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是多么英明,我只是接触到了太多背离这个世界正常逻辑的事情,才有所感悟,才 对他做了这些判断。可能,我的判断并不正确。。。。。。
我把那盏小灯吹熄,说:“小虎,休息一下吧。别说话了。”这个小小的地洞就立即伸手不见五指,一丝一毫的光都透不进来。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两 个人轻轻的呼吸声。地面上也听不到有任何人接近的动静。我和林虎应该都贴着墙壁听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洞里透进了一点点地光线,林虎还是不在我的对面,我一转头就看到 林虎正猫在洞口,将盖子推开了一丝缝隙,正在向外观察着什么,而光亮就是从这个缝隙 中透进来的。
林虎听到我也醒过来了,把盖子关上,洞里顿时又一片漆黑,林虎边爬边说:“白哥,点 下灯。”我应了一声,摸索着找到油灯旁边洞壁里的火柴,点着了油灯,洞里才光亮了起 来。
林虎又观察了半天,才爬过来说:“这个地洞真的设计的很巧妙,别看小是小了点,通风 和隐蔽的措施都做的很巧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这里应该是一个躲避的地方,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你看。”我顺着林虎的手势看过去,林虎正摸着墙壁,边指着,边说道:“地面铺着一层海砂,墙 壁也被一种蜡涂抹的很光滑,这应该都是为了从这里出去身上不至于有太多的泥巴和灰尘 。
甚至连大小便的地方都有,考虑的很细致,还能够用沙子掩埋。呵呵,真是麻雀虽小五 脏俱全。”林虎的确观察的很仔细,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林虎继续说:“从这里看出去,是一个树林,但是视野很好。而且如果有人接近,很容易在洞中听的到。所以,这
里很安全。”
我突然问了一句:“外面天气怎么样?”
林虎说:“风很大,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 我挺兴
奋的握了握拳头,说:“天助我也。” 林虎咦了一声,
说:“怎么?”我把林虎拉过来,开始讲述我计划怎么游到金门去。
这个计划是我从 703 监狱逃出来以后就一直在考虑的,我被陈景强救了以后,得到了“平反”,并成为海岸线的巡查员,而我巡查的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是离金门最近的地方之一。
如果碰上大的风雨,换岗的时间会比较长,而且视线也比较差。特别是在大海里面的巡逻船,也是碍于风雨,机动性能和巡逻密度也会降低。
不过,这还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因为台湾的特务从金门游过来的频率从 70 年以后渐渐变少,现在防止南海的人游到金门去反而是重点。
但是我对那一带的情况非常的熟悉,也许是一种幸运吧!但是,我却总是觉得这好象是安排好的,难道陈景强知道我总有一天会逃到金门去,才安排我成为巡查队的一员?林虎很仔细的听了我对地形,时间,过程等等的描述,他并没有说我的计划有什么不妥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4-26 23:47 二十三、人心难
测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风雨的关系,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情况,我们两个就已经匍匐在我最熟悉的海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海对面的金门岛黑乎乎的,和大海连成了一体。
我们任凭雨点敲打在身上,如同死人一样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几队巡逻的人从不远处走过,尽管有手电筒的光芒从我们头上扫过,也丝毫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逮着机会,远处的大探照灯又开始机械的扫过我们前方的沙滩以后,我捅了捅林虎,起身就跑,林虎紧紧的跟着我。
波浪很大,我只跑了几步,就被浪头冲的东倒西歪,我回头打量了一下林虎,大吃一惊,林虎居然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没有动,我赶忙跑回去两步,想去拉林虎,我以为林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波浪,有些害怕。
而当我靠近林虎,还没有说话,突然就看到林虎手一抬,一把手枪正指着我,我心中一寒,什么都忘了,站立着,傻了。林虎吼道:“白哥,你原谅我,我相信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也怒吼着,和巨大的波浪声和为一体:“你疯了吗!!!!”林虎吼道:“我没有疯!你疯了!!我不想当叛徒!!”
我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来!!!”
林虎吼道:“我要抓住你这个特务!!!”我伸出手指着林虎,愤怒让我全身颤抖着:“你是要杀了我???”
林虎吼道:“你敢下海,我就杀了你!!!”
我指着林虎,吼道:“开枪啊!你开枪啊!!!”林虎牢牢的用枪指着我,向前走了一步,吼道:“赵雅君!背叛祖国投敌我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我狂笑着:“是啊是啊!你抓住我你就有机会了!!!”
林虎吼着:“不是!!我是救你!!”我狂笑着:“林虎!!你太天真了!!你有种就开枪吧!”说罢一个转身,就往大海里跑去。
砰的一声枪响,我的左胳膊一麻,我知道林虎打中了我。
但是我没有停步,林虎这个我以为我值得信任的兄弟,这样背叛了我,不管他到底是什么理由。枪声过后,林虎吼道:“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我眼泪和着雨水奔流着,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我对人类绝望了,所有的人类都该死,都该死!!
岸上随着枪响也传来了一大堆吼叫声,和着风雨如同无
情的刀子向我扎来。而探照灯也从天上划着弧线向我这
边滚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此时,一个巨大的浪头向我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我一个弯腰就扎进了浪头里。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钻进水中,我的右腿也麻了一下,但是,我没有停止,我绝对不会停止,我卯足了劲,贴着水下滚滚的沙土,不分东南西北的向前胡乱的游去。。。。。。
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游离海边 100 多米了。
海岸上已经是无数黑影,无数光线乱闪了,在人集中的地方,似乎有一个黑影呆呆的站立着,呆呆的。
雨也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狂,整个大海如同一个怪兽,越发剧烈的翻滚着,搅动着,要吞没一切企图征服它的人。
我左肩膀和右腿受了伤,左肩膀的伤势很厉害,根本使不上劲,而右腿还略微好一点。
我挣扎着游着,仗着水性还好,又游出了几百米,直到岸上已经模糊了。
我废了巨大的精力,才终于把穿在身上的救生衣吹了起来,本来这件救生衣我是打算游在中途的时候,给林虎穿的,因为他水性比我差很多。没想到却救了我一命。
游,拼命的游,3 公里的海域如果不是受伤,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横渡过去。
我拖着左胳膊,海水浸泡着我的伤口,让我每一次用劲,都如同撕裂肌肉一样疼痛。
我不知道在这漆黑的,狂吼着的大海里游了多久,直到自己神智不清,眼前的金门岛也模糊动荡了起来。我尝试着努力让自己清醒,却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我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我好象看到了那在我接受的所有教育中,丑陋无比的“青天白日旗”。。。。。
眼前一阵光亮,我大吼大叫着坐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也清晰了起来。我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地上,身下有一张草席似的垫子。
几个人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别动别动!”围了过来。
我一看他们的打扮,心里就一松,那军服,徽章,是国民党的军队,也就是说,我到了金门。
我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身上很干燥,伤口好象也被包扎了。我头疼的厉害,睁开眼天旋地转,半天才回过劲来。又闭了一会,才把眼睛再睁开。
眼前是一位国民党的军官打扮的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消瘦,30 多岁,但是很有精神。他看我睁开眼睛,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能说话吗?”我点点头。这个军官挥了挥手,二个医生打扮的人就出去了。而身边,又走过来一个看着也是 30 岁上下,但是穿着便装的男人,头发梳的很工整,是资本主义头。这个军官在我旁边坐下,说:“你叫什么?” 我轻轻的说,嗓子里使不出劲:“赵雅君。” 军官问:“你哪里人?” 我说:
“南海。”
军官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说:“是金门
吗?”
军官点点头:“是的。你被救了。你在大陆做什么工
作?” 我说:“工人,后来坐牢。”
军官说:“你自己游过来的?”
我说:“是的。”军官说:“奇迹。你肩膀受的伤,和腿上的伤,你能在暴雨的天气游这么远,真是奇迹。”那个穿便衣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在我床头一靠,说:“赵雅君是吗?我叫王顺裕,你为什么要游到金门来?”
我说:“活不下去了。”这个叫王顺裕的说:“你觉得这里就能活下去吗?” 我
说:“我不知道。”王顺裕对那个军官说:“周少校,你觉得他是什么人?”这个周少校看着我说:“游到我们这里的有两种人,一种,共匪,第二种,朋友。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朋友光顾了,共匪还是很多。象你这样身上挂彩,暴风骤雨光临的更是多。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点点头,我在他们眼中,七成的可能性是共匪。
那个周少校又说:“对共匪我们有两种政策,一种,什么都不说的枪毙,第二种,老实交代的作为战俘交换。你选择哪一种?”我头疼的厉害,根本无法考虑他们说的这么负责的问题,只好轻轻的说:“我不知道。”
王顺裕说:“哦,你穿的那个救生衣是谁给你的?”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觉得沮丧,却突然想到了孙丽嘱咐我的话:“你一定要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你见到林朝 峰上校,把信封交给他,你就安全了。”于是我知道我再回答任何问题都没有用了,于是我说:“我要见林朝峰上校。”王顺裕和周少校眉头一皱,对视了一下,王顺裕突然笑了起来:“整个金门,甚至整个台湾,都没有叫林朝峰的人是上校。”
我说:“我的信封呢?”王顺裕似乎一顿,说:“什么信封?” 我说:“我要见
林朝峰上校。”周少校使了个眼色,起身拉着王顺裕走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4-27 14:26 二十四、似乎不可
能他们这两个人在那边低声地交谈着,似乎有些争论。我看了他们几眼以后,就觉得头昏,只好把眼睛闭上。不知道是不是过度疲劳和失血过多,我闭了一会眼睛就觉得又是天旋地转,居然又昏了过去。
等我把眼睛睁开,王顺裕和周少校已经不在我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护士在。她看见我醒了,连忙走过来说:“不要乱动。”我才注意到我正在挂吊针,抖擞了一下精神,觉得比以前好多了。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到这个护士就马上想起了孙丽,不过这个护士看上去尽管没有孙丽好看,但是打扮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护士服很合体,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条纹的圆领衬衣,头发居然是烫过的,有几缕卷曲的头发挂在耳边。比起南海第三医院那些穿着臃肿肥大衣服的护士,我觉得这样的打扮才比较得体。
这个护士看我正在目不转睛的打量她,似乎挺高兴的嗲嗲的说:“看什么嘛。”我赶紧把眼光收回去,不敢看她。这个护士又笑着说:“你们这个大陆来的,好像看什么都新鲜似的,真不知道你们那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哼了哼,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这个护士还是嗲嗲的说:“你很走运呢。其他游过来的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而且,你身体好的让人吃惊噢,几个小时之
前还面无血色,全身冰冷象个死人。”然后眼神也是
“放荡”的在我脸上晃来晃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这么无所顾忌的打量一个男人,而且说话也是软绵绵的,倒让我觉得自己脸红了起来。
没想到那护士又笑了起来:“哎,你耳朵怎么都红了。”我赶忙想伸手把耳朵护住,没想到这个护士把我胳膊一按,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害羞的男生呢。这两三年,就属你最年轻了,呵呵,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你,别逗我了。”说完脸更加烫了。这个护士笑得花枝乱颤,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整个人往我床边一坐,脸也贴了过来,眼睛虚着,一眨一眨的,说:“我倒要看看你脸能红到什么程度呢。”我紧张的几乎要坐起来,这种香艳的刺激,从来不敢想,而且还是女生主动。
这个护士脸越贴越近,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推开她,就听到房门口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两下。
这个护士才似乎挺不情愿的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对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男医生挺不高兴的打了个招呼。这个男医生也和颜悦色地说:“雅玲,叫你看着他,你也别捉弄他嘛。”这个叫雅玲的护士蔫怪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老是罗罗嗦嗦的,烦死了啦。”我轻轻叹了口气,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男女关系还能这样相处,下级还能这样抱怨上级的。这个男医生也不生气,走过来我的床边,问道:“你感觉如何?”
我点点头,说:“挺好的,谢谢啊。”医生说:“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检查了一下伤口,恢复的很快,而且也没有炎症和发烧。恭喜。”
我还是点点头,说:“谢谢了,大夫。”医生说:“不过小心起见,你还是不要下地,也不要乱动。躺着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你就按一下这个按钮。”说完把床头一个带着电线的有浅黄色按钮的盒子放在我枕头旁边。
医生说完就站起来,招呼那个叫雅玲的护士:“走啦,别在这想什么坏主意。”雅玲跺了跺脚,打量了我几眼,跟着这个医生出去了。
他们一走出门,就把门关上了,并卡拉卡拉几下,似乎把门锁上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要是雅玲还在,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里人与人的关系尽管我不太习惯,但是至少没有我听南海的同志们说的那么恐怖。
整整过了一天,那个王顺裕和周上校都没有出现。晚上的时候,我想上厕所,但是一想到雅玲,就坚持着自己下了地,找了个应该就是尿罐的容器自己方便了。这都是小插曲,也就不多说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精神好多了,吃了点雅玲送来的食物后。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以外,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了。
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以前挨这么多拳打脚踢,我也是基本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不过却好像让那个医生吃惊不已,换药的时候嘴上也是啧啧个不停。
到了下午,三个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进来房间,挺客气的让我换了一套衣服,并给了我一双 8 成新的皮鞋。带着我走出了房间。走出房间才发现,这是一个山脚下的小医院,来来往往穿着军装的士兵很多,往前看不远处就是大海,再往前看,南海就在对岸。
我被这三个士兵带出医院,走了 100 多米,就又钻进一个看似戒备森严的院子,将我请到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其中一个士兵说道:“你在这里休息。”说完就出去了,把门也是关上后锁上了。
我是被关习惯了的,这么大的一个房间,就算是被锁上了,我也并不觉得压抑。
房间里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外,最吸引我眼球的就是一部收音机,收音机在南海可是稀罕玩意,除了几个类似陈景强这样的南海的头面人物,民间私自拥有收音机,可是一项挺严重的罪名。收音机让我兴奋了起来,我鼓弄鼓弄,居然很简单的打开了,一打开就听到了广播,明显不是大陆口吻的,而是台湾广播。广播中又是唱又是说,还有各种音乐和新闻,当然评论大陆的事情也不少,听台湾人尖酸刻薄的说大陆的种种不是,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有广播作伴,时间也是过的相当的快,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有人来“打扰”了我一阵,无外乎是询问了一些我的身份背景,为什么要逃到金门,怎么过来的这些话。我能说的也都说了,只是按照孙丽的要求,不断的强调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从此就是连续三四天上午下午,都有不同的人来问我大致一样的问题,不过都是很客气,没有想动手打人的意思,我连续说了几天,说都说烦了,干脆人一来,我就滔滔不绝的将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答案一口气说完,当然不会忘了说几句就强调一下要见林朝峰上校。
除了这些枯燥的问题以外,伙食还是不错的,我敢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记忆中连续时间最长的不断吃好东西的日子。那个医院里的男医生来给我换了几次药,几天以后我就又活动自如了。胳膊上的枪伤其实非常的严重,子弹贴着骨头过去,把胳膊击穿了一个大洞,右腿的枪伤尽管没有那么严重,也是足足缝了二十多针。尽管伤口都愈合了,我胳膊和腿上都留下了巨大的伤疤。另外我整天和收音机为武,基本从早上一直听到晚上说晚安为止,可惜还是只有这一个台。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不仅是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对于大陆和台湾的描述,完全和我在南海的时候南辕北辙,我以前以为是东的事情,台湾广播中就说西,而且还有很多我根本无法相信的事情,说大陆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上千万人,如何如何悲惨等等。我知道我在南海的确填不饱肚子,但是让我相信死了上千万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不过对于文革批斗的报道,的确如此,但是台湾广播中说这些挨批斗的人都是社会精英分子,文革是给人洗脑,是对文化的摧残和破坏,这让我想到我父亲母亲的遭遇。似乎台湾广播在给我父母亲平反一样,这让人觉得挺解气。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4-27 14:27王顺裕和周少校是在关进这个军营一样的院子里的第六天晚上一起来的,王顺裕进门就笑哈哈的问:“赵雅君,这几天过的还可以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也客气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王顺裕和周少校一边一个的坐在房间里,我则坐在床上。
王顺裕说:“怎么样?想通了吗?” 我说:“想通了什
么?”王顺裕说:“呵呵,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对你的政策是很宽大的,因为我们相信,哪怕是共匪,只要有弃暗投明的愿望,也都可以做朋友。”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该对你们说的都说了。
我要见林朝峰上校。”周少校似乎挺不高兴的说:“我们调查了一下,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瞎编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也不是聪明的做法吧。”
我说:“对不起,我要见林朝峰上校。”王顺裕哈哈笑了两声:“赵先生啊赵先生,看你年纪不大,但是却相当的固执呢。如果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用啊。”周少校也接上一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信封还给我?”王顺裕说:“为什么要还给你?是不是把信封交给谁是你的任务?”
我脱口而出:“是!”王顺裕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任务就是把信封交给林朝峰上校?”我本来还是想脱口而出回答他是,但是生生又咽了回去,说道:“我见到林朝峰上校自然会说。”周少校说:“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们一番好意,怎么就让狗给吃了呢。” 我说:“我只请你们相信我一条,我绝对不是共匪!”共匪一说出口,我就自己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也开始用共匪这个词了。
王顺裕说:“你叫我们相信我们就相信了?呵呵。我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亏。也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你身上的疑点太多。”
我说:“我不明白。”王顺裕接着说:“苦肉计!呵呵!苦肉计!你中了两枪,但是都不致命!你穿着很罕见的救生衣,拿着一个用台湾特工方式折叠的信封,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种折叠方式的意思吗?打开即作废!你这样做,其实是在暗示我们,你是我们派到大陆去的秘密特工,九死一生回到金门,一般人见了真的会被你唬住,忙不迭将你送到台北去。而真正你要传递的情报,是记在你大脑中的。你到了台北,就有可能和当地的共匪间谍接触到,你就能够真正的完成任务。你编造一个林朝峰上校,也是故作疑云,其实是想通过我们向台北汇报,说找一个林朝峰上校的人,这样你的内应就知道你已经成功上岸。不过可惜的是,你碰到了我,我就是台北派来的情报专员,我用我独特的安全的方式调查了一遍,林朝峰上校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如果你比我早几天到金门,你的一切计划都可能成功,周少校会被你蒙在鼓里,中了你的圈套。”周少校干笑了两声,显得很尴尬。王顺裕看了看周少校,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周少校。”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我说:“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来金门是有原因的,金门这里,根据情报,潜伏了好几个共匪的秘密间谍。不过,你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共匪的狡猾之处就在于所有的间谍都是彼此不认识的,各自负责一个单线任务,就算一个人被发现了,其他的人也不会暴露。
我说的对吗?赵雅君?”说完就哈哈一笑,站了起来,
向我走来几步,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这个叫王顺裕的一番逻辑,说的我瞠目结舌,却又无从辩驳,此人果然相当的不简单。
我呆了半天,才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要见林朝峰上校。”周少校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真受不了你这个混蛋,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冤枉的。”周少校走向王顺裕,指着我低声说道:“我看也不用对他这么客气了,好好收拾他一顿,也让他知道我们的利害。”王顺裕说:“不妥,不妥。我看,我们。。。。。”说到这里王顺裕声音小了起来,又把周少校拉到角落,低低的耳语了起来。
随后,这两个人看了看我,也不再说话,转身就出门了。
半个小时以后,门打开了,三个目无表情,身体健壮的士兵就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把我不由分说地一架,连
拉带拽的带出门外。
这次,我才真正的坐牢了,我被丢在一个窄小漆黑的牢房中,大铁门轰的一下关上,让我一下子陷入到黑暗中。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突然疯狂的敲打着铁门,对着铁门上面的一个小窗口吼叫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我要见林朝峰上校!!”在以后的十几天里,我只有这一句话不停的吼叫着。没有灯,一天只能吃一顿,吼的时间长了,会被人冲进来一顿乱棒。
我只有按照孙丽告诉我的,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哪怕这根本就不是一根救命稻草,我也完全把这句话当成救命稻草了。
十几天后,我又被拖了出来,我已经饿得几乎没有力气大声地吼叫了。
这次,我被拖到了一个宽大的有好几张大沙发的房间中,一进门,我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正中间,旁边则坐着王顺裕和周少校,他们看到我来了,都紧张的看了坐在正中间的这个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人。
我被抬到这个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人站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就是林朝峰。”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4-27 14:28林朝峰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周少校的肩膀,还是和颜悦色的说:“起来吧,只要你认识到错误,接受处罚,我相信你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周少校还是不肯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林总,谢谢你,谢谢你。”林朝峰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周少校急忙说道:“我认罚,我认罚。”林朝峰说:“这个处罚就是,你必须做为共匪间谍人员,交换到大陆去。”周少校身体似乎凝固了一般,半晌没有动,只看他跪在林朝峰脚边头低垂着,口中发出难听的呵、呵、呵的干笑,随后猛的站起身,把手中枪高举着指着林朝峰的头,口齿不清的吼道:“林朝峰,你好狠毒!老子不活了!!”说罢就扣动了扳机,只听清脆的没有子弹的机簧声响过,这把枪中根本就没有子弹。
空枪声还未落,周少校突然双眼猛的一翻,脸上扭曲了一下,就跌倒在地,扑腾了两下,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了,似乎是死了。这一切来的毫无预兆,非常突然。
林朝峰笑着叹了口气,把拍周少校的那只手拿出来,把手指上的一个戒指转了转,然后对着僵硬在地上的周少校说:“你其实接受了这个处罚,不要这么激动,至少还能活上几个星期。可惜啊可惜。” 林朝峰刚说完,雅玲就苦喊着尖叫了起来:“不要杀我,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他的情人,不要杀我。”林朝峰笑了笑说:“不会杀你。”然后对雅玲身边的那些中山装男人说:“把这个贱女人卖到非洲去做妓女。”雅玲尖叫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你。。。。”正哭喊着,嘴就被堵上,被那三个男人拖麻袋一样拖走了。
王顺裕垂着头,哈着腰,老老实实的站在林朝峰沙发旁边一动也不动,看的出来王顺裕双腿仍然是轻轻的颤抖着。林朝峰站起来,把周少校踢了两脚,说:“顺裕,你把他拖走,好好处理,给他个正当的名分。”王顺裕连忙答应着,跑过去就要开始拖周少校的尸体,林朝峰又说:“对了,要不是你编了不少故事吓唬人,被这个家伙听进去了,而到处找我,否则再晚几天,钩三的情报就作废了。我还要给你记上一功呢。”王顺裕脸上有红似白的变幻了几下,低声说道:“是属下眼拙,自做聪明,险些犯下大错,属下认罚,认罚。”然后一声不吭地把周少校拖出房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朝峰看着王顺裕把门关好,才慢慢的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我的身上,满面笑意的说:“赵雅君,刚才那出戏你看着还精彩吗?过瘾吗?”我哈哈笑了两声,说:“实在太精彩了,很过瘾!不过,你为什么这样问?” 的确,整个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出戏,无论周少校的死,还是雅玲被卖到非洲,哪怕是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林朝峰就在我面前坐着。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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