几分钟,到了一个山坳,李夷说道:“停。
我们下车。从马蹄坳走山上小路出去。”
向华惊讶的说:“你。。。你不是说回。。。回去的吗?”
“路不能走车了,我叫车回去。我们还是要送田伯伯出山。”李夷说道。
“可是。。。。田伯伯,好像好些。。。。些了。”向华还在坚持想一起回去。
“他喝了鸦 片果子的水,只是缓解了疼痛。可他的炎症很严重,今晚必须出去。我们医院的头孢才能暂缓他的炎症。”李夷说道,“快下车。”向华迟疑着不下来。可是看着大家都下来了,李夷把田伯伯的输液针头给拔了。招呼我和田家润一起抬田伯伯下来。
田伯伯现在精神好多了,“我自己走,我自己走。”勉强站立。
向华看见大家都下了车,想了想,也下来。他下车前,看了田家润好大一会。我知道了,心里好笑,原来向华跟着我们出山,并不是李夷的缘故。而是田家润,他喜欢田家润。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像田家润这样的女子,若是生活在宜昌市内,不晓得有多少男人围着她打转转。可惜,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李夷对我们说道,“我们从这里上山。然后走马蹄坳那个方向出去。”
向华的脸色变得煞白,“马蹄坳,那是窦疤子他们。。。
他被砍头。。。头的地方呢,每年今天都会下。。。下雨,下的就是他们的怨气和血。。。血啊。。。。。。我爹当年就给你说。。。
说过的啊。”李夷说道:“家润结婚的那天,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我们还是走过一遍。。。。。。”
“可是那年不一样,那年没今。。。今年这么凶,今年今天是窦疤子砍。。砍头的整年,第四。。四十八年。。。。。。。”
李夷说道:“我们这么多人,你到底怕什么。”田伯伯虚弱的说道:“明天吧,明天天亮了,再请村里的
熟人送我出去,今晚,不能走马蹄坳。”
李夷对田伯伯说道:“你儿现在的病情很危险,别看你现在疼得不厉害,可是你听我说,穿孔了,就麻烦了,你儿就听我的好不好。我们好几个大男人,还怕把你儿背不出去啊。”
“夷伢子。。。。。。。。你是个。。。。。”田伯伯叹了口气,“家润没得福气。”这句话听我的稀里糊涂。但又能隐隐感觉到李夷和田家的关系不一般。
李夷把山坳正中的一个山路指着,“这路不是蛮陡,现在雨停了,我们走吧。”既然都说道这个地步了,大家都没什么话说,都听从李夷的安排。我看见田家润偷偷擦了擦眼睛。
我心里在胡思乱想,李夷怎么和一个结了婚的女子有些关系呢,他有女朋友的,长的也很漂亮,在电站上班,条件好的很。
我又看见向华了,向华虽然怕的身体发抖,却还是赞同了李夷的说法。
我猛地想通了,他们三个当初是同学。肯定是两个人同时喜欢上田家润。看着向华猥琐的样子,田家润肯定对他没什么兴趣。
可是田家润还是没有和李夷在一起,而是结婚了。我又想到一个事情,为什么田家润的男人不在。
这种尴尬的问题,我当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瞎问。
田昌年现在好像酒醒了点,对着田伯伯说道:“大哥,我来背你。”然后摇摇晃晃的把他哥哥背了起来。
我们一行人想山坳那个通向山顶的小路上走过。
司机却不干了,“喂,你们不能丢下我啊,这个死人还在车上。”
“人都死了,你怕个什么。”李夷说道:“你还是快点回村子,我看上游的山洪马上就冲过来了,你还不快点回村。” 司机想了想,“差点忘了。”把车上的几个手电筒递给我们。然后把车打着火,车慢慢开动,司机说道:“你们要小心啊,晚上路不好走。你们走马蹄坳,绕了大圈子,要走六七个小时才能到乡里。。。。。。”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27 02:54 李夷是无神论
者
他是医生,天职就是治病救人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27 02:58司机的车开的很快,马上就看不见了。李夷走在最前面,打着电筒,向华走在最后,也打着电筒。其他的三四个电筒,就揣在我身上。田昌年背着他哥哥,田家润在一旁搀扶。
李夷在前面说道:“风风,不好意思啊,没想到让你跟着我走夜路。” 我说道:“没事。。。没事。。。”眼睛看着山顶,心里想着若是白天爬这个山,我肯定非常乐意。可是现在。。。。。
我轻轻问身后的向华,“你们说的的窦疤子,到底怎么回事?”“窦。。。窦疤子是解放前兴山的土匪头子,四十八年前,他和他的手下被抓住,全。。。全部在马蹄坳砍。。。砍头。一百多号。。。号人,血流成河。”
我听了暗自心惊。连忙问道:“那为什么窦疤子死在马蹄坳,你们村的人却不敢出山?”“窦疤子就。。。就是我们梅右坪的人。。。。。。我听我老头说。。。。说过。。。。。他。。。。他。。。。他。。。。”向华口吃突然变得严重,下面的话不能一口气说出来。
我等得焦急。
“向华!”李夷在前面一声大喝:“你瞎说些什么,风风是街上(宜昌方言:城市)来的,没走过夜路,你还说这些吓他。”向华“他。。。。他。。。。他。。。。”的还没说完,就噤声。
我现在至少知道,我们半夜要走过马蹄坳,今晚要闹鬼。
头皮开始炸炸的发麻。
黑夜完全的降临了。没有一丝光线,我们一行人,只有李夷和向华一前一后的两个手电筒在照亮。大家勉强看着脚底。向山上走去。还好,虽然这是山路,但比较开阔,并不难走。他们都是山里人,走得并不艰难,倒是我连续被山石绊了好几下,差点摔倒。
走了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离山顶不远了。离峡谷的地步已经很远,可我能清晰的听到峡谷底部水流咆哮的声音,隐隐传了上来,这也跟峡谷产生回声有关系。心想,幸亏李夷决断的快,若是刚才非要坚持走峡谷底部的道路去竹池子,估计现在我们都要往山壁上爬,躲避洪水。
又走了一会,发现眼前明亮了许多,就算电筒照不到的地方,我也能看见一米开外的石头和野草。我抬头看天,原来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可是月光并不明亮,还有蒙蒙的一圈月晕。
向华也看了看月亮,嘴里念叨:“月亮长毛,活人难逃哦。。。。。。”这句话倒是说的没结巴,这个向华也蛮奇怪,他有时候说话一点都不口吃,就是和李夷说话,和提到今晚有关的事情,就结巴起来,而且刚才提到窦疤子,就结巴的更严重。
我把这几件事情联想到一起,心里明白多了,当年也是今晚的日子,李夷和向华也走过马蹄坳这个山路,也是走的夜路。而且他们遇到了恐怖是事情,让向华吓的厉害,所以提到就口吃。
那次他们走夜路,李夷刚才无意提起过,是田家润结婚的
日子。
终于走上山顶了。我顺着山脊的道路走着。
我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我看着我们行走方向的前方,一个巨大的山体,两侧环绕,中间连着,就是个“U”字型,不用他们介绍,我就知道那就是马蹄坳。
我们走的山脊,就正朝着马蹄坳山体的一端过去。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27 15:20
作者:宝宝鑫回复日期:2010-7-278:29:00李夷知道田家润的爸有病,为什么不多准备点急用的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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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结石的发作没有规律性不易提早检查,一般都采取的保守治疗所以李夷也没料
到他的病情如此厉害。
宜昌是胆结石的高发地区。
我身边很多亲朋好友都得过。
所以我对这个病,很了解。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27 15:26
作者:莲子弄雪回复日期:2010-7-2711:10:00作为一个地道滴宜昌人,潜水看了这么久,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支持蛇哥哥一哈!也讲哈我小时候的一段经历吧!
我小时候住在杨岔路,那老房子现在还在,一共 7 层楼,我们家住顶楼.那时候的经历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大约才几岁吧,反正还没上学,每次回家,我都喜欢走在前面,觉得爸爸妈妈走得慢,所以每次我都要比他们先到家起码一两分钟......每次等我蹦蹦跳跳地上楼到了家门口 -----那时候的老单元楼,一边两家人,顶楼有个天井,两家人共用一个厕所,厨房都在大门外边,所以还要单独挂一把锁-----所以我说的家门口,准确的说是厨房和大门口----每次我一个人先到了家门口,总是发现有几个人,三三两两, 或坐或站或蹲地在那,有男有女,然后我就会叫爸爸妈妈,快来看,我们家来人了!-----结果等我爸扛都自行车,我妈也爬上了楼,一看就怪我瞎喊,我再回头看的时候,那些人就没有了.......看见了很多次,有时候我到了家门口,没看见那些人,可是,等爸妈到了开了门,我就看见他们都在家里......我记得很清楚的就是有一次,爸妈把厨房门开了就接着开了大门进屋了,我又在厨房看到他们了,就问一个穿着发黄的军装的男人,你是谁啊?懒闷(宜昌话,就是" 怎么"的意思)在我屋里啊?结果那个男人笑笑,居然还回答我说:我是你爸爸的哥哥.......我妈跑过来问我在跟哪个讲话啊?我指着那男人说他啊!那男人还笑着,可我妈分明什么都看不见,她当时黑着了(就是受惊吓很厉害的意思), 把我一拖就拖进屋了,从此再不许我一个人走在前面回家......其实我就是走在后面,还是看见过他们几次,不过小孩子没感觉到害怕,而且感觉他们对我也没什么恶意......就是后来听我妈说起来,我小时候喜欢发烧,好好的一下子就烧起来,而且烧得很厉害,温度很高.......我再大点的时候,也搬家了,听我妈说,我们原来住的那个地方, 是平了不少坟地起起来的屋......
#################3父母是麻纺厂的还是纸厂的,还是轴承厂的啊作者:蛇从
革 日期:2010-07-28 00:25我走的越来越艰难,地上坎坷不平,我走的很不习惯,摔了好几次。向华抢上一步,把我扶着。这样,我和向华平行的走在一行人的最后。我很不愿意这样,好像听人说过,走夜路,尽量不要走在最后。因为前面的人若是不时常回头查看的话,你走丢了都没人帮你。
我心里却是想着,走丢的可能性倒是不大,被什么未知的东西给掳掠的才是真的。想到这里,无端就觉得背后无尽的黑暗里,好像隐藏着什么东西。正跟着我们。
我身上发麻,却又不敢往身后望。把身边的向华看着,他也是满脸的惊慌。我心里想着,几年前,他和李夷也在今晚这样的日子走过马蹄坳的夜路。为什么他怕的厉害,而李夷却不信邪呢。
我轻轻的把我想法对向华说了。
向华愣了一会,才轻声说:“他当时着急又。。。又难过,心里老是想。。。想着家润嫁人的事情,当。。。当然就不会在意过多的身边事情,他。。。他没看见,可是我陪着他,却都遇到了它们。。。。。。。”
“它们是谁?”
“是。。。。是。。。。是。。。。”向华说道:“马蹄坳的那些。。。些。。。发恶的。。。。鬼魂。。。。它们每。。。每年的今晚都。。。都会出来。。。”
“是不是窦疤子?”我连声追问,“可你们走过去了,却没有事情发生。”“谁。。。谁说没。。。没。。。有事情发生的。。。。”向华结巴的更厉害了,“我。。。我爹。。。来。。。来找我们了,到今天。。。都没有回。。。回来。”
我明白了梅右坪的村人为什么对李夷不太欢迎。看了向华在村里作为,我能想到他父亲是干什么的。可是向华的父亲为了李夷和向华的缘故,在几年前的今晚,在这里莫名的失踪了。
“你不恨李夷吗?”我继续问,“你爸爸失踪,跟他有关。”“我。。。我恨他干。。。干什么,本来就是我。。。我去叫。。。
叫他进来的。。。。这是我。。。我的错。。。”
“李夷难道不内疚。。。。。。。他连累你们。”“李夷后来也去找。。。找了我爸爸,乡。。。乡里有人说。。。
说看。。。看见我爸爸,上。。。上了去远安的客。。。客车。。。”
“你信吗?”我问着向华,向华脸上凄苦,我知道他不信。
怪不得向华的母亲对李夷很不待见。原来是这个缘故。
李夷内心一定也为这个事情一直内疚吧,虽然没有确定向华的父亲真的消失在马蹄坳,但一个人这么多年没音信,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当年看到些什么?是不是跟今天一样凶恶?”
“我只晓。。。晓得,今晚是整。。。整年,比那晚更。。。
更凶。”李夷喃喃的说道:“我知道。。。我。。。我就知道。。。
今。。。晚的月亮都。。。都在出毛。。。窦。。。窦疤子最喜欢在。。。
月亮发。。。发毛的时候杀。。。杀人。。。”我的身体彷佛瞬间
跌入冰窖。
因为马蹄坳的方向传来了喇叭声音:“金色的太阳,升起在东方,光芒万丈。。。。。。”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向华现在也面如死灰,我知道他也听到了。
“新华社消息。。。。。”一个文革时期播音员的男声。
“新华社消息。。。。。”一个女声相应接起。
“。。。。。东风万里,鲜花开放,红旗像大海洋。伟大的导师,英明的领袖,敬爱的……”背景音乐是《东方红》的歌曲。广播里的女声开始播报新闻的简要:“人民日报消息。。。。
亚洲人民。。。。掀起志愿抗美援越浪潮。。。。。。” 喇叭的声音
咔咔几声,断了。
我脑袋发炸,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会有这个广播在山间响起。
“为什么会有这个广播声音,”我向前方喊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李夷在前方回答:“马蹄坳的人放广播,有什么稀奇的。。。。。。”
其他的人都没回答。
向华却说道:“马蹄坳,现在哪里还有人住撒,除了茶场留守的工人。。。。。。”
“咔咔。。。。咔咔。。。。”广播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已经。。。。取得重大胜利。。。。。。”背景音乐换成了《大海航行靠舵手》。
这个时间,这个地方,听到如此的广播声音。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28 02:00
广播的声音持续一会,就没有声息。我身上开始发抖,向华的身体也一样,不停的抖动。
虽然现在夜空又恢复了静谧,可刚才的广播声音,仿佛仍旧在我耳边环绕。惊悸的感觉,没有半分减弱。我看见田家润的父亲在他弟弟的身上挣扎着要下来,“我自己能走,我自己能走。。。。。”
这一段山脊终于走完了,我们走到了马蹄坳顶上,“U”字型山梁的一侧顶端。
李夷停下了,对田昌年问道:“叔叔,你还背的动吗?”“我能行。”田昌年虽然还是酒醉的口气,但很肯定的答道。
李夷一时没走,我们都停下来,歇息一会。
“从山顶上绕着走吧。”向华提议。
“不行啊。。。。。。那要走到天亮。”李夷说道:“下山从坳里过去。”向华呆住了。田家润的父亲声音微弱,“我们就走山顶,就走山顶。。。。。。啊。。。。。。。丝。。。丝丝。。。。” 他又开始疼的厉害了。
李夷把田家润的父亲又看了看,说道:“来不及走山顶了,必须走山下。现在就走。”
“今晚窦疤子和他的兄弟们回魂啊,坳里那里过的去呢。。。。。。”田家润的父亲说道。
“没事的,伯伯,这世上那里有鬼。”李夷说道:“别自己吓自己。”田家润当然赞同李夷的话,默默站起,跟着李夷往山下走去。一行人往山下走着,这路就更难走了,山路弯弯曲曲的向山下盘绕,看样子很久没人走了,路上人把高的野草,把路遮住大半,我们边走,还要把野草往旁边推。我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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