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安医生知道吗?”她笑了,“这事跟安医生有什么关系,诊所里不忙,我就出来放松放松,这是我的自由。”我看着她纷乱的长发,长长的睫毛,晶莹的嘴唇,还有挑衅一般的目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欲火,站起来拉过她的手说:“走,进去跳舞!”————————————————————————
赶着饭点来一发!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08 18:18在舞池里,在劲爆的音乐中,在炫目的灯光下,我俩紧贴在一起,踩着节拍疯狂热舞。我从来没跳的这么带劲过,像磕了药一样,想停都停不下来。允儿的长发在我面前甩来甩去,划过脸颊,痒痒的。她热了,去卫生间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吊带,曼妙身材纤毫毕现。我把手搭在她的后背上,感觉出了津津汗水,滑滑的,腻腻的。我大声叫道:“允儿,你在韩国到底干什么?”“什么?”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她听不到我的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留在韩国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摇摇头,不知道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表示听不清楚,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对着我的耳朵大喊道:“跳舞!跳舞!”对,管他呢,不如跳舞。既然所有悲伤和痛苦都能得到发泄,就不要去想太多。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会如何,那么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让我们在狂欢中沦陷。
那场舞,一直跳到了凌晨三点多钟。允儿又喝了不少酒,去卫生间吐了一场,醉得路都走不直了。孟老大和娜美他们几个人早就撤了,最后只剩下了同样是喝的醉醺醺的小马和老棒子。
因为我要送允儿回家,就和小马和老棒子在夜店门口分道扬镳了。被冷风一吹,大家的酒劲都有些醒过来了,老棒子嘱咐我道:“阿乾,你小心点,今天被你揍得那小子可够惨的,绝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小心他们在半路上埋伏,黑你一把。”我笑道:“放心吧,刚才在里面就把丫给打服了,我不信他们还敢找事。”
“总之,小心点好。”分开之后,我叫了个车,送允儿回他的单身公寓。其实整个仁川的中国人很多,就算语言不通,也影响不了基本的日常生活和出行,尤其是那些服务行业的韩国人,为了招徕顾客,多多少少的都会几句汉语。我真害怕哪天中国人把韩国给占领了。
允儿的单身公寓不大,整理得却十分温馨,看上去颇有情调。她进了门就噼里啪啦甩掉鞋子,拽着我的衣服领子就倒在了床上。我闻着她身上的酒气和女人的香气,只觉得脑袋里面懵懵的,全身都是软的,只有一个地方是硬的。
允儿的唇贴了上来,湿漉漉的,搅的我心慌意乱,心猿意马,我的手顺着她的脊背向下摸去,慢慢滑到了不该触碰的部位,刹那间,仿佛有一股灼热的电流顺着手指传到了我的四肢百骸,浑身都酥麻了一下,丹田处泄开了一个闸门,有什么东西正从那里疯狂的涌出,在昏暗的灯光下嘶吼着,犹如千军万马。
什么都不顾得了,我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可偏偏就在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我到韩国之后就换了本地的卡,一直没有人给我打过电话,我很意外,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小马。
允儿百般妩媚,我衣服也都已经脱光了,本来不想管他,可当时是凌晨三四点钟,没什么急事的话,小马肯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犹豫了一下,我就接了起来。
“喂,阿乾!快来安医生的诊所!”小马叫道,声音很是着急。
“怎么了?” “他妈的我们在路上被黑了!老棒子脸上
被砍了一刀,估计要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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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赶着饭点,再来一发!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09 10:35小马说:“他妈的我们在路上被黑了!老棒子脸上被砍了一刀,估计要瞎!”
我的心骤然绷紧,像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一样。
老棒子和小马,这两个人是在距离中华街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门口遭到的伏击。
当时他俩喝得醉醺醺的,一边唱着歌一边往回走,还勾肩搭背的。老棒子憋得尿急,等不到回去上厕所了,就在路边找了一根电线杆子,对着尿了起来。反正当时是凌晨三四点钟,街上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老棒子刚尿到一半,就从余光里瞥见不远处出现了五六个人影,径直朝他们走了过来。老棒子毕竟是老炮,胆气大,就冲那伙人喊道:“干啥的?”对面没人答话,一个大汉助跑过来,凌空一脚踢在了老棒子头上,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尿里。站在一边抽烟的小马一看不对劲,掏出兜里的折叠刀就冲了上来,说起来那天晚上也是点背,小马平时随身都带家伙的,可那天晚上去夜店他嫌麻烦,就没带,只是在兜里揣了一把十几公分的折叠刀。这种刀子拿来削平果还行,打架就差点意思了。小马还没挥舞几下就被人用钢管给放翻了,两个人就趴在一起,抱着头蜷着身子,任凭那伙人拳打脚踢。打了半天,有个人还嫌不过瘾,捡起小马丢在地上的折叠刀在他们身上乱划了几下,最后抓起老棒子的头发,一刀就划在了他的脸上。老棒子当时就捂着脸哀嚎了一声,声音凄厉无比,把他们几个都给吓着了。那伙人看着打的差不多了,又踹了几脚,才悻悻地离开了。
我穿上衣服就从允儿的单身公寓里出来了,直奔安医生的诊所。等赶到的时候,小马正坐在诊所里抽烟,头上跟胳膊上都裹着纱布,腰上还缠了一圈,看样子挂彩的地方挺多。
除了小马,娜美也在,她铁青着脸,一言不发,手里握着手机,像是在等待什么。
我忙道:“棒子哥呢?”“在里面呢。”小马指了指手术室的位置,“安医生正在处理。”
“处理什么?棒子哥他没事吧?”小马又狠狠抽了一口烟,“伤到眼睛了,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我,哎……”小马丢了烟头,两只手捂着脸,垂下头去,听不清他后半句说了什么。
我心里懊丧到了极点,一拳砸在了墙上。这帮人肯定是在夜店里挨打的三七分那家伙的同伙,他们知道我们是中国人,就埋伏在了中华街附近,等着我们晚上回去落单的时候下手。他们伏击的目标绝对是我,没想到却连累到了小
马和老棒子的头上。
砍在老棒子脸上的这一刀,比砍在我心里还要疼。
娜美的手机忽然响了,她立刻接了起来,听了几秒种后说:“好的,知道了,三楼骨科病房。辛苦。”她站了起来,拿起手边那把木刀,指了指我说:“阿乾,你跟我走。”
我一愣,“去哪?”
“大吉医院。”
小马嚷嚷着:“娜美姐,我也去!”“你留在这,照看着老棒子,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过会儿会有几个兄弟过来陪着你。”娜美以不容反驳的口吻发出了命令,小马只能乖乖地坐下了。
诊所门口就停着娜美的一辆车,我感觉她是一脚把油门踩到了底,汽车嘶吼着就飞窜了出去,跟他妈子弹似的。我想明白了,我们这是要去医院“补刀”。
在国内瞎混的时候,听过“补刀”这一说法,尤其流行于东北地区。一般就是把人干伤打残了以后,等他送到医院了再去病房里干一顿,补上两刀,虽然不是奔着要命去的,但也基本上是往死里整。对此,我曾请教过延边资深混子老棒子,问:“棒子哥,想把人打成啥样,一次性完成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专门跑到医院里补刀呢?”老棒子是这样回答的,“一般人挨了刀,被送往医院的路上都会发狠,心里想等老子伤好了如何如何,想的最多的还是报复。但如果这时候你去医院再捅他几刀,就会把他给彻底打服,让他有一种发自灵魂的战栗。”发自灵魂的战栗,这种语言描述既直白又犀利,简直洗练到了艺术的高度。我当时就在心里感叹:老混子就是老混子,琢磨人性简直如洞若观火。
而今,我也要迈入老混子的行列,去医院补刀了。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09 10:59
@天上掉下的天 2016-01-09 10:57:31
楼主,结局不要太悲惨了哦,这女的好可怜的
----------------------------哪个女的……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09 12:17
@龙湖春天 zy 2016-01-09 11:40:07昨晚 2 点多看见的帖子,刚醒,在被窝把帖子追完了!!搜藏了。楼主千万不要太监,不然下辈子菊花被人捅
----------------------------这诅咒……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09 16:56 第一次去医院补刀,有些紧张。
娜美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我们两个人坐着电梯就上了三楼,连护士都没惊动,人少就是好办事。到了骨科病房,我一脚就踹开了门,看到里面是一个单间,三七分那小子正躺在病床上,右手打了石膏,左手还在抽烟。屋里还有另外五个人坐在一起,貌似在赌钱,玩着一种叫做“花涂”的扑克,跟中国的老人牌差不多。矮桌上放着一些零散的韩币,脚底下是乱七八糟的烟头,还有几个真露的酒瓶子。
看到我们进来,他们都愣了一下,坐在最靠门边的那个人首先反应了过来,他嘴唇一翻鼻子一皱骂了一句“阿西……”,抄起酒瓶子就走了过来,娜美与他同时出招,在他举起酒瓶子的时候那柄木刀也砍了下来,剑道招式里标准的“唐竹”,从上而下的直劈,真露的酒瓶子被木刀砸了下去,直接在那人的脑袋瓜子上爆了,又加上挨了木刀一下子,他登时就仰面躺下起不来了。
剩下的四个人大呼小叫着就逼了上来,他们急切间找不到武器,也是人手一个酒瓶子,其中一个拎着张板凳冲了上来。
娜美毫无惧色,手中的木刀从左至右猛地一划,在空中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呼啸,瞬时就把四个人逼退了一步,她接着一个迅猛的上步,手中木刀如闪电般出击,“啪、啪”就放翻了两个人。话说这些吃泡菜长大的韩国佬抗击打能力还真强,其中一个倒地之后一个“骨碌”又爬了起来,红着眼睛朝娜美扑了过来。娜美直接一个错身而过,在交错的瞬间,木刀从他腹腔位置狠狠地砍了过去,真就像日本武士片里演的那样,那人在娜美身后晃了两下,然后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三个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举着手里的家伙惊恐不安地瞪着我们。娜美一振手里的木刀说:“阿乾,先过去废了那家伙!这里有我!”躺在病床上的三七分看到我朝他走了过去,感觉快要吓懵了,朝着我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大串鸟语,最后竟然挥舞着还能动的左拳向我打了过来。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轻轻松松地拧了过去,朝他背后猛地一别,“咔吧”一声,这条胳膊也废掉了。此刻的三七分两条胳膊都断了,他趴在床上,脸上的五官痛苦的挤到了一块去,大张着嘴巴喘着气,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三个人一看我下此狠手,嚎叫着就往上冲,娜美把木刀往前一送,正顶在冲在最前面那个人的咽喉上,他“呃” 了一下,刚来得及翻了一个白眼,就被一刀砍翻了。另一个估计也是练跆拳道的,跳起来朝娜美使了一个飞脚,目标是去踢她的手臂,让她丢掉手里的木刀。看来这家伙比较精明,明白打架中“断其前锋手”的重要性,可娜美没有给他实践这一理论的机会,手中的木刀往上一撩,正砍在他的小腿上,那人落地之后疼的捂着小腿在那里蹦跶,娜美一个跃步,从右斜上方一个极其漂亮的弧线型斩击,如流星般坠落在那人的脖颈左侧,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像根木桩子一样倒了下去。
我靠,我敢说那一刻绝对是宫本武藏、佐佐木小次郎、柳生十兵卫、座头市灵魂附体,她这一刀就算放在片场里也是让人惊艳的一击,导演绝对不会喊“Cut”的那种。剩下的最后一个哥们扔了手里的板凳,打开窗户就跳了下去。
幸亏这是三楼,不是他妈的十三楼。
娜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朝我摆了一下头说:“下去追!”病房里的打斗声引了几个小护士过来,看到我俩凶神恶煞的样子急忙朝旁边躲开了,我跟娜美追到楼下,已不见了那家伙的样子,腿脚真够利索的。我抬头看了看三楼的高度,这要换成我,我是不敢跳。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09 19:52 训练中,准
备职业赛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10 13:56等我跟娜美补完刀,回到安医生诊所的时候,大约是凌晨五点一刻,从我们出发,废人、回来,前后加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可谓是干净麻利快。老棒子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右边的整个脸都被包了起来,跟海盗似的。安医生说,不幸中的万幸,刀子没有伤到眼球壁和眼体,只是划破了眼睑,没有失明的危险。
听到这句话,我真是要喜极而泣,几乎要抱着老棒子哭起来。他唯恐我碰到他刚缝合的伤口,嘴里嘟囔不清地把我推到了一边去。高兴了半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安医生道:“他脸上这道口子,会不会留疤?”正在清洗器械的安抬头看了我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留疤有留疤的价钱,不留疤有不留疤的价钱。”这句话把我噎的够呛,心想大家都是华人,至于这么冷血吗?娜美也有点不痛快了,接过话来说,“你就只管治疗,用最好的药,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安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给钱也得看我心情。”娜美杏目一下圆睁起来,显然是动了怒,右手握紧了木刀的刀柄,嘎吱嘎吱的响,我真怕她一刀劈了安医生,那可真就没人给老棒子看病了。这时胳膊上腰上裹着纱布的小马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娜美姐,你别生气,安他不是那个意思,真不是那个意思……兄弟们有个伤有个难的,不是每次都来找他?他哪次推托过了?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是吧,安,你说我说的对吧,你别看娜美姐这样,她可知道关照我们底下的兄弟了,我们有个什么事,她比谁都着急,娜美姐其实就是个热心肠,我知道你也是热心肠,嗨,你俩这热心肠凑到一块去了……”任凭小马喋喋不休的做着和事佬,娜美冷眼瞅着安,一言不发,安则低头清洗着自己的医疗器械,连眼皮都不抬。拽逼碰到了拽逼,就注定会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我有些心疼起小马的那张碎嘴来。
僵持了半天,娜美先绷不住劲了,她收起自己的木刀,冷冷地说:“我先回去睡觉了。明天上午十点,九龙春开会,阿乾,别迟到。小马,你要没事的话,也过去坐一下。”“得嘞,我知道了娜美姐,你先回去睡觉吧。”看到两个人终于不再杠着了,小马也是松了一口气。
娜美走了,老棒子也进病房休息了,就剩下我跟小马还在这坐着,他递给我一根烟,两个人抽起来,一边吹着牛逼。
小马说:“今天去医院补刀,挺顺利?”我说:“那是相当顺利,娜美姐剑豪附体,震慑全场,有个哥们吓得直接从三楼跳下去了。““哈哈哈,那是——”小马笑起来,被烟呛了一下子,“娜美姐可是从小在仁川打起来的,真的,正儿八经道场学的,叫什么……北辰一刀流,知道啥意思不?就是干你只用一刀,不用第二刀。我给你说,幸亏娜美姐用的只是木刀,她要拿真刀,我去,整个仁川市早他妈腥风血雨了,政府都得通缉她你知道不,别说仁川了,就整个京畿道……”
“是,是,娜美姐确实牛逼。”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小马这嘴太碎,要是任凭他说下去,一个牛逼就能吹一晚上。
“牛逼,是真牛逼。”小马还不忘强调一句。
我说:“她跟安医生是怎么回事?我看他俩总是不对付啊。” “嗨,这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我告诉你那还是两年前……”
我再次急忙打断他道:“马哥,你别整的跟回忆录似的,挑要紧的说说就行。你以为谁脑子都跟你一样好使啊,你这信息量太大,我记不住。”这话小马相当受用,他深吸了一口烟,然后风骚地吐出了一个烟圈,“好,我今天就简明扼要地给你说说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让你看看我小马的综合归纳能力。不过这还是得说到两年前……”
我硬着头皮说:“嗯,你说。”“两年前,安才开始在这落户的,开了这么一家整形诊所,也不接大活,就是给人割割双眼皮,垫垫鼻子什么的,顶多也就是隆胸了。之前他好像是在美国干这个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管你从哪来,你就是从联合国来的,在我们‘犼’的地盘上,你也得按规矩交保护费是不?安是个硬茬,就是不交,说真的,我就佩服他这一点,我当时带着人砸了他两次店,愣没吓着他,我心里说,这个是汉子,挺牛逼,后来就砸的次数少了一些,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五六次吧。
再后来呢,我俩就成朋友了。”
“就成朋友了?”我看着他。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10 16:25 预告:晚上九点准时更新,请大家顶起!预告:晚上九点准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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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晚上九点准时更新,请大家顶起!作者:云火欧阳
乾 日期:2016-01-10 21:32
“就成朋友了?”我看着他。
“你不是让我讲梗概吗?”“你这也太梗概了。中间发生了啥事,你砸了人家五六次店,还能跟人家做朋友?”小马深吸了一口烟,眼神有些迷离,“是这样,那一次吧,社团里给我一个活,我没办好,孟老大挺生气,我脑子一热,说孟老大你别气,我自己罚自己一刀,接着手起刀落,就把这左手的小拇指给剁了。当时疼得我啊,脑门上全是汗,都他妈快疼尿了。那一天夜里挺深了,我出门一看,中华街上全关门,黑漆漆一片,连个车也打不着,我这心里急啊,不是说超过几个小时,就手指头就接不上了嘛。我就往前跑,看到就安医生这诊所还亮着灯。我当时疼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头就闯了进来,求安给我把手指头接上。安一开始还拒绝,说自己只是个整形医生,不会做外科手术。”
“那,然后呢?”“然后?然后我心里一急,就疼晕过去了。等我再醒来,发现这手指头已经接好了。所以说啊,安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肠好着呢。你看我这手指头接的……”小马将左手的小拇指伸给我看,“能看出疤不?”我细细地看去,果然,如果不特意去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手指头是后来才接上的,只在外侧的边缘处有几个细微的线孔痕迹,应该是当时缝针留下的。安医生这手艺,可谓是精湛至极了。
看了小马的手指头,我问他:“那你后来还砸人家店不?”“砸什么店啊还,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我手指拆线的那天晚上就请他去了夜总会,给他叫了六个小姐,六个!” 小马狠狠地给我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我说:“那安医生可够性福的。”
“切”,小马冷哼一声,环顾了一下左右,低声给我说:“我怀疑这家伙那话儿有点毛病,最次也是个性冷淡,对小姑娘一点都不感冒。我就奇了怪了,那些小姑娘都是十七八的,还有学生妹,嫩的能掐出水来我给你说,那奶子一弹就往上跳,还直颤颤……”“咳咳。”我咳嗽了两声,顺势换到了下一话题,“说说他跟娜美是怎么回事吧,他俩为啥总较劲?”
“为啥?还能为啥?两个硬茬碰到一块,不就剩下较劲了。”小马续上一根烟,狠抽一口说,“其实他俩之间,啥事没有,就是单纯的脾气冲脾气。还有一点啊,我给你说,你可千万别传出去。”
“嗯,你说。”我支起了耳朵。
“你可千万别传出去啊,要是被其他兄弟知道了,再传到孟老大耳朵里,咱俩可就惨了。”我说:“你放心,我嘴出了名的把风,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小马俯下头,神秘兮兮地说:“娜美其实有一个任务,是孟老大指派给她的,让她负责监视安。”“监视安?”我疑惑道,“为什么?安不就是一个整形医生吗?”“这就是上层机密了,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安身上有点事情……嗨,管他呢……阿乾你记着,千万别把这些话传出去啊,我不开玩笑的,要不咱俩真惨了。”
“放心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轻重的。”跟小马聊了半天,我们都累了,小马上病床睡觉去了,我和衣躺在沙发上,却因为这一晚上太兴奋了,怎么也睡不着。
看着外面的天色马上就要亮了,干脆也不睡了,蹑手蹑脚地走到老棒子屋子里,想看看他情况怎么样,想不到老棒子也没睡,招呼我道:“阿乾。”
我惊了一下,“你也没睡啊。”
“睡不着,眼睛有点疼。拿根烟过来抽,解解乏。”我把烟抽着,放在了他嘴上。他深深吸了一口,两道烟柱从鼻子底下缓缓冒出,“你知道上午在九龙春开会,要商量什么吗?”
“什么?”
“收官之战要开始了。”
“收官之战?”
老棒子点点头,“知道‘犼’最大的敌人是谁吗?”
“不是清洞派的‘白原虎’金大奉吗?”“对,金大奉自从上次输了一役后,一直在积蓄力量,想着卷土重来。清洞派跟‘犼’之间的恩怨,迟早要做个了断,但在这之前,每一方都要尽量扩张自己的地盘,壮大自己的实力。”
“棒子哥,我还是不明白。”“伏击我跟小马的这帮人,也就是你们去补刀的这帮人,他们肯定不是普通的小混子,敢在中华街附近动我们的,也肯定是有帮有派的。不管他们是什么帮什么派,既然招惹到了‘犼’,就倒霉了。‘犼’这次要彻底灭了他们,用这帮小杂碎来竖威,用东北话来说,就是立棍。吃了他们,就等于壮大了自己。”我有些瞠目结舌,“已经去医院补过刀了,还要再灭他们一次?”“当然了。”老棒子用仅剩的左眼意味深长地瞄了我一下,“这叫讲政治。”
我疑惑道:“棒子哥,这都谁给你说的?” “没谁给我
说,我猜的,事儿不都是明摆着的嘛。你要不信,就等
到上午开会的时候看看。”我心道这事不管真假,就冲老棒子这一番煞有介事的分析,他就是个混黑社会的料。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10 22:00@驻村干部大刘 2016-01-10 21:52:48 怎么还不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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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是刚更的吗兄弟,让我喘口气啊。。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1-11 11:34 第四
章 仁川大风暴我跟老棒子聊到天亮,他困了,我也该走了。我要去中华街的九龙春开会,顺便印证一下事情是不是真像老棒子说的那样。
在我从安医生诊所里出门的时候,正碰上来上早班的允儿。她完全没了晚上在夜店里的那种放荡,而是束了个马尾,穿着一件素色又清爽的衣服,脸上铺了一层淡妆,像是一朵含着露水开放的喇叭花。我跟她打了个照面,心里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允儿,昨天晚上……我真不是……”她倒是坦然地很,完全没有我这般手足失措,“我明白,昨天晚上我们都喝多了,不用在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想说什么?”是啊,我想说什么呢?想说我是认真的?开玩笑,两人酒后差点发生的一夜情,有什么认真可言,况且我俩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想说我会对你负责?这更莫名其妙了,人家根本就没这意思,我不是觍着脸往上贴吗?我只是流落在异国他乡的一个混子,没有正式工作,没有车子,没有房子,甚至连明天能不能睁眼看到太阳都说不准。我就像一粒细微到不能再细微的灰尘,飘荡在这个光怪陆离的时代里,被各种突然起来的漩涡所裹挟着,而自身却无能为力。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允儿看了我一眼,拿起挂在墙上的护士服说:“我要工作了。”“哦。”我答应了一声,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诊所,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啪啦”一下碎了。
当我赶到中华街九龙春的时候,看到门口挂起了“暂停歇业”的牌子。二楼的厅堂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有些是晚上在 DL 夜店里见过的,有些则是生面孔。老棒子和小马都受伤了,不能来,我就坐到了娜美下手的位置。
会议由“白纸扇”张勇真主持,就是庆熙大学的那个高材生,主管社团财务的那哥们。在 DL 夜店里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也在场。
我第一次参加黑帮的会议,以为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家七嘴八舌,纷纷吵吵,划成好几个派别,说不了两句就要动起手来,然后再被老大给喝止住。其实真实情况完全不是那样,张勇真先做了简短的发言,主要汇报了一下社团近期的财务盈利以及外在资金的运作情况,里面掺杂着大量的数学词汇,什么百分比啦,什么年度涨幅啦,什么同比利率啦,听得我昏昏欲睡,有一种参加经济座谈会的感觉。说完了这些后,张勇真又开始分析韩国最近出台的经济宏观政策,以及根据这些政策,社团控制下的一些生意该做什么方向性的调整。
我在昏昏欲睡之间,忽然一丝灵光乍现,让我顿悟了一个事情!原来这就是黑社会啊,这就是现代化社会里黑帮最典型的一种生存状态!国内之所以没有黑社会,只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组织,就是因为这一点:缺少成系统化的商业生存模式!国内所谓的“出来混的”,其实就是打个架,斗个殴,在社会上博个名声,跟经济利益不挂钩。偶尔有拉帮结派势力扩大的,无非也就是欺行霸市,比别人多卖点东西,收个保护费。再升级一点的,开个赌场抽水钱,组织卖淫挣个人头费,也就顶天了。它绝不可能形成像仁川这样的帮派生存模式:有悠久的帮派传统,有严格的上下级关系,有社团自己控制的产业,有一条完整的资金链在运作。一个真正的帮派,就应该像一家大型企业那样去发展。
当然,这是由于国情不同造成的,要是在朝鲜,更没有黑社会生存的土壤了,饭都他妈吃不饱,还玩什么黑社会。
其实说白了,黑社会就是存在于政府之外的另一套地下组织和政治秩序,在社会主义国家,你根本玩不转这个。
张勇真发完言后,气氛陡然严肃了起来,我暗道,要说正事了。
果然,孟老大清了清嗓子,说了一下小马和老棒子在中华街被伏击的事情,他讲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我却能从里面听出来一丝按捺不住的火药味。说完之后,他转头问另一个堂口管事的,“白逍,对方的来头,你这边打听的怎么样了?”
白逍说:“打听清楚了,是附近新浦街上的一个小帮派,就叫‘新浦帮’,头目叫赵俊河,手下有二十多个人,以在新浦市场里收保护费为主。”
“切,一帮小喽啰。”有人不屑道。
白逍继续说:“赵俊河虽然手下人不多,但关系广,路子比较野,好像跟清洞派的金大奉也有来往。”一提到金大奉的名字,大家都有些沉默了。孟老大看向娜美,说:“娜美,小马和老棒子都是你的人,现在他们都被砍了,接下来要怎么办,你拿个主意吧。”“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没什么好说的。”娜美面无表情。
“操他妈的,灭了新浦帮!”有人附和道。 “对,得让这群混子们知道,谁他妈才是仁川的老大!”“狗日的,敢欺负到‘犼’的头上来了,找劈啊!”
“一群小兔崽子,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
娜美表完态之后,众人群情激奋,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咬死赵俊河。我心里现在可亮堂了,老棒子分析的真没错,“犼” 这次吃定了这些小杂碎,那个什么新浦市场,恐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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