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观众也安静了许多,整个场子的气氛一下子变的严肃起来。 V 的出手频率明显加快了许多,鞭腿,正蹬,摆拳,砸肘,花样很多,但每一下若是挨着了都不会轻松。随着他频率的加快我也加快了不少,很快,我和V的眼角,嘴角,耳后还有V的鼻子都出血了。除非是大量出血,否则选手是不允许回到休息角拿毛巾的这是这的规矩,我不想用V送给我的缠手带擦,就全摸在了胳膊上。顿时间,我忽然觉得很悲哀很自怜,胳膊上的血渍慢慢的凝固,但是比赛还得继续。
进行到 20 多分钟的时候,我和 V 的体力都明显的下降,他也和我一样都在调整呼吸,和对手周旋恢复体力。一直打到现在,我都没有去打过他的后脑,V 和我缠斗的时候,左手搂住我的脖子右臂的肘一下一下的砸过来,我的左耳火辣辣的疼。我的膝盖猛磕他的肋骨,每磕一下都能听见他“嗯嗯”的闷哼声。
在他推开我的那瞬间,双臂伸平成了条直线,我用右手的外掌侧一下子磕在了他的喉结上,V顿时身子一佝偻就弯下了腰,我一个向下的直拳砸在了V的后脑上,V一头栽倒了地上,两手还在一直撑着地想起来,但是头却离开不地。人的后脑受到撞击的时候会失重,目眩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如果严重的就会导致脑震荡。小锣敲了一下,V的教练爬了上来抬起V的头来看,对着下面的裁判摆了摆手。裁判连着敲了好几下小锣,观众们又开始嘘,我赶忙蹲到 V 的身边拍他的脸,他的教练往他的脸上洒水,V 的神志稍微清楚了些。我不知道想对他说什么,也没有打赢了比赛那种兴奋和喜悦。V 对我笑了一下就被教练扶到了后面的更衣室,H 把奖金塞到了我手里,他显的比我高兴多了。
我拿到了两万块的奖金,但我怎么也不敢回更衣室,因为 V 在里面,我不知道我怎么会不想面对他,就是现在不想让他看到我,我想躲着点他,至于原因,我也说不清。
我在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血水就顺着脸往下滴。翻过来左耳才看到左耳上裂开了个大口子,一直在流,我让 H 去更衣室拿了我的衣服换上,到一个小诊所去缝了针,耳朵上的口子竟然缝了 21 针,可能是小针吧。医生非要给我把耳朵包住,我死活不让,医生说弄不好会感染的,我说感染不了,拿了些药就走了,他还在后面喊着过三个礼拜来拆线啊!我答应着头也不回的往酒店走,心里还想着老东西,想让我当一只耳,门都没有!
我回到房间的时候 H 在和什么人通着电话,看到我回来,匆匆挂了电话。我的心情很低落,不怎么开心,H 有些不知趣,过来拨拉了一下我的头问我没事吧?我有些急,我很讨厌别人摸我的头,瞪了他一眼,H 没再说话,拿着手机出去了。
我照了照镜子,缝了针的耳朵上像爬了一条细细长长的黑色蜈蚣,那些线摸上去硬硬的,有点恶心。我忽然想起了 V,就想给他打个电话,他是留了电话号码给我的。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没有什么打电话的理由。
我拿着钱跑到商场买了两部手机,都是诺基亚那款 8210 的,一个白色的一个蓝色的。
我给 V 打了电话,说见个面。V 像之前一样还是那么开玩笑,问我是不是惦记着他泰国的同乡。
晚上我要出门,H 问我去哪,我说见朋友,H 说你在 S 市有朋友吗?我说靠,我到处打比赛,怎么会没朋友。我问 H 你要一起去吗,看他的样子是要去,我马上又说算了,你也累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一会就回来。
我和 V 约在了路边的烧烤摊,他先到的。看到我来忙招呼我坐下,我说你在这呢,一到晚上就不好找你,看不见。V 大笑说我有那么黑吗,我又不是黑人。我说你快了。
我把手机拿给了 V,V 不解的看着我,我说嗨,没什么,当弟弟的一份小心意,你也教了我不少东西,我还指望着以后去泰国你带着我去泡妞呢。V 收下了,说他也很喜欢那款机子,正准备买呢。我说你肯定也是看了周润发的那个广告“打电话哦~”他说是啊是啊,很帅。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也喝了不少,聊了家事,朋友圈子,个人爱好,搏击等等等等能聊的话题,V 说我是一个优秀的拳手,有前途有人品,会走的很远,不该来参加这种比赛。我没接他那句话,不知道怎么接。第三天我和 H 就回去了,我问 H 为什么帮我打黑拳挣钱,H说他有介绍费的,不是白帮。
回来后正常的生活让我回归了平静,偶尔会给 V 发发信息闲扯几句,H 还是时常会来找我,有比赛时我还是会给他票。
两万块钱的奖金给我置办了不少东西,电脑,摩托车,PS2 都有了,有人问我哪来的钱,我只说跟着人家炒股挣的,因为答应过 H 不把这事说出去。后来又跟着 H 出去打了几次拳赛,偶尔也能碰见 V,碰见他是我最高兴的事。
最后一次见到 V 也是因为一场拳赛,不过我和他不在一组。那时的我已经习惯了这种拳赛,觉得没什么不好,因为没有看到自己之前想的那种情况,倒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路子。比赛的前两天晚上我们约着去吃烧烤,V 很爱笑,他笑起来像那种邻家男孩的感觉,我总问他用什么牙膏刷牙,效果很好。V 总说那是因为他黑所以显的牙白。我说你自己也知道啊。一般吃烧烤我们都选在路边,倒是觉得路边的烧烤比店里的味道好,而且也有气氛,我和 V聊天的时候总能把他逗乐,他笑起来很爽朗,我说你慢点笑,我都看见你昨天的晚饭了。
不知道为什么隔壁桌的那几个人一直在瞪着我们看,也许是 V 笑的有点大声,但是这又不是在什么法国餐厅,大马路边上的还不许别人笑吗?杨村白雪下里巴人,都各有各的方式和自己的乐趣,在马路边上吃个烧烤喝点啤酒没事吹吹牛淡 B 两句我没觉得妨碍到谁。我给 V 使了个眼色,V 回头看了看他后面的人,对方马上来了句:看他妈什么看!
我站了起来想过去,V 把我拉下了说:哎,别理他们,咱们喝咱们的,别惹事。要比赛了我也不想找麻烦,就坐下了。这个世界上就是有很多这样的人,你让他一尺,他就往前逼一丈,把你逼到墙根,让你无路可退,但是这些人都不知道,任何人在无路可退的时候都会爆发,要么伤害别人要么伤害自己。隔壁桌的几个人一直在骂骂咧咧的像个村口的泼妇一样,V 也有点听不下去了,回头说了一句:闭嘴,喝你们的酒,别找事。他们呼的一下就全站了起来冲着我们就过来了,四个男的两个女的,其中一个女孩嘴里还叼着烟,我不大介意女人抽烟,只是看不惯这种表情和造型再叼着根烟,古惑仔那几部电影确实影响了很多当代的年轻人。没说几句就打了起来,不用说什么过程和结果了,完事我们付了钱想离开,怕一会有巡警过来。V 突然拉了我一把把我扯到了一边,然后我就见他用胳膊肘迎了上去,一个啤酒瓶子就碎了,V 的肘也破了。抡瓶子的人像呆了似的在那傻站着,我真想上去暴揍他一顿,V 把我拉走了。
到了医院,V 的肘上封了 5 针,我说你这后天怎么比赛啊,还是右胳膊肘。他说没事,我还有左胳膊呢。
第三章[本章字数:1944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114:25:15.0]
----------------------------------------------------
第二天我没有见到 V,因为他要准备比赛,不知道他的胳膊怎样了,我有些担心他。如果因为个人情况不能参加比赛是要被视为主动弃权的,所以 V 是不会放弃的。
比赛那天我也在现场,那些人对我已经很熟悉了,不在像当初那样无视我,对我变的很尊敬,前面几场比赛我都没心思看,V 是最后一场,我只是等着看他的。我不想到更衣室里去找他,怕扰乱他的心思。
V 的对手是个韩国人,比 V 高一点,也是那种典型的韩国长相。当时韩国人还没有现在这么贱这么猥琐,所以那会儿我对他的对手没什么看法。
V 比赛的时候胳膊上没缠纱布,但是那个韩国王八蛋能看到他胳膊上封着针,故意专门踢他的右肘,V 如果想不被踢到伤口,就得把肘躲开,那就会被踢到肋骨,就算抗击打再好,一点也不遮挡的被人踢,总有一脚能把肋骨踢断的。
我在台下看着,很想上去把那个王八蛋按到地上把他的头给跺到地底下去。因为大多数选手没他这么猥琐,知道你有伤的话不会这样去做,这也是一名拳手的艺德,虽然打的是黑拳,但男人总得有些气节吧!V 的右肘不能用,整个右臂不灵活,就像一把刀卷了刃一样,丝毫也占不了上风,但是他一直和那个混蛋对峙着,也没吃多大亏。
最后那个混蛋一脚踢到了 V 的伤口上,把线踢崩了,V 在看伤口的那一刹那,头上又挨了一脚躺在了台上。按说这个时候不能再打了,可是那个混蛋又坐到V的身上对着V的头连打了十几拳,V的教练冲上台拉开那个混蛋时他嘴里还在叫嚣着。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韩国人有看法,果不其然这两年他们已经无耻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V是被抬走的,我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是看着他被人抬了出去。
晚上 H 跟我说 V 是严重脑震荡,估计以后都打不了拳了,不知道会不会落下后遗症,要是有后遗症的话那这辈子就算毁了。从这开始,H 的陷阱也就紧跟着来了。
我打完比赛的那晚心情很糟糕,H 就说带我到酒吧去喝两杯,我去了。
那个酒吧有陪酒小姐,H 叫了两个,和我们一起玩一起喝,我没有心情玩游戏,有个小姐就一直和我说话,和我喝酒,当时喝的有点多。不一会,H 碰了碰我,说:你看见没,那个韩国拳手也在这玩呢。
我顺着他眼睛的方向看去,那个混蛋果然在这,我一看到那个混蛋就能想起他叫嚣的样子,就能想到 V 被抬出去的样子。我当时就过去了,那个人身边还有两个人,也都见过我,看到我过去就站了起来,我说滚一边去!没你们的事!
那个韩国人会讲国语,我就问他知不知道自己不像个男人,你的做法在中国是很丢人的你懂吗?下一场如果我的对手是你,我就打死你!那个混蛋用他们的恶心的母语骂了我一句,说:只要能把对手击倒,用什么招式都行这就是黑拳!
我说那你也别忘了打拳的是人,不他妈是畜生! 他急了站起来推了我一下,当时我们就打起来了,说实话,如果我真的抛开规则,V 打不过我,更别说这个混蛋了!几下他就躺在了地上,我随手抓了个酒瓶就拍到了他脑袋上,扔了瓶子就骑在他身上冲着他的头用最我最快的拳速最大的力气打,就像他打 V 的时候一样。酒吧里的人都散开了,围在旁边看,我不知道我打了多少拳,直到我的胳膊再也没有力气抬起来。没有任何人来阻止我,H 也一直都没来拉我劝我,等我打完了站起来时过来对我说咱们赶紧走吧,警察快来了。
H 和我换了个地方住,让我暂时不要出门,他出去打探下消息,第三天他回来对我说,说我杀人了,那个韩国人死了。
H 说这事严重了,死的是个外国人,大使馆还要介入,这要一涉及到两国之间的外交,你这一条小命算什么。
所有的事都是这样,当局者迷,当自己确实做了这么一件事,又有人在这件事的后果上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的恰如其分时,自己就真的会相信有这么大的严重性。
离开 S 市的时候 H 还特意买的火车票,当时在火车站看见有警察巡逻吓的我脸都白了。
回去了之后H说学校不能再待了,赶紧办退学,别让学校给你家人打电话不然更麻烦了。随后我就躲在H给我找的一个地方,白天黑夜的跟那猫着不敢出门。都是H来给我送饭送东西,我当时特感激他,想着以前自己还觉得他猥琐实在是对不住他。
有一天 H 跟我说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回事,警察迟早能找到你的。 我说那怎么办啊。 H 说他认识一个人,可以帮我,但是先声明,那个人做的行当是见不得光的。我说什么行当啊贩毒还是军火啊。 H 说杀手公司。 我说都杀了一个了,还杀,那我不死定了! H 说你别急,你要是杀的是个中国人没准找个好律师打官司还有赢的可能,进去住个十年八年的还能出来,你别忘了你活活打死了个外国人!酒吧那么多人看着,你有跑吗!你现在就已经是死定了,干嘛不赌一把,那个人能帮你渡过这关,你现在连这关都过不了你还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吗!
听完他的话我实在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我问 H,那人真的可以帮我把这事平息过去吗?我可是杀人,不是偷了人家钱包那么简单。
H 说你放心吧,那个人能通天。
人最大的幸福就是有的选择,当没有选择余地的时候是最大的悲哀。
第四章[本章字数:2835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114:22:47.0]
---------------------------------------------------- 就是这样,经过 H 我进了公司,H 在公司里充当的是类似于星探的职业,也是游走在公司最边缘的工作,接触的人最多最杂,所以这种工作在公司里往往都是不稳定的,也是出事的概率最大的。对于公司的事他没有骗我,公司的性质、背景等等方面,H 告诉我的都是真的。进公司后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外面真的风平浪静,我很安全。
很多朋友猜的没错,那个死高丽棒子没有真被我打死,关于 H 在我身上动的手脚是 L出事以后的一段时间我才知道的。
也许 H 只是被我当成了一个泄愤的对象,没有 H,我就不会进公司,我不进公司,就不会认识L,我不认识L,L就不会死。所以想到头还是H的原因,我是这么想的,但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在我和L的事上,H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作用,或者说L的死和他有直接的关系。无论是哪个领导的身边总少不了那么几个煽风点火颠倒是非黑白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但最后往往自己的做法却没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H 离开公司是因为他自己却犯了一个原则性的错误,拿了不该他拿的钱被公司扫地出门了,之前有朋友问到我,公司怎样对待离开的员工从而能使自己的商业机密保密。其实很简单,如果公司把离开的员工都赶尽杀绝,那没人会来,即便被骗来了后来知道了也会暴乱,公司的声誉扫地对公司来讲是最大的失败,所以正常退休的员工都是像普通的公司那样,除非犯了底线上的错误否则公司是不会对自己人下手的,比如我第一开始讲的,我丢掉这个饭碗的那天,意思就是合同期没到我单方面提出辞职,这是公司不能原谅的,任何行业都有规矩,在这行,诚信两个字也还是要讲的。
正常情况下,公司不会接受雇主的委托对自己的员工下手,这是不符合行规的,但是因为个人原因被公司开除后再有雇主委托,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我觉得 H 命该如此,给我创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前提条件。其实老头子知道是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以他的角度他不该同意这桩生意,虽然 H 不是公司的人了,同时有雇主找他,但总还是有点好说不好听的意思,只是因为他知道是我,小孩哭了总得有个什么东西哄一哄好让他心里平衡一点。
有人问过既然我知道 L 的死是公司的原因那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老板拼命,我说过,我没有任何一点证据证明那个司机是公司雇的,L 是老板下令清除的,这种情况下我去找老板拼命那是欺师灭祖,这在哪个行业里都是不可饶恕的大过,并不是这个行业里就可以不讲理,不然公司大可不必演场戏直接一枪打死不是简单的多吗?
还有,L 让我好好活着。
L 走了以后我带着 TIGER 换了个地方住,以前的房子到处都有 L 的影子和她的味道,我收起了所有有关 L 的东西,锁在一个箱子里藏在了我以为最不容易看到的地方,但每次走过都会扭头去看看那个以前永远不会留意的角落看看那个箱子,也许这是最无济于事的逃避。
我开始歇斯底里的接任务,即便公司没有任务下来时我都会问新的派发员去要,我不想让自己闲下来,闲下来的那种滋味太难受,只有在有任务的时候我也能把心思打发出去,好让自己不那么难挨。
对于工作来讲,那一段时间的我可能在我所有的职业生涯中是最最敬业的,我会把每一个任务做到我能达到的极致,其实那是一种病态,极可怕的病态,让现在的我想起都有心惊。
第四个任务是我从三个任务中挑的,至于怎么挑,很简单,不看价码不看难度,只看照片和资料,看哪个长的最不顺眼,做的事情让我最不可原谅,我就去找他,我当时就是那样。
我的第四个目标就称他为老四吧。老四也是个生意人,说实话他有点傻,一步错满盘输,他做的是正经生意,也没有挂着羊头卖狗肉,只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睡了不该睡的女人。如果是两厢情愿的,你睡就睡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他是在人家酒里下药后得逞的。老四有点冤,冤在碰到那个时候的我,冤在长了一幅我厌烦的模样,冤在他睡的那个女人的老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懒的通过什么法律途径解决问题。其实老四根本就不值那个价钱,不过哪个男人自己的老婆被人骗了都难免生了杀人的念头,毕竟这是男人看来无法原谅的事,碰上有钱再有点路子的,花几个钱出口恶气,不是什么不能体谅的事。这些当然都是后话了,当时没觉得他冤。雇主还有个要求就是不能让他死的太快,这很简单。事后想来,那雇主也够可以的,杀人是他的目的,我只是带着目的去杀人。
如果是 A 算是一块不怎么好啃的骨头的话,那老四基本算不上什么骨头,他最大的乐趣与其说是泡吧不如说是泡妞,但是对于他这种霸王硬上弓的做法我不赞同,典型的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所以到现在我都有点不明白他,既然你用下半身思考,实在憋的难受就去找个小姐,又不是没有那点钱,这么折腾图什么,折腾到最后连命都得搭进去。对于老四的计划,我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去思考,不是思考整个计划的步骤和方案,只是在想该怎样让他死的别那么快。
雇主这么快就要对他行动除了怒火攻心外八成也是觉得老四做的事是很难向人启齿的,成年人又有家有业有名有姓的的,做事总得考虑后果,不过也是,但凡有点脸皮的人做了这样的事都不会四处去和人炫耀,所以老四为什么会死,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去找老四的那晚我有些低落,本来就一直待在谷底,那晚却更加的沉闷。老四那晚又去了他的天堂,那一条街的酒吧夜店他几乎天天去,最后也没给他评个顾客全勤奖。老四坐在舞池的右侧,我坐在他的斜后方。他的眼睛就没有休息过,一圈又一圈的在场子里扫视寻找他今晚的猎物。我在想这家伙再发展发展会不会成了一个变态色魔,越想越觉得我选他选的对,不然后患无穷的。在酒吧里我没有过多盯着老四,他跑不了,你让他走他都不会走的。我看着酒吧里的这些人,怎么看他们都不像是因为工作的压力到这里来发泄来放松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八个俗词用在这种俗的地方显的再合适不过了。
老四和几个女人搭过讪,但都悻悻而归,正常,他的长相确实很不讨人喜欢。人永远摆脱不了去以貌取人,所有的不以貌取人之说都是扯淡,眼睛永远是人的第一感官,当你看这个人都看不顺眼的时候,是很难正常的和这个人沟通交流的。
凌晨 2 点多,老四离开了酒吧,我离他十几米跟在他的后面,当他打开车门的时候,我坐在了他的副驾驶上。第四个任务目标也是第一个知道我长什么样子的目标,我不介意这个,因为他没有机会再和人描述了。
老四虽然喝了不少,但是看到我吓了个激灵,问:你谁啊!上错车了吧! 我给了他的眼神让他往下看,老四会看到有把带着消音器的枪指着他的肚子。老四有些幽默,看到枪还摸了一下,问我:疯了吧你!多大了还拿着玩具打劫!我没钱啊!
我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但酒精是有壮怂人胆的作用这一说的,以老四这种人的性格在清醒的时候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把枪的击头扳开,老四会听到“咔”的一小声,我那段时间身体总是很疲惫,所以说话都很小声,我问他:想试试真假吗?说完朝着老四的大腿开了一枪,“扑”,老四的腿抖了一下,然后开始大声叫起来:草!什么玩意儿!老四用手使劲捂着枪口,但血还是忽忽的往外流。
我说:嘘,开车。老四终于清醒了,战战兢兢的打着了车,一边开一边问我去哪。我说兜兜风吧,去 B 河的河边,B 河是市郊,枪毙人的刑场就在那个地方,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鬼地方。
第五章[本章字数:2608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114:26:25.0]
---------------------------------------------------- 老四确实是很幽默的一个人,当他幽默的不是时候对象也不对,即便把周星驰放到我面前让他对着我表演那时的我都是笑不出来的。
老四的腿还在流着血,他说:兄弟,先去医院行不,有啥事都好说,你让我先包扎一下,你看这血呼啦的,一会失血过多了就。
他可能不知道一会他会觉得失血过多都是件能让他幸福的事也不知道我的目的和初衷。我说:没事,死不了,没打到你的大动脉,好好开你的车吧,我有些累别说话。我把枪收了起来,因为车子已经到了没有人烟的路上,我更不担心老四出什么花样,我确实很累。
我对老四说:把我这边的窗户放下来好吗,我想抽只烟,你车上能抽烟吗? 老四说:能抽,你抽吧,你按你右手边那个按钮玻璃就下来了。 我说:我知道,我说了我很累,把玻璃放下来。 老四把玻璃放了下来,我点了一只烟,车外很黑,只有透过树的间隙才有些天空的灰白,车旁边的树很快的往后倒退,风有些凉,但是让我觉得心里不再那么闷了。抽了一只烟,精神好了很多,还没有到,我问老四车上有什么歌吗,老四说有,你想听什么,我说随便吧。老四放了张碟子进去,一下蹦出来一句什么“刀光剑影,让我……”老四赶忙就换了一首。他这个时候确实是不想听到什么刀啊剑啊的,条件反射。第二首是张艾嘉的“爱的代价”,听了几句,让老四关了。
老四说:兄弟,我不认识你,今天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什么地方得罪兄弟了吗?我说:没有。 老四说:那这是干什么动刀动枪的,咱们无冤无仇的这何必呢,有什么事咱好好说,要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兄弟了,我摆几桌给你倒茶赔礼,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过不去的梁子啊你说对不。
我说:你得罪的不是我,我很累不想说话,开你的车。 到了 B 河那里,我让老四先下了车站到一边等着,我在车上又坐了两分钟,心脏有些不舒服。
我缓了一下,下了车走到了老四的身边。
老四有些紧张过度加上这半夜的天气,浑身打摆子,哆哆嗦嗦从兜里拿出包烟给我抽,我摇了摇头。我搭着他的肩膀跟他来到河边上,河的水流有些湍急,老四似乎怕我把他扔下去一样,故意和河边的扶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我问他:你说如果有天你做了件错事,事后你有机会回到那天但还是当天的你,你还会不会做同样的事?
老四拼命的摇头:不会了不会了。 我想他不明白我在问什么,现在恐惧已经占据了他整个心理。 我说:老四,人有的时候真的是一步都不能走错,走错一步,满盘皆输,没有机会去弥补也没有后悔药吃,这一步错也许会要了你的命也许能让你痛苦一辈子,就只是因为这一步走错。
老四的头点的像小鸡吃米似的:是是,那是,我以后肯定好好做人,不再做错事了。兄弟,那个大哥,咱回去吧,我是真知道错了,这大半夜的我这腿上还挨了你一枪,我长记性了,咱走吧。
我说:好,那走吧。
我搭着老四的肩膀往回走,老四一瘸一拐的,我走的很慢,这么慢的步伐让老四有些力不从心,他应该很想快点回到车上坐下来歇会。
我拿下了搭在老四肩膀上的手,老四走在了我的前面,走了两步停下了,回头看着我。你,你没事吧? 没事,你走你的吧,不用管我。 我想老四一定以为他可以走了,一瘸一拐再加上有些兴奋,就成了单腿跳。 老四快跳到车尾的时候,我几步跟到了他身后,没等他回头,我就把从袖口里抽出来的两把双刃匕首从两侧插进了他的肋骨骨缝中,那种疼痛是极为痛苦的。老四一下就爬在了车尾箱上,他的那种叫声我不知该怎么形容,那个部位,越用力发声就越疼。
我的两只袖口里各有三把合金制的双刃匕首,不太长,5 寸左右,都是为老四准备的。老四从一开始的大声嘶叫变的不再出声只是面目开始狰狞,爬在车尾箱上一动不动。插在他肋骨中的两只匕首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老四的呼吸应该有些困难,因为匕首扎进了他的胸腔。
人最痛苦的不是忽然感受到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疼痛,而是当这疼痛才刚刚稍微有些缓解的时候,再一次的剧痛袭来。
我看着老四想象着他现在的大脑活动,应该是在脑中极力搜索自己最近干的那些荒唐事,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落到这般田地,想必雇主的女人已经不是他第一个猎物了。想到这我越发的觉得他是活该,随着又抽出了第二对匕首。
老四的两臂是不敢放下来的,一放下来就会夹到插在自己身上的匕首,稍碰一下就会疼的钻心入骨。
疼吗? 兄弟,求求你了,我知道错了,啊!!! 老四的话没说完,另两只匕首也插进了他的两侧肋骨,和之前的两只站成了一排。老四现在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在低沉的哭,他已经发不出刚才那么响亮的叫声。
过度的失血让老四的大脑有些缺氧,老四的眼睛有些休克的征兆。我很快的把匕首从老四的身体里拔出,这种疼痛感丝毫不比匕首插进身体时轻。老四耷拉在车尾箱上的头猛的抬起,嘶哑的嗓子发出的已经只是喉咙里的那丝沉闷的声音。
老四的喉咙里只能发的出“哦……哦……”的声音来,他现在的感觉我想象的到。四个伤口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疼,伤口处会有些炙热有些麻痹,但是不能大口喘气,不然会由内向外的撕裂一般的疼痛。
我回到河边,扶着栏杆抽了只烟,把烟头弹出很远很远,看着一点火光掉进了河水中后迅速的熄灭消失,感觉那颗烟头就是我,本来还带着一丝明亮和温暖,最后也被巨大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河水瞬间淹没。
我又回到老四身边,老四还活着,只是意识有些不清醒,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头想扭动但是没有力气。
老四,来世做人,事前三思,每一件事都有后果,好的坏的,你都必须接受,还有我。我说完抽出最后两把刀,一把插进了老四的后心,一把插进了他的脖子,我没有再折磨他,我可以慢慢的把刀推进去,但我没有。
看着老四不再有任何反应,我深深的呼出口气,打开后备箱把他塞了进去。四点过了十分,这个时候是一天中最宁静的时候,除了风声水声和自己的呼吸什么也听不到。我给管理员打了电话后,扶着栏杆看河,忽然想起儿时那个老师傅说的,让我离水远一点,马上离开了河边。
顺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往回走,碰上了来接我的车。我坐在后面把那几把匕首放进袋子扔到了副驾驶上,那上面还有老四的血。我的新派发员也是个女孩,叫 M,20 来岁,眼睛不大,一笑起来就弯弯的,平时话很多只是和我很少说话,我也没怎么和她说过话,除了工作上的事。我拿出只烟来放到嘴里,又塞回了烟盒里。我身旁车窗的玻璃放了下来,M 说没事,你抽吧。我说谢谢。
我在想老四,他不能算是一个多坏的人。以前我听人说人有三魂七魄,魂是好的,魄是坏的,人的魂魄都全的时候这个人是正常的,当魂没了只剩下了魄,那这个人就要为非作歹了。三魂七魄,看来人心中的邪恶力量要更强大一些,只是人都有自控力,失控的时候就是邪恶战胜了道义吧。
第六章[本章字数:2540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117:47:40.0]
---------------------------------------------------- 回到市区已经 5 点,路边的早点摊都在做生意了,M 一句不发,专心的开着车。
下个任务是什么? 这个上面还没指示。 今天问上面去要,说我要。 嗯好的。你不休息几天吗? 不休。 哦好的。 我让 M 把车停在了一个早点摊前下了车,M 开车走了,我有些饿。要了些早点,慢慢吃着,看着从家里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们,他们要开始新一天的生活了,而我的一天才刚刚落下帷幕。回到住处刚开门,TIGER 就竖着他的小尾巴颠儿了出来,跑到我跟前伸了个懒腰。他伸懒腰的样子很特别,先伸起一条后腿用力往高处抬,然后放下,另外一只。我把他抱了起来把下巴放在他脑门上,他就开始轻轻的用脑袋蹭,一边蹭还一边“呼噜呼噜”的,那是他很幸福的表现。TIGER 还有个嗜好,就是睡觉前要嘬自己的脚趾,而且样子极为陶醉,嘬完了就开始“呼噜呼噜”着跑到我跟前,挨着我睡下了。很多次我醒来的时候他都在我的肚子上,挺会找地方。
我洗了个澡睡下了,有些累,不知过了多久被电话吵醒了,是 M。 喂,你好,老板说让你休息段时间调整一下,让你可以出去散散心。 我早晨的意思你是不是有点没听懂,我不想休息也不用调整,我很好,我要接任务。说完话我就挂了电话,想抱着 TIGER 继续睡却睡不着了。TIGER 的小爪子在我脸上摸来摸去的,把我弄的有些清醒。起来洗了把脸,琢磨着现在该干点什么,不想看电视不想上网不想吃东西,除了逗逗 TIGER 这大中午的也的确很什么好干,我的每天就是那么无聊。
下午的时候又接到 M 的电话,她和我说话总是感觉过于客气又有些懦懦的。 喂,您好,老板给了任务,我一会把资料送到您那边您来挑。 挂了电话我嘟囔了一句,这怎么又成了您了?忽然我感觉到背后有东西试图悄悄的接近我,很慢很轻很猥琐,是 TIGER,他好像总是给自己规定情景然后自己来演,我在他的戏里充当什么角色我都不知道,不然我就配合他演一演。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M 来了,把三本资料递给了我,我坐在沙发上翻着。M 这是第一次来我的住处,显的有些拘谨,我让她随便坐,想喝东西自己到冰箱里拿,M的坐姿是那种正襟危坐,而且一直在刻意的绷紧自己的表情,我皱着眉头看了看她,到冰箱里拿了瓶绿茶给她。这个时候TIGER从里面跑了出来,他是一只比较认生又有点胆小的猫,却一点都不怕M。M看见了TIGER不由自主的惊呼了一声:呀!小宝贝快过来!然后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又赶紧正襟危坐回去。我对 M 有些无奈,我说:你不用这样,他不咬人我也不咬人,你放轻松一点,哦,早晨我对你可能态度不是很好,我比较累的时候心情都不好,别介意。
M 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没有,我没介意,没事。 我继续翻着资料,M 忽然说:那个问您一下,我能玩玩他吗? 我说:玩吧,小心别让他把你玩了,他花花肠子很多。还有,以后那个“您”就省了吧,我还没到那岁数上。
M 随即就把 TIGER 抱了起来,TIGER 也是个人来疯,在人家面前撒娇耍宝的,丢人的东西。
我回头的时候看着 M 和 TIGER 玩的样子,一下想起了 L,那一瞬间我的心脏抽了一下紧跟着开始剧痛,往往心绞痛的时候我都不能动,一动更痛,要等它过了那个劲儿最后猛的疼一下后就没事了。我扶着写字台的桌沿,身体有些发抖,M 貌似觉察我有点不对,抱着 TIGER走到我前面看到我紧锁的眉头,问我:嗯?怎么了你?
最后那一下过去后我长长喘了一口气说:没事,老毛病了。 M说:什么老毛病啊?要不去老P那看看吧,这样不是回事啊。 老P是公司的医生,内外科都归他。我说:不用,习惯了,小事情。 M说:派发员也兼职你的生活管理,老板要知道你这样我又什么都没干我就麻烦了。我说这不关你的事,放心吧,你和他玩吧,我进去躺一下。 是的,我又想L了,我看到M和TIGER玩的样子,除了L和我,没有人再这样和他玩过,我想她了。我把头蒙在被子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我不敢大声,M在外边,我不知道这是我这段时间第几次这么哭了,仿佛这一段时间的我流出了我一生的眼泪。我听着M在外边和TIGER说话的声音,逗TIGER的声音,是那么像L在的时候。我胡乱抓起手机给M发了一条“走,马上。”然后听着M的手机振了,听到M和TIGER道别,听到关门的声音,我一下掀开了被子,哭出了声音。眼泪又瞬间模糊了我的世界,哭着哭着我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我又看到了L,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我猛的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TIGER睡在我枕边,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莫名的不安紧张,我起身跑到洗手间打开淋浴蹲在了那里,水把全身浇透的时候我稍稍冷静了一些,脱了衣服洗了个澡后,跑到客厅抓起资料看起来,看这些的时候我的大脑不会偏离这个现实的世界,能这样过一分钟就算一分钟吧。
晚上我给老板打了个电话,我很少给他打电话,除非特别重要的事,不是每个同事都能直接给他打电话,这个特权是他给我的。
我想让老板给我换一个男派发员,仅此而已。 老板问我是不是不满意 M,我说没有,她很好,只是不适合我。 老板说公司做派发的九成是女孩,女孩心细。 我说那就从那一成里给我调个男的吧,多谢了。 第二天就有一个小伙子向我报道,见到他时我高兴极了,他也是那种一笑起来很阳光的男孩,像 V,感觉太像了,这是我那段时间里觉得最幸运的一件事。他站在我面前有些拘束,一个劲的傻笑不说话。我问他:你笑什么呢。
嘿嘿,呵呵,我在想怎么称呼您,半天没想到个合适的。 我笑了,说:叫哥吧。 他眼睛亮了一下:诶!我刚才想这么叫来着怕你说我。 我能说你什么啊?我还能让你管我喊姐啊?哈哈…… 从那天开始小 Q 留在了我的身边,他除了做我的派发员和生活助手之外还有一个职责是我给他规定的,就是我让他笑的时候他得笑给我看。因为看着他笑的样子,我会觉得很安静很镇定。
我让小 Q 要时常来我这边,没事也可以来,和我一起打打电动,去打打桌球,没事喝两杯,看电影就算了,俩老爷们看电影有点别扭。我没对小Q说起我的那些故事,他从公司听到过一些但从来没问过我,这孩子是很贴心的一个人。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被打扫过了,小Q拿着抹布从里面跑出来,喘着气说:哥,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那个,那个你床头柜的缝里有张L姐的照片,应该是今天风刮下去的,我又给你放回去了。
我说:嗯,知道了。Q,这不是咱的家,这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知道吗? 小 Q 点了点头,貌似也有些低落。 我说:怎么着?来两局? 他说:来呀,who 怕 who 啊!
第七章[本章字数:2576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115:09:31.0]
----------------------------------------------------
小 Q 很可爱,其实他是不抽烟也不喝酒的,只是跟了我之后开始喝,有时喝美了也偶尔抽只烟。Q19 岁,但像比我小很多的样子。
每次我俩靠着落地窗喝美的时候我都说:Q,给哥笑一个。 然后Q就开始傻乐。 我说:谁是我大徒弟啊? Q就说:我是! 那我都教你什么了啊? 喝酒抽烟玩儿Tiger! 很好!赏酒一杯! Q就和我碰,不管是白的啤的还是烧酒清酒红酒洋酒,绝对一口到底。 有一次小Q喝的有点多,自己在那哼哼唧唧半天。 我说:有话说,有屁放,阳痿了你? Q说:哥,能让我看看你那把伯莱塔吗?我…我还没见过枪呢。 我有些吃惊,但觉得也正常,男孩子嘛,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我拿出来上上保险,把弹夹退了出来给了他,我发现小 Q 在把弄枪的时候眼睛里放光,他的这个表情让我很不舒服。我一把把枪从他手里夺了回来,顶在了他的头上。
小 Q 还在傻呵呵的笑:嘿嘿,哥,没子弹。 我说:Q,你给我记住,离这些东西远点,不要让我知道你也去碰这些东西,不然我一枪打穿你的头!
我说完拉了把枪机,枪膛里那颗子弹从退壳口弹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小 Q 看到那颗子弹的时候傻了,他才知道枪里有发子弹是上了膛的。他楞在那盯着那发子弹半天不做声。
我说:捡起来。 小 Q 木木的捡起了那发子弹交给了我。 记住我给你说的话,听见没? 他点了点头。 过后的两天里他明显有些怕我,但是第三天就好了,我说过这孩子不傻,总能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第三天小 Q 来的时候带着资料,已经不是我上次看过的那三份。
小 Q 在的日子,我的生活多少有了些生气,黑白中小 Q 多多少少都能给我带来丝颜色。
看的出他是个农村出来的孩子,我的童年大部分也是在农村度过,所以我和他很有共同语言,有时聊起去人家的菜地里偷菜,果园里偷苹果,鸡窝里偷鸡被人发现了追的满村跑就是死活不肯丢掉自己抱偷来的那点东西的事俩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小 Q 会做一个菜,其实就是大杂烩,洋白菜西红柿茄子尖椒一起炒,但是很好吃,我喜欢吃他做的这个菜,因为能让我回忆起童年回忆起我的姥姥。大多数时间我和他都不出门,晚上他就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有时 TIGER 和他睡,有时跟我睡。他睡的很香,这让我很羡慕,有时他能整整睡一圈甚至还多,我真怕他一觉睡过去,没事就过去拍拍他,好让自己知道他只是睡觉而已。
我不知道他怎么来的公司,当然这也不是我能知道的范围,我也没有能力让他离开,我能做的只是对他好一点,如果我是个没有归宿的游魂但起码让他觉得我这是个家,我是他的亲哥哥。他非常聪明,教他画图他一个下午就学会了,还能给我举一反三。我问他以前是不是学过,他说他高中念完就没再上学了,电脑什么的还是到了公司后培训的。我有点觉得这是个天才,反正比我聪明多了。Q 除了和我之外不大爱说话,和他出去买个什么东西或者干点什么都是我来说,他的眼神永远都带着一点怯,就像很多大城市里的农民工的那种眼神,让人看了有些怜悯。我很少坐公交车,有时会坐,但看到有农民工上来时那些自以为高贵的人的嫌弃、鄙视和躲闪的样子时,我反而觉得这些高贵的人在这一秒显的是那么下贱。我给Q 买了很多衣服,他也爱穿,但是每次自己照镜子都说:哥,我知道什么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了,我穿着和你穿着不一样,还是个乡下来的。
我每次都笑,我说:我也是乡下来的,中国人祖辈都是在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谁也别装什么城里人。
有一次我让小 Q 去买些生活用品,半天没回来,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我听着那边闹闹哄哄的,小Q也支支吾吾的,我就问怎么回事,他说他把人家的包挂了个口子。我说赔给他,回来。小Q说他身上没那么多钱,赔不起。我隐约还能听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叫骂,我问小Q在哪,Q说就在家对面的超市旁边。出了门,我又折了回来,带上了枪,就即便有什么事我也得把小Q弄出来。老远就看到围着几个人在看热闹,我走到小Q身后,他没看到我,我看了看围观的人和事主,都是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闲人们没什么危险,我从后面拉了小Q一把,小Q看见我来了就着急忙慌的想跟我讲些什么。我说行了别说了我都知道了。很简单,小Q买了一堆东西抱着往回走出门的时候挤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把那个女人的包挂了个小口,俩人就开始不依不饶的,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如果是我碰到了这样的事我什么都不会说,赔钱走人,无论人家骂我什么。但是小Q让我有些心疼,看着他那种怯怯的眼神,我的心“咯噔”的颤了一下。
我问那个女人这个破包多少钱。 女人说:破包?三万多买的,才背了一年,怎么着现在也值个两万吧,没准还升值了呢。我看了看她的包对她说这款不在升值的那挂里面,这包也没有三万多,一万出头。你背了一年我给你打个九折。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块钱扔在了地上,拉着小 Q 走,那个男人一把扯住了我的衣服,问我是不是活够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松手了。我把包要了过来,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地上,把包塞到了旁边的一个垃圾桶里带着小Q离开了。我带着Q在周围的菜市场和巷子里转了几圈后回到了住处了,Q不敢说话,我说没事,屁大点的事。Q说哥,那钱我明天还你。我说不用,以后记住,错了要认,认了错还不行就去他妈的!小Q点了点头。
我在看资料选任务的时候小Q和Tiger都是很安静的,他抱着tiger抚摸他的头,tiger就躺在他怀里眼睛一眯一眯的。Tiger 有时想和他闹,他就“嘘……”,tiger 就不再闹,爬下来,俩人就在背后看着我。
我把另外两份资料给了他,告诉他这个我接了,一会回去给公司汇报把钱拿回来。小 Q 看了看他手里的那两份资料说:哥,那个太危险,要不你换一个吧。 我说:怎么,不信我?没事。 小 Q 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我坐在写字台前继续琢磨目标的资料,凡是我能看到的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做了些别人或者某个人不能理解和原谅的一些事,而且这些事一定是在某些程度上给对方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和阴影,有的人在他人看来确实是罪不至死,但如若自己是当事人怕也会起了杀人的念头。就像我上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很老实从不惹是生非,但是学校里就有那么几个人,没事就把他叫出去揍一顿没事就拉出去揍一顿。后来那个同学就天天在自己口袋里放把水果刀,一放学就到学校门口蹲着等那几个人出来,那几个人一出来他就把刀拿出来走过去,结果还是被人打一顿。一次又一次,直到有一次那几个人没打他,问他你敢捅我吗,我让你捅。那个同学就真的一刀捅进了他的心窝,死了。也许在他人看来,几个小孩治气怎么会死人呢,因为这就是在当事人看来不可原谅的错误。
第八章[本章字数:3140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115:33:29.0]
---------------------------------------------------- 第五个任务的目标我就叫他五哥吧,或许生不逢时,不然也许会成了忘年之交。五哥在 Z 市里算是混的很开的人,产业也不少,桑拿、会所、公司、工厂等等,但是从不掺和政界的事,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该涉足的他从不伸手。世上的路有黑有白,五哥就只属于黑色的那条,但是从不做打家劫舍欺凌百姓的那些下三滥的事但有的生意也还是见不得光的,他在道上也很受人尊敬,至于为什么他的资料会到了我手上,就像我上面说的,总是做了一些让别人无法理解和原谅的事吧,原因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是个执行任务的工具。至于为什么选他,实在是写不出来,这原因我想只有我自己才理解。
但是当我看到他的照片的时候,我感觉到这个人面相中透出来的那股杀气,这杀气竟没让我感觉到寒冷却有点亲切。五哥出入最多的是他那家演艺吧带包房的会所,偶尔会接送孩子上下学,偶尔会去洗桑拿,随行的还有四个人,是他的手下,资料里特别注明了五哥还有家属于自己但不挂名的保安公司,那四个手下都是他亲自从里面挑出来的,资料里用了一个形容词叫骁勇善战。
我动身前往Z市的时候,小Q送我,一路上他不说话,但我知道他有话说。 Q,有事和我说啊? 没,没有。 嗯,那就好。 临行的时候我又问他,我看着他有点想哭的样子。 干什么你?大街上的你哭什么?好好的! 哥,你啥时候回来啊? 做完事不就回来了,问的废话! 那,那我等你回来啊。 嗯,好好照顾Tiger啊!走了。 我头也不回的上了车,这兔崽子把我弄的也有点不得劲。到了Z市,在酒店安顿好,晚上就去了五哥的那家会所。门口的迎宾小姐很热情,问我几位大厅还是包房有没有预定,我说一位我坐大厅看演出。小姐帮我安排好座位就下楼了,我点了瓶杰克丹尼,有时候我特别喜欢喝他那股有点中药的味道。这个会所的生意很火,不到 9 点半大厅就满座了,10 点演出就开场了,五花八门的很热闹。在舞台正对面的那个卡座一直没有人坐,我想那是给特别的客人留的,我叫来服务员,问他我可不可以坐到那个卡座去,服务员说先生,那是我们五哥的位子。我说他要是不来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坐过去?服务员说不来别人也不能坐的。我笑着说他天天都来吗?服务员说差不多吧,总之有时间就会过来。我继续看着演出,没一会就等来了五哥,几个人在那个卡座上落了座,就开始喝酒聊天看演出。服务员给我上纸巾的时候对我说:看见没,那个就是我们五哥,这场子就是他开的。我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演出中还有什么游戏环节,竟因为这搞笑的游戏,让我和五哥走近了很多。
五哥的演艺大厅每逢中场都会搞一些游戏环节和客人互动,赢了的还有奖品。主持人在台上抽号的时候我正在琢磨着自己的计划,我也从不担心有什么中奖的事情落到我头上,因为好运从没眷顾过我。直到服务员叫我:先生先生,抽到你了,叫你呢。
我听着主持人在台上说:T26 号台的客人请上台来,T26 号台。 我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号码,是 T26,我问服务员不去行不行啊?服务员说:您还是去吧先生,自己在这坐着多无聊啊,上去玩玩,挺好玩的,赢了还有奖呢。
主持人一直在看着我喊我的台号,直到最后聚光灯打在我头顶上,我一直冲主持人摆手,主持人说:那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给他点掌声鼓励一下请他上来!
台下有人起哄有人吹口哨,我看到五哥也回头来看我,糊里糊涂的我就被两个女服务员连推带拽的轰上了台。台上的灯烤的我很热,我顿时觉得极为不习惯,不习惯那么多人盯着自己看,也不习惯自己暴露在这么明亮的地方。主持人问了我的姓氏又问职业,我随口答了两句,随后又有5个客人被叫到了台上,又成两人一组一男一女玩你说我猜。主持人很会搞气氛,我觉得不比什么CCTV的差,不过也是,除了整点报时外电视上的话我是能不信的就不信了。很快我也放松了下来和他们一起玩,真的很开心,最后还赢了,和我一组的那个女孩又蹦又跳的还给了我一个拥抱,好像是喝了不少的样子。奖品是会所的两套洋酒套餐加两张8折VIP卡,主持人请五哥上来颁奖的时候下面的掌声明显热烈了不少。
五哥把卡给我的时候和我握手,我礼貌的冲他点头笑了笑,五哥也笑了笑,下台的时候回头又看了我一眼。当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那套酒已经摆在那了,服务员说:先生,好玩吧,我没骗你吧,到这就让自己开心一点,高兴了还赢了套酒,多好啊。我说谢谢你了,要不你坐下喝一杯吧。服务员说:我们不能坐,但是我能和你喝一杯。说完去拿了个杯子和我干了一杯。我塞给了他一点小费,他很开心的笑了,一直谢我,我想起了小 Q,不知道他这会在干嘛。
我继续看着节目,不一会刚才和我一组玩游戏的那个女孩又蹦蹦跳跳的跑到我这桌让我去她们那桌坐会儿,我说不去了,我在这坐着就行了,你挺聪明啊,刚才猜的一个都没错啊。
女孩拿起我的杯子喝了口酒,说:那是,快过去吧,我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我说;真不去了,谢谢你。 女孩说:大老爷们的怎么磨磨唧唧的?你害羞啊? 我说倒不是害羞,我比较腼腆。 女孩狂笑,说:本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快走吧,吃不了你。 我离开座位的时候,服务员在后面扯了一下我的衣服对我说:哥,别胡来啊,那是五哥的小姨子。
我说:哦,她不胡来就行。 我说我刚才和她玩游戏的时候她猜那些东西一个都不带错的呢,我还以为我的语言表达能力有多好呢,形容的那么准确,合着是这么回事。
她们那桌都是女孩,一共五个,我看了看桌上的酒瓶,这还没到 12 点五个人就喝了三瓶洋酒了,一个个都有点脸红脖子粗的。我坐下的时候有个女孩对她说:哎,我说,你每天不找一个是不是难受啊?
这个女孩说:别他妈胡说八道,老娘这点形象都他妈是被你破坏掉的! 女孩说完又转过头来对我很抱歉的笑着,我把声音放的很大说:她说什么?这里面太吵了!
女孩说:没事! 啊? 我说没事!
哦。 然后我们六个人就继续喝酒玩游戏,其实我买的那瓶酒我只喝了两杯,应付起她们来,还比较自如。玩色子她们几乎就没赢过,因为她们说谎的时候每个人都有点自己的小动作,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不玩色子了,玩一种叫撕纸的游戏,一个人嘴里含张餐巾纸让下一个人拿嘴撕一块下来还不许用手然后继续往下传,最后谁撕不下来谁就喝酒。
发表评论 取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