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把照片的拍摄和来历一五一十告诉岳父。祝成安听后,脊背一阵阵发凉,怎么会这样?!他像放电影般的扫描回忆整个二手设备的评估、谈判、签约、审批和出口过程,试图从中找到问题的答案。

“爸,这批淘汰设备一共多少台套?”高远问。

祝成安:“一共是 9 台套机组,每一机组包括卷接机和包装机,由软件控制系统将其集成为一个自动与独立运行单

元。”高远:“爸,就是说,其中有 9 台是包装机,您能确认照片中的设备就是那 9 台包装机中的两台吗?”“我进行了几个渠道的比对,可以确认就是那 9 台包装机中的两台,与卷接部分分离了。这样搬运更灵活,作业相对单一,只是对成品烟支进行包装,同时减少了系统集成的难度,还把一半的制假风险剥离了出去。”祝成安说。

“这 9 台套机组不是全部出口巴西了吗,怎么会在国内地下烟厂出现 ?”高远不解。

祝成安:“我也挺纳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祝成安脑中也一片迷茫。

“爸,您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会是在哪个环节出问题。”

祝成安:“3 年前,技术改造项目完成,烟草商业与工业还未分开,这批设备出口前的技术评估和商务谈判等事宜均由时任副厂长柴国祥具体负责,作为厂长我是总体把关,宏观负责。出口事项是委托东海烟草进出口有限公司代理。作为专卖品,也是通过了国家烟草专卖局的审批和财政部的资产核准的。

从手续上看完全合规,没有问题。”祝成安又想起了什么“设备的买方是巴西的一家国际贸易公司,记得是副市长戚为群引荐的,后来谈成了互惠贸易合作项目,对方优先优价供应厂里上等烤烟,厂里把这批设备转售给这家公司。我查了一下我的日记,这批设备的出口总值为 2300 万美元,出口合同是经我授权,柴国祥与烟草进出口公司和外方三方签署的。同时还签署了一个补充协议,内容是由厂里有偿为外方技术人员提供业务培训和设备的安装调试服务。为此,柴国祥还应邀专程前往巴西进行实地考察和设厂选址的咨询评估。”“柴副厂长具体负责,设备评估,实地考察,那柴副厂长对此事应该比较知情,有必要向柴国祥当面进行了解。” 高远心里想。

“爸,能否以您的名义请柴副厂长到家里来,和他聊聊,一起分析一下。我目前出面不方便。这件事发生在您任职期间,如果真有什么事,还是会问责,追究您的领导责任的。”这也是祝成安最为担忧的,一想到此,他就茶饭不香,彻夜难眠。三祝成安拿起电话约柴国祥次日上午来家一趟。厂区和宿舍区一墙之隔,一步之遥,极为方便。次日,柴国祥如期而至。

他穿着一身浅蓝色工装,胸前挂着胸牌,胸牌上印有党徽,工号,姓名,职务等信息。见到老领导,柴国祥嘘寒问暖,格外恭敬。

看到柴国祥这身工装,祝成安想起退休前自己身着工装,神采奕奕的模样,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羡慕嫉妒恨,可以说,祝成安的职业生涯是与各个时期的工装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与这身工装有着一种特殊的情结。

祝成安向柴国祥介绍了女婿因骨伤在家休养,正好过来做个伴。柴国祥认识高远,也知道高远的现任职务。寒暄后便进入正题。

柴国祥是祝成安一手培养起来的技术尖子,当年在机修车间任主任时,就看到刚从技校分配进厂的柴国祥,有股子好学上进,埋头钻研的劲头,便把柴国祥作为苗子锻炼培养。柴国祥也不负期望,逐步崭露头角,对厂里现役的主力装备的性能,工效,易损等情况了如指掌,在厂里组织的数届技能比武中都拔得头筹。几十年间,从一个普通技工一步步地走到技术副厂长的领导岗位。这也让祝成安引以为豪,他常说从柴国祥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成长轨迹。

当祝成安向柴国祥问起厂里淘汰下来的二手设备情况时,柴国祥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安。这一小小的异常被高远看在眼里。当年设备处置工作小组的副组长平总工程师去年不幸病故,看来知晓详情的非柴国祥莫属。高远向柴国祥提了几个问题,柴国祥对答如流,滴水不漏。高远把两张照片递给副厂长时,他一眼便认出这是当时厂里的 7 号和 8 号包装机机。

这两台包装机系萨西伯 6000 型包装机与卷接机连接匹配的自动化生产设备,是整个技改期间引进时间最晚的机组之一,所以折旧时间短,成色较其他机组要新。柴国祥如此确认不疑的断定,佐证了祝成安先前的判断。

高远:“柴厂长,目前 7 号 8 号机出现在地下黑烟厂。”副厂长感到惊愕,不知所从。

片刻后,柴国祥说:“我觉得,这不太可能,从当时设备出口的所有程序看,应该没有问题,除非有这样一种可能,设备出口后,再走私入境。”柴国祥显得十分平静,气定神闲,好像这事与他没啥关系,他当时是按章办事,无可挑剔。

祝成安一脸严肃地说,:“小柴,这件事必须要引起高度重视,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我都是有负责的,不论这两台设备是真的出口,还是假的出口,或者是出口倒流,相信最终一定会搞清楚的。你我作为当事人下一步要积极配合专卖局的调查,今天只是一起回顾一下,先打个招呼,有个思想准备。”柴国祥:“好的,我回去再仔细回忆一下,查看当年的记录和资料,一定配合调查,请老领导放心。”说完便起身告辞离去。

高远与祝成安分析着:“如果是程序符合,手续完备的假出口,那一定是内外勾结,联手作案,如果是出口后再入境,那一定是走私性质,必然是境内境外合谋,弄虚作假才能得逞。

其中任何一种形式,都是犯罪行为。”祝成安:“由于我是当事人之一,组织调查这件事时,你

得回避。”

高远:“我知道,这是规

定。” 第十六章一梁志洪把高远送到单位,返回泉水镇时已是傍晚时分。杜鹃见丈夫行色匆匆又焦躁不安的样子,便问:“今天怎么啦,好像魂不守舍似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梁志洪见妻子也看出端倪,就不避过:“今天差点出人命,要不是我提前赶到,高远就有可能被人做掉了。”“啊,天哪,是谁要高远的命!人家高大哥可是身手不凡,怎么……”“别提了,这事都怪我,干嘛把高远介绍给鲁邦臣,在他那里当个该死的‘卧底’,要是这回他们把高远弄死了,我他妈的也不活了,你就当寡妇吧!”杜鹃听得毛骨悚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再追问何情何故。不是说去做“保安”的吗,怎么成了“卧底”,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啊!梁志洪知道杜鹃对高远时很崇拜,自老山救了梁志洪的小命后,见人便说,我老公的战友如何如何了得,忘死救人,否则我老公早就在天上了。每年春节前,她都要提醒梁志洪给高远送一些时鲜海产品,这已成惯例。高远偶尔也会带着全家到泉水镇来会会他的这位生死兄弟,喝上一顿大酒。

每逢这时,杜鹃总是颠前窜后,热情伺候。还带着祝筱岚和蓉蓉到镇上的一个在云州颇有名气的根雕艺术馆去转转,去一个具有一定规模的海龟养殖基地观赏脚盆般大的“海洋寿星。每次来泉水镇蓉蓉都格外开心,乐不思蜀,她写的“泉水镇轶事”作文,在班里选为优秀作文朗读。

梁志洪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杜鹃出了一身冷汗,她诅咒这个鲁邦臣。虽是高远执意要去鲁邦臣处做“保安”调查实情,她后悔那天没有拦住高远,她知道会有风险和不可预测的变化,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对发小的朋友他鲁邦臣真的敢下毒手?!这是她不曾想到的,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以后再也不能用此下策了,打死她都不会同意的。杜鹃回过神来,让梁志洪赶快去派出所报警。

梁志洪说:“我当时就提出到派出所报警,高远不同意,他想着要人赃俱获,铁证如山,一报警就打草惊蛇了。至于钱,都是身外之物,既然答应了,就想办法凑一凑,拿钱换人命,永远都值得。”

其实,鲁邦臣搞什么高科技产品,梁志洪始终不会相信,他太了解鲁邦臣了。当初,他还任海塘村村委会主任,由于鲁邦臣出的租金很诱人,而且每年租金增长 5%。从村里集体利益考虑,仓库闲着也闲着,不如租出去,还能产生效益,至于租用场地做何营生,生产何物,真不是他管的事,他梁志洪也管不了。尽管事后总觉得这个鲁邦臣神秘兮兮的,梁志洪曾经问过鲁邦臣,他们生产什么高科技产品?鲁邦臣总是吱吱唔唔,顾左右而言他,一会说是生产智能打火机,一会说生产超微电机,反正由着他胡侃乱说,梁志洪也不会在意这些。以后卸任村委会主任,就更不必关注这等鸟事了。

杜鹃说:“明天我去我舅那里拿些膏药来,给高远送去,用过的人都说效果不错。”杜鹃的舅舅是云州市德茂县一家骨伤科诊所的省级名老中医,其配制的祖传秘方“骨正牌” 外敷膏药远近闻名。杜鹃的外祖父早年是当地的郎中,医术精湛,口碑很好,将家传膏药改进了配方和熬制工艺,并注册了“骨正”商标。本着传男不传女的祖训,将医术传于儿子。老郎中曾把密方献给国家,希望造福更多患者。“文革” 十年,基本失传。临终前把儿子叫到床前,只说了一句:“把秘方找回来,传下去。”便驾鹤西去。老郎中就一儿一女,兄妹俩感情甚笃,郎中无子嗣,把杜鹃当作女儿看待。杜鹃母亲在 2003年那场“人菌大战”(非典型性肺炎)中不幸躺枪,不治而亡。

郎中万分感慨:郎中世家,却救不了家人。杜鹃也常在舅舅面前任性撒娇。郎中总是笑咪咪地欣赏着外甥女无拘无束地任性撒娇,仿佛在观看一位小“公主”的即兴表演。

这一回,也是杜鹃第一次向舅舅索要 30 贴“骨正”膏药,说是给小梁的一位救命兄弟的。另外,向老中医借款 20 万元,也是用于这位生死兄弟的。老中医知道,外甥女任性归任性,但从未向他开过口,他曾多次提出帮衬接济他们小两口,都被杜鹃拒绝了。老中医心里清楚,若不是急火燎心的什么事,外甥女不会这么上心急切。二话没说,老中医从库房了拿了 30贴膏药交给杜鹃,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存有20 万元的活期存折给了杜鹃,说:“密码是你的生日。”杜鹃心头一热,倍感亲切:“那就谢谢舅舅了,过些日子我会来看您的。”坐上电动车一溜烟走了。

老中医自语:“这丫头,这回终于开口了,她怎么不多要点。”对老中医来说,钱财皆为身外之物。

三杜鹃风尘仆仆回到泉水镇,去了一趟农业银行,提着一袋现金回到家。梁志洪正掐着手指,算着时间,眼看两个星期快到点了,他一筹莫展。20 万元,搁在以前,对他来说就不算什么,如今自己破产潦倒,20 万元就不是小数目了。

见妻子回到家,把头盔一摘,一摔手把一只袋子扔到梁志洪面前。梁志洪不知何物,打开一看,是两捆现金,足足 20万元,喜出望外:“鹃,你从哪儿弄来的,真是雪中送炭啊。”

杜鹃板着脸:“你也不问问,这钱是不是高利贷!”

“就是高利贷,能贷到就行,这回高远暂时安全了,明天就把钱给那个王八蛋送去,也算我梁志洪没有食言。”片刻梁志洪又说:“唉,老婆,你不会真的去拿高利贷吧?说说是怎么弄来的。”

杜鹃把经过说了一遍。

梁志洪一拍大腿:“啊呀,这老爷子简直就是一尊活菩萨,寻声救苦,普渡济世。过些时候,我们去德茂 好好回谢老爷子。”

“以后再说吧,当下先把你拉的屎擦干净了。”梁志洪笑着说:“尊敬的老婆同志,如今‘三讲四美’,语音要文明。”杜鹃气不打一处来:“讲文明,这是你拉的臭屎,讲文明,你怎么还和黑道上的人来往?”说着拿起头盔就扔向梁志洪。

梁志洪接着杜鹃扔过来的头盔带到自己头上,嘴里一边喊着:“家暴!家暴!”一边围着桌子躲着跑。

杜鹃追赶了两圈,看到腿脚不利索的丈夫,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坐在椅子上:“梁志洪,这可是最后一次了,要不是看在高远的面上,我才不会管这闲事呢。”“知道,知道,那就谢谢梁杜氏了。”梁志洪嬉皮笑脸地说。

“谢谁?!”杜鹃没有听清楚,反问一句。

“梁杜氏,梁某的内人,杜鹃女士。”接着又是一阵嘻笑打闹。

第十七章 一

梁志洪给鲁邦臣打电话,联系还钱事宜。手机里传来:“对不起,这个号码是空号。”梁志洪了解到前段时间对冷冻仓库地下制假窝点采取的联合稽查行动失利,鲁邦臣一伙人机蒸发。鲁邦臣通常不会再使用原来的手机号码。这一事件证实了梁志洪由来已久的猜测,鲁邦臣掩人耳目的高科技产品原来是个弥天大谎,那可不是一般的违章,而是违法,是犯罪!他责怪自己过去见钱眼开,纵容犯罪,说不定还得把自己牵扯进去,损己害家,还差点把战友的小命给陪进去,想到这,梁志洪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梁志洪接听后,确认是鲁邦臣,他用的是座机,一定是公用电话。对方不会傻到留下痕迹,让人追踪。“晚上十点,我的两个手下来你的超市取钱,老兄,千万不要耍花招。”鲁邦臣带着警告的口气说。

梁志洪:“不会,不会,我都准备好了,老弟你放心就是了,我老梁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梁志洪把晚上鲁邦臣手下来超市取钱的事告诉杜鹃。毕竟女人心细,她提出这个混蛋的手下拿了钱,又不认帐怎么办?晚上十点,超市就你一个人有没有危险?梁志洪的确没想过这些,经杜鹃这么提醒,他倒是意识到这些细节需要考虑。杜鹃建议,晚上她约两个小姐妹在超市里购物,聊天,也可作为目击者。另外,临时加装一个监控摄像头,记录交钱过程。还有,杜鹃说她去找一截撬棍,放在边上,以防不测。

梁志洪没想到妻子考虑的挺周全,他全然赞同。马上去家中取备用摄像装置。

晚上十时左右,超市门口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发动机未熄火。两个瓜皮头的年轻人走进超市,由于带着墨镜,看不清两人的真实面容。见了梁志洪,其中一人说:“你就是梁老板?”梁志洪:“是我。”两人环顾了一下超市,见还有其他数人。

“我们老板让我们来拿件东西。”那人压低声音说。

“我知道,我们约好的。”梁志洪平静地说。从柜面下方取出一个包:“扯大嗓门:“麻烦二位把这个包交给你们老板。”同时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搓摩的动作。又拿出两条“图腾牌”香烟:“两位小兄弟辛苦了,拿着玩玩,看好了,这可是真烟啊。”两人不约而同地摘下眼镜,仔细看了看,觉得没错。

梁志洪:“二位小兄弟,还得劳驾二位给你们老板打个电话,说你们拿到东西了,这样我和你们老板就两清了。” 其中一人拨通电话告诉对方,他们把事办好了。而后出了超市,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二 次日,梁志洪骑着摩托车,带着膏药和一大袋筒骨前往云州高远家。筒骨是杜鹃昨晚向菜场肉铺老板娘约定的。途中下起了雨,梁志洪穿上雨衣,把放着膏药的包包挂在胸前,以防雨湿。

高远在岳父家客居了一阵,虽然疼痛明显好转,但骨折愈合尚需时日。这段时间,高远过着饭来张口,不沾家务的休闲日子。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清闲的时光。之前有过两次当过闲人,都不及此次。记得在老山前线,“山豹”清除行动结束,卒胜越军后,高远和部分战士的阴囊部出现严重的 “烂裆”状况,难以行走,十分痛苦。营首长要求将他们转送后方医院治疗,高远死活不去。一来野战医院的护士,卫生员都是女的,每天让她们把他的两颗蛋蛋扒拉来扒拉去,十分难堪,加上光着下身,撇着两腿,晃来晃去,形象太差。二来离开连队,他会象丢了魂似的,无法适应。硬是从连队卫生员那里取了来红汞,消炎粉自己抹擦,每一次都疼的掉眼泪。即使如此,他也没有闲着,不是帮炊事班洗洗菜,就是给通讯员分发信件。此后,高远深有感触地说:“以后宁愿中弹挎彩,也不能在命根处染病,成为非战斗减员。如果不是在战场上,别人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另一回是高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说服了师党委 7 位常委,争取到极为不易的一个转业名额,免去副团长职务,后任到职,档案移交东海省军转办,等待二次就业,分配工作那段时间,由忙人转为闲人。他还是没闲着,买菜做饭,打扫卫生,接送孩子,检查作业,看望父母,陪医取药。还参加了一阵社区环保志愿者活动。看似闲人,可他却忙得不亦乐乎。三高远接到梁志洪电话,说要来云州看他,他坐上公交车回到自己家。不一会,见到了梁志洪。战友相见分外亲切,梁志洪询问高远恢复得情况,动手把杜鹃已经洗干净的筒骨放进锅里熬煮起来。高远对这次“狙击手”行动失利深表遗憾,不时自责,对梁志洪能拼死相救表示感谢。

梁志洪:“咱哥俩谁是谁啊,还客气,要不是老哥先救得我,让我活到今天,兄弟我可没有能力这回救你了,咱哥俩扯平了不是。”梁志洪只字不提还钱的事,他知道高远知情后肯定跟他急。

高远打电话在小区边上的一家云帮菜餐馆叫了外卖,不一会便送上门。高远翻出最后一瓶在撤离老山时留下的茅台酒。

这酒对他俩都不陌生,临战前每个班都从司务长那里领到几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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