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头话都说不囫囵了,去拉了装男童的铁盒子就跌跌撞撞地滚出了门。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29 10:18不过转眼间功夫,屋子里就只剩下麻殡仪馆的几个人。隐约还能听到外头黑毛的喝骂声,狮子头等人像被赶牲口似的轰了出去。

我见到燕子还站在那里,胸口不停起伏,一只手上抓着半截瓷瓶的碎片,手掌被碎片割伤,鲜血蜿蜒淌下,忙上拉了拉燕子的胳膊,把瓷瓶碎片小心地从她手里拿出来,从包里取出一些止血的纱布,替她处理伤口。我甚至还能感觉到燕子的身体在不停地发颤,显然情绪直到现在都还没平复。偷眼看了一眼麻老大,只见这老头子面沉如水,脸色阴郁得像天上的乌云,那只灰白色的盲眼,似乎都透出一丝诡异的赤红色来,手里头拿着那个小白脸落下的木牌子,不停地冷笑。

我一边给燕子裹伤,一边心里琢磨着,这事情很是有些怪异。刚才听肌肉男吼了一句,似乎认出那小白脸是个道士。

我当然也是见过道士的,此前在南疆就撞见过一个,那个脸很臭的牛鼻子,穿一身道袍,头戴道巾,所以很容易就能认出来。

但这小白脸穿着便装,看起来就跟社会上那些个冷傲青年也没什么分别,肌肉男又是怎么看出他是个道士的?就算他是个道士吧,为什么大家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尤其是燕子,平时看上去娇娇柔柔的,没想到一言不合,抡起瓷瓶就把人脑袋给暴了。

我正想得入神,听到“嘎嘣”一声,扭头一看,只见麻老大手里那块木牌子居然被他生生地给折成了两截,说道:“小七,送你四姐回去休息。”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29 11:48 声音阴沉得厉害。

我“噢”了一声,点头应了,拉拉燕子手,轻声说:“燕子姐,咱们回去继续睡觉吧。”这时候,我也觉出了燕子有些不对劲,这事似乎是跟燕子有关。

燕子直愣愣地站在那里,像是根本没听到我说话。我发觉她的手抖得厉害,就用力握了握。

过了好久,燕子似乎才醒过神来,看了我一眼,转头朝外走去,失魂落魄的。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跟了上去。

一路上,燕子都好像是丢了魂似的,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片迷茫,毫无神采。到了存房门口,我说:“燕子姐,你别气了,以后只要碰到道士,我见一个打一个!”燕子也没有个反应,好久才冲我笑了笑,说:“你快回去吧,我进去睡一会儿。”说着就推门进去,返身又把门给关上。

我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里头再没有什么声响,这才转身离开。

自从认出那小白脸是个道士后,燕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麻老大他们也是反应特别激烈。除了白天不接生意之外,原来殡仪馆里还有不许道士上门的规矩,这里头究竟藏着什么隐秘?从存房离开,我又回去了待客厅,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听黑毛那又尖又刺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他妈的,要是换以前,老子早就把这几个狗娘养的给宰了!”

麻老大的声音沉声道:“老三,别胡说八道!” 黑毛不

甘心地骂道:“操他奶奶的!”隔了一会儿,又听肌肉男的声音说道:“老五她不会有事

吧?”

我听得心里一跳,心想果然这事是跟燕子有关。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29 13:18等了有一会儿,才听麻老大叹了口气,说:“老五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谁也插手不了。”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不知是谁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黑毛烦躁地叫道:“我就操了,要是老子有这能力,头一件事就是把全天下的牛鼻子宰光!”麻老大的冷笑声传了出来:“要是咱们有这能力,何至于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虽然是发笑,但声音中尽是愁苦和无奈。

我听得有些迷惑,似乎老大他们以前遇到过什么了不得的事,最后才被逼无奈,躲到这个殡仪馆里来。而且,很有可能这事还跟道士有关。

正想着,地上起了一阵阴风,吹得我脚下一个铁皮罐子滚了滚,发出“咕咚”一声。我吃了一惊,就听里头传来麻老大的声音:“是不是小七回来了?”我应了一声,立即朝屋里头走去。一进门,就见到三人都在里头,唯独不见瘦竹竿。

麻老大问我老五怎么样了,我说燕子姐回去后就关上门休息了。麻老大点了点头,说:“小七,咱们殡仪馆还有个规矩没有告诉你。” 我点点头,说:“是不是绝不允许道士上门?”麻老大道:“没错!”把桌上那两片折成两截的木牌子递给我。

我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几遍,只觉得这木牌子入手很沉,色成赤黑,打磨得异常光滑,牌身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也不知是什么木料所制。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29 14:48 麻老大道:“认得

么?”

我摇头,说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麻老大道:“这东西叫做道门符牌,是道门弟子的信物。”我心里恍然,原来这木牌子还是代表道门弟子身份的一种物件,怪不得燕子他们一见那小白脸拿出这东西,就知道他是个道士。

我其实心里很是好奇,很想问问他们究竟跟道士结了什么仇,但最后也没敢问出口。这事八成是隐藏了一个很大秘密,不是轻易能听得的。

“以后只要是谁敢带道士进来,一律打出门去!”我立即表态。

麻老大点了点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把那玩意儿拿出去扔掉。”他说的那玩意儿,指的是我手里的符牌。

我点头应了,跟肌肉男和黑毛打了声招呼,临出门的时候,麻老大说:“多照看着点你燕子姐。” 从待客厅出来,先找了个垃圾桶把那符牌给丢了,之后又去了存房。在门外徘徊了一阵,听里头没什么动静,不过想来燕子现在也不会真的睡着,就在外头问了一句:“燕子姐,我中午打算买些菜回来做饭,你喜欢吃什么?”隔了好一会儿,才听燕子在里头应了一声:“红烧肉。”我听了,心里一喜,能说话就表示没什么大碍,说:“红烧肉可是我的拿手绝活。”

燕子道:“做多点。”

我答应了,从包里拿了些钱,就翻了墙出去。

殡仪馆内和殡仪馆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一出来就觉得浑身被热气所包裹。头顶上的太阳火辣辣的,毒得厉害,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路过一片低矮的小树林的时候,就听到后头有人叫我。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胖乎乎的人影冲我跑了过来,滚圆的肚子晃来晃去的。

作者:匪夷V日期:2018-05-3008:32“陆兄弟,陆兄弟!”那人边跑边喊。声音倒是挺耳熟,原来是那狮子头。跑到我跟前,呼呼地直喘气,整个人都被汗给湿透了。

我左右看了看,说:“是狮子头哥啊,你咋还没走?”那胖子“哎哟”了一声,上来就抓着我胳膊,就嚎道:“陆兄弟啊,我是真不知道那傻逼是个道士啊!我要早知道,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能带他来啊!你可千万要给兄弟说说情,咱也是老熟人了,合作这么多年,可

不能因为一个大傻逼把关系给破坏了啊!”我忙把他一双油腻腻的手从胳膊上掰开,说:“几位老大好像生气得很,我可说不上话。”狮子头哭丧了个脸,一屁股坐到在地:“那可怎么办呀,以后是别想再上你们殡仪馆的门了,全赖那个大傻逼!”我见他这样子,有些哭笑不得,多大个人了,还坐地上就哭闹,安慰说:“也不至于吧,这事都怪那几个死者家属,你只是个中间人,又不知内情,应该怪不到你头上。”那胖子哭道:“陆兄弟,你新来不久,可是不知道。几年前有个同行,也是不小心带了个道士上门,结果两个人都被打折了一条腿扔出来,我这能囫囵着出来,都已经算是走了狗屎运了。”我就好奇,问他知不知道咱们殡仪馆为什么这么忌讳道士上门?

狮子头摇摇头说:“你们家殡仪馆自来就有两个规矩,一是白天不接生意,二是道士不许上门。” 作者:匪夷 V日期:2018-05-30 10:02我有些无言,说:“你这可倒好,一下把两条禁忌都给犯了。” 狮子头懊恼地道:“唉,这不是那客户价钱出的高么,整整出了这个数。”笔出三根萝卜丁似的胖指头。

我问:“三万?”这还真是挺高的。

那胖子摇头道:“是三十万!”我倒吸了口凉气。我靠,这可是三十万那,我连见都没见过,怪不得这死胖子明知殡仪馆有白天不接生意这规矩,还硬着头皮上门来。

“哎,这回可全都完了!”胖子直抽自己,抓着我裤腿说,“陆兄弟啊,我狮子头可就全指着你们殡仪馆混口饭啊,要是这碗饭没了,我可就真没的活路了!”说着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了起来。

我说这我可真没办法,我还得急着去市场买菜,就不奉陪了。

那胖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说他跟这边熟,带我去一个又好又便宜的地方买菜。这胖子黏糊的很,我甩了几次也没甩掉,就由得他了。有他带路,果然在附近找到了个菜市场,每次挑好菜,他都要抢着付钱,不过被我拒绝了。

后来就回了殡仪馆,一路上那胖子不停套近乎,让我给多说说好话,到殡仪馆大门口的,就不敢再往前踏进半步。

我翻墙进去后,只听他还在外头吼了一声:“陆兄弟,你狮子头哥的幸福就靠你啦!”幸福你个大头鬼!我也是无语,拎着菜就去了殡仪馆的厨房。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30 11:32这厨房平时也没什么人用,殡仪馆里的这几个人,晚上起来,大多数时候就吃个泡面对付。

煮好饭后,又一个个去把人给叫起来。燕子是最后一个来的,坐到饭桌前的时候还在打着哈欠,看来睡了一觉之后,心情倒是好了些。不过,二婆婆却没有来。

“好久没吃过红烧肉了。”肌肉男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大拇指一伸,“小七,你的手艺真不错!”“嗯,马马虎虎。”黑毛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吃了六七块。

燕子横了他一眼,道:“马马虎虎你还吃得狼吞虎咽的!”我不由暗笑,幸好我听燕子说让我做多点,就特地多买了几块五花肉,做了满满一大盆子,不然还真不够吃。

麻老大吃了口肉,说:“已经有多少年,大家没坐在一起吃饭了?”肌肉男算了一下,说:“总归有个三四年了吧?”黑毛道:“四年。”指了指瘦竹竿,“自打老六进来,就没在一起吃过饭了。”我在一旁看着,听他们说话。我发现这五个人当中,就老六瘦竹竿似乎对红烧肉是没什么兴趣的,只夹放在眼前的青菜吃。而其他几个人,麻老大、黑毛、肌肉男和燕子,四个人几乎都对红烧肉情有独钟。

我就说:“原来大家都爱吃红烧肉,以后我常做。” 这一顿饭吃得倒是挺欢实,所有饭菜都被吃了个精光。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30 13:02我见燕子的心情转好,也不由得高兴。吃过饭后,又把早先就留下的一份饭菜端去尸妆间,不过二婆婆却摆了摆手,一口未动,让我拿了回去。

晚上到家的时候,在饭桌上我又把这事情原原本本地给青子讲了,不过这死女人还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听完也只是“哦”了一声,也没什么评价。

我就说:“据我分析,麻老大、肌肉男、黑毛还有燕子,他们以前应该就是一伙的。后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个就隐居到了这殡仪馆里。老六是四年前来的,至于那位二婆婆,感觉跟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对了,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我去拿了纸笔,按着记忆把那块符牌上的花纹给画了出来。

青子已经吃好了饭,把碗筷放下,看了一眼我画的东西,道:“大约是茅山派的玩意儿,记不太清了。”“茅山派?”说起正一派我不太懂,但提到茅山派,那还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关于驱鬼辟邪的流派,民间向来有南茅北马的说法。

北马指的是出马仙,在北方地带,出马仙极为兴盛,那个怀了蛇胎的张慧芳,就是一个出马弟子。该流派的弟子,往往是通过出马仙附体等手段来辟邪驱魔。而南茅,就是指的茅山宗。不过我最先知道茅山道士,那还是从一些港台的鬼片上,以前在村里经常偷溜进录像厅看。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30 14:32传说中,茅山术神秘叵测,最擅以符文咒法驱鬼降魔,在民间留下无数传说。

只是听青子说,这茅山宗其实最早也是脱胎于正一派,与天师、清微合称符箓三大派。

“这么说,那小白脸是个茅山弟子咯?”在我想象中,茅山弟子都是像港台片中那些捉鬼大师一样,是穿着黄色道袍,头戴道巾,手持桃木剑的,跟这小白脸实在是没半分相像。

青子却没继续睬我,起身就去了书房,我只得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自己瞎琢磨。

第二天一早,还没到殡仪馆的门口,远远就看见一个胖乎乎的家伙,伸着个脑袋趴在铁门上往里张望,姿势极为猥琐,原来是狮子头那个胖子。

“看什么呢?”我走到近前叫了他一声。

那胖子给吓得“啊”的一声尖叫,差点一头栽倒,回头见是我,这才拍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我见他一头虚汗,脸色白得跟张纸似的,有些奇怪,就问:“你这是怎么了,见着鬼了?” 那胖子于是吓得一声尖叫,扑过来就要捂我的嘴:“陆兄弟啊,你可千万别乱说啊!”我问出什么事了。那胖子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哭丧着脸说:“这回可真出大事了!”听他把事情说了,我心里咯噔一声,问题还真是大条了。

原来昨晚我回家之后,那家人又央着狮子头带他们来殡仪馆,又是磕头又是加钱的。不过狮子头知道这事情是办不了了,铁了心给回绝了。

谁知那两对夫妻见求狮子头不成,就自己开了辆车子把那男童的尸体运到了殡仪馆,在外头哭天喊地,非得要殡仪馆接收,最后当然是被麻老大他们给轰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有人发现有个车子停在路旁,左侧的车门破了一个大洞,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给砸开的,进去一看,就发现那对夫妻死在了里头,两人的脖子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野兽咬得烂了,车里全是溅的血,腥气冲天。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了,大家可以关注微信公众号【右手灵异】继续阅读,回复 90060,从“第七十五章 合围”开始阅读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31 09:02没想到那对男女离了殡仪馆之后,竟然出了这档子事!那死胖子哭丧着脸说:“一定是那鬼娃子起尸了!这可怎么办好啊!”我听得一阵头皮发紧,这恐怕还真不是普通起尸那么简单,能凶成这样的,可不多见。就问:“那小孩到底怎么回事?”我问的是好端端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长出了鬼牙?胖子擦着汗道:“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啊。这小孩听说是病死的,进棺材那天,突然就有人发现他嘴巴张开,里头长出了四颗獠牙。这不,他们就找上了我,我怕事情有变,就不顾规矩,赶紧地找到了你们殡仪馆。哎,谁知事情会变成这样!”

我听了,一时间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了声:“我上班要迟了!”没等胖子反应过来,就一手攀着铁门,翻墙进去。

一路小跑,急急忙忙地找过去,把麻老大他们全叫了起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就那小孩的样子,迟早要尸变,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黑毛翻了翻小眼睛,若无其事地道。

燕子这次倒是没反驳那黑毛的话,说:“我看那小孩的死,八成就跟那对父母有关。心怀鬼胎,死了也就死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麻老大朝我道:“小七,狮子头还有没说其他的?”

“其他倒没什么的,就是然我替他求求情,说他真不是有意犯了规矩。”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31 10:32麻老大点头道:“这事情咱们不用理会,生死有命,不是咱们殡仪馆的责任。”

燕子伸了个懒腰,说:“我要回去继续补觉了。小七,陪姐姐去睡一会儿。”说着就搂我脖子,我一晃身闪开,说:“二婆婆叫我还有事!”赶紧地逃了出去。

不过虽然麻老大说这事我们不用管,也不关我们的事,但到了下午,麻烦还是找上门来了。我当时正在大桑树底下躺着,就听外头传来咣咣咣的敲打声,有人在用力地拍铁门。

我起来过去一看,大铁门被敲得咣咣响,门头似乎来了很多人,一个颇有些熟悉的声音扯着嗓子在外头叫:“快开门,你们这些狗崽子,快出来给我姐姐姐夫偿命!”一听他说什么“姐姐、姐夫”什么“偿命”的,就记起来了,是昨天来那个富贵男人的小舅子,叫什么庞贝的那个小白脸。

我从另一边的围墙爬上去,往大门那边看了一眼,只见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来了十几号人,其中有四五个是戴大盖帽穿制服的,是几个警察,其他人则是穿着便装,有老有少,大概是那小白脸找来的亲戚好友。

在那里啪啪啪敲门的正是那个庞贝,头上缠了一圈的白纱布。看来这家伙恢复能力倒是挺强,当天被燕子用花瓶在脑袋上来了一下,这么快就能下床了。我正伸着脑袋张望,不想被他们当中一个人看见,立即大喊了一声:“那里有个小鬼,把他给逮下来!”我立即从墙上缩回来,跳回地上,骂了一句:“逮你个大头鬼啊!”在墙下站了一会儿,只听外头那些人在喊着要砸门冲进来,心里不由有些焦急,琢磨着是不是去通知麻老大他们。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31 12:03就在这时,只见从存房方向远远过来一个人影,瞧那身形又高又壮的,显然是肌肉男。我心里一喜,冲他挥了挥手。

“外头情况怎么样?”肌肉男走过来问,神情很是淡定,似乎没半点放在心上。

我就简略地把刚才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肌肉男拍了拍我肩膀,说:“咱们出去看看。”说着,就取了钥匙,去把大门的锁给开了。

我跟在他后头,大门打开一看,入眼就是那小白脸脑袋上绑着纱布站在那里,身后有几个人正拿着大钳子,似乎整准备要把门锁给夹断。

“你们想干什么?”肌肉男扫了众人一圈,冷着脸说道。

他本来就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站在那里还是颇有压迫感的。

拿着钳子吵着要破门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那小白脸咬着牙,叫道:“你们这帮狗崽子总算出来了,我要你们给我姐姐、姐夫偿命!给我上先把这破馆给砸了!”肌肉男冷笑一声,喝道:“谁敢!”他这一声厉喝,犹如半空中打了一个旱雷,我站在他旁边,没注意之下,倒是被吓得一哆嗦。

那些个人也是被惊住了,一时间不敢乱动。

“张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呀?”肌肉男朝其中一个穿制服的说,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憨厚的笑容。

我刚才数了一下,这穿制服的一共来了有四个。其中那个张队长,是里头年纪最大的,皮肤黝黑,额头很宽,皱着眉头,板着一张脸,跟块黑铁似的,硬邦邦地说:“根据群众举报,你们殡仪馆不仅招摇撞骗,而且害死人命!”我一听这人语气,心想这不太妙啊,咱们殡仪馆本来就是做的偏门生意,很多事情是没法摆到明面上说的,这可怎么是好。

作者:匪夷 V 日期:2018-05-31 13:33突然想到自己一个毛头孩子,在这里上班还算是违法的,忙缩了回来,悄悄躲到肌肉男身后去。

肌肉男笑道:“张队长,这是说哪里话。昨天这对姓董的夫妻把刚亡故的儿子送上门来,说是一定要让我们给办理后事。

咱们殡仪馆的规矩,向来白天是不接生意的,所以这单生意就没做成。他们在外头出了什么事,跟咱们殡仪馆可扯不上关系,张队长你说是不是?”

我心想肌肉男这话是说的挺有道理,但那个张队长一看就

难缠的很,空口白牙的,他又怎么能轻易信你。正有些担

心,就听那张队长“嗯”了一声,硬邦邦地道:“这说得

也有道理,殡仪馆外头发生的事,跟你们殡仪馆能有什么

关系?庞贝,你听到了没有,赶紧带着些人回去!”我一听就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就凭肌肉男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那张队长就给糊弄住了?这不对呀,就那张队长那长相,绝不可能是个好说话的。

那姓庞的小白脸也是愣住了,大概是想不到风向这样就转了。肌肉男冲张队长点点头,说:“各位辛苦。”就把大门关上,重新锁上门。

我靠着门口停了一会儿,只听姓庞的在外头骂骂咧咧,但听脚步声,这群人是正在离开。回过头来,还是不敢置信:“有点怪啊,这姓张的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啊。”肌肉男笑说:“这张队长跟我们是老熟人,老六还经常被他请去查案。”

我“咦”了一声,诧异道:“他们请瘦竹竿去查案?”

肌肉男冲我笑道:“原来你叫老六瘦竹竿。”我吐了吐舌头,刚才太过惊讶,直接说漏了嘴,把“瘦竹竿”都叫出来了,忙讨饶:“你可别去跟六哥说,拜托拜托!”肌肉男笑着摇摇头,说:“查案有什么稀奇,你别看老六平时不怎么说话,其实很有本事,只可惜当年被人伤了头部,才变成这样子。”

我好奇地问:“那六哥以前是什么样子?”肌肉男道:“那就不太清楚,当年我们见到老六的时候,他已经是被人重伤了。”“六哥以前是不是也是干殡葬的?”我见瘦竹竿对尸体那么了解,说不定跟我还是同行。

“应该不是。”肌肉男道,“听老大说,老六的祖上应该是仵作。”

“仵作?”我有点稀罕。仵作其实是一种很古老的职业,日日夜夜与死人打交道,如果宽泛地说起来,倒与我们也算是半个同行。

作者:匪夷V日期:2018-05-3113:33突然想到自己一个毛头孩子,在这里上班还算是违法的,忙缩了回来,悄悄躲到肌肉男身后去。

肌肉男笑道:“张队长,这是说哪里话。昨天这对姓董的夫妻把刚亡故的儿子送上门来,说是一定要让我们给办理后事。

咱们殡仪馆的规矩,向来白天是不接生意的,所以这单生意就没做成。他们在外头出了什么事,跟咱们殡仪馆可扯不上关系,张队长你说是不是?”我心想肌肉男这话是说的挺有道理,但那个张队长一看就难缠的很,空口白牙的,他又怎么能轻易信你。正有些担心,就听那张队长“嗯”了一声,硬邦邦地道:“这说得也有道理,殡仪馆外头发生的事,跟你们殡仪馆能有什么关系?庞贝,你听到了没有,赶紧带着些人回去!”我一听就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就凭肌肉男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话,那张队长就给糊弄住了?这不对呀,就那张队长那长相,绝不可能是个好说话的。

那姓庞的小白脸也是愣住了,大概是想不到风向这样就转了。肌肉男冲张队长点点头,说:“各位辛苦。”就把大门关上,重新锁上门。

我靠着门口停了一会儿,只听姓庞的在外头骂骂咧咧,但听脚步声,这群人是正在离开。回过头来,还是不敢置信:“有点怪啊,这姓张的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好说话的啊。”肌肉男笑说:“这张队长跟我们是老熟人,老六还经常被他请去查案。”

我“咦”了一声,诧异道:“他们请瘦竹竿去查案?”

肌肉男冲我笑道:“原来你叫老六瘦竹竿。”我吐了吐舌头,刚才太过惊讶,直接说漏了嘴,把“瘦竹竿”都叫出来了,忙讨饶:“你可别去跟六哥说,拜托拜托!”肌肉男笑着摇摇头,说:“查案有什么稀奇,你别看老六平时不怎么说话,其实很有本事,只可惜当年被人伤了头部,才变成这样子。” 我好奇地问:“那六哥以前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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