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盛开的生命。公安机关找不到任何有关老陈的犯罪证据,这个案子一拖再拖,男人受不了家破人亡的日夜煎熬,把全部的积蓄都拿了出来通过朋友找到了公司。

人在绝大多数的时间是在理性的生活,这理性在多数的时间里其实也只是无关痛痒的一个代名词,因为这些时间都比较平淡,没有涟漪没有风浪,人在平静的时候是很容易用理性的一面去看待和考虑问题的,可一旦出现了大的起伏矛盾,面对大风大浪的时候还能保持理智的,却只有极少数中的少数。

在我看来,这个男人算是理智的,在明明知道幕后真凶是陈的情况下,起码没有自己找上门去给陈家再来一个灭门惨案,说明他考虑到了自己的自身安全问题,资料上也并没有要求要把陈的老婆孩子一并做掉,我想他也一定有想过一命偿一命,陈自己的命不够,他经历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我想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后半生在自责和内疚中度过吧,但是陈是一定要死的,这已经算是很理智了。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拎着刀子冲进陈家大开杀戒的一定不在少数。

下一页没了照片全成了文字,除了任务概述和目标情况之外这个任务有一点不同于我之前所有的任务,这次的目标不是只有陈一个人,这一条用红字单独列了出来,要从陈那里找到那个直接行凶的杀手,一并除掉,算是同一个任务但加了酬金。这就意味着我不是只要无声无息的做掉陈就可以脱身离开大功告成那么简单了,我不但要杀了陈还要从他嘴里找到那个杀手然后除掉。

小 Q 说这算是一个小连环局了,内容有点超出范围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超出范围的不是目标数量,而是工作内容,刑讯问话不在我的范围

以内,这和我的工作本身有着本质的区别,牵一发动全身,多了这个环节,整个任务的策划都要变。看完资料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人,是世界最最凶残的动物,人的嗜血成性从古至今都从来没有淡化过。在某个时刻,人爆发出的兽性要远比任何一种食肉动物都来的可怕。那张妈妈和孩子的合影我一直拿在手上看,总是不敢相信另一张照片上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就是这三个人。

小 Q 说:哥,其实我知道,这资料要么就别让你看到,你看了就不会松手了。其实,以前我给你带任务的时候总是骗你,你问为什么只有一份资料,我说只有一份,其实那都是我已经挑过的相对来说简单点的。这次我没法骗你也没法骗公司了,你不会信,公司也不会信……

我知道,你每次骗我的时候我都知道,你说谎的时候耳垂发红。 小 Q 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不说话。 给公司打个电话,先把定金打过来,然后帮我收拾下行李。我说完回到了卧室拉上窗帘躺到了床上,一下子觉得很无力,浑身没劲,很累很累。把自己整个蒙在被子里,从缝隙中透过的光亮中看着照片上的妈妈和孩子,也许是因为旅途劳顿也许是因为别的,我睡着了,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醒来的时候TIGER正在用爪子拍我的脸,我揉了揉眼睛摸了摸他抱着他来到了客厅。小Q没在家,写字台上有张字条,是小Q留的,写着“哥,我出去走走,放心。”我把 TIGER 放到了沙发上,拿着纸条给他看,TIGER 不屑的瞟了一眼,我说,看不懂是吧,不怪你,他的字什么时候都跟狗爬似的。

我从冰箱拿了瓶啤酒出来,打开了电视坐在沙发上,TIGER 看到电视开了,马上跳到我腿上,摆好姿势就不再动了。看了一会,小 Q 回来了,不知是外面天冷的原因还是什么,他的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哭过了一样。看到我坐在沙发上,叫了声哥,把火车票放到了桌子上就到卧室里收拾行李。

Q,等会再收拾,出来坐会儿。 小 Q 坐到了我对面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兄弟? 没事。 失恋了还是失身了? 哎呀,我去收拾东西了,你看电视吧。 坐好别动!怎么了到底?别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有话就说,弄个你跟他妈弄了个女儿似的。

哥,这是你第几个任务了,第七个了吧? 嗯,咋啦? 你知不知道这次你除了陈还要面对一个和你一样的人? 知道,那又怎样呢? 哥,我做派发员也接受过公司的基本培训,我也上过基本的医疗课,你别总那么骗自己行吗?

我骗自己什么了? 资料我也看了,女人脖子上的刀口是一刀快速形成的,直切动脉,身上的三处刀口刀刀都在要害,小女孩的脖子怎么断的,你比我清楚。

你就想和我说这些? 哥,危险……不去行不行?咱不接这个任务行不行?咱去海南吧行不哥?求求你了……小 Q 说着眼泪就开始往下掉,TIGER 一下从我腿上爬了起来跳到了小 Q 的腿上,抬着小鼻子闻小Q的脸,小Q用头顶着TIGER的头,身子一抽一抽的。TIGER很少乖乖的让小Q抱着,这次却一动也不动。

他说的我都知道,刀能看出一个杀手的素质,枪法准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是刀用的好是一个技术活。枪可以让自己保持和目标的距离,但是刀必须得把自己拉近到目标眼前,所以敢用刀工作而且手法利落的人无论是心理素质还是技术功底都达到了一种层次。

Q,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如果我不是一个杀手,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我看到大街上有一个很彪悍的男人追着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打,我知道也许我打不过那个男人,那我就不去管,在一边袖手旁观,你愿意给这样一个人做弟弟吗?你看的起这样的人吗?

哥,世界那么大,你管不过来的。 碰不到我就管不着,何况这是我的工作,有这样的差事是我的幸运,让我有机会给自己积点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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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本章字数:2083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806:39: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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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Q 不再说话,放下了 TIGER 到卧室关上了门继续收拾行李,我看着卧室的门,不知道该对他说点什么,只是嘴里喃喃了一句,我会平安回来的兄弟,等着我。说的声音很小,不知道他是不是听的见。我拿起桌上的车票,后天的,叹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又要出去了,全没了去小Q家的那种兴奋。我忽然觉得我欠小Q很多很多,觉得他可怜,有那么多的事由不得他选择,他只能憋着所有的心事,只能等待,结果给他什么,他就得接着什么,捧手里,无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可以接受,却无力回天。我打开了冰箱,拿出了一些菜到了厨房,我想做顿饭给他吃,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小Q听到我切菜的声音跑了过来,说:哥,东西收拾好了,那些洗漱用品等你走的时候再给你装。你去歇着吧,我来弄。

别管了,去客厅玩吧,今天我给你做。 小 Q 跑了客厅拉开窗户往外看了看又跑了回来。

我问他干什么呢这是。 小 Q 说,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我把菜刀举了起来,小 Q 瞬间消失了。 我是一个很享受做饭过程的人,做好了就不怎么想吃了,现在也变的有些懒,很少下厨了,小 Q 说大厨一般都很少出手,出手必见真招。我也没什么真招,就是爱琢磨,一样的菜我做出来也许有点别的口味。中午我俩都没吃饭,小 Q 也没喊饿,就是时不时的跑到厨房看看进展咽咽口水。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开饭了,小 Q 说这吃的是哪顿啊,我说这叫早午晚饭,吃不吃?不吃一边看着我吃。

小 Q 拿起筷子就往嘴里塞菜:吃,不吃是傻子,等一天了都。 小 Q 其实不怎么能吃辣,还总爱说自己特能吃辣,我有时和他比赛生吃尖椒,他一根没吃完,我四五根就下去了。今天做了个芥末菠菜,这芥末也是我从外地带回来的,小城市产的,是我吃过最有味道的芥末了。我多放了点,因为小 Q 爱吃菠菜嘛,吃到这么大也没见他变大力水手。小 Q 夹了一大筷子菠菜塞到了嘴里,脸瞬间就红了,眼睛一闭再一睁眼泪夺框而出……

我说:Q,别,别这样,你要是喜欢吃,哥以后多给你做,别这么感动,冷静。小 Q 捂着鼻子使劲摇手。 怎么了兄弟?有啥不痛快的给哥说啊,你这样看的哥心里难受啊。 钻死我了!你放多少芥末! 没放多少,还不到半瓶呢,你不是爱吃辣的吗?那那,赶紧,喝点汤。 你先喝! 没毒! 不,你先喝口我看看。 哎,怎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行,我先喝,看着。 其实那汤里什么都没有,很正常,只是除了芥末菠菜,还有别的菜里我动了点手脚,全部偏辣,我吃没什么,小 Q 吃两口就得喝一杯水,但是以他的性格,他情愿辣死也得吃饱。

看着小 Q 吃的满头大汗,嘴里一吸一吸的,边抹汗边吃,我递给了他张纸巾。小 Q 说,哥,你吃啊,别总看我。我说没事,你吃吧,多吃点,我看见你就饱了。

小 Q 其实每次都很纠结自己要不要送我去车站,每次公司的车在楼下等我时,他都要纠结好一会儿。他还是个孩子,单纯的孩子,会因为离别伤心,会因为重逢喜悦,充满了幻想和期待,也满载了人性的质朴和善良。他不想送我是害怕我这一转头留给他的是我最后的背影,他想送我也只是想像个普通的弟弟送出差的哥哥一样,有送就还有接。

登上月台的时候,我搭着小 Q 的肩膀给他讲笑话听,他的笑点很低,以前随便说个笑话给他,他什么时候再想起来什么时候都能再笑上一会。这次开始皮笑肉不笑了,我说:哥很快就回来了,没事,别弄的这么紧张,跟生离死别似的。

小Q点了点头,火车开了的时候我给小Q摆了摆手,小Q突然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对着我,他在笑,像我刚认识他的时候那种笑。我对他说过他的笑容能让我很镇定,我想他是想让我安心的离开吧。火车开出去了,他还在那伸着手。

又来到了这个熟悉的城市,从离开到现在,我一直在刻意逃避着所有来这里的理由,但还是来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点东西,随后去了管理员安排的酒店,有点累,归置好行李后躺下眯了一会儿,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我在外面的时候小 Q 极少给我打电话,怕妨碍到我。偶尔我还是需要让自己单独待一待,静一静,想一想。这个城市的冬天比较温暖,习惯了生活在北方再回到这里时觉得这里的冬天陌生了,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空气却是熟悉的,物是人非。

到浴室冲了个澡后打开了电脑,发了个短信给管理员,冲了杯茶再回到电脑前管理员的邮件就发了过来。邮件里是陈近期的行踪还有一些资料,再看到陈的照片时,起初对他满腹的仇恨已经不再那么强烈,现在的他在我眼中夜已经不再是一个夺去两个幼小生命的邪魔了,现在,他只是一个快死的人。

看着陈的照片喝了口茶,我在琢磨他的死法,我应该让他怎样离开这个世界才能让两个孩子的在天之灵得以慰藉,才能让那两个还来不及长大的小生命不在天堂里也充满着怨恨?地狱有十八层,在尘世间犯下不同错误的人会下到不同的地狱受尽折磨为自己生前的错误赎罪。我知道我是一定会下地狱的,我也从没对天堂有过什么奢望。地狱一日,人间三千年,我犯下的错是要在那里磨尽千亿年后才能命终出狱再升天堂。起身来到了阳台,看着漫无边际的天空,我想,若不是 L 在上面,我连出的都懒的出去了吧。第十一层地狱叫石压地狱,在阳间若因为自己的婴儿有缺陷而将婴儿抛弃或者弄死的人都会下到这层地狱。虽然那两个孩子不是陈的孩子,但我说过,孩子都是一样的,我想这也许是最适合陈的那层地狱了,他该去那里。

第三十一章[本章字数:2272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817:42:33.0]

---------------------------------------------------- 我策划的关于陈的行动计划其实算很简单的那种,想从他口中套出第二个人物也并不难。一个人可能有很多弱点,能令自己产生恐惧感的对象也有很多,每个人和每个人不同,但能令绝大多数人产生恐惧的一个相同的词语叫死亡。人若没有了生命,利益名誉家庭等等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我听过太多人说自己不怕死,我也曾试过把上了膛的枪顶在一个说自己不怕死的人的脑门上再去摸他的心跳。事实证明,没有人是不怕死的,也没有人愿意去死。只有当人被逼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境时才会萌发出死的念头,这句话,我想可以可以适用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陈的外出很频繁,情人家、公司、夜总会、高尔夫球场等等,场所不固定,时间上也没什么规律,这对我是好事,因为没有人会因为陈没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出现在某个特定的地点而产生疑虑。但是陈会隔三差五的去一条街上的足疗店,那家足疗店的老板娘是陈的另一个姘头。

第二天的白天,工具员小哈就已经到了这里,他很不乐意我称呼他小哈,说那不是人名,我说哈利波特是人名啊,他说请不要用你的中文称呼连上英文的名字,意思完全扭曲了。小哈和Q差不多的年纪,只是小Q是一个喜欢看着别人快乐更喜欢别人分享自己快乐的人,小哈是一个有些自我的人,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问小哈东西都带齐了吗?小哈说放心,一样不差,您要的这对刀真是绝了……我说行了,你就别和我喷了,我比你了解。小哈找了个没趣,我也很奇怪,我为什么对待他就不能像对待小Q那样,有时他和我多说一句废话我就觉得烦。小哈把今晚我要用的格洛克给了我,说他把扳机微调了一下,能提快射速。我说没必要,它只是今晚的配角,主角呢?小哈又把我要的甩棍拿了出来。

我问他结实吗? 小哈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块板砖,按了下棍子手柄上的开关,棍子弹了出来,小哈对着板砖敲了一下,没用多大劲儿,板砖从中间裂开了。

小哈说:其实以后你可以对我放心点,别总觉得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我笑了一下,收好这些东西,准备走。 小哈说:T 哥,你最近貌似瘦了。 嗯,为伊消得人憔悴。

伊是谁啊? 你呗。 靠,我有点接受不了。 我是怕你干不好活影响到我把我给愁的,哈哈,行了走了。 小心点啊! 我没回头,给他伸了个大拇指的手势。我见到陈本人的时候是晚上十点多,他刚停好车下来走进了街边的一家足疗店,开门的女人穿着很妖艳,看见陈露出老熟人的笑容。我就坐在街边的一个烧烤摊上,看着陈进去,然后自顾自的吃烧烤。这个城市的烧烤也是我想念的东西,每吃一口都能回想起很多很多事情。这条街以前我也经常路过,我现在坐在这里就仿佛能看见曾经的我们一起走过的身影,很真切,连每一个表情都看的清楚,可一眨眼睛就又都什么都看不到了。

过四十分钟左右,老陈从足疗店里出来了,回过头和那个女人又调侃了几句后,女人笑着关上了门。老陈往停车的方向走,我起身跟在了老陈的后面。我看着前面这个有些臃肿的男人,我一向对胖人是没有任何主观偏见的,只是走在我前面的老陈那副身形让我觉得有些厌恶。老陈上了车刚把车发动着时,我敲了敲他副驾驶的玻璃,我怕我突然去拉他的车门老陈会惊慌的一脚油门跑掉。老陈看见我敲玻璃又把手刹拉上,把副驾驶的玻璃放下来一点问我什么事。

我笑了一下,说:陈总,这么巧啊。 老陈迅速的在大脑中寻找了一圈,最后还是觉得他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但是明显他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他问我:您是?

我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陈总,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 哦?这是什么情况?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是有点事。 什么事你说吧。 追债。 哦,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老陈说着拿出烟来递给我:你是薛总公司的吧? 我没有接他的烟,说:不是。 那是李总那边的? 也不是。 那你是哪家公司的? 你猜。 那就是老翟那的了,你说说你们翟总,那么点钱追着屁股的要,大家都是哥们朋友,犯的着为这点钱撕破脸皮吗?你回去告诉你们翟总,一个月,一个月内我把钱还他。

我也不认识什么翟总。 那你是? 追债的,不是钱债,是命债。 老陈一下慌了神,两只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纠结了一下就想去开车门。 我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看看下面,老陈低头看见了我环抱在胸前的胳膊下有只枪口对着他,他的双手慢慢的离开了车门又放回到方向盘上。

今晚天气真好,是吧,陈总。 哦,嗯,是,挺好。 那咱们去海边转转吧,听说晚上的大海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老陈的车故意开的有些慢,我也不着急,漫漫长夜我有的是时间陪他。我把头靠在了座椅上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老陈有些不老实,左手悄悄的从方向盘上滑了下去。我咳嗽了一声把枪口往起抬了抬,老陈的手又放回到了方向盘上。

陈总,手机借我用一下。 哦,好。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我。 陈总财大气粗啊,VERTU,这手机得十几万吧? 嗨,朋友送的,你要是喜欢你拿去玩。 呵呵,没兴趣。我说完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前面的储物箱里,不再和他说话。死亡这个词是能让绝大多数人感到恐慌的,当人们面临着死亡的威胁时,还有一个词能加剧这种恐慌,就是未知。

老陈时不时的稍稍扭头看看一边的我,把着方向盘的两只手也时不时的互相在袖子上擦汗。终于,老陈有些忍不住,轻轻清了下嗓子后开始主动和我说话:兄弟,派你来的人给你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不然你开个价,只要我有,绝不还价。

我稍稍调整了下坐姿,继续看着窗外一盏一盏向后退去的路灯,没有答他的话。兄弟,咱们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犯不上因为外人结下梁子,你说是这个理不?你说个价,你干这行也是求财,他出多少钱,我加倍!

陈总,以前有很多人对我说过和你一样的话,你猜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你猜。 老陈咽了一下口水,不再说话了。 离海边越来越近了,我把玻璃放了下来,能闻见海风的味道,涩涩的湿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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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本章字数:1996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817:28:21.0]

---------------------------------------------------- 我想此刻老陈的心里并不好奇是谁派我来的自然也不会好奇我来的原因,他应该是在极力的思考用什么方法能在到达海边之前让我与他达成共识,他也知道,在途中,在车上,他还是安全的。

那个……小兄弟,咱们再商量商量,你有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答应的我绝没二话。陈总,你不用那么紧张,我没说你一定要死。 我想我的这句话足够让老陈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又吞回到肚子里,老陈一直高度紧张紧绷着的身体猛的放松了不少。

那你开个价吧,多少钱? 一会儿到了我再告诉你。 老陈不再说话,继续开他的车,他的样子明显比刚才轻松多了,我想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从盆地到了峰顶,也只有当人在马上要失去生命又得回生命的时候才会觉得这世界时如此美丽。

车子缓缓的开到了接近海边的沙滩前沿的小路上,我和陈一起下了车,站在车前看着不远处的大海,已经是深夜了,伴着吹来的海风,空气中全是凉意。老陈也许是因为心里的包袱还没彻底放下,他那臃肿的身体在风中有点微微发抖。

陈总,这个城市越来越美了。 是,是。 陈总,咱们来讲讲条件吧。 好,好!就等你这句话呢,你开个价。 为什么连孩子也不放过?

我,我,我没让他对孩子下手,那是他擅作主张。 哦,是吗?我凭什么相信你?干这行的谁会不拿工钱做无用功? 是真的,我真没让他碰孩子! 我想知道你口中的这个他是谁?把你知道的关于他的都告诉我,不然我怎么信你。这个,我说了我就没命了啊,他会弄死我的。 你以为你不说就能过的了今晚吗?这就是我的条件。时间也不早了,我有点困,我给你三秒钟考虑。

我把枪口顶在了老陈的太阳穴上后拉了下套筒,这么近的距离老陈能够很清楚的听见子弹被推进枪膛的那一声清脆的声音。

老陈听到那一声后脖子梗了一下,还没等我开始数,老陈就吐出来两个字:你别动,我说。

当人面临死亡的时候,大脑是无法正常工作的,恐惧会加快大脑运转的速度但是也搅乱了正常思维的程序。这时候老陈只会想着只要能从我手里捞回自己的命先送走我这只索命鬼,后面的事就后面再说了。他根本不会正常的思考我连他手里那把刀都要找出来,我会放过拿刀的人吗。

枪还是一直顶在老陈的太阳穴上,这样可以保证他的话的真实性。 那个人是朋友介绍给我的,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石头。 石头……我迅速的在大脑里搜索这个名字,结论是没听过更不认识。你和他怎么联系?我有他的一个手机号码。 他相信你吗? 一开始有顾虑,试过我好几次,后来才接了我的活儿,现在应该相信了。 这么说他是独来独往的单个一人了? 是,就他自己。 什么模样? 个子不高,一米七多一点吧,也不胖,平头方脸有点黑,一双吊角眼,那双眼睛很有特点,眼角就像快要掉到了嘴角似的,我和他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但是听他说话不像本地的,带点湖南那边的口音。

其他背景呢? 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看了看表,凌晨两点。 给他打个电话,说你有朋友需要他做事,早晨六点南郊广场雕塑,有人告诉他具体事宜。老陈是活不过今晚的,所以我必须在老陈的死讯传到石头耳朵里之前找到他,看来这又是一个不眠夜。

老陈说,手机,手机在车上。 嗯,你去拿。 老陈开了副驾驶的门从储物箱里拿出了手机,看着我说:那我打了啊。 嗯,开着免提,打吧。 老陈拨通了石头的号码,没一会儿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咱们的买卖清帐了,不是让你别再找我了吗?

没事的话你当我愿意找你这个催命鬼啊!有买卖介绍给你! 什么买卖? 我一个朋友想找你做点事。 什么事? 这个我不清楚,早晨六点南郊广场塑像下面,有人给你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是栽了对我有他妈什么好处!财路指给你了,你爱去不去。

我示意老陈挂电话,老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你给他的活儿酬金是多少钱? 十五万。 哦,他会去的。 那,小兄弟,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嗯,走吧。 老陈看着我,就像不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我说的话。老陈面对着我往后退了两步,扭头就往车里钻。我从腰里抽出了甩棍,用手柄尾部敲在了老陈的后脑上,老陈晕了过去。

我看着晕在地上的老陈,多么无知的人,居然以为自己真的可以走,今晚只有一条路给他走,黄泉路,路上还有那母子三人前面等着他。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根钢钉对准车的右前轮胎的边沿用甩棍手柄敲了进去,轮胎漏气瘪了下去。我打开车的后备箱,掀开了箱底的绒盖拿出了下面的车备千斤顶塞到了汽车右前轮附近把车顶了起来,千斤顶的位置当然不是最佳安全位置,千斤顶的位置放置的不稳妥使得顶端和车底的接触面很小。

车被顶起了不到半米,我把老陈拖了过来塞到了车底,老陈肥硕的脑袋上面就是刚才漏了气的轮胎,只有腰部以下还留在车底外边。

我从车上拿了瓶矿泉水浇到了老陈的脸上,老陈缓缓醒了过来,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后慌乱的想从车底爬出来,我蹲在地上用枪顶住了他。

陈总,千万别乱动,千斤顶就在你旁边,我放的不是很稳当,这路是沥青的,没有水泥地那么坚硬,比较松软,海边也潮湿,地上还有散沙,千斤顶很容易打滑的。

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因为没意思,所以想玩个小游戏。 什么游戏?

第三十三章[本章字数:2126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919:46:08.0]

---------------------------------------------------- 就是因为没意思,所以想玩个小游戏。

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老陈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看看快贴到脸上的轮胎,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总之眼睛前面就是黑乎乎的轮胎和车底多少会觉得自己像已经出了车祸的人吧。

怎,怎么玩,你说吧。 简单,我问你答,如果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那就要受惩罚了。 什么惩罚? 你这么问就是有想说谎话的迹象了。我按了下甩棍手柄上的按钮,两节棍子从前面伸了出来,我轻轻的敲了敲车底下的千斤顶。

老陈刚刚才因为我肯放他走的那一句话放松的神经又一下子全部绷了起来:你你你,你别动那个!我说真话!你问吧!

好,为什么对孩子下手? 我没有!

我把甩棍举到了半空:没有? 老陈用眼睛斜斜的盯着我手中的棍子:没有! 我挥了下胳膊,稍用力的把甩棍敲在了千斤顶上,伴随着金属碰撞金属的那一声,还有千斤顶顶端和车底的摩擦声。

老陈慌了,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是我!是我让他杀了孩子的!她把我的孩子打掉,我的孩子死了!凭什么我就要看着他们一家享受天伦之乐!我没有的,谁也别有!我站起了身,想必一开始我猜的没错,不会有杀手不计报酬的为雇主多干活,如果没有雇主的指示肆意屠杀的,不是新手就是变态。

老陈躺在那里,极力想平息自己的恐慌和怨气,努力的调整呼吸。 我低头看着他:老陈,知道地狱有十八层吗? 知道。 知道在阳间犯下不同的罪要下到不同的地狱吗? 知道!你想说什么? 你犯下的罪是要下石压地狱的,那里会有一个大坑,把你扔进去,大坑上面吊着一个和坑底面积一样大的石凿,砍断吊着石凿的绳子,石凿就砸向坑底,“哄!”

你,你什么意思?你杀人也是要下地狱的! 哦,我也没打算去别的地方,只是你得先去。 你刚才答应放我走的! 我骗你的。 我就是想看着老陈的求生欲从谷底一下攀升到顶峰再跌回谷底的样子,就像他杀掉的那两个孩子一样,眼中满是这个世界中只有孩子才看的到的美好,还没来得及憧憬就遭遇了魔鬼。

老陈努力蠕动着他臃肿的身体想从车底退出来,也不知是因为地上湿滑还是因为他的恐惧使得他的身体动作不协调,动来动去他还是在那里。

我抬起手中的甩棍用力抽向了千斤顶和车底接触的那一块,千斤顶因为外力过大一下斜倒在车底,腾空的车子失去了千斤顶的支撑瞬间砸了下来,车子的右前轮胎严严实实的砸向了老陈的脑袋,老陈的尖叫一下子停止,紧跟着的是西瓜被挤爆的声音,老陈在车底外面的双腿猛得抬了起来,抽搐了几下又摔回到了地面上。

老陈的颅骨彻底被挤爆,强压致使颅腔内的东西喷射了一地。他的脑浆有些发灰,看来他是真的坏到了脑子里。

老陈,孩子,石压地狱…… 我收拾了一下,看了下表,老陈上路了,我也该走了,还有一个要和老陈同行的人,我要去找他。

再见到小哈的时候已经快凌晨四点,小哈打着哈欠给我打开了门:大哥,你可来了,我等的花儿都谢了。

呵呵,那你就浇点水让花儿再盛开。 顺利吗今晚? 今晚还没过去呢。有茶吗?帮我泡一杯浓一点的。 有的,你稍等一下。 小哈起身回到里屋把一会儿我要用的那一对刀拿了过来递给了我又去泡茶。 这对刀是我在公司工具室里无意间发现的,刀的样子很怪,不属于任何一种战术刀和军刺的种类,更像战国时期的特制冷兵器。当然,不是古董,我想应该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刀匠凭着自己的喜好和想象设计出来的纪念品。

外观看上去,这对刀是一对三棱军刺,刃长大约 23 厘米,总共长度约 31 厘米,材质是高碳不锈钢,橡塑制的手柄能有效的防滑。说它不是军刺是因为军刺的刀刃都是干干净净,一刃到底,而这对刀的三侧刀刃上各带着两个倒刺,离刃尖较近的倒刺距离刃尖大约 8 厘米,较远的距离刃尖大约 12 厘米。倒刺与刀刃间的豁口内带有密度很高的尖锐锯齿,我想大概是为了能在豁口卡住外物的时候增强摩擦力和破坏性。

这些不同只是这对刀的小点缀,最华丽的盛装是在刀的内部。外面的三棱军刺末端 10厘米处开始内部中空,也就是第二个倒刺到手柄的那一段距离。手柄链接刀刃末端的地方有一个很不起眼的和手柄颜色一致的按钮,和甩棍上的按钮差不多。在军刺受到阻力无法移动时,按下按钮向后拔出,嵌在军刺内部的子刀就被拔了出来,这是一对子母三棱军刺。子刀和母刀的外形材质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长度和宽度不同。

小哈端着茶放到了我跟前,又拿来两个三明治用微波炉打了一下递给了我。我看了下表,四点了,我几口吃掉了三明治,茶太烫了,根本就下不了口。

小哈看着我说:开水冲的,你慢点喝。 小哈,有红牛吗? 哦,有。 给我拿一罐。 好,那你不喝茶了? 不喝了,我和你还是有区别的。 我一口气灌掉一瓶红牛,对小哈说:差不多了,走吧。 小哈穿上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和我一起出了门。 我要赶在石头之前到达南郊广场,石头也一定会在约定时间之前赶到,躲起来先进行侦查,这是任何一个稍微具有点反侦察能力的人都会去做的。

小哈开着车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的,我说:你行不行啊?你不行就下来啊,别我一世英名最后毁在自己人手里。

小哈说:哎呀你放心吧,没事! 叫你小哈算是叫对了,这名字和你很贴切。 靠。 一路开着,我和小哈都没再说话,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我让小哈停车,我下车步行过去。

小哈放下了窗户伸出脑袋来问我:T 哥,你刚才说你和我还是有区别的,什么区别啊?区别在于你可以很快的把那杯滚烫的茶喝下,我不能。 为什么我能喝呢,我也怕烫啊? 你死猪还怕什么开水烫啊。 靠!走了啊,顺利! 嗯,拜!

第三十四章[本章字数:2980最新更新时间:2013-03-1000:16:30.0]

---------------------------------------------------- 一路开着,我和小哈都没再说话,离目的地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我让小哈停车,我下车步行过去。

小哈放下了窗户伸出脑袋来问我:T 哥,你刚才说你和我还是有区别的,什么区别啊?区别在于你可以很快的把那杯滚烫的茶喝下,我不能。

为什么我能喝呢,我也怕烫啊? 你死猪还怕什么开水烫啊。 靠!走了啊,顺利! 嗯,拜! 天还没有亮,昏黄的路灯在灰色的天幕下显的单薄无力,海边的城市在这个时间的凉风总是很有穿透力,透过衣服直逼心底。我裹了裹上衣走在这条冷清的小路上,除了呼吸声、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再没有其他的声音。那一刻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像是走在一个只有我自己的世界里,无论走多远走多久都不会遇见谁,这座南方繁华的城市在这个接近清晨的时候像伪装了一层神秘的面具,让人看不到它的嘈杂、动荡……在离广场还有几十米的时候我停了下来环视了一圈,没有人,石头还没来。老陈和石头之间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交易打底能让石头对老陈放心不少,就像老陈自己说的,他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栽了对对方都没有好处。只是在死亡的威胁和出卖一个算不上朋友的人这两者之间,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这些石头是知道的,他只是压根就不会往这边去想,更不会想到会发生这种反扑的事又来的这么快。富贵险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在金钱的召唤下,有太多人被勾了魂,不顾一切奔向利益的时候嘴里念叨的都是这些自我安慰的话,曾经的我是,现在的石头也是,物质欲可以让一个人丧失理智,全然不顾,魂没了,只剩下了魄,就要为非作歹了。

石头不会一来就直奔雕塑,即便他对老陈放心,也仍会躲在暗处等接头的人到了之后做番侦查辨别再出来。观察雕塑周围状况的最佳位置是在雕塑西南方的那座三层欧式建筑的露天天台上,从那俯瞰下去,整个广场的尽在眼底,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我也曾蹲在石雕的栏杆后面透过缝隙偷偷往下望去,看着那个在雕塑周围转着圈找我的她暗自窃喜。

那座欧式建筑是观察雕塑的最佳位置,而观察欧式建筑的最佳位置是在它西北方的那座四层的小楼上,和它相距不到二十米。

我也曾站在小楼的第四层看着藏在欧式建筑天台栏杆后面等着我找她的她,看着她偷偷的往外瞄,看着她自己着急,看着她等的不耐烦掏出手机给我打电话,看着她当听到我问她蹲着累不累的时候惊讶地来回寻找的样子。

这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每一个角落,每一丝气息。走过那座欧式建筑的时候我抬起头望了望上面,我知道一定不会再有人偷偷蹲在栏杆后面等我了,那一刻我的心揪了一下,然后便是一阵心慌,我赶忙把藏在衣领里的脸仰起来吹了吹冷风加快步子走进了那座小楼里。

我看了下表,5 点 10 分了,外面的路灯已经熄灭了,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石头也差不多该来了。我望着对面不远处的天台,看着那个熟悉的位置有些恍惚。

我还在这里,一直都在,不曾离开,可是对面怎么空了……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走思,可大脑失控不听指挥,我想抽烟,可不能,天没大亮,火光会制造目标。我尽量用腹部呼吸,好让胸腔不再有大的起伏带动着狂跳的心脏。

5 点 40 的时候广场边上来了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这时天已经蒙蒙亮,男人站在一棵树后望了望四周,然后径直走进了那座欧式建筑,没一会儿就出现了天台上。男人扶着栏杆环视了一遍下面的广场后好像对那个位置很满意的样子,然后蹲了下来注视着雕塑的方向,石头。

我想起了那首诗,我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我。现在,谁又成了谁眼中的风景,谁在桥上,谁在楼里?6 点多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金黄色的阳光迎面洒了过来。这个时候即便石头望向我这边也只能看到玻璃反射的强光,我终于能挪挪脚步了,刚才一动不动的站了半天腿有些麻,石头抬起胳膊看了看手表,然后蹲着把一条腿伸了出去抻了抻后又换另一条腿重复了一遍,我有点想笑,他也好受不了。

我在消磨他的忍耐性和锐气,人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在最初的时候都是专注和坚定的,时间久了自然会有些懈怠,有懈怠就会有弱点有软肋。等待是世间上最漫长的时间,又何况是这种消耗心理机能的等待,只要超过约定的时间,每一秒都能让石头心神不宁。

七点,广场上还是空无一人,除了我和石头这两个有事的人。石头是来找杀人挣钱的路,我是顺着他的路来杀他。 石头明显有些沉不住气了,每隔几分钟就看看表。差不多了。

我刚从小楼里出来的时候石头没有注意到我,他的视线都聚集在雕塑附近和通往雕塑的路上。当我走出几米快到石头楼下的时候他发现了我,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来和他接头的人还是普通的路人,他也不知道我是否发现了在栏杆后面的他,我能感觉到栏杆后那双吊脚眼在死死盯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紧张的心跳。

我刚从小楼里出来的时候石头没有注意到我,他的视线都聚集在雕塑附近和通往雕塑的路上。当我走出几米快到石头楼下的时候他发现了我,他不知道我的身份,是来和他接头的人还是普通的路人,他也不知道我是否发现了在栏杆后面的他,我能感觉到栏杆后那双吊脚眼在死死盯着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紧张的心跳。

我在石头楼下停下脚步,舒展了一下身体,然后开始活动手脚,像一个晨练的人一样绕圈慢跑着,我不知道石头会不会想,这是哪个神经病,大清早跑这来晨练,吓老子一跳!我就是想让石头的神经瞬间紧张松弛再紧张,乱,就会出错,事情没有按照他想象的那样进展,他已经会有些乱了阵脚。

我在石头楼下跑了几圈后又慢跑到了天台下面,这个位置会让上面的石头看不见我,我故意咳嗽了几声,这样的声响能让他心里放松,不至于马上警戒起来。一会儿就听到石头下楼的脚步声,他的忍耐这时是达到了极限,不会再等了,要走。

我还在天台底下做着舒展运动,石头下来了,我看见他时对他笑了一下,石头面无表情的走了下来,他的双手都插在风衣的口袋里。

石头刚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转身从外套后背下面抽出了那对三棱军刺紧跟着右手反手就把军刺就抽向了石头左侧的脖子。军刺抽出的时候带着锋刃滑过外套的声音,常用刀的人对这种声音很敏感,石头的双手瞬间从口袋里伸了出来,他的左右手各反握了一把类似冲绳双锋直刀的双刃尖刀,军刺抽向他的那一刹那石头举起右手用刀挡住了军刺,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撞击摩擦声,石头往后退了两步,握着刀的右拇指活动了几下,然后调整好站姿,左手握刀当在了脸前,只露出了眼睛,握着刀的右手伸在最前面微微摆动着。

我掂了掂手里的军刺,我的右手虎口也有些疼,但是石头一定比我疼,他在上面蹲了一个多小时,天气又冷,血液不循环,这样不但动作会僵硬,受创后的疼痛感也会加剧。我调整好姿势左手就猛的刺向了石头的咽喉,随着右手就从下往上把军刺撩了上去,石头的脖子歪了一下躲过了我左手的军刺,身子稍向后撤了一下跟着就双手把刀交叉向下按我撩上来的军刺,刀刃相接的时候,军刺已经撩到了他肚子上,刺尖已经划破了他的衣服。石头生生用双刀把军刺按了下来,我单手没有他双手的力量大,我抽回右手时看见军刺的刺尖上沾了血,石头的肚子上现在应该有处一厘米宽的豁口,不致命但是会很疼而且血流不止。军刺的作用不只是能刺,抽出去造成的伤口就像两片刮胡刀片中间夹着一小块橡皮割在肉上一样。

我转了下手腕,甩掉了军刺上的血,石头腹前的灰色风衣上很快殷红了一片。石头马上开始疯狂的攻击,他很聪明,这个时候越拖延就对他越不利。石头双手的刀在我面前一下一下的迅速闪过,我的身高臂长和兵器长度都占优势,所以我能用军刺把石头阻挡在半臂之外的距离,就是这样,我的袖口在十几秒内被石头的刀尖割开了四五个口子。

第三十五章[本章字数:2498最新更新时间:2013-03-2013:19:12.0]

---------------------------------------------------- 我转了下手腕,甩掉了军刺上的血,石头腹前的灰色风衣上很快殷红了一片。石头马上开始疯狂的攻击,他很聪明,这个时候越拖延就对他越不利。石头双手的刀在我面前一下一下的迅速闪过,我的身高臂长和兵器长度都占优势,所以我能用军刺把石头阻挡在半臂之外的距离,就是这样,我的袖口在十几秒内被石头的刀尖割开了四五个口子。

可是石头丝毫没有暂停休息的意思,他根本不去考虑不停的剧烈运动会促使伤口出血更快,他的攻击好像夹杂着被羞耻的恼怒。宁静的清晨回响在我耳边的只有“噌噌”的刀锋摩擦声和闷哼声。其实所有的近身搏击的整个过程都是在寻找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想靠消耗对方体力不现实,除非保证自己的体力远在对方之上。

攻击是最好的防守,但是要保证自己的攻击不会有缺漏给对方可趁之机。防守,是最紧张的思考,接招卸力的同时,眼睛大脑要高速运转去寻找反击的机会和构思反击的步骤。

石头是一个玩刀的高手,但却有些华而不实,不算是一个真正的用刀高手。我也不是一个用刀的高手,但是我会省下琢磨玩花活儿的时间去练习那些不怎么漂亮却很实用的刺杀技能。他的左右手很均衡,握刀姿势,出刀收刀的手法都可以很快的调整,那一对刀在他手上像万花筒里的花一样左右旋转。他这已经是成了习惯了,怕是你让他以最快最简单的动作把反手握刀调整成正手握刀他已经不会了。

石头的双刀在我面前进行着切割式的攻击,刀刀不离我的脖子,他的刀刃像龙卷风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在我眼前旋转,我的军刺只能画着扇形挡开他的刀锋。0.5 秒是非常短暂的瞬间,让人根本来不及思考,可当总是有 0.5 秒出现的时候,人就会形成条件反射,去侦查等待下一个 0.5 秒的机会。当石头反手握着的双刀绕过他的手背变成正手握刀,双刀直**胸口的时候,我手里的军刺变成了反手握着,石头的刀尖距离我的心脏还有三拳的距离时,我从下往上倒提起了军刺,用倒刺勾住了他的刀,这就是石头花哨的变姿给我制造的短暂的反击机会。

我的双手反方向掰起了石头的双刀,绝大多数时间双手去扒开一件东西都比去挤爆一件东西要省力的多,石头的双刀卡在我两把军刺的倒刺里,他和我向相反两个方向的发力使刀越卡越紧,石头的双手这时若是随着我的双手方向附和,他的刀会脱离倒刺,也会脱离他的双手飞出去,石头没有了刀意味着什么他比我更清楚,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松开握刀的双手,他只能一厘一毫的把刀从我的倒刺里拽出来。

我看的见他脖子上的青筋爆出,那双充满了血丝的吊脚眼死死的盯着我,我感觉石头用的力越来越大,我双手拇指按下了军刺手柄上的按钮,原本反方向用力的双手猛的改变成了石头用力的方向,一下抽出了里面的子刀,同时石头用尽全力的双手猛一下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推了一把,两臂一下就沉了下去。

他一下慌了神猛的抬头看我,那一刻我左右开弓的把小军刺抽向了他的脖子,三秒内我在他左右两侧脖子上用尽全力抽开了六道致命的刀口。石头捂着脖子跪在了地上,血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里涌出来,我倒退了几步一下瘫坐在地上,看着已经爬在地上开始倒气的石头,我拼命的喘着气,点了只烟,由于刚才用力过猛,拿烟的手不停的颤抖……返程的列车上我有些兴奋,这种兴奋的来源不知道是哪里。也许是因为要见到小 Q 和Tiger 了,也许是因为这个任务比预想中的顺利太多……

我给小Q发了条信息,告诉他我到站的时间,让他带公司的车来接。 小Q回复了一条:哥,车会准时去接你,我有点事,去不了,到家见吧。 我有些奇怪,他能有什么事呢? 下了火车直接奔向了家里,以往只要我掏出钥匙开门时,小Q一定先从里面把门打开然后看着我嘻嘻傻笑,这已经成了我的条件反射,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我还等着里面开门的声响,没动静,我开门进了房间,Tiger 在沙发上,看见我回来了,跳了下来,在我腿边蹭来蹭去的。

我叫了声:Q? 卧室传来了一声“哎!这呢,等下,马上出来!” 我呼出口气,脱下外套扔到了沙发上抱着 Tiger 坐了下来。小 Q 从卧室里出来了,我一下就觉得小 Q 有点不对劲,走路姿势很怪又很慢,动作幅度很小很谨慎的样子。

怎么了你? 没事,那天下楼滑了一下,摔了一跤,身上有点疼,就没去接你。 哪天啊? 就前天。 在哪摔的啊? 一楼大厅的台阶那。 都摔哪了? 就腿上,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编,使劲编,编匀实了再说。 真没事,就是摔了腿一下。 Q,你腿上有伤,但不重,最疼的在你肋骨上,对吧? 小 Q 不说话,低着头在我对面站着,我起身走到他跟前用拇指按了一下他左侧的肋骨,小Q疼的叫出了声,脸都扭曲了。我一下撩起了Q的上衣,小Q整个上半身几乎全部被淤青覆盖住了,左边的肋骨有两根像是折了,摸到那时小Q的疼痛感明显强烈了。

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说话! 小Q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到了地上。 谁啊? 就是那次吃烧烤和咱们打起来的那几个人。 操他妈的。我一边骂着一边把小Q扶到了沙发上,看着小Q连弯腰坐下都疼的紧皱眉头,我心里堵的要死。

验伤了吗? 嗯,没敢去公司,我自己到医院检查的。 怎么说啊? 没什么大事,就肋骨折了一根儿骨裂了一根儿,吃药养段时间就行了,别的都是皮外伤。怎么又和他们打起来了? 我去吃烧烤,碰见了,上次被我骑着打的那个把我认出来了。 那几个废物你打不过啊? 这次他们人多,七八个。哥,算了…… 嗯,那就算了吧。 晚上我给小 Q 做了饭,吃晚饭看着他吃了药睡了过去,我从写字台抽屉里拿了根甩棍塞到了腰里穿上外套下楼到了烧烤摊那里。老板看见我的时候眼神中带着些惶恐,直对我说:小伙子啊,算了吧,别打了,我这小本生意经不住你们这么折腾啊,上次又摔的砸的一片糊涂的,我挣俩钱儿不容易啊兄弟。

老板你放心,绝对不在你这打了,那几个人没来吗? 今儿没来,小伙子,听我句劝,谁打坏了谁都不好,忍一忍就过去了,算了。老板,就是打我也带他们到别处去打,不妨碍你做生意,放心吧。我说完塞了三百块钱给老板,就算是赔他小 Q 这次造成的损失。

那几个人一般都什么时候来? 基本上隔个两三天就来一次吧,每次都十一二点的时候。 我看了看表,十点,随即就坐了下来要了几瓶啤酒,一直等到十二点,没有来。老板说,要是这会还不来今天就不会来了。

我点了点头,付过了啤酒钱就回去了。到了家,小 Q 还在睡,看着小 Q 一身的伤我有点揪心,这些伤在我身上都好过在他身上。

第三十六章[本章字数:3839最新更新时间:WedMar2013:27:59 CST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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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等了两天都没等到那几个人来,小 Q 问我天天晚上出去干嘛,我说不该他问的事别问。这孩子单纯到真的以为是工作方面他不能触及的层面,闭口不再问。有时我看着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洗手间挪,再一步一步的蹭回来我就想笑,可转念又是满腹的痛恨。

第四天的晚上我去的晚了些,到了烧烤摊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离着还有十来米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几个人拼了两张桌子又吃又喝又笑的,数了数,六个人。我走到了烧烤摊前,老板看见我,脸都绿了。我来到那几个人跟前,用脚碰了碰离我最近的那个,那个人边骂着边回头,回头看见我时怔了一下,然后噌的站了起来,脸上马上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这个是小 Q 骑着打后来又把小 Q 认出来那个。他身后的五个人同时站了起来,有几个已经把啤酒瓶子拎在了手里。

还认识我吗? 操!来报仇的啊?就你自己啊?傻啊你? 呵呵,我要是能把自己分出一半来,一半就够了。 哟我操!他说着就要揪我的衣服。 等等,咱别跟这儿了,影响老板做生意,马路对过的草坪吧。我说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给他们说,要是心里没底就打电话再叫俩人。

他们在我背后嘀咕着用不用再叫人来,其中一个说叫个屁啊!六个打不过一个,你要是不嫌丢人你就叫!我站到草地上的时候,他们六个随后就来了,一个拿着烧烤老板捅火的铁棍,一个拎着老板切肉的刀子,还有三个拎酒瓶子的,认出小 Q 的那个什么都没拿。看这样,不在老板摊前打,老板也还是做不了生意,家伙什儿都没了。

我从腰里拔出了甩棍甩了出来,其中一个抡起瓶子朝我头上砸了下来,我回手抽了出去,甩棍顶端的钢头一下子把瓶子抽爆了,嘭的一声,那人的手顿时就被飞溅出去的玻璃碴崩着了,血流了下来,捂着手就蹲在了地上。拿刀的那个很纠结这刀是该捅还是该砍,最后还是选择劈头砍了下来,同时剩下的人绕到了我身后。

我挥手把甩棍抽在了持刀的那人手指上,刀飞了出去,那人疼的大叫了一声,我拽着他的头发一转身一脚把他踹到了我身后他的同伴那里。任何时候都不要让自己腹背受敌,这是大忌,无论敌轻敌重,反应总是需要时间,没有眼睛正面观察那么细致和迅速。

除了那个手指被甩棍抽断的,其他五个一起扑了上来,在我面前像群魔乱舞一样挥舞着手里的酒瓶子、铁棍、拳头,我一边退一边用棍子抽着他们的手,我没有打他们别的地方,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讲,手指断了就像没有了胳膊一样,握不了拳,伸不展手掌,稍碰一下就钻心的疼。我耳边回荡着他们几个的痛叫声,瓶子、棍子扔了一地,一个接一个的把手端在肚子前边捂着嘶哑咧嘴的蹲在了地上。

六个人蹲的很整齐,像报数似的。我走进他们的时候,都蹲着往后挪了一步,我拽起第一个用膝盖磕在了他小腹上,他佝偻着身子爬到了地上,我抡起甩棍抽到了他的肋骨上,可能刚才啤酒喝多了加上突然的剧痛加速心跳,他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脸上沾了一片。我看着有点恶心,就把第二个拽到了另一边,这时其中一个想跑,刚起身迈出一条腿就被我在腿弯处抽了一棍子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这些人是不打不知道疼的,看着他们的样子我一点也不觉得可怜,这样的年纪这样的不知天高地厚只能让疼痛告诫他们相安无事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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