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下来后,男人带我走了过去,老六看了我一眼,给我点了个头,男人说:六爷,就是这位兄弟,别看岁数不大,那气魄绝对是爷们儿!我看着老六那张抽象的脸,咬了咬牙说:六爷,小弟没别的爱好,就是爱玩两把,小赌怡情,大赌养家嘛,我也不指望这点钱养家,就玩儿个乐呵。
老六笑着说:赌这东西最能看出一个男人的心境,后生可畏,我也爱交朋友,你在这尽管玩,有什么事就吩咐他们。
我心想是可畏,可畏的还在后面,嘴上说:不敢不敢,我就瞎玩图个乐。 他们把我带上了三楼,三楼是一个一个分开的房间,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麻将声和摇筛子的声音,老六问我玩什么,男人说他爱玩扎金花,老六笑着说:性情刚烈啊。
老六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面坐着四个人正在玩,这四个人都是普通玩家,没有鬼,八成是刚开始玩,还不到来鬼的时候,老六笑着说:这是我兄弟,也想加入,你们别欺负人家小啊,这小子势头猛着呢。那四个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那加张椅子,一起玩吧。
从楼下上来,没看到多少看场子的混混,八成老六在这一亩三分地对自己很放心,黑白都不会找他的事吧。但是我是不可能在场子里动手的,我只能先接触到他,才有途径知道他的作息踪迹。我坐了下来,老六就要出去,我说别啊六爷,一起玩会儿啊。老六笑着说你们玩你们玩,我一会过来陪大家玩两把。我说别一会啊,就现在吧,六个人玩才带劲呢,给兄弟点面子,来来赶紧加入开始战斗。
旁边的人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开赌场的谁不会点儿偷牌换牌的伎俩,我想四个人有点怀疑我和老六是一伙的,担心我们玩仙人跳但是又觉得不太像,赢了的还想赢,输了的不甘心,就没有人走,这就是赌徒的心理,四人没反对,想看看什么情况,就一起接着玩。
老六并没有出老千,这也是大多数老千的手段,刚开始玩,大家都很兴奋专心,这会出老千意义不大,一般都是在后半夜,赌徒的脑子昏昏沉沉,反应迟钝,眼睛也有些疲劳的时候老千们就开始关门杀狗了。我和老六坐对家,看着他那带着褶子的头皮和那张抽象的脸我就想起了扑克牌里的方片 J,这家伙怎么长的,跟外星人似的。老六还特别爱摸自己的大光头,一会摸拉一下一会摸拉一下,我心想这是能让自己变聪明还是怎么着。
玩了两个多小时,输赢不太大,我没输,老六也没输,我发现老六还是有点城府的,他会很快的看完自己的牌然后观察每个正在看牌的人,很多人玩扑克都喜欢在那一点一点的搓牌,让牌面慢慢的露出来,这样是追求一种心理上的刺激,但糟糕的是,当露出的牌面是或不是你想要的那张牌时,人的眼睛和表情多少都会不同,这个细节就会告诉对手你是真有大牌还是在偷鸡。毕竟又不是赌神,把牌搓烂了也还是那张牌但却给了对手可趁之机。我当然不会在那搓牌,抓起来看一把,有牌就跟,没牌就飞掉,我不是职业赌徒,不会去跟老六拼赌术,来玩牌局只是我行动中的一环,没有这一环,下面的情报我就无从得知。
快 11 点的时候大家都说饿了,老六吩咐了人去买了几个菜,把桌子腾了出来又拿了几瓶啤酒,老六说这全当充饥,兄弟几个凑合着吃点,改天他做东,再正式的请大家吃饭,他爱交朋友。我心说没见过这么虚伪的人,爱交朋友还把人雇主的牙都敲下来。
大家正在闷头吃,老六的一个手下从门外进来走到老六的边上附在他耳朵上传话。
老六的手下和老六说了一些方言,老六也回了一些话,话里的几个重点我听的很清楚,18 号,凌晨 3 点,后山上货,亲自去。我听到这些不禁感慨万千,人杰地灵啊老天有眼,这省我多大事啊。我跟的旅游团 15 号就结束了,那就是我下山后的第三天凌晨他们要有所行动,至于上什么货我不关心,总不会是军火,老六还没到那个层次上。
无意得知了这些对我来讲那就是中了头奖,顿时觉得身上轻了一半,吃完东西又和他们玩牌,觉得老六要出招的时候我就不跟了,要不就一趟一趟的跑厕所,回来还得埋怨他买的什么菜。老六说大家吃了都没事啊,可能你这当惯了大少爷的身娇肉贵吃不惯这粗茶淡饭。好不容易挨到大家都睁不开眼,就提议散伙吧,那四个人输了个干净,我没输还赢了几千块钱,老六是赢大发了,四个人加起来怎么也得输了小三十万给他。第二天白天没再去赌档,跟着团和那对小情侣又逛了一天的景点,晚上回来又去了老六那,该去老狐狸那露个面了。
老六看见我依然是那副自来熟的德行,问我是不是手痒了。我说痒是痒,但没法玩了,从昨晚到现在身子都不舒服,可能水土不服的劲上来了,这不明天就要走了吗,来给六爷打个招呼,这是个好地方,山美水也美,以后还要常来呢,不能让六爷忘了我。
老六皮嘿嘿的乐了几下,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看来没逮住机会把我那点钱套过去有点不甘心,但又得上的了台面,就没再说什么要留我吃饭。我说得,我现在看见东西就想吐,再倒了您的胃口,好意心领了,下次再来的时候带点特产孝敬孝敬六爷。我这身子实在难受,就此别过了。
老六把我送出了门,我回了宾馆。小情侣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出来找我,问我要不要一起出去喝点,我怕碰见老六,觉得不妥,就说了声自己不大舒服让他们去了。回到房间,我开始研究行动那天的事,时间、地点我都知道了,人物中我也确定老六会去,但是去多少人,带不带家伙我不清楚。不过看老六手下的那些人,也是一群乌合之众草台班子,算不上黑社会,充其量是地痞流氓,所以应该没有制式武器。我给管理员打了电话,交代了一些事之后就去找小情侣斗地主了,明天就要分开了,可能这辈子也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第十七章[本章字数:3824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222:09:52.0]
---------------------------------------------------- 第二天一早跟着团下了山,白天又逛了一天市里的景点后返回了旅行社,社长在会议室里发表了一个简短的致谢词后,大家就解散了。人毕竟是感情动物,虽然五天的时间不长,但朝夕相处下来也还是积攒了些情感,互不相识的人们成了朋友,给对方留着自己的联系方式,邀请着有机会来自己的家乡做客。小情侣和我都有些恋恋不舍,问我下面准备去哪玩,要是没安排就一起再到别的地方玩几天,我很想去可是我有工作在身,只能说得回去了,家里还有事。男孩想留我的联系方式,我说我这个号码马上就不用了想换个号,你把你的留给我,我换了号打给你。女孩说一定要记得告诉他们,他们还得把照片寄给我呢。
我和他们挥手告别转身离开,回到了管理员预备好的住处,走进门的一瞬间觉得世界一下子变的很安静,刚才还是欢声笑语,怎么忽然就静的出奇了,我早已习惯了安静,可是现在这种安静却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赶忙打开了电视,把声音放大,从包里拿出了 DV,看着这几天我们走过的风景。屏幕上男孩和女孩时不时会跳出来做个鬼脸,我听见我们的笑声和人们的说话声,第一次觉得这平日里嘈杂的声音竟是这么好听,我看着看着自己就笑出了声。
我靠在床上给小 Q 打电话,电话那边接起来之后没有声音,我一下坐了起来,也不吱声,两边就这么对峙了几秒。
电话那边传来了:咔,咔咔咔…… 我又靠回了床头,说:吃死你个兔崽子!没出息的玩意儿! 哈哈哈,你能奈我何?我现在不光吃桶装的了,我还吃袋装的,这一撕开这声音,你听听!
说完,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揉捏包装袋的噪音。
Q,听哥说点正事,别闹了。 小 Q 停下了他猥琐的举动,安静了下来,说:你说吧哥,我听着呢。 你怎一个贱字了得!哈哈哈!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没有给他还嘴的机会,我心情好多了。窗外,这个城市流光溢彩,我看着那些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的大楼在想,那里都住着什么人,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人和我一样现在正爬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看着那些楼,想着同样的事?一阵凉风吹过,让我有些寒冷,我裹了裹睡衣,点了支烟。我使劲的在眼前的这个范围搜索,想把事物看的更清楚,甚至想找到那对小情侣,看看他们现在在做什么。我又想如果现在小 Q 出现在楼下我会有什么样的心情,拿茶杯砸他!电话声打断了我已经飘出去很远的思绪,工具员打来的,我有些厌烦的接了起来,记下了时间地点后挂了电话。当我每次想短暂的忘记自己的身份做个思想小游时总是会有人有意无意的提醒我。
这一个晚上我躺在床上,睡睡醒醒,恍惚间又总梦见和那对小情侣一起游玩的情景,醒来后又觉得胸口堵闷,呼吸有些沉重,四点多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了,洗了把脸穿上衣服想下楼走走。
天还没有亮,外面的大街很安静,清洁工已经开始作业,早点铺也开始营业了。肚子有些饿,就坐在一家早点铺里吃了些东西,吃完了就沿着原路回去。楼下的一个盲人中医按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早就开门了,自从上次背后挨了一刀,整个右侧的肩膀肌腱都受了损伤,虽然不影响正常肢体活动,但总觉得时常酸疼,像劳损过度一样。反正也睡不着,寻思着就去做个按摩吧,进了门,一位老师傅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听广着播喝茶。听到有人进来,老师傅说了声:还真早。看的出他是个盲人,在我心里,所有的身体缺陷中,盲人是最痛苦的,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一个人的眼前是没有尽头的黑暗,所有的事物都要靠自己的猜测去判断,凭自己的想象在脑子里勾画出整个世界的模样,这需要太大的勇气和毅力。
老师傅一看就是个注重养生之道的老人,真的是鹤发童颜,脸上的皮肤由内向外的透着那种红润的气色,说话的声音也中气十足。
我说:师傅,您开始营业了吗? 老师傅说:打开门不就是做生意呢吗,来了客人当然要招呼了,我也是睡不着了就早点开了门。哪不舒服啊?
我说:我这肩膀有些劳损,酸疼酸疼的,您给按按吧。 老师傅把我带到了一个房间里面,让我爬到了床上,在我背上盖了块白单子就开始给我按。老师傅用大拇指在我右面的肩胛骨上方边按边说:小伙子,你这不是劳损啊,你这里的肌肉都成了条絮状,是里面的神经组织一部分坏掉了造成的。年纪轻轻的怎么成这样了呢?
我说:小时候不懂事,和人家打架,背后让人扎了一下,就成这样了。 老师傅笑了:现在的年轻人脾气都爆,遇事还得多想想啊,人都说退一步……老师傅还没说完就摸到我脖颈上的另外两道疤痕了,师傅说:看来你的性子还不是一般的火爆啊。
我笑了说:都是小时候的事了,现在好多了。 老师傅告诉我,我这种性格要多吃芹菜多喝苦丁茶,都对缓和情绪稳定心情有帮助,说完问我吃早点了没有,我说吃了,老师傅起身去给我泡了杯苦丁茶放在了床边的小凳子上对我说:你的心火肝火都过旺,喝点苦丁茶一败火二定神,对你很合适。
我尝了一下,苦苦的但是过了喉咙时有丝甘甜,从那时起我也养成了喝苦丁茶的爱好,但是芹菜不敢吃的太多,怕把自己再吃成个二椅子。
老师傅给我讲了很多有关养生的方法,说和我有缘,还给了我一个煲汤的膳方,说有活筋通脉安神的功效,临走时还送了我一瓶他自己酿的药酒,说我再有个什么跌打损伤时,外敷内服都可以,效果很好,平时少喝一点对身体也不错。
第二天一早我去找工具管理员,一进门又看到了那个哈利波特,我说:怎么又是你?小哈说:以后都是我了,上面这段时间会通知您这个安排的,您认了吧,呵呵。说完起身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小皮箱,打开推到了我面前。里面是两把格洛克 17式9mm手枪、两只备用弹夹和两只消音器还有一张幽灵面具,国外的警务人员一般都配备这种枪,性能好,射速高,分量轻,弹容量大,采用的是双排弹夹,17发的弹容是普通手枪的1.5到2.5倍,有效射程80米,加消音器需更换加长枪管但也很简单。
我检查了一遍,没问题就拿起箱子和小哈打了声招呼离开了那里回到了酒店。闲着没事,就套上了那张面具对着洗手间的镜子照,这东西做的像极了,不像其他的面具那么假,戴在脸上就像做了易容术似的。我看了看表,时间还早,就躺在床上养神。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戴着面具照镜子的原因,我迷迷糊糊的梦见那晚和小情侣在后山见到的场景,醒过来一头冷汗。过了中午,我收拾好出了门,路过一个香火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些纸钱,晚上又得上后山,那地方太邪性,我心里没底。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又来到了景区的山下,我戴上帽子和墨镜拿出 DV 买了门票又爬了上去。路过那个观音池的时候我又想起了那对小情侣,短短的几天,却是物是人非。我跟在一个旅游团的最后面,有些无聊。我不能晚上上山,会引起怀疑,没有游客大晚上的爬山玩,我只能白天混在游客中上来。到了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那些一日游的游客们三三两两的坐着缆车下山了,还有些不尽兴的就组织了一下徒步从后山下去了,不是一日游的就跟着导游住宾馆去了,还有些自己玩的散客们也就该吃饭的吃饭,该干嘛干嘛去了。我找了个小饭店点了些酒菜,坐在那慢慢吃耗时间。
正吃着进来一个算命的老头,在饭店大厅里晃了一圈后看见了单独坐着的我,就走到我身边问我要不要算一卦。我知道这些都是江湖骗子,高人是不会在民间游荡着以此谋生的,但时间还早,闲着也是无事,就请他坐了下来。老头问我是测字,看手相还是辟八字。我说看手相吧,说着把左手伸给了他。老头拿着我的手捏捏握握左看右看了一会问我:先生是要问仕途还是问姻缘家庭?我说你随便说点吧,什么都行。老头就开始了,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用了很多易经里的术语,这样能显示出他是个有道行的人。其实这些算命的大多说的是两头话,两头话就是前后都有路。他不会说你一定怎样怎样,他会用一种疑问的语气问你是不是怎样怎样?你若说是,他有一套说法,你若说不是,他还有一套说法,总之会让你觉得他总能说中。我只是笑而不语,只当听书。老头和我说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给了钱他起身要走时我问他:老先生和老伴老两口就住在很近的地方吧?老头站住了问我:嗯?你怎么知道我两口人还住的很近?我笑着说:没事瞎猜的,您慢走。老头没再问,笑盈盈的拿着我给他的一百块钱和我做了个告辞的手势就回家了。他进门时把菜篮子放在饭店门口了,那是两个人一顿饭的菜量,都是些清淡蔬菜,合老人的口味。他穿了双拖鞋,鞋底很干净,所以肯定就住在山上,这个时间居民都开火做饭了,老人的菜还没送回去,一定住的很近,几步路的事。
我找了一家放映厅看电影,里面的环境倒还可以,比上学时去的录像厅强多了,人也不少,连着看了几个鬼片,好不容易挨到了后半夜从放映厅出来,外面依然有不少人在吃烧烤、打牌、游逛,歌厅里还时不时传出歌声。只是通往后山的下山小路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路口附近的商家也早早的打烊休息了。我看了看表,一点一刻,差不多了,我要在三点之前走到小路的中段,在那埋伏等着上货回来的老六。走上小路的时候,看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我做了个深呼吸,我不能用手电,只能摸黑走。我想着刚才放映厅放的鬼片,真是太合适了……我把双肩包背到了前面,双手都伸到了背包里握住了枪,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着:别惹我啊别惹我。这一路虽然走的有些心惊胆颤,但还算顺利,除了路边的树林里时不时的跑过什么东西发出点动静之外,没有别的事发生。差十分三点的时候我估摸着这条小路自己走了有一半多了,因为山上的人说下山的路要比上山的路直很多,因为不用绕着景点走,所以人正常的速度下山的话三个小时就肯定出去了,我走路快,应该走过了一半,我停了下来,看了看周围,除了黑漆漆的树林就是高不见顶的山,我拿出几把纸钱撒了出去嘴里念叨着:有怪莫怪,借宝地用一下。过了一会从山下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汽车的声音,一定是老六。我戴上那个面具爬在了路中间……第十八章[本章字数:3578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319:03: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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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爬了一小会,透过胳膊的缝隙我看到拐弯处开上来一辆吉普车,大灯照到我时,吉普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在距离我差不多十几米的地方停住了。我一动不动的爬在那,因为我的头埋在了胳膊里,所以他们根本看不到我的脸。过了一分钟,车子又缓缓的开近了几米停住了,我听到驾驶员拉手刹和下车的声音,然后一个人慢慢走近了我,到了我跟前的时候,那个人用脚推了推我,然后冲后面喊了一声“六爷,好像是个游客,喝多了吧?”老六在车里喊了一声:别管他!扔到一边去,别挡住路!
我在心里笑了,看来只有两个人。 那人弯下身想把我拖起来的时候,我猛一抬头,那人看到我的脸时下巴开始剧烈的颤抖紧跟着就撕着嗓子尖叫了一声,我抬手一拳打在了他的下颚上,他随即就昏了过去。烦人!下巴能抖那么快,看的我眼晕!我站起身迅速的跑到老六的车前,车里开着灯,老六看到我时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楞在了那里,等我到了车跟前的时候他才开始手忙脚乱的想爬到驾驶座上开车,可是我已经坐到了车的后排,枪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老六感觉到枪口的时候明显松了口气,他一定以为他见鬼了,这时候这地方,我想老六是宁愿有把枪顶着脑袋也不想自己撞见鬼吧。老六想开口说话,我一枪托磕在了他的后脑上,老六爬在了方向盘上。我把车子熄了火,大灯关掉,把外面被我打晕的男人拖回了车的副驾驶上。那个男人身子动了动,看着想醒来,我拿枪托又给了他一下,踏实了。
我坐在老六的后面,抽出了他身旁的安全带,在他脖子上绕了几圈然后用膝盖顶住他的椅背一把勒紧,老六开始还慢慢的扭动脖子,手无力的左右抓了几下,紧跟着就剧烈的挣扎,身子一挺一挺的,用指甲扣勒在脖子上的安全带,伸手向后胡乱抓着,但是怎么也抓不到后面的我。不到 10 秒,老六就断了气。我下车的时候脚碰到了后座椅下的一个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十几个奶粉袋那么大的包,包里都是黑乎乎的和白色的结晶体,不用想,肯定不是咖啡和冰糖,是大麻和冰。我抓了一大把冰塞到了老六和那个男人的嘴里。男人好像又要醒,我又给他来了一下,这下一时半会醒不了了。
我下车打开老六的门,摘下了那颗戒指看了看,没错,是这颗,塞到了包里,把车摘到了空挡,手刹放了下去,用力推了一把,车子向后面缓缓的倒了出去。我向山下跑去,路过老六的车时,给他做了个拜拜的手势,一会身后就传来了车子倒进了路边树林的撞击声,路边有树挡着,车子不会掉下悬崖也不会炸,不知道那个男人还醒不醒的来,嘴里那么一大把冰,醒来了估计还得和老六的尸体再玩儿会。
我想从今以后,这个景区就会更加的神秘了吧。 老六的事情当时是掀起了一片波澜的,老六不是什么人物,警方也没有封锁什么消息,报纸电视上也报道了。
他的那个手下没死,但是食用了过量冰毒严重刺激到大脑神经,疯了,见人就说有鬼。
当地的人有的说老六为非作歹还贩毒,得罪了山里的山神遭到了报应,有的说老六半路碰见了恶鬼被活活掐死了,也有的说老六是他那个服用了冰毒产生了幻觉的手下勒死的。
老六的任务结束后我就回去了,回去了之后,竟然发现 TIGER 长大了一圈,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可确实胖了很多,小Q把房子收拾的很干净,唯独放着L遗物的那个角落有层灰,那个地方他不敢靠近,甚至连TIGER都不会过去。
我说Q,去把那个地方擦一下,脏了。 小Q说:我想擦的哥,我怕…… 我说行了,我知道,没事,去擦一下。 我抱着TIGER坐在沙发上和小Q一起看DV,告诉小Q那对情侣的小笑话,给他讲我们见鬼的事,小Q在旁边听的很入神,他和TIGER的眼睛都随着我的手势一上一下的,很协调。回来之后的日子是平静的也是安详的,又回到了和小Q一起喝酒抽烟玩TIGER的日子,在外面,我不敢和人放开了喝酒,哪怕这个人对我没有恶意哪怕只是萍水相逢,只有和小Q,我才能敞开了喝,喝多少都没事。小Q还是一如既往的贱样子,而且越发的不可收拾。
有一天晚上我刚睡下没一会,就听见他在客厅走过来走过去,火烧火燎似的,我起来看见他穿着个短裤在客厅做高抬腿,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难受。我一看他脸色不对,胀的通红,问他怎么回事,什么感觉。他说他胸口好像有团火在烧一样,热的要死,这么动着还稍微好一点,要是一停下来就觉得浑身在膨胀,像要炸一样。
我想了半天这是什么病啊,问他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说没有,就吃了几根我的冬虫夏草。 我问他吃了几根,他说吃了七八根吧。 那冬虫夏草是我在一个藏吧吃饭的时候从老板手里买的,算得上顶级的东西了,因为我的睡眠质量太差,就想给自己泡水喝,养神补身,平时那一根就够我喝一天了,这兔崽子一天吃了七八根,没暴血就不错了。
我说你他妈的,那是生吃的东西吗? 小 Q 说他无意尝了一下,觉得生吃的味道还不错,就抓了一把。 我说该!年纪轻轻的吃死你!早晚死在你这张破嘴地下! Q 说:哥,你先别骂了,我难受的要死,快想个办法。 我从屋里拿了把刀,把他的几根手指割破了让他伸到凉水里放了会儿血他才舒服一点,但还是觉得难受,就又让他穿上衣服到楼下围着小区跑步,我在上面拿望远镜看着他,足足跑了十四圈才回来。
我问他爽了吧? 他瘫在沙发上点头。 我说明天多吃点,把那一包都吃了吧,哥不心疼。 小Q说他再也不吃那东西了。 我说:你?保不齐哪天你能都把TIGER炖了!有你不吃的东西吗! 第二天晚上,我让小Q到街对面去买点烧烤回来,我喜欢吃那一家的烤鱼,走了一个小时不见人,一会电话就打了回来说他和别人打起来了。我寻思着这小子胆子见长啊,怎么还敢和人打架了,我穿上衣服赶忙找了过去。到了烧烤摊的时候,四五个人围着他你推我搡的,我把人拨拉开问怎么回事,小 Q 说不怨他,那些人先找事的。
我说行了兄弟们,小孩子不懂事,大家别计较了,对不起啊。说完我想拉着小 Q 走,没等抬脚,一个人把我也推到了中间,说:去哪啊?还他妈没完呢!烧烤摊的老板在一旁劝架说算了吧算了吧,别打架,没多大事,说清楚就完了。我就问老板怎么回事,老板说其实也没什么事,你这朋友来这买烧烤,要了两条鱼,今天这鱼卖的快,就剩这两条了,就给他烤上了。一会这几个小兄弟来了也点烤鱼,我说没了,他们就想要这两条,你这朋友死活不给,就吵起来了。
我说行了,不就条鱼吗,给你们了,你们拿着吃去。 我还没说完,后面有人又推了我一把对我说:你他妈当我们要饭的?我他妈现在还不吃鱼了!你兄弟刚才不是说要弄死我吗?来,我跟这站着呢,你今天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们俩!
我问小 Q 有没有说这句话? 小 Q 说:说了,我说我哥喜欢吃鱼,你们点别的吃吧。他们说你哥?还他妈你嫂子呢!他们骂 L 姐。
我问小Q他们骂L什么了? 小Q说:我说不出来。 我后面那人说:没骂什么,就问你兄弟,是不是你跟你那小骚货正在家嘿咻呢,自己不来买,叫这么个傻玩意儿出来。
我回手就是一拳打在那个人的下巴上,那人一头就斜着栽到了地上。小 Q 看见我动手了,抓住一个人拖到一边骑在身上就开始招呼,剩下的两个人冲着我,还有一个冲着小 Q过去了。小 Q 正好背对着那个人,我把跟前的这两个人踹开,一把拽住那个人的头发,一肘砸在了他鼻梁骨上,当时捂着鼻子就蹲在了地上,血顺着指缝就冒了出来。被我踹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把老板烧烤摊上的刀抢了过来抓在手里冲我比划,也不上来,我冲他走过去的时候,他一刀从上面砍了下来,我错了个步子,抓住他的手腕,冲着他腋窝的麻筋连着兑了四拳,放开手他的胳膊就耷拉了下来,拽住他的头发一膝盖磕在了面门上,他一下就向后腾空倒栽了过去,捂着脸躺在地上哼哼。最后一个看情况不对,一边跑一边回头给我说:你他妈有种别走,等着!我看见小 Q 还在一拳一拳的打那个人的头,就过去子的看见我朝他那走一下子站了起来,刚想骂就让我一脚踹在了头上,踉跄着向后退了几步躺在了地上。我拉开了小 Q,那个人被他打的一脸血,我让小 Q 老实站着别再动手了。说完抓起来第一个被我打在下巴上的那个按在了吃烧烤的地桌上,他的下巴被打脱臼了,向一边歪着,我捡起地上的刀一刀钉在了他脖子旁边,吓的他嘴里吱啦乱叫。
我按着他的头说:你再把刚才给我说的话重复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他使劲摇头,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了点什么。 我说:我问你话,是就点头,不是摇头。 他点了点头。 刚才那话是不是你说的? 点头,又猛的摇头。 不是你说的,那就是我听错了。 点头。 我兄弟傻不傻? 摇头。 以后他再碰见你一次,我就把舌头给你割下来好吗? 点头。 我把小 Q 叫了过来,问老板要了个啤酒瓶子递给了小 Q,小 Q 不知道我要干嘛,我说:在他头上把瓶子给我拍碎。那人听了嘴里又开始吱啦乱叫,但是也不敢把头从桌子上拿起来。
小 Q 二话没说,一瓶子呼了上去。酒瓶子这种东西,无论砸到颅骨的哪个部位都不会对人造成生命危险,就是缝几针的事,但是却很解气。我把打坏的东西赔给了老板,拿着烧烤带着小Q走了。小Q一路上也不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对不起啊哥,这两天我总惹麻烦。我说没事,今天这是我自己的事,这两天你自己别来这块晃悠。小Q点了点头。
第十九章[本章字数:2939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300: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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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Q 让我加衣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秋天已经来了很久了,这一年过的有些漫长,这日子就像树上的叶子一般,一片一片的掉,落了满地,风吹过,又有新的落叶飘下。早晨和小Q 到公园跑步,累了就坐在长椅上看着周围萧条的景象,,忽然觉得这景象和我的世界是那么相似,枯黄,冷清,凄惨。公园里有锻炼的老人家,不知是谁吹奏了一曲葫芦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曲子,但每一声都更为这个秋日的清晨添多了几分凄美。我叫下小 Q 对他说:哥叫你念首诗。
小 Q 问是哪个诗人写的,我说是个大诗人。 此时仍能回忆起那个清晨的景象,天很阴霾,满地的落叶,风吹过我们的头发,很是寒冷,我和小 Q 坐在那个长椅上,听着远处飘来的葫芦丝声,那一刻我俩像无家可归的人一样,依偎在这个秋天的早上,不知道一会儿该往哪走,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沉,像被这景象笼罩住了心。
时至秋日,风吹枯叶黄, 衣衫已盟,似难抵寒风刺骨凉。 芦丝声响,是谁人萧萧吹赏, 声声入心,更多添多几分忧伤。 一角薄酒,月下几人憔悴, 阑珊无味,又是谁只影疲惫。 华灯初上,心碎人独自断肠, 莫问薄纱,拭不去别泪行行。 小 Q 听的很入神,听完了问我:哥,这到底谁写的啊?怎么越听越像说咱俩呢,你听,那边还真有人吹葫芦丝呢。
我说:嗯,这位诗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预见了现在的我们,写下了这首诗来形容这个早晨的你和我。
小 Q 说:谁啊? 你爷! 我说完就跑了,小 Q 在那楞了一会说:靠!我真以为是李白杜甫白居易呢!你现在整的越来越穷酸了!跑完步,我就和他一起去了超市,里面全都是大爷大妈,也许早晨的蔬菜便宜又新鲜吧,老人家们溜完早就顺便买菜回去了,我和小 Q 推着车,估计我俩想的一样:来早了几十年。路过零食架的时候,他就开始瞟那些薯片,我说你敢碰一下那东西,我就把手给你剁下来。小 Q 说没事,家里有我的屯货,过这个冬没问题。
在超市买了个小太阳,怕小 Q 晚上睡客厅会冷,回到家,胡乱吃了些东西,就把小太阳打开烤着,我跟他一人披条毯子窝在沙发上打电动。外面的天很阴,房间里没有开灯,小太阳的光显的很温暖,这种味道让我一下想起了小时候的姥姥家,冬天晚上就坐在炉子边上烤火,手里抓一把生粉条伸到火上烤,烤膨胀了就放在嘴里吃,有时还烤苹果。我问小 Q想家吗,他说还行,有时候很想,不过家里都挺好的,他现在一个月的工资就够他父母在那好好的生活一年了。我让他没事别老看电影玩游戏,多看点书,他说他有看,我问他什么书,他说漫画,我一脚就把他踹沙发底下去了。
天越来越冷,我们都很少出门,圣诞节的晚上我对他说,这样不行,人会待废的,我们怎么可以冬眠呢。我问他是不是觉得活着很没意思,像在混吃等死一样。小 Q 说没有啊,跟着你挺好玩的,咱们要是混吃等死的话那老家的人不如直接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我说穿上衣服,咱们也过节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诞节在中国的气氛越来越浓重了,感觉和过年差不多了,满世界张灯结彩的走到哪都能看见圣诞老头的微笑。我带小 Q 逛了圈商场,给他买了身衣服当圣诞礼物,小 Q 送了我一个暖手宝,我问他送我这个干嘛,他说我拿着那个就腾不出手来打他了。
晚饭我俩都喝了点酒,饭店的气氛也跟年夜饭似的,热闹的很,中国人越来越洋气了,这洋节过的都跟过自己家节日似的。吃完饭我又带他唱歌去,小Q一听唱歌就兴奋,说我不在的时候他自己总练来着,我说邻居没报警说你扰民吗?他说不会,他一般都是等白天人家都上班的时候自己在家过过开演唱会的瘾。唱歌的时候没再叫女孩陪他,我有阴影,房间里除了我们俩就只有一个倒酒点歌的服务员,我给服务员说:你只要看见他拿着麦克风准备唱,你就可以先出去避一会儿,等他唱完了我叫你,不然你再有个好歹,我赔不起你。那女孩说:你俩真逗。我看她倒酒干嘛的总在地上跪着,就让她起来倒,没事就坐着一起玩。女孩说很少有年轻人来这,一般来的都是些中年人要不就是老头子。我说哦,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来,我就认路了。女孩说别不正经了你,这刚开了两年,你今年几岁啊?可能女孩看我们的年龄都差不多也就没什么顾虑了,除了点歌倒酒也唱几首喝两杯。过了一会我的烟抽完了,里面也没有我抽的那种,我就让小Q出去买,没一会小Q就回来了,刚坐下,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女的和几个男的,指着小Q说:就是他!我一看完了,小 Q 肯定又惹事了。我们房间的服务员马上站了起来问那个几个人怎么了。
那个女人说:他妈的,着急投胎呢,撞死我了,你看给我这袜子挂的! 女人腿上的丝袜确实都抽丝了,女人身后的几个中年男人看我们两个小孩,就对小 Q说:以后干点什么稳着点,撞了人说声对不起,连声招呼都没有,你说你这不是找人骂你呢吗?我忙站起来给人赔礼道歉,说着把包拿了过来,问人家袜子多少钱,想赔给人家。几个人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也不缺那点钱,关键是撞了人你得有个话啊,行了,没事了你们玩吧。
几个人走了,我让服务员出去了一下,让小 Q 站了起来站到我跟前,小 Q 低着头说:我真不知道把她袜子勾坏了哥,就是扶梯上人多,我着急回来玩,挤了一下。
我当时很想一巴掌抽到他脸上,我给他说过很多很多次,做任何事都要把心放静,就算它跳到嗓子眼了,也得把它按回去再去做事,别跟后面有狼撵着一样,不然什么事都得办砸。这时候服务员进来了,看到小 Q 跟那低头站着不说话,女孩说算了你别骂他了,不就撞了人一下吗,说也说清了,大过节的高兴一点。我让小 Q 坐了回去,他还在那低着头不说话,我把麦克风递给了他,让他唱歌,他看了我一眼接过去就开始嚎,我算服了。
过了有一个小时,刚才丝袜被勾破的那个大姐端着杯酒推门进来了,我赶紧让她坐下,那个大姐好像有点高,对小 Q 说:没事弟弟,姐不怪你,你们俩自己在这玩多没劲啊,走走,去我们那屋玩去,热闹。我们一再的推辞可那位大姐拉起我们就走,服务员也说去吧去吧,大过节的认识几个朋友是好事。
大姐的屋里得十几个人,岁数都不小了,看到大姐把我俩拉进来,都打招呼,我跟小 Q就找了个角落坐着,觉得很尴尬,大姐倒是很放松,一会过来喝一杯一会过来喝一杯,后来他的那些朋友也开始跟我们喝,我怕小 Q 喝多了乱说话,也替他喝了不少。后来不知道哪位大哥说了一声,真是听够了你们唱长相依杜十娘,咱们让年轻人唱几首时髦的吧!屋里的人就开始鼓掌起哄,大姐就把麦递给了小 Q,我说:大姐,您别让他唱,他这一嗓子出去,120 就得过来。大姐说不至于,我们都是久经沙场的主了,让他唱,图个热闹。
小 Q 唱了首大花轿,虽然不是时下流行歌曲,但他那破锣嗓子唱这歌倒是合适,从此就成了他的成名曲,后来又让我唱,我唱了首月半小夜曲,然后屋子里更热闹了,我看着那些大哥大姐们都戴着圣诞帽的样子觉得很开心,在这个妖魔都市里,也只有在这种场合才能看到他们童真的一面吧,平日里充当着各种各样的角色,在这时却都是孩子。那一晚我和小Q 过的都很开心,和他们推杯换盏的,都喝了不少酒,平日里除了我们俩的狂欢之外再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玩过。小 Q 喝多了倒是很乖,可能潜意识在时刻提醒着他,喝多了只是冲着别人傻笑,问什么都是傻笑,这是我见过的他最有出息的一次了。那晚一直玩到凌晨三点我们才回去,小 Q 已经有些走不直路了,我把他扛回家里扔到了沙发上,看着他沉睡时脸上的微笑,忽然觉得我们那么像被上天遗弃了的孩子,他人隔三差五的聚会让我们经历过一次竟能连睡觉都带着微笑……第二十章[本章字数:2056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306:14: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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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小 Q 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发呆,他很少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要么是有心事,要么就是想家了。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想我爹妈了,冬天来了,农闲了,地里没什么活儿了,估计他们一闲下来就开始念叨我了,我能感觉到他们什么时候在想我……
我说想家了就回去看看。 小 Q 说他不能擅自离开我,公司不允许。 我说好办,我跟你一块儿去不就行了。 小 Q 听了缓了好半天的神问我:真的吗哥,你跟我一块去我老家吗?是不是真的啊?咱什么时候走啊?
现在! 我们收拾好行李,订好了车票,就一路杀到了火车站,小 Q 的家不算太远,只能坐火车,大概九个小时的车程,下来后倒汽车再走三个小时,最后得坐拖拉机、三轮摩托或者老乡的马车之类的再晃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因为我们临时订的票,卧铺都没了,不过硬座也可以,毕竟时间不长。小 Q 自从听到我说和他一起回家开始嘴巴就没合上过,一直在笑,直到上了火车坐下来还一直保持着高度兴奋状态。我们是晚上上的车,这样下来,就能赶到第二天白天到他的家。我问他给家里打了招呼没有,他说给村里的小卖部打电话了,人家说他父母没在家,可能是串门去了。我说别咱们去了家里没人。小 Q 说不会,他父母出不了那个村。
小 Q 一直在给我讲着他的家是什么样的,那个村子是什么样的,他的发小们都是怎样的人,可能现在都结婚生孩子了怎样怎样,我就安静的听他讲,看着他那张幸福的脸。晚上带着他在餐车吃了饭,回来就坐在座位上看书。小 Q 很喜欢看柯南,一小本能看上半天,我说你就不能看点有深度的,比如故事会什么的。小 Q 说都是字,看着头晕。
火车在“咣当咣当”的前行,慢慢的接近了深夜,车厢里的人都昏昏欲睡的,有的已经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小Q眼睛向上瞟着车厢顶部,皱着眉头,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没看懂。我说你真行,连他妈个漫画都看不懂,哪啊,老师教教你。小Q就把书给了我,指给我看,问我:这个人从屋外进来,他是唯一一个看到凶手行凶的那个瞬间的,可他为什么就楞没看到呢?我说你往后翻不就有答案了,在这较什么劲!小Q说不行,做学问就得这样,要学会独立思考。我说行,你慢慢思考,你要是能思考出来我把这本书吃了。
事实证明了小 Q 的确不适合做学问,整整思考了二十分钟后忍不住看了后面的答案,看完之后说原来是这样啊,哥,那个人戴着副眼镜从外面进来,因为是冬天,所以一进门眼镜上有层哈气,凶手算了个时间差。
我说可以,还知道个时间差。 过了午夜后,车厢里的人大部分都睡了,因为是硬座车厢,所以车里的灯一直都开着。
小 Q 也有些困,头开始慢慢的往我肩膀上靠,他睡觉爱流口水,我怕他流我一身,就慢慢的躲他,等他靠在我肩膀上时我猛的一低肩膀他就会清醒点然后往反方向的车身上靠。我无意间瞟了一眼右前方的座位,忽然发现背对着我那一排坐在最外面的那个男人有点鬼鬼祟祟的,衣服盖着自己的手,但是手好像在衣服里面还在动。我特意上了趟厕所,回来时看了他一眼,扒手。还有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一个中途站停车了,他应该是想偷了东西就下车的。我把小Q叫醒,让小Q等会儿把那个人叫到车厢连接处,我在那等他。我到车厢连接处点了只烟,还没抽两口,小Q就把那个人带了过来。那人装的一副很无辜的样子问我什么事,我说车上就你自己吗?还有兄弟吗?
那人说:什么意思啊?什么兄弟啊? 我说:我不想吵醒你身边的那个人也不想惊动乘警,是你自己说还是我说? 那人还跟我装,我就去他上衣兜里掏东西,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反了个手腕把他的胳膊背了过去疼的他直哎呦。我从他口袋里摸出来两个钱包,打开看了一眼,每个里面都装着些钱,不多,一两千的样子,我问他这是你的吗?
他说是啊。 我说放你个屁,这身份证上这个女人是你吗? 那人说行了兄弟,你拿一个走,怪我点背还碰见同行了。 小 Q 在旁边一巴掌扇到了那人的头上低声骂了一句:别给自己脸上贴金,谁他妈是你同行!
我松开了他的胳膊把钱包还给了他说:就这俩吗?小偷说:就这俩。 我说你要是骗我我能知道,那你就别想下车了。 小偷说绝对没有。 我说行,一个从哪拿的给人放回哪去,另一个放在人脚底下,让他自己找,到站下车,再偷到别的车上偷去,我看不见也管不着。
我和小 Q 又坐了回去,小偷把其中一个钱包放回了他旁边那个人的身上,另外一个扔到了他对面那个女人的脚底下。列车员广播即将到站的时候,车上的人醒来不少,女人醒了就摸自己身上披着的那件衣服的口袋,摸了一会儿没找着很大声的说了句:我钱包呢?我钱包没了!她这一说,别人就扭头看她,边看边摸自己的口袋,没有人丢。小偷说;大姐,你腿下面地上的那个是吗?女人捡起来看了看钱没少对小偷说了声谢谢。到站的时候小偷悻悻的下车了,小 Q 说:哥,咱当了把英雄。我说你别糟践那俩字了。
早晨5点多下了火车,我和小Q随便吃了些早点,吃完小Q就着急去汽车站,我说咱们等商场都开门了买些东西再回去啊,我不能空着手去啊。小 Q 死活不等,说什么都不用买,你能跟我一起回来我就很知足了,穷乡僻壤的,我还一直担心你受不了这份罪呢。我也不知道他家里缺什么,就跟他去了汽车站,寻思着等到了他家里看看缺什么再坐车回城里买吧。
PS:
各位能否给点动力?????
第二十一章[本章字数:2200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315:29: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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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Q 说:哥,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我说:你讲,让我转移下注意力。 小 Q 说:有个人举着一杯可乐在地铁上喝,喝的很快,所以他一直打嗝,地铁晃晃当当的,他有些晕车,就想吐,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又找不着地方,就吐在了可乐杯里。但是吐的太满了,车子又晃,他怕洒出来,又喝进去一口,自己其实也恶心,又吐了,这次吐的多,溢出了杯子,他怕洒到别人身上,就整杯的又喝了回去……全车的人都吐了……哈哈哈哈!
我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开始运气,小 Q 见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在旁边贱兮兮的说:没事啊?那我再讲一个……Q,爷今天不把你打的满面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人体有一个穴道叫颊车穴,受创可以使人的面部神经麻痹,产生后牙疼痛和下颚关节紧闭的作用,对于现在的你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穴?在哪啊?哥,你冷静,我不是故意的,你喝水不?饿不饿?哎呀! 半个小时后我问他:Q,你渴不渴?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还要讲一个故事吗?#¥%……&*()?? 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我听不清。 *%&*(#¥%…… 你再骂我就把舌头给你揪出来打个结你信不信! ………… 下车以后我们站在了小 Q 老家的一个乡镇的土地上,我像坐上时光机回到了九十年代初一样,这个地方显的是那么沧桑又那么真切,一排排砖瓦房,几乎每家每户都带着一个小院,虽然已经入冬,但是老人们仍早早的起来坐在院门口的石头上聊天,小孩子们一拨一拨的跑来跑去,偶尔才会开过一辆车,不是客运的小巴就是那种很古老的吉普。卖豆腐的小贩骑着自行车一边走一边吆喝着,时不时有人从家里端着一个瓢出来拦下豆腐车拿粮食换豆腐,时不时的小卖部里还会传出“谁谁他二叔,你的电话!”的声音,我像回到了儿时的姥姥家一样,觉得这地方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就像在梦里。
小 Q 说:走吧哥,咱们得先步行着往村那边走,有路过的车咱们就坐上。
那个早晨我的心情出奇的好,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很久都没看到过那一张张朴实的面孔,也许是觉得自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安全又宁静,身后跟着几个孩子在嬉闹,我停下来,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打开分给了他们,有的孩子撕开包装就放到了嘴里,有的孩子像舍不得吃一样装进了自己的小口袋里然后有些害羞又有些腼腆的仰着头看我。我和小 Q 继续赶路,很快就走上了田间的小土路,看着那些田地,我能回想起小时候父母在姥姥家帮着割麦子的场景,那时我是负责送水的,拿着壶凉一壶凉白开,然后拎着小筐子装上碗和杯子给他们送到地里去,舅舅总是逗我,说给我烧蚂蚱吃,就点堆火捉了几只蚂蚱扔进去,然后等烧糊了就拿出来给我,我就真的吃了,母亲总是骂我缺心眼。
小 Q 走在我旁边说:哥,家里穷,你别嫌弃啊,我让我妈把我结婚用的新被子新褥子拿出来给你用。
我说:你没事吧?我嫌弃什么啊,装什么大尾巴鹰啊,到家别提这茬儿啊,抽你。小 Q 说:不是,你那么爱干净的人,我怕你到了家不好意思说。 我说你有完没完啊?什么干净不干净的,我小时候也在农村长大的,也撒尿和泥玩过来的,你别想那些没用的,好好的。
没一会,身后就开来一辆三轮摩托车,小 Q 拦住了司机问他过不过自己的村子,司机说;过呢,你们上来吧!
我俩很开心的爬到了三轮车的后兜里,“嘣嘣嘣,嘣嘣嘣”的,我俩对着脸笑,风吹的大鼻涕都快流下来了还美的跟什么似的。坐了有快两个小时,三轮车停在了一个村子的边上,小Q说到啦!我俩从车上跳了下来,那位师傅憨厚的笑着看着我们俩问:你们都从大城市回来的吧。小Q说是啊,这是我的家。师傅说看你穿的可不像村里的孩子,真立整。小Q说我就是这村里的人。我从包里掏出两盒烟塞给了师傅,师傅把手套摘了下来摸着烟盒问我这是啥烟啊,我说你别管啥烟,抽就行了。师傅说这烟俺都没见过,很贵吧。我说再贵也是给人抽的。师傅都开出去一段了,还回头挥手和我们道别,我看着他的背影对小Q说:这真好。
进了村子隔三差五的碰到村里的乡亲,有的都已经蹲在门口开始吃午饭了,看见小 Q都打招呼,小Q也一个一个的叫,三婶四姑五奶奶的,乡亲们有的在后面议论:这是那谁家的老臭,进城打工去了,每个月往家捎好多钱,出息了。有的说:可不是吗,他爹妈这回可享了清福了。小Q也听见了,美滋滋的乐着。其实我若是他,我笑不出来。我问小Q:老臭是哪个啊?小Q说:我小名,村里的孩子怕养不大,都起个孬名说好养活。
哦,知道了,老臭。 你非把重音放在最后两个字上吗? 是的,老臭。 怎么听你这么叫就那么别扭呢? 那是为什么呢老臭? 烦人。 好吧我不叫你了老臭。 ………… 还没到吗老臭? 哥,你信不信我一嗓子出去全村的人都拿着锄头铁锹追你? 你会喊什么呢老臭? 我喊征地的来啦! 和小 Q 这么贫着就到了他家门口,门脸不大,但看得出大铁门是新换的,还有未干的油漆的味道。小 Q 推门就进去了,我跟在他后面,一进门有个背墙,过去后是他家的院子,很大,种着颗石榴树,还有些花花草草,有几只鸡,左侧的屋子的烟囱里往外冒着烟,里面还有些动静。小 Q 喊了一声:妈!一个女人从左侧的屋子里跑了出来,看见小 Q 楞住了:老臭,孩儿,你怎么回来啦?这个女人应该在四十二三左右的年纪,但却显的很苍老,脸上爬满了生活消磨的皱纹,经常风吹日晒的脸早已没有了光泽,黑黑的干干的,留着齐耳的短发,穿着一件米黄色的棉袄,一条藏青色的裤子,一双黑布鞋。
第二十二章[本章字数:2223最新更新时间:2013-03-0313:30: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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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们啦,回来看看你跟爹。妈,这是我们公司的 T 哥,是我上级,跟我一块回来看你们呢。
小 Q 的母亲看到儿子明显有些激动,拿围裙擦了擦手,又擦了擦眼角,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我们身边,拉着小 Q 的手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对我一个劲的笑。
我说:阿姨,您身体还好吗? 小 Q 的母亲说:好!好着呢。这,这怎么叫啊,得叫老板吧? 我笑了,我说:阿姨,您可别逗我了,您叫我小 T 就行了,Q 是我的好兄弟,我俩天天在一块,没什么上下级。
小 Q 说:妈,你快让我哥上屋去吧,冷呵呵的在这站着干啥。 小 Q 母亲说:哦!对对,走上屋去,走孩子。 我们进了院子正中间的那间屋子,一进门是一张黄色的梨木大桌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桌子上放着歌台钟,两个暖壶,还供着尊菩萨。屋子的左边靠墙放着一张沙发,是那种老式的暗红色的弹簧沙发,沙发前面是张不高的椭圆形的桌子,也是黄色梨木的,桌子对面是台很小的黑白电视机,屋子的右边是一张很大的铁床,床边放着个立柜,这就是小 Q 的家了。
我放下行李,坐到了沙发上,沙发就“咯吱”响了一声,小 Q 坐在了我边上问他母亲:我爸呢?
哦,村里有人盖房子,他给人帮忙去了,还能挣几个钱。 他的腿都这样了,你还让他登高上低的啊? 他闲不住,臭,你给小 T 倒水,我去叫你爸去,顺便买点菜,也不知道你们来,什么也没准备。
我说不用折腾了阿姨,您中午做的什么就吃什么吧。 小 Q 让我别管,阿姨出去了,小 Q 拿了个杯子给我倒了杯水说:哥,家里啥也没有,你想吃啥喝啥就言语,我给你弄去。
我说你怎么把我老往阶级敌人那面推呢老臭? 你还没忘这茬儿呢是吧? 是的老臭。 过了一会儿,小 Q 的父亲回来了,一进门看见我俩就憨憨的笑,小 Q 的父亲个子不高,一米七二,瘦瘦的有些驼背,穿着件暗红色的毛衣,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双粘满了泥的黑色皮鞋。
我站了起来叫了声叔叔,小 Q 的父亲很用力的应了一声,然后开始掏口袋,我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掏了半天说了声,烟忘在房基地那了。我说嗨,没事叔叔,我带着呢。
我从包里拿出两条特供给了小 Q 的父亲,小 Q 的父亲说:这是啥烟啊,怎么连个字都没有。小Q说你抽吧爸,这是俺T哥专意给你带回来的,买不着,是好东西。小Q的父亲把烟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说:真没见过,就个国徽,别的啥也没了,平时我抽上个红塔山就不错了,这哪是我抽的啊,我得好好放着,以后家里来什么人物了我再拿出来。我说嗨,叔叔,不用,你先抽抽看,你要是喜欢,我让小Q多给你寄回来几条。小Q的爸爸还是舍不得打开,我拿过来一条打开递给了小Q的父亲一只,给他点上火。小Q的父亲吸了一口说这烟丝真纯,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抽过这么好的烟。小Q说我妈呢?他父亲说买菜去了,等着,我去杀只鸡。
我赶忙拦住他说:叔叔叔叔,别杀了,别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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