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结合之前李万程和黄勋发生口角的内容、陈归鸿在去时的飞机上所讲,再加上眼前的情况,整个形势的大致脉络我也看出来个十之八九:

从一开始,在医院误伤事件发生之后,除了那批军方提供的防强脑电波头盔以外,李万程根本就没有申请任何上级支援,也就是说,不管接下来是先来的“灵调科”,还是后到的“第零局”,都是“不请自来”,而这种部门平时几乎都是日理万机,没有明确任务的“瞎跑”是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的,所以他们既然能来,就一定抱有非常强烈的目的性,而这个目的,很明显,就是争夺酉星官这个百年不遇的特殊人才。

虽然陈归鸿说他这次要抢先一步先把酉星官带走,但从他看到这二人出现后的反应来看,他以为自己已经捷足先登,但没想到在刚把人接回来的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也闻风而来了,大有“吃现成”的意思,所以极其不悦之下说便出这么一段不怎么友好的话来,这道倒也不奇怪,而对面那二位貌似对陈归鸿的这种说话风格习以为常了,听完之后也并不生气,名叫赵崇的大校回道: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来也是想让事情尽早有个妥善的解决嘛,我带着‘小六子’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你担心什么我清楚得很,现在有他在,你就可以放心的给酉星官去掉刑具了,来吧。”说完,大校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归鸿被这话一激,当即说话声调提高三分:

“说的就好像你俩不来我就不敢给酉星官摘刑具了似的,我这点胆子都没有我就不请他来了,我就不当这个主任了!”说罢也不命令别人,而是自己亲自动手,等他动手我才看见在酉星官脑袋上扣着的那个巨大头盔的有侧面居然有一个小屏幕,还是密码+指纹匹配的,等操作完了,这头盔“咔”的响了一声,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同时打开四条缝隙,然后就想一个金属的花朵倒着开放了一样,接着他又去操作那块超级电容旁边的一个面板,也是一通解锁动作后,手铐脚镣自动打开,酉星官双手双脚一晃,将这些刑具甩到一边,然后再将头顶的头盔取下,在头盔被完全取下的那一瞬间,我明显感到整个办公室里就是一阵颤栗,那名中校的双拳明显握紧了,双脚左后右前,膝盖微微弓起,做出了一个随时准备出击的状态。

不过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酉星官把头盔摘掉,将其扔到身子一侧,然后晃了晃那与身子比例非常不协调的巨大脑袋之后,说道:“既然要我来处理这事,那你们就都得配合点,我要的东西都得无条件的送过来,记住了,我不接收任何理由。”

这话说的霸气侧漏,听那血气方刚的中校剑眉直挑,看那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合适,这俩人就能就地打一架。

“要办案,总得先有个办案的地方,不用选了,就在这里吧,来,你到那里去,我们在下面听你的差遣就是,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李局长,你没意见吧?”陈归鸿先指着李万程的办公桌对着酉星官说,最后一句则对着李万程本人说,李万程平时喜欢大呼小叫,可今天这个情况,虽然没我们几个人说话的份儿,可其实也没他什么份儿,那他心里即使再不乐意也不敢说出来,自然是一副把脸“拉”到驴脸那么长的表情表示同意,而酉星官更是根本不客气,从沙发上做起来绕过桌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局长专座上,接着说道:

“你们给我听着,先把所有与这个系列案件有关的资料都给我拿来,不管是条子的,还是其他渠道的。”

一名挂着“重刑犯”头衔的人,在公安局里坐在局长位子上把警方称呼为条子,这种事情恐怕也就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酉星官做的出来,虽不敢说是后无来者,但应该是前无古人。

这话吩咐下,陈归鸿就要给李万程说,让他按照酉星官的意思去办,同样是话还未出口,办公室大门再次被“呼”的一下猛然推开,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这次这人我认识,这是刑警队的姜恒姜队长,从最开始的隆昌公寓案到后来的医院误伤事件,他都参与了,只是听说他伤的不轻,但现在看来恢复的很好,走起路来还是虎虎生风,跟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没甚区别。

他走进来之后先是环顾四周把满满一屋子的人都大致打量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酉星官的身上,其实这也不奇怪,一来是酉星官坐在局长的位子上是全屋最显眼的位置,二来是他那个不协调的大头与正常人一笔也的确十分“惹眼”,姜恒就这么看着酉星官,看了片刻后又扭过头对着站在一旁毫无存在感的李万程说:

“局长,这人谁啊?”“呃......这是组织上派下来的专家,来协助破案的。”李万程碍于情面,也不好说酉星官的真实身份,便如此说道,一桩大案陷入僵局之后,需要一个危险性可能比那个真凶还要大的重刑犯来破局,这对于警方来说的的确是一种莫大的羞辱。

“你就别骗我了,我都听说了,知道这人是谁,好像是从哪个监狱里专门空运过来的,还会什么特异功能,我说局长,咱们干这一行这么多年了,抓过的犯罪分子不计其数,现在反过来倒要靠犯罪分子帮忙破案,这说出去是不是太丢人了?!至于那个特异功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扯这一套?以为这是 20 多年前办气功班那会儿呢(注:2014 年的 20 多年前正好是 20 世纪 80 年代,那是我国全国上下正掀起一股“气功热”,所以姜恒才会如此说)?!这人别是什么邪教组织的吧?看看这屋子里一个个都‘牛鬼蛇神’的,都他妈的看电影看多了?不管怎么着吧,我作为刑警队长,就绝对不能对助长这种歪风邪气的行为坐视不管,你这个怪胎,你要是有什么真本事就给我露两手,要不然可别怪我一会儿不客气!你看你那小脖子,我一只手能扭断 3 个!”姜恒先对李万程说,后指着身旁一脸波澜不惊的酉星官咆哮道。

他上述这番话那真的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过分了,李万程作为局长都不敢在这里大声说话,可他却来了直接大放厥词,而且“牛鬼蛇神”这话说的极具攻击性,等于间接的把物理这十几号人全给骂了,那陈归鸿敢说话不客气是因为他所在部门的实力以及他个人在眼下这群人中的地位在哪里摆着,可姜恒说破天不过就是个刑警队的队长,身份跟陈归鸿也好,跟“第零局”的赵崇以及中校都没法比,甚至在某些事上的发言权还不如朱梦珺与黄勋,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地位高,便也就不会为了几句口舌而斤斤计较,所以在姜恒说完之后,谁都没有作声,主要都是想等着李万程自己解决,毕竟姜恒是“他的人”,结果还没等李万程说话,酉星官却先开口了,他说:

“这条子干嘛的?养警犬的吧?怎么一进来就不会说人话呢?”加上这句, 从见到他以来,一共短短几十句话足以表现出酉星官不仅是个特异功能者中的顶尖高手,而且同时还是个“毒舌”高手。这种话说到谁身上但凡有点脾气都很难接受,更何况姜恒这气势汹汹的进来就是想“找茬儿”的,他听酉星官这么一说,自然是当即暴跳如雷,骂道:

“老子撕烂你的嘴!”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到这里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心说:唉,姜队长,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未完待续)

5913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5 20:02话音未落就挥起他那如皮锤一般的大拳头隔着桌子对准酉星官的脸就打,旁边让人没人说话也没人劝阻,因为没见过的都想见识一下这特异功能高手到底有什么本事,见过的则想看看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刑警队队长会落个什么结果,那意思是只要不出人命,让他吃点苦头也好,否则他以后还会来闹。

为一个想要阻止姜恒这种鲁莽行为的就是李万程,但不论是说话还是行动,都已经来不及了,那时那刻,姜恒的大拳头已经对准酉星官的大脑袋打了出去,眼看着拳锋距离脸颊还有不到 30 厘米左右的距离时,姜恒的身体突然一抖,拳头在半空中就停住了,看他的动作,他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拳头继续向前,甚至也不能按照原路抽回来,他全身上下其它位置都还可以动,但就是打出去的右拳拳头好似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箍”在了原地一样,无论怎么扭动身体,都无法在那个位置上移动分毫,在经过几番尝试均告失败之后,姜恒恼怒之下又挥动左拳去打酉星官,结果可想而知,与右拳一样,同样也被“定”在了半空之中,然后这位姜队长就以两条胳膊架在空中的尴尬造型动态不得,办公室里依然没人出来说话,李万程终于忍不住了,他对陈归鸿说:

“陈主任,您看这——”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让陈归鸿替姜恒说两句好话,好让酉星官放其一马,陈归鸿了解其意,遂说:

“还是办正事要紧,你这次答应出来,也不是为了跟这种小事计较的吧?”

“也罢,姑且饶你这一次。”酉星官听了陈归鸿的话,思量了片刻后便如此说,接着他抬起眼皮看着姜恒,我仔细观察只发现他的“天目”没什么反应,但正常的那对双眼稍稍的瞪大了一点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而就是如此,那双拳原本被“定”在半空中的姜恒整个人当场就被一股无形的巨大力量给击飞了出去,要形容当时那个场景就不能用来坐“土飞机”来形容了,完全可以说是坐可“土火箭”——姜恒的身体横着高速飞出,后背一直撞到了办公室另一头的墙壁上才停下,那剧烈的撞击将墙上挂着一副写有“秉公执法”四个装裱毛笔字给震了下来,这个场景像极了当初在隆昌公寓时他被那个猥亵惯犯突然暴起然后抓着裤腰带扔上天花板的样子,不得不说,这个姜队长也是够倒霉的,两次这种事情都被他一个人给碰上了,而且还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邪乎”,第一次是碰上个肾上腺素飙升的疯子,这次直接碰上个无视物理规律的“怪物”,但话说回来,第一次那是他抓捕嫌犯的职责所在,可这第二次,就是他搞不清楚情况而自讨的苦吃了。

但俗话说“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任谁都看得出来就眼前这个“大脑袋”有隔空将人击飞的本事,岂能是一对拳脚可以应付的?见势不妙,赶紧闪人才是上策,结果可姜恒不然,这家伙身板倒也是够结实,他被“扔”到墙上去又掉下来之后没过三秒钟就一个“咕轮”(注:这是一句北方方言中的词语,其意思可以理解为迅猛而快速翻身)又从地上站了起,随后依然不依不饶,而且行为更加出格——由于他已经明显进入到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所以最后居然从腰间掏出了配枪,一支 9 毫米的 92式自动手枪,他拿着手枪指着酉星官,骂道:

“今天非要你的命!”众人大惊之下,正要出手阻止,但枪声已经骤起,“砰”的一下,我应声闭上了眼睛,打不中还好说,如果打中了,真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结果,毕竟酉星官能用念力阻挡火器的攻击我只是听陈归鸿这么说而已,而真能抵御子弹射击的特异功能在此之前我只在科幻电影里看见过,所以当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的时候,心里本能的反应还是担心,担心他到底有没有说的那么厉害。

不过据陈归鸿所说,酉星官真正发威的时候,其额前的那只形似“竖眼”的器官是会“睁开”的,而结合对比一下,这就说明不论是控制还是击飞姜恒,对于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的事情,所以其实从刚才微微一动正常的双眼就能把一个将近 200 斤的大汉给“扔”出去这么远这一点来看,他的念力能阻挡住子弹也并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可我是这么想,但这一次表现出惊人能力的不再是酉星官,而是被称呼为“小六子”的强壮中校,在枪声之后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只是他之前站在姜恒举枪与酉星官之间靠右的位置,现在则做出一个身子轻轻往左边倾斜,伸出左臂的动作,他的左手攥成拳头。

接着他慢慢的收回探出去的左臂,将手掌朝上缓缓张开,上面赫然停留着一个已经因为猛烈撞击到硬物而形变的“金属饼”,很显然,这个“金属饼”就是刚才射出去的 9 毫米弹头——不到 10 米的距离上,他居然空手接住了射出去的子弹!

他露的这一手,对我的震撼不亚于看到酉星官有念力雕刻钨钢,甚至来的更加强烈,因为这个比那个更加直观,“空手接子弹”这一直各种超现实题材中才有的事情,今天居然让我看到了真的!这位中校将撞扁的弹头放在手心里上下掂了掂,随后说:“不到 600 焦耳的能量果然还是像挠痒痒一样。早闻你是念力高手,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说后半句的时候转过身子看向酉星官,而酉星官则眉梢略微一动,回道:

“你也不赖。”“哈哈”一旁的赵崇放声一笑,然后一边拍手一边说:

“今天果然没有白来,有你们两个在,我倒要看看这个神乎其神的罪犯还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其实后来的事实证明,出于轻敌,这话还真被他给说“着”了,那名真正的幕后黑手,还真的就掀起了更大的风浪,之前所有的案件与这个事件相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不过酉星官与这人一来一往各自展示出了一把自己的“绝活”,的确可谓是技惊四座,让众多以前或者是最近只闻其名,未见其能的人都亲眼“见证了奇迹”,我自认为我采访、报道过这么多奇人异事,还算是颇有见识的,但这一幕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还是忍不住赞叹道:

“这俩人好厉害啊!”“酉星官我就不介绍了,那个空手夺下子弹的,就是我给你说的‘强力者’漆六桐,别说是颗手枪子弹,就是机枪来了也伤不了他分毫。”陈归鸿站在我旁边说。

“看来这‘实战型’特异功能者还真不是那些弄弯个勺子什么的小儿科能比的。”我说。

“那是自然,要不然我怎么会费这么大的力气在他身上‘作文章’?那‘第零局’更不是养闲人的地方,漆六桐能当那里的第一猛将,没有点真本事怎么可能。”陈归鸿说。

这下我也终于确认了这名中校的身份,之前果然没有猜错,传说中的“唯二”能达到实战化标准的特异功能者今天在这里实现了聚首,而且我也在场,这不得不说真是开了一次可遇而不可求的眼界。

我一边平复着看到如此令人咋舌的一幕所带来的兴奋情绪,一边心说如果赢子非再能来,那已知的三大高手就齐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赢子非的预知能力对于战斗需求来说,与这两位相比,更接近于一种“辅助技能”,而真刀真枪的硬碰硬,估计不是他所擅长的,所以要说实战型特异功能者,还真就只是他们俩。

他俩的本事已经自不用说,至于周围凡是能站在这间办公室里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吃干饭”的(我稍稍沾一下他们的光),如此先不说怎么破案,凶手是谁,仅仅是面前这些人在办公室里的这次聚首,那真是堪称是一回“群雄会”,对于我来说,更绝对说的上是值得大书特书写篇稿件来纪念一下的事情。

(未完待续)

5916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5 20:36

(四十一)“立体思维”与“双核大脑”要说刚才姜恒被酉星官用念力击飞之后爬起来还不依不饶是那股犯浑的劲儿还没过去的话,那等到漆六桐空手接下子弹后,他的脑袋就彻底“凉”下来了,毕竟他只是一时冲动,但不傻,所以看清了形势之后一句话都没再多说,被李万程压低声音骂了两句之后老老实实的到墙角站着去了,而酉星官看“热闹”的气氛稳定了下来,便开口说: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屋里的人愣了片刻之后立马全部动了起来,“第零局”的大校赵崇与陈归鸿两人没动,在旁边的沙发上一座,成了“压阵大将”,而漆六桐则抱着膀子依然一脸杀气的站在赵崇的身后,我与黄勋、朱梦珺则离开市局,驱车往工作室赶,主要是按照酉星官的要求去取这一段时间来我们搜集到的这个系列案件的线索与资料,在路上,朱梦珺说:“那俩人也太厉害了,一个稍微一瞪眼,把姜恒打飞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还有那个穿军装的,居然能空手接住子弹,这反应速度得多快?那手得多硬啊!”

“你现在才回过神来发感慨啊?陈归鸿不说的很明白了吗,酉星官的念力可以弯曲 3 厘米直径的牢门栅钢,那打飞一个人简直就跟玩儿一样,漆六桐刀枪不入,火箭筒都奈何不了的人,更何况是区区的小小的手枪。”我说。

“这我知道,但看视频跟听语言叙述与亲眼所见比起来完全是两个概念啊,不仅厉害而且刺激,刚才那一幕现在回想起来就好像是看了一场身临其境的 5D 电影一样。”朱梦珺说。

“我有预感,这都是小意思,等着要是那个真凶真的被酉星官给查出来了,双方免不了有一场‘巅峰对决’。”黄勋说。

“那你说那个‘大脑袋’能查出真凶吗?我感觉这个凶手藏得太深了,你这么厉害的名侦探都束手无策,‘大脑袋’除了有特异功能以外,还有什么能对查案起到帮助的地方?”朱梦珺说。

“他当然有其它特长了,比如智商超高,心理素质超好,这些在飞机上的时候陈归鸿都提到过,只是没着重讲,毕竟相比于他的特异功能,这些相对不算显眼的能力都被其光环所掩盖住了,不过就是因为智商超高,他才能合理规划并使用自己的能力,如果是那种无脑莽夫在发现自己有这种能力后不加节制的滥用,他也根本活不到今天。

之前提到过,他的左右脑互相是完整且独立的,里面装着两个感性统一但理性独立的人格,他能自己与自己对话,自己与自己分析案情,正常人,都会偏重理性或者是偏重感性,一旦有所偏重,考虑问题时就会出现‘思维重叠区’,而这个‘重叠区’便是‘盲区’,一旦真相或真相的突破口位于这个‘盲区’之中的话,那么这个人在深入到一定程度后就会陷入瓶颈,然后很难再进一步接近真相,其实这么多天来我们一直被凶手牵着鼻子走,一来是这个凶手的确有过人的真本事,二来是他利用了绝大多数人都有的‘思维盲区’,在‘盲区’里作案,让正常人想不到,当然了,他能做到这一点的前提又回到了第一条,就是他有别人不具备的能力,两者是相辅相成的,可能这么说还是有点不好理解,给你打个比方吧:

比如说刚才酉星官用念力击飞姜恒,如果你不是亲眼所见恐怕你很难相信,这就是你的‘盲区’,一般来说,‘盲区’是建立在一个人的常识之上,我们理解不了甚至是接受不了不在我们常识之外的事物,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等于在努力的一开始,就已经给自己‘画地为牢’,我们站在自己画的圆圈内却不自知,而那些可以揭示真相的关键及真相本身却在这个圆圈之外,那么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在一个圆圈之内寻找一个根本就不在圆圈里的东西,如此,我们又怎么能把案子查到水落石出?”黄勋说。

我感觉他的这个“画地为牢”理论非常精辟,比喻的十分到位,朱梦珺听罢也是不住点头,并说:“懂了懂了,其实用大白话说就是凶手的能力远在我们之上,我们和他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对吧?”

“是的,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黄勋说。

“那这样说来的话,其实整个案件背后的一切就已经趋于‘立体化’了,好比案件是一座大楼,我们站在底楼,凶手站在顶楼,我们找遍了整个楼底却发现不了凶手,还认为已经调查了一切,殊不知楼上还有楼,这是高度差所注定的。”我说。

“对,这也是我为什么感叹的原因,我们看待问题的眼光还是处于平面化,而用你的话,这种层次的系列案件,其运用手段以及可能包含的背景,已经是‘立体化’的了,那么我们用二维的思想里怎么去对抗三维的欺骗。”黄勋说。

“嗬,你现学现卖的本事见长啊。”朱梦珺说,她这话明显说的是我,我一笑,回道:

“这叫深刻理解懂不懂?”

“你就别贫了。对了黄侦探,既然以你这么高的业务能力都只是二维层次,那酉星官有两个独立的理性人格这就能让他进入三维层次与那个真凶对抗吗?”朱梦珺回了我一句又问黄勋。

“嗯,我刚才没说完,关于这事,酉星官有两个独立的理性人格是非常关键的,这两个人格就好像两台高性能的雷达,它们的‘扫描范围’没有盲区,在这个基础上他就不会像我们一样被自己画的圈所禁锢住,你可能会想我们三个人有三个独立的理性人格怎么还比不过他两个?这里的关键就是他理性人格是独立的,但感性人格却是独立的,简单点说就是他以一种感情控制两个思维,这种叠加不是 1+1=2 这么简单,而是相比单独思维是呈几何数增强的。

还是打个比方,假设每个人都是一台电脑,我们的大脑只是单核处理器,而他的脑子则是双核处理器,然后还是那句话:双核处理器相比单核处理器的优势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几何数的翻倍,以刚才我说咱们三个人有三个独立思维的话为例:同技术水平的情况下,三台单核处理器电脑堆在一起,也不可能比一台双核处理器电脑强,因为前者不能统一运算资源,而后者可以,更何况用电脑为例的话,他与我们的‘技术’也根本就不对等,因为他比我们‘先进’的多。

如此便要说到下面这个更关键的问题了:他双脑中的任何一个的智商都远超普通人,当然也就包括我们,这就是上面说的‘技术不对等’,而叠加起来形成的效应就更不知道超过多少了,然后他再利用他的特异功能,可以大范围获取普通人根本接触不到的信息、知识,接下来把这些信息与知识在脑中进行高速的‘消化’、处理,最终得出答案,这就相当于即便你有他那样的特异功能去获取信息与知识,但你的处理速度没他快,同样一个问题的答案你想出来的速度就远慢于他,或者是你想不出来、想不到的东西但他能想出来、想得到,这就像超级计算机比普通计算机的优势,前者凭借着超强的运算能力,可以解算海量的数据,但即使有同样的数据摆在眼前,普通计算机则只能‘望洋兴叹’,同样是十本书,他看完并理解其中含义只需要几天甚至是几小时,而我们却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这能是一个概念吗?”黄勋说。

“我插句嘴,你这么说让我想到一个原理,你看对不对:理论上说,酉星官的大脑其实就好比是一台‘有源相控阵雷达’,而我们的大脑却只是一台‘无缘相控阵雷达’,前者每一个组件都可以发射信号并接收处理信号,而后者只有一个组件有相同的功能,其它的组件只能接收却不能发射信号,这样一来,两者对信息的处理能力就出现‘几何差距’了,对吧?”

“也可以这么说,总而言之一句话:即便不考虑特异功能,他的思维水平也比我们拥有碾压式的优势,这可能不会很具象的体现在智商上,比如你感觉他说话与我们没什么不同,但内里方面则一定会体现在‘眼界’上,他能看透遮住我们双眼的障眼法,也就是他能进入我们以及所有普通人的‘盲区’思考问题并找出答案。”“原来如此,被你们这么透彻的一分析,我就放心了,看来这次把‘这尊大神’请来,那个凶手是没跑了,我也可以真正给那帮富豪们一个交代了。”朱梦珺说。

“对了,你不说还忘了问你了,这段时间里他们没再找你催问这件事吗?不是说已经都付完赔偿款了吗?他们还给你要什么交代?”我说。

“他们又不傻,也更不缺钱,要钱只是他们作为奸商的本性而已,况且那时候除了钱这种‘硬通货’以外,也没有什么可以统一起来的赔偿标准,所以实际上相比于钱,他们当然是更想找到真凶是谁,之前以为杨百发时真凶,杨百发被击毙后就算了,可他们这么神通广大,得到消息的来路哪个也不比我少,在了解到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同时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与复杂性,知道这不是我以及其余十一个‘选妃派对’投资商能处理了的,那么再催我以及其他人也没用,所以别看事情闹得愈演愈烈,但我在这方面的压力反而没有刚开始那么大了,直到现在,我发现我更像是从最初的‘第一责任人’转变成了一个等待真相浮出水面的旁观者。”朱梦珺说。

(未完待续)

5921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6 00:34

楼主又来更图了,这次说一下军衔的问题,在正文中提到了赵崇是大校,漆六桐是中校,可能有不了解的看官对这个没什么概念,那楼主就来贴两张我军 07 式军装的图,看一下就知道,不过这张图的年份比较早,那时候第二炮兵部队还没有通过 2015 年的军改从兵种晋级为火箭军的军种高度,所以这里就没有火箭军的军衔,只有传统海、空、陆三军(注:其实楼主更习惯将三军称之为“海、陆、空”或者是“陆、海、空”,但为了尊重图片中的顺序,所以就这么叫了,下同)外加武警的警衔

(注:虽然武警部队的级别划分叫做警衔,但与公安的警衔是完全不同的,反而是与部队的军衔划分一模一样,只是称呼上有一字之差而已,而从单位性质上来说,武警也更接近于部队,比如精锐的武警机动师,本质上就是陆军的轻型机械化步兵师,两者的训练与武器装备及编制、建制都基本一致,到了战争时期,武警部队承担的任务也与解放军是一致的,既:作战任务)。

而楼主在文中提到的“两杠四星”与“两杠两星”则是对大校、中校军衔的一种特征描述,在部队中,还有对军衔的另一种戏称,比如军官中尉官里少尉的“一杠一星”军衔就被称为“一毛一”,“一杠两星”的中尉则称作“一毛二”,以此类推,而上升到校官之后,“两杠一星”的少校就是“两毛一”,“两杠两星”的中校是“两毛二”,然后依然是以此类推。

而我军尉官与校官在建制上有一个区别就是尉官为“三级制”,最高是上尉,没有“大尉”(国外的情况中,以前苏联以及俄罗斯为例,他们曾经有所“五级制”的尉官,就是多了一个比少尉还低一级的“准尉”,比上尉要高一级的“大尉”,而我军在历次改革中,为了简化军衔制,便没有设立这两个军阶)“一杠三星”,而校官是“四级制”,最高是大校,“两杠四星”,据说我军之所以这样规定,是为了提高将官的门槛,减少部队将军的数量,毕竟到了作为将官的将军这一级,就已经属于高级军官了,这也是为了保证高级军官队伍的素质。

图 1 是我军 07 式军装中海、空、陆三军及武警部队从士官到尉官的军衔图片及标注。

图 2 是我军 07 式军装中海、空、陆三军及武警部队从校官到将官的军衔图片及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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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33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6 00:34

好了,今天的图就更到这里了。

(未完待续)

5934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6 22:09

楼主来了,今天着实有点事,来的晚了些,让各位看官的确是久等了,见谅见谅

5971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6 22:34“这倒也是,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不知道你们俩考虑过没有。”我说。

“什么问题?”朱梦珺说,黄勋也看向我,我则说:“不是我故弄玄虚啊,就现实角度来讲,酉星官也好、漆六桐也罢,还是那所专门关押‘怪物’的‘7653 监狱’,这些人与事的存在,以我这么多年从事内参记者的经验来看,其保密水平起码是机密级的,甚至有些部分能达到一级绝密的水平,可以咱们三个的身份,怎么就堂而皇之的给看了个‘底儿掉’呢?而且还是陈归鸿主动邀请的,那个后来的赵崇也完全没有意见我们这样三个‘外人’在场,说实在的,当时在局长办公室里,姜恒这种职务都属于排不上号的,李万程马马虎虎得被陈、赵两人训过来斥过去,可咱们仨全程观看了刚才那‘毁三观’的一幕,谁也没有任何反对的话,尤其是那几位大佬,好像从一开始就是抱着默许咱们继续参与此事的态度来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好久也想不通,你们有什么看法吗?看看说出来能不能为我解惑。”我趁着没有外人,把这个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已久的问题对他俩说了出来。

“哎对啊,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之前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反应过来了,我当时还惊讶那位陈主任能要请我们一起去,根据你这么一分析,的确不正常,这种保密性极高的事情应该是我们参与的是不是太‘顺利’了?”朱梦珺说。

“这事的确奇怪的很,我也琢磨勒很久,你们俩都是记者,内参记者参与此事还说得过去,主要是我跟朱小姐一路跟下来有点不太对劲,就拿我来说吧,我这种职业别说是国家高级保密部门,就是普通的警务部门都排斥的很,可他们怎么会对我的参与视而不见?以他们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估计在见到我们之前,早就把我们起码‘祖上八代’都给调查清楚了,而且即便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也不会让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跟在旁边‘晃’啊?

这是我的疑问,而我思考出的答案是这样的:正是因为他们调查过我们,知道我们最这个系列案件的跟踪时间已经很长了,手头掌握了大量的关键性线索,这些线索其中很多是连警方都没有的,他们想要找到真凶让事态平息下去,就得把我们的线索与警方的线索结合起来,这样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所以他们才默许甚至是主动邀请我们加入,你们觉得呢?”黄勋说。

“哎,你不提内参记者这事我都快忘了社长已经给我为这个系列案件立项了,要是真说破了,我还真有资格硬挤进去‘掺和’一下,毕竟我的记者证可是能采访机密级事件的,不过要是不立项的话,那就不好使了。

话说回来,你说的那个理由也有道理,但是他们完全可以‘配合调查’的理由让我们交出线索,然后再让我们走人,这也没必要让我们跟着去一趟‘7563 监狱’啊。”我说。

“我觉着吧,他们的行为更像是在获取我们的信任,黄侦探说的也有道理,这个获取信任的过程中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动机是想获得我们在这段时间里拼命得来的线索成果,不过好像又不仅仅是那么简单,这么说来,那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了,就是我们对他们还有其他方面的利用价值——先告诉你一些内部消息,然后让你感觉跟他们的关系很近,取得你的信任之后就利用你达成那个某种不太能拿到明处来说的目的,什么机密部门我虽然不懂,但人我见的多了,这一套在商界圈子里也是常用的把戏。

但是以我的水平只能分析到这里了,你们要问我咱们三个对他们有什么利用价值的话,我就说不上来了。”朱梦珺说。

“朱小姐说的对,我接触的各国警方里,无一例外都有很多在关键时刻不拿线人生命当回事,以其作为炮灰来实现破案,这样的话我们是得小心点,别‘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黄勋说。

“呃——我不否认你们的分析,但我估计陈赵二人不至于这么干,他俩的地位都很高,而且我跟陈归鸿还认识,以我的了解,如此龌龊的行径不是他俩的风格,但要说警方这么干......这还真有可能,不过这倒不用担心,毕竟现在这个形势,警方已经是配角了,他们的话顶多只有建议权而已,决定权还在那俩大佬的手里。”我说。

“他俩的能量这么大?随便一来就能‘喧宾夺主’?”朱梦珺说。

“这你可就把他俩想的太简单了,他俩所在的单位放到封建时代,那一个是锦衣卫,一个东厂,权力极大,别说是个地方警局,就是整个公安部他们说不放在眼里也照样不放在眼里,高级行动时那可是有凌驾于民法与刑法的特别处理权的,我这么说吧,这两个部门在行动时,只要申请下来高级特权,那就法律来说,除了宪法以外,就是他们最大,而且这俩部门以及这两个部门主管还都是死对头,走到哪儿哪儿就是他们的主场,原主人就得靠边站,这次属于‘冤家路窄’,又碰上了。”我说。

“这么夸张?简直比电影里演的还厉害啊!”朱梦珺说。

话说到此,车子也就到了地方,言归正传,我们进屋就开始开不停蹄的整理手头的线索,其主力自然还是黄勋,大量的分析与笔记都在他的那台笔记本里,他将一个移动硬盘插进去,把里面各种资料全部考进去,朱梦珺见此情景就问:

“直接带着你的电脑去不就行了吗?”“当然不行,这电脑里记录的东西我不管他们有没有能力知道,但我绝对不能主动给他们看,或者说,我不能让他们接触到我的电脑。”黄勋这话说的声音要是再大一点,就能用“斩钉截铁”一类的词语来形容,直说的朱梦珺一怔,随后只好讪讪的回道:

“好吧,是我刚才想的简单了。”朱梦珺说。

“不知者不怪,看到这个红色的按钮了吗?这是启动自毁程序的按钮,以我的指纹识作为识别码,只要我按下去,这台电脑就会自己烧掉,里面的任何信息都留存不下,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记得在 2012 年的时候,我上一台电脑就是被新加坡警方给扣留了,结果这帮家伙把里面的破案经过以及内容都弄出来居然把我的经验做成了警校刑侦专业的教材,这也就算了,权当是我为世界刑侦事业的发展做出那么一点点贡献吧,但足最可恶的还是署名问题上,教材出书完全抹掉了我的痕迹还不算,里面的情节被换汤不换药的改了一下就出版成刑侦类破案小说了,然后不论是内部教材还是外卖小说,作者都是一个人,是新加坡的内政部秘书的儿子,他因此对外成了知名作家,对内成了刑侦专家,简直是无耻透顶!

而新加坡警察的全称是‘警察部队’,归内政部管理,这个所谓作者是内政部秘书的儿子,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职权之便,大搞剽窃,当时那事气得我从此以后再也不接新加坡的单子。”黄勋说。

自从我认识他以来,他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勇敢中不失风度的那么一个形象,像今天这样的发牢骚,倾诉不满还真是第一次,朱梦珺则说:“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而且这帮东南亚的‘猴子’更下流。”牢骚归牢骚,但他手里的活儿没停下,用了不多久,相关线索全部拷完,我俩也把一些已经打印出来的纸质资料整理搜集完毕,然后与那个移动硬盘放在一个手提袋里,当时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是下午 13 点 37 分,时间还比较充裕,再加上那边也要得急,就快马加鞭又驱车赶回市局,将手头信息都递交了上去,这次由于事关重大,所以警方的效率也异常的高,他们与我们完成的几乎是前后脚,中间相隔不到一分钟,就把两份不同来路但说的是同一件事的资料都放在了李万程的办公桌上,当然了,此时坐在那里的不是李万程,而是酉星官。

我们三个事先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竟然在那里一直干到一个通宵过后才结束,而这一切真正的罪魁祸首,也在这个通宵过后,彻底的浮出水面。

(未完待续)

5974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6 23:00

(四十二)“脑灵”言归正传,酉星官看到线索到齐,他一言不发,在桌子上支开一个听说是陈归鸿提供,外形与黄勋那个有几分神似的厚重军用设计的笔记本,随后便先将移动硬盘中的内容拷贝进去,开始一点点的细细观看,他看的时候表情虽然从正常角度来看,应该属于严肃且一成不变的,但要细细查看,还是能看出一些细微的变化,比如偶尔皱一些眉头,偶尔上扬一下嘴角,偶尔轻蔑的轻哼一声,而通过这些细微变化,我感受到了一些他的情绪:通过对他已有的有限了解以及他来这里的目的,我想他这些情绪变化应该不是为了两份资料的来源,既办案的警方与我们三个,而是那个真凶,通过拨开这些线索中的层层迷雾,他实际上已经与真凶展开了异常“隔空对决”。

警方那边的线索有多少信息量我们不了解,但我们这边的我心里还是有个大概的,这一个多月来,仅仅是 5000 字以上的基础分析,黄勋就写了不下 10 篇,还有很多几百字到 1000 多字不等的随笔,至于长篇大论的结论性文章也有至少 3、4 篇,每一篇的篇幅都至少在万字以上,可能单说字数感觉并不算多,但实际上这可不是写小说或者是流水账,里面没有一点堆砌字数的地方,都是极其严谨甚至是有些枯燥乏味的推理,各种假设被推翻再假设再被推翻的逻辑思维被用文字呈现出来,普通人看上几眼就头晕,朱梦珺曾看过几次,每次都是看了不到三个自然段就看不下去了,还问黄勋为什么他写的东西跟想象的一点也不一样,完全没有侦探小说的那种刺激感,而黄勋的回答也很干脆:

“这就是现实与小说之间的区别。”由此,黄勋作为一名业内响当当的名侦探的专业与敬业程度再次可见一斑。

言归正传,酉星官在屋子里集中精力查阅资料分析线索,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生怕打扰了他,整个办公室里的气氛沉闷压抑到了极点,不过正巧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先是李万程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一个电话,随后脸色略微变动,就开门下楼去了,等他再上来的时候,身边就多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年长一些,一个正值壮年,凭借着我从事记者工作多年对人脸特征的区分,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我曾经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年长者居然是隆昌公寓案前曾经在会议室里对我们大提要求的郭富豪,既“巨星”集团的董事长郭永铭,而那个壮年者则是他的随行秘书,上次与他一起来的,只是当时没有说话。

郭永铭和他的秘书一看屋里“戳”了这么一大帮神头鬼脸的人,也是一怔,那漆六桐斜着眼睛瞟了他一眼,这郭永铭就被他能“瞪”死一头牛的杀气眼神给吓得手一哆嗦,我看李万程又低声给他俩说了几句话然后自己独自走进屋中,估计是让他俩先在门口等着,待进屋之后李万程直奔陈归鸿,他又在陈归鸿耳边耳语了半天,虽然声音很低我听不见说的是什么,但从其表情与紧握的双手来看,他此时很紧张,而且说的低三下四,之前李万程虽然在确认了陈归鸿身份之后也不敢大声出气,但也没夸张到这个程度,所以我由此判断,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有求于陈归鸿,而且八九不离十跟门外的郭永铭有关。

两人耳语了将近三分钟,陈归鸿故作叹息,但实际上眉梢轻轻上扬的细节已经被我捕捉到了,然后他给李万程又回复了些什么,李万程也是一脸如获大赦的感觉,随后频频弓腰点头,又回到门口去见郭永铭,两人交流片刻后,郭永铭这才敢从门口进入屋内,估计是得到了陈归鸿的许可,想必这位在大上海呼风唤雨的数百亿富豪肯定已经很多年没这么没有存在感了,此情此景,与两个月前他在众人的簇拥下进入市局会议室趾高气昂挥斥方遒的画面相比起来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不过这还不算完,这郭永铭见到陈归鸿之后还未开口居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然后紧接着便是老泪纵横,瞬间就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这一幕把那赵崇,漆六桐以及包括我在内的其余所有人都看的均是一愣,因为他来这里干什么、有什么目的有很多种可能,但任谁肯定也不会想到他上来就下跪‘这一出’,所以的确是对他的这一举动毫无心理准备,而朱梦珺刚才一直在跟黄勋谈购买破案题材版权的问题,没注意到眼前这事儿,等郭永铭跪下后发出“噗通”一声,这才看见,她惊呼道:

“郭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您这是怎么了?”说罢就去搀扶他,结果他还不让,并且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后说:“让我把话说完......”随后就是一阵相当冗长的叙述,我就不一一说出来了,不过提炼其中的有用信息也可以得知其中的来龙去脉,郭永铭的大概意思是说,自从隆昌公寓案前他女儿遭到猥亵之后就开始不正常起来,只是头一个月不明显,给他说总感觉有个人在自己的脑袋里说话,他也没当回事,认为是天天在外面“嗨”的女儿兴奋过头了,结果随着时间的推进,事情越来越严重,到了这个月,他女儿就逐渐进入到了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经常摔砸家里的东西,然后疯言封语说一些别人听不懂话,并且总是说房间里有人,还经常在床前盯着自己看,他派人找了几遍根本没发现任何其他人存在的迹象,最后无奈花高价雇佣了几名贴身保镖,以增加女儿的安全感,但也完全没有用。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女儿最后开始用一种完全陌生的声音说话,性格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性情变的异常狂躁,并且有伤人和自残的行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郭永铭终于坐不住了,他纵横商海这么多年,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以他的经验告诉他,女儿这是中邪了,认定了原因之后便再花钱请各路大师来驱鬼驱邪,结果钱是没少花,神棍请来了一大帮,几百万如流水一样的散出去,效果几乎没有,好在他家资巨富,几百万对于他这种坐拥几百亿财产的人来说不值一提,但女儿的情况还在恶化,最后不得不用看管三级精神病的手段将其控制在了屋里,一来是防止她伤人或者是自残,二来是防止她逃跑,不过即便这样,她有几次还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最后不得已,只要她处于清醒状态,嘴里就得塞上东西预防她咬舌自尽,而不清醒时,那最近这十来天,完全是通过天天定期定量注射麻醉剂让其处于昏睡状态才熬过来的。

至于他是怎么找到陈归鸿这里的,我也从他带着哭腔的声音里听了个七七八八,大致是他通过多方打听,听说上面来了个身居要职的高手,其所在部门专门对付鬼魅邪祟,而这个人自然指的就是陈归鸿,部门则是“灵调科”了,所以他抱着最后一线生机,托了李万程的关系,前来求见陈归鸿,并且许诺如果事情能成,会予以重谢,只要他给得起,要什么都行。

屋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被他这么一哭一闹给吸引过去了,只有酉星官坐在那里仍然在看资料,一言不发,根本没理这茬,就像没看到也没听到一样,而陈归鸿则完全不去管跪在地上郭永铭,就这么站在他对面让他以跪着的姿势说完了他的讲述,赵崇说:

“老陈,这是你家亲戚?这么一把年纪了还让人家跪在地上,你也太没有点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了吧?”说完之后还不阴不阳的怪笑了两声,谁都听的出来这是在拿话“挤兑”陈归鸿,而陈归鸿则依然用没好气的口气及话语对位赵处长回道:

“到一边儿呆着去,没工夫跟你扯蛋。”说完这话之后才又对郭永铭说:

“你请来的那些‘大师’,也不尽然都是骗子,其中有一些还是有些本事的,而之所以他们没法解决你女儿的问题,原因很简单,就是‘药不对症’,方听你言,我个人判断你女儿这是遭到了外人有预谋的‘意识侵害’,解决起来并不难,只是会干这‘活儿’的人不多。”

(未完待续)

5979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11-16 23:41“求求你,求求你,我知道你厉害,你帮帮我,只要你救了我女儿,我就是分一半家产给你都行!不!全给你也行!”郭永铭涕泪横流的说。

“这倒不至于,算你运气好,我这里正好有一位意识方面的顶尖‘大拿’,我去问问他,他若肯帮你,肯定‘药到病除’。”陈归鸿说。

“那谢谢你了......呜呜......”郭永铭说完还想磕头,这次被陈归鸿给拦住了,他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并说:“你也不必如此,一大把年纪了,爱女心切这是正常的,在这里等这点,我去问问。”

说完,就朝着还在看案卷资料的酉星官走去,但还没迈出去三步,酉星官头也不抬的说:“不用再讲一遍了,我都听见了,看来这家伙还喜欢搞点花样,居然弄‘意识植入’,圈养‘脑灵’这种把戏,正好,我也看得差不多了,正在酝酿结论,我给他 10 分钟的时间,让他把他女儿带到这里来,就 10 分钟,10 分钟后我准时开讲关于案件的进展,到时候谁再说别的,可别怪我不给面子不搭理。”

陈归鸿当即将没迈出去的第四步收了回来,扭头对郭永铭说:“听见了吗?赶紧把人带来,10 分钟!”说完还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手表以强调时间的紧迫性。

“用不了 10 分钟,1 分钟就够,人就在楼下,我这就叫他们给抬上来!”郭永铭此时的态度就好像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先前充斥在两眼之中的那种悲痛和绝望瞬间变成了奕奕的光彩,在说完之后几乎是用“连滚带爬”的姿势冲出了办公室直奔楼下而去,而他的秘书则紧随其后。

我从他出门之后就敲着秒针,再到他上来的时候果然用了不到 1 分钟,只有 40 多秒,这次除了他和他的秘书以外,还多了三个人,这三个人两个抬着担架,另外一个则在担架上躺着,不过说是躺着,更确切的说应该是绑着,用的还是精神病院专门对付三级及以上重度精神病所使用的加宽加厚的束缚带,在这人的嘴上,则用一个类似“狗嚼子”的东西将整个嘴巴给限制在了一个固定角度,使其无法长大同时也无法闭合,身体还在束缚带的禁锢下不停用力的扭动,只是其眼睛死死的紧闭着,好像不想看到任何东西一样。

而这不是旁人,正是郭永铭的女儿,这个女孩我见过照片,青春靓丽,又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气质十分出众,一双大长腿,以及一头如水的长发,虽然没有朱梦珺的女人味,更没有尤琦的气场,但也称得上是一个小美人儿,不过可那时那刻绑在担架上的形象来看,她就一点都不美了——

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斑驳不堪,大块没有头发遮挡的头皮露在外面,个别还带着丝丝血迹,好像是刚才拽掉不久留在的伤口。

脸上身上也到处都是淤青和抓伤,结合郭富豪讲述的情况,这应该就是她自残所为。

酉星官看人到了,则从座位上站起,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单价跟前,然后也不动手,那郭富豪的女儿的眼皮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向下“扒开”了,白眼球上布满了血丝,瞳孔还有不规则的扩大迹象,双眼的黑眼圈重到好像“国宝”,另外还因为这近两个月的折磨,导致她消瘦不堪,整个人两腮深陷,瘦的不能说是皮包骨头,但也十分虚弱,我知道,这的确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如果再不解决,这个小美人很有可能就要命不久矣,香消玉殒了。

“把她嘴上的东西拿下来,再把她松绑,我要跟她说说话。”酉星官说,其实这一切他自己就能做,而还要如此命令郭永铭,应该是想给他一点信心。

“使不得啊,只要松开她不是伤人就是伤己啊!”郭永铭说。

“我让你松就松,哪儿来这么多废话!”酉星官不耐烦的说。

“那......那好吧......来人,给小姐松绑。”郭永铭给抬担架的那俩人吩咐道。

事实如他所说,等松开之后这女人真跟一个鬼附身的疯婆子一样,别看看外表其虚弱不堪,但没有了 5 毫米厚、10厘米宽束缚带的控制,当场就从担架上“蹦”了起来,随后伸出一双枯槁的双手去掐距离自己最近的人,也就是酉星官,嘴里还用一种凄厉无比的声音喊道:

“我掐死你!叫你打我!叫你打我!”

我虽没听过这位郭家千金说话是什么声音,但可以肯定的是这肯定不是她原先或者说是自己的声音。

而郭永铭在旁边哀求道:“你放过我女儿吧,你要什么你给我说,我都给你......”

“小把戏玩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别不知好歹!”酉星官面对犹如活鬼一般扑将上来的郭家小姐毫无惧意,眼看着那双手就要掐到他了,他眉心略微一皱,郭家小姐就像之前的姜恒一样原地就飞了出去,同样也撞到了背后的墙壁上,只是姜恒撞上去之后就掉了下来,而郭家小姐则不然,她就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在了墙上一样,双脚离地却动态不得,直接“挂”在了上面。

而酉星官则不紧不慢的走到其近前,这时候郭家小姐刚才那种见谁都想“咬一口”的神情里这才出现了恐惧,而且是极端的恐惧,就想动物看到了自己的天敌一样,她不敢直视酉星官,而是努力的别过头去不看他,并用凄厉的声音不停的叫道:

“你别过来,别过来!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干什么?你害人不浅还用我说?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条是现在自己立马滚出来,第二条是把我把你弄出来,然后;‘送你上路’,可我要警告你,如果是后者的话,别怪我让你死的连渣都剩不下!让我‘送你上路’,那你就无路可走!”酉星官此时瞪着眼睛已经把脸凑到了郭家小姐的跟前,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你们都去死!啊!!!”郭家小姐顿了片刻如此回道,除了说话就是一阵刺耳的女声嚎叫。

“好,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你自找的,可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酉星官说。

随后再看他也是脸色一变,原本带着一丝傲慢的表情突然浮现出了三分的狰狞,接着他“哎——”的一声喊,这声音短促且极具爆发力,我站在旁边都感觉有一股劲风迎面,这股凭空而起的风,竟然都把朱梦珺的长发都吹拂了起来,办公室头顶的吊灯甚至都在左右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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