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生命,或许就这样宣告完结。

28、 送走刀疤的第四天就是我开庭的日子。开庭的头天晚上我看了很久起诉书,到凌晨一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第二天一大早,我又叫四哥请寇队给我找人推了推头发和胡子,并换上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吃饱肚子静等管教提人。

早上八点多,寇队拉开监仓门,高喊一声:“五班张毅虎,开庭!”闻声我赶紧拿起那件昨天晚上就准备好的“L 看 1616”的号服套在身上,跟着寇队走了出去。 又是警戒线,先是监仓门口的,接着是监道口的,最后又是看守所内门和外门的。一共过了四条警戒线,我才顺利来到当初入监时的那间检查室。四个月了,我终于看到了检查室外的那颗大树,这是我在四个月的时间内第一次看到树叶的绿色。 寇队把我交给了检查室的管教,一番搜查后,又有几个身着黄马甲的劳动杂役给我戴上了开庭专用的脚镣,还在我的脑袋上套了一个只能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色布袋。做完这一切,管教对几个法警说:“行了,带走吧!”法警点点头,把我的胳膊扭到后面锁上背拷,这才满意的把我推到印有“法院”字样的警车上。马上就要见到父母了,我显得有些兴奋,不住的往车窗外张望。一个法警严厉的警告:“不准乱看!” 我才安静下来,静静的盯着窗外发呆。 车子驶过一段崎岖的盘山公路,又路过一段满是农田的郊区,终于驶入了城市的街道。外面的风景很美,街边的高楼和行色匆匆的人们几乎触手可及。但是我知道,仅仅是这层车窗,就把我和外面的世界隔为两世。或许今天开庭之后,我在至少两年的时间内再也无法看到城市的风景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一座崭新的法院大楼出现在我的眼前。这里是 L 市城中区法院,像我这样的小案子一审,都是区级法院来审理的。车子驶入法院大门时,我看到了车窗外的父母和马兰,还有我的很多朋友。父亲看上去已经老了很多,他穿着灰色的夹克衫,手里拎着一个印有“某某铁路分局安全行驶一千天”的蓝色布袋,驼着背努力的往车内探视。而母亲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靠着马兰和我另外一个女性朋友的搀扶,呆呆的目送着警车进入法院大楼的后院。 车子停下来了,两个法警先跳下去用对讲机喊了几声,这才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尽管我呆着头套,但是父母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身着黄色马甲的我。

“虎子,妈妈在这儿!”——这是妈妈的声音。 “虎子,跟法官好好说,律师会帮你!”——这是爸爸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过马上就被法警制止。眼泪在眼眶中使劲打转,但是我坚持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下节内容++++++++++++++++++++++++++++++++ 下节关注:开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15 09:07 ++++++++++++++++++++++++++++++ 上 节 提 示 +++++++++++++++++++++++++++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一座崭新的法院大楼出现在我的眼前。这里是 L 市城中区法院,像我这样的小案子一审,都是区级法院来审理的。车子驶入法院大门时,我看到了车窗外的父母和马兰,还有我的很多朋友。父亲看上去已经老了很多,他穿着灰色的夹克衫,手里拎着一个印有“某某铁路分局安全行驶一千天”的蓝色布袋,驼着背努力的往车内探视。而母亲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靠着马兰和我另外一个女性朋友的搀扶,呆呆的目送着警车进入法院大楼的后院。 车子停下来了,两个法警先跳下去用对讲机喊了几声,这才把我从车上拽下来。尽管我呆着头套,但是父母是看着我长大的,他们还是一眼认出了身着黄色马甲的我。

“虎子,妈妈在这儿!”——这是妈妈的声音。 “虎子,跟法官好好说,律师会帮你!”——这是爸爸的声音。 “虎子加油!别听别人胡说,我会一直等你出来的!” ——这是马兰的声音。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过马上就被法警制止。眼泪在眼眶中使劲打转,但是我坚持着不让它们掉下来。

++++++++++++++++++++++++++++++ 本 节 内 容 +++++++++++++++++++++++++++ 我被法警连拖带拽的带进了位于法院大楼二楼的候审室,两个看上去年纪比较大的法警看着我。其中一个问:“啥案子?”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职务侵占。” 他点了点头:“哦,看来还是个文化人。放心吧,这案子最多也就三年。看你还年轻,出去以后大好的青春!

刚毕业不久吧?”

“嗯,去年毕业的。把公司电脑给偷卖了。”

“那个学校?”

“L 市财大。”

“哦”,老法警忽然高兴起来,“我闺女也是那个学校的, 今年升大二。你说你,不好好的工作,非要干犯法的事情。不过只要认罪态度好一点,法官会酌情考虑的。”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倒是他,絮絮叨叨的跟我讲他女儿在大学中的见闻,还向我求证到底哪个专业的就业形势会更好。

我只好有一句每一句的回答他。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外面有个法警走了进来:“张毅虎,法官传唤!”我赶紧站起身,在法警的带领下走进法庭。

那间法庭很小,规模大概只有我上大学时小教室那么大。 加上法官席、被告席、公诉人、证人等各种设施,能坐人的旁听席大概只有二十人的样子。我被带进法庭的时候父母和朋友们都已经坐好了,一看到我进去,父亲忽然喊了一声: “小虎子,好好的跟法官解释!”审判长赶紧敲了敲小锤子: “请不要在法庭上喧哗!”年迈的父亲只好叹了口气重新坐定。 审判长开始验明正身,无非就是问姓名、年龄之类的问 题。接着,他大声的宣布:“给被告人解除戒具!”话音一落,一个警察过来给我打开背拷,但是一拽我胳膊又在前面戴上。 接着,把我拽到被告席落座。

公诉人开始宣读起诉书。然后又开始就九个关键问题发问:“你和你的公司有债务关系吗?”“你说你们公司欠你三个月的薪酬,是不是有证人或者其他证据?”“你们公司的老总赵某和你有私下的借款关系吗?”这些问题都是之前韩律师跟我交代过的,我一一流利回答。在说到欠薪问题时,公诉人问我:“我们从你在公安机关的预审材料上看到,你说你出售的电脑市场价值不到一万元,而被害人给我们提交的损失列表中却有 13500 元。你是否可以给我们提供你在预审中提到的不到一万元的依据。另外经过我们调查了解到,你在某某科技公司的月薪只有 1200 元,如果三个月欠薪的数目属实的话,公司欠薪只有三千六百元。但是你们的负责人赵某说这个中间曾经给过你很多次几百元不等的现金,加起来足够你三个月的薪金,为什么你还是要说赵某欠薪呢?”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知道这又是我们那个老板给我下的套,于是正色道:“报告公诉人,我们电脑公司里的一些东西是无实物的,例如电脑软件。我当初在预审单位说的市值,仅仅是电脑的价值,而不包括电脑里的软件。这一点我需要声明一下,因为这台电脑交给我的时候我通过赵某的同意,将这个笔记本电脑全盘格式化,也就是说这台电脑在我接手的时候,他是同意了这台电脑不带任何有价值软件的。在我使用的过程中,里面的所有软件都在我在互联网上下载的免费软件,没有花费公司的一分钱。而这个清单里既然包括电脑软件的价值,肯定是不复核实际情况的。至于赵某说公司给了我好几次不等的现金,我在这里需要说一下。我在这家公司工作三个月,唯一只收到了赵某的一次现金,就是我过生日那天向赵某预支的三百元工资。另外赵某看我喜欢抽烟, 就给我买了一条价值五十元的某某牌香烟。一共是三百五十元。”

公诉人点点头,接着问:“这台电脑赵某交给你用的时候,是按照什么形式交给你的?” “报告公诉人,这台电脑是我在公司工作了一个月之后, 赵某分配给我使用的。当时全公司只有我一个程序员,而公司有几个大的开发任务。所以赵某就希望我为他加班赶工。但是公司的写字楼晚上八点钟就清楼锁门了,而我自己租住的宿舍也没有电脑,所以赵某就告诉我把公司的笔记本分配给我用,我可以带回家,而且可以随意使用。当初他告诉我的是:这台电脑我有绝对的使用权”我知道职务侵占的最大本体就是利用自己职务上的便利,侵占本单位财务。所以如果我们老板说这台电脑根本就不是我管理和使用,而是别人用的电脑,那职务侵占就变成盗窃了。 在我说话的时候,法警不断的拿出证据在庭上展示。在这期间,公诉人和审判长不断的提问,我除了对关键问题做

一些辩护之外,其他问题一概回答“是”。 在所有证据展示完毕后,公诉人问我:“根据你的羁押单位石铺山看守所领导反映,你在看守所羁押期间,帮助很多位死囚写遗书,还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为看守所维修过一次监控系统,为国家挽回了损失,是否属实?” 我一愣,当即反映过来这肯定是刘所或者寇队帮我,赶紧道貌岸然的回答:“是的,因为关押我的石铺山看守所二队就我一个大学生,所以队里的管教希望我发挥所长,为不识字或者写字困难的死囚写遗书以及做最后时刻的精神辅助。另外修电脑那件事也是我能做到的,我不知道挽回了多少损失,只知道这样做可能会为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

公诉人点点头:“审判长,公诉人的询问完毕。” 审判长点点头,接下来就是韩律师义愤填膺、充满正义的为我做无罪辩护。他说在案发之后我的家人已经按价赔偿了公司的损失,而且这件案子的前提是欠薪,只能算是经济纠纷,不可算做刑案。他给法庭和检察机关提供了一大堆不能成为刑案的理由,听的我心潮澎湃,几乎认为过去的几个月就是一场梦。 +++++++++++++++++++++++++++++++++++++++++++++++ +++++++

下面继续,有违禁文字,正在排查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15 09:13 终于,韩律师喷完了,进入庭审辩论时间。公诉人又是举出一大堆我这案子的确是刑案的客观事实和理由。当然,韩律师还算是个经验老道的庭审老手,所有检察院的事实都被他一一驳回。 十几分钟的辩论时间过后,审判长威严的要求检察机关做公诉意见。一位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公诉人美女站起来,铿锵有力的说:“被告人张毅虎无视国家法律,擅自将公司财务出售,其行为复核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一条,关于职务侵占罪的条款。但是由于被告人有欠薪的前提条件,而且在羁押期间帮助看守所挽回损失,有良好的认罪态度和行为,因此请法庭予以考虑,并酌情处罚。”公诉人复而坐下,审判长看了看我:“被告人张毅虎,你还有什么说的吗?” 我点点头,知道这是最后陈述了,于是清了清嗓子,背出了那段我早已准备了很多次的最后陈述材料:“报告审判长、公诉人。我只是一个刚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刚走向社会。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现在很后悔,后悔我自己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一些小利就对抗法律、触犯法律。但是我还年轻,而且我现在已经知道我真的错了,所以请法庭给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现在这个社会,大学生一毕业就失业了,我找份工作不容易,赚点辛苦钱也不容易。如果法庭给我太严重的处罚的话,那我以后找工作就更困难了。所以我只求法庭能考虑我现在的情况,给我做出公正合理的判决。如果我真的被判处有罪,那我依然会在服刑单位好好改造,认真学习。” 审判长点了点头,拿起手中的小锤子,重重的敲了一下: “暂时休庭,二十分钟后继续开庭!现在将被告人带回暂压室!” 我叹了口气站起来,回头看了看满脸期待的父母,轻轻的说了句:“爸、妈,别担心我,我在里面挺好的。”说着又转向马兰:“不管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我要一旦被判刑,你一定帮我照顾父母。算我求你。”话音未落,我就被两个法警带到了暂押室。 二十分钟后,我又被重新带回法庭。此时我的父母或许已经知道结果了,他们虽然满脸的憔悴,但是还是让我看出了一丝细微的欣慰。

“全体起立!”审判长站了起来。 “被告人张毅虎……”审判长开始宣读两三页的判决书, 到了最后,我听到他说:“考虑到被告的实际情况,另外通过被告人在羁押期间在看守所的立功表现,本着教育感化的目的,决定判处被告人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说完,他看看我:“被告人张毅虎,你对宣判结果有异议吗?” 我摇摇头。 “如果你对宣判结果不满,可以自宣判结果

下发后十日内向本院的上级法院提出上诉。张毅虎,你

上诉吗?” 我回头看看韩律师,他在摇头。又看看父母,他们也在摇头。

“不上诉。” 说完这句话,我一屁股坐在了被告席上。我忽然觉得很疲惫,苦等了四个月的结果终于尘埃落定,我整个人都想松散了下来。 离开法庭时,妈妈喊我:“儿子,好好改造!过几天结案后我们去看你!”我点了点头,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回到看守所,寇队从检查室就要走了我的判决书。他点 头微笑:“嗯,算是放了你小子一马,这案值怎么都得三年,没想到就给你打了一年半!好,好。”我冲他深深的一鞠躬: “寇队,我在法院听了,你还给我报了立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他一摆手:“没啥谢的,这都是你做的事儿,你谢我干啥?回去吧,你家里人已经同意你在石铺山服刑了,等过几天我接到通知,你就可以给我干活啦!” 我点点头,尾随着他往监道走。快进监道的时候我问他: “寇队,我啥时候能接见?”寇队看了我一眼:“咋,这就着急了啊!过几天吧,等你的结案通知下来就可以。” 走进监仓的时候四哥、邢耀祖、苍蝇等一众人马都在屋里等我,一看我进去,四哥一把从我手中抢走判决书,猛然开始大笑:“真的便宜你小子了啊!才一下半!我前头出去了!” 邢耀祖也为我高兴:“小虎子,这下弄好了啊!三年的案子凭空就减少了一年半,这种好事儿让我也沾沾光多好!” 我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寇队说了,我就在这儿服刑。以后还得靠大家多帮我呢。”四哥点点头:“嗯,你这小刑期减刑的机会少,不过混好了跟在外面是一样的!对了,见着你爸妈了吧?”

“见着了,但是法警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喊了几嗓子。” “不着急,”四哥笑盈盈的举着手里的判决书,“过几天结案了就可以接见。我今儿也申请一下和你同一天接见,到时候咱们可以一起吃个饭,我也跟你爹汇报一下最近四个月你的情况!”说完,他把我的判决书和墙上的学习材料挂在一起:“这东西可是有喜气的,从今天开始就挂这儿,大家都跟着沾沾光,全部减半!晚上咱们弄点好吃的,好好庆祝一下!” 五天后,我的结案通知正式下来了。在寇队的安排下, 我直接做了二队监道的大杂役。可以任意进出监道和劳动号。

寇队还说,如果以后表现特别好的话,可以给我分到教育队,那简直就是个天堂。不过以后死囚的最后一夜都得压在我身上了,暂时除了女号之外,所有监队的死囚遗书都得我过问。而且,以后我不但可以在监号里陪死囚,甚至可以把死囚送到他们生命的倒数第二个终点——接收室。在那里将他们送上人生的最后旅程。我虽然极不情愿做那种压抑的事,但是考虑到或许还有减刑机会,就只好答应了寇队。 中午的时候寇队通知我和四哥的家属到了,就在监队餐厅等我们。我赶紧从屋里找了一个赶紧的大盆带着,以便一会儿把吃剩下的东西拿回来和大家一起分享。四哥看了看,也拿起了一个洗脸盆,七班的人当即开玩笑说四哥你干脆再带两瓶酒过来,咱们晚上狂欢一气得了!四哥一瞪眼:“你小子想让我加刑就直接说!” 寇队来接我们了,他先是上上下下的搜了一气,放置我们带字条出去。之后,轻松的冲我们一努嘴:“走吧!” 终于要见到朝思暮想的家人了,我的心跳的很厉害。四哥看了看我,说:“别太激动,见了家人可千万别哭。要不你爸妈的心理压力更大。”我赶紧点点头,紧跟着寇队和四哥往前走。 路过提审室的时候,四哥忽然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刚刚提审完的犯人:“小虎子,你看那人像谁?”

我一看,当即傻在原地,一步走不动了。

【第一部完结】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15 09:16 +++++++++++++++++++++++++++下部提示及感谢 +++++++++++++++++++++++++++张毅虎被判处有期徒刑 18 个月,除去羁押的四个月,这意味着张毅虎还要在石铺山看守所服刑一年零四个月才可以出狱。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刑期会在为死囚写遗书、做临终陪护中度过,但是没想到的是,麻烦事层出不穷。 三队死人的事件在详细调查后发现并不是死者心脏病突发死去,而知情的刀疤在这个时候也不知死活。从那天开始,张毅虎四哥到处打听刀疤的生死,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刀疤的下落,询问管教时所有的管教也三缄其口。 就在这时候喜全出院了,他的案子由于抢劫案被最高法 推翻而重新审判。曾经张毅虎和喜全打赌说如果刀疤被执行,张毅虎就输给喜全一包烟,当喜全回来时第一个就提到了这件事。张毅虎当然按照承诺双手递给喜全那盒以生命作为交换的香烟。喜全拿到烟还没来得及拆开,就被寇队叫去谈话。让喜全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打开这盒烟准备给寇队一支的时候,烟盒里的秘密险些让全七班的人集体加刑。几经调查后,终于发现这盒烟是由杀人犯贾永迷信思想严重的家人送进来的,目的不可告人…… 贾永越狱的想法被寇队彻底粉碎之后,大家原以为监道里会稳定下来,没想一个隐藏更深的阴谋正在酝酿之中。在国庆前夕,石铺山二队爆发了最大的一次犯人集体暴 •动,三个班的犯人参与其中。暴•动当晚四哥和张毅虎正在监道口辅助李管做新收检查,寇队在监控室里忽然发现二班打架,当他跑到二班处理时,被几个在押人犯打倒在地…… 暴•动、自•杀、殴• 打、血•腥、恐•惧在第二部随处可见,请各位继续关注第二部。

第二部提示:

刀疤到底是死是活。

喜全最终的结果

暴•动的阴谋 自•杀以及被自•杀三队死人事件

的结果 多名死囚的最后时光

…… 第一部由于写作时的经验欠缺,缺乏了很多读者所关注的问题。在这里说一声抱歉,但是请各位读者关注第二部,我一定会努力的把稿子写到最好。 本来打算第一部更新完成后休息几天,但是各位朋友的要求就是我的职责,我会毫不停息的继续写下去,完成我的承诺——绝不间断、绝不太监。 交流一群:91581990(将满)交流二群:82825493(将

满)交流三群:69585183(待加)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15 09:50 道歉:张毅虎的服刑期还有十四个月,是一年零两个月。

对不起,最近写东西写的迷糊,而且我本身对数字实在是不敏感,所以请各位原谅!

二瘦子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16 09:56 第二部引

在石铺山看守所关押了四个月之后,本书的主人公张毅虎,也就是我的朋友张庆,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八个月。由于刑期短,善良的寇队让他在石铺山继续服刑。而真正的考验从这个时候才正式开始——张毅虎将负责二队大部分死囚的安抚工作。张毅虎的家人管这叫“临终陪护”,而他自己,则称这份工作为“送行者。”

1、 接到判决书之后的心情和等待的滋味是完全不一样的。在七班,有一部分人是每天都在期待着判决书尽快下来,这样就可以准确的开始倒计时自己的释放日期;而有些人则不希望判决书那么快送到自己手里,巴不得办案单位把他遗忘在看守所才好,有这样怪异想法的人则大部分是死囚。 对我来说,我当然是期盼判决书尽快送达到手里。这并不是仅仅因为送达之后我就可以尽快开始服刑、尽快脱离这个灰色的世界,更重要的是,判决书送达之后我就可以见到我朝思暮想的亲人。 我在接判之后的第五天终于被通知可以与家人接见,而四哥为了能和我的父亲见上一面,也像队里申请和我同一天接见。当然,善良的寇队满足了我们这个并不过分的请求。在他看来,我和四哥两个人都属于这个监道里最有能力给他帮忙的人,他需要让我们更把他当朋友,这样他的管教工作就会更顺利。 从监道到小食堂之间的距离不超过 300 米,凡是已经接到判决并结案的犯人都可以去那里和家属接见。当然,接见的地方并不仅仅是小食堂。在看守所里也有接见室,就是那种隔着特殊玻璃,家属与犯人需要使用电话才可以听到对方声音的地方。寇队告诉我,你家离着远,父母来看你一次不容易。而且你这是第一次接见,就让家里人花点钱在小食堂接见吧,一家人还能一起吃个饭。 往小食堂去的路上是一定要经过提审室的。这个地方我来过几次,但是之前都是戴着手铐进去这些一个个分开的小屋子,而现在则不必。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我和四哥看到了那个我们极为熟悉的背影。

刀疤!? 当四哥伸手指向前面一个刚从提审室出来的家伙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走路的姿势、那背影、居然像极了几天前就在三队被我们送上路的刀疤!我呆住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四哥拽了拽我:“走,现在还不是上去看是不是他的时 候。再说了,世界上长的像的人太多了,哪儿有那么巧的事!我就不信刀疤这一次还能刀下留人。回头我去三队问问就知道了。” 我冲寇队一努嘴:“要不咱问问寇队?”他一摇头:“算了,有些事儿你不问管教都得告诉你,有些事你问了也是白问。回头我去查查就好了。回头我还得去问问三队的老熊,他到底把刀疤怎么了,弄的刀疤那么恨他!现在咱先别管别的了,安心见家人吧!”说着,快步跟着寇队往前走去。 毕竟任何事都没有尽快见到家人重要,我的惊愕仅仅只持续了几秒钟,就被即将见到亲人的喜悦冲散。 大食堂有前后两个门,两边都有警戒线,都有持枪的武警把守。远远的从小路上往食堂里看去,那里面已经有不少犯人家属在等待了。四哥忽然拽了拽寇队的胳膊:“寇队,一会儿让我家里人和小虎子家里人的桌子靠近点呗,他老爹肯定得跟我絮叨几句。”寇队一瞪眼:“哪儿来这么多球要求?人家食堂能不能安排开还是两说呢!再说了,就俩小时,人家爹妈还得跟自己的宝贝儿子好好聊聊天!”四哥嬉皮笑脸的争辩:“在号里面我都是小虎子的半个爹了,再加上我跟他爸绝对的好哥们儿,肯定得跟我说几句话!”寇队瞪了他一眼不再说话,四哥偷笑着小声对我说:“成啦!”

在门口登记完毕,寇队就带着我和四哥走了进去。远远的,我就看到了我的父母和几个朋友,当然,还包括马兰。我疾步走上去,一把拉住了爸妈的手。

妈妈当即哭了起来,我赶紧接过马兰手中的纸巾给她擦干:“妈,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挺好的吗?” 妈妈揉了揉眼睛,抓住我的肩膀上下打量:“这怎么还胖了呢?你们看守所里都给吃什么啊?”我强热这眼中的泪水笑着说:“吃的都挺好的,而且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肯定会胖一点啦!”这时四哥走了上来,拉住爸爸的手使劲摇:“张哥,你可看到了,我没亏待你儿子啊!张嫂,你别难过了,你家小虎子现在就跟我一个班,他不注意身体我都不干!”爸爸赶紧对四个说:“臧老弟,你看这孩子上大学的时候你就照顾他,现在他进监狱了,还得你照顾他,我咋谢你啊!”四哥脸一拉:“张哥,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在外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你这儿子的好学劲儿,所以对他好。我落难了,没想到他紧接着进来。我就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你的面子啊!别跟我这么客气,我刑期比小虎子长,这一年零俩月的时间就交给我啦!”母亲一愣:“不是一年半吗?怎么变成一年零两个月了?”四哥笑了起来:“嫂子,这你不知道了吧!小虎子已经羁押了四个月了,羁押的时间是算在刑期里的。” 此时接见室的管教已经按照寇队的意思把桌子安排好了,他冲我和四哥一招手:“臧云龙、张毅虎,你们两家到这边来,桌子挨着!” 我赶紧带着家人和朋友走了过去,管教看了一眼:“正 好一桌,行了,不许谈论不利于管教的言论,时间两个小时。

刚才已经交款了吧?” 爸爸赶紧点点头,四哥大声豪气的跟嫂子说:“你咋让张哥交钱了呢?人家是外地来的,本来花费就不小!以后要是再有这样的接见你们替张哥交钱!”嫂子笑着答应下来,还说这次忘记了,以后一定和我父母多来往。爸爸嗔怪着说老四你要这样的话以后还处不处朋友了?我也赶紧说四哥你也别太客气,这样以后在监仓里我都不知道咋报答你。结果我刚说完话爸爸就瞪了我一眼:“你咋叫哥了呢?这算是啥辈分?”四哥哈哈大笑起来,说张哥你就别在意了,在号里只有哥,没有叫叔叔的。 落座后我坐在妈妈和马兰的中间,父亲坐在我的对面,正好和四哥背靠背。妈妈使劲拉着我的手问这段时间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受罪。我说都挺好的,从进来第一天开始队长就特别照顾我,第二天就知道四哥也在我们监道里,所以没有人欺负我。后来分班我又和四哥分在一班,更没有人欺负我了。

妈妈看着我身上凌乱的衣服,说这次来的着急,连新衣服都没给你拿两件,下次接见的时候再带来。

两家人虽然坐在一起,但是互相之间交流的机会的确很少。除了四哥和爸爸频频拿着茶水当酒聊几句之外,其他所有人的关注度都放在我的身上。马兰从一进门就没有说话,一直含着眼泪默默的看我。我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问:“我听韩律师说你要跟我分手了?”马兰哭的更厉害了,抽泣着说:“你别听韩律师瞎说,我就是抱怨了几句,说你做这么傻的事,他就断章取义了。”妈妈也帮着马兰说话:“小兰最近给我们的帮助太多了,每次我和你爸来 L 市都是她给找住的地方,怕我们总在外面吃饭不习惯,她还从家里做饭给我们端来。你以后一定不能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要对得起马兰!”我心里总算有了底,拽着这两个最关心我的女人说你们就放心吧,我的刑期短,等我出去一定会好好工作,好好对待你们的。马兰哭着点头,说我听说你们现在服刑期间就可以看书了,我跟阿姨商量给你带一些专业书进来,免得你把吃饭的本事给忘了,回头你列个单子,需要什么书我去给你找。

从头到尾爸爸和我说的话不多,只是让我好好听管教的话,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还说这次的判决结果寇队帮了很大的忙,要不是他给公诉机关提供了我在看守所期间的立功记录,我至少也得多呆两年。我点了点头,知道这次寇队对我的恩情是一辈子都还不完了,等回头我出去,一定要帮寇队做点什么。四哥听到父亲的话,转过身说:“张哥,你就别担心了,小虎子现在在号里表现又好,人缘又好。他要是不听话,我第一个就不答应。”爸爸赶紧点头,说老臧你就帮我看着点着孩子,他社会阅历浅,不知道什么对什么错,他要是不听话,你就帮我砸他!四哥说你放心吧,这事儿你不说我也知道。 两个小时的接见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桌子上的菜却一点都没动。马兰帮我要了几个塑料袋,把每个盘子里的菜都打包放在我的盆里。妈妈问我:“这些菜进去是你自己吃还是也给别人吃?”我说当然是给大家一起吃,我自己吃得吃到什么时候去?妈妈点了点头,说:“在号里别抠门,人家有困难需要你帮助的你就一定得帮,但是犯法的事儿可不许再干了!”我说您就放心吧,再给我二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犯法了。妈妈叹气说你知道就好,这次你真的差点要了我和你爸的命。

等马兰收拾完饭菜,接见时间还有十分钟。妈妈忽然问我:“我听说你在看守所里帮死刑犯写遗书,做临终陪护?” 我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妈,你这临终陪护这词儿从哪儿学的?听起来够专业的啊!行,以后我就用这词儿了。” 妈妈愁眉苦脸的说:“你还有心思跟我开玩笑呢!我一听你在看守所里做的这个工作,真想跑跑关系让你回 C 市服刑,起码出点力气不会这么危险。你这一天到晚的接触恶魔一样的人,他们要是对你下手怎么办?” 我拉着妈妈的手说您就别担心了,真正的杀人犯和其他死刑犯都是一个样子,马上就要死了的时候就没有精神再去闹事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嘛!再说了,我又不是单独陪护他们,监号里有二十多个人看着一个人,能出什么事?妈妈这才稍微放心一些,说你也别太大意了,这些人说不定就得做出出格的事情。我点头说您就放心吧!这件事儿既然管教安排我做了,他们也肯定是有他们的道理。再说了,我要是没把握,我也就不接这活了。这次接见结束之后,我就得开始正式服刑,到时候要见的死囚还多着呢。 妈妈又开始发愁起来,说就不能换个工作吗?哪怕是去厨房帮人家择菜,去猪圈喂猪呢?我说妈妈这你就不懂了,干这工作减刑的机会大啊!妈妈忽然生起气来:“你懂!你懂!你这么懂现在还能在这儿?” +++++++++++++++++++++++++下节关注+++++++++++++++++++++++++= 下节关注:危机前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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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17 09:11

接见时间到了,管教大声叫嚷着让我们赶紧排队集合。

我一把拉住妈妈和马兰的手,对马兰说:“兰兰,我妈交给你了,你帮我照顾好!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咱俩啥结果,你都得帮我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照顾好我爸妈!”马兰又哭了起来,一边答应一边紧紧的抱了我一下,我又跟爸爸拉拉手,对他说了声:“保重”,就赶紧跑到队伍里站好。 回去的路上虽然心里挺难受,但是刚刚见完亲人的兴奋还是让我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寇队看了我一眼,玩笑着对四哥说:“我咋从来没发现张毅虎说起话跟鸟一样呢?”四哥也笑了起来,帮着我打圆场:“寇队,他这不是还小么。这么长时间没见爹妈,肯定是想坏了。正常,正常!”寇队点点头,说张毅虎你就好好改造吧,争取早点出去,天天黏着你爹妈都没人管你! 回号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午觉了,但是我相信肯定没有一个人睡熟,因为当饭菜的香味飘满监仓的时候,所有人都开始闭着眼睛咽口水。 四哥说先把饭菜放起来吧,晚上咱们开荤!我问四哥要不要留一点,他摇了摇脑袋:“不留了,这么热的天,隔夜就放臭了。你赶紧睡一会儿吧,说不定一会寇队得给你安排工作,明天你就进出自由了,他肯定得跟你交代几句。” 我点点头,洗了把脸就躺在了床上。或许是因为刚刚见过父母,这一觉睡的格外的舒服,尽管只睡了一个小时,但是睡眠质量明显要高于平时浑浑噩噩的睡三个小时。

起床铃打响后邢耀祖第一个爬到床下,用手拿起一块排骨

塞到嘴里,吧嗒着嘴说:“这给家属吃的东西确实不一

样!味道实在好的很呐!”四哥一瞪眼:“老邢,你这不是馋人呢吗?一桌八个菜,700 块钱,能不好吃嘛?晚上大

家都开荤,每个人都有份,今晚就把他消灭掉!”大家一听这消息顿时欢呼雀跃起来。 下午三点是石铺山的杂役外放时间,李管过来打开七班的监仓门让我和四哥出去。四哥悄悄对我说我先找机会去趟三队,打探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刀疤,你直接去寇队办公室吧!他肯定得带你去领新的杂役服,还得给你安排其他任务。 果然,寇队一见到我就带我去了物资处,里面的人翻了半天给我找出两套合适的杂役服和两双崭新的布鞋。寇队说这两套换洗着穿,你可别把一套穿成铁打的了,另外一套动都不动!之后,他又带我回到管教办公室,让我坐下来亲自给我讲现在二队关押的九个一审死刑犯的情况。 管教办公室有一个小黑板,上面明确的写着在押人犯的数量、病号的数量、已决犯的数量和一审死囚的数量。在小黑板的下方有一个单独的备注栏,这里写着的九个名字就是一审死刑犯的名字。 如果单看这九个人的名字,都是极为普通的、和常人无异的符号。但是当寇队一个个说出他们的案件时,我几乎丧失了和他们直接面对面交流的勇气。这里有杀人焚尸的变态、有强奸十七个幼女的色魔,还有涉案金额上亿的巨骗……。寇队一一给我介绍后,语重心长的说:“咱们二队的死囚是全石铺山除了女号之外最多的,而且你今天看到的九个,说不定下个月就变成十九个了。现在你已经开始服刑了,所以以后安排你陪死囚的时候我都会把他们的案件情况提前给你聊一下,免得你到时候抓瞎。现在你先从你们号里的死囚开始入手吧。我看林杰的案子肯定得改判,你就先从沈桥开始。” “沈桥不是一审刚过去不久吗?”我疑惑的看着寇队。他点点头:“嗯,但这个离你最近。慢慢来,不着急的。” 寇队跟我聊完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多了,我赶紧回到监仓准备放饭。一进门,发现四哥早已回来了,正坐在床铺上抽烟。他看了看我,问:“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任务安排了吗?” 我答应了一声:“寇队说先从本监号开始,第一个先从沈桥开始,要是后面有在他之前上路的,就放到咱们班来。” “操,”四哥骂了一句,“咱们班的死犯儿不断了,这啥时候是个头?我估计等我释放的时候,我都得送上百个!” 我苦笑了起来,忽然想起来刀疤的事,赶紧问:“对了哥,那天那个是刀疤不?”

四哥神秘的笑了笑:“你猜呢?”

我摇摇了头:“哥,你就甭跟我卖关子了。我觉着不是,我 觉得刀疤再幸运,也不能第二次逃过去吧!” 四哥一摆手:“其实到底是不是他我也不知道。从刀疤执行那一天早上开始,三队接到通知封队,连里面原来的管教都被从其他看守所新调来的管教替换了。现在厨房的人送饭都送到三队的监道口,然后让监道内的杂役送进去。”说着,他一指监仓高处观察窗外的巡道“我估摸着是出什么大事儿了,你没发现最近武警巡逻的频率比以前高了?” 第二天一早,在寇队的同意下四哥带着我去了劳动号的厨房。离开之前寇队告诉我,只要不出警戒线,白天我可以在监道里和臧云龙一起管理各个监仓的物资发放和放饭的事儿。但是一定要注意服刑人员的纪律,否则谁都救不了。 我听的频频点头——尽管我根本就没有看过服刑人员条例。 厨房确实是整个石铺山生活最好的地方,这里的在做完牢饭的同时有时也会偷偷的给自己开一顿小灶,当然,物资都是从牢饭里扣下来的。四哥好像和整个看守所每个部门的犯人都熟,因此一到厨房,就有人热情的找出一堆瓜子花生招待我们。 四哥说在看守所里提前一天知道有死囚即将执行的除了管教、所里领导之外,再就是厨房的人了。在很多时候死犯自己最多就是头天中午改善时可能会知道第二天要执行,但是厨房里的人在头天早上就能接到通知,为全队犯人做伙食改善。这样的便利条件让我很高兴,因为毕竟提前一天知道什么时候要执行,总比提前很多天就陪在一个死犯身边感受压抑的气氛要好很多。 临近中午几个管教通知监道杂役马上回各自监道,并告诉我们今天中午从外面进物资,除了厨房的大杂役之外任何人不得在监道警戒线外出现。四哥赶紧拽着我往回走,边走边说:“这群厨房的王八羔子又该肥了,每次进物资他们都扣下不少好东西。”我说那管教不管吗?四哥摇了摇头,说你别看现在是在看守所,但是犯人和犯人之间的福利差距太大了。全所福利最好的就是厨房,下来就是教育队。你要是以后有机会混到教育队,就连住的地方都跟咱们号里不一样:四个人一个小仓,里面还有写字台、电视……一年多刑期下来,这两个地方的人混的都不愿意出狱!我笑着说那是哥你夸张了,再好不也是没有自由吗?人家说“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从哪儿来的?四哥笑着拍了我一巴掌,说你他娘的一天到晚的就知道拿文绉绉的东西压我们这些文盲,算不得本事。 本以为回监道就可以休息了,但是寇队看到我之后马上把我叫到了管教办公室。说今天九班开庭了一个二审,晚上就送你们班去。我赶紧摆手说我们号里的一审已经够多了,而且我的第一个工作不是送沈桥吗?寇队一瞪眼:“按照你这么算的话,等你出狱也就最多伺候三四个死犯儿了,我还把你留到二队干个球?!一点统筹方法都不会,你他娘的是不是从办证刻章哪儿花一百块钱买来的毕业证?”我低头无语,寇队根本不理会我的情绪,径自拿出一个档案袋,翻了半天递给我:“喏,看看这人的材料吧。”他啐了一口吐沫,接着说“妈的,就算全石铺山所有的死犯儿都是冤枉的,这小子也得枪毙!” 档案上的人名叫贾永,去年二月份被关在石铺山的。第一眼看到他的照片,发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杀人变态所拥有的邪气,倒是文质彬彬的像个读书人。但是他的案子和他本人却完全无法匹配——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舅舅、和一双只有六个月大小的龙凤胎兄妹。他杀人的理由和他的外形一样的不可理喻,只是因为从他舅妈嫁入家门的时候他就爱上了只比自己大四岁的她,为了能和自己的梦中情人在一起,他要杀掉所有对他的爱情造成阻碍的人。 我抬起头看了看寇队,苦笑一下说:“寇队,你让我陪个杀人犯我没意见,可你也不能给我弄个疯子过来啊!”他笑了起来:“是疯子才发给你!这小子平时表现还算可以,就是因为这案子太恶心,所以没人给他好脸看。你回去跟臧云龙沟通一下吧,这个我估计快,一个多月就该上法场了。” 我点点头准备离开,忽然想起来一个多月之后就是国庆节,节前肯定得杀一大批。于是回头问寇队:“那其他死犯怎么办?这国庆之前上路的人我觉得不应该是一个两个吧!您不能把所有的死犯儿都往七班扔啊!”寇队点点头:“嗯,这个我想过了,这一次暂时在其他班也分一些,让他们自己内部消化。别的班如果实在有困难的话,你给帮帮忙就好了。” 回到监仓时间不久,这个名叫贾永的二审已决犯就被两个管教和两个杂役由隔壁六班送到了七班。这个人看上去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戴着几分笑意。虽然身上砸着死镣,但是他依然尽力保持着身体的挺立。 “蹲!”管教一走,邢耀祖当即大声呵斥道。在这个新收死犯儿没有来七班之前我已经跟大家说了这个人的简单情况。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这里的所有人居然都因为他的案子而怒气冲天,究其原因,竟然是因为觉得这个叫贾永的人不该杀了那一对几个月大小的孩子,孩子终归是无罪的—— 看来看守所的人犯并不是各个天良丧尽。 贾永有些轻蔑的看了邢耀祖一眼,既不情愿的蹲了下去。 苍蝇上去就是一脚:“操,怎么着,还瞧不起人啊?叫什么名字?”

“贾(gǔ)永” “嗯?”邢耀祖一楞,把手中的烟头砸了过去:“放屁,你不是姓贾(jiǎ)吗?” 贾永嘴角一扬:“你们号里不是有个大学生吗?怎么连这个字是多音字都不知道?!《周礼•地官 •司市》里曾经说过:‘以商贾阜货而行市’,这里的‘贾’就是我的姓,有买卖的意思,还有谋取、招惹的意思。”

“谋你爹个球!”四哥大骂道,“在七班没你耍的地方!” 贾永轻轻的一笑:“这位狱友,我绝对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平静的在这里度过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时光。

而且,在我死后,有人可以正确的记住我的名字。” 坐在一边的邢耀祖一皱眉,看着四哥说:“这个货怕是个傻鸟吧?咋说话颠三倒四的!”四哥一摆手:“我管他是傻鸟还是病鸟,在我这儿,啥病都给他去根!”

邢耀祖重新点燃一支烟接着问:“哪儿人?”

“L 市南区的。”

“哦,南区的。”四哥点点头,“认识南区的谁谁谁吗?” 新收一摇头:“倒是听过,不过我从来不和这些人渣交往。我在进来之前是有正当工作的,和我打交道的都是机关干部、学校老师之类的人。” 苍蝇一听这话又要上去打,四哥一把拽住他,又问:“你以前做什么的?” 他骄傲的一仰头:“我在 L 市某大学多媒体实验室,做实验器械的整理和清洁工作。学校里有好几个实验室都归我负责。” “打扫卫生的啊?”四哥乐了。新收贾永忽然尴尬起来, 紧紧地瞪着四哥说:“我们学校有很多教授都是先从实验器械整理开始做,最后自学成材当了教授的。打扫卫生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监号里所有人都哄笑起来,四哥笑的最严重,抹着眼泪问我:“小虎子,你们上学的时候学过鲁迅的《孔乙己》吧?你瞅这个傻鸟,简直就是孔乙己转世投胎啦!”说完,笑的更厉害了。贾永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工作居然在这里被这些人如此无情的打击,窘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天,四哥才直起身子,指了指他对大家宣布:“这个傻鸟以后就叫孔乙己了,都听见没?”一众人齐声高呼:“听见了!”

一阵笑完,四哥接着问:“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吧?” 傻鸟贾永点点头:“知道,二审已经判死了。不过我相信最高法是不可能通过我的死刑复核的。” “为啥?你的脸比屁股白?还是你屁股比脸小?” “你们不会懂的,这是爱情的力量……”贾永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目光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期颐和对爱情的敬畏。 “放屁!”四哥猛的一下沉下脸,“那两个不到一岁的娃娃耽误你的奸情啦?你杀大人也就算了,连他娘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下节关注+++++++++++++++++++++++++= 下节关注:危机前的宁静(2)交流一群:91581990(将

满)交流二群:82825493(将满)

作者:二瘦子 日期:2009-10-18 10:30

+++++++++++++++++++++++++++++++ 上 节 提 示 ++++++++++++++++++++++++++++ 傻鸟贾永点点头:“知道,二审已经判死了。不过我相信最高法是不可能通过我的死刑复核的。”

“为啥?你的脸比屁股白?还是你屁股比脸小?” “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为了爱情犯罪。世界上唯一不可玷污的就是爱情,我想北京的法官们一定会理解我的苦衷的。”贾永说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目光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期颐和对爱情的敬畏。 “放屁!”四哥猛的一下沉下脸,“那两个不到一岁的娃娃耽误你的奸情啦?你杀大人也就算了,连他娘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 本 节 内 容 ++++++++++++++++++++++++++++ 贾永摇摇头:“如果留下他们两个,以后他们会找我麻烦的。”

邢耀祖问:“你怎么弄死那两个小娃娃的?”

“我在浴缸里放满水又接上电,然后把他俩放到浴缸里了。放下去之后我没管他们,转身就去找我舅妈。据说后来警察发现这两个小畜生的时候他们都快熟了。”贾永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感觉比杀了两只小鸡还要轻松。 “太他娘狠了,”四哥的表情有些微变,“就你这样的,枪毙二十次都够了,北京的人看见你的案卷想都不用想就核准!”坐在一旁的郑强终于忍不住了,上去就给贾永几个耳光:“狗操的东西,你咋不把你自己放到浴缸里?杀两个小孩儿算个球本事?”贾永被郑强给打晕了,嘟嘟喃喃的顶了句:“我又没把你儿扔浴缸里,你激动啥?”郑强闻言怒吼着扑过去,贾永吓坏了,当即抱着脑袋往床底下钻,那动作像极了在沙漠里躲难的鸵鸟。 四哥一把拽住郑强:“行啦!你那几拳头下去,这货还活的了吗?算了,我估摸着他的日子也不长了,一旦要是出了篓子大家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郑强听到这话才算稍微消停一些,当然他也没有轻易就放过钻在床下露出大半个屁股的贾永,照着他的大腿狠狠的踹了几脚。 下午午休的时间我和四哥两个人坐在风场晒太阳,巡道的武警看见我们之后大声呵斥:“怎么不睡觉?”四哥赶紧站起身来:“报告班长,我俩是已决服刑的杂役,下午还有其他任务呢,肯定不能睡觉。”那个小武警战士瞪了我们一眼,拽了拽身上的枪继续向前走去,四哥复而坐下叹气:“妈的,谁知道这几天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整的这么严。”

“不会是有人越狱吧?”我递给四哥一支烟。 “不会,”四哥确定的说,“要是有人越狱的话,警报早就

响起来了,而且咱们队也不可能太松散。”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提审室门口看到的那个像极了刀疤的人,拽了拽四哥悄悄说:“是不是三队出了什么事儿,让刀疤给看见了?”

四哥一愣:“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估计可能是三队出了什么事情,让刀疤给发现了。刀疤临行前肯定跟执行的人说了这件事,临时就给他取下来了。” 他嘿嘿地笑起来:“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小子要是真活着,我可得好好深挖他一下,说不定能给我们整出点立功减刑机会!”我淡淡一笑,指了指监仓内:“哥,那个孔乙己咋办?” 四哥回头看我:“什么咋办?反正这小子肯定就是国庆那一批了,你要不愿意接触他,就干脆让他自己写遗书。监道里干净案子的多的是,跟他们认识一下比认识这个变态是好很多?”

我叹了口气:“那寇队那边就没办法交代了。” “那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四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就说你可以再多帮几个人,去其他监仓转转呗。孔乙己那个傻鸟已经定型了,除非枪抵到脑袋上,否则他还以为他的奸情能感天动地呢!” 我摇摇头不说话,忽然,四哥狡黠的冲我一笑:“小虎子,要说你读书读傻了,可真是说的没错。寇队现在给你这么好的减刑机会,你得用啊!”

“减刑?” “当然了,刀疤那样的货你要是多遇上几个,准保你一年就能出号子!” 我叹了口气:“哥,刀疤现在都不知道死活呢。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先打听一下到底刀疤到哪儿去了,死没死。” 四哥点点头:“嗯,这几天咱们想想办法,再问问寇队吧!”

2、 四哥说的没错,孔乙己真的定型了。当我问他要不要写遗书的时候,他居然自信满满的一扬眉:“兄弟,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是我相信我肯定死不了的。跟你说个秘密……” 他伏在我耳朵上,生怕别人听见,“我那个舅妈也喜欢我,你知道不?她有个表哥就在法院工作,肯定能让我活下去的!” 我当即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半天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贾永啊贾永,你这次算彻底完了。听劝就赶紧写遗书,要不然到时候你爹妈连你的半个字儿都看不到。没想到他晃了晃脑袋,说出一句让我紧张半天的话:“要是真的改不了,我就越狱!反正啥准备我都做好了,就看这临了的一激灵。” 越狱这个词在看守所是绝对敏感的词汇,在和四哥商议之后,我决定把贾永的这个危险想法报告给寇队,顺便可以问问寇队刀疤到底有没有死。于是第二天早上杂役出监的时候,我和四哥一起来到了管教办公室。 寇队又是连续两三天没回家了,眼圈黑的如同涂了眼影。 四哥看到寇队赶紧说:“寇队,你也得注意休息啊,要不然我们这些人渣没有人照顾的!”寇队狠狠的瞪了四哥一眼: “少他娘的在这儿跟我拍马屁!有话就说,没事儿该干嘛干嘛去!”说完,指了指我:“张毅虎,贾永的遗书写了吗?” 我摇摇头:“寇队,这是块儿肉筋,根本就咬不动。他到现在还觉得他自己能被释放呢!”

“释放?他有什么理由?”寇队让我们两个坐下来。 没等我说话,四哥抢着说:“他说他是因为伟大的爱情进来的,北京最高法的法官也会相信他的狗屁爱情,把他当场释放,所以他根本就不肯写遗书。” “放屁!”寇队差点笑了出来,“我当狱警快三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傻鸟。不写就不写吧,能老老实实的上法场就行了。”

我为难的看看他:“问题是他现在好像不太老实……” “炸号了?”寇队站了起来就要往监控室走,“我看看他是怎么炸号的。”我赶紧拽住他:“不是,寇队,他要是单单炸号就好了。”

“那他还能咋?” “他……他可能憋着要越狱呢。”我叹了口气,眼睛直直的盯着寇队。

“咋?”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赶紧跟我说,啥情况!” 我点点头:“昨天下午我问贾永要不要写遗书的时候,他说自己的案子肯定没问题,不会被判死的,还说他的舅妈认识一个法院工作的人。当然,这个是他的天真想法,咱不用管,关键是最后他还说实在要是真死,那就想办法越狱,而且还说准备都做好了。”

“啥准备?”寇队面色严峻的看着我。 “具体也没说,但是他进来的时候所有行李我都查了,根本就没有一点危险物品。”“哦,”他点点头,“那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俩这段时间 多观察着点他,要是你俩不在监仓的时候也让邢耀祖多看看,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你俩先去忙吧,对了,刘喜全马上就要回来了,还是放你们班。他的伤还没好利索,多照顾着点。”

四哥眼睛一亮:“喜全回来了?他没判死?” “没有,”寇队一摆手,“据说法院把他的入户抢劫给推翻了,还说是什么临时起意,法律规定不完善。要说喜全家里请的律师也够厉害的,请了好几个人大代表研究这个案子的定义。” “啥时候我也搞几个人大代表给我伸冤……”四哥喃喃自语。 “你?”寇队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案子再关你十年都不冤!好好的书不卖,非卖毒品去,你不是自己找刺激?要是人大代表替你说话,那才是人民错误的选择!” 四哥嘻嘻哈哈的和我一起离开管教办公室,临出门的时候他问:“寇队,赵峰到底死没死?我那天接见的时候好像看见他了。” 寇队一下子沉下脸:“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就别瞎问!他死不死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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