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终于在凌晨走到了乡医院。

田伯伯最终还是死了。我是后来听李夷到宜昌来说的。田伯伯不仅有胆结石,其实更严重的是肝癌晚期。李夷第一次去梅右坪的时候,知道了田家润的遭遇,很难过。没有过多的检查田伯伯的身体。

一个当医生的,因为自己的感情用事,没有尽到自己的责任。他难过之甚,可想而知。

李夷结婚的时候,请我再去兴山,去喝喜酒。我没有去,当时我刚刚找到工作,不敢一上班就请假,怕影响在领导心中的地位。我把赶情的钱给了李夷的父母。

心里却想着,那个田家润会不会参加李夷的婚礼呢,还是也站在旁边的山包上,看着李夷操办喜事。

(但行夜路——必见鬼完)

作者:蛇从革日期:2010-07-3102:38今天

不更新了大家注意身体我这里有时差你们凌晨

我这里才半夜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31 23:49 一封情

书1931 年,我 20 岁你 20 岁。我和你摸着村外的山路往河边跑,河边有船等着我门。雪下得太大,你的脚也受了伤,我们跑不快。在夜半的时候被他带着人追上。两天后,我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躺在船甲板上,船上的水手救了我。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其实我只瘸了一只脚。

几年后,我领着全连的人回来找你,才知道那天的雪夜,你就埋在了着堆黄土之下。我在点他身上炸药包之前,冷冷地问他,你真的需要这么多老婆吗?

我看着他背着炸药飞奔,信子燃到尽头。

1951 年,我 40 岁你 18 岁。虽然你说着我听不懂的朝鲜语,虽然我受伤后神志迷糊,但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似曾相识。我以为我有足够的时间等我伤口恢复,开口说话。不过我错了。敌机投弹后,你伏在我身上,血从颈项流到我脸上。你轻轻地说,我走了。

用的是汉语,我知道你想起来了。

我被送到后方,伤好,回国,转业,结婚,下放,离婚,平反,变老---------1977年,我66岁你26岁。我脑里有弹片,每天傍晚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看着夕阳和你。可恶的弹片几乎抹杀我所有的记忆,但仍记得我几十年来,在茫茫几亿的人群中寻找的你。可你已不记得我半分,你那么年轻,经过几次轮回,怎会记得一个半痴呆的老头和你前生有如此缠绵婉转的纠葛。

当知青春的你已是晚期,我只能看着你,抽搐着失语的嘴唇。

生命终于崩溃,这次,我先走。

现在。我终于又来到你面前。天意让我们不停的错过,但我一直没有忘记,我总是在等,也许你也是,虽然你不知道。不要紧,你若是想不起来,可以摸摸我脚踝上的伤疤和额头上的弹痕---------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7-31

23:57 今天上班太累了状态很不好

只能更新这么一点啦

明天先发个垫场的小短篇后。

就又是中长了。

我今天想休息一下。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1 10:12作者:野孩子 0729 回复日期:2010-8-1 2:56:00 看完

了,梅右坪的事是真的吗?

((((((((((((((梅

右坪这个地名呵呵

我没敢用真名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1 10:48

作者:寡德之人回复日期:2010-8-110:29:00老蛇,一直潜水看你的帖子,一个字,好看。昨天还想那边大水没影响吧,看到发帖,欣慰。突然有一个想法,巴基斯坦也有类似的故事么?外国的跟国内的一样么?&&&&&&&&&&&&&&&&&&&&&&&&&他们也认为有魔鬼但魔鬼的形象比我们中国的鬼魂要来

的清晰他们若是害怕,有安拉保佑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1 13:35

%作者:Karen_babyface回复日期:2010-8-111:14:00额。。。老蛇在巴基斯坦干什么呢?记者?有亲戚?。。。

还是、、、、、、

%%%%%%%%%%%%%%%%%%%%%%%%%%%%%%%%%%5

就是上班啊马上要回国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1 19:33

这封情书的故事是假

的但是情书呵呵是真

的要不是这封情书我

儿子他妈都不晓得在

那里呢。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2

00:08 换子符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个同学,长的很英俊,但不帅气。

为什么呢,他拥有一张俊朗的脸孔,却配合着阴柔的气质。

他姓程,名字非常的女性化。以至于后来我到沙市读书的时候,他给我寄新年快乐的明信片,让我的同学误会,以为他是我高中的相好。我拿着明信片跟同学们解释很久,他们都不相信明信片上娟秀的字体和妩媚的名字,会来自于一个男性。

我差点忘说了,那个程姓的高中同学,和我关系还不错。

一直到参加工作了,我们同学还常常在一起聚一聚。

我的那个同学穿着从来不花哨,本本分分的朴素衣服,比一般的男生都要朴素。其实他家庭条件很好。他父亲是个经理,高大粗壮,我看见他父亲的时候,就会想,这么粗犷的老爹,儿子却正好相反。

我现在想明白了,我的那个同学,当年肯定是很讨厌普通的男孩衣服,但又不能穿女孩衣服。所以他专门选择哪种非常过时,且中性的衣服。作为一种妥协,或者是反抗。

他在我们的眼中的确是很怪异的一个人。大家都知道他是男的,可是和他交往的时候,又觉得是个女孩在自己面前。

久而久之,大家只是在特定的时候,例如,点名,才想起他的性别问题。他学习很好,跟一个女孩子一样用功学习。他从不参加男孩的游戏,也不参加女孩的,好像听说他小学初中的时候,非常擅长跳橡筋绳。他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课间里就摆弄他的那些贴画,都是些香港台湾的当红影星,还有 TVB 的花旦小生。也搜集了几百个歌曲磁带。我想不出他怎么有这么多精力来整理这些东西。

他从来不上厕所,从来不上。

我对他印象如此之深,是因为,我当时暗恋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很客气的拒绝了我,原因是她说她喜欢的人是程。。。。。。

我当时很丧气,大家现在别认为很奇怪。那个年代,有很多事情是不正常的,甚至是扭曲的,比如大家主流的审美观,认为男孩要长的像女子,才算英俊。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的那个程同学,理所应当的是美男子。

后来我们各自求学。参加工作后的头几年,还见过他。

他还是没有变样子,男人相貌,举手投足却是十足的女性。我读书时候,已经对此习以为常,可是又过了多年,和他交谈总是有点怪异。我和别的男同学,见了面,就热烈的拥抱,关系当年非常密切的,还要相互纠缠在一起厮打一会,表示亲热。可是和程同学打招呼,却本能的避免身体上的接触,由此可见,内心里还是把他当做异性。

他一直都是我们男生的谈资,对他的生活方式表示好奇。大家都长大成人了,思维成熟,对他的好奇,更多的来自于,他的私人生活层面:他找了女朋友没有?或者是男朋友。。。。。。

他有没有变性的打算。不过谁都没有当着他的面谈论这些。

当初那个喜欢她的女生也早早结了婚。听说男人很野蛮,是个混混。

除了我这个同学,我也见过很多男人娘娘腔,但都不及他更甚。后来看的书多了,知道了医学上的解释是“性别错位”。一次,我看了一个关于民间风俗的书籍,非常感兴趣。

那个书籍记载了一个古老的巫术:换子符。

这种奇妙的法术,竟然在中国南方盛行很久。

期盼男孩的父母,当发现生下的孩子是女孩,懂得换子符的人家,就会去寻找会这个法术的神婆,用某种草药,或者是蛊术,对婴孩施展法术。能够让女孩渐渐长成男孩。

而这个法术有个明显记号,就是耳朵。被施过换子符的人,耳朵会有那么点怪异的。一般是耳朵的耳廓上有红色的胎记,若是法术施展的凶猛的,耳廓会残缺一点,但那不是伤疤。若是问当事人,他会告诉你,生下来就是如此。

现在我知道了,我的那个程同学,的耳朵为什么在耳垂的地方,彷佛被刀斩过一般,一道伤痕伸到耳廓背面。

这个我不是信口胡说,大家可以去印证一下。但是悄悄看一下就行了,千万别打扰人家的隐私。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2 00:13 销

魂在很多文学作品上,看到男欢女爱的桥段描写,销魂这个词,上镜率非常高。大体是说两个男女,沉浸于情欲,享受着销魂的时光。

我对这个词很好奇,我们汉语真是奇妙,销魂这个词,从字面上理解,完全就是贬义,甚至是很恐怖的词语,可是在我们看来,这个词却变得温柔旖旎。

我后来又查了这个词,发现当年这个词不是单独出现的,还应该有个词语衬应,那个词是蚀骨。这个词就不好听了,可大家现在仔细看看这两个词,其实都很不好听。

我可不是吃饱了撑的才去看待这两个词语,而是听到了身边一个事情,这个事件中一个老人说起过“销魂”这个字眼,才开始考虑这个无聊的问题。

一对年轻的情侣,男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在了宜昌的企业里。他不是宜昌人,所以在城中村租了一间小单间。他的女朋友是高中同学,很早就到南方打工。等到男的参加工作了,女朋友在南方也有了较稳定工作,舍不得优厚的待遇,不能回到宜昌和男友同聚。

这是很普遍的现象,没办法,结婚要钱。感情再好,也不能饿着肚子睡在马路上。

于是二人就过着牛郎织女的生活,一年难得相聚几次。事

情发生的那天,就是女孩请了长假,到宜昌来会男友。男

友为女友的到来,收拾了半天的房间,甚至还买了菜,准

备自己和女友下厨做饭。然后去火车站接他女友。

他们邻居看见他接了女友回来,都善意的跟他们开玩笑:年轻人,悠着点,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等等类似话。

情侣两人很开心,相互亲热的在打闹,甚至上楼的时候,女孩尖声笑着。

“他们那个样子,就是在销魂啊。”事后一个老人说起此事,做出结论。

他们上了楼,发现了一个很难堪的窘境,男孩太激动,把门钥匙掉在屋里了。

两个年轻男女,分隔大半年,又在刚才相互嬉戏,身体早已灼灼燃烧。连去开房间的时间都等不及。

两人在门前缠绵一会,男孩对着女友说道:“没事,我有办法。”他的办法很简单,他不止一次掉钥匙了,男人总是喜欢掉钥匙的。他以前的办法是从隔壁邻居的房间,从邻居的凉台上,翻到他房间的窗台上。他干过很多次了,轻车熟路,他就是不好意思再一次打扰邻居。

邻居是个中年女人,她开了门,看见两个小恋人,已经脸红耳赤,鬓发纷乱。心里好笑,当然同意了。男孩连声称谢,向凉台走去,女孩和邻居就等在门口,等着男孩把门打开。

邻居看着女孩拘谨,健康的身体饱满勃发。就问女孩一句闲话:“谈了多少年了?”

“六年。”女孩回答的很简短。

邻居看着女孩胸口还在起伏不定,心里好笑,人年轻,就是不一样,继续问道:“你们多久没有在一起了?”女孩把这句问话理解得过于深刻。她脸色更加红润,正要说话的时候——她们听到了一声杂乱的声响,是某个重物从楼上掉下,并把楼下的晾衣服杆子撞的掉地的声音。最后是一声沉闷的钝响。

女孩和邻居彷佛意识到了什么,但思维还没有跟上。她们愣着。

楼下传来几个人惊惧的叫喊:

“掉下来人啦!”

“摔得怎么样?”

“快叫救护车!”“造业(宜昌方言:惨)哦。。。。。” 邻居吓得坐在了地

上,她们在五楼。

女孩脸色又变得煞白,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也许她认为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太不现实。或是这个事情,可能根本和他没关系,只是别人的事情。

女孩开始用手上包,拼命的砸门,“你怎么还不开门,快开门!快开门。。。。。。。。” 没人开门。

邻居也懊恼不已,她后悔自己让男孩从自己家里翻过去。

女孩跪在门前,靠着门哭了起来。

这个事情是当时在场的一个老年人讲的,她提起说,那就是销魂啊。那男孩的骨头都酥了,那里爬的过去。魂丢了,野鬼不缠他垫命才怪。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2 01:20 治

坟“我都说了,你老公没得病。你身体好的很。你 CT 也做了,彩超也照了,血脂血糖也查了,血压也正常,肝功能也正常,心脏也没有颤音,除了脚气,你老公什么病都没有,你们已经来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是不相信我们的检查结果呢。”“你们挂错号了,我看你们应该去挂精神科。两个都去!真是没见过你们这么胡搅蛮缠的夫妻。。。。。。”“你说他回家就喊头疼,那他现在怎么不疼啊,我看他蛮好的嘛,你看、你看,你老公还在抽烟,这是生病的样子吗?”“现在我给他打一瓶盐水,听好啊,我什么药物都没加,连抗生素都没开。你们可别赖上我,真的有事了,说是

医疗事故。”

“你说他刚回家,就休克了,心脏病犯了,可是他和你是走着进来的啊。心脏病犯的人,能走路吗?你们这个也已经来了十几次啦,十几次啦,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占用真的生病的人的医疗资源。”“你跟我发什么火,你倒是让我看看,他发病的样子。。。。。。。他在医院不会发病是不是?好,我们到医院外面去,我看他会怎么样。。。。。。。那有我这么说话的。。。。。。。哪有你们这样难缠的人呢。”

“在医生面前,他不会有事,哈,我真的建议,你们去优抚医院去看看,我劝你们,去看看吧。别以为有钱,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会建议你老公住院的。。。。。。”——“对不起,我也看不出你老公得了什么病,听你说,他回家就犯病,经常在家里休克,动不动就发高烧,我行医几十年了,没见过这个症状,你们去大医院也没用的。。。。。。。

既然你们找到我了,我先给他扎几针银针吧,试一试。”

“我实在没办法,他的脉象很正常,面色也正常。我开的中药别吃了,我根本就没用什么药,都是调养滋补的药品。”“这样吧,我给你们介绍个人,长阳西坪有个姓赵的能人,找他试试看。。。。。。别说是我介绍的。”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2 01:43 今天不写

这个又是王八和疯子的故事我在考

让谁来当男一号权衡中。。。。。。。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2

02:06 讲故事而已嘛何必太当真

小故事都是真的

梅右坪的故事半真半假,我走夜路当时的确很害

怕窦疤子的事迹,老兴山人都知道换子符的事情我也

是猜测而已但换子符是真实存在的

至于我写情书,只是追求我媳妇诸多努力之一而已。

别太较真撒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2 16:27看到很多网友对巴基斯坦发洪水,对我的安全表示关心。

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谢谢你们。我很安全。

我的工作的地方,地

理环境和文化环境都

是相对安全的地区。

在巴基斯坦又很多中国人。

在西北部水利工程和矿山工程的中国人处境危险一些。

前两天发洪水有三个中国人失踪,我们单位也都很关注

的。

毕竟都是在异国他乡,有相同的感受。

希望他们没事。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3 00:39曾婷这两天净和我闹别扭,我问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看我一个送牛奶的不顺眼,丢她面子了。她就骂我没有用,二十几岁人了,钱也没有,也没个单位。我和她吵了好几架,今晚又是这样,吃饭就吃饭,非要跟我谈论以后工作的问题。

我听得烦了,在和她吵架之前,摔门而去。

走到路上,肚子又饿了。就就给王八打电话,要他出来请我吃饭。

没想到王八在电话里惊喜的很:“正好要找你呢,你倒是送上门来了。”

我连忙问有什么事情。王八说他师父赵一二也来了,正要出门到夜市上去喝酒。赵一二正在说没人陪他喝酒,闹着要找我。

他们定了要在陶朱路吃虾子,我听了连忙回屋,叫曾婷收拾好了出门。曾婷还在跟我怄气,也没吃饭,菜都放凉了。我说请你去吃油闷大虾,算是赔罪。曾婷才喜笑颜开的跟我走。到了陶朱路看见王八董玲和赵一二了,曾婷才明白,对我说道:“就说你穷的叮当响的,那里有钱请我吃虾子。”然后又板着个死脸,坐到董玲旁边,

离我远远的。

我跟赵一二打了招呼,腆着脸要王八去买几个鸭脑壳和猪蹄髈,要九九的。

王八说:“你屁事还蛮多。”我摇头晃脑的笑。

赵一二问,“没得猪脑壳吗?”

我说:“鸭脑壳下酒更爽。不信你试一试。”

我和赵一二就讨论什么东西下酒是最好的。我说是猪头肉,赵一二说错了,应该是酱拌牛蹄筋,他在丰都的时候,和当地一个同行吃过一次,说那才是下酒的极品。我问为什么,牛筋有什么吃头,嚼都嚼不动。

赵一二笑着说,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要嚼不动味道才正,下酒才舒服。

我和赵一二就闲扯些好吃好喝的无聊话话题。董玲和曾婷也在一边叽里咕噜的说了阵子。

“喂!”董玲突然向我发难:“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婷婷跟着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福分,你还天天跟她吵架。”

“我靠!”我差点从凳子蹦起来:“你们女人怎么说话都是反的!明明是她天天和我扯皮好不好?” “你是个男人呢,你要让着女人的,晓不晓得?”看着董玲一幅居委会大妈调解家庭纠纷的样子,我心里好笑,王八对你还不如我对曾婷呢,我好歹和曾婷天天睡在一张床上。王八可是要婴儿抱朴一辈子,你守着他,守寡去把。

我可不敢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不然两个女人都恼怒成羞,我今晚这顿就吃不成了。

“你知不知道婷婷为什么不高兴啊?”董玲还没完没了了,“你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到时候拿什么去娶她,你有结婚的钱吗,你买的起房子吗?”

我不吭声了,我可不想找不自在,我这个人现在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那里想得到以后。

幸好王八买了鸭脑壳和猪蹄髈回来,我连忙招呼着赵一二倒酒吃菜,不理两个女人。

酒喝了一会,赵一二对我说道:“下个月初七,你和婷婷也来西坪啊,我请你吃粉蒸肉,喝苞谷酒。”

我说好啊,我一定来。

曾婷用筷子把我指了一下,“你看你这个人,一点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我才醒悟过来,问赵一二:“你过事啊?我没得钱赶情呢。”

赵一二说道:“你来陪我喝酒就行,提个什么钱。。。。。。。” 王八见赵一二的酒杯要空了,给赵一二斟

满,“师父下个月做三十六。”

“那我一定要来。”我满口应承。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3 00:41赵一二生日那天,我本来想坐王八的顺风车一起去西坪。

可是王八和董玲,已经提前帮赵一二准备过生的筵席去了。

我正在发愁,没得钱去西坪。刘院长打了我的抠机,要我和他们一家去西坪。我才想起,赵一二过生日,刘院长和陈阿姨肯定要到场撒。

刘院长自己开车去,说好了在汽渡等我。

我和曾婷,就去汽渡会合。到了汽渡,刘院长远远的按喇叭。我和曾婷走了过去。

看见陈阿姨坐在副驾驶。策策也在,坐在后座。我和曾婷就坐到后座上。刘院长驱车上了汽渡,过了长江,从红光上岸,走到 318 国道上,到西坪的路线就是王八和我半年前赶尸的路线,我看着路边的山包,心里回想着当初惊心动魄的过程。不免好笑。

策策看见我和曾婷了,第一句话就对曾婷说:“姐姐,你长得也不差么,怎么找这么个天音跑(宜昌方言:傻比)啊?”我一下就把策策的耳朵给揪起来。策策叽里哇拉的叫唤。

陈阿姨在前面呵斥策策:“小姑娘儿的,说话不晓得哈数(宜昌方言:分寸)。” 曾婷连忙把我的揪策策的手给打开,“连这么小的姑娘儿,都知道你没得用。”

策策连忙说:“我当然知道啊,他连二元一次方程都不会呢。”

我郁闷的要死。

策策和曾婷一说起话,就停不下来,叽叽喳喳的问曾婷用什么洗发水哦,什么香皂哦,还问曾婷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曾婷窘迫的很,“小姑娘家家的,那里晓得怎么多。”

陈阿姨在前面大骂:“陈策,你再懂天神,你看我不收拾你。”策策才收敛多了。问曾婷是干什么工作的,一个月挣多少钱。

曾婷说她现在在做酒类代理,说的一本正经。完全把策策当大人了。

策策也会乎人,还说要把她的压岁钱拿出来给曾婷投资,到时候分红,还说每个月的账目要给她过目,大家在商言商,亲姐妹明算账。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她们一路说个不停,几个小时过的就快。车开到西坪的一个山下,刘院长插到路边的一个岔路,开始往一个非常高的山上开去。我看着高高伸入云端的山巅,问刘院长,“赵师傅,不会住在山顶上吧。”

“恩”刘院长说道:“你看这山最高的那个山梁,他就住在山梁的尖子上。”我把头伸到玻璃旁去看,脑袋都扭的疼了,才看见刘院长说的那个山梁。好高啊。

车爬山又开了好几个小时,在山路上绕来绕去,才开到那个山梁上。

远远就看见山梁的尽头一个普通的吊脚楼,楼前是个空地,支着油布,一看就是过事的排场。

山梁很宽阔,我们停了车,顺着山梁的路走去。我大量山势,才看见,山梁后面不远就是沟壑,沟壑悬崖下深不可测,对面是一个孤峰,孤峰那边架了两个竹子做的引水管子,牵到山梁这边,山泉就顺着竹筒,流到吊脚楼的两侧,作为用水之用。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3 00:50

作者:贾小蟹回复日期:2010-8-217:44:00个杂活的,终于追上了,特意注册个账号来顶宜昌儿们!伙计,加油啊!我们一命的,我也是 77 年的,不过是 2 月份的,按照阴历算,应该是属龙,我也是专科生,不知道兄弟是不是一中的,如果是,我们是一届的,94 年高中毕业,97 年大专毕业,不过你是沙市大学,我是宜昌大学,呵呵!

这几天我们几个同学都在看,一起豁酒谈的也是这个,我们也和你一样,就这点爱好,哈哈,四个人,两瓶酒,再搞点啤酒漱漱口,呵呵,不过以后要克制了,30 几岁的人了,脂肪肝、血脂高都提前来了。

你是不是葛洲坝集团的啊?葛洲坝集团现在在巴基斯坦有项目撒,兄弟,在异乡保重啊!#################################3¥¥¥¥¥¥¥¥¥¥¥¥¥¥¥¥¥4 我在沙市读的

高中

我是父亲家人都在沙市当初在港中蛮调皮

爹妈不敢让我在宜昌上高中了。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3 00:51 呵

我不是葛洲坝集团的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03 02:16我们走的近了,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鸣响,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我吓了一跳,再仔细看,才发现是吊脚楼前,站了四个土家汉子,两两对着,吹着一个老长的号,那长号一两米上,下半截弯曲的,搁在地上。

那四个土家汉子,就憋住了劲,面红耳赤的吹着。原来土家的风俗是这样的,来了客人,就吹号致意。

赵一二从吊脚楼里慌忙走了出来。牵着我和刘院长的手,往屋内走去。

一进门,王八和董玲就端了水盆来给我们洗脸。我看看王八和董玲穿着土家族的衣服,就好笑,赵一二都没穿传统服装,他们两个汉族,倒是装模作样的。我突然想到了我一个忽视的问题:原来赵一二是土家族。这么浅显的事情,我却从来没有想过。

我往屋内看去,来的人也不算多,就三四十人,大半都是村民打扮,对赵一二恭敬的很,我估计都是赵一二曾经的病人。还有一个和尚,一个叫花子,服装古怪的还有几个穿道袍的人 ,我看见穿道袍的人里面,竟然有金仲,旁边坐着一个断手断脚的老头子。

策策看见了,就嘻嘻的笑:“一只耳、一只耳。。。。。。”

陈阿姨反手打了策策脑袋一下:“不晓得礼貌的。”

赵一二给我们引荐了,“这是我师兄,金盛。”

老头子看着我,“我知道你,你是小徐,我知道你。。。。。。” 他边说,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看来看去。

我霎时脑袋一轰,听到了无数厉鬼的哭号。有尖啸声,有哭喊声,还有格格的不知道什么的声音。

我把金盛看着,不敢说话。

“你听见了,是不是?”金盛说道:“你这本事是天生的

吧。”金仲也看着我,但不说话。我和金仲的思维相互交换,我明白了,金盛的耳朵天生能通阴,听得见鬼声。我能感受到他的这个本事。可是现在他的耳朵少了一个,本事没了。

我刚才听见的,只是他的记忆。如果他的本事还在,我听见的就不止这些。

“我师兄以前在襄樊和十堰都很有名的,大家都叫他金旋子。”赵一二说道。

“你们是武当山的吗?”我问道。

“不是,我们跟武当山除了都是道门一脉,没什么瓜葛。” 金仲冷冷的说道;“哼哼,他们怎么能和我们比。”我觉得金仲在瞎吹牛。天下道家,武当是正宗道派。可不是赵一二和金仲这种旁门左道可比。看看这金仲一脸的倨傲,不服气的样子,我心里想着,别说你瞧不起武当,你连自己门派的传人都没混上。还拽个屁。

金仲一下把我我的衣领给揪住:“小王八蛋!”哈哈,我差点忘了,我想什么他都会探知到。就像我现在能探知到他在想:“王抱阳用的诡计,骗过了我,不是东西。”一样。

我甚至还探到金仲心里气愤:他师父金盛的耳朵,少了一个,也是王八所赐。

可金盛并没有像金仲那样气愤的模样。而是拉着我的手,“来。。。来。。。让我看看你。”我知道他没恶意,只是想跟我说什么。便和金盛走到屋角。

金盛把我的手相看了半天。对我说道:“我们诡道,从不给人算命,前识者,道之华,非道家精髓。不过小徐,你的手相我看了,还真应该是道门中人的命。”

我什么都不说,只是笑了笑。

金仲说道:“他胆子小,没得本事吃这个饭,你儿就不用多费唇舌了。”金仲说的话,跟我想的一模一样。金盛把我看了看,对我说道:“我送你一个字。” 我等着他送个什么字给我。

金盛把一个指头放在嘴里,蘸了口水,在我手心里写了个字。然后对我说:“你去吧。”我和刘院长走到一旁。曾婷急忙把我的手掌拉过去看,“什么都没写啊,没有字啊。”

可我去看的清清楚楚,我的手心里一个“狂”字,闪闪发着金光。我把手握了一下,再伸开,那个“狂”字,就消失无踪。

赵一二的师兄为什么要赠个“狂”字给我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想走过去,探知金盛的思维,可金仲远远的用手指把我给指着,不让我走近。

我左思右想。想不出什么道理来。屋内另外几个穿道袍的人,开始忙碌起来,有一个在请人挪位置,连声说抱歉;两个在摆弄乐器,一个乐器是笙,一个是笛子。另

外两个就在摆香台。

有场面了。看这个阵势,我心里想着。

可是我突然看见王八现在不知道到那里去了。赵一二也对我们说道:“各位,我去换件衣服,失陪一下。”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10 14:21 哈哈

终于解放了

天涯客服的工作效率真高啊我会把前几天网友转帖的内容重新发一遍一是作为对他

们工作的肯定二是因为有几个手机阅读网链接这个帖子必须是楼主发言

谢谢你们的支持啊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10 14:29下面是网友前几天帮我整理的版本,我重新整理再发出来,再一次感谢他们的帮助。

王八和赵一二站在屋后的沟壑旁,王八试探的往下看了看, 沟壑深不见底。

“你已经算了好几天了,还没算出去对面的钢索变化吗?”赵一二问道。 “昨天就算出来了,用晷分算的。”王八答道:“我能知道在那里,现在钢索在孚位,我爬的快点,水分过三厘后,变谦位,半厘后变剥位。。。。。。。”“行了,恩,没错。你快去吧。。。。。。”赵一二向屋里走去,“快点回来。”王八把对面山顶的一个火光看着,那是个小屋,他今晚要爬过钢索,去取小屋里的东西。沟壑间的钢索在不停变换方位,并且在黑夜里,根本就看不见钢索的位置。王八心里埋怨,当初是那个前辈,定下这个规矩,要过沟才能拿到螟蛉。赵一二跟他说过,他当初走的是河南的一个断桥间的梅花桩。

王八不担心钢索的位置,他早就算好了钢索变换的规律,很简单,水分和晷分都能算。听赵一二说,算沙更简单。王八现在紧张的是,他不敢爬钢索。王八有惧高症。他从不敢爬到高处。

王八知道,自己在钢索上耽误的时间越长,计算就要更繁复,王八手心都是汗,抓到钢索的时候,滑腻腻的。想着身下深不可测的山涧,王八心惊胆寒,腿都是软的。

我和刘院长坐到了屋子的左侧一角,陈阿姨带着策策和曾婷出去了。

几个道士已经收拾好排场和家业。

摆香台的道士是个年纪不大,胡子却留的老长。他焚香在炉台上。大声唱起来:

“仰启神威豁落将,都天纠察大灵官。 ”

身边两个道士,一个吹笙,一个吹笛子,开始奏乐。

“火车三五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崇。 ”余下的道士,应和着也唱到。

“手执金鞭巡世界,身披金甲显威灵。 ”香台旁的道士开始舞动他手上的长剑。嘴上却不唱了。

余下的道士就飞快的唱起来,语速很快,跟普通的道士和尚念经完全不同。

“绿靴风带护身魂,双目火睛耀阴阳

。。。。。。。。

顷刻三元朝鬼尊,须臾九地救亡魂

。。。。。。。。。

银牙凤嘴将无数,虎首貔貅将一人

。。。。。。。。

走火行风前后行,穿山破石捉孽障

。。。。。。。。。

祈晴祷雨济天下,身后圆光通事意。治病驱邪如电闪,收瘟摄毒斩群魔。飞腾云雾遍虚空,号令雷霆轰霹雳。

三界大魔皆拱手,十方外道悉皈依。我今启请望来临,

大赐雷威加拥护。太乙雷声应化天尊。”

刘院长在旁边说道:“他们在唱什么,古里古怪的,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可我却每一句唱词都听明白了。

我甚至还有闲暇,去看旁人。我看见有两三个村民,也在摇头晃脑的听着唱词的节奏。他们虽然穿着普通人的衣服,可脑袋已经变成了动物的头部,手也化成了爪子。可它们自己不知道。更甚的在于,屋里变得冷飕飕的,我心里惴惴不安。看得见的人都还罢了,可我觉得屋内,还有很多我看不见的人,而且很多很多。

我眼光往金仲那边看去,金仲朝着我轻蔑的笑了笑。我知道了,他看得见。

赵一二和金仲他们的门派,到底是道家那一派呢,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可他们的门派的排场却为什么这么阴森古怪。

来道贺的不仅是人,妖狐之类也有,看样子连鬼魂也招了若干到此。王八难道以后真的要和这些妖魔鬼怪为伍了。我觉得这个事情太不真实。想起和我在学校一个寝室住了四年,连衣服和鞋子都不分彼此的朋友今后就走上这个道路。我不免心里落寞。王八还是那个我无比熟悉的王鲲鹏吗?还是那个一腔热血,满腹抱负的王律师吗?

王八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

赵一二从屋后走出来了,我看了大惊失色,我从没看过赵一二这身打扮。他的打扮就是我曾经看过的金仲的诡异服饰:一身褐色的道袍,胸前绣着一朵无比鲜艳的绿色牡丹,道袍上其他的部位,都是一个又一个精致的花

纹,每一瓣花,都是一个骷髅头。

我背上汗涔涔的。

赵一二向金仲先跪拜了一下。然后向香炉前的道士拱手鞠躬。

唱歌道士的歌词变了:

“仰启碧云大教主,唵哑吽一元无上萨仙翁,吒唎吽吽唵哑吽先天雷部大尚书,唵

哑吽亲授铁师传妙旨,吒唎吽吽唵哑吽 手持五明降鬼扇,唵

哑吽

身披百纳伏魔衣,吒唎吽吽唵哑吽

。。。。。。。。

。。。。。。。。”这歌词一唱出来,我看见了屋里原来挤满了人,和原来看得见的人挤在一起,我分不清,那些是人,那些是鬼魂。

我吓的浑身发抖,强行抑制着想夺门跑出去的冲动,勉强坐着。看着眼前的恐怖场面。

倒是身边的刘院长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对我说:“小徐,这些道士,唱歌唱得蛮好听的啊。” 正当我心神不定,王八走出来了。和我预想的一样,王八也穿着跟赵一二一样的道袍,只是颜色是一身青色。王八的手上捏着个东西,那东西我见过,是一个红彤彤的知了壳子,红光穿透王八的手背,红润润的。

地上的鬼魂全部向王八跪倒,我现在能分清楚了,那些没有跪下的,都是实实在在的人。王八还不习惯这个场面,我看得出他很紧张,身体在微微发抖。可王八没有放弃的打算,他顿了顿心神,把手上的螟蛉晃了晃。那些下跪的鬼魂都渐渐的飘起来。

道士的歌声也嘎然而止。

那个和尚首先走到王八面前,想王八说道:“恭喜恭喜。。。。。”

然后是叫花子。

然后是几个普通穿着的村民打扮的人,他们也许是什么地方,和赵一二有交情的神棍。

“秀山黄溪,代我伯伯给抱阳师兄道喜了。”这是个脆生生的小孩声音,可却是从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黄莲清终生不能出四川,这个应该是他的子侄。

我看见王八跟道贺的人一一回礼,眼睛却看着门外。

我顺着王八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门外,陈阿姨正在呵斥策策,曾婷在劝解。董玲靠着个桌子,一脸平静的看着王八,眼里晶莹,闪烁不定。 “王八!”我忍不住站起来,“你到底在干什么!”

众人都看向我。我走上前去,把王八的道袍往下扯,“我们回去吧,我不想你变成这个样子。算了吧。”

王八一把把我推开:“疯子,有些事情,当律师是解决不了的。。。。。。。。你别这样!”

我歪着头把王八看着,手指向董玲:“那她怎么办,为你受一辈子活寡吗?”

王八摇摇头,“你别说了,今天是我和师父的好日子,你就别捣乱了。”外面的陈阿姨和曾婷听见屋里在吵架,也走到门口,看着我和王八拉扯。不知道发生什么。

“礼毕!”香台旁的道士喊道。

众人彷佛都松了口气。道士也不作法事了,也不奏乐唱歌了,都纷纷往屋外走去。坐到准备好的酒席旁,准备开始吃饭。

我歪着脑袋,看着王八。王八目光躲闪着我。

我知道,我和王八永远不会回到以前的兄弟关系了。他和我之间已经完全隔阂。

阴阳两别 ,我竟然无稽的想到这个词。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10 14:31

我对王八说道:“你这样生活,觉得有意思吗?”

王八说道:“疯子,你不知道的。一个人活在世上,一

定要做点什么,让别人记得自己。我不想做一个天天看

卷宗,跟法院检察院套近乎的小律师。我不想那么活

着。”

王八的眼光变得严厉,盯着我继续说道:“看着那些走投无路的小人物根本打不起官司,可我无能为力。我就恨自己无法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你还记得我们在长康路打电动的那家老板吗,那个只有一条腿的中年女人,在一间平房里摆了两个电视机和两台 PS 维持生计。我很想免费帮她打官司,她写的申诉材料,比我们毕业论文写得都要厚几倍,她给市政府写,给省政府写,给检察院写,可是有用吗?我想帮她打官司,让她得到她该得到那么一点利益。。。。。。

可你知道不知道,我被同行笑做傻子。法院竟然以我不是法律援助律师的借口,迫使我放弃。”“你当了神棍,就能改变这些吗?”我问道:“就算你神通广大,你能干涉到世俗的道德法律吗?”

王八想了一会说道:“我是不能,我也不会用这些手段用在这些地方,但是,疯子,你也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我相信那些干了缺德事的,终会得不到好报。至少在这里,我能做我想做的事情。。。。。。。”我知道我劝不了王八。我从来就没有说服过他。他拿定主意的事情,没人能改变他的选择。

我走回到刘院长身边。刘院长正在找位置吃饭。

我看见那些穿着普通村民衣服的人,说不定就是什么野兽化身。我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吃饭。但是要我和和尚道士吃饭,我更不愿意,我现在烦的很,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成了一个道士,而且还是那种很邪门的道士。算带着把所有的道士都给恨上了。连赵一二,我也觉得很不对胃口。

看着这些人很快就把两三桌酒席坐满了,我和刘院长曾婷陈阿姨不知道该往哪里坐。赵一二倒是邀我们做到和金盛师徒这一桌。我和刘院长都对金仲很厌恶,当然不肯答应。

赵一二想了想,就对王八说,看能不能再支一张小桌子。

然后匆匆向烧火师父那边走去。董玲安排我们坐在一旁。

我一看油布棚子旁边还有一张桌子,酒菜都摆好了,可是没有坐人。连忙拉着刘院长一家人和曾婷坐上去。董玲“诶” 了一声,想阻止,却看见我们已经做好了。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我脸皮厚,她也拿我没办法。

赵一二出来了,看见我们坐在这个空席上,笑着说道:“你们坐这里干嘛,我给你们换个地方。”刘院长说道:“就这里了,蛮好的,其他人我们都不熟,这里挺好。”

赵一二还要劝,可是王八走过来说道:“跳地戏的来了。”赵一二用手蘸了酒,在桌面上画了两个符,对我们说:“好吧,好吧。”就向一群来人走去,那些人就是王八所说的跳地戏的班子。

我有点好奇,轻声问刘院长,“跳地戏是不是就是撒叶儿荷啊?”

“我也不太清楚,”刘院长答道:“就算不是,也差不了多远吧。”那群人走到了酒席旁边,跟赵一二和王八打完招呼了,也不罗嗦,开始摆开场地,准备跳舞。

我来了兴趣,仔细打量着这些汉子,他们正在做跳舞前的准备,换衣服、伸展腰身、摆弄道具。我看得有趣,听见其中的一个汉子嘴里清唱了一句歌词,不知道唱的什么。却很好听,比刚才那些牛鼻子唱的悦耳多了去。我忍不住轻声叫了声好,那个汉子猛然就转身面向我,我和策策两个人同时被吓到,策策吓的哭起来了。那个汉子头发长长,披在面前,隐约看见脸上蓝靛靛的,一嘴的獠牙。

策策哭的厉害,陈阿姨都劝不住。那个汉子朝我们走过来了,脸上不再是靛蓝的颜色,只是个普通人的样貌,手里拿着个鬼怪面具,递给策策。

策策吓的尖叫,用手去推。那汉子哈哈大笑起来,我看见他的脸又变成了靛蓝的脸色。上下四颗獠牙,相互交错。

赵一二在喊道:“张家老二,别吓唬小孩子,做正经事。”我现在一动都不敢动。因为我发现,桌子上有一盘卤鸭子,现在少了一条腿。扣肉也好像少了点,扣肉下的梅干菜被挖了洞,这是我比较爱吃的菜,所以一直都惦记着,准备开席了,就狂吞大嚼,可是现在,不知道被谁先动筷了。酒杯里的酒,只有小半杯了,可是我记得刚才是满杯啊。

我知道为什么这桌子没人入席了。因为这桌席根本就不是给人准备的。可是我看不见了,自从草帽人的心魔被赵一二驱除,除非是高人有意,我再也看不阴间的东西了。难道我正坐在鬼魂的旁边,和他们一起大吃大喝。我坐立不安起来。

策策突然对我喊道:“疯子哥哥,你抱着个老爷爷干什么啊?”

我愣住了。心里在想是不是这个死丫头在骗我。

策策对着陈阿姨哭着喊道:“妈妈,我们不坐这里,这里好挤,有人都爬到你身上在拈菜呢。”

陈阿姨对着策策骂道:“又在瞎说。吃饭!”我知道,策策是小孩子,她还看得见。我连忙站起来,在身上拍打。看见曾婷正想喝酒,我一把夺过来,“你还嫌你胃病不严重是不是?”其实是我看见酒杯里有东西在晃动。

我正在考虑大家是不是换个桌子。可是咚咚鼓声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跳地戏上面去了。

鼓声一响,我就看见了身边的众多鬼魂。可是曾婷喝刘院长陈阿姨看不见。他们面前明明有鬼魂挡着视线,却视而不见。

作者:蛇从革 日期:2010-08-10 14:33我从未看过跳地戏,可是我看着这几个跳舞的汉子,用身体语言演绎出来的情节,却又是那么的熟悉。他们现在正在给我表演一个故事,不对,并不是表演,而是把当年的

情形真真切切的展示我面前。

那个高个的汉子,手里挥舞的是一个斩妖除魔的宝剑,我听见扮演鬼魂的汉子嘴里在喊着“天师,饶我。。。。。。”

鼓声敲的越来越急。

天师高声唱着“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侯王得一而天下正。。。。。。。”

鬼魂们开始哭号讨饶,这是镇鬼的故事。

鬼魂们身体都在消散。肉体腐烂,白骨显现。我“啊”的一声喊出来。

“怎么啦?”曾婷在一旁问道:“你怎么啦,看见什么了?”

我指着跳地戏的人,“你看不到吗?他们被镇住了。”“没有啊?”曾婷说道:“他们不就是在跳舞吗?我看不懂,可我也觉得古怪的很。”我想身边看去,那些桌子边的鬼魂都显形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我现在不怎么害怕,因为我能感受到这些鬼魂的情绪,他们都很哀伤。

我现在能明白赵一二和金仲的道派到底是干什么的了。

扮演跳地戏的镇鬼道士,在唱歌,“正福为奇,善复为妖。。。。。。。”

诡道、诡道。

我听见不止一次他们在反复唱着这个词语。原来他们的流派,就是诡道。这个派别,是道家专门跟鬼打交道的派别。

那个镇鬼的天师,到底什么人呢?我正在苦苦思索。

那个道士拿着长剑,向我看过来。我不看则已,看了心里猛的一震:那人眼睛里有两个瞳孔。

黄裳!这是道家最著名的镇鬼祖师。

我继续关注着跳地戏的情节:黄裳斩尽天下恶鬼,平定四方离魂。现在他正在飞升,他得道成仙了。我身边的鬼魂纷纷跪下,向他磕头跪拜。

“王八!”我大喊道,原来扮演黄裳的汉子,竟然是王八,我现在才看出来。

长号又开始响起来。这一段地戏,结束了。

我回身看去,身边的鬼魂都纷纷散去。王八的表情,无比得意。

鼓声又开始响起。

地戏的表现的内容变了:是楚汉相争的内容,刘邦和项羽战争的场面,可是打仗的兵士都不是人类。我看见一个术士,在指挥万千阴兵,挖掘地道,搬运粮草。我开始以为他是张良,张良得了黄老真传,后来又从赤松子位列仙班。

“丞相。”我听见阴兵对那个术士无比遵从。可是张良并没有当丞相啊。那个被称作丞相的术士,摇动旌旗,厉鬼将一个大将军团团围住,那将军走投无路,自刎身死。无数厉鬼猛扑上去,分食肉身,衔到丞相身边。我终于知道这个术士的身份,他是道家最在人世最高成就者——陈平。

原来汉初的陈平,陈丞相,是诡道的创始者。他是丞相命,所以鬼兵在他真的当上丞相前,就已经称呼他为丞相了。

接下来的场面,我就能完全看懂:刘邦被困白登。陈平召集阴兵,降下无尽白雾。阴兵架起刘邦,抬上一个黄盖大轿,让高祖得以脱困。。。。。。。楚王韩信被鬼兵所缚,绑至高祖身前,大呼:“飞鸟尽,弓矢藏,狡兔死,走狗烹”。。。。。。

陈豨在代地,起兵之际,魂魄被绑到陈平与高祖身前。陈平与刘邦高声大笑:“淮阴小儿,看你如何逃出我的计算。。。。。。”

我看的汗涔涔的,原来我以前看的历史,还有这么多隐情,藏于其中。

我向赵一二看去,赵一二面色冷峻。这些典故,他可从来没说过。现在王八知道了,怪不得王八如此热心要承接他的衣钵。

这诱惑,对王八来说,太大了。

看了这个地戏,我明白了赵一二的本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了。怪不得怎么诡异,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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