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让我给寇队找了一个干净的纸杯倒水,自己对寇队说:“寇队,我跟您保证这次肯定是没什么事儿了。现在查的这么紧,咱七班的人连想法都不敢有啊!也该着我们这些人命好,摊上你这么个队长。要是别的队,估计早就把我们砸趴下了!” 寇队冷冷的哼了一声:“你们就是他娘的看我我治你们, 就有恃无恐了吧?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这次这几件事情发生以后,监狱局临时从其他监狱和看守所抽调了几个业务能力很强的管教安排到各个队做常务副队长。而且这些事是直接由监狱局负责的,所长都管不了他们。现在我治不了你们,等明天新队长来了,看你们还敢不敢蹦跶!” 四哥一愣:“寇队,你是说要来新队长?他人咋样啊?不会为难我们吧?” “那我上哪儿知道去?派谁过来我都不清楚。不过告诉你们,我听说这次派下来的常务副队长个个都是狠角色,你们谁要是炸翅儿,准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新队长明天早上就到位,我从明天中午开始休息两天。我到时候会把你们班的情况跟新队长说的,他也会找你们谈话。具体的事儿,你们自己掂量吧!”说着,他站起身来:“你们这里有进来不久的,也有进来时间很长的。从头到尾我没为难过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最多就是你们犯了错误,给你们砸镣子、关禁闭。但是检察机关来了,我还尽量跟他们说你们的好话,说积极配合认罪之类的。我对你们是一片好心,你们别他娘的给我整个脏心烂肺就成。多的我也不说了,如果还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跟我举报,要是不方便的话,就跟你们的班长和二铺,或者张毅虎说。千万别再跟我闯祸了,我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说完,转身快步离开监仓。

寇队走后,我和四哥、邢耀祖几个人静静的坐在墙角抽烟,我们几个人都觉得很对不起他。在整个二队的所有管教里,只有寇队是最人性化、最替犯人考虑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寇队入监从来不用带其他的管教一起陪同,因为他根本就不用怕谁会对他怎么样。据说一年前曾经有两个企图越狱的人打算袭击寇队后就跑,但是还没开始动手,就已经被同监号的其他犯人给砸趴下了。有时候甚至有些出狱的犯人逢年过节都会给寇队打个电话问好,邮寄点礼物什么的。寇队的威信,在二队可以说是没有一个管教能比。但是现在新的常务队长要入监了,谁也不能保证新的队长会怎样。尤其是几个已经被判了死刑的犯人,更是觉得忐忑不安。他们甚至议论:咱哥几个是不是临死前连断头饭都吃不上了? 第二天一早,新的常务队长果然如期而至。他姓曹,个头几乎和郑强有的一比。黑黝黝的脸庞上泛着满脸的不屑和蔑视。寇队带着他一个号一个号的查房,但是中间却刻意将我们班跳过。我听到监道里曹队问:“寇队,这个七班怎么不进去?”寇队笑着说:“哦,重刑号,这个咱们最后再进。” 半个多小时后,监仓门被打开,所有犯人集体按照点名的顺序蹲在风场里,他们一进门,四哥赶紧带着大家喊:“管教好!” 寇队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们,曹队点点头:“你们班谁是班长?” 四哥唰的一声站起来:“报告管教,我就是七班的班长,叫臧云龙!”曹队点点头:“什么案子?现在到什么程度了?” “报告管教,贩毒进来的。已经判了,留在看守所服刑! 不过这段时间所里的事情太多,暂时还没把我分到杂役队里!” “嗯,”曹队一摆手示意四哥蹲下,“回头我跟分管劳动的副所长聊聊这个事儿,赶紧给你安排了。不过你现在既然是七班的班长,你们七班又是重刑号,估计你还是有一些能力的。我尽量给你安排到二队监道服刑吧!” “谢谢曹队!”四哥点头致谢。曹队又环视了一圈:“我听寇队说你们班有个会修电脑的大学生?是哪个?” 我赶紧站起身:“报告管教,是我!我叫张毅虎,职务 侵占进来的。前几天刚刚接了起诉,还没判。”他点点头:“行,你一会儿跟我到管教办公室来一下。”说着,他抬起头看了看其他人:“我估计你们寇队也跟你们说了我要来管理的事儿了。我可告诉你们,寇队脾气好、性格好,不代表所有的管教都脾气好!我是个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主,你们谁要是敢动一动,我肯定给你们好果子尝!都他妈明白了吗?”

“明白了!”大家齐声喊。曹队点点头,指了指我:“你,跟我走吧!”

到了管教办公室,我照规矩蹲在了地上,脑袋尽量往低沉。曹队跟寇队说:“行了寇队,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跟这个大学生好好谈谈。”寇队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管教办公室。曹队又吩咐办公室里的其他两个管教去监道好好看看,并告诉他们有几个监仓的人头发长了,让他们去监督理发。很快,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和曹队两个人。 曹队做在椅子上,翻出一大堆档案出来看,但是就是不理我。我有些蹲不住了,身子自然的挺了挺。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曹队一个箭步冲过来,飞起一脚就要踢我:“你他妈的这么一会儿都蹲不住吗?” +++++++++++++++++++++++++++++下节关注++++++++++++++++++++++++++++++++++

曹队的新管教办法,以及刀疤的审判结果

死刑犯 QQ 交流③群:69585183

写作进入瓶颈期,唉,举步维艰。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05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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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管教办公室,我照规矩蹲在了地上,脑袋尽量往低沉。曹队跟寇队说:“行了寇队,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跟这个大学生好好谈谈。”寇队点头答应,转身离开了管教办公室。曹队又吩咐办公室里的其他两个管教去监道好好看看,并告诉他们有几个监仓的人头发长了,让他们去监督理发。很快,办公室里就剩下了我和曹队两个人。 曹队做在椅子上,翻出一大堆档案出来看,但是就是不理我。我有些蹲不住了,身子自然的挺了挺。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曹队一个箭步冲过来,飞起一脚就要踢我:“你他妈的这么一会儿都蹲不住吗?” ++++++++++++++++++++++++++++本节内容 +++++++++++++++++++++++++++++我当即想要避开,但是他出手的速度非常快,尽管我使劲往后退了一下,小腿上还是狠狠的挨了一脚。他冷笑了一声:“行啊?还挺灵活的!”他蹲在我的面前:“我听说寇队给你安排了给死囚做心理安抚的任务?”我赶紧点点头:“是的,管教。”

“那你做的怎么样啊?” 我低下头:“我来的时间不长,一共就送走两个人。前 几天从九班调过来一个马上快执行的。这几天因为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呢。”

“哦,那你忙什么呢?”曹队直勾勾的瞪着我。 我唯唯诺诺的看着他:“,报告管教,我自己的案子也快开庭了,我自己也需要好好准备一下的。”话音未落,他一伸手狠狠的在我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咆哮道:“那你就乖乖的准备你自己的开庭,有事就赶紧向管教报告,这个没人教你吗?”我低着头身子努力的向后倾:“曹队,我知道有事要报告,但是他们有什么事情也不一定会让我知道啊!” 曹队的手又伸了过来,还是打在我的脑袋上:“放屁!寇队把你弄到七班做什么你不知道吗?我听说你们监仓里那个吴二柱就是你在五班的时候变傻的,接着你去了七班,班里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停过!你是丧门星吗?” 我无言以对。现在的我只是有些恐惧,自从被关到石铺山,这是第一次挨打。尽管我知道曹队可能不会像号里的犯人打犯人那样花样繁多,但是蹲在我面前的这个人人高

马大,几记重拳过来,无论如何我是吃不消的。 好在曹队看到我没有据理力争,就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的问我:“这次石铺山接二连三的法庭脱逃事件,是不是从你们七班开始的?” 我摇摇头,但是忽然想到第一个跑的喜全的确是从七班出去的,又正好点点头:“是。”

“是你指使的吗?” “不是!”我吓的差点坐在地上,赶紧慌慌张张的摆手。 “不是?”曹队黑着脸看我,“那咱们就做个测试,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在中间捣鬼!我还告诉你,我认识的文化人多了,还真就没见过像你这么能煽风点火的!走吧!跟我回监仓,我盯着你们写自检举报材料!” 监仓里,四哥和邢耀祖正小声的议论着曹队把我叫去做什么事。一看我进来,四哥赶紧喊了一声:“蹲!”所有的人犯都齐刷刷的蹲在地上。 曹队斜着眼睛看了看我们,从怀里掏出一盒“云烟”,显摆一样的点上说:“最近这段时间石铺山乱了套了,根源在哪儿?就是你们这个班!我从寇队那里了解一下,你们班还真的是卧虎藏龙啊?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再大的龙,在我这儿都得给我盘着!”说着,他一指四哥:“班长!把纸和笔拿出来,一人一张纸。先给我一个答案:你们号里的那个刘喜全脱逃还有其他队的脱逃是不是这小子一手策划的!这个马上就交!然后一会儿再没人发一张纸,把自己的犯罪行为和别人的犯罪行为都给我挖出来!” 四哥一听愣了,赶紧站起身:“干部,刘喜全跑了跟张毅虎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吴二柱策划的啊!还有你说其他班其他队,这张毅虎进来时间不长,而且以前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程序员,上哪儿认识其他班的那些人去?” “我他娘让你废话了吗?”曹队一瞪眼,“让你发纸你 就发纸,放个鸡毛屁!我听说二队都有日子没做自检举报了,谁给惯的毛病?以后一个星期做一次,把知道的事儿全给我写进来!赶紧发纸!” 四哥还想说什么,邢耀祖在他身后偷偷一拽,他只好强忍怒气把纸交到每个人的手上——当然,那张纸不会给我发。

其实那张纸上不用写太多东西,只要写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很快,大家手中的稿纸都交到了曹队的手里。他斜叼着烟,一张张的开始翻看。 “没想到你这个狗杂毛人缘还不错啊?”他一边翻,一 般看着我说,“写举报的二十二个人,有二十一个写不是的,但是还有一个写是的你怎么解释?” 我原本自信满怀的站在那里等待结果,我知道事情不是我做的,我当然有恃无恐。可曹队一说有一个写“是张毅虎做的”,我当即冒起了冷汗。 这都什么人啊?我在二班谁都没惹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害我?我赶紧蹲在地上:“曹队,我冤枉啊!你不能拿一个人的话当事实啊!还有二十几个说我没做的!”曹队伸腿就在我肩膀上狠狠的踢下去:“我就是信这一个人的话了,你他娘的能怎么样?不把你打倒,我还能管的了这个监号吗?”说着,他回头从监道里的杂役喊:“杂役,七班给我送过来一副大镣!我让他再嘴硬!” 四哥赶紧站起身:“曹队,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张毅虎在号里从来没做过什么不道德的事情,还帮着写遗书、做杂役。

您可不能相信小人的话啊!这孩子身体素质这么差,一副大镣给砸上,他不是废了吗?”“让你说话了吗?”曹队伸手就给四哥一巴掌,“监规里怎么说的?要服从管教干部的管理,你们都背到大肠里当屎拉了吗?我说砸就砸!告诉你,要不是碍着寇队的面子,我马上就把你和这个小子一起关禁闭!蹲着去!” 大镣很快拿来了,那是一付几十斤的重镣,砸在我的脚 腕上,我甚至连走路都困难。镣砸好后,曹队满意的点点头: “都好好给我反省!一会儿再发纸写自检举报材料,明天早上我来收!”说着,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监仓门被锁上,所有的人开始站了起来。四哥此时脸色气的煞白,一回头:“谁让你们起来了?都给我蹲下!” 他一指苍蝇:“苍蝇,找出一条绒线裤,撕开给小虎子脚上缠上,剩下的人都跟我说说,你们那只眼睛看到小虎子挑拨喜全跑了?今天不查出来是谁害的小虎子,谁都别想消停,都他娘的给我饿着!” 不给吃饭这件事在监仓内部是最大的惩罚了,因为平时的饭菜里本书就毫无油水可言,所以“一顿不吃饿得慌”这句话在看守所里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中午吃饭的时候,一桶水煮白菜被苍蝇拎进来直接倒进了厕所,而平常领的四十个馒头今天也只领了十个,放在床铺下的盆里。 四哥豁出去了,自己陪着一群人饿肚子。邢耀祖、小康、 苍蝇、小林这些和我平时关系很好的人也黑着脸,一边想办法缠更多的绒布在我的脚踝上,一边骂骂咧咧的挨个询问到底是谁写的。 临近晚上,邢耀祖想了个办法。他先告诉监道的老黄今晚上的面条多打一点,又用了一条烟换了五条鸡腿。东西都拿进来后,邢耀祖用从床下拿出两包牛奶、两盒一支笔和五包方便面,连同那五只鸡腿放在一起。 收拾好一切,他指指那些饭食:“都看到了吧,今儿晚上如果能自己承认的,正常给饭吃。知道你们中午没吃饭,所以面条都多打了一些。如果可以举报出来的,这一大包好吃的就归这个举报人。但是我告诉你们,今晚上要是这个人查不出来,全监室就小虎子一个人可以吃饭,其他人都给我饿着!” 监仓里一下子炸了锅,纷纷破口大骂那个无中生有,害 的大家不能吃饭的家伙。就连一直不说话的郑强都站了起来: “操,你们到底是谁干的站起来啊!别他娘的为了自己一个人舒服,把我们全给害了!我把话放在这儿,今儿晚上要是主动承认了,我不砸他。要是被别人举报出来,爷爷打的他满脸桃花开!” 四哥一摆手:“都别吵!现在每个人发一张纸,知道的就写,不知道的就交白纸上来。不过你们别以为全部交白纸就可以躲过去,要是查不出来,大家都饿着肚子!一直到小虎子的镣打开再吃饭!” 一张张稿纸被发到了每一个人手里,这一次,所有人都没有早上举报我的时候速度快了。一堆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

“操,写啥呀?我连个毛都不知道。”

“真鸡吧狠,大学生平时对咱都挺不错的,居然想到害他!妈的,举报就能减刑吗?” “我不写了,操,啥都不知道,饿就饿着吧!我就不信每个人都不知道。”

“不写不行吧?刚才四哥都说了,查不出来就不给吃饭……”

“你说这吴二柱到底有没有神经病啊?他要是有的话,怎 么能想出这种办法?” “吴二柱有没有神经病我不知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个新管教和吴二柱有关系?”

“……” 过了一会儿,四哥问:“都写完了吗?”结果没有一个人说话。四哥急了:“行,苍蝇,把饭再倒了去!”苍蝇点点头,拎起桶就要往厕所走。这时新被调进来的已决死囚张树杰和一审死刑的沈桥一把拽住苍蝇,对四哥说:“哥,我俩新进来的,知道说话没啥分量。但是你就再给大家几分钟时间吧,要是大家都还没想好呢?这种事儿,一旦写下去惹人不说,以后要是被人家阴一下谁都受不了。” 四哥点点头“好,再五分钟!苍蝇你就在厕所门口站着,五分钟交不上来就倒!”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四哥一指小康:“收条子!”小康赶紧站起身来,从其他犯人手中抢过稿纸,交到四哥的手里。 四哥一张张的翻看,嘴里不停的骂:“操,还真他娘的有不怕饿肚子的。给我交这么多空白纸干球啊,你们……” 四哥忽然停下来,又急急的翻了几页,一抬头,破口大骂: “我干你亲娘的!哑木匠盖大房,我没看出来啊!” ++++++++++++++++++++++++++++ 下 节 关 注 +++++++++++++++++++++++++++++ 点炮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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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的比较慢,请各位原谅。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06 17:02

++++++++++++++++++++++++++++++ 上 节 提 示 +++++++++++++++++++++++++++++++ 过了一会儿,四哥问:“都写完了吗?”结果没有一个人说话。四哥急了:“行,苍蝇,把饭再倒了去!”苍蝇点点头,拎起桶就要往厕所走。这时新被调进来的已决死囚张树杰和一审死刑的沈桥一把拽住苍蝇,对四哥说:“哥,我俩新进来的,知道说话没啥分量。但是你就再给大家几分钟时间吧,要是大家都还没想好呢?这种事儿,一旦写下去惹人不说,以后要是被人家阴一下谁都受不了。”四哥点点头“好,再五分钟!苍蝇你就在厕所门口站着,五分钟交不上来就倒!” 很快,五分钟过去了,四哥一指小康:“收条子!”小康赶紧站起身来,从其他犯人手中抢过稿纸,交到四哥的手里。 四哥一张张的翻看,嘴里不停的骂:“操,还真他娘的有不怕饿肚子的。给我交这么多空白纸干球啊,你们……” 四哥忽然停下来,又急急的翻了几页,一抬头,破口大骂: “我干你亲娘的!哑木匠盖大房,我没看出来啊!”

++++++++++++++++++++++++++++++ 本 节 内 容 +++++++++++++++++++++++++++++++

23、 我记得第一次到七班,是我入监的第二天。那时候四傻要上路,队里安排五班的胡磊去陪四傻走最后一程。也就是在这一天,我遇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四哥,并认识了喜全。那天是我第一顿吃牢饭,第一次吃到白菜帮子熬稀饭,闻了一鼻子我就险些吐出去。喜全当时就要帮我倒掉,结果被一个山东口音的、家里没有人管的寻衅滋事犯给要走了。 这个山东人有个不土不洋的名字,说他不土不洋,是因为他有个农村气息浓重的名字:栓柱;说他洋,是他有一个城里很多小女孩小男孩都向往的姓氏:欧阳。 欧阳栓柱,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喜剧,结果他的案子比他的名字还要喜剧:他在入监之前在一家物业公司帮别人擦玻璃,洗阳台。有一天,他和雇佣他的女主人因为打碎了一个玻璃杯吵了起来。他本来以为一个杯子也就是三五块钱,结果女主人说这个杯子是她老公从迪拜带来的,价值五百美金!栓柱傻了,他不但没有见过美元,更是没有听说过迪拜这个地方。

栓柱问她:“迪拜是那个县的?”女主人嗤之以鼻:“土老帽,典型的农村人!”这下栓柱不干了,别看他老实,但是他最恨别人看不起农村人。于是伸着脖子就和女主人争辩起来。可女主人毕竟见多识广,骂了十几分钟居然一句话都没有重复。栓柱实在气的不行,便扬起他很久没有修剪、带有超多污垢的指甲,狠狠的在女主人脸上抓了一把。顿时,随着女主人的尖叫,她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而栓柱也在当天晚上被扔进了石铺山。 事实上这点绿豆大的事情,栓柱最多赔点钱、道个歉就行了。要是在别人身上,这件事连警察都没兴趣管。但是栓柱的父母死的早,家里唯一的大哥早就扔下他自己去深圳打工赚大钱去了,栓柱自己根本就没有钱赔偿。最重要的是:栓柱挠坏的这个女人,是市里一个大官的小姨子。 栓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进来了,监号里所有人都觉得他挺可怜,也挺冤枉,所以大家都有意无意的照顾他。用四哥的话说,栓柱就是全石铺山坏人里唯一的好人,而我、四哥、邢耀祖等都属于是好人中的坏人。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人,居然把我给阴了。

四哥翻看着那些稿纸,越看越来气,越看浑身抖的越厉害。最后他狠狠的把纸往地上一扔,对小康说:“让大家都吃饭!你把栓柱给我揪过来!” 栓柱吓的连都白了,浑身像筛糠一样的抖。四哥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很快,他的脸颊就明显的红肿起来。 “没想到啊!?搞了半天你当了炮手了?那个新来的警察是你爹吗?你他娘的那只狗眼睛看见小虎撺掇喜全跑了?又是那只眼睛看见小虎子让别的号的跑了?”四哥暴跳如雷的骂。 栓柱紧紧的抱着脑袋哀号:“哥,我没看见。我是害怕我们要是不招的话,我们都得挨打啊!你看那个新来的曹管刚一来就把张毅虎给打了,要是不供出他,下一个轮到我们怎么办?而且,我确实听到他和喜全那天再说逃狱的事啊……” 四哥愣了,班里所有人都不出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小虎子,你跟喜全说跑了?” 我气的差点哭出来,手上的镣铐因为和脚镣之间有一根钢丝连接,所以我一摆手连脚镣都跟着响:“哥,我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让喜全跑了啊!那天我和喜全聊天,然后吴二柱经过我们身边所让喜全跑,我赶紧说喜全你要是跑了我们全班都得费。就说了这个!哥,我现在的案子充其量给我判个两三年,但是要加上一个唆使他人逃脱,我不得多蹲个好几年吗?我就算念书把脑子念的更坏,也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啊!” 邢耀祖走过来拍拍四哥的肩:“四哥,你比我更了解小虎子。我和他处了这么点日子,都觉得他没胆子让别人跑,你和他相处这么久,你能信他敢跟别人策划逃脱吗?” 四哥摇摇头,一转头盯着栓柱:“小虎子吃了十个豹子胆也不敢说逃狱的事儿!我看你小子真的是活够了,有你这么冤枉好人的吗?”说着上去又是几脚,“点炮的下场在石铺山是什么你肯定不知道吧?杜坤怎么从七班出去的?今天晚上我让你吃个满汉全席你信不信?” 栓柱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哥,求你别打我啊!真的没想出卖张毅虎,那种时候我要是不说,其他人也会说的。” “放你娘的屁!”站在他身后,和我一样挂着重镣的郑强拽起脚上的链子就是一脚,“老子平生最恨这点炮的了!你别看我跟大学生没几天,但我觉得他够仗义!爷爷今晚上不把你大肠砸出来,我就不是你郑爷!”

四哥一抬头,看着郑强:“开窍啦?” 郑强摇摇头:“哥,跟开窍没啥关系!既然到这儿来了, 大家都是朋友!我在部队的时候就恨这点炮的,现在也是一样!”说着他又给栓柱重重的一脚:“你他娘的这儿那是怕被管教打,分明是对抗审讯、反对改造!你这种无中生有的货除了满脑子对抗社会主义专政制度,还能想其他的不?行,你不是怕被打吗?爷爷今天晚上给你舒舒筋骨,告诉你我打死的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四哥笑起来,说郑强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家伙,最大的本 事就是在最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出现,简直就是当代的傅作义。 郑强腼腆起来,但是随即又沉下脸,狠狠的在栓柱背上踢了几脚。四哥一招手:“行了别打了,晚上慢慢的过场。其他人吃饭,那个栓柱不给吃!耀祖,那个鸡腿拿出来一个给小虎子,其他的给大家分了。” 一条泛着油光的鸡腿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却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脚镣太重了,我现在连上床都费劲,那里来的心情吃鸡腿?问过四哥后,便把鸡腿扔给了“弃暗投明” 的郑强。这下郑强更有劲头了,干脆端着碗凑到我们几个人中间,一起商量如何快速的把我身上的镣卸下去。 四哥看着白菜煮面条一点胃口都没有,他伸手拽拽我脚上的镣:“这个新来的也太狠了吧!刚进门就给我们个下马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小虎子做了几条人命呢!我看咱们得找寇队反应反应了。娘的,找谁不好,找小虎子这根面条!” 邢耀祖也趴在我的脚边:“操,我怎么觉得郑强的镣都没这么大呢?小虎子,疼不疼?” 我苦笑着摇摇头:“裹得挺厚的,疼倒不疼,就是走路 太累。脚上挂这么大的铁家伙,要是跑步肯定比沙袋还好用。” 坐在旁边的林子龇牙一笑:“大学生,我看你要是挂个一年两年的出去,你可是练出水上漂的功夫啦!”四哥狠狠的在林子身上拍了一巴掌:“放你娘的鸡蛋屁!你咋不挂两年呢?” 林子当即缩了回去,一脸委屈的说:“我这不是看大学生的心情不好,想逗逗他么?” 四哥还要骂林子,被邢耀祖一把拽住:“行了四哥,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得聊聊这个镣的事儿了。小虎子的起诉都下来好几天了,这当口要是开庭,一见到他爸他妈,不把家里的老人给心疼死啊!”四哥一摊手:“那你说咋办?你要是能想办法把他脚上的镣让管教下了,我请你吃一只整烧鸡!” 邢耀祖拿起床上的一个烟盒的直板,边扇风边说:“四哥你看,咱们号里算下来谁的罪最轻?无非就是小虎子和那个栓柱了。栓柱咱咱们号里就是个闷屁,连跟他说话都没有。但是小虎子可不一样,他是寇队眼里的宝贝,咱们七班的重点保护对象,甚至可以说是二队的名人了!那个曹队为啥一进来就先把小虎子打倒?这不明显告诉监道里的人,寇队以前的所有观点都作废吗?这样一来,我们就都知道了这个曹队不吃寇队那一套,以前的所有格局到他那里就得全部洗牌!往大了说,他这是对监队里的犯人进行再教育、再管理;说小了,就是看着寇队年纪大,性格好,打算夺权呗!” “他不就监狱管理局派来的一个临时常务副队长吗?过了这阵子,他不还得走?”四哥摇摇头,“再说了,看守所这个地方是所有警察都不愿意来的地方。哪儿也不能去,晚上值班连个盹都不敢打,他当了队长又能怎么样?我现在就一个想法,这是吴二柱家里人跟他套上关系了。”

小康凑过来:“啥关系?” “球关系!”四哥瞪了他一眼,接着对邢耀祖说:“你看, 吴二柱要是被砸上一个唆使他人脱逃的罪名,那他杀人的时候肯定就不是神经病了。你想啊,到现在他装傻大家都快相信了,结果他做了这个事,你说是个长脑子的人能相信他是个疯子?但是如果把这个事儿砸给大学生,那吴二柱就没事儿了。

等过段时间喜全要是真的枪毙,那就是死无对证的事情啊!谁能知道吴二柱到底给喜全说了些啥?” 邢耀祖一摆手:“没那么简单,警察又不是吃素的,能不来问吴二柱和喜全?我觉得这件事如果按照你那么说的话,顶多就是帮吴二柱拖延一点时间。我估摸着,他家里到现在还在赶紧给他做犯罪时的精神鉴定吧!” 四哥不耐烦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算了算了,不想是为啥了。反正到头来这事儿也安不到小虎子身上,我们瞎操个球心?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让小虎子的镣尽快摘下来。” 苍蝇端着饭碗走过来:“哥,要不咱玩儿个阴的吧?” “啥阴的?”四哥递给他一支烟。苍蝇赶紧接过来,借着我手中的烟蒂点燃,接着说:“哥,明天早上寇队不就来了吗?咱们来个苦肉计,今天晚上大学生受点罪,我把他打一顿,然后在身上留个伤……”

“放屁!”四哥差点跳起来给苍蝇一记飞脚,“操,我知道你为啥叫苍蝇了,你的脑子也就苍蝇脑袋那么大一点啊……” ++++++++++++++++++++++++++++++ 下 节 提 示 +++++++++++++++++++++++++++++++ 为栓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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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瓶颈中,如果下午可以写出来一些,就再更新一次……我争取。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07 08:22

+++++++++++++++++++++++++++上节提示+++++++++++++++++++++++++++++ 四哥不耐烦的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算了算了,不想是为啥了。反正到头来这事儿也安不到小虎子身上,我们瞎操个球心?现在要想的是,怎么让小虎子的镣尽快摘下来。” 苍蝇端着饭碗走过来:“哥,要不咱玩儿个阴的吧?” “啥阴的?”四哥递给他一支烟。苍蝇赶紧接过来,借着我手中的烟蒂点燃,接着说:“哥,明天早上寇队不就来了吗?咱们来个苦肉计,今天晚上大学生受点罪,我把他打一顿,然后在身上留个伤……”

“放屁!”四哥差点跳起来给苍蝇一记飞脚,“操,我知道你为啥叫苍蝇了,你的脑子也就苍蝇脑袋那么大一点啊……” +++++++++++++++++++++++++++本节内容+++++++++++++++++++++++++++++ 吃完饭,苍蝇和小康收拾碗筷,并代替我帮助四哥和邢耀祖打好洗脸水洗脚水。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一直商量到熄灯铃响起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我唉声叹气的躺在床上,现在好了,由于脚镣和手铐之间连接的钢丝绳太短,我连睡觉都无法躺平。

再加上热乎乎的被窝里几个铁家伙紧贴着皮肤,那种感觉实在难受,连翻身都困难。 钢丝绳的作用是让犯人弯着腰,无法攻击、无法逃跑。郑强已经慢慢的习惯了,他教我怎么脱下外面的裤子,怎么翻身方便。四哥看到大家都睡下了,亲自站起来,冲着小康和苍蝇一招手:“走,给栓柱做饭去!”这两个人都是好战分子,一听到要“开饭”,当即眼冒绿光,跳着从床边到了栓柱一直蜷缩着的厕所门口。 我赶紧一把拉住四哥:“哥,今晚上可千万别动他!” “为啥?点炮就得砸,何况还点你的炮,还他娘的是无中生有的炮!”四哥气呼呼的看着早已抖成一团的栓柱。 我偷偷的用眼睛看了看监视器的方向:“哥,那个曹队今晚上值连班,明天早上九点才下班呢!而且他今天刚把我治了,为啥没把栓柱调到其他监号里?就是想看着我们打他,然后他忽然出现把我们全逮住!到时候他一问,栓柱一答,咱们不是全军覆没了?”

四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你说咋办?” 我把他拽过来,伏在他耳朵上说:“哥,我觉得栓柱人 还不坏,咱们是不是该给他吃就给他吃,该给他喝就给他喝,让他明天自己在寇队和曹队的面前告诉他们是冤枉我的,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你是说他良心发现?你能相信这个憨儿子能吃你这套?”

“我信!”我坚信的点点头。 “我不信!”四哥一摆手,“你说的这个倒是个办法,但是肯定不能让他就这么过了。该走的过场必须得过,否则我七班还有没有家规了?!”说着,他挣脱我拽他衣服的手,径自走到小康和苍蝇身边耳语一番。很快,他又回到自己的床铺上躺下。 看到大家都躺好,苍蝇站在监仓的过道中间宣布:“说一下啊,今天晚上头班本来是林鑫和大学生的,但是大学生今天被挂了镣,所以我和小康代替他。林鑫你晚上值第三班,现在先睡觉!”林鑫赶紧点头,倒头便睡。苍蝇接着操着官腔:“这个,为了让值班工作顺利、正常的进行,今天晚上伟大的憨儿子拴住子跟我们一起值班!其他人睡觉,没叫你们起来,谁都不许起来!谁要是敢抬头看一眼,当场砸死!” 说着话我偷眼看到栓柱已经完全吓傻了。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康和苍蝇,用浓重的河南腔祈求:“甭打我,求你们咧……”苍蝇嘿嘿的笑:“我们说打你了吗?今儿晚上四哥特别吩咐不能打你!”栓柱看上去像松了一口气,一旁的小康把手中的烟头狠狠的砸在栓柱的身上:“高兴个球!说不打你,没说不给你洗脑!”

“啥……叫洗脑?” “问你爹个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很清楚小康口中的“洗脑”的意义,尽管现在看守所里严防牢头狱霸,而且四哥确实也很少指使仓里的几个打手去给别的犯人“舒筋活络”,但是总是听到四哥、喜全、刀疤等人给我讲过在不久之前的看守所生活,所以一些专业用语我也略知一些。 四哥说在以前的看守所里,打人的目的就是直接把人打到起不来为目的,打的越重越好。只要不死,什么问题都好解决。甚至就算是打死了,有些时候也会把这样的事情“内部消化”掉。但是这些年对牢头狱霸的打击越来越大了,因此打人的目的也从打伤人,逐渐的变成打倒人的尊严。

有很多人的意志是坚强的,如果你仅仅给他身体上的打击,那他肯定不会服气,找个机会就得炸号。这种人的代表就是郑强这样的,你要是打他,他可以败下阵来,但是他肯定会找个机会报复。但是如果你想别的办法把人的精神击垮,把人的尊严彻底揉碎,那么他自然会心服口服的服从管理。郑强的“倒戈”正是说明了这一条,在过去的几天里,四哥对他精神上的打击——例如不让睡踏实觉,随时随地感受到危机等——远远超过了对他身体上的打击,所以他输了,他开始了解只有合群才可以获得在看守所中的“舒适生活”。 当然了,这样的办法对早已丧失尊严的人是无效的,比如刘老鬼。他就是一根橡皮筋,你怎么拽它怎么跟你走,但是一松手还是会回归原位。唯一让它一直听话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拽断它。 而现在,我们还不能彻底打倒栓柱,因为我还需要他帮我解开镣铐。而且一旦今晚打倒,明天曹队入监就能知道我们是不是打了他,到那时候七班戴镣的人就更多了。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只能先击碎他的尊严,在他尊严尽失的时候,我帮他挽回一些颜面,这样他就能心甘情愿的为我洗清不白之冤。 上面的这些话是四哥偷偷告诉我的,他跟我耳语的时候, 苍蝇和小康正像两只野狗围着猎物一样,目光凶残的盯着栓柱。 时针指向晚上十二点。每天晚上这个时候,值班的一位队长就会带着另外一位管教在监仓上部窗户外面的巡查道上看各个监仓的情况,先是我们这一边,然后是对门那边。而在管教办公室里只有一位管教在值班,这样就构成了一个大概十分钟的实时监控疏忽时间。我在五班的时候见到过胡磊让小潘子打人,也就是在这个短短的十分钟内。 另外,监仓的下铺高大概是在 80 厘米左右,床铺的一头是顶在监仓门旁边的墙上,而另外一头和厕所只有 50 厘米左右的空隙。从两台摄像头的直线视角来说,正好拍不到一个成年人蹲下解手时臀部的位置。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把人压倒放平,监控就看不到这个人在下面做什么。加上便池是凹下去的,“洗脑”这个活动就可以在隐蔽的时间和隐蔽的位置上进行。 小康先站了起来,他假装上厕所,没脱裤子蹲在了便池的上面。接着,他冲栓柱一招手:“来吧,你是自己爬在我的面前呢,还是让苍蝇把你砸倒?” “哥,求你们了,不要啊!”栓柱哀求道。苍蝇上去就给他一个耳光:“你他娘的点炮的时候咋不说不要?你给我快点!早点完事我还想睡觉呢!” 栓柱还想祈求,没想到还没张开嘴就被苍蝇一把撕到便池上趴下,顺手打开水开关。顿时,栓柱的祈求变成了“咕噜噜”的动静。 “饶命……饶……饶命啊……哥……哥哥……我真的……真的不行啦……” 我赶紧爬了起来,在邢耀祖的帮助下,下了床走到厕所门口:“苍蝇,小康,给我个面子,先停一下让我问几句话” 苍蝇停下手:“行,大学生你最好快着点,我可只有十分钟时间。” 我点点头,蹲在地上问:“我就一句话,你能帮我跟曹队说说,你是因为害怕才写的我唆使的喜全逃脱吗?” 栓柱如小鸡叨米般点头:“我知道啊!我肯定明天一早就跟曹队说!” “那你听见的我和喜全说逃狱的事情呢?” “都是我听错啦……”他哭号着,“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啦!” 我点点头,冲着小康和苍蝇一摆手:“哥儿俩,算了,咱们不就是为了把这镣摘了吗?他都答应给曹队说了,那就算了吧!”

苍蝇有点不解恨的说:“这种逼人就得治!点炮是一条, 扭曲事实又是一条!别人根本没做的事儿硬说做了,这不是指驴为马吗?”

“是指鹿为马。”我笑着更正。 “都一样,”他一甩手,“大学生你也别心软,被人冤枉的滋味儿我太知道啦!今儿我一定要砸死他!” 说着话,四哥坐了起来:“行了苍蝇,日子长着呢!慢 慢收拾,别一下子砸趴下!再说了,大学生的面子不给吗?” 苍蝇这才恶狠狠的在栓柱身上啐了一口,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栓柱已经完全不行了,呛得满嘴满鼻子都是污水。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对我说:“大学生,明天一定告诉曹队我是冤枉你的……” 我看了看肮脏的便池,又看了看狼狈的栓柱,没有说话 边转身离开。走到四哥旁边,我才小声说:“唉,咱过分了。

今天白天他已经知道是冤枉我的了,明儿早上寇队来了跟他解释解释不就好了吗?这又是何必……”

四哥冷冷的一笑:“你真不是属于监狱的人啊!这个地方,你不治他,他就得反过来治你!”

+++++++++++++++++++++++++++下节提示+++++++++++++++++++++++++++++ 下节关注:曹队怎么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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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各位一定原谅,如果我可以更新两次,绝对不会就更新一次的。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07 19:44

+++++++++++++++++++++++++++++ 上 节 提 示 ++++++++++++++++++++++++++++ 说着话,四哥坐了起来:“行了苍蝇,日子长着呢!慢 慢收拾,别一下子砸趴下!再说了,大学生的面子不给吗?” 苍蝇这才恶狠狠的在栓柱身上啐了一口,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栓柱已经完全不行了,呛得满嘴满鼻子都是污水。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对我说:“大学生,明天一定告诉曹队我是冤枉你的……”

我看了看肮脏的便池,又看了看狼狈的栓柱,没有说话

边转身离开。走到四哥旁边,我才小声说:“唉,咱过

分了。今天白天他已经知道是冤枉我的了,明儿早上寇

队来了跟他解释解释不就好了吗?这又是何必……”

四哥冷冷的一笑:“你真不是属于监狱的人啊!这个地方,你不治他,他就得反过来治你!”

+++++++++++++++++++++++++++++ 本 节 内 容 ++++++++++++++++++++++++++++ 第二天早上寇队来上班的时候,曹队好像不在办公室,只有另外一个管教在整理犯人资料。寇队一进门就听说七班昨天砸了一个重镣,连是谁都没问就急匆匆的跑到七班入监。 仓门还没完全打开,他便看到了弯着腰拖着脚镣的我。 “咋啦?你个兔崽子是不是又闯祸了?”没等我说话,四哥一下子变的愁眉苦脸起来,他跟一个 怨妇一样的抓住我的肩膀,几乎带着哭腔对寇队说:“寇队,你可回来啦!你要给我们小虎子做主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一辈子都没脸见他爹娘啦!” 寇队一翻白眼:“有话会好好说吗?你现在就有脸见他爹娘了?咋回事儿?” 四哥没回答他,径自蹲下来拽起我的裤腿,给他展示昨天被曹队留下的那一块淤青:“你看看被打的!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疼啊!” “放屁!”寇队气的差点给四个一巴掌,“你见他的时候他都十八了,还你看着他长大的?有事赶紧说,没事我他

娘走了,哪儿有闲工夫跟你扯着闲蛋?” 四哥这才站起来:“寇队,昨天你一走曹队就来了。他说喜全脱逃是小虎子唆使和策划的,而且还在号里做了无记名投票,结果欧阳栓柱那个憨货说害怕被曹队打,就在自己的票上写了确实是小虎子唆使的。这不,不但给砸上镣了,还打人。

你看给打的……”四哥又要诉苦,结果寇队没等他说就大吼:“闭了!” 四哥不说话了,寇队蹲下身来看了看我腿上的那块淤青, 嘴里还嘟囔着:“刘喜全那个事情不是他和吴二柱都承认了吗?怎么现在又出新想法了?” 邢耀祖在一旁搭腔:“谁不说呢?昨天你一走,小虎子就被带到管教办公室了。曹队给他好顿打!”寇队点点头:“欧阳栓柱呢?” 栓柱赶紧从后面站了起来:“报告管教,我在。”

“说说咋回事儿?”寇队坐在床铺边上问。 还没等栓柱说话,苍蝇和小康就一并回过头去紧盯着他, 栓柱看了看这两双可以杀人的眼睛,定定心神说:“报告管教,昨天曹队来了之后就问是不是张毅虎让刘喜全跑的,他当时脸拉的特别长。我害怕他打我,就在纸上写了是他让刘喜全跑的。我本来以为其他人也会这么写,而且无记名的检举,别人也不知道谁写的……” “你看见张毅虎教唆了吗?”

“没有……” 寇队的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那他娘的你是傻的吗?你没脑子吗?管教怎么会打你?你就不怕号里这群杂毛砸你吗?” 栓柱吓的说话都含含糊糊:“寇队,你让我跟肖队再说一下吧,张毅虎是冤枉的……”寇队气坏了,上前就给栓柱一巴掌:“你真是憨货啊!就这怪想法都把自己害成这个球样子了,咋就不长记性呢?”

苍蝇在一边挺着胸脯评论:“这样的憨货,砸死最好!” “放屁!”寇队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已经砸过他了?”“没有没有!”苍蝇赶紧摆手,“我就是昨天晚上问了问情况,让他帮大学生洗清冤枉咧,寇队你看我哪儿像个打架的人啊?这栓柱发起狠来能砸死我!” “砸死你?我看砸死你更好!省的给我惹事儿!”寇队 回头看看我,“具体啥情况我去问问曹队,你先在号里盘着。” 我赶紧点头致谢,他边走边嘟囔:“给这么个面条挂这么大的镣,不是成心想拖死人吗?” 寇队走之后苍蝇开始盘在铺上骂栓柱,刚开始说的还有 些道理,说什么点炮还算是你有积极改造的态度,可以理解,但是给别人身上泼脏水就是错误的,就是抵抗专政机关改造的行为。到了后来,干脆云山雾罩的扯出一大堆我们谁都不知道的“英雄故事”,夹杂着漫天的脏话教育栓柱。到了最后栓柱都听的越来越迷糊,差点就靠在风场门口睡着。当然,他使劲瞪大困倦眼睛的动作没逃过苍蝇的绿豆眼睛,几秒钟的时间,他顺利成章的挨了苍蝇几个大耳光。 七月份的天气热的让人难受,尽管我腿上穿的大短裤,上身穿个无袖的 T 恤,但是汗水还是不停的往外冒。尤其是脚镣和皮肤接触的地方由于有很厚的绒布,汗流的更多,再加上从昨天到今天我多走了几步路,两天时间脚踝的皮肤就磨破了。

四哥瞧了瞧我的腿,骂咧咧的说:“狗日的曹队,这是慢折磨啊!”他抓住镣,抬头问我:“小虎子你这皮肤咋这么嫩?”还没等我回答,郑强愁眉苦脸的走过来:“哥,这跟皮肤嫩可真没啥关系,你瞅我的,早就破了。” 四哥叹了口气:“这事儿我得跟寇队反映反映,你这镣现在也该换个小号的啦!”郑强一听说要换镣,马上眉开眼笑:“就是,换个小镣就舒服多啦,最好是能不戴镣了,那更好!”四哥直起身子:“操,就算是小虎子放了你这镣也不可能摘的,摘了你的链子等着你把我们挨个儿砸翻啊?” 郑强一阵尴尬:“哥,我现在都混到这个份儿上了,我 能不想把剩下的这点时间好好的过了吗?还能砸谁啊……”

四哥不再理会郑强,拉着我跑到风场晒太阳。 临近中午,监仓门又被打开了,这回进来的不仅仅是寇队,还有曹队、李管以及刘所长和一个不认识的胖警察,看打扮,至少也是个局级干部了。

“都蹲!”寇队喊了一声。四哥伸头从风场门瞧了一

眼,赶紧随着寇队的声音叫:“全体集合!稍息,立正!蹲!”话音刚落,几个人就一起来到了风场。

“你们谁叫张毅虎啊?”为首的那个警察干部问。 我赶紧抬起头:“报告,我是张毅虎!”那个干部微笑着打量了我一下:“嗯,我听说你是大学生?”

“是!”

“那个学校毕业的?”

“报告,我是 L 市财大毕业的,学的计算机软件开发!” 胖干部点点头:“哦,挺好的。等开了庭就让你

家人把 你的学习资料拿进来,别给荒废的!我听说你是职务侵占?”

“是。” “嗯,那问题不大,几年的工夫就可以出去了。”他和蔼的看着我,忽然,他话锋一转:“怎么戴了一副这么大的脚镣啊?” “这……”我一下子懵住,不知道如何作答。我求助似的看了看蹲在我旁边的苍蝇,结果这小子都快把脑袋塞到裤裆里了,完全装作跟他没有关系。我心里暗暗的骂:一天到晚跟我称兄道弟,到真格儿的时候你就拉稀了。寇队瞄我一眼,皱着眉头问:“张毅虎,干部问你话呢!” “哦,”我迷茫的看了寇队一眼,咬咬牙说:“报告干部,他们说我和刘喜全逃跑有关系,就给我戴上镣了。”

“那具体有关系吗?”胖警察的神色还是那么和蔼。 “没有,我承认我和刘喜全的私下关系确实比较好,而且在他逃跑的头两天我还跟他聊过几句话,但是我真的没有唆使刘喜全。”我拖着脚镣往前挪了挪,“寇队让我帮助重刑号的犯人,尤其是死囚做一些思想上的帮助,所以跟刘喜全聊天是我的任务……” 胖警察点点头:“哦,那为什么会有人说你和这件事有关系呢?” 我正想争辩,四哥忽然说:“报告管教,我是这个班的班长,张毅虎是被冤枉的。昨天晚上那个说张毅虎唆使刘喜全逃跑的人跟我们承认是他冤枉张毅虎的,冤枉的原因是害怕如果说不出理由就被新来的曹管教打。”

一直站在寇队身后,拉着一张黑脸的曹队没等胖警察说话,赶紧满脸堆笑的对四哥说:“你们这些人就喜欢胡说,作为一个警察,我能打你们吗?别在孙局面前胡说八道!这可是监狱管理局的干部,你们说话时需要负责任的!” 曹队还想说,胖警察孙局一摆手:“行了小曹,现在我要听他们说。”四哥定了定心神,回头一指栓柱:“干部,你问问这个欧阳栓柱吧,就是他写的张毅虎。” 栓柱赶紧抬起头:“报告干部,我是欧阳拴住,昨天确实是我写的条子,当时曹管教是先叫张毅虎去办公室的,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看到张毅虎走路一瘸一拐的,就知道曹管

教打他了后来曹管教让我们写是不是张毅虎劝刘喜全跑的,我害怕我也被曹管教打,就写了张毅虎的名字了。”

胖警察一回头:“你打人了?” 曹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低下头小声嘟囔:“他不说实话,我就踢了他一脚……” “那就是刑讯逼供了?”胖警察声音冷峻,“老寇,这事儿当时查清楚没有?到底是谁唆使的?” 寇队赶紧走上前:“孙局,这事儿刚出的时候我就先问了监号里的人了,他们都说是吴二柱。后来我又去劳改医院找刘喜全核实了一下,确实是吴二柱没错。不过小曹可能也有他的怀疑吧?”曹队一听寇队给他台阶下,赶紧附和:“对对对,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才问这个张毅虎的。” “胡来!”胖警察骂了起来,“咱们这儿是看守所,不是你的刑警队!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还打人,你就不怕在押人员闹事?走,咱们到办公室好好理论一下这个问题!” 说着,转身就往监仓门口走。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一回头: “你们都记住,看守所在押人犯的权利和义务对你们都有效!遇到问题就应该及时向管教干部反映!对了老寇,叫两个人把张毅虎的镣卸了。哪儿有这样的事,只是怀疑就给砸镣了?”

+++++++++++++++++++++++++++++ 下 节 关 注 ++++++++++++++++++++++++++++ 又遇刀

疤 本人、本贴博客:http://www.2shouzi.com 交流一群:91581990(将满)交流二群:82825493(将满)交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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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09 06:04 昨天家里有事,忙了一整天没有更新,真的很抱歉。今天更新两次,下午再更新一次。 另外,QQ 群一群:91581990 被腾讯无情的封群了,请各位加二群和三群。

交流二群:82825493(将满)交流三群:69585183(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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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 节 提 示 +++++++++++++++++++++++++++++++ 曹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低下头小声嘟囔:“他不说实话,我就踢了他一脚……” “那就是刑讯逼供了?”胖警察声音冷峻,“老寇,这事儿当时查清楚没有?到底是谁唆使的?” 寇队赶紧走上前:“孙局,这事儿刚出的时候我就先问了监号里的人了,他们都说是吴二柱。后来我又去劳改医院找刘喜全核实了一下,确实是吴二柱没错。不过小曹可能也有他的怀疑吧?”曹队一听寇队给他台阶下,赶紧附和:“对对对,我就是觉得不对劲,才问这个张毅虎的。” “胡来!”胖警察骂了起来,“咱们这儿是看守所,不是你的刑警队!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还打人,你就不怕在押人员闹事?走,咱们到办公室好好理论一下这个问题!” 说着,转身就往监仓门口走。临出门的时候,他忽然一回头: “你们都记住,看守所在押人犯的权利和义务对你们都有效!遇到问题就应该及时向管教干部反映!对了老寇,叫两个人把张毅虎的镣卸了。哪儿有这样的事,只是怀疑就给砸镣了?”

+++++++++++++++++++++++++++++ 本 节 内 容 +++++++++++++++++++++++++++++++

24、 有句话不知道放在这里合适与否,叫做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作为监狱管理局的胖警察孙局来说,他是和蔼的,是通情达理的。对于二队的第一负责人寇队来说,他是善良的,一心为犯人着想的。但是对于新来的、从刑警队调动到监狱局工作的肖队来说,他想到的就只有把在押人犯当做对立面,尽可能的用一切办法深挖其他犯罪事实。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打算让全石铺山的人犯全部被枪毙才觉得高兴。所以当寇队带着两个劳动号从我的身上把沉重的镣铐卸下来的时候,我觉得特别感激孙局和寇队,要不是他们,我的脚踝早晚得磨烂一层肉。 为了奖励栓柱的“开窍”,中午吃饭四哥特意给他多分了一个馒头,另外还让苍蝇从床下小仓库里找出一盒劣质烟和两根火腿肠递给他。这让栓柱高兴的差点掉出眼泪,那种感恩戴德的表情,比发了他一漂亮媳妇儿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哥偷偷跟我说:管号子不能光凭着打就能管出来,就像郑强,那是个打死都不认输的主儿,你越打他越跳。怎么才能管好号子?还得说是用心去感化,让他觉得你是真心待他。四哥说你就瞧好吧,以后这栓柱给你卖命的可能性都有。我问他为啥,他说就因为昨晚上苍蝇给他洗脑的时候你救了他一次。我又问那你呢,他会不会给你卖命,四哥一撇嘴:当然会了,从我认识栓柱那天起我就没见过他吃火腿肠!在这个鬼地方,几块钱就能收买一个人的全部。从这个意义来说,这儿比外面要干净太多倍了。 下午四哥被叫到监道分配服刑期间的工作,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来了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第一个好消息是,曹队原来是刚刚从刑警队调到监狱局的,因为一来看守所就被局领导发现刑讯逼供,当天中午就被撤了回去。第二个好消息是四哥没有被分配到劳动号,而是代替了原来监道里老黄的工作——放饭、送物资。这样一来七班的烟和其他物资就有了固定来源,要知道老黄仅仅在为监仓里的人买肉菜就赚了非常多好处!不过这两个消息并没有让我们高兴太久,因为四哥带来的坏消息是:刀疤被取消缓刑了。他见到刀疤的时候,几个劳动号正在三队的管教室里给刀疤上镣。 “刀疤都颓了,看见我连话都不会说,直接就哭开了。” 四哥叹着气。 从九班新进来的二审已决死犯张树杰光着膀子坐在地上,一脸忧郁的说:“唉,我估计是和我一批了。” “不可能,”邢耀祖摆摆手,“刀疤都三起三落了,这回肯定不会等别人。大概其就是这几天的事儿。对了四哥,我进来前看报纸说最近中法开始搞注射死,不知道刀疤会不会注射?” 四哥叼着一根烟摇头:“应该不会,以前注射的都是贪官之类的,罪大恶极的一半都得吃花生。不过注射也算好一点了,起码没那么可怕,而且还能留个全尸。”说着,他把这几天的进账单拿到手里:“你说也怪了,咱们班咋就不来个贪官呢?送的也多,咱们得的也多啊!” 邢耀祖一皱眉头:“贪的都上其他队啦!妈的,别让我遇到贪的,否则我还砸!反正我前面的案子已经死了,怕个球!” 晚饭前四哥开始第一次做他在服刑期间的工作——放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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