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大嘴!快点哟!”猴子冲着下方大嚷了几声,奇怪的是大嘴这回连话也不回了,我和猴子又叫了几声,仍然不见回应。这小子不会摔下山了吧?我和猴子有些担心了,赶紧回头去找大嘴。
往回走了一段,我终于看见了大嘴,他居然还呆在插香的那个位置,这小子像是找什么东西似的,低着头在原地乱转。
“大嘴,你他妈在搞什么?”猴子叫道,大嘴像是没听到,依旧自顾自地原地打转。
“喂,大嘴!”我和猴子同时大叫起来,邪乎的是大嘴居然还是充耳不闻,低着头在那边转个不停。见鬼了,我和猴子赶紧跑过去,一把抓住他,问:“大嘴,你搞什么名堂?”这时大嘴像没睡醒一样,两眼惺忪,模模糊糊地应道:“嗯,啊。”“不会是鬼上身了吧?”猴子紧张地看着我。我想起王师傅那回对付我的法子,扬起手掌啪啪给大嘴来了两下。这家伙脸皮真厚,我的手火辣辣的痛。这时大嘴猛地跳起来:“啊!”
“大嘴?”我和猴子试探着叫他。
大嘴瞪着我们,气急败坏地叫了起来:“我说你们跑哪去了,我一直追都追不上你们,哎哟,我的脸怎么这么痛?”
猴子看看我,说:“清醒了。”
我说:“你小子刚才中邪了你不知道吗?”大嘴摸着脸说:“操,我清醒得很,刚才我歇了会就去追你们,追出老远都看不到你们,还以为你们掉山下去了,害得我一直在找,没想到你们一下子就窜出来了,真他妈奇怪,我的脸怎么这么痛?”
我和猴子听得面面相觑,一时竟被大嘴弄迷糊了,也不
知他中邪还是我和猴子着了鬼道。这时大嘴突然看了看
路旁插着黄香,又叫了起来:“咦,奇了怪了,怎么又
回这里来了?”我说:“你小子就一直没离开这里,我们看见你的时候,你一直在这里原地打转。”大嘴一张大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巨无霸,说:“不是吧?”“怎么不是。”猴子抢过我的话,飞快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大嘴指指自己,问:“你们刚才说还叫了我两次,我还答应了?”我和猴子说没错。
“可我根本没听到你们叫我,倒是我不停在叫你们,可就是不见你们答应。”大嘴晕得就快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猴子听完大嘴的话,紧张得拉了拉我,说:“那刚才答应我们的是谁?”我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大嘴,随口蹦出两个字:“是鬼!”“鬼啊!”大嘴突然大叫了起来,吓得我头皮发麻,三个人顿时像炸了锅,没了命地往回跑。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回我深有体会,后来在车上统计,在仓皇下山的途中,我共计滑倒五次,侧翻两次,猴子滑倒四次,侧翻三次,大嘴最惨,滑倒八次,侧翻五次,最不可思议的是他那硕壮的身体居然还做出了高难度的前滚翻三百六十度一次,亏得这小子皮糙肉厚,摔得这么高难度居然只是擦破了点皮。
一口气跑到山脚,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的狼狈样让我们捧腹大笑,笑了会,我一脚踢到大嘴屁股上,骂道:“操,你小子刚才鬼叫什么,吓死我了。”“我也是情不自禁,你没看见,中邪的是我,摔得最惨的人也是我。”大嘴还觉得冤枉。
回到茅屋,老头看见我们这幅模样,惊讶地问:“你们这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上山摔跤了啊?”我们搬了条板凳坐下,问老头要了些水喝,把刚才在山上发生的怪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头。老头张着嘴巴听我们七嘴八舌了半天,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拍着大腿说: “你们几个小孩子呀,怎么可以随便去拔插在路边上的香哩?”
猴子问:“那些香是做什么的啊?”老头说:“这些香是敬给过路神的,你们胡乱去拔,不整你们才怪。”大嘴指指我和猴子,瞪着眼睛说:“拔香的是他们两个,我又没拔,为什么整我不整他们啊?”我赶紧修正他的话:“不不不,不是我拔的,是猴子拔的,我只是接过来欣赏了一下而已。”老头摇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幸亏你们得罪的不是雷神,要不几个炸雷劈下来,你们几个还能下山?” 老头的话把我们吓出一身冷汗,这神也分好惹和不好惹的么?猴子骂道我靠,拔根香差点没把命拔掉,这神仙也他妈太小肚鸡肠了。
出了这事,这神我们是没心思再去拜了,回到镇上,大嘴就接到个任务。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1 20:41谢谢猫咪同学的声援,征稿的事情以后再说,先把东西写好看再说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1 20:55今晚我也说不定,正在写,如果十一点左右没更新就不会更新了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2 09:35谢谢找图片的那位朋友,辛苦你了,不过我个人感觉都不太像,第一张脖子太细,第二张第三张过于妖媚,哈哈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2 09:37我觉得懒涩猫咪对怪事的所见所闻比我还多,向她致敬!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2 15:13最近山镇正在弄什么星级旅游区,政府各部门上下齐心,搞得风风火火。公共设施被统统翻新了一遍,各商户被教育得服服帖帖,把店门口清扫得比自家地板还干净,以往占道经营的摊点统统没了踪影。洒水车在城区的主干道上一天数转,嘟啦个嘟,嘟啦个嘟的,看架势是打算把小镇打造成山间威尼斯,平时行踪难觅的交警此时也纷纷出现在街头,见到摩托就扣,逮着黑车就罚,一时间让我们觉得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多么的美好。
我们镇有个著名的色乞,是个精神有问题的流浪汉,两年前不知怎的转悠到这里,顿时被秀美的风景所吸引,流连忘返不肯离去,于是就在镇上安了家,平时除了翻垃圾拣烟头,最大的爱好就是站在街边欣赏美女,看到中意的还要跑过去冲着别人嚷嚷几声,把人家姑娘吓得大呼小叫花容失色后才乐颠颠地跑到远处。这位老兄虽然蓬头垢面,却颇有君子之风,从来只动口不动手,因此在街头潇洒了两年,有关部门也没对他怎么样。可现在恰逢特殊时期,这位色丐大哥满大街的吓唬漂亮姑娘实在不成体统,破坏本镇的美好形象,要是把女游客都吓跑了那更是会影响到本镇的旅游经济,经民政局领导研究,决定把色丐遣送出境,而这个遣送任务,就交给了殡仪馆干事大嘴同志。
临行前,所长指示大嘴,要把色丐送得远远的,往哪送随大嘴便,但一定要把他送出一百公里外的地方。这时我和猴子恰好都在,上午拜神没拜成,下午出去溜达溜达也不错,大嘴和我们一商量,决定把色丐送去一百多公里外的 S 市,那里的姑娘更多更漂亮,相信他会喜欢上那个地方,而我们也可以顺便在 S 市逛逛街消消费,添置几件新衣裳。
在把色丐关进后车厢时,我看见隔断前后车厢的铁皮后又多了个钢条门,我问大嘴:“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加上的?”
大嘴说:“修车窗时加的,那铁皮薄得像张纸,叫人缺乏
安全感,加上这个才放心。”我深有同感,这诈尸事件在
前不久才发生过,而王师傅说的那个更叫人毛骨悚然,在
这个怪事频发的世界上,天晓得会在哪天运尸时发生什么
事,现在有了这道钢条门,除非天杀的僵尸有电锯,否则
任它怎么生拉硬拽,也是弄不断的。
车才开出小镇不远,色丐就在后面大呼小叫起来,哇里哇啦的也不知他在嚷嚷什么,我们只当没听见,任他鬼叫。
过了会,大概他折腾累了,渐渐安静了下来。
猴子笑着说:“他坐在后面不会被吓到吧?” 大嘴指指
脑袋说:“他这有问题,知道什么?”跑了近大半路程,一列殡丧队伍出现在前方,看样子是附近农村的,打头的是一个看似八、九岁的小男孩,身穿孝服腰系麻绳,手里举着招魂幡,一步一回磕地往前走,一口八人抬着的原木棺材紧随其后,棺材旁边有人在撒纸钱放鞭炮,再后面是乌拉乌拉的唢呐乐班,十几个身穿丧服的男女稀稀拉拉地跟在后面,几个女人被人搀扶着,哭得稀里哗啦,路都走不稳。
“啊,前面是出殡的吧?”猴子把脑袋伸过来。
“恩,奇怪啊,一般出殡是早上,现在都下午了,怎么还出?”大嘴应道,同时放慢了车速。我说:“不知道,也许各地风俗不一样吧。”大嘴嗯了声,说应该是这样。
看那领头的小孩和棺木颜色,我想死者应该比较年轻,记得黄师傅和我们说过,在路上遇见出殡队时,切莫喧哗与欢笑,在与他们交错时,我们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一直等他们过去,猴子才开口说话:“你们说出门遇上这个,会不会不吉利?”大嘴说:“有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别人要是知道我们这车是干什么的,呵呵。”大嘴笑了几下,没有把话说完。
猴子说:“那倒是,幸亏这车看起来就是普通面包,如果弄得和灵车一模一样,估计人人看了我们都要躲。”
大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们快看,好像出事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那出殡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棺材被放在了地上,有人在飞快地跑远,几十个人乱作一团,显得惊慌失措。
大嘴也看到了,说:“管他咧。”一边加大了油门。
“别开那么快啊,我看看怎么回事。”猴子打开车窗伸着脖子向后张望。
“喂,大嘴,你停下来看看怎么回事撒。”猴子好奇心重。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么?”见大嘴不停,猴子也不再说什么,把脖子缩回来关上了车窗。这时坐在后车厢的色丐又开始发起神经来,先是自言自语,又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还嘿嘿地乐,后来猛地大
叫起来,还砰砰地拍打着车厢。
大嘴骂道:“别吵,再吵把你扔下车去。”猴子也敲了敲身后的铁皮,叫道:“听到没,别吵,就快到了,那里的姑娘漂亮着呢,等会有你幸福的。”
色丐虽然精神有毛病,平时也听得懂别人说话,可今天不知怎的,怎么劝也不听,还越叫越大,把后车厢捶打得噼里啪啦。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2 19:21 刚吃完晚饭,晚
上会更新一点作者:li非凡日期:2010-04-1220:29我对大嘴说:
“停下来看看吧?”大嘴说:“管他咧,就快到了,等会进 S 市时再把他放出来。”色丐的叫声忽然凄厉起来,鬼哭狼嚎的,也不知他哪来的劲,抓着新焊上的钢条门摇得轰隆作响,看情形,他是想把这车大卸八块。这可苦了坐在后排的猴子,铁皮和钢条门不隔音,吵得他痛苦不堪。
猴子终于忍不住了,对大嘴说:“我看还是停下看看,要不他老这样疯颠颠的,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绑匪。”大嘴看看了车外,停下车,说:“行,那就干脆把他丢在
这。”
我们跳下车,大嘴才把后车厢打开,色丐大呼小叫地冲了出来,吓得我们赶紧躲开。色丐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挥舞着双手,自顾自地向远处奔去,边跑还边叫:“有狙!哎呀,有狙!”有狙?什么意思?色丐的话让我们摸不着头脑,大嘴摇摇头,往车厢里看了看,关上后盖,招呼我们上车。
“这家伙发什么颠啊?”我觉得色丐刚才的举动怪异得有点吓人。
大嘴说:“天晓得他发什么颠,估计被吓到了吧。” 我
笑道:“你之前还说他什么都不懂嘞。”大嘴也笑:“谁搞得懂他,色丐,不是你我这样的凡人所能了解的。”大嘴的话差点叫我笑喷,一直不说话的猴子这次突然拍了下大腿,叫道:“我知道刚才他在叫什么了,他在叫有鬼!”
大嘴笑骂:“靠,原来你一直在琢磨这个啊。”猴子此时却出奇地正经起来,他说:“我听说精神不正常的人一般都有阴阳眼,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他刚才这么反常,我估计他是不是在后面看到了什么东西?”猴子说到这里,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前靠了靠,神色间流露出一丝紧张。
“嗨。”大嘴一挥手,说:“他疯疯癫癫的,你也跟着疯疯癫癫,胡说八道什么,不记得黄师傅说过的话么,没事
别老疑神疑鬼,越怕越招东西。”猴子觉得大嘴说得有理,身子一松往后靠去,打了哈欠说:“兄弟最近是有点精神紧张,昨晚没睡好,我先睡会,到了叫我。”到了 S 市,我们胡乱逛了一圈,在一家米粉店吃完晚饭后,大嘴兴致颇高,提议去 K 歌,我和猴子都觉得挺累,说算了,要不回到镇上都得凌晨了,睡晚了第二天又没精神,大嘴想想觉得也对,说算了,回去就回去吧。
折腾了一天,我感到浑身疲惫,车刚开出 S 市,我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巨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顿时感觉车子右倾的厉害,只见大嘴憋着劲拼命得把方向盘往左掰,车速渐缓,在路边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揉揉眼睛,感觉无比酸涩。
大嘴舒了口气,骂道:“操,爆胎了。”猴子稍稍抬了下头,两眼惺忪地问:“怎么停了,到了?”
“到屁,爆胎了!”
“啊!”猴子爬起来,往外瞧了瞧说:“那怎么办?”大嘴一边开门一边说:“怎么办,换胎呗,来,下车帮忙。”我和猴子跳下车,只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远处依稀可见几盏昏黄的灯火,也不知是什么地方。风好大,头顶上的树枝被吹得哗啦作响,我打了寒颤,下意识地把衣服拉紧,说:“好冷。”猴子吸了吸鼻子,说:“是好冷,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屌地方。”大嘴跑到车头右侧看了看,踢了几下,车胎瘪瘪的,他拿着工具走到车尾,从后面滚出备用胎,用扳手把爆胎的螺丝一一拧松,指挥我们用轻便千斤顶把车身微微顶起,他接着把螺丝卸下,取下爆胎,把备胎装上,可是在紧螺丝的时候发生了怪事,任大嘴怎么拧,就是拧不紧,我和猴子也分别试了下,就感觉那螺丝和螺口根本不配似的,拧来拧去都是松垮垮的。
“咦,真他妈奇了怪了。”大嘴用扳手顶着下巴,觉得不可思议。
猴子说:“会不会轮胎不配?”“怎么可能。”大嘴说着,又蹲下身捣腾了一阵,还是不成,后来干脆把扳手一扔,骂道:“我操,装不上!”“怎么办?”大嘴问我和猴子,那时我们都还没手机,这大晚上的加上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附近有没有修理站。我们站在路边向过路车招手求助,可招了半天,没一辆车愿意停下。我摇摇头,感叹世风日下。
大嘴躁了,骂道:“真他妈的流年不利!”
“来来来,稍安勿躁,抽支烟先。”这时候倒是猴子显得
比较冷静。我们衔着烟,商量了下,决定去亮灯那里看看,
借个电话打打什么的。
大嘴说:“这样吧,我和凡子去,猴子你留这看车。”“操!”猴子不干,说:“这乌漆吗黑的,我一个人在这有怕。”大嘴骂道:“操,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猴子不服气:
“那你留下看车。”大嘴一时没了话,这时这两个王八蛋的眼睛同时向我看来,我说得得得,那我留下看车吧,你们去,快去快回。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2 22:18不好意思,刚才洗澡去了,今天不更了,谢谢大伙的支持更谢谢子一丁,我觉得第四个有点接近,呵呵,辛苦你找这么多图片,谢谢新帖我会在明天下午发,今天晚上不更了。再次谢谢你们。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2 22:24再啰嗦一句,以后如果在当日不更新了,我会说明。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3 15:12大嘴和猴子走后,我在冷风里哆嗦了会,打量四下,只觉得阴森森的,黑得吓人,想上车吧,看看那根细不拉几的千斤顶,还真怕它顶不住。算了,熬一熬,我抱着双臂在冷风里来回转悠,连蹦带跳。风越刮越大,被卷起的尘土扑面袭来,打得我隐隐生疼,呸,呸,我边吐口水边擦脸,这时一张纸不知怎的被吹起到半空,打着飞旋,居然贴在了我的脸上。
“操!”我暗骂了声,把纸抓下来,借着车灯一看,差点吓得我元神出窍!也不知哪来的妖风,居然把张纸铜钱吹到我脸上。真他妈晦气,我赶紧把纸钱揉团扔掉,忽然想到下午在路上遇见的出殡队,这纸钱莫非就是他们扔下的?想到这,我又观察了下四周,越看越觉得这里像遇见那出殡队的地方。我猛地打了个冷颤,觉得毛骨悚然。
不行,我必须得上车,管他娘的千斤顶能不能顶住,我拉开车门,钻进了车,车身微微晃了晃,没事,我稍稍放了点心,把收音机打开,里面传来一阵杂音,吱吱嘎嘎的,我调了会,依旧没有信号,杂乱的电波声让人越听越发麻,我关掉收音机,打开了音乐。
“我站在,烈,烈风中……”我靠,大嘴就爱气势磅礴的歌,我按下跳键,换下一首,“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 我晕了,这大嘴塞里面的是什么磁带,再换,“妹妹等等我,哥哥有话……”我滴神诶,我忍无可忍了,退出磁带,翻出另外一盒,塞进去打开,“目送你离开,有无限感慨……”,嗯,张学友的,我喜欢,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
听了会,还是觉得不对,这专辑收录的全是张学友的柔情
歌,若旁边坐着个深情款款的漂亮姑娘倒是蛮应景,可大
晚上的在这大风呼啸的荒郊野外,怎么听都觉得歌神的声
音瘆得人心慌,想想不行,又换几盒磁带,听来听去都不合适,最后还是换回了最开始那盒,虽然总是哥啊妹啊的,
又老又土,至少节奏活泼,听着提胆。
不知不觉,一盒磁带放完,大嘴和猴子还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不会出什么事了吧,隔着玻璃往外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我坐不住了,打算下车看看,才拉开车门,冷风呼啸灌入,吓得我赶紧把车门关上。
哒哒,好像有声音,我侧耳听了下,觉得音乐太吵,把音量扭小。哒,那声音又响了一下,是从后面发出的,我转过身,紧张地看了看后座,除了猴子扔在座位上的一瓶水外,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声音是从哪发出的,也许是……我慢慢把视线移到用来隔断后车厢的铁皮上,看了大半会,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也许是小石子打在车身上发出的响声吧,风那么大,别疑神疑鬼了,搞得草木皆兵,我安慰着自己,又把音量扭大。
哒,哒哒,又响了!我赶紧再扭小音乐,侧身细听,哒哒哒……这回我肯定没听错,声音是从铁皮后传来的,像是有人在后车厢用手指敲击铁皮,我顿时就炸了,鸡皮疙瘩在瞬间爬满了全身,我惊恐地盯着铁皮,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座椅靠背,就怕有个什么东西会随时破铁而出。可声音又消失了。我等了会,不见再响,于是我壮起胆子,轻轻地跨到后座,侧过脸,屏住呼吸,把耳朵贴近了铁皮。我好像听到一阵悠远而流动的嘤嘤声,这个声音我很熟悉,是金属特有的声音,小时候把耳朵贴在铁门上玩,也能听到相同的声音。除此外,我没有听到其他特殊的响动,倒是我的心跳,此刻在用力震荡着我的鼓膜,几乎让我错以为是铁皮在隐隐震动。
咚!突然的一声巨响惊得我弹了起来,脑袋重重地撞在车顶上,撞得我两眼发黑,差点晕厥过去。有东西!有东西在后面狠狠地擂了下铁皮!该如何形容我此时的恐惧呢?心惊肉跳毛骨悚然还是魂不附体?所有形容恐惧的词语在此刻堆砌成一个巨大的怕字,压得我几近窒息。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拉开车门跑出车外的,我只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声,感觉眼前一片漆黑,我没命地奔跑,直到精疲力竭扑到在地。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3 18:35晚上会更新,后面还有不少,不会这么快结尾,谢谢大家支持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3 21:12“大嘴!猴子!”我趴在地上大吼起来,没有人应我。我喘着粗气费劲地爬起来,胡乱拍了几下衣服,豆大的汗珠如水般淌下,弄得我的眼睛刺痛,模糊不清,我举起袖口,把汗水擦掉,转过身,发现自己距面包车已经有五、六百米开外。
“猴子!”“大嘴!”我又叫了几声,四下里静悄悄的,刚才还狂风大作的天气不知在何时就平静了下来,风像猝死了,一丝都没有。厚重的云层已消散了大半,月光透过稀薄的黑云洒落下来,我发现自己跑进了一片荒地,四周长满了高及膝盖的野草。
我挪动了几步,野草摩擦着我的裤腿,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抬眼四望,右手方的不远处有几盏灯火在闪耀,大嘴和猴子就是往这个方向去的。我转头看了看车,犹豫着是该回车去看看还是去亮灯的地方,我担心我一走开,他俩就已经回来,可刚才发生的事情又让我实在没勇气再靠近面包车半步,考虑了会,我舔了舔干巴的嘴唇,向那几盏灯火走去。
奇怪,那亮灯的地方看起来不远,可我走了半天,距离看起来还是和之前一样。我停下脚步,回头向面包车看去,我已经离车子很远了,车灯还能看见,只是小得可怜,就算现在大嘴他们已经回来,我也看不清。我又踌躇了,看看似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灯火,我真不知道该回头还是继续向前。
嚓,嚓,前方的草丛里有东西在窸窣,我吓得浑身一抖,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我绷着身子悄悄地蹲下,摸起一块石头朝那边打去,只听哗地一声,一只黑影从草丛中跳了起来,飞快地窜了出去。应该是只野兔。我深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返回。过这么久了,大嘴他们应该回来了。我不敢想如果他们还没回来我该怎么办,我已经六神无主,几近崩溃。
就在我抬脚将走的时候,一件叫我至今回想仍心惊肉跳的事情发生了:有人在我后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刹那间我觉得身体像一部锈死的机器,全身毛孔在瞬间张开又关闭,与此同时,一声微微的叹息在我耳边响起,一只冰凉异常的手从旁边猛地探出,死死地抓住了我的左手手腕。
呀啊——!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我的眼睛像在瞬间失明,一片漆黑,我捏起右拳,使尽全身力气向身旁砸去。砰!我感到这一拳打到一个软中带硬的物体上,震得我的手腕几乎脱臼。
吱——我依稀听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随即感觉身体似乎腾起,向右边抛出,我下意识地伸出手,感觉狠狠地撞到了一个东西,一阵剧痛顿时由右手腕处传出。
“凡子,凡子,醒醒……”是猴子!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躺在面包车的后座上,猴子和大嘴正趴在前座靠背上,满脸紧张地看着我。
“这——我——”我挣扎着想坐起来,突然感到一阵眩晕,我感觉自己前额上好像贴着张纸,还有点痛,正想伸手去拿。
“哎,别动,别动。”大嘴赶紧阻止我的动作。 “哎呀,
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猴子在一旁如释重负。
我懵了,睁大眼睛瞪着猴子和大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喂,凡子!”猴子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嗯。”我应了声。
“你还好吧?你看看,这是几?”大嘴伸出三个手指在我眼前,我抬起右手把他打开。
“哎哟!”手腕上一阵钻心的痛让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哎呀,别动别动,早知道我就坐后面扶着你,大嘴你刹车刹这么急做什么,肯定是手撑到椅背的时候弄坏了,不知道骨头有没断,凡子,你伸手给我看看。”猴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让我云里雾里。
我喃喃地说:“我是不是在做梦?”
大嘴和猴子对视了一眼,笑道:“没傻。”我纳闷极了:“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找电话打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轮胎换上了?我出了什么事?怎么莫名其妙就回车上了?现在到哪了……”我一连串的问题把猴子和大嘴问得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猴子才试探着问我:“凡子,你做梦了吧?”
“做梦?”我猛然间有了庄周梦蝶的感觉,不知现在是梦刚才是醒,还是刚才是梦现在是醒。
“哎,别动,你还是躺着,就快到家了,回头送你去医院看下,大嘴,赶紧开车。”猴子见我又想坐起来,赶紧劝我躺下。
大嘴重新坐回座位,把车发动。我摇摇头说没事,觉得有点晕,就半靠着车门坐了起来,一张餐巾纸从我额头飘了下来,我拿起一看,上面居然沾着大片鲜红的血迹,把餐巾纸浸透了大半。
“这个?”我举起餐巾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哎呀,叫你别动,我看看。”猴子从前面跨过来,凑到我跟前看了会,说:“嗯,还好,不出血了,你感觉怎么样?”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3 21:13 今天不更新了,
明天继续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4 10:32作为作者,其实很高兴看到大家善意的留言和讨论,写东西有时会感觉痛苦,你们的留言让我快乐,如果一个帖子无人回应,那我想作者也很快会丧失写作的动力。希望大家和谐相处,希望我的文字能带给你们一些非常享受。谢谢!作
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4 14:33
“我感觉头有点晕,有点痛,手也痛。”我抬起头摸了摸额头,感到一阵触痛。 “哎,别动。”猴子此时像个周到的保姆,他说:“痛是的正常的,那么粗根树枝砸到你脑袋上,不痛才怪,刚才吓死我们了,操,以为你要挂了咧。”大嘴微微扭了下头,对猴子骂道:“操,你怎么这么乌鸦嘴哩,凡子,你忍会,到镇上就送你去医院,你也真他妈倒霉,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那树枝偏偏只打到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轮胎爆了吗?你们不是去找电话了么?”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就被树枝砸脑袋了?我不是去找他们了吗?还有那只手,想到这,我浑身一寒,忍不住地发起抖来。
“你冷啊?等等,我衣服给你盖上。”猴子说着赶紧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不是,猴子,你快告诉我,那个,到底怎么回事?”我迫切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猴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我,我摇摇头说不要,猴子见我不抽,把烟塞回口袋,然后告诉了我事情发生的经过。
当时右前轮的确是爆掉了,我们在换胎时,风突然剧烈起来,一根碗口粗的树枝被风刮断,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脑袋上。
“当时你就晕了,栽在地上,血哗啦一下就流了下来。”猴子用手比划着,表示那根砸我的树枝是多么的粗大,接着他又说:“我操,当时把我和大嘴吓得,赶紧把你抬上车,给你擦血就擦掉半包餐巾纸,又不知道附近哪有医院,就想着赶快回镇上送你去医院,然后你就突然叫了起来,再然后你就应该知道了吧。”“我被树枝砸了?那车胎你们是怎么换上的?不是换不上吗?你们还去找电话来着,我在这守车啊?”我还是迷糊不解。
猴子眨眨眼,说:“车胎就这么换上的啊,谁说换不上?哦——”猴子恍然大悟,指着我说:“凡子,你肯定做梦了,被砸晕了做恶梦哩,说说,你做了些什么鬼梦啊?”“鬼梦。”我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说:“的确是鬼
梦。” 我把刚才的经历对猴子和大嘴详细地说了一遍,
听得他俩大气不敢出,在我说到那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时,大嘴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抖了一下,猴子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甩了下头说:“真他妈的,我听着都发寒,跟真的一样。”我迷惑得要命,怎么会是梦呢?一切都太真切了,比梦见红衣女那会更让我感觉真实,这完全就是一场真真切切的经历嘛,一切都衔接的那么自然,一点都没有以往梦里的那些不合逻辑。
我开始在脑袋里迅速进行再次梳理:车开着开着,爆胎了,我们换胎换不上,招手那些车都不停,他们去找电话求助,我在车外来回走动,风好大,我跑进车里,打开音乐……“大嘴,把音乐打开!”想到这,我想听听音响里面的磁带是什么。
“哦,好。”大嘴应道,一边把音响开关拧开。“妹妹等等我,哥哥……”“我操!这什么歌,大嘴你品味不俗啊,哈哈……”猴子大笑起来,大嘴听到也忍不住笑了出声,他说:“操,是张所(殡仪馆所长)上次放进去的。”我却怔住了,我笑不出,这分明是我当时换来换去最后又换进去的那盒磁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甚至开始怀疑在刚才是否发生了时空错位。
“喂,凡子,想什么呢?没事吧你?”猴子见我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轻轻推了推我。
“啊,没事,我就觉得奇怪,太真实了刚才。”看着眼前的猴子和大嘴,我又觉得磁带的事应该只是个巧合,额头又隐隐传来一阵刺痛,我忍不住伸手去摸。
“哎哎,别动,口子还蛮大的,回头去医院搞下。”猴子停了下,说:“做恶梦是正常的,我做那恶梦时也觉得不像在做梦,尤其你又被砸了脑袋,砸懵了,哦哟,你不会脑震荡了吧……”猴子喋喋不休。
“操,你不会安静点么!?”大嘴骂道。
“好,行行,我不说了,凡子你休息下,马上就到了。”
猴子说着又跨到了副驾位上,点起了烟。
回到镇上,大嘴和猴子把我送到医院,值班医生给我处理了下伤口,缝了几针,说问题应该不大,但最好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明天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大嘴和猴子商量了下,决定让猴子留下来陪我,大嘴明天一大早要去单位转转,指不定有业务。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4 20:05第二天醒来,我感觉好多了,头已经不晕,伤口也不太痛,只是浑身酸疼,像跑了五千米。医生嘱咐了我几句,让我回去休息几天,每天来换个药,大概一周后就可以拆线。
猴子把我送回房间,又去单位帮我请几天病假,就急匆匆地赶去上班了。白天我以为大嘴会来,可直到中午也没见他现身,到是猴子带着几个朋友提着一些水果跑了过来。
“兄弟们听说你受伤了,特意赶来慰问慰问。”猴子把水果放到桌上,乐呵呵地说。
几个人挤在屋子里聊了会天,他们听说我昨晚的经历后,都吓得不轻,末了一个朋友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个恶梦,没事,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回头好了喝酒去。”猴子说下午单位没什么事,就不走了,留下来陪我。我问猴子大嘴哪去了,猴子说不知道,估计有业务了吧,管他哩,他没事了自然会过来。
临近晚饭时大嘴才现了身,说是殡仪馆昨天下午就接到个业务,可大嘴去执行遣送任务了,只好在殡仪馆放了一个
晚上,等今天再送去火化。
说到这,大嘴端起水杯咕噜噜地灌了几大口水,说:“你们知道不,就在抬尸体上车的时候,又他妈出怪事了!”
“什么怪事啊?”我和猴子问。
大嘴说:“在把尸体抬出停尸房的时候好好的,可就在要抬进车的时候,那尸体突然变得好重好重,那两个人抬不动,就放到地上,歇了会想继续抬吧,那尸体就他妈像连在地上了一样,怎么抬都抬不起来了。”
“那后来呢?”“后来,后来又叫人呗,最后连老子都过去帮忙了,八、九个人啊,手都放不下,那尸体居然还是抬不起。”
我和猴子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那后来怎么办?”大嘴摇摇头,点了支烟说:“后来王师傅说可能是死者不愿意走什么的,于是他们家属又烧香又磕头的,还让他长孙刺破手指弄点血涂在担架上,乱七八糟的搞了半天,操!”
猴子说:“然后就抬起来了?”大嘴深吸了一口烟,说:“抬个屁!” 我问:“那最后
怎么办?”大嘴说:“最后没办法,就说先不去了吧,但是这尸体放在外面怎么行?也不能原地放把火烧了吧,然后有人说他是不愿意去火化,也许抬回停尸间应该可以,然后又他们又试着往回抬,真他妈邪门了……”
猴子眼睛睁得老大,问:“这就能抬起来了?”大嘴点点头,说:“结果一抬就抬起来了,你们说这事邪门不?”
猴子也点着头,说:“邪门。”我说:“哎,这世上邪门的事情多了去了,你说我们遇到的那些事情不邪门么?操,昨天晚上那事我到现在还觉得不对劲,我估计就是那死人不愿意火化。”“唔唔唔。”大嘴嘴里衔着烟不停点头,赶紧把烟夹在手上,说:“凡子说得没错,后来我们也想到了,应该就是那死人不愿意火化,搞得没办法,他们家属说看看去附近农村能不能买块地,土葬算了。”
猴子问:“现在还能土葬么?”大嘴切了声,以藐视猴子的孤陋寡闻,他说:“我们这乡下现在还不是那么多土葬的?”猴子说:“乡下我知道,可他是单位上的吧?你们民政局不管呀?”大嘴说撇撇嘴说:“单位的怎么了?只要有钱,随便你怎么葬,还管他土葬还是水葬咧。”
猴子说:“那倒是,那他们这个土葬也要你去送?”
大嘴说:“妈的,不我送还有谁,不过要等几天,先要找地,还要临时去打口棺材,我和他们说打口小点的,打大了后面放不下,现在那尸体还放在停尸间里。”
大嘴坐了会,说要走了,晚上还有事,那狗操的张阿八(张所绰号)老家来人了,晚上要给他们送回去。猴子说要不要他陪大嘴去,大嘴说算了,有好几个人,车坐不下,反正也近,没事。
大嘴走后,我和猴子去街上吃了晚饭,胡乱逛了会,我觉得累,叫猴子自己去活动,我回房间睡觉。这晚睡得不太安稳,整夜都是梦,一个接一个,乱七八糟,醒来后却完全记不住清楚。
第二天,我从医院换药出来,才出大门,就迎面遇见了大嘴,大嘴一见到我就叫了起来:“凡子!快快快!”“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听大嘴口气很急,似乎又出了什么事。
大嘴拉过我,做贼似地往周围看了看,轻轻地说:“你说那天你做梦听到我那车的铁皮有响声是不是?”
我说:“对,没错,难道你也听到了?”大嘴脸色微变,说:“就是,我也听到了,昨天晚上我送他家人回去,回来时就听到铁皮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我一拍手,说:“对对对,我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后面用手指敲铁皮一样。”大嘴猛地一皱眉,说:“是呀,就是这样,我开始还以为我听错了,因为当时我放着音乐,后来我把音乐关掉,又响了几下,操,把我吓得,你摸摸,现在心跳还这么猛。”
我问:“那后来呢,后来有没出什么事?”大嘴说:“要出了事你还能看到我么?响了几下就没响了,当时吓得我差点弃车而逃,幸亏兄弟我的胆量还可以,硬着头皮把车开回来了,我操他个张阿八,老子两次撞邪,都是因为他。”我想了想,说:“你有没有打开后车厢看看,是不是新弄的那个钢条门没焊牢啊?”大嘴说:“没,我哪敢啊,你看我今天车都没开,我昨天听到那声音就猛地想到你说做梦时听到的动静,我当时还琢磨不会这么凑巧吧,难道凡子做梦还能预测?我操,不行,等会叫上猴子,我们再去检查检查,也许真是没焊牢。”
我问大嘴:“车现在放哪?” 大嘴说:“在我住的楼
下。”
“那行,我们先去找猴子,然后一起去看看。”
“好,走!”听完大嘴的述说,猴子开始还不相信,以为我和大嘴合起来耍他,见我和大嘴一本正经的样子,才将信将疑地跟我们走了。
大嘴住在菜市场旁,时值上午,周围人来人往,没什么好害怕,大嘴摸出钥匙,把后盖打开。我们三个伸着脖子往里瞧,看看没什么异样,大嘴又跳上车,左敲敲右打打,还伸手拉了拉钢条门,转过头对我们说:“没什么问题啊,很牢啊。”我和猴子也跳了上去,三个人仔仔细细地检查了半天,的确没发现什么异样。猴子对大嘴说:“哎,我估计你是听了凡子的梦话,神经过敏了,我说我陪你吧,你又不要,你就是幻听。”大嘴歪着脑袋疑惑不解:“不能啊,我听得太清楚了,绝对不可能是幻听,他妈的,你以为我想一个人去啊,不是坐不下么,狗操个张阿八!”大嘴忍不住又骂了起来。
我相信大嘴不是神经过敏,更没有幻听,我隐约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问题出在哪里,我又实在稀里糊涂,我提议说:“要不这样吧,我们去找王师傅问问,看他有什么说,实在不行,就去找黄师傅。”
猴子说:“行,怎么去?别告诉我要走啊。”大嘴一挥手,说:“走个屌,三个人一起怕什么,上
车!”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4 20:06 今晚不再
更新,明天继续,谢谢诸位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5 13:33到了殡仪馆,我们找到王师傅,把事情一讲,王师傅就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说:“这个哦,肯定是个过路魂扒到车上来了。”
大嘴指指车说:“你是说现在那东西就在车上?” 王师傅点点头,说:“十有八九。”“哎也——”离车近的猴子发出一声怪叫,迅速跳到另一边。
大嘴问:“那怎么办?”王师傅说:“这个容易,找点干艾叶,点起来在车里熏熏就行了。”
大嘴不相信:“真的?这么简单啊?”王师傅无比笃定:“就这么简单,熏完了保证就没事了。”大嘴松了口气,说:“哎,那就好,回头就去找点艾叶,不过这时候艾叶都才刚长出来吧,哪去找干的?”王师傅说:“这个好找,中医不是有那个艾条么,用这个就行。”大嘴说:“哦,那回头去中药店买几根,真的管用吧?”大嘴还有点不放心。
王师傅拍拍胸脯,说:“管用,不管用你找我,以前在水泥厂开车那个赵前达,就遇到过这种事,搞得车都不敢开了,后来还是我告诉他这个法子,一用就灵。”“哎。”猴子一听就来了劲,赶紧摸出烟递给王师傅,说:“他遇到什么事,说来听下。”
王师傅接过烟,告诉我们,在好些年前,水泥厂的赵前达晚上送水泥回来,车开到半路,突然听到车后有人在说话,男男女女,像有一伙人,说得声音还蛮大,叽里呱啦的,但听不懂在说什么, 那赵前达就奇怪了,这大晚上的,还是蛮偏僻的地方,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不可能是车外的路人在说话,再说,车开得那么快,就算是路人说话,在车里也不可能听到。
这又想是不是有人扒车了,想想也不对,这运水泥的车是什么车,后面一个大罐子啊,怎么可能有人扒这个车,并且一扒还是一伙,男的女的都有。耳听着那伙人越聊声越大,赵前达坐不住了,停下车跑到车后去看,这不下车还好,一下车把赵前达吓得是魂飞魄散,那些说话的声音,居然是从装水泥的罐子里发出的,当时赵前达吓得呀,屁滚尿流的,连车也不要了,拔腿就跑,跑到附近找来几个人,那里头的东西还在呱呱地说个不停,有胆大的爬上罐顶,打开进料口,用电筒照着往里看,却什么也没看到,不过那里头的声音也一下消失了。
第二天赵前达把车开回水泥厂,和厂里人说,大家都不相信,几个年轻人还说,当晚他们就要守着这水泥车,听听是不是有人在里头说话。结果那天晚上,过了十点后,那几个年轻人果真听到车罐子里传出了一伙人的说话声,男的女的像是有七、八人,聊得是热火朝天,和赵前达说的一模一样。这下可把大家吓住了,没人再敢碰这车,可水泥厂当时就这一辆车啊,你不开我不开,那拿什么运水泥?当时恰好王师傅在水泥厂附近办事,听到这事,就跑过去告诉他们,这是过路魂把那车罐子当窝了,用艾叶熏熏就会全部跑掉,于是他们找来艾叶,熏完后当天晚上就没动静了,以后一切恢复正常,罐子里再没发出过那些声音了。
王师傅说到这,颇为得意地摸着下巴说:“为这事,水泥厂罗厂长后来还塞给我两包烟哩。”猴子笑起来,说:“两包烟也小气了嘛,要不是王师傅你,他们那辆车就算报废了,要我看,给两条还差不多。”王师傅乐了,连连摆手说:“要知足,要知足,呵呵。”大嘴从中药店买回来一大把艾灸条,猴子一看这么多,叫起来:“我靠,你买这么多做什么,鬼都会被你熏死。”
大嘴嘿嘿一笑,说:“要熏死的就是鬼。”“拿一下。”大嘴把艾条塞到猴子手里,转身窜进办公室,乒哩乓啷乱翻了一阵,翻出一个破旧无比的搪瓷脸盆。大嘴把破脸盆举在头顶,对着阳光,气壮如牛地喊了句:“希瑞,赐予我力量吧!”我和猴子险些栽倒在地,别人请神请太上老君,这小子居然异想天开请希瑞,这种大胆和创新,真是叫我们佩服死了!难怪猴子老爸以前说,别看大嘴平时憨憨的,那是大智若愚。现在看来,猴子老爸的眼力确实犀利。
“猴子,拿艾条来!”大嘴把脸盆放在地下,精神抖擞,看来希瑞很卖他面子。
“哈哈……希瑞,我操,你他妈,怎,怎么想出来的,绝了,哈哈……”猴子笑得脸都变形,鼻涕和眼泪齐飞,手中抓着的艾条也随着身体的剧烈抖动掉落下来。
“操,艾条都掉地上了,你快,你笑什么,猴子,啊,快,哈哈……”大嘴硬憋没憋住,也抱着肚子大笑起来。一时间我们三个笑成一团,殡仪馆大院里笑声朗朗,这大概是自开馆来从未有过的怪事。
“好,好了,不笑了不笑了,快做正事。”大嘴抹了把眼角笑出的眼泪,招呼着我和猴子。
我们把艾条全部点燃,放进脸盆,一股白烟从盆内直直升起,大嘴眯着眼睛端起盆,放进后车厢,把后盖放下,看着车屁股冷笑了几声:“哼哼,熏不死你!”
我觉得他说得不对,纠正他:“他本来就是死的。” 大
嘴不屈不挠,说:“那就叫他死了又死!”也许是王师傅教的法子确实管用,又也许是因为这几天没有业务没跑夜车,这几天那车里太平得很,没出现过任何怪事和发出过任何怪声。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5 20:16这天,那死者家属跑来殡仪馆,说用来土葬的地已经买到,棺材也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就绪,打算明天就出殡入土。
第二天,家属把死者抬出冰柜,放进棺材,就在几个人呼哧呼哧地把棺材抬出停尸间,靠近车尾时,和上回一样的怪事出现了:在即将进入后车厢的时候,装着死者的棺材在瞬间变巨沉,抬棺那几个人吃力不住,棺材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大家吓傻了,大眼瞪小眼楞了老半天,有人说:“是不是他不愿意走啊?”这时一个老太猛地扑在棺材上,拍着棺材哭喊着:“你这个老死鬼哟,是不是成心不让我们好过哟,要火化你不肯,现在让你全身入土吧,你还是不肯,你说,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伺候了你一辈子,现在你死了死了吧,你还要折腾我,你是不是想叫我也陪你去啊,好啊,你等着你啊,我就陪你去,我陪你去……”老太一边哭叫,一边把自己脑袋往棺材上撞,几个子女赶紧把老太拉开。这时恐怖的事情出现了:棺材突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发出轰轰的声音,大家以为地震了,可脚下却感觉不到一丝震感。
“难道是诈尸了?”有人心惊胆战地猜测。这话把大家吓得寒毛直竖,胆小的赶紧跑开,远远地躲在一旁偷看,刚才哭喊着要寻死觅活的老太此刻也被吓得没了声音,嘴巴张得像山洞,一脸惊恐地瞪着无端抖动的棺材。
几十秒后,那棺材忽地静止下来,四周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只有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此起彼伏。过了老半天,大家见棺材不再抖动,才又聚拢起来,死者的两个儿子壮着胆子走近棺材,推开馆盖,有人不敢看,用手蒙住眼睛,可传说中的诈尸并没从棺材里跳出,死者保持着被放入棺材时的姿势,两手交叉放在胸口,双目紧闭,表情安详。
大家瞧了会,瞧不出什么异样,于是把馆盖盖上,重新再抬。四个人抬不起,再上人,还是抬不起,继续上人……直到人多得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了,那棺材还是纹丝不动
地躺在地上,像扎了根。
死者家属彻底没辙了,这烧不能烧,埋不能埋,总不能放殡仪馆一直冷冻下去吧。这下那死者的儿子也崩溃了,狠狠一拳砸到自己腿上,哭着吼道:“爸呀,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呀!”其他家属见状,也纷纷跟着哭喊起来,一时间场面如山崩地裂,乱极了,大嘴和其他几个外人站在一旁,手足无措。
后来还是大嘴先开了窍,他试探着提议:“是不是他不肯上这辆车啊,要不换个车看看?”一语惊醒所有人,大嘴话一出口,死者家属立刻行动起来,两个多小时后,一辆小货车开进了殡仪馆。
结果还真被大嘴说中了,换了辆车后,棺材很顺利地抬了起来,装上了车。临走前,死者的两个儿子握着大嘴的手感激不断,说:“小武师傅啊,多亏了你了,如果不是你提醒,我爸就得永远放冰柜了。”大嘴嘴上说着不客气,心里却犯起了嘀咕:难道是这车还有什么问题,这连死人都不愿意上,那活人……没等大嘴琢磨清楚,又一个业务来了。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5 20:18今夜不再更新,明天继续,顺便提一下,想看整理版的朋友可以到这里:http://ebook.tianya.cn/buke/39654.aspx 不过更新比这里稍微慢一点点,因为要审核
作者:li 非凡 日期:2010-04-16 14:30张晓静的外公去世了。猴子一得知这个消息,立刻弹了起来:“不是吧?!那我得赶紧去!”马不停蹄,猴子赶到殡仪馆,看到眼泪汪汪的张晓静,立刻亲切而沉痛地表达了他的哀悼和慰问,本来人家张晓静还是两眼含泪,经猴子这一慰问,忍不住悲从中来,哗啦啦的泪如雨下起来。
猴子一下慌了手脚,这不慰问还好,越慰问还越糟糕了,安抚了半天,张晓静终于平静了些,梨花带雨地对猴子说了声谢谢。这声谢谢让猴子顿时酥了半边,心神荡漾魂魄飞扬,好容易缓过神,猴子一拍胸脯,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我全力以赴。”说完也不管人家答应不答应,就上蹿下跳地忙了起来。
张晓静她妈不认识猴子,见猴子在灵堂里忙得焦头烂额,拉过张晓静问这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张晓静不好意思说这是追了她七、八年的小流氓,吱呜着说她也不认识,应该是殡仪馆的职工,好像姓杨吧。张晓静她妈心想这姓杨的小伙真不错,对待工作是不一般的认真,急家属之所急,想家属之所想,脏活累活抢着干,简直就是个大劳模嘛。后来她遇见张所张阿八,就对他表扬起猴子来:“哎呀张所,你们单位的那个小杨人真不错,帮我们布置灵堂拿这拿那的,这么好的职工,你得给他加奖金啊。”张阿八一愣,说:“我们这没小羊,只有个老猪。”(副所长姓朱,长得胖,人称老猪)张晓静她妈听得莫名其妙,心想这张阿八什么时候会幽默了。
下午,我见单位没事,就来到殡仪馆找大嘴他们,大嘴正坐在办公室门口翘着二郎腿抽烟,猴子却不见踪影,我问他:“猴子人呢?”大嘴往灵堂那边努努嘴,说:“在里面忙呢,真他妈的,跟死了自己外公似的。”我从办公室里搬了把椅子出来,和大嘴坐着聊天。
不一会猴子过来了,出灵堂时还表情肃穆,一靠近我们就原形毕露,猴头猴脑地笑了起来。
“猴哥,忙完啦?”我笑着问他。
猴子从大嘴口袋掏出烟,点上,说:“暂时没什么事了。”
“张晓静呢?”
“在里头呢。”
“不进去陪着呀?”
“她家人都在呢,太热乎了不好。”
“操,人家要你陪不,还热乎,你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吧?”“谁说的,张晓静不要对我太依赖,不是兄弟吹,经过这件事,张晓静对我好感倍增,不出几日,嘿嘿……”猴子笑得真淫荡。正说着,张晓静那三岁多的小表弟手里抓着个苹果跑到院子中来。
“嘿,小子,过来,过来!”大嘴冲他招招手,小家伙迟疑了下,蹬蹬蹬地跑了过来。
“你吃什么啊,吃苹果呀,给我吃好不好?”
“别给他,他是大坏蛋,给我吃。”我们正逗着他,张晓静找来了,猴子看见张晓静,立刻恢复了一脸沉重。张晓静眼圈红红的,冲我们笑了笑,转过身呵斥起她表弟:“你怎么乱跑,不是叫你好好呆着么?” 小家伙看来一点都不怕她,看也不看张晓静,捧着苹果大啃特啃,张晓静问他:“你哪来的苹果,谁给你的?”小家伙抬起头说:“爷爷给我的,姐姐,给你吃。”说着把啃得惨不忍睹的苹果递给张晓静。
小家伙这话一出口,张晓静的脸立刻变得煞白,我们几个也吃了一惊,要知道,小家伙的爷爷就是张晓静的外公,现在正躺在灵堂中央供人悼念。我怕听错了,拉过他又问:“你刚才说什么,这个苹果是你爷爷给你的?”小家伙点点头,说:“是呀,爷爷刚才给我的,你吃不?”说完又把苹果递给我,他还挺大方,我赶紧让开,说谢谢谢谢,你自己吃吧。我可不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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