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垂下,看着已经围了几十号人的周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面本来一片安静,见我停止了动作,猛地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人人都指着我大笑不止!
一个男学生冲我喊道:“同学,下来吧,打牌打输了吧。” 我冷汗直冒,怎么我的变形能力没有了?顿时一阵脸红,赶紧从桌子上跳下来,扒开人群飞奔而去。身后流下经久不绝的同学们的大笑。我冲出老远才停了下来,心中惊讶:“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不能变形了?!”我躲在角落,又拼命的拉扯自己的皮肤,结果是根本没有变形的可能,还有些疼痛。难道是这两天,我能量消耗太大?或者这两天我没有让自己变形,这种能力生疏了?我记得见到林凤山那天晚上,我还变形的一塌糊涂,不成人形。怎么今天不行了?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让我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难道我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幻觉吗?我从来没有变形的能力,也从来不存在林凤山、B 大队等等的那些人,都只是我的幻觉?不可能,我记忆中的情景如此的清晰,我甚至记得我从地下走到地上的时候,那一切的感觉。我定定神,向我从地下上来的那个小卖部冲过去。
在小卖部后门,那扇门还是老样子,完全就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我使劲拉了一下把手,门居然打开了。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堆满了废旧的杂物,我走进去,四下张望,就听到一个人吼道:“你是谁?进来干什么!”我转头望去,从旁边一堆旧物品后绕出一个中年人,把我生生给轰了出去。
我心里骂着他的娘,逃了出去,一路上怒骂着。除非我胆子够大,晚上翘门进去,要不白天是不可能进的去了。
我不甘心,一溜烟的跑回寝室,寝室里没有人,周宇的声音又在隔壁传来,他们又开始打牌了,估计这帮人那天牌虫都被勾出来了。
我把书包拿出来,打开看了看,刘队长给我的手机还老老实实的躺在里面。我把门关上,给这个手机唯一能拨打的电话拨了出去。
没有反应,连拨打出去的反应都没有,哪怕有一个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也好啊。好像手机根本就是个坏的,是个屏幕只会发亮的玩具。我看着这个老式的手机,这不会是我拣的玩具吧。
我立即动手,把这个手机拆了,里面居然没有手机的那种电路的,就一个大铁块和两节 7 号电池躺在里面。真的只是一个玩具!!!我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个手机怎么会是一个玩具?一定是被人换掉了!我绝对没有记错!我把这个玩具手机丢到床上,背着书包跑到隔壁寝室,周宇正背对着我吆喝着打牌。我把周宇一抓,说:“周宇,你记不记得。。。。。。”周宇脸上正充满兴奋的看着我,估计是拿了一手好牌,他不耐烦地撇了撇嘴,那样子和以前的周宇丝毫没有二异。我慢慢把手垂下,我能问他记不记的我吃了他这样的疯话吗?周宇嘟囔一声,转过头继续吆喝起来。
这就是周宇!回忆中的一幕又一幕从脑海中闪过,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真实。我跑到学校广场上,看着天,阳光刺眼,一点都没有什么吸收能量的快感。
人群从我身边走过,看着我这个人站在广场上,仰望着天,我实在受不了,啊的叫了起来。世界在迅速的变大,整个地球,整个宇宙,我只是这么小的一个点。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1 15:40我一直在寝室打转,等着谢文回来。直到中午,谢文终于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一把拉住谢文,喊道:“谢文!都是你弄的吧!”我胡乱的揪着自己的脸,说:“我不能变形了!你别想骗过我!这都是你们弄的!”谢文如同往常那样冷冷的把我甩开,说:“张清风,你在发什么神经啊。”
我扑上去抓住谢文,继续喊道:“你都知道,你都知道!” 谢文又挣脱开了我,骂道:“你疯了你,我知道什么啊!” 我说:“神山!神山!B 大队!C 大队!”谢文躲了躲我,跑到门口,骂道:“你最近天天发愣!你是不是精神分裂了?”我一把把床上的刘队长给我的手机拿下来,说:“我的手机怎么变成玩具了?”可能是我的声音太大,隔壁几个人跑了过来,看着我在那里手舞足蹈的,连忙把我抓住,说:“怎么了怎么了?”
谢文说:“突然发疯了,鬼知道怎么回事!”我啪的一下把刘队长的手机砸在地上,吼道:“谁发疯了,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们都他妈的不是人!”
周宇也过来了,把我的手机捡起来,说:“张清风,这个手机真的是你买的一个玩具。我和你一起去买的,你忘了吗?”
我骂道:“放屁!我什么时候和你去买过玩具手机!”
周宇说:“你说当闹钟用的啊。”吴刚也跑了过去,拉着我的胳膊,说:“张清风,你冷静一点,最近班上是有点事情挺糟糕的,现在不是弄清楚了嘛,和你没有关系,没有人想害你。”我看着吴刚,喊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有人要害我了?你搞错没有!”谢文躲在人身后说:“还是送他去医院吧。”我骂道:
“靠!医院也是你们控制的!”我话音刚落,几个同学已经把我抓住,把我向寝室外拖去。
我挣扎不开,就只好吼道:“你们全都蒙在鼓里!我们学校早就被控制了!请听我说!”
可惜,没有任何人听我说。
在学校医院,我被医生打了一针,慢慢的无精打采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我被打了针,而且是因为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只可能被大家当成疯子来对待。
一直在医院躺到下午,药劲算是过去了。班主任王老师也来了,和医生交谈了几句,走到我身边,问:“张清风,你好点了吗?”我点点头,很明智的说:“好点了。对不起啊王老师,我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冲动。”王老师说:“可以理解。李莉莉的案子已经了解了,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记住了吗?警察并不是怀疑你,而是找你配合破案。也没有要害你,大家不是都相处的挺愉快的吗?”我点点头,说:“对不起王老师,我实在,不想这样。”王老师拍拍我的肩膀,说:“你今天把大家都吓到了,不过没事的。马上就毕业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我说:“好的。谢谢王老师。”王老师爽朗的笑了笑,转过身和医生又耳语了几句,医生点了点头。
王老师又走到我身边,说:“回寝室去吧,张清风,后天就要照毕业照,要最后聚餐啊。精神一点,别想太多。”
我点了点了头,也只能点点头。
王老师带着我一路向寝室走来,不停的和我说话,他这个样子,比我在警察局看到他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难道王老师和刘真的恋爱故事,也是我的幻觉吗?我不敢问王老师任何和刘真有关的问题,一路上基本上都是默默无言。
回到寝室,大家都在。周宇走上来安慰我说:“没事的,大家这么多年同学了,有些事别放在心上。” 谢文也站起来,面色亲切的说:“知道你最近心里不太舒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别望心里去。”
陈正文看了眼王老师,也对我说:“我理解你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流下来。看来,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场旷日持久的噩梦。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1 15:41 四十八、大闹毕业
宴会一切都似乎恢复了正常,我再没有变形的能力,再也没有感觉到能够吸收能量,走在外面也再没有女生注意我。揪起皮肤的疼痛感也非常的清晰。
没有人跟踪我,也没有警察会给我打电话,更没有人会来杀我。
我开始感到正常的饥饿,吃米饭和炒菜也没有不适应的感觉。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普通的和我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还应该怎么做?跳楼?估计真的摔成一滩血肉模糊的烂肉了;到处去说我那些非匪夷所思的故事?估计真的只有去精神病院了。我本来还非常的想变成一个正常人,而突然之间就恢复成正常人了,却有一种深深的失落。
我真的是个疯子吗?真的在疯狂的想象中过了这么长时间?一切正常一切正常,我突然意识到我再没有必要为了什么而折腾自己了。
我情绪不高,但是能够承受。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第二天我们班上用了一天的时间照毕业照,见到了久违的班上的所有的同学。刘真的伤也应该好了,尽管脸上还是很苍白,但是也一直淡淡的笑着。
晚上,大家来到了学校外的餐馆,占了一个大厅,坐了四五桌。大家都很兴奋,畅想着自己的未来,没有找到工作的同学也是信心十足的谈论着自己的计划。
我和我们寝室的同学,隔壁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凑成一桌。
把菜吃了一些以后,真正的大戏才开始,酒酒酒,一瓶一瓶的白酒和啤酒被拿上来。能喝酒的,不能喝酒的都敞开了喝。
没有更多的理由,就只有一句话:四年的同学了,干杯!很快,有人喝的微醉了,开始有人激动的大声吆喝,有人开始哭。越来越多的都宣泄着自己的情感,不容易啊,四年了!马上大家就要分离,离开学校,走向不知道的未来。
周宇应该是已经喝醉了,满嘴胡话,满房间的跑着和他的一些朋友一杯接一杯的干啤酒,拉着几个人扯着嗓子唱歌。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曾经最爱哭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分给我烟抽的兄弟。” 很多人都哭了,没有哭的眼睛也都红了。
寝室的女生们围在一团,几个人已经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没有人阻止这一切,包括陪同的几个老师,也只是忙着照顾要吐的男生。曾经,刚进大学的时候,见到一些毕业生站在酒店门口抱头痛哭,还觉得诧异,现在轮到我们了,才真正体会了毕业生的心情。
因为,对未来一无所知,因为,对命运无法猜测,因为,大学生涯结束了。
我自然也没有幸免,在几瓶啤酒下肚以后,脑筋也顿时不太灵光了起来。我哭的格外的痛快,结束了结束了,我的大学结束了。不仅因为我的大学,更是为了我在最后一段时间里噩梦般的一切。
周宇摇摇晃晃的走到我身边,提着一瓶啤酒,给我杯中加的满满的,把我的肩膀一搂,眼睛直直的盯着我,说:“兄弟,你要保重啊。”
我也伸出手勾着周宇的腰,把杯子举起来,激动的说:“我们还会见面的!”周宇嘟囔着,说:“会的,一定会的,老子五年之后,开车来找你玩。”
我说:“我相信!说好了啊,五年后坐你的车!” 周宇
说:“好!干!”一仰脖子就把酒干了。
我也不示弱,一口干了!周宇见我也喝了,使劲地抓了抓我的肩膀,说:“可惜,李莉莉死了。要不,我一定找机会向她表白。”我嗯了一声,说:“你喜欢李莉莉?” 周宇说:“喜欢。
其实我一直在吃赵亮的醋。” 我笑了笑,说:“还说这
个干什么啊。”周宇拍了拍我,说:“我也吃过你的醋,别介意啊。”转头就走。
我有点想吐,一直有口酒想往上翻动,我强忍住,喝了两口甜羹压了压。突然就感到一阵心酸,李莉莉、赵亮死了吗?李学高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李立嘉的失踪现在还没有解释。这些难道也是幻觉吗?这些惨烈的事情,不都是真的吗?我胸口郁闷,难受的坐了下来,陈正文却已走到我的身边,坐在我旁边,把杯子里的酒分给我一半,说:“老三,还好吗?”我很逞能的说:“能喝,我们干!”我说着就把杯子举了起来。
陈正文和我碰了下杯子,说:“老三,借你的钱。。。。。。
要晚点才能还你了。”
我马上打断他,说:“老大,说什么呢。不用还了!”陈正文尴尬的笑了笑,说:“你可能知道,我有的事情瞒着你。我是不敢说,我害怕,真的。”我脑海中浮现出陈正文的一幕一幕,在派出所中他承认是自己杀了李莉莉,为刘真顶罪,他真的很伟大。他找我借钱,给刘真打胎,这不是假的,这都是实实在在的真实。要不是陈正文说起借我钱的事情,我好像已经把这一切都忘了。
我看着陈正文,说:“老大,别说了,我理解你。”陈正文说:“让一切都过去吧!”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我跟着他喝掉了杯中酒,陈正文拍了拍我,走开了。
我再次激烈的想吐,看来已经到了我吐的时候,我还是强忍住了。但是,我的眼泪再次的涌了出来!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这些可爱又可怜的同学!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他们的未来是不是一个又一个的死去,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我?永不能相见!永不能相见!永不能相见!耳边嘈杂的声音开始远去,朦胧的好像只是梦中的声音一般,他们的喜怒哀乐都变成遥远的挣扎。我们在干什么?就这样被人利用着度过一生?明明已经死了,却还一模一样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为什么呢?为什么呢?这不是幻觉,这不是幻觉!哪怕就算是幻觉,我也要告诉大家这一切!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1 15:42我挣扎着站了起来,向着人聚的最多的一桌走去。刚走两步,旁边冲出来一个人,把我一拉,我一看,是大头吴刚。
他拎着一瓶酒,一把我拉住,就把自己手中倒满了酒的杯子塞给了我,有点激动得说:“张清风,我一直很后悔!李莉莉死的那天晚上,我是真的看错了!我不该那样说的,我当时。。。。。。。”我按住吴刚的肩膀,说:“你别说了,我求你!我没有怪任何人!”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吴刚也没有再说什么,拿起啤酒瓶喝了起来,我拉他,说:“别,慢点。”吴刚根本不理我,咕隆咕隆的一个劲喝着。我再不想阻止他。
我记得我吃掉周宇的时候,周宇说就是他冒充了我,穿了我的衣服。
这怎么可能会是幻觉?难道大家都有幻觉了吗?我没有想吐,只是多了一股巨大的勇气,我再没有看吴刚,径直向人最多的那张桌子冲去。
我扒开人,嗵的一下跳上了桌子,大吼一声:“大家都听我说!”大家都愣了,所有的目光向我聚过来。有人喊道:“张清风,你下来!你喝多了!”说着就有人拉我的裤腿,我猛地一脚,把桌子上的几个盘子踢飞!吼道:“我没有醉!大家听我说!我们班上的人全部都不是人!真的!全都不是人!请相信我,请相信我!”短暂的安静了一下,有人就又冲过来想把我拉下来。这个时候谁还能把我拉下来,我猛地一扭头,谢文正一脸死灰的站在旁边,我把谢文一指,歇斯底里的吼道:“他!谢文!是我们班上的管理员!他知道一切!我们班上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玩具!” 一片大乱,我继续语无伦次的吼叫着,把桌子上的碗筷全部踢飞,竭力的不让人把我拉下来,我只觉得脑袋中一片灰白,好像没有意识了一般,只是吼叫着,吼叫着。
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起来,我只看到四周的一切都变成光和雾的重影,一切的声音都如同糨糊一样混成一块,只有嗡嗡嗡的响声。
一切,越来越模糊,直到一片惨白色涌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我哎哟一声坐了起来,额头还在冒汗。
身边的蒋玲也嗯了一声,慢慢的坐了起来,扶着我的肩膀,说:“清风,你怎么了?”
我把额头上的汗擦了擦,转过头微微冲蒋玲笑了笑,说:“没事,我做了一个梦。”
蒋玲光滑的身躯靠上我的背,她温柔的抚摸着我,说:“怎么,又做噩梦了?”我说:“也不是噩梦,而是我梦见了我大学毕业那会,我的一些荒唐事。”
蒋玲笑了笑,说:“就是你以前和我说过的,你们班上大学毕业前,发生了凶杀案,你受了刺激,出现幻觉的事情吗?” 我回过身,轻轻的把蒋玲搂住,说:“是的。我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过这件事情了,突然梦到了,还是挺后怕的。” 蒋玲嗯了一声,温柔的说:“都过去了,别想这么多了。你还要睡一会吗?现在才六点。”我转头看了看床边书桌上的电子钟,的确才六点刚过。我笑了笑,说:“不睡了,睡不着了。你再睡一会吧,我去买早点,一会叫你起来吃饭。”蒋玲甜甜的笑了笑,说:“好的,我再睡一会,你昨天晚上太厉害了。”
我坏笑了一下,说:“睡吧睡吧。”我穿好衣服起来,洗漱完毕后,拿着饭盒走出房门,轻轻地把门带上。
今天早晨的天气特别好,尽管入秋了,微微有点凉,但是在这个山谷中,空气格外的好。我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早上好啊。”怎么梦到大学毕业的时候的事情了?也真是奇怪呢。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在梦中还是这么清晰。
身后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人穿着一身运动服,向我走来。
我笑着应了声,说:“谢组长,也这么早啊。” 作
者:老夜 日期:2009-05-21 15:43 四十九、蓝色的斑谢文笑脸盈盈的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应该说很少看到你这么早起来呢。”我笑了笑,想想也是,自从和蒋玲确定恋爱关系并同居以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早起床了。
我说:“是啊。”谢文和我并肩向食堂走去,边走边说:“还是别叫我什么谢组长了,叫我谢文就是了。”我笑着说:“谢组长就是谢组长嘛。单位要求这样的。”在这个光明集团,等级制度比较严格,有点半军事化的感觉,在公开场合一定要这么称呼才行。谢文上个月刚刚提升为工艺流程车间的组长,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觉得谢文是理所应当得到这个组长的位置,他在工作中的表现的确很出色。
谢文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呢?不会是蒋玲把你踢下床了吧。”我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做了一个梦,就睡不着了。”
谢文哦了一声,说:“什么梦?”我四下看看,周围没有什么人,于是小声的说:“梦到我毕业那会的事情了,还是挺后怕的。”的确,这个梦让我很后怕。毕业时候大闹了一场以后,我在家里的安排下,由我那个表叔帮忙,替我找了很不错的心理治疗医生,让我住院接受治疗,好不容易才将自己心理中的阴影给打消掉,知道都是我精神不稳定造成的。连母亲也专程来北京陪我在北京住了一个月的医院。本来我以为我这个光明集团的工作也丢了,没想到这个单位一反常态的还是在我出院以后允许我来单位报道。我来到这个单位以后,仍然保持着和心理治疗医生的按月沟通,一年来,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治疗也终止了,再也不去想大学毕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谢文说:“哦!快别说了。你要知道,你当时把大家都吓坏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尴尬的说:“还是要谢谢大家呢。”我住院了以后,不少同学都来看过我,给了我很多安慰,谢文、刘真、吴刚、赵桂花几个已经到光明集团上班的同学,每个星期都来看我,这些同学的热情和关爱,是我快速康复的保证。
我接着说:“只是没想到,居然又梦到了。我本来都快忘了的。”
谢文说:“看来你已经能够很洒脱的面对过去了。”我点点头,谢文说的没错,尽管我对这个梦很吃惊,也有点后怕,但是就算是梦的如此真实,也不会让我有丝毫的思想犹豫那些幻觉是不是真实的。
早餐的香味已经可以闻到,我和谢文不再说这个话题,有说有笑的向食堂里走去。
光明集团果然是个很好的单位,员工福利做的特别的好,每个单身员工都有自己的一室一厅的单身宿舍,伙食也是非常好吃,并且是免费的。只是有点偏僻,在一个大山的山谷中,有一条宽大的马路弯弯曲曲直通单位大门。因为没有公共汽车能够直达单位,每天单位都有一趟班车往返城市一次,周末的时候则有三趟。因为从单位到城市,坐车要接近 2 个小时,所以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大家都选择周末待在单位娱乐。光明集团管理很严格,对考勤查的比学校要严很多倍,迟到、早退、没有正当事由请假、旷工,都会被严格批评和处罚,最严重是立即开除。还好我这个人比较听话,所以在光明集团的生活特别的平静和开心。
我和谢文在食堂吃着早餐,又碰到了刘真、赵桂花和吴刚,今天可真是巧啊,居然我们班上的同学都聚齐了。
我们五个人坐在一起,吴刚招呼着,说:“今天可真巧啊,我们 2002 届应化班早餐大聚会啊。”谢文说:“那是那是,上次我们 5 个人早餐聚齐,都是一年前的事了吧!”刘真也笑了笑,说:“倒是老碰到谢文,张清风和吴刚都比较少见。”
吴刚哈哈笑了笑,说:“我还是喜欢多睡一个小时,6 点多就出来吃饭,你们都不困啊。”
赵桂花微微笑了声,说:“早睡早起比较好的,吴刚你也该多早起一下。” 吴刚冲我哈哈笑道:“别老说我啊,张清风可比我还懒的,最难碰见的可是你噢。”
我连忙说:“我老是夜班的!”二年了,我们 5 个人变化都挺大的。刘真和我的关系早就恢复到了正常,而且也恢复到了开朗的性格,整个人变得特别有女人味,追求者很多。吴刚变化不大,就是变得有点花心,追求了单位里不少的女生。赵桂花性格也开朗了很多,变得开始越来越有自信了,尽管还是不太好看,不过打扮一下很不至于象我们大学时代说的那么寒碜人,而且现在也有一个追求者。变化最大的可能就是谢文了,他一改大学时候低调冷漠不苟言笑的样子,脸上总是带着和蔼的微笑,说话也不象大学时代那样咄咄逼人了。当然,我也是有变化的,经历了毕业的那段疯狂时间,我慢慢开始勇于表现自己,人也自信了起来,这估计和那位和善的心理医生有关。所以,我在单位渐渐变成比较讨人喜欢的那种,蒋玲能够喜欢我,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特别要提一下我现在的“老婆”蒋玲,她也是 2002 年和我们一起来到光明集团参加工作的,是北京另外一所化工大学的学生。蒋玲她们学校一共只分配过来两个女生,一个男生。我和蒋玲能够认识,也是纯属巧合,是一次单位组织我们这些单身汉舞会,我和她都迟到了一些,碰到一起就一起跳了两支舞。蒋玲跳舞很好,我则是笨手笨脚的,把她的白皮鞋都踩脏了,这样就慢慢交往了起来。和我住在一起,还是最近两个月的事情。
光明集团特别鼓励本单位员工内部恋爱,工会里有几个大妈级人物,天天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单身男女互相认识,据她们开玩笑的说,让单位里的男女青年恋爱,是政治任务,撮合了多少对是有硬指标的。所以那个吴刚谈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变得花心,也少不了这些大妈的功劳。这些大妈最难啃动的硬骨头,就是谢文,谢文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谈恋爱,他给自己的理由就是,谈恋爱了工作就会分心。
不管怎么说吧,能加入光明集团真的是我的幸运,日子过的平静又安详,每个月的钱都花不了几个,一大部分全部寄回家里去。
我们几个在 2003 年夏天和班上留在北京的同学聚了一次,周宇在一家化工品进出口公司工作,据他所说,天天象畜牲一样辛苦,钱还赚不了几个。还有几个同学也是对我们这些加入了光明集团的人羡慕不已,都说我们上辈子肯定积德了,才这么好运。陈正文去了南方,没有什么消息,据说混的一般。李立嘉的情况据周宇说,他没干他爸给他安排的工作,而是借他家的关系自己当了小老板,有钱的很。
有时候,见到这些同学,也慢慢的陌生起来,大家没有特别的事情也不会联系。走上社会了,有些感情就越来越淡了,要好也就只有那几个。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1 15:44食堂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光明集团的员工很多,全部加起来有近两千人。几乎全部都是住单位的,集团占地面积很大,又有钱,在工厂后面盖了大量的住宅楼,标准的都是100 平米一套。如果我和蒋玲结婚了,就会从单身宿舍搬出来,住到这些单位分配的房子里去。
我们五个人东拉西扯的边吃边聊,走的时候食堂已经坐的很满了。我让谢文他们先走,转回头排了会队给蒋玲打了一份早餐,拿了她最爱吃的红枣发糕。才回到我的宿舍。
我推开门,蒋玲还在睡。我笑咪咪的把早餐放在桌上,轻轻地压在蒋玲身上,说:“小懒虫,快起床吧。粥要凉了的。”
蒋玲伸了伸懒腰,慢慢的坐起来。她不喜欢穿衣服睡觉,所以身上毯子一掉,整个人就光溜溜的呈现在我面前。蒋玲身材非常非常的棒,她整个上身一裸露出来,我就下身又挺立了起来。蒋玲搂着我的脖子,撒娇说:“老公真好!”我摸着她光滑的背,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说:“好了好了,快穿上衣服,刷牙吃饭。”蒋玲嗯了一声,拿过床边的衣服,穿好了以后一摇二摆的去卫生间了。
我感觉很幸福,蒋玲这个小妖精在我身边,我生活过的很充实,我们两个也觉得相处得很好,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打算 2005 年就向蒋玲求婚。
在光明集团这个地方,生活没有什么压力,所以,很多人在这里结婚都很快。看来我也是不能免俗的。
蒋玲洗漱完出来,坐在我身边美美的把早餐吃了。看样子又来了精神,很妩媚的向我一笑,说:“老公,我们再做一次好不好?”我看了看桌上的电子钟,说:“不早了呢,还有 45 分钟就上班了。”蒋玲身子已经暖暖的靠了过来,她没有穿内衣,甚至也没有穿内裤。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大大的 T 恤衫。她撒娇说:“我们快点啦。”说着就伸手抓住我那个命根。
我迅速的挺立起来,蒋玲坚挺的乳房挤压在我胸脯上,感觉非常的舒服。我呵呵笑了下,说:“小坏蛋!”早晨起来做爱并不是第一次了,蒋玲很喜欢早上做爱。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三下五除二就把彼此脱了个精光,激烈的性爱起来。
我从身后插入蒋玲体内,蒋玲光滑的背部整个袒露在我面前,她屁股又大又翘,叫床的声音不大,但是特别的悦耳。
我用这个姿势很快就坚持不住了,蒋玲也应该来了高潮。
我射在她体内,气喘吁吁的趴在蒋玲背上,说:“小妖精,爽了吗?”蒋玲也喘着气,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厉害,讨厌死了。”我轻轻地摸着蒋玲的后背,享受着刚刚射完的疲累感,并亲
吻着蒋玲的背部。
我眼睛一亮,看到蒋玲的背上正中间有个小小的蓝色斑点,我摸了摸,象是长在肉里面的。这个蓝色的斑看着挺奇怪,似乎从皮肤下还透出一丝金属的光芒。我说:“哎,你背上长了一个斑呢?” 蒋玲惊讶道:“什么?长包了?”我说:“不是,是一个斑呢。皮肤下面的,不大。”蒋玲背过手去,我牵引着蒋玲的手,让她的手按在这个斑上面。蒋玲按了按,说:“我感觉不到什么啊?”
我说:“摸不出来呢。”
蒋玲转过身来,说:“讨厌啦,你吓唬我呢。”
我笑了笑,说:“应该没事的啦,可能是色素堆积吧。
不疼吧。”
蒋玲说:“不疼。”我拍了拍蒋玲的屁股,说:“没事的。”我抬起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就要上班了,我从蒋玲身上爬起来,扯掉避孕套,从枕头边抽了几张纸擦了擦,说:“不早了,我要走了。要迟到了。”蒋玲说:“今天我十点钟的班,晚上 9 点下班,还不着急,你先走吧,别迟到了挨批。”
我笑了笑,说:“你可别又睡着了哦!” 蒋玲娇哼了一
声,说:“讨厌啦,你以为我象你啊。” 我在 8 点差 3
分的时候赶到了岗位,迎面见到了谢文。谢文笑了笑,
说:“起这么早,还这么晚。”我脸微微红了下,哈哈
笑了两声,也不说话。
晚上我在宿舍按照往常,给蒋玲打了晚饭,她从和我同居以后,不在岗位上吃晚饭,而一定要回来吃我给她打的晚饭。
按平时的时间,蒋玲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今天左等右等,蒋玲还是没有回来,都已经过了正常时间一个多小时了。
我有点忍不住,拿起房间里的内部电话,给蒋玲的精细化工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结果被告知蒋玲一个多小时前已经走了。
我心里发慌,除非碰到什么特别的事情,蒋玲绝对不会在外面耽搁一个多小时,连个电话也不打回来的。
我把我能想到的蒋玲可能去的地方都打了电话,但是都是告诉我蒋玲没有来过。
我实在坐不住了,正要走出宿舍去找蒋玲,房间里的电话刺耳的尖叫了起来,我赶忙冲过去,将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里头是一个女生的声音,那女生焦急的说:“张清风吗?你赶快过来,蒋玲昏倒了!”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2 15:25 五十、连续不断我赶到单位医院,见到了正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蒋玲,她的几个同事已经陪同在她身边。一个医生
和护士,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各种针剂。
我跑上去,心急如焚,问那几个同事:“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情了?”其中一个说:“不知道啊,发现她的时候,她躺在 4 厂区的空地里。”4 厂区是蒋玲回家的必由之路,由于绿化的比较好,整个 4 厂区非常的安静,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没有人会在 4 厂区逗留多长时间。特别是晚上,更是没有人逗留。
我问道:“什么?谁发现的?”那女同事说:“巡厂员。他看到了就按蒋玲的胸卡给我们打了电话。来医院的路上就给你打了电话。”我跺了跺脚,愁道:“怎么回事啊!她没事吧。”戴口罩的医生转头对我说:“现在还不清楚,深度昏迷。
但是身体反应一切正常。”我拉着医生继续问道:“是什么病吗?还是被人袭击了?”医生说:“身上没有任何伤痕,脉搏也很稳定。对了,病人以前有突然昏倒的历史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
医生说:“观察一下吧。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 病房中剩下我一个人,我坐在蒋玲的床边,抓着她的手,心乱如麻。蒋玲到底是怎么了呢?不会出什么事吧?她到底碰到了什么?整个晚上,蒋玲都没有苏醒。我向谢文请了假,继续陪着蒋玲。
蒋玲的领导和其他同事,厂里的保卫科的人也赶来了。医生又查了整整一个上午,仍然毫无结果。中午的时候,谢文、吴刚、刘真、赵桂花四个也请了假过来看我,不断地安慰我,说没有事的。但是,我心里却越来越着急,蒋玲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整个人就那样象睡着了似的躺着。
下午医院派人来给蒋玲做了更多的检查,也做了一些大型仪器的检测,结果令人揪心,蒋玲身体机能等等一切正常,大脑甚至也是在活动着,没有脑死亡的迹象,但是就是不明所以的无法醒来。做过一些物理方式的刺激,身体也是有神经反应。
医生说:“这种情况很奇怪,好像丢了魂似的。”当然,这是医生被我纠缠的受不了,又无法给我任何准确的解释,只好给了我这么一个牵强的理由。
晚上,医院住院部又喧闹了起来,又一个昏迷者被送了过来,症状和蒋玲一模一样,沉睡不醒。
以后的十几天,越来越多的昏迷者被送进了医院,都是年轻人,年龄最大的只有 30 岁。总数超过了 40 个,光明集团派了专门的一批护士来看护这些昏迷者,并将他们集中在一起。
整个集团也越来越奇怪,整个厂区被封闭了,只准进,不准出。而且,光明集团一直以来是半军事化的管理,严禁随便往外打电话,这让我没有办法通知到蒋玲的家人。因为集团这样的做法,让昏迷者的朋友和家人反复的要求将病人送到市区的大医院检查,几次都和负责看护昏迷者的医生和保卫科的人大吵起来。
这种状况已经变成了一种恐慌,蔓延在整个厂区,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将是谁。更让我心惊的是,赵桂花也昏迷了,接着是吴刚也倒下了。在二十天内,昏迷者达到了 80 人,人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快。
更让人恐慌的是,我们发现,整个厂区突然被军队包围了。
密密麻麻的包围着,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任何人接近都会被严格禁止,如果敢再靠近,那些士兵就会端起枪指着你,粗暴的吼着,让你后退。
这段时间把我折腾的魂不守舍,每次看到蒋玲安静的躺在床上,都会有想哭的冲动。这到底是怎么了,蒋玲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十天的晚上,我陪着蒋玲,双手紧紧地抓着蒋玲的手,她的手仍然很温暖。我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嘴里轻轻的念叨着:“玲,你到底怎么了,你醒醒啊,醒醒啊。” 没有任何的反应,蒋玲丝毫没有动弹,我抓着蒋玲的手,让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心里不断地祈求着,哪怕让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好。
慢慢的,我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蒋玲的手贴着我皮肤的地方,有点微微的发麻,我觉得我的思维有形有质的游动了起来,从蒋玲的手上钻了进去,沿着她的经脉游动着。
很快,就在脑中浮现出奇怪的影像来。这是从蒋玲的眼中看到的世界!我尽管吃惊不已,但是没有中断这种感受,我压制着自己激动而畏惧的心理,不断地暗念着: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脑中的影像开始变得有颜色起来,同时开始听到了好像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和画面配合的声音。
我快速的在蒋玲看到的世界中搜索着,终于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蒋玲正在 4 厂区独自行走着,这条路上还有不少人也向同一个方向行走着,并没有蒋玲认识和熟悉的人,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叫蒋玲的名字,蒋玲回过头,看到了两个人,谢文和刘真。
我的心激烈的跳动着,画面抖动了起来,声音也听不清楚了。我强忍着,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画面继续着:刘真说:“蒋玲,我是张清风的同学刘真。”蒋玲回答:“我记得我记得,有什么事情吗?”谢文说:“想和你说些张清风的事情。”蒋玲说:“啊?什么事?”谢文说:“我们这边说。”蒋玲跟着他们走到一边,旁边没有什么人了,只有他们三个,刘真说:“不好意思啊,要委屈你一下。”然后蒋玲就摔倒在地,画面一黑。
我立即紧张起来,努力的想从这片黑暗中再看到什么,但是画面始终保持着黑暗,却有另一种感觉浮现了出来。是一种好像自己要被抽取出去的感觉,有能量从蒋玲的体内汇集起来,然后被猛地提出了蒋玲的身体。
到这里,我的思维也被猛地从蒋玲体内退了出来。我松开蒋玲的手,心中乱跳不止,身子一软,跌倒在地。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坐在椅子上,身上仍然冷汗乱冒。刚才是幻觉吗?但是,我知道那绝对就是蒋玲的记忆,因为在刚才的感觉中,我清清楚楚的知道绝对就是蒋玲的。很难解释,但我绝对相信。
大学毕业时候的记忆又再次在我脑海中翻腾起来,我清楚地记得谢文曾经干过的那些事,我在这两年里早已坚信这就是幻觉和幻想。但是,看到蒋玲的记忆后,我的心理防线开始被撕裂,越来越多的往事涌到我的眼前,那个学校地下巨大的被称为中续站的基地,我自己的变形能力,刘队长、B3、麦子、山猫、灰色制服等等的一切!
我轻轻的惨叫一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2 15:26许久之后,我眼睛通红的抬起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蒋玲,缓缓的站了起来,走出了病房。看守的人问我去哪里,我冷冷的说:“累的受不了了,我想回去睡觉。”
那看守挥了挥手,示意我离去。
我并没有回我自己的寝室,而是直奔谢文的寝室。敲了半天门,并没有人。我又冲到刘真的宿舍,也是没有人。
我的脸扭曲着,眉头紧紧地皱成一团,我记起来今天谢文是夜班。
我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我熟悉的化工车间,咚咚咚的冲上了二楼。巨大的搅拌机从二楼的铁栅栏向下看去,还在飞速的搅动着泥浆一般的物质,力量之大,任何物体掉落进去都会被卷成稀泥。
我冲进了控制车间,谢文和两个同事正坐在椅子上,看到我一脸怒气的冲进来,都站了起来。我喘着气,虎着脸,眼睛瞪的巨大,沉声说:“谢文,我找你有事。”谢文笑了笑,说:“怎么了,你不是请假照顾蒋玲吗?”我斜着眼睛看着他,冷冷的说:“不用了,我想和你谈谈。”
一个同事说:“张清风你没事吧!”
我冷冷的说:“没事。谢文,你跟我出来。”谢文向两位同事示意了一下,对他们说:“你们坐着,我跟他出去。”说罢就向我走来。
我一扭头走出控制车间,谢文在后面跟着我,我从二楼绕过控制车间,走到没有人能看到的车间角落。脚下巨大的搅拌机发出撕裂一般的吼叫声,如同我的心情。
我转过头去,死死的盯着谢文,说:“谢文,你对蒋玲干了什么?”
谢文说:“哦?你是什么意思?”我说:“蒋玲昏迷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刘真在 4 厂区见到蒋玲了?”
谢文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我说:“谢文,谢组长,谢管理员!!!你当我不知道吗??”谢文看着我,突然脸色一冷,说:“你知道了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哈哈笑了声,说:“谢文,我从蒋玲的眼中看到了!你不用管我是怎么做到的。”谢文冷冷的说:“是吗?你看到了蒋玲的记忆?” 我说:
“是的。你想告诉我这又是幻觉吗?”谢文慢慢的说:“不会。如果我告诉你,你说对了,你要怎么办?”
我说:“至少,我要杀了你。”谢文呵呵笑了下,轻蔑的说:“杀了我?好啊,你杀
啊。” 我被谢文这个表情一下子激怒了,我嗷的一声冲
过去,双手猛地掐住了谢文的脖子,嘴里吼道:“杀了你,杀了你!”谢文用手费力的拉住我的手,但是并没有能够把我的手拉开。
他并没有恐慌的表情,只是艰难的说:“你掐死我,我照样会复活。我死不了的。记得那个刘队长说的吗?”刘队长的确也认出过谢文,说谢文是他死去的一个同事,而且谢文也承认了,难道谢文真的能无限次的复活吗?
我手上并没有松劲,而是加大了力量。
谢文说话更加艰难,而他奇怪的是,只是笔直的站着,他说话越来越艰难,也开始翻起了白眼,他从嗓子眼中慢慢的挤出一句话:“你,想让,蒋玲,醒过来,吗?”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2 15:28 五十一、因为自己所以困惑
我瞪着眼睛看着谢文,嘴上哼道:“你说什么?”说着,我的手上的劲其实已经放松了,让蒋玲醒过来,对我来说,比掐死谢文更加重要。
谢文脖子上的压力一缓,咳嗽了两声,重复了一遍:“你想让蒋玲,醒过来吗?”
我骂道:“谢文!你别耍什么花样!”谢文说:“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松开手,听我说。”我狠狠地看着谢文,心中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手。谢文弯下腰,激烈的咳嗽了几声,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能让蒋玲醒过来的,只有你才行。”
我说:“什么意思?你让蒋玲昏过去了,怎么叫只有我才
行?”
谢文说:“我并不能确定你一定行。” 我骂道:“废
话!”谢文说:“蒋玲的昏迷是因为她失去了自我意识,也就是说她现在和植物人一样。”
我骂道:“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谢文说:“你应该记得大学里我和你说过的话吧,蒋玲也是太岁人,我们将她体内的太岁取出来并销毁了,附带着她的自我意识也被太岁引导出来。所以会变成这样。”
我说:“为什么要取出来?”谢文说:“我只是按照神山的指示行事而已,指示不断的发过来要销毁的太岁人名单,我们就去这样做罢了。”我骂道:“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什么神山上推!我现在根本不信任你。”
谢文说:“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只能告诉你,这指示是OTT 指示,就是销毁指示。这种指示是主要针对有可能出现太岁通讯的能力的太岁人的。”
我说:“蒋玲能够太岁通讯?什么意思?”谢文说:“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那个神山内部的反叛组织深井吗?他们就是希望太岁人之间能够自由通讯,打破神山的封闭。只要发现,就必须销毁。”
我说:“我能够看到蒋玲的记忆,这就是太岁人之间的通讯?”谢文说:“是的。太岁的通讯能力,不仅对太岁人有效,也对普通人类有效。”
我说:“那你是不是也应该销毁我了?”谢文说:“哦,至少我没有接到要销毁你的指示。”我骂道:“少废话了!我不想听你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说怎么让蒋玲醒过来!”谢文说:“很简单,就是你要尝试着将你的自我意识分给蒋玲一些,那她就会醒过来。”我说:“什么?我把我的自我意识分给蒋玲一些?” 谢
文说:“你应该能够做到。”我说:“你们能取出别人的自我意识,就不能再输入进去吗?”谢文说:“这个我不知道,神山的指示只告诉我,你能做到。”我盯着谢文的眼睛,他也看着我,他丝毫没有象撒谎的样子,他显得很平静,好像已经忘了我曾经差点掐死他的事情。
我内心挣扎了一番,这到底是谢文的圈套,还是出于其他的目的?我长长喘了口气,说:“好。那我怎么能够做到!” 谢文走过来,在我身边缓缓地说了起来。我和谢文来到蒋玲的病房,蒋玲还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如同一个睡美人
一般。
我坐到蒋玲的身边,把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我看了谢文一眼,谢文冲我点了点头。
我闭上眼睛,仔细的感觉着蒋玲的存在,并按照谢文所说,让自己的思维集中在我握着的蒋玲的手上。很快,发麻的感觉又出来了,我的思维又从蒋玲的手中沿着她的经脉钻了进去,迅速的融入到了蒋玲的记忆中。
我按照谢文所说,让自己的心中一片清明,不断地默念着:“我是谁?我是谁?”持续了很长时间以后,我的心中升起了一团模糊的东西,我知道那就是我自己。我引导着这团模糊的东西,要求它旋转起来,它果然就很听话的旋转起来,我又要求它分裂出一个适合蒋玲的自我意识,这团模糊的东西就无形无质的通过我联系上了蒋玲的记忆。
随即,这团模糊的东西开始分裂,分裂出了一个只有 1/3大小的另一团模糊的东西。我没有想到这么顺利,继续按照谢文所说,要求这团分裂出的较小的东西进入蒋玲的体内。
这团东西就飞速的沿着我的手,钻进了蒋玲的体内,我的思维在蒋玲的体内接住了它,让它发散开来,和蒋玲的记忆融为一体。这团东西慢慢的铺散开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的思维也随即从蒋玲的身体内退了出来。
我张开嘴,猛烈的呼吸了半天的空气,才敢把眼睛睁开,眼皮仍然不断地跳动着。这种感觉我真的很难形容,也很难描述,一切都是感觉而已,是一种不属于任何物质特征的情况。
所谓的一团模糊的东西,那其实也并不存在,只是我认为它
是一团东西罢了。
我睁着眼睛,张着嘴,脑袋中一片空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好像干了一件大事!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2 15:29我转过头看着谢文,谢文也正在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蒋玲。她似乎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我探起身子,在蒋玲耳边低声的呼喊:“蒋玲,蒋玲,你能听到吗?”蒋玲还是没有反应,我并没有放弃,反而觉得我应该成功了,我不断地低声喊着,甚至吸引了护士、看守的注意,向我这边靠拢过来,但并没有接近。我并不在乎他们在不在,仍然不断地呼喊着蒋玲的名字。猛的一下,蒋玲的眼皮轻轻的颤动了一下,我靠蒋玲的脸如此的近,我立即就发现了这细微的颤动。我兴奋的站起来,双手抚住蒋玲的脸,声音也大了起来:“蒋玲,蒋玲,你醒醒,你醒醒!”蒋玲的眼睛颤动的越来越快,甚至整个脸庞的肌肉都在运动着,随后蒋玲的眼睛猛的睁开了。
我激动的眼泪差点就流下来,大喊着:“蒋玲,蒋玲!” 蒋玲眨了眨眼睛,将视线集中在我身上,嘴角
蠕动了一下,说:“我怎么了?”我一把将蒋玲抱住,眼泪直流,说:“太好了,你醒了!你醒了!”蒋玲苏醒的消息立即传遍了整个医院,还没有等蒋玲坐起身来,蒋玲的床边已经堆满了人,还有更多的人不断地跑来。
我回头看去,谢文已经不见了。
医生问了我无数遍蒋玲怎么突然醒过来的,我到底干了什么。我只是说我握着蒋玲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颤动,就觉得她可能要醒了。
蒋玲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从她醒过来以后,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除了身上无力以外。她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倒的,她的记忆停留在走在 4 厂区的路上,按她的描述她走在 4 厂区的路上,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就躺在床上了。
我觉得奇怪,我明明在蒋玲的记忆中看到了她经历的一切,怎么她自己却记不到了呢?蒋玲立即被转移到了单独的病房,医生护士二十四小时守在蒋玲的身边。我也陪在她的身边。医生以为蒋玲是第一个昏倒的,既然第一个醒过来,那么其他的病人是不是也会陆续的醒过来。但是,医生的判断错误了,从蒋玲醒过来以后的两三天内,没有任何人有一丝一毫的苏醒的迹象。医生百思不得其解。当然,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不会说的。
因为蒋玲是单独的病房,我这两天也哪里都没有去,就在病房里陪着她。谢文也再没有出现在医院,我请假也是破例的由车间主任特批,而不是往常那样,我要向谢文请假。我也不愿意再去找谢文,救醒了蒋玲,我反而害怕碰到谢文这个人了。
因为谢文又说对了,我真的让蒋玲醒过来了。而我也知道,我能够用同样的方法,让其他人也醒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特别的害怕我再次这样做,因为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蒋玲,我总是觉得就是我本人。
但是,蒋玲就是蒋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那个我以前喜爱的蒋玲,我最多是给予了她一些我也说不清楚的东西,让她重新发动了起来。我怎么会认为蒋玲是另一个自己呢?这种想法让我觉得诧异。
这个困惑围绕着我,蒋玲很关心的问过我多次怎么了,我几次都想问问蒋玲是不是也觉得她就是我。但是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问她也没有用,她就是她,她并没有觉得自己和昏迷前什么不同。我曾经恐慌的认为,真正的蒋玲应该已经死了。这个蒋玲,也许是周宇的性质。但又不同,这个蒋玲是有自我意识的,而且身体也就是自己的。
那我还担心这些干什么?!可我就是担心,挥之不去的担心!蒋玲苏醒后的第三天,她已经恢复了体力,能够在病房中和我打打闹闹了。昏迷的人继续昏迷,而且新的昏迷的人
还在不断的送过来。
当天晚上,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和蔼,穿着便装,50 多岁年纪,但是一看就是一个非常有权力的人,带着 7、8 个人走进了蒋玲的房间。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们。
这个人坐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其他人则沿着墙一字排开,一言不发,看上去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英。
这种气氛让我和蒋玲都觉得害怕,蒋玲坐在床头不看他们,只是拉着我的手。而我也尽量不去看他们。这两三天里,各种人来的不少,问话的也很多陌生人,但是今天这些人,却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那个坐着的人爽朗的笑了笑,说:“是不是我们吓到你们了。别担心,别担心,我们只是想来问几个问题。”
我点点头,说:“要问什么?请问?”那个人还是爽朗的笑了笑,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徐,名德有。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老徐。”我看着这个叫老徐的人,总觉得我应该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作者:老夜 日期:2009-05-22 15:32 五十二、想走并不容易站在老徐旁边的一个人严肃的对我说:“请你称呼
称呼这位先生为徐司令。”
徐司令笑着摆了摆手,对我说:“随便你喜欢好了。”我点点头,也不说话。这个男人看着就像是一个军人,徐司令这个称呼,还显得正常些。
徐司令见我不说话,呵呵笑了笑,说:“张清风先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有趣的事情呢?是否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定替你保密。”
我摇摇头说:“我并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徐司令还是笑了笑,温和的说:“蒋玲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吧,你真的不知道蒋玲是怎么醒过来的吗?”我摇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问题已经很多人问过我了。”徐司令说:“我也知道很多人问过你,只是我有些不同的观点,你想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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