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AGE}http%3A%2F%2Fimg3.laibafile.cn%2Fp%2Fm%2F193816051.jpg{EIMAGE}

这个封面非常简洁,但是让人很喜欢。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1 19:30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这个煤矿里死过人。”

黑痣点点头。

其实,这种黑煤窑,一看就知道会经常死人,这么差的条件,没有安全措施,不死人才会奇怪的。

我说:“这帮小鬼,都来自同一个地方,此前就认识,他们死后,抱成团,阻挡你的财路。”

黑痣恍然大悟地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说:“这帮小鬼从东北方向来,他们来到这里,阻挡你的财运,让你霉运不断。”我故意这样说,是因为张家口在大同的东北方向。

保长和四害是同一天把那些难民卖给黑痣的黑煤窑的。

黑痣一想,果然是这样,就继续问道:“那能用什么方法破解?”我说:“我必须做法事,带走一名小鬼,除尽他身上的阴晦气息,再让他回到这里,就相安无事了。”

黑痣说:“好的,您随便挑选。”当日,保长和四害卖给黑痣的黑煤窑有几十个人,而现在,绝大部分人都死了,只剩下了三个人。黑痣把三个人都带过来,让我挑选。

我后悔刚才说只带走一个人了,我如果说带走三个人,就能够把这三个都带走了。可惜的是,我不知道那些难民们被卖到这里,剩下了几个人。

三个人中,两个人患病严重,站在那里一直咳嗽,咳出一口口血,我觉得没救了。只有一个最年轻的,瘦得像地狱中的鬼一样,赤着双脚,穿着褴褛的衣服,站在雪地上。我认出来,他就是那天晚上逃难途中,我最早见到的那个少年。

他的眼神是空洞的,看不出什么神情,长期高强度高负荷的劳作,已经让人思维迟钝,他可能已经忘记了我,或者即使认出了我,也没有任何喜怒哀乐的表情了。

我对黑痣说:“就是这个人,身上鬼气太重,我需要带走两天,洗掉身上的阴晦之气,第三天给你送过来。此后,保证你的煤窑财源滚滚,不会再有是非了。”

黑痣满口答应,他问:“大师,要多少钱?”我知道他会给我钱,但是我也不能不要。我如果不要,可能会受到怀疑;但我如何要多了,也会受到怀疑,所以,我就说:“你自己看着给吧。你我有福缘,而福缘只送给有缘的人,不在乎钱多钱少。”黑痣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我,我连看也没有看,就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我带着那个少年爬上山坡,走出很远,这才问道:“你认识我吗?”

少年看着我,摇摇头。他眼神呆滞,走路东倒西歪。

我问:“你是从张家口来的?”

他说:“是的。”

我问:“你们一起来了很多人?”

他说:“是的。”

我说:“是保长带你们来的?”

他说:“是的。”

我说:“还有一个人叫三老汉?”

他说:“是的。”

我说:“还有一个人叫呆狗?”

他说:“没有呆狗。”

我说:“你不认识呆狗?”

他说:“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我问:“你和三老汉是一个村庄?”

他说:“是的。”

我说:“三老汉有个女人叫梨花?”

他说:“是的。”

我说:“梨花被保长骗卖了,你们也被保长骗卖了,是不是?”

他说:“是的。”那就好,只有他知道他们和梨花都是被保长骗卖了,至于他认识不认识呆狗,那就无所谓了。

当天晚上,我们回到了大同城里,我带着少年吃饭,他一口气连吃五碗刀削面,吃得肚子像个孕妇。他跟着我,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我真相信他一跤摔下去,肚子就炸开了。

回到了那条偏僻的小巷子里,他舒服地打着嗝,快乐地捧着自己的肚子,像身怀六甲的孕妇快乐地坐在午后的阳光下一样。

我终于看到少年的眼中有了光亮在闪烁。

我说:“你们从张家口来大同的路上,有一天晚上,你们点起了一堆篝火,突然,有一个人从黑暗中闯进来了,你们把他吓了一跳,他也把你们吓了一跳,他问你们往哪边走,你说你们往南边走。”

少年终于想起了,他说:“进来的那个人叫呆狗。”

我说:“你再看看我是谁?”

少年眼睛睁圆了,他说:“啊呀,你就是呆狗啊。”我继续说道:“我在路上问你,你说你知道梨花被保长贩卖了,你们也被保长贩卖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少年说:“保长先把三老汉支走,让去县城送信,然后又给梨花说,他爹让马车撞了,梨花就去找他爹,路上就被人贩子带走了,这事情全村人都知道。”

我问:“那你怎么知道你们被保长贩卖了?”少年说:“我那天没有在,三老汉也没有在,我们都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没有一个人了,我想,这些人去了哪里,怎么走的时候连声招呼也不打。我刚转过身,走到门口,就看到保长带着人过来了,他说还有一个,那些人就用绳子绑着我带走了。到了黑煤窑,我才知道我们都被保长贩卖了。”

我说:“保长现在升官了,当了维持会会长。”少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说:“我见到保长,一定要咬下他一块肉,嚼着吃了。”

我说:“他和梨花在一起,梨花做了他的老婆。”

少年说:“梨花不是被保长卖了,怎么会在这里?”我说:“是的,梨花就是被保长卖了,卖给了窑子,现在成了保长的老婆。”少年气愤地说:“梨花羞了她八辈子先人,让人家保长卖了,还让保长日她的比。”我说:“我也不知道梨花咋搞的,所以,你一定要见到梨花,问问咋回事。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梨花。”少年愤愤不平地说:“梨花她妈吃了屎了,生下这种没脑子的烂货。”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1 19:31

梨花来到了房屋里,遇到了少年。

梨花能够认出来少年,但是少年已经认不出梨花了。当初的少年是一个农家少年,现在的少年还是一个农家少年;当初的梨花是一个纯洁无暇的农家少女,现在的梨花是一个阅人无数的风尘女子。

梨花看到少年,就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爹呢?”

少年看看梨花,满脸疑惑。

我从另一间房屋里走出来,梨花看到我,突然满脸恐惧,想要多夺路而走。我上前抱住她,她骂道:“你这个杀人凶手,不要脸的汉奸,快点放开我。”

我问:“谁是杀人凶手?谁是汉奸?”

梨花说:“不是你,还能是谁?”我知道,这个愚蠢的妓女,已经被刁钻狡猾的保长洗脑了。洗脑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事情,它会把黑的洗成白色,把仇恨洗成恩情,把邪恶洗成正义。

我放开了梨花,站在门口,防止她会突然逃走。我对少年说:“这是梨花,你们村的梨花。”少年看着梨花,长大了嘴巴。他说:“梨花姐,你真是我梨花姐,我三伯家的梨花姐?哦,是的,你就是梨花姐。”

梨花说:“你是八娃,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呢?”

少年说:“我三伯被日本人炸死了。”梨花说:“胡说,明明我爹在日本人的兵营里,今天放出来了。

怎么会被日本人炸死了?”

少年说:“我三伯都死了恁多久了。你还不知道?”

梨花的眼中充满了疑惑。

少年接着说:“没见到你好几年了,你这几年在大同?”梨花点点头,脸上一片绯红,她也知道当妓女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少年说:“那天下午,你一走,村里人就说你上当了。”

梨花问:“我上什么当了?”

少年说:“保长坏透了,他和外面的人合起来,倒卖人口呢。”

梨花说:“这都是村子里的人瞎说呢。”少年说:“我三伯又不是送信的,保长为什么要让我三伯那天去县城送信?保长把我三伯支走了后,又给你说我三伯路上出了车祸,把你骗出去。你走了后时间不久,我三伯就回来了,他身体好好的,没有出车祸。”

梨花问:“真的没有出车祸?”少年说:“真的没有。我三伯回来后,就找你,到处找不到你,后来,有个放羊娃说在路上看到你上了一辆马车,我三伯带人顺着马车的车辙向前追,追到了一座集市上,集市上人很多,车也多,我三伯追丢了,只好回到家等你,等了一天有一天,一年又一年,都没有等到你回来。村里人都说这是保长设的局,把你给卖了。”梨花说:“不是的,不是的。保长让我爹送信是真的,但是说我爹出车祸的,不是保长,是黑炭。”少年说:“保长当然不会再出面了,保长再要出面,目标就太明显了。说我三伯出车祸的,是黑炭,但是你知道黑炭是什么人?”

梨花问:“是什么人?”

少年说:“是保长的狗腿子。”

梨花问:“黑炭现在在哪里?”

少年说:“被保长杀了。”

梨花问:“怎么会被保长杀了?”少年说:“前年,四怪娶媳妇,黑炭喝醉了,保长呵斥他,他就骂保长是人贩子,说保长把村子里好几个女娃都贩卖给城里当妓女。

保长弄得很难堪,但是,那天晚上坐席的人没有人敢站出来,大家都装着没听见。过了几天,黑炭在自己家里上吊自杀了。”

梨花说:“你怎么把保长说得这么坏。”少年说:“保长就是一个心肠歹徒的人。保长让我三伯到县上送信,把我三伯支走,然后让黑炭给你送信,路上人贩子抢走了你。黑炭喝醉酒说露了嘴,保长就上门杀了他,把他吊在房梁上,装着是黑炭自杀了。”

梨花不说话了,她若有所思。

少年接着说:“日本人打来了,保长就带着我们逃难,一路逃向南边,当时,保长一再说他不知道去哪里,其实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把我们带到大同。因为大同这里有他的人贩子同伙。我们刚刚到了大同,睡在一座大院子里,有一天,突然来了很多人,要让我们跟着走,说给我们找吃饭的地方,没想到,吃饭的地方就是黑煤窑。这都是保长干的好事。”

梨花问:;“你怎么知道是保长干的?”少年说:“那天,我三伯出去了,我也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正好奇的时候,就看到保长带着两个人过来了。

保长看到我,就说,这里还有一个。那两个人用绳子版主绑着我,把我拉到黑煤窑里。在黑煤窑,我才看到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在这里。”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1 19:31少年吃饱了饭后,他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向我说起了他们村庄的情况,说起了保长的事情。他说那时候村子里就有人在偷偷说保长卖人,但没有人敢当面说,保长在那个村庄里,是土皇帝,他有随便处置别人的权利。没有人不敢反抗他,没有人不敢不听他的话。

我问:“你现在见了梨花,还能不能认得?”

少年说:“肯定认得,梨花是我们村子的人稍子。”我说:“那就好,我把梨花叫出来,你给梨花那这一切都说开。”我知道梨花住在哪里,但是我不能出面。梨花已经和保长培养出了深厚的感情,在我的心中,保长的地位比我重要得多,他肯定只听保长的话,而不会听我的话。

我用计骗出梨花。长期做妓女的人,头脑都比较迟钝,要把她骗出来,易如反掌。

我找到一辆马车,让冬梅手下的一个人赶着,来到了那条巷子里。

车夫敲开了冬梅所在的房门,然后说:“会长和你爹让我过来接你,他们在饭店里吃饭。”

梨花问:“我爹出来了?”

车夫说:“刚刚出来。”梨花毫不犹豫地坐上了马车,她急着想要见她爹。我曾经给她说过,她爹被日本人的飞机炸死了,可是她不相信,她相信保长的话。

其实也是的,她和保长认识那么多年,而认识我才有几天,所以,她会相信保长的话,而不会相信我的话。

车夫赶着马车,走向了巷子口。我站在一棵树上,树枝阻挡着我,我远远看到两个鬼子和翻译官带着白头翁走来了。翻译官对着白头翁点头哈腰,我明白,那个老鬼子肯定又出问题了,请白头翁过去瞧病。

白头翁给老鬼子开具的药方,不是中药材,而是食品搭配而成的慢性毒药。

这种慢性毒药很少有人知道,日本医生更不知道,因为他学的是西医。中医和西医的差别,就像乌龟和人的差别一样。

在交代梨花的事情前,需要交代一下白头翁的事情。

老鬼子身体很差,从遥远的日本北九州来到中国大同,饮食习惯大不相同,老鬼子每天只吃一点点,他瘦得只剩下一把干骨头。所以,他找到白头翁给他调节身体。

中医治本,西医治标,要改变老鬼子的身体,只有依靠中医了。

包头翁照样给老鬼子号脉,然后开具的药方是:南瓜羊肉汤。

和上次开具的“狗肉加绿豆”一样,南瓜加羊肉,同样是一种慢性毒药。老鬼子每天把毒药吃下去,而他还不知道。不但他不知道,全大同的人都没有人知道。

这次,老鬼子还遭遇了一件非常懊恼的事情,也就是保长口中的“天大的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鬼子从东北运送毒气,经过大同北面的山峰,被山上的游击队突袭了,几百名鬼子,生还的仅有那个骑着摩托车的鬼子。

山上的游击队,那么就是豹子他们的军队;前些日子,抢走死囚的,也是豹子他们的军队。

看来,豹子他们的军队,成气候了。

不过,日本人向前线运送毒气,这是天大的秘密,豹子他们怎么会知道呢?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1 19:32

梨花问:“他们现在呢?都出来了?”少年说:“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柱子叔和坎子叔,也离死不远了。我们在那里吃不饱,每天干不完的活,两头见星星。我们点着煤油灯,弓着腰挖煤,挖着挖着,上面就掉下来一块,把人砸死了。死的人太多了,每隔几天就有人死。”

梨花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少年说:“我有一句假话,我就不是我爹的种。”

梨花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梨花问:“我爹怎么死的?”

房间外想起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说:“我亲眼看到你爹怎么死的。”我们一起转过头去,看到走进来的是白头翁。白头翁给老鬼子开具了一张毒药的药方后,看到没有人跟踪,就绕道来了我们这里。

白头翁救治过梨花,梨花对白头翁很有感情,他一见到白头翁,就冲上去,拉着他的手,一连声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好多天都没有看到你,很担心你的安全。”

白头翁说:“我一切都很安全,倒是你很不安全。”

梨花放开了白头翁的手臂,望着他。

白头翁说:“你爹确实已经死了。”梨花问:“保长说我爹因为给山上的游击队送信,被日本人活捉了,他正在想办法救我爹。你们说我爹被日本人炸死了,我到底该相信谁的?”白头翁说:“你爹被保长骗到了大同,那天因为出外,才没有被保长卖到黑煤窑。你爹回到院子里,看到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大同到处找他们。找到了粉巷,看到了你,就上前相认,结果被打手一顿暴打。对亏柴胡和呆狗路过,救了你爹。你爹放心不下你,当天夜晚就要去看你,呆狗看到你爹受伤,就让你爹好好休息,他自己去查看。”我看到梨花那种美丽而愚蠢的脸上有了恻然的表情,就接着说:“我上了二楼,看到他们在毒打你,把猫放在你的裤管里,抽打猫。”梨花突然满脸恐怖,他捂着脸,蹲了下去,哭声从指缝间露了出来。

我们都静静地看着梨花,等到梨花平定下来,我接着说:“柴胡想要把你赎出来,可是遇到了四害,四害估计捣乱,让柴胡没法把你赎出来。柴胡和四害约定在树林中一决雌雄,双方就要开打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飞过来,炸死了很多人,包括你爹。我此前给你说过的。”梨花的眼泪流下来,他说:“可是,可是保长说我爹是被日本人抓走了。”白头翁说:“如果真的像保长说的那样,你爹给山上的游击队送信,纵然有十个保长,也把你爹保不出来。保长,不过就是日本人喂养的一条狗。”我问:“那天,我们看公捕公判大会,我遇到了保长,你走开了,怎么以后又遇到保长了?”梨花说:“第二天,我又在大街上遇到了保长,保长还认识我,他请我吃饭,然后把我带到了他家。他说那天不应该派我爹去送信,让人贩子钻了空子,他为此痛苦了好几年。我问他为什么会来大同,他说他带着我爹一起逃难,来到了大同,他们都是替山上的游击队做事,我爹被日本人抓住了,他正在设法营救,他的身份是维持会会长,连日本人也在听他的,他会把我爹救出来的。”

我问:“你就相信了?”

梨花说:“我不相信他,还能相信谁?”我心想,这些做妓女的女人,真是蠢到家了。保长的话这么大的漏洞,她居然也能相信。

我说:“保长是给日本人做事的,日本人来之前,保长和人贩子勾结在一起,把你们那里的姑娘贩卖到这里;日本人来了后,保长又和日本人勾结在一起,残杀抗日志士,这个人坏透了,他不但害了你,还害了你爹。这个人不但坏透了,而且巧舌如簧,很容易骗取人的相信。”

梨花不再说话,低着头,脸露愧恨之色。

我说:“我代表抗日锄奸团,分配给你一个任务,干掉保长。如果你没有干掉保长,以汉奸论处。”我知道这种傻女人,只能连哄带吓,逼他就范。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1 19:32

梨花说:“我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他们现在干啥哩。”保长说:不,你有事,你肯定有事,你多少天都没有提起老家的事情,今天晚上居然一再问我老家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遇到什么人了?是不是有人逼迫你了,有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要害怕。“

梨花说:“我今天见到八娃了。”

保长说:“八娃,八娃会在大同,你开什么玩笑?”

梨花说:“我真真切切见到八娃了,八娃说是你害死了黑炭。”保长似乎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八娃怎么会在大同,八成是逃犯,这娃小时候我就看出他手脚不干净,爱偷人的东西。你在哪里见到他,我明天就去看看,看我能不能也碰见他。”保长这是在套取我们的地址,我心想:梨花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了我们就都完了。

我听见梨花说:“我真的见到了八娃,在桂花巷里。八娃还说是你打死了黑炭,假装是他自杀身亡的。”保长说:“这个八娃,说起来就满嘴胡说,看我明天和他对质。”我在外面心想:梨花真是一个笨蛋,这些秘密怎么能告诉保长。

现在,保长知道了你掌握他那么多的秘密,你岂能活着?而保长也知道了我和冬梅他们的活动地点,那么保长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个院子。

今晚,我无论如何也要干掉保长。如果今晚干不掉保长,那么天亮后,当归和冬梅他们都会有危险。

可是,门栓在里面插着,我要怎么才能进去。我不进去,。就没法干掉保长。如果我今晚干不掉保长,那么天亮后就更干不掉了。

我心急如焚。

房间里再没有了说话声,但是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拉动被子的声音,又好像被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我想,惨了,他们两个睡觉了。他们要是一觉睡到天亮,那我这么多天的努力白费了。

房间里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在响着,我感到很奇怪,他们一直在拉动被子干什么,我正疑惑不解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赶紧藏身在院子背墙后。

月光升起来,照着院子,照耀院子如同白昼。我看到一个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向四周望了望,然后走到大门口,拿出了一把铁锨。铁锨很锋利,照射着月光,明亮的光在院子里晃动。

这个人是保长。

保长拿着铁锨,走到了大树下,弯着腰挖坑。他挖得很专注。

我悄悄溜进了房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那雪白的肌肤泛着白色的光芒,那是梨花。我看到梨花躺着一动不动,就悄悄摸着她,她身体冰凉。我又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突然明白:梨花死了。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2 20:33保长来到了土坑边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把绳子扔在一边,坐在地上,又点着了一根烟。

他面朝着土坑,背对着我。他很疲惫,所以他抽烟很专注。他每抽一口烟,嘴巴里都会发出嘶嘶的声音,显得很享受。

我悄悄走过去,捡起绳子,突然从后面套住了保长的脖子,然后使劲地勒着,直到勒得我的双手发抖,这才放开了绳子。

保长像一滩泥一样,倒在了我的脚边,他的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就这样死了。

我把保长一脚踢进了土坑里,也把梨花推了进去,然后把他们埋在了大树下。他们生同床,死同穴,老渣配妓女,刚好合适。

保长辛辛苦苦挖坑,最后填埋了自己,这是我所希望的对付仇人最完美的结局。

只是有一点,保长死得太容易,应该把他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可是,在那样的环境中,又如何才能对保长千刀万剐,而又不被邻居发现?

好了,下一步干掉四害的时候,一定要千刀万剐。

现在,我们的仇人只剩下了四海和老鬼子。

如果白头翁一切顺利,老鬼子也不会活多久了。

几天后,我在地下室和当归聊天,当归博学多才,他能讲很多中国古代的故事。而且他的口才很好,他的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

突然,白头翁匆匆闯了进来,他一进来就说:“我得到了一个好东西。”白头翁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军用地图,地图上画着箭头,标着日军各个部队的驻防情势。我一看到这张地图,就知道价值连城。

白头翁说,这张地图,是刚刚从老鬼子的房间里偷出来的。老鬼子在白头翁的“调理”下,身体不适越来越多,他对白头翁有了依赖,但是,他还是没有怀疑到白头翁,因为白头翁给他开具的药方,全部都是食品,而且是人们常吃的,司空见惯的食品。日本人的食谱中,没有食物相克的说法,全世界的民族中,只有丰富多彩的中国人的食谱中,才有食物相克的说法。

所以,白头翁用食品制造的毒药,一直没有人发现。

今天中午,老鬼子又叫白头翁给他开具药方,他说自己总感到喘气,呼吸不顺畅,白头翁知道,这是自己开具的毒药,在老鬼子的体内发挥了作用,但是,白头翁说:“这是气血不畅导致的,需要血液流畅,才不会这样。”白头翁说得很有道理,连日本军医也在点头称赞,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知道,只有血液流畅了,呼吸才会流畅。但是,老鬼子和日本军医都不知道,老鬼子已经有了病灶,如果血液流畅,病灶就会以几何级的速度增大扩散。

白头翁给老鬼子开具的药方是:多吃葱和蒜,每天快走半时辰。

这确实是能够让气血通畅的好办法,但是,老鬼子气血越通畅,他就死得越快。人人都知道跑步是个锻炼身体的好办法,但是如果天天在臭水沟跑步,只会死得更快。

老鬼子和鬼子军医走进里间的时候,白头翁向周围张望,他看到墙上挂着一个皮包,皮包的扣子没有扣上,白头翁悄悄走过去,他透过纸张,看到那是一张地图,就赶紧装进了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那时候,谁都知道地图是非常珍贵的,一张军用地图,可抵十万雄兵。

老鬼子和日本军医从里面走出来后,并没有察觉到房间里有什么异常,他们照理恭恭敬敬地把白头翁送出了兵营。

白头翁一出兵营,就赶紧来找我们。

我说:“这份地图我们用不上,但是豹子他们能够用上,赶快给豹子送过去。”

白头翁问:“谁去送?”我说:“当然是你了,日本鬼子马上就会知道地图被偷走了,肯定满城在找你。首先要去的是妓院,你和赛哥都要去北山上,越快越好。”我们走出地下室,我准备买两匹马给白头翁和赛哥。可是,已经晚了,满大街都是搜查的鬼子。

我们都没有想到,鬼子行动会这么快。

我问白头翁:“赛哥在哪里?”

白头翁说:“我出门的时候,赛哥还在妓院里。”

我说:“完了,完了。你呆这里别出去,我去找赛哥。”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2 20:33

我藏在了房间门后,等着保长走进来。

保长在外面吭哧吭哧挖着土坑,我知道他是想把梨花埋下去。我在房间里等着他,等到他走进房间,我就干掉他,然后把他埋进那个土坑里。

保长是在给自己挖掘坟墓,可惜他还不知道,他挖得很努力,我看到月光下,他时不时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等了好长时间,保长终于把坟墓挖好了,他放下铁锨,坐在地上舒舒服服点着了一根香烟。火柴燃起的时候,我看到他那张脸惨白惨白,就像裹尸布一样。

趁着他在外面吸烟,一时半会儿进不来,我又爬上了炕沿,想查看梨花是怎么死的。月光照在房屋的地面上,让房间里的一切都显得清晰。我用手摸着梨花,梨花的身体变得冰凉,但是皮肤仍然具有弹性。梨花仰面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样,头发在后脑勺散开,大腿中间只有一条细细的毛发,两个乳房非常饱满,腰肢纤细,而臀部又夸张地向两边伸出……这是我第二次看到梨花的躶体。梨花确实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但是她实在太笨了。

她笨到居然连在床上杀死男人都不会。这个社会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每个人都在算计着损人利己,你不杀死别人,别人就会杀死你。人类其实就是动物,只要是动物,都会有好斗的天性。不同的是,动物用爪子和牙齿争斗,人类用阴谋和刀枪争斗。

在这个世界上,人类才是最可怕的动物。人类发动一场场战争,大规模地杀死自己的同类;人类用最险恶的计策,杀人于无形。世界上,还有哪种动物比人类更残酷无情,比人类更诡计多端?所以,世界上无数种动物都灭绝了,而人类却还活着,而且似乎活得越来越精神。

梨花这样的蠢女人,天生就是待宰的羔羊,不是被保长宰,就是被村长宰。

梨花的身上没有任何血迹,她显然不是被什么利器刺死的。而且,我刚才在外面偷听的时候,也没有听到撞击声,那么,她也不是被什么钝器击打而死的。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的眼睛盯着她的脸,突然大吃一惊,几乎要喊出声来,她的眼睛圆睁,脸色铁青,张着嘴巴,显得面目极为狰狞。

我明白了,他是被掐死的。

院子里,保长抽完了一根烟,向着房间走来。我赶紧藏身在门后面。

保长走进了房间,房间里立即弥漫着一股辛辣的香烟味,保长拉着梨花的两条腿,想要拉下炕面,可是他拉不动。梨花长得人高马大,身体丰满,保长长得瘦骨伶仃,保长拉着梨花,就像老鼠拉木锨一样。

我真替梨花惋惜。那么漂亮的梨花,居然让这么一个老男人日了那么久,最后还把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这个老男人手中。

保长拉不动梨花,就又走了出去。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根绳子。他把绳子绑在梨花的脚踝处,把两只脚并在一起。梨花大腿很粗,小腿很细,整个身体看起来就像梨子一样。

保长把绳子背在肩膀上,一步一挪地拉着梨花,来到了大树下的土坑边。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2 20:34赛哥被鬼子盯上了,我心头一紧,就沿着房梁向那个方向追去。

赛哥跑进了关公庙里,鬼子也追进了关公庙里。

妓院里有关公庙,妓女们拜的是关老爷。妓院这个行当,从春秋时期的管仲开始,就一直合法化,一直到民国时期,也是合法化,妓院的历史太长了,它比中国任何一个朝代的历史都要长得多。任何一个朝代,妓院都是合法化,因为妓院有它存在的价值。任何事物都有利有弊,妓院的利大于弊,因为妓院有助于社会安定,家庭和睦。如果没有了妓院,那么强奸案件肯定会直线上升,妓院是疏导社会矛盾和家庭矛盾的一个重要通道。历朝历代,正人君子太多了,但都没有人会对妓院提出异议,而到了今天,那些包了二奶三奶的人,却对妓院指手画脚,装出一副假道学家的嘴脸,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需要说一句,我从不进妓院,但是我不会反对别人进妓院。人家进妓院,是人家的事情,穿制服的干涉什么?找妓女只是道德层面的事情,而穿制服的却把它上升到了法律层面,当成了捞钱的方式。国外那些球星,比如贝卢斯科尼、里贝里等人,找妓女的多了去了,但顶多只是球迷谴责一下,并没有看到穿制服的去罚款。男人找妓女,老婆都没有说什么,轮得上你穿制服的来罚款吗?在这个神奇的国家,一切都是为了钱。骗子是为了钱,穿制服的也是为了钱。他们的共同点是,都用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是打着为你服务的旗号。

关老爷是中国百姓眼中最成功的一尊神,他是忠义的化身,也是财神,还是妓女的保护神。

我踩着横梁,向着赛哥的那个方向追去,追过了几个房间,我看到一间房屋里有很多鞭炮。

看到鞭炮,我心生一计。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2 20:34我抄近路,一路狂奔,遇到墙壁阻挡,我就直接翻过去,赶到妓院的时候,看到赛哥披着黑袍,正在看台上表演节目,他拿着一张手绢,一抖落,手绢变成了鸽子,腾空飞起,在观众的头顶上飞翔,鸽子飞了一圈,落在了赛哥的肩膀上,赛哥一转身,鸽子没有了,肩膀上是一只探头探脑的猴子。

观众全都拍手称赞。

我绕过人群,走到后台,刚刚登上台阶,就看到四害带着几名日本兵,还有翻译官出现了。

四害看着看台上的赛哥,高声叫喊:“就是他,抓住他。”几名日本兵听不懂四害说什么,但是他们从四害的手势和表情中看出来,台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赛哥看到日本人扑过来,他并没有惊慌,惊慌的是台下的观众。

日本兵扑到看台下面的时候,赛哥手抓黑袍,转了一圈,台子上突然黑烟弥漫。

所有人都发出一片惊呼。

等到黑烟消散,看台上已经空空如也,赛哥神秘消失。

四害和日本鬼子在四处张望,寻找赛哥。我也在寻找,但是,我同样不知道赛哥去了哪里?妓院里看到鬼子进来抓人,一片混乱,妓女的尖叫声像辣椒一样让人胆颤心惊。四害站在高处,寻找着赛哥,我夹杂在人群中,看到四害一副牛皮哄哄的样子,又看到鬼子们只顾盯着人群,我捡起一块半截砖,躲在一间房子的窗户后,狠狠地砸向四害,半截砖挟裹着风声,把四害砸倒了。四害倒地后,才知道受到了偷袭,我看到他捂着头,鬼哭狼嚎。

翻译官指着我藏身的方向喊:“在这里,在这里。”两个日本兵端着枪冲过来,我一看到他们扑过来,就跳上了房梁。

妓院里的每个房间我都很熟悉,我知道哪间房的什么地方可以藏身,哪间房屋与哪间房屋相连。在这里,我是对妓院最熟悉的那个人,我熟悉妓院的地理位置和房间结构,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一样。

日本鬼子冲进房屋的时候,我已经攀着房梁,走到了另一间房屋。

我手脚敏捷,无声无息,就像一只蜘蛛一样,躲在你永远也找不到的某一个角落。

我来到了另一间房屋的大梁上,向下俯视,我看到一个男人浑身发抖,躲在床边,他的牙齿咯咯打战,就像鸡啄米一样。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妓女一丝不挂地贴在门后,透过门缝,向着外面张望,她丰满的屁股高高撅起来,浑圆饱满,就像马的屁股一样。

门外,被砸了一砖头的四害变得老实了,而翻译官又开了聒噪。

我听见翻译官在喊:“所有人都靠墙站立着,不准动,谁动,就以通敌叛国论处。”真奇怪,他们明明是我们的敌人,占我们的地,拆我们的房,抢我们的粮,杀我们的人,而现在居然以我们的主人自居。

外面停止了喧嚣,鬼子开始一个一个地查看,四害缓过一口气来,也加入了查看的人群中,他们想要从这群人中找到赛哥。

我不知道赛哥逃脱了没有,不知道他在不在门外的那群人中。

一部分鬼子在查看,一部分鬼子在搜查。

那名丰满屁股的妓女看到鬼子来了,急忙转过身来,她长着一张大饼脸,脸上的五官乱七八糟,但是奶子和屁股都出奇地大,她每走一步,奶子和屁股都颤颤巍巍,不住地抖动。她对那个缩在床脚的男人说:“来了,来了。”那个男人颤抖得更厉害了,这次不但牙齿抖动,连全身都在抖动了。

就在鬼子蹬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沿着大梁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的房间里,一男一女正在干那种事情,一个身材娇小的妓女,把一个肥大的男人压在身下,身体摇动着。男人说:“外面咋回事?”妓女说:“管他咋回事。”男人说:“我听见情形好像不对。”女人说:“有什么不对的,不管它,先让老娘哆嗦了再说。”妓院里把性高潮都叫做哆嗦。

我知道这里会很安全,就站在房梁上没有动。

妓女在叫着,加快了摇动的频率,她叫着:“来了,来了,啊,来了……”她的叫声还没有停止,房门就被一脚踹开了,两个鬼子端着刺刀走进来。

妓女一看到刺刀,就尖叫一声,从男人的身上滚下来。男人看到刺刀,就像兜头浇了一桶凉水一样,裆间那个怒气冲冲的玩意,瞬间变得疲软。

两个鬼子看着这一幕,也都震惊了。一名年龄小的鬼子站在当地,不知道是该退出去,还是该走进来,;另一名年龄较大的鬼子,羡慕嫉妒恨,悲欣交集,他走上去,一刀就刺入了那名还没有从床上爬起来的男人的身体中,然后,他走上去,在女人的身上捏着,捏得那个女人吱吱尖叫。

他们没有向房梁上观望一眼,他们的目光都被刚才那一幕吸引了。

年龄大的鬼子对那个年龄小的鬼子说着什么,年龄小的点头答应着。年龄大的把枪放在墙角,脱下了裤子,他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头发,拖拉过来,女人疼得尖声叫着,年龄大的鬼子哈哈大笑。年龄小的鬼子站在一边,他不愿意看,但又忍不住看。

就在这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鬼子的叫声,声音高亢急促,年龄大的鬼子犹豫了一下,穿上了裤子,提起步枪,一枪刺入了女人的身体。女人睁圆眼睛,只说了一句:“你……”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两个鬼子提着枪,从房间里跑出去,房间门没有关闭,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沿着花砖铺成的甬道,飞快地向远处跑去,他黑色长袍就像翅膀一样,一路扑闪着。

在他的身后,鬼子追了上去。

我想,那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背影,一定就是赛哥。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2 20:35

我跳下横梁,拎起几串鞭炮,爬上了天窗。

我把鞭炮点燃了,然后从天窗扔出去,鞭炮的声音干脆响亮地响起来,我看到几名鬼子英勇地从关公庙里冲出来,举起了枪。

鬼子们看清那种连贯的声音只是鞭炮的声音时,就又放下了枪。

他们没有再走进关公庙,而是继续在别的房间里搜索。

鞭炮声停歇了,我看到从关公庙里抬出了一个人,那个人身体肥胖,是个女的,我认出来了,她是妓院的鸨母。鸨母长声哭嚎着,愤怒地叫骂着,我能听出来,她骂的是日本人。

四害走在鸨母的身边,满脸都是惭愧的神色。

刚刚明明是赛哥跑进了关帝庙,怎么抬出来的是鸨母。赛哥去了哪里?日本人既然在妓院里继续搜索,那么就说明没有抓住赛哥。赛哥肯定又一次用魔术逃走了。只是,鸨母遭殃了。

我幸灾乐祸地听着鸨母像杀猪一样的叫声,心中充满了无限快感。

我心想,赛哥真是杂耍行的高手,鬼子和汉奸在妓院里展开地毯式的搜查,但就是找不到他。

我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高喊:“房梁上,房梁上。”我回头一看,看到翻译官扶着眼睛,指着我对鬼子叫喊。我得意忘形了,只顾着看鸨母的热闹,没留意戴着眼镜的翻译官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

四害看到了房梁上有人,就高声喊着:“抓活的,抓活的。”

翻译官也在喊着:“抓活的,抓活的。”我看到他们发觉了我,就赶紧沿着房梁逃到了另一间房屋里。四害和翻译官都在喊:“捉活的。”可能他们觉得信心满棚,肯定会抓住我;也可能他们想要通过我找到白头翁,查找到那张地图的下落。

既然他们捉活的,那就好办了,我穿过横梁,跳上了房顶。我本来想揭起瓦片丢下去,这样居高临下,一打一个准,而且很有威力,可是,我又担心我会惹毛了哪个鬼子,要是有鬼子开枪,那我就麻烦了。

我知道他们不开枪,所以我站在屋脊上,看着他们。小桃红看到了我,她高声叫喊着:“你个挨千刀的,怎么还没死?”

我在房顶上回骂:“你个挨锤子的,怎么还没死?”四害指挥几个人抬来梯子,有人沿着梯子准备上房,我沿着房脊走到尽头,跳起来,抓住了一根伸到房顶上的树枝,然后一翻身就骑了上去。

我在树枝中穿行,树枝晃晃悠悠,但是我如履平地。我是行走绳索的人,在树枝上行走根本就不算一回事。我从一棵树跳上了另一棵树,我的身影在树枝间渐行渐远。

突然,一颗子弹飞过来,打中了我身边的树枝,那根树枝咔嚓一声断裂了。

鬼子开枪了。

鬼子要是开枪,那我就不能再沿着树枝行走了,那么只会成为鬼子的活靶子。我抱着树干滑下来。

我滑下树干,落在墙外,高高低低的房屋和围墙挡住了鬼子的视线和子弹。我沿着一条街道发足狂奔,

千巧万巧,巧的是我在街道口遇到了一名警察。

警察看到我跑过来,就端起枪,问道:“跑什么?哪里响枪了?”

我装着惊慌地说:“后面有人打劫,有人打劫。”

警察问:“在哪里?”

我说:“就在下一口路口。”我向身后指了指。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2 20:35警察端起枪,向着我的身后仔细瞧了瞧,没有看出什么,他看着我问道:“在哪里?”我向天空指指,警察抬起头来,露出了制服下的喉结。我一拳挥过去,警察就倒在了地上。

我看到左右无人,捡起警察的枪,把警察扔在一堵断墙下,然后推倒端墙,埋住了警察。我拿走了警察的枪。

一杆步枪在手,我的胆子大了很多。

我跑到了马路对面,马路对面是一个二层楼房,已经废弃了,我爬上去,从这里,可以看清马路对面那条路上的所有情况。

我看到四害带着鬼子追过来了,他们来到丁字路口,却犹豫了,不知道该追向哪里。四害和翻译官低头商量了一下,翻译官带着几名鬼子去了左边,另几名鬼子去了右边,四害留在了丁字路口,他不断地望着后面,似乎是等着有人过来。

两路鬼子都跑得飞快,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我的视线。十字路口只剩下了四害一个人。四害走了几步,走到了墙角,准备点燃香烟。

我心中一阵狂喜,端起步枪,对准了四害。

四害距离我,只有二十丈,我一枪过去,四害的天灵盖就给揭开了,脑浆和鲜血喷起老高,落在了地上。四害似乎犹豫了一下,就倒了下去,他的手上还捏着那根香烟。

我看着四害终于倒在了我一枪爆头的枪口下,就准备离开。突然看到那条我跑过的小巷里,来了十几个警察,他们是跑步过来的,一路上跑得歪歪斜斜,像一行潦草的字迹。

警察们跑到了四害的身边后,停住了脚步,他们惊慌四顾,不知道子弹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有一个人喊:“趴下。”他们就一齐趴在了地上,乱七八糟的枪口对着四面八方。

后来,他们终于看到没有什么危险,这才爬起来,陆陆续续离开了。

干掉了保长,干掉了四害,我的目标只剩下老鬼子了。

日本鬼子走过去了,警察走过去了,我看到暂时没有危险,就准备也离开这里,突然,我看到巷子口走来了一个人,他一身短衣打扮,行走很快,低着头。

但是,纵然他低着头,我还是能够看出来,他就是赛哥。

我站在二楼,捡起一块石头,丢向赛哥。赛哥距离我很远,石头落在了草地上,赛哥望过来,就看到打着手势的我。

赛哥脸上露出了惊喜,他左右望望,看到没有人,就跑过来。

赛哥跑上二楼,我端着步枪对准街道两边,没有看到一个可疑的人,这才放下枪口。

我看到赛哥很意外,赛哥看到我也很意外。

赛哥问:“鞭炮是你放的?”

我说:“是的。”

赛哥说:“我想就会是你。”

我问:“你怎么脱身的?”赛哥说:“多亏了你,你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要不然我怎么会脱身?”我问:“我看到你跑进了关公庙,可是出来的是鸨母,鸨母怎么受伤了?”赛哥说:“魔术中有一个大变活人,我这是大变活人。我跑进关公庙,看到鸨母正跪在那里给关公上香。我心想,你一个老妖婆,还乞求关公保佑你什么,关公保佑的只是好人,你这个老妖婆就算了吧。

我从后面卡住鸨母的脖子,把她拉到了关公像后面藏起来,然后把我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日本人进来后,在关公庙搜查,我故意把日本人引到了关公像后,日本人看到了关公像,就追过去,可是后面一无所有,日本人就离开了,继续搜查。再一个日本人过来,就看到了黑袍的一角,日本人哇哇叫着,四害和翻译官走过来,喝令我现身。叫了半天,没有答应,日本人就上前捅了一刺刀,没想到,一刀就捅进了鸨母的屁股上。”

我听得哈哈大笑。

赛哥说:“妓院呆不住了,我们的行踪暴露了,现在该去哪里?”

我说:“冬梅那里还可以暂时落脚。”赛哥说:“冬梅那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次鬼子全身搜索,你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说:“你还不知道吗?日本人的地图被白头翁偷走了。”

赛哥说:“白头翁真是厉害,连这个都能搞到。”我说:“这老家伙不是一般的厉害,他还给老鬼子下药了,慢性毒药,要不是这次身份暴露,估计老鬼子都快死了。”赛哥说:“昨天晚上,白头翁还给我说,就算不再给老鬼子下药,老鬼子一两个月后,也会成为瘫子。”瘫子,用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植物人。

我笑着说:“那就是说,老鬼子离死不远了。”

赛哥点点头。

作者:我是骗子他祖宗 日期:2014-10-12 20:36我心花怒放。人生的痛苦有很多种,而最痛苦的一种是生不如死。

白头翁这老汉实在是条诡计多端的老狐狸,他用食物相克的方法,让老鬼子变成了瘫子。瘫子不但行动不自由,而且连正常的思维也没有。

这种人,真的生不如死。

我和赛哥决定去那条巷子里寻找白头翁,然后和白头翁一起把那张重要的日军部署地图交给北山的豹子他们。

我们走到了楼下,还没有走几步,突然看到远处开来了几卡车鬼子。我们躲无可躲,只好又躲进了房屋里。

那群鬼子闹嚷嚷地从我们眼前经过了,也经过了四害的尸体旁。

可是,卡车连停下来都没有,就直接开过来了。可怜的四害,给日本人卖命,而自己死了,日本人都不愿意多瞅一眼。汉奸是那个年代最可悲的一群人,日本人瞧不起他,抗日的人想干掉他,而他每天日子都过不安宁。所以,做人千万别做汉奸。

卡车经过后,我们继续向前走,然而,大街上已经有了很多鬼子和警察,他们一看到行人,就拦住盘问。万般无赖下,我和赛哥躲进了一间坍塌的房屋里。

我们在那间房屋里一直等到了天黑,才溜出来。一直到半夜时分,我们才来到冬梅所在的那条巷子里。

我们藏身在巷子口,看到远处有人影在晃动,他们背上还背着枪支,那一定是鬼子或者警察。

我们找到了冬梅和当归所在的那座院子里,却发现院子里没有一个人。我来到地下室,看到地下室也空空如也。

冬梅和当归他们去了哪里?我知道他们带着当归,一定走不远。而日本人全城大搜捕,他们又不能不走。但是,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一点也不知道。

冬梅和当归不见了,白头翁也不见了。白头翁不见了,那张地图也跟着不见了。

我对赛哥说:“看来,白天日本人搜查过了这里,这里暂时比较安全,你躲在这里,我杀一个回马枪,去妓院看看。”

赛哥说:“妓院很不安全的。”我说:“这叫灯下黑,日本人想着我们今天在妓院逃走了,不会再去妓院,但是我偏偏会去妓院,说不定妓院里有包头翁留下的线索。”

赛哥说:“我们一起去。”我说:“你不能去,我练过飞檐走壁,爬树上墙,如履平地。如果你去了,我就会被捆住手脚。”

赛哥说:“那好吧,你一定要小心。”我悄悄来到妓院,沿着大树爬上了妓院的屋顶,又顺着天窗钻进了妓院的房间。我顺着大梁行走,看到了一间间房屋里的流光溢彩。

这里依然喧声笑语,这里依然莺歌燕舞,这里依然醉生梦死。今天,这里的总后台四害刚刚死了,而在这里看到不到任何悲伤的痕迹,妓女们依旧在呢喃私语,依然在扭捏做作,依然在打情骂俏。

四害就这样死了,人们很快就忘记了他。日本人忘了他,妓院里也忘了他。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你的戏演完了,你就下场,把舞台留给下一拨人。你下场后,没有人会再记得你,人们的兴趣转向了下一场戏。

我从四害的身上体会到:人要珍惜自己,你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再记得你,在意你。所谓的“永远活在人民心中”,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鬼话,就连说这句话的人,都不会相信。

我来到白头翁和四害房门前的那棵树上,观察了很久,确定没人盯梢后,我瞧瞧溜下去,推开了房门。

房门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肯定是日本人和警察翻检的。我在房间里看不到任何白头翁留下的痕迹,就准备走出去。

我刚刚走到房门口,突然看到地上放着一张纸,捡起来,借助着月光,我看到上面写着一些中药的名字:“北沙参、山豆根、石上枯、百会穴。”我看到这是白头翁的字迹。整个房间已经被翻了一个过,而这张纸条却留在了门后,这不合常规。一定是日本人走后,白头翁又来了一次这间房屋,留下了这张纸条。白头翁会易容术,他要改变自己的容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点赞(0) 打赏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微信小程序

微信扫一扫体验

立即
投稿

微信公众账号

微信扫一扫加关注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