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姐?
-------------------漂亮的女人不聪明,聪明的女人
不漂亮,同时拥有这二样的女人少之又少,但范范绝对算一个!!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6 20:26 作者:墨
星 回复日期:2008-12-6 19:19:41
记号
-------------------------多谢墨兄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6 20:29 作者:
kinger250 回复日期:2008-12-6 20:27:20断断续续看了俩天,终于看完了,感觉不错精神,虽然俺不好赌,但平时也少不了和同学玩玩麻将和斗地主,回到正题猜测将军的下场也不是很好,这人不地道(不够意思),不能够深交,不明白啥叫朋友更不懂得珍惜朋友,咪子是好样子只得交,畜生是最让人值得学习的一个人物,说话办事有水平,最恶心的是腊肉这样的人了,估计到了最后无论是谁,都跑不掉,将军和司令咪子进了监狱,老 X 死了,畜生也下台了,二这些小弟们也走到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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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 205 兄关注,但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评价是正确的,但结果有 90%都猜错了,可能你是按小说和新闻联播的方式来套结局的,但这是现实,不能让人们都皆大欢喜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6 20:32
作者:电脑经销商 回复日期:2008-12-6 20:27:38请问,二哥。在吃赌饭的人里有没有比阿总精明的“阿总”,就说保持清醒的头脑。赚到了钱进了口袋,没有自己又去赌的陷进去的人呢?
---------------- 回电脑话,这种人有!但赌场里的句非常有哲理的话:开赌场的老板并不是最聪明的。
赢了钱就闪的人也不是最聪明有。
输了钱就从此不再去的人才是最联聪明的!作者:
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7 21:49 还活着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7 23:03 有点
事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8 13:49这几天事有点多,更新不及时,请哥位多多谅解!保证不会没 JJ 的!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8 20:55 各位哥们姐
们,多谢你们关注拙作,本人这几天确实很忙,
所以没有时间更新,请多多谅解!咱何德何能敢吊各位的味口?咱没这个胆量和资格,咱
几斤几两,自个儿知道。
但确实有些事,明天或后天就忙得差不多了/ 如果你们
实在要问这两天在干啥?咱就大着胆子说了。
带二嫂子做无痛那啥去了,唉,一失那啥......
不说了,心痛.....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9 10:54 免得哥们白
来,
先跟哥们上点冷菜,
明天再更新《赌场二年》今天
确实没时间写作者:背上痒难
受 日期:2008-12-09 10:56
二的”大学”生活(看守所记
事/连载)1)坐牢。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辈子也没有经历而且也不愿意经历的事情。
当然。坐牢的含义也很广泛——如收容审查;治安拘留;刑事拘留;劳动教养;在监狱服刑或在农场劳改。
但其实真正最“不自由”和生活条件最“艰苦”的坐牢就是关押在看守所里。
平时我们在书中和电视剧里都会看见古时候审案后的县官们都是把惊堂木往桌桉上重重一摔,大吼一声:“将囚犯押入大牢!”或是“打入死牢!”要不就是“发配至某某地”。古时候管坐牢也叫“蹲大狱”或是“蹲大牢”,还没有“坐牢”一说。现在犯人们的生活水平和待遇都“提高”了。
改为坐了。坐着可是比蹲着舒服多了!可能叫坐牢还有一个原因吧:因为在牢里坐的时间是最长的,而白天又是严禁随意躺卧的,总不能叫“站牢”和“睡牢”吧?据说现在“坐牢”的称谓是起源于看守所里。因为在看守所的监号里,犯人们(法院未判决前称为犯罪嫌疑人。判决后则称为罪犯)每天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余的时间都要盘腿坐在铺板上面对墙壁不准随意乱动。这叫“坐监”,也叫坐牢。看守所里关押着形形色色的涉案人员及犯罪嫌疑人;等待法院判决的犯人;已判决但等着下<执行书>到农场或监狱服刑的罪犯;等着执行枪决的死刑犯——这里面关押着犯了各种各样罪行的犯人,他们是犯罪这个“行业”里的“人才和精英”。因为是“铁打的牢房流水的犯”,不像是在劳改农场里犯人们在一起一呆就是几年十几年,所以在号子里面谁服谁呀?拳头才是硬道理!银子才是有道理!在这个大染缸里无时无刻不发生着欺小凌弱,弱肉强食的故事。牢头号霸的产生和存在也是必然的,甚至于是“必须的”!监狱和看守所对绝大多数的人来说都是感到陌生。神秘和恐惧的一个地方。
坐过牢出去的人无非分为这样二种:一种是“我这一辈子再也不去这个鬼地方了!”另一种则是“老子坐过牢,怕么事!?”
当然,我绝对属于第一种人——–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9 11:012)“快点过来签字!”警官的一声喝斥把我从纷乱混杂的思绪中惊醒了。
当看到他手里拿的是一张刑事拘留证时。我吓愣了。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听着猪叫,而且也听别人说起过“猪肉”的“味道”。刑拘可不是小事呀?难道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我正思忖着,“快点签字!”警官不耐烦地对我又喊了一声。我心乱如麻,在刑拘证上颤抖着签上了自已的名字,脑子里一片空白。
“把他铐起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对办案警官吩咐道。
他们清点并登记了我交出的随身物品后,叫我在暂扣物品登计单上又签了一次字,我边签字边思量着这些东西今后还能不能再属于我。
“上车。”警官把我带到分局大院里的警车旁,边吼边一掌把我推了上去。他一只手还紧紧拉扯着我的手铐,本来就卡的紧,再被他一拉手腕就更痛了,唉!戴这玩意可真他妈的比戴手表难受多了。
“到哪里去呀?哥哥!”我惶恐不安半知不明地问警官。
“一哈子到了你不就晓得了?”警官面无表情的回答我。
警车鸣响警笛一路疾驰,不一会就开到了位于郊外的看守所前。进了有门卫值班的第一道大门,警车又往前开了百十米,停在了有武警站岗的第二道大铁门前的警戒线外。
“快点下车站好!不紧说话!不紧乱动!”警官的几点命令我都做到了。
不一会。大铁门上的一个小门打开了。“进来!”里面的一个警官叫我。
我被松开手铐押了进去。难道这里就是我将要呆的地方
吗?四周是高高的围墙,上面拉着电网,四个角上是耸立
着的岗楼,手持半自动步枪(我原来当过兵认识各种步枪
和冲锋枪)的武警警惕地注视着下面。警官推着我(腿确
实有点软了)又走了二十多米来到了第三道铁门前。
坐在门口办公桌后的一位干部(进到看守所里或者下放到劳改队和监狱里对所有的管教警官都要尊称为干部)命令我双手抱在脑后蹲在地上,回答完了“姓名-籍贯-年龄-住址”等等问题后叫我站了起来。
这时过来两个光头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搜了搜我的身体和衣服,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劳动号”,就是刑期在一年以内或者是稍长一点但是有路子留在看守刑服刑的犯人。他们抽掉了我的皮带,用老虎钳子拧断我裤子上的拉链和扣锁连标牌也扯了下来。当他们正要折断我的皮凉鞋检查鞋底里面有没有铁片时(因为很多的皮鞋底子里面都有铁片,为了监号的安全必须要把它抽出来)
可能是心疼我的这双新鞋更或许是为了讨好他俩,我忙对他们说:“算了!莫拆了,我就打赤脚算了!反正天热。”他俩大概乐得如此,将鞋丢在了一边。
“你身上的现金已经跟你登过记了,过了签个字。”干部对我说。“明天再帮你买床单垫子和生活用品,进号吧!我光着脚,心惊胆战七上八下地跟着另一个干部走到监区尽头的监号铁门前。 “干部”我小心翼翼嗡声嗡气的叫他。
“搞么事?”正准备开监门的干部转过头问我。
我看这个干部面容慈祥就接着说:“我想用身上的这件衣服换您身上穿的背心。”“为什么咧?”他还是若无其事轻声平和的问道。
“我这件衣服是名牌的,法国梦特娇,蛮——”
“别说了!”我贵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他严厉的打断了,随后他就打开了监门。
“干部好!”监号里面的十多个犯人一齐大声地喊。
这十几个犯人都剃着光头,个个挺直了腰抬着头双手放在双膝上在铺板上坐成了一条直线。高低胖瘦黑白俊丑神色各异,就像归元寺里的罗汉。但有一点他们是一致的——目光都注视着我。“这个新号是外地人,你们不要欺负别个,XXX!”
“有!”听到干部叫我名字,我连忙应到。“如果有谁打你或者抢你的衣服,你就大声喊报告。另外,你必须在一个星期之内背熟十二条监规和监号里的规章制度,并且不得违犯。明白吗?”干部回过头来严肃地对我说。
“明白!”我大声回答。
“哐当。”干部出了监号锁上了铁门,也许将成为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个夜晚就要来临了。唉!真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9 11:08
03)
03)“过来!”坐在靠监号门口铺上的一个犯人(在未经法院审判前都称为犯罪嫌疑人,宣判后就称为罪犯了。)叫我。
后来我才知道睡在这个监号最前面的有个讲究,叫“头档”或是“头铺”。通常只有号里的老大或者是荷包非常“暧和”的犯人才能睡在那儿。
因为靠近暧气管和号门口,冬暧夏凉空气也好,而睡在最后头的犯人当然是没有档的,只能紧挨着便坑睡了。
虽然听见他在叫我,但我还是站在原地不敢挪步,怕一步走不对就要挨打。
“听见没有?过来!”他又叫了我一声,我只能往他铺前挪了挪。
“坐下!”他还是大声说道。“不敢坐。”我嚅嚅地回答。
“叫你坐,你就坐!”他有些不耐烦了。
“是。”我无奈地坐在了铺边上,虽说我的臀部面积不小,但只有一小部分接触到了铺板。
“喂!你到这边来。”这时坐在中间铺上的一个犯人又在喊我。到底听谁的呢?我脑子飞快的转着。
原来在外边时也听别人说过:睡在号子中间位子的犯人是牢头号霸,也许地方不一样,规矩还是一样的吧?想到这我站了起来,走到了过道中间。
“为什么事进来的?”听到他问我话,我先偷偷看了一开始就叫我的头铺一眼,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坐在那儿。
“因为——”我心神不定思绪纷乱,正不知如何作答。
他又问我:“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值多少钱?”“三百多。”我不敢说真实的价格,怕“露富”。
“别他妈的骗我,你这件 T 衫最少也要一吊钱(当地叫一千元,就像赌球的人叫一千元为一 B 一样)。”见他是个内行,我只得说出了实价。我刚说完,他旁边的二个人就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小林,这件衣服真的值一吊钱?”“值!我原来搞过一件。”从他们之间的交谈中我才知道问我话的犯人叫小林。(后来我知道他是一个惯盗,以前就劳改过二次,这次是三进宫了。)“抽烟吧?”小林把叼在嘴上的半截香烟拿在手上递过来,香烟的过滤嘴已经被他含扁了,而且还浸透了他的口水。
“谢谢!我不会抽烟。”其实我是不敢吸,再说也不愿意抽他剩下的烟屁股头。
“抽吧!?”小林又递了一次,我要是再不接可就是不给他面子了,再说不接也许就把他搞得罪了。
没办法,为了表示我自已的诚意和一些江湖气质,我接过烟屁股头狠狠的吸了二口。
“烟头丢哪?”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波!把烟灰缸拿过来。”小林侧过脸叫坐在他右面的一个犯人。号子里有烟抽就已经让我感到惊讶了,难道还会有烟灰缸?配
套设施这么全?我正纳闷,那个叫波的看样了二十岁都不到的犯人拿过来了烟灰缸。
原来是用烟盒和牙膏盒叠成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面垫了一层烟盒里面的锡纸,这样烟头就烫不破纸盒了。
“坐下吧!”小林叫我,我丢了烟头坐在了铺板沿边上。
就像第一次去老丈人家坐客时坐在沙发上一样,只敢坐了半边屁股。虽然臀部是同样的不好受,但和老丈人还有女朋友坐在一起,心里是充满了欢喜。温馨和企盼。
而现在坐在号子里周围都是犯人的铺板沿边上,心中除了惶恐不安就是担心和害怕。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样被号子里的犯人走“过场”或者是“服水土”。
我原来在外面就听坐过牢的朋友们讲起过号子里的规矩,有的一进去就被号子里的犯人用被子把头蒙上,(免得认出谁打的)被大家痛殴一番;有的犯人进来如果是正碰上冬天还得洗上一个凉水澡;有的一进来就要挨个前三后四,就是站直了照着前胸来三拳然后再对着后背打上四拳(一般都是号子里力气最大或块头最好的人亲自操刀)前三要是打狠了站直也得趴下,要是后四打狠了可就离后事不远了。
还有更绝的哩!一进号要来个自我介绍:即叫新犯人编故事讲经历,说的如果让号里人不满意,轻则挨打,重则叫新犯人“保卫将军楼”——就是给新犯人一只破鞋让他双手抱在胸前以手握钢枪的姿势在便坑旁边站一晚上。
还有“看电视”:让新犯人脸冲便坑看上半天,同时还要介绍各“频道”的内容并讲解“剧情”。
如果老大和号里人觉得剧情不够精彩,就会为这个新犯人举行一个隆重的“追悼会”。
就是四个人把新犯人抬至肩头,在号里人不是沉痛而是欢欣的目光注视下,在缓缓行走中突然一起松手把新犯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原来在外听朋友们讲起这些事时我都听得心惊肉跳,更何况今日身临其境!心里好似十五只水桶打水,但实在是不知几只在上几只在下了。
“哎!你家是哪里的?”小林又问了我一句。
“山东的!”我大声回答。其实山东只是我的老家,但我想大家都对山东人有个好印象,实在厚道爽快大方还有武二郎和秦叔宝!最起码称谓也比其他省的“江西老表”“四川娃儿”“河南老乡”“湖北佬”等好听。
叫“山东大汉”!(再说咱的体型离大汉也相差不了多少)“嘿呀!”我刚刚说完这三个字,坐在小林和波后面的一个皮肤黑黑的犯人惊叹了一声。
“来!坐我这来!”他叫我过去,听到他叫我过去,小林不高兴地横了他一眼。
“嘿,咱俩是老乡!俺也是山东的!”乡音入耳我忙坐到了他的身边,他又对我说:“老乡,你待会儿就挨着我睡吧!”“好咧!好咧!”我点头似鸡啄米,心底真有一种花儿正在怒放的感觉。
他乡遇故人可是人生四大喜之一啊,虽然这遇故人的地方可真不是他妈的一个好地方!“十点半听哨声睡觉,干部不吹哨子不能睡觉,吹了哨就必须睡!”他嘱咐我。
“知道了!还有什么规矩请大哥多多指点赐教。”我对着明显比自已小的他言出由衷诚心诚意地说。
“俺叫 X 勇,外号小山东。你以后就跟着我,进来的时候带钱了吗?”山东未了好像很随意的问我。
“带了!在干部那里,有七百多咧!”我说完后发现号里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山东,而他则恽然不觉。
“嘀!嘀!”就寝哨吹响了。山东对他后面的一个满脸横肉且长满酒刺的犯人说:“玉红!往后挪挪。”那个叫 X 红的犯人极不情愿象征性的往后挪了挪身子。
“睡吧,老乡。”山东拍了拍铺板叫我。真的能睡觉了?真的不挨打了?(以后我才明白了自已没有挨打的真正原因)我有些许激动了,躺在了留给我的比火车硬卧还要窄的多的多的位置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地闭上眼。
虽然监号屋顶上的两只白炽灯那么明亮眩目,但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9 11:15
04)
04)“嘀!嘀!”早晨哨声一响,号子里面的犯人唿嗵一下子都坐了起来,穿好衣裤叠好被子然后在铺板上坐的整整齐齐。
我昨晚睡的还不错,山东正在抽烟,他对我交待了号里的作息和开饭的时间还有号里的一些基本生活常识。
不一会号门中间打开了一个小孔,(也就是一本杂志或A4 复印纸大小,俗称打饭孔)从外面递进来一个塑料袋,刚在还坐在最后面挨着便坑的一个犯人忙跑过去,把号里的垃圾装进袋子里又递了出去。“哐”的一声,号门上的打饭孔马上就关上了。
这时坐在头铺的犯人对刚才装垃圾的犯人交待:“喂!等会吃完早饭,你教教新号怎么干事。”山东见我不解,忙对我解释:“干事就是打扫厕所,倒垃
圾和拖地。”“哦!是打扫卫生呀。”我长出了一口气。扫地不要紧,
只要不挨打就行。我心说。
趁着开饭前的一点空闲时间,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已经住过一夜的号房。
号房大约10多米长,宽3米,高6米左右,上面前后有两个离地 4 米多凹进来的玻璃窗,干部和武警可以从上面观察到号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号子左边是一条走道,右面是一个 8 米多长 2 米宽的大通铺,铺边都用角钢焊死了。
铺板上不知是涂了一层腊还是石膏,我猜测可能是起防火作用的。过道中间墙上方约一米八高有一块长石板,(撞过高人老袁好几次)上面放着口杯和饭盆,下面挂着一溜儿毛巾。
号子最里头铺板挨着的就是便坑(就是一个蹲坑,这个硬件条件可称不上叫厕所),和睡的铺板就隔着一块不到 1 米高的薄石板。
便坑旁边是水龙头和洗脸池。走道的尽头还有一个铁门,山东告诉我那是风门,只有在放风的时间里才会打开。
“1-2-3-4-5——-”这时从外面传来了响亮的报数声。
山东告诉我开饭了,他叫我排在最后面,等轮到我时找打饭的师傅要一个饭盆。“报数!”前面的人喊了一声,“1- 2-3-4——-13!”轮到我了“14!”我大声报数。(又他妈的是个倒霉数)“报告,我是新号——-”未等我说完,打饭的师傅已经递进来了盛着小米粥的塑料饭盆和一只塑料勺子。
小米粥金黄金黄,热烫热烫的,号里的人都边吹着气边“呼噜,呼噜”吡牙咧嘴皱眉挤眼(烫的)地往下咽。
我吃了一小半,实在是没有食欲,就问山东剩下的小米粥怎么办?山东说:“刚进来的人都吃不下,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厉害了,剩下的倒在便坑里吧!”我在很多对着我剩下的小半盆小米粥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把它倒掉了,我打开水龙头准备洗饭盆,可是没有水。
山东知诉我要到 7 点半以后才来水,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又得停,所以大家都要快涮快洗。
等号里的人全都吃完后,早上倒垃圾的那个犯人叫我看他示范一遍怎么样干活。
他先从地下和铺板上捡起烟头,方便面袋,纸屑及烟盒等丢进便坑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从洗脸池下面拿出二件湿透了的旧衣服,半蹲在地上,双手推着衣旧服擦起地来。动作就和“咯叽,咯叽”聪明的一休擦地板一个样,撅着屁股一会儿就从这头擦到另一头。
“师傅”示范完后叫我接着干,并郑重其事的叮嘱我要牢记:每天起床后先倒垃圾!三餐饭后都要拖地!便坑和放风场要打扫干净!要勤捡烟屁头保持地面清洁!“来水了!”不知谁兴奋地喊了一嗓子,大家都涌到了水池边。
刷牙的;洗饭盆的;洗脸的挤成一团。我站在一旁,看见小林和坐在最前面的两个犯人都坐在铺上,有人跟他们打水,洗饭盆。
我没有洗濑用具,本来也不敢跟号里人抢着洗,再说就是想插针也找不着缝。只好等号里所有的人都洗完了,我才用手捧了点水洗了洗脸,双手就在裤子上胡乱擦干了。
“哐当!”放风的铁门打开了,号里的人都忙着往外跑,排成二列站好。
放风场也就十来个平方大小,另外三面都是三米多高的墙壁,顶上面用姆指粗的交叉密织的钢筋焊死了,就像是一个特大号的铁筛子罩在我们的脑袋上面。
但这并不影响阳光对我们的照射。风门上方是一条惯穿整个监区的长走廊,干部就站在上面挨着各个监号点名。报数前号里的犯人要齐声大喊:“干部好!”
我当然还是报的那个倒霉数-14(要死)!回到号里,我就开始冲洗便坑,我的“师傅”倒了一点洗衣粉在便坑里,又丢给我一块破布。我光着脚蹲下身子,用破布沾上洗衣粉把便坑里面厚厚一层污黄的尿垢擦掉,再从洗脸池里舀点水冲净。
山东不知从那里跟我找了一双“历史悠久”的拖鞋,前半截都没有了,穿上它得使劲翘起自已的脚指头。
它使我切身体会到了“拖鞋”的真正含义:用脚后跟使劲拖着鞋走!等我把号里的事干完,山东从过道中间的一个干净水桶里舀了一杯水,帮我冲了冲手和脚。
山东告诉我:洗脸池里的水是冲便坑用的,而这一桶水是全号子里一天的饮用水和洗饭盆用的。
因为原来号里未曾限时供水时,很多号房里都是长流水,甚至还有的人犯人把风场的下水口用衣服堵上,然后放满水
在里面洗澡,所以干部才决定限时供水。
不过一个星期内会有二至三天下午会多放一阵子水,以方便号子里的犯人洗澡和洗衣服。
中午吃的是面条,每个人也就是大约二两面二两汤水再加上几片未刨皮的土豆和包菜叶子。
我吃了几口又倒掉了,倒不是难以下咽而是实在没有心思吃。
饭后是午休时间,可以躺在铺上睡觉,我看山东一个人在风场上坐着,就出去挨着他坐下了。
山东要我讲一讲自已的情况,我说:你别先问我,我还要赶紧向你请教一下号里的规矩和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呢?一听我问号里的事,山东精神一振,接着就口若悬河滔滔如江水而不绝。
特别是讲到他自已犯的案子(抢劫及盗窃案)和“进宫”(不是进宫当太监是“进局子”“进号子”的别称,古时进宫要净身,现在不但是要“净身”-规范自已的行为准则,还要净脑净心-挖犯罪根源改造其思想)前的社会经历时,更是眉飞色舞唾沫四溅。令我大开耳界,真可谓:听之一下
午话,胜读好几本书啊!当开晚饭的哨声响起时,我已经对山东有了一个初步并且十分准确的认识和结论-神吹瞎侃!通俗地说就就是满嘴跑火车!晚饭是一个馒头和小半盆青菜汤(虽然是青菜,但绝大部分的叶子都是黄的),我吃了馒头,把汤倒给了山东,他推辞了一会喝了。
山东告诉我,等干部把我的钱存到了帐上,我就可以报货了。
看守所和监狱本着人道主义且为了方便犯人另外也可以创点收,充许犯人报一些食品和日用品等,钱从帐上扣。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好消息,生活用品是必不可少的,至于食物我本人现在虽不需要,但我还是要报一些的,因为我要用它来“报恩”和跟别的犯人“交流”。
当我喝完山东递过来的藏在铺板下面货仓(用于装衣服和食物和一个水泥洞)里的小半盆水时,就寝哨吹响了。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9 11:21
05)
05)我刚进号子里时,干部就已经跟我交待过了,必须在一个星期内熟记监规和看守所里的一些制度。
跟一张单人床差不多大小的过过一层塑的监规就挂在墙壁的正中央,主要有十二条:如要认真学习提高认识;要老实交待罪行,积极检举揭发他人;不准串供,绝食,自杀等等。监规是由国家公安部制定的,还包括一些关于生活,作息,卫生方面的诸多内容。
我问山东:“要是背不下来怎么办?”山东回答:“不可能!我在号里已经关了一年半了(山东的案子法院已审理宣判完毕,他是有期徒刑 16 年。因为有同案犯上诉,未下执行故关押至今。案情后叙),还没有见过谁不会背监规的呢!?”我又问他:“如果碰上一个不认识字的文盲咋办呢?”山东微微一笑说:“那还不好办,找个认识字的犯人一个字一个字,一句话一句话地教给他,直到他背会为止!”
“要真的是实在背不下来呢?”我打破砂锅纹(问)到底。
山东“嘿嘿!”干笑了二声,欲言又止。但我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已经知道了“如果背不下来监规”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了。
监规是一个在押犯人必须要遵守的规定。就像当兵的要遵守<<士兵守则>>而司机必须要遵守<<交通法规>>一个样。
为了尽快背会监规,同时也是为了保护我的脖子(老是仰着头看墙上的监规脖子痛的要命),我要把监规抄下来。
没办法我只得硬着头皮厚着脸皮找“头档”开口借了一支“笔”,确切的说是一个用破布缠着的圆珠笔芯。
当时全号子里就只有“头档”有一只这样的“笔”,“头档”叫 X 民,犯的是诈骗罪,判了二年有期徒刑。
后来跟他接触多了发现他的文化知识和社会阅历都比较丰富,而且他的字也写得非常漂亮。
我平时并不因为他在号里是“头档”而有些敬畏他,可我打心眼里钦佩他,因为我从内心里尊重所有有知识和写得一手好字的人。
山东跟我讲了现在号子里没有纸笔的原因:以前号里也可以报纸和笔,因为有一些练**功的顽固分子天天抄写(默记)**功的经书和经文,然后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散发到别的号子里去。
再加上干部怕一些未判决的犯人写纸条子串供,所以就不供应纸和笔了。如果犯人需要写检举揭发,上诉申诉等材料,可以提前向干部报告,由干部提供纸笔,犯人用完后要立即收回。
笔是有了可没纸,山东把他那份长达四十多页的起诉书撕下来一张递给我,我抬头看一句抄一句,然后再抬头看一句再低头抄一句。
等到我把 566 个字的十二条监规抄完后,我的脖子酸痛的要命。
中午饭还是吃的面条,我倒了一半给山东,他说这里天天吃的都是“老三篇”(早上小米粥中午晚上面条)。
有时十天半月的也能吃上一顿米饭(号子里管这叫改善生活!),因为看守所里关押了好几百个犯人,做米饭太麻烦且又耽误时间,所以吃得特别少。
要是遇上停电,机器压不成面条,就只能喝小米粥了。
下午在风场里和山东坐着聊天时,他又跟我讲了一些号里虽不成文但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如:上便坑大便时最好在早餐前和晚饭后,切忌在别人饭还未曾吃完的时候方便。(后来进来的一个新犯人因为犯此忌被三个老犯人痛殴了一顿,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干部,结果正义的干部为新犯人“报了仇”!)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也不能不经别人充许就用别人的东西。有大事才能到号门口大声喊报告,如检举揭发,重
病,有犯人行凶或自杀等。
一般的小事如要药品,要纸笔和需要干部转告家人送钱物来的,等干部查号时再说。
看守所里天天都要点名查号,一名管教干部要负责两个监号,如果号子里出了什么问题,干部也是要承担一定责任的。
山东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几口,接着降低了嗓门小声对我说:“号里也分帮派,明争暗斗拉拢新犯人,特别是”环境“(经济条件)不错帐上有钱的新犯人。
“也许就像现在我这样的”我心里暗暗地想。
虽然在号子里只呆了二,三天,可是我已经看出了号子里面的类聚和群分了。
靠前面的四个铺是一帮;中间的小林,小波(盗窃)和X 龙(盗窃-抢劫-强奸)是一帮的;往后一点的山东(盗窃-抢劫)和 X 红(敲诈勒索)是一帮,可能现在我也算是他们一帮的吧?只可惜后来山东和X 红为了几包方便面而反目了,但没有成仇。
另外几个:X 强(持刀抢劫),皮(涉嫌盗窃手机),老李(贩毒)各自为“政”。
最后一个就是我的“师傅”——那个教我做卫生的犯人(涉嫌伙同他人盗窃)。可能是因为他太“老实”或“太面”
的缘故吧。号里的人都不怎么搭理他。
这时山东又抽完了一只烟,一脸诚恳苦口婆心语重心心长地嘱咐我:“在号里不要轻易地相信别人,因为很多人说这说那地跟你套近乎,无非是为了一口吃的!”
我诚惶诚恐点头称是。心说:“但愿您千万别是这种人。” 吃晚饭时,我问山东:“为什么号里用的口杯-饭勺-饭盆和水桶等都是塑料的?”山东说:这是为了安全!如果是铁制物品容易做成凶器或者是被吞进肚子里自残。
就是平时用的牙刷也要折断,能刷就行。以免有的犯人将牙刷一头磨尖行凶。而且号里也不充许有绳子和鞋带,平日里穿鞋和裤子都是用破布条一系。
虽然说号子里有时也跟犯人提供香烟,但只限量供给火柴,而绝不充许号子里面有打火机。因为打火机上有铁片,以前曾经有犯人吞下去过,以达到自残的目地。
未了,山东再三的告诫我不要违反监规。“不然,——”他买了个关子,又“嘿嘿”了两声。听到了他的干笑声,我
脑子里的那根弦立刻就绷紧了。
晚饭后,小林交待我:叫我跟那个教我干活的“师傅”一块儿值夜班。
号子里每晚必须有二个犯人从就寝哨开始一直要值到吹响起床号为止,这是看守所里的一项规定。
因为现在正值“严打”期间,况且光死刑犯全看守所里就关押着 14 个(已经宣判了死刑但尚未执行枪决,这其中还包括 2-3 名死缓犯),不能出一点差错。
所里安排两个犯人同时值夜班能有效地防止某些犯人企图行凶或自杀的“阴谋”得逞。
如果晚上干部查号(通常一晚上有 2-3 次)发现值班的犯人睡觉,那可不就是“嘿!嘿!”那么简单了!幸亏我们这个号里现在没有关押着死刑犯,大家的心理负担相对要轻一些,再说就是平时光死刑犯脚上一动就“哗啦哗啦”响的铁镣铐声就叫人受不了。
晚上值班时通过和“同班加师傅”的交谈,我得知他原来在某酒店里当保安。因为在一天傍晚,一个收破烂的在他当班的时候把酒店里的电器藏在架子车上偷走了,而他又恰巧乐于助人地帮这个收破烂的推了推车。结果这个打着收破烂名义行盗窃之实的惯盗被跟踪而至的公安抓了个现行,而他则被当作同案(同谋)犯关了进来。
他像“祥林嫂”一样,一遍又一遍地不停的诉说着他的“不幸”和“委屈”。
他的外表和说话的神态都很木讷憨厚,他的头部还做过开颅手术,可怕的刀痕从前额顶一直到左耳后,看得我都发怵。他说因为这,他在刑警队和号子里都没挨过打,他出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他以前打工的单位(不是被抓的酒店)打官司,要单位对他的因工致残做出赔偿。
也许是我骨子里具有的劣根性和生来的势力眼吧,也因为他睡在最后面,既无“地位”和“发言权”也没有“实力”(钱),所以我不愿意听他多讲更不想跟他多费口舌。
虽然我从他的言谈举止上认定他是一个好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在被关押了 15 天后,无罪释放了。
可惜的是,在与我前后关在一起同号的 20 来个犯人中,他是我唯一不知道姓名的人。但我从心底里真诚地希望他过
上好日子。
这一个晚上我没有白白浪费,天亮时,监规我已经基本上能背下来了。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9 11:32
05)
05)
皮在号子里可以算得上是最深沉的一个人了。
他不是玩深沉或者装深沉,而是真的深沉!
也许是他自以为“鸿鹄”,故与我等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般众“燕雀”们不怎么往来。
皮平时不苟言笑,吃饭也是一个人端着饭盆到放风场的角上吃。
就是睡觉他也要睡在最后面靠着便坑的铺位,(我“师傅”
无罪释放后他就睡在了最后面)哪怕是进来了新犯人,
他也不让,就叫新犯人睡在倒数第二的位置。
可能皮觉得后面自成天地,而且可以少受一些干扰,(我非鱼焉知鱼之乐?)虽说后面比不上睡在前面舒服,但宽度是完全可以保障的。
皮的年纪虽说还不到 22 岁,但他在号子里也算得上是老资格了——三进宫!皮个头有 1 米 77(自述及本人目测)
左右,方脸浓眉,棱角分明。他的下巴和腮帮子长得特别有
个性和特点,方方正正的。就跟电视剧<<大宅门
>>里演“六叔”的刘佩琦长的一个样!可比他还要更
方更宽一点。
为什么说皮是号里的一怪呢?
因为不但他的性格,生活习惯和处事方式有点怪,就是他的姓也有点怪,姓——平!
本来号子里的人都叫他的姓,可叫顺溜了再加上北方的方言味就成了——皮。
虽说皮的字写的没有号里大多数的人好,(我出来时请号里所有的人都跟我留了地址和家里的电话,比学校的毕业纪念册上只少了些临别赠言而已)但他的文凭却是全号里最高的——中专!(可见文化少素质低的人群犯罪率就是高啊!)
皮第一怪:不爱说话。
他从不主动参与到号里犯人们天南海北,信口开河的胡吹
乱侃。
可有一次在号里人正畅谈(此词比较文雅应是“吹”!)各自的艳遇和艳闻时,山东正讲到一个娱乐城的小姐“小
红”,说其颇有姿色,极具风情却床第之功如何了得等等。
山东讲得是津津有味,眉飞色舞。我等一众俗人也听得是眼鼓嘴张,遐想连篇连咽口水。
这时坐在最后面的皮突然插了一句:“我也认识小红!”我当时听了二愣!一愣他竟然也主动加入到号里人的黄演(黄色演说有时还有表演呢!)中来,二愣他居然说也认识小红。
本在我觉得山东是在吹牛,虽说他讲得很生动和逼真而我们也很愿意听。现在皮也说认识小红,我甚至于有些感到他们俩在演双簧了!
山东一听是又惊又喜(皮认识小红他感到惊奇,真认识则证明他山东没人吹年!说的是真的当然喜了!),但还是疑惑地问皮:“你真认识小红?”
皮不慌不忙地答道:“我早就认识她了!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说说她身上的一些特征,看看山东说我说的对不对?”我们个个瞪大了眼睛急不可耐异口同声道:“快说!快说!”
皮“嗯!嗯!”干咳了二声便娓娓而谈:此女身上何处有一痣,平日里之衣着之发型,以及爱如何调情会甚体位等等。
山东听得是连连点头激动不已。围绕着小红小姐,两人就像是遇到了知音一样有说不完的话!二人先后与小红小姐有染,在我眼里他们俩便如沾亲带故一般。
山东本是这次黄演的主角,皮一开口,他大概觉得比皮晚认识小红小姐,失了面子。原是兴高采烈的但现在一下子就没有多少精神了。这一次我们可算是过足了耳瘾了。
皮的第二怪:不爱洗澡!
号子里一星期放二次水,再加上下雨时还可以洗洗“天然浴”,要想洗澡也还算是方便。但皮在大热天却是极少洗澡,一般都是用湿毛巾擦一擦。也许皮是真达到了心静自然凉的境界了,他也不怎么出汗。就是平常说话皮也是慢条斯理一字一吐,语速比前几年在电视上教“瑜伽”功的女教练都慢!
大热的天,皮还总是穿着袜子和秋裤,可他身上从没有什么异味。一点儿也没有!<<书剑恩仇录>>里有一个以花为食的浑身透着幽香的香香公主,我虽心生爱慕却是绝不相信有其人其事的!而皮 ——一个在大热天不爱洗澡的大男人身上却无异味,真的是今我虽惊奇却是不得不信了。
皮的第三怪:按摩推拿功夫了得。
或许是皮原来经常光顾一些洗浴城,按摩院的缘故,正应了“久病成良医”这句古话。皮对推拿按摩颇有造诣,什么拉皮-松骨-顶腰-踩背-蚂蚁上树等是样样精通,手法娴熟。
我虽然没有吃过多少回“猪肉,但我经常看猪跑听猪叫,所以知道他很专业是一个行家。
皮平时虽然不爱和号子里的人多说话,可谁要是请他帮忙按摩一下,他绝对是有求必应的。而且不论你是大哥还是小弟级的人物,他都一样专心致致兢兢业业,一真摆弄的你舒舒服服了,自已不好意思了喊停,他方才罢手。
而且皮对别人的谢意和称赞也是充耳不闻不置可否。可我总觉得他内心里或许是十分高兴的,就像一个正当英年的八级下岗钳工,又被别的单位重新聘用了一样,又干起了自已的老本行,又有了用武之地,能不高兴吗?皮虽然不靠按摩为业,但这也算是他的一个业余爱好吧!据说明朝的一位皇帝还十分会做木匠活呢!一天不干都不舒坦,何况皮呢?
皮的第四怪:天天强身健体。
皮 1 米 77 的个头,宽肩窄臀胸肌发达,浑身找不出一点肥肉,绝对是一副运动员的好身材。一没事,皮就双手吊在风门上练引体向上,要不就是在床上练习俯卧撑和仰卧起坐。
天天必做极有恒心。
整个号子里就是他和“老公安”袁哥在健身,还美其名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唉,真不知他要革什么命?“钱”又要用在何处?不过我内心里还是十分地佩服皮,我们号子里这么多人虽无饭食但也是乱吹瞎想终日,谁还有心思像他这样天天锻炼身体。可见皮不但有“革命”的本钱,更有“革命”的毅力和“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皮的第五怪:食量惊人!皮每天三餐都要另外再加一包方便面,将其泡在小米粥或面条里。以他的个头再加上一些“革命本钱”的运动量,一天三包方便面只能算是杯水车薪,可他也只得过紧日子。
只要皮的家里人给他帐上存了钱,他就今朝有酒今朝就小醉一回。
一次发守货后,我亲眼看见他一口气吃了 6 包方便面;二根火腿肠;一根麻花和一袋榨菜!号里没有开水泡面,就这么干吃。我对他说:“皮,我真佩服你的好胃口啊!”皮抹了抹嘴角的碎面屑说:“唉!好久都不知道饱的滋味是啥了!我这还不算什么呢,我刚进来时,号里的一个犯人一顿吃了 24 包方便面!”我听了目瞪口呆不禁“啧啧”称奇。
号子里面虽然没有什么美食家,看来暴食家还是不少的!
皮的第六怪:其屁臭不可闻!
常言道:“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可皮的屁即无声(不响)无息(他放屁从不吭一声,不论是之前还是之后)又其臭无比!经常是号子里的人正围坐在一起对,突然个个掩鼻皱眉呸声阵阵闻味而散。(请注意!这还是皮离我们尚有一小段距离的情况下,如果挨着他身边,那后果可是相当的严重!)等余味散尽,大家都正义凛然纷纷斥责:“谁放的屁?这么臭!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放屁也不躲远点儿,污染空气!”“再没人承认,就骂了啊!”“对!骂!”往往都是到了要骂人的关键时刻,皮方面不改色心平气和地说:“洒家!怎的?”大伙儿也就一笑而了之了。
有一次我跟皮开玩笑:“皮,你应该改个外号,叫黄鼬得了!”
他微微一笑并不搭腔。号子里年纪最小的强奸抢劫犯 X龙忙问我:“黄鼬是什么呀?”我告诉他是黄鼠狼!因为只有它的屁才能与皮不分上下。号里的人一听都笑了。我见皮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得寸就进了尺。
又对皮调侃道:“皮,也亏得公安是怎么抓住你的?要是你当时对着他们来上几个‘核武器’,他们绝对受不了,这样你就能全身而退了。”皮大概是心情不错,也开了句玩笑:“唉!放不放屁由得了我,可放不放我,那可就是由得公安由不得我了!”我后来跟皮慢慢接触的多了一些,他也偶尔与我谈起他个人的一些经历,但极少涉及到他本人的案情。
皮这回是第三次入“宫”了,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因为证据不足(再加上家里也找了关系)关了一些日子后就放出来了。
这一次案由是涉嫌汽车盗窃,他并不盗窃汽车而是“拿”(皮自已所言)汽车里面的东西!这一次已经关了一个多月了,虽然只是“拿”了一部手机,但这回的性质和问题就严
重多了。
因为这次可是“拿”的市里一位领导的手机,并且他还拨打了声讯台,国内长途和国际长途,话费高达数千元。
其实皮当时并不知道这部手机的主人是谁,公安局和电信部门联合办案(要是一个普通人丢了手机不会这么大动静吧?)略费了一点小周折就抓获了他。
可皮一直都不承认手机是偷的,他一口咬定是“捡”的!虽说后来公安局的办案人员从他家的卧室里又搜出来了几张
手机卡,但他还是说:“这些也是捡的”!也许是因为他的对抗和顽固不化,也许是因为案子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再可能又加上来自上面领导的压力,办案人员找机会收拾了他一回。那天值班干部叫他出号,说分局刑警队来提审他,要到外面去指认作案现场。出号的时候他就低声说了一句:“完了,这次出去要挨整了!”等到晚上他回到号里时,从他的脸上我就已经得到了他料事如神的准确答案!他的下巴本是方的,但现在左边已经变成圆的了,并且青中透着紫。皮说警车刚一开出看守所的大门刑警们就迫不急待地在车上给了他几下。(在看守所提审就是想打也打不着,因为办案人员和被提审的犯人中间隔着一面铁栏杆,何况还有干部守在提审室门外)我对皮表示了真诚的同情以及对他们双方各自行为的充分理解。(站着说话腰就是一点也不疼啊)皮接着对我们说:“他娘的!倒霉的事还在后面呢!”原来他回到监区时,恰好值班的干部就是他以前进宫时的管教干部,干部一见他就来了个先礼(骂)后兵(打):“他妈的!又进来了!?”接着这个嫉恶如仇的人民警察就代表人民和政府,当然还有他自个儿给了皮一个大耳括子!真可谓是雪上又加了霜,伤口上又撒点盐。于是皮也就成了现今这般模样。
当然干部们也是在“治病救人”,只是开的药方不同罢了。
过了没几天,所里组织干部来查号(检查号子里有没有违禁品,如绳索-打火机-针-剪指甲刀纸笔之类以及号子里的清洁卫生并抽查背诵监规),一个干部又认出了皮。(“熟人”多了也不是好事呀!)干部直截了当地对皮说:“你他娘的这是第三次进来了吧!?现在把监规给我从头到尾地背一遍!背不下来就收拾你!”皮低着头嗡声嗡气地背起了监规,虽然很慢但他还是完整的背下来了,免了一顿收拾。(学历高就是不一样呀!)事后皮说:“树大招风啊!”我说:“这也难怪,就是一个小学生犯了同样的几次错,老师还得罚罚他呢!”皮这个人很有性格。在号子里对谁都是不卑不亢,更不欺软怕硬,也从不与人发生争执。
就是他的“马仔”(我实在是找不到更确切的词来形容成龙和他的关系)X 龙跟 X 强打架,他也是不吭一声不拉一下。
颇有天马行空及一心只想自个事两耳不闻号中事之意境。
皮极讲信用,找别人借的粮食(方便面)甚至是打赌输的面只要一发货他就马上还,哪怕是别人给他的,还叮嘱他不用还了,他还是一定要还给别人。(这在号里是多么不容易做到的一件事啊,因为很多人都可以为一口吃的做出有损人格的事)
从不愿意欠别人一点,不管是人情还是物质上的,这就是皮为人处事的原则。
我听山东讲过:皮中专毕业后不怎么顺,老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想法,多少变得有一些玩世不恭和愤世嫉俗了。
不知道皮现在怎样了。
如果将来能如机会再见面的话,我会对他说:“皮,我想跟你做朋友!”
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接纳我。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09 11:33 闪了,吃酒!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10 06:13 抽空报
到
作者:背上痒难受 日期:2008-12-10 12:43
07) 07)我刚关进号子里时,这里面已经就关押了 13 个犯人了。
从号子里大通铺下的 12 个货仓(一个小水泥洞用作给犯人放一些衣服和食物)来看,一个号里子的定员标准(关押)是 12 个人。
因为现在正值严打期间,再加上一些已经判决但还未下达服刑执行通知书的犯人,所以号子里是“客满带加铺”,整个监区的号子里也基本如此。
我呆的这个号子里最多时关了 15 个人,并且有的没有“档”(不够狠或没钱)的犯人就一直睡在过道的地上。号子里如果没有老犯人叫(也不是谁都能叫的)新犯人到铺上睡,新犯人是绝对不敢睡上去的,更何况现在铺上的位置也不宽敞。
平常我们在看报纸或电视时,上面会经常刊登(报道)一些所谓的庆典活动。而在版面下方(片尾)通常都会登出(打出字幕)所有的赞助及恭贺的单位名称。虽然还要在最下方煞有其事郑重地打上括弧注明:(排名不分先后)。真是
即自欺又欺人!其实怎么能不分先后呢?排在前面的不是“要害”部门和单位就是大公司大企业(排名的位置往往和他们的权利以及级别或掏腰包的数目成正比)。注明不分先后无非是谁也不得罪,或者让排在后面的能“阿 Q”一下自我安
慰安慰罢了。
但我们号子里的排名可是有规有矩正尔八经实实在在的。
我也不能免俗,就按睡的铺位先后顺序介绍一下我“同房”的客人吧!号子里面的头铺(头档)可不是那么好睡的!最起码要有三硬或者是三硬中的一硬才行。三硬是:要么关系硬!要么拳头硬!要么钱包硬!请注意排名,关系是最扎实的。干部叫谁睡在头铺谁敢不让?能打能拚的老同志(老犯人)睡头铺谁敢跟他抢?钱多有时也能睡一阵头铺但是没有发言(发号施令)权,况且有多少钱用不完?这三硬你要是一样都不硬(GG 硬不算!)就乖乖地到后面挨着便坑睡吧!号子里面可不是按年纪大小,关押时间的长短来论资排辈排铺位睡的。有的犯人一进号子就睡头铺,有的犯人进来一年多了还一直在后面挨着便坑睡呢!头铺叫-*民。 因犯诈骗罪被判了二年刑。他 1 米 77 的个头(其自称及本人目测)长腿宽肩,浓眉大眼国字脸,一对深遂的眼睛烔烔有神。泽民跟皮一样不苟言笑,也不主动怎么和号里人交往,一般没事时都在看书,而且他看的全是法律和历史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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