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点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越军使用“活体生物兵器”不仅仅是蓄谋已久,更是在使用前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与演练,甚至是实弹试验,并根据所获得的数据,制定了相应的使用方法与战术,甚至还有可能形成了相关的文字章程及规定。

35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17 23:33在刘广源等 4 人完成从新布雷准备返回的时候,越军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这次进攻的主要力量还是那些外形类似“狗”的“活体生物兵器”,而负责继续坚守阵地的战士中,机枪手王泽端由于被部署在较高的有利射击地形上,所以他看的非常清楚,在采访时他回忆道:“我是北京人,祖上是给朝廷里养犬的,那养的犬不是王公贵族的宠物,就是皇亲国戚的赛犬,一条赛一条的,都金贵得很,论辈分得是我太爷爷那一辈儿再往前的事儿了,所以家里世世代代有养犬的传承,也就攒下了很多这方面的古籍以及资料,其中一部分在破四旧时期被搜出来烧了,还因为这个在文革的时候被批斗过,不过这些都不打紧,关键是我会看犬啊,有这个成长环境,所以从小我就对犬特别有感情,你看我除非是非用不可了,比如现在,要不然我从来不说‘狗’这个字眼儿,而只说‘犬’,因为这是对犬的一种尊重,这就好比形容人论‘个’是正常的,那论‘只’或者是‘条’,那就是骂人了。

除了家里保存下来的资料以外,我借阅了很多有关的书,反正就是只要有关犬的,我基本都看,当年我从老山前线上玩儿命的时候,家里还千里迢迢的给我来信,说让我注意点,好好活着,现在赶上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要在北京附近弄起一座集中养犬、训犬、赛犬为一体的名犬基地,从纯血宠物犬,到专门训练的赛犬、斗犬一应俱全,要什么有什么,这个就跟赛马一样,做好了那赚个盆满钵满都是小意思......”我听到这里便轻轻的咳嗽了一声,示意他的话有点跑题了,王泽端先是有些尴尬,看表情他也的确感觉自己说的有点跟主题无关了,不过随后他一笑了之也没有在意,而是接着说:“那个什么,我说这些的主要意思是想说明我对犬还是很了解的,起码市面上常见的种类,只要‘有名有姓’的,就没有我叫不上来的,但是呢,在当时那次战斗中冲上来的那种犬,简直太凶了,外形我看的真儿真儿的,从四肢来看的确是犬没错儿,身体结构也附和犬类的特征,但那样子我却从来没见过,不论是书上还是亲眼见的,在此之前,都没见过。”

36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18 00:26

(未完待续)

37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18 14:15

“那么接下来你们之间有没有爆发近战?或者说那些‘狗’有没有突破 142 号阵地上的防线?”我问。

“近战是有的,不过那是后来了,最开始的时候,它们往上冲,我们就打呗,因为速度太快,大部分都打不着,只有机枪用扫射的方式打趴下了几只,自动步枪单发打难度太大,全自动射击又控制不住,好在最后地雷把它们丫的给炸了,虽然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不过任谁也看的明白是地雷发挥了重要作用,为了能抵御有可能的下一次类似的进攻,连长就派了 4 个战友去从新布雷,我们在上面提供掩护,结果他们刚布完准备回来,也就是前后脚的时间,下面又冲上来一批,这次的数量比上回多多了,我打眼一看,估计至少有 30 多只,等反应过来的那会儿,它们就冲到那 4 个战友的跟前了,这下敌我双方混在了一起,不敢扔手榴弹,害怕炸到自己人,射击也很受限制,还是怕误伤,这么一耽误的功夫,4 个战友就被那些东西扑倒了 3 个,剩下的那一个腿脚麻利,我记得他先是反手一枪,打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然后就想去救人,我们这边除了连长以外,还有个排副,排副用破锣嗓子没命的喊,喊的就两个字,是‘回来!’,可能是出于本能再加上命令的作用吧,他迟疑了一下就转身跑回来了,而他这跑回来,算是捡了一条命,可其余那 3 个战友,生生的就被那些东西给撕烂了,有咬断喉咙的,还有被撕掉胳膊的,最惨的一个是被 3 只夹攻,两个咬住腰两边,一只咬住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两边的两只把这个兄弟的腰给咬断了,头随后也被拽下来了。”王泽端说。

“腰被咬断了?是脊椎断了吗?”我问。

“不是,就是整个腰全断了,人被从中间分成两截儿了。”王泽端说。

“那当时你们没有采取什么补救措施吗?”我问。

“想是想,但根本来不及,我现在坐在这里给你说,是一板一眼的讲,但当时发生这事儿的时候,基本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连长的军事素质这么厉害,也看在眼里没有办法,他眼看那 3 个人是救不了了,我看他也是一股急劲儿,从身后抄起一根三段连成一根的爆破筒,拧开后盖把引线拉着了然后举在肩膀上就像奥运会上的那标枪运动员一样,把那根爆破筒就给横着掷了出去,这么重的东西竟然被他掷出去这么远,都快比我扔手榴弹扔的还远了,因为阵地前面被火炮‘犁’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满是浮土,松软的很,所以爆破筒落地的时候最后斜着就插在了地上,还不偏不倚插在了那群怪犬最密集的位置,接着爆破筒就炸了,那威力可相当大啊,我感觉比一枚炮弹的威力都大,整个阵地前方十来米的宽度全部被覆盖住了,当场就把还在撕咬尸体以及冲在半路上的怪犬都给炸死了,我的军帽,都被冲击波给掀飞了。”王泽端说。

“你们连长当时使用的那根爆破筒是什么型号你还记得吗?”我问。

“呃......型号我还真记不太住,就是绿色的,大概这么粗吧。”王泽端记不清爆破筒的具体型号,只是说了一下颜色又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的尺寸,后来我查阅资料得知,在 142 号阵地上使用的那批爆破筒全部都是 68 式爆破筒,这也是一种在整个中越边境战争中广泛使用的经典爆破筒,这种型号的爆破筒每段长 60 厘米,只要有需要就可以无限拼接,每一段的装药为 2.2 公斤,按照王泽端的描述,当时的爆破筒是三段组合而成,那么总装药就高达 6.6 公斤,而66 式 152 毫米加榴炮所使用的高爆弹,装药为 6 公斤,换句话说,这三段爆破筒的装药比一枚 152 毫米榴弹还高了 0.6公斤,这也基本符合他说比一枚炮弹威力还大的描述,再加上插入地面后上半部分的两截距离地面形成了一定的炸高,这样就无形之中可以更好的发挥爆炸的威力从而覆盖更广的面积,那么一根爆破筒能达到成功为 142 号阵地第二次解围(第一次解围为 66 式定向反步兵地雷与 72 式压发/绊发反步兵地雷)的战术目的,也的确在情理之中。

(未完待续)40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19 14:36

而王泽端所说的这个他,就是前面提供口述回忆的刘广源,他是当时 4 名从新布置雷场的战士中唯一的幸存者,在刚才的回忆中,他一直为作为当年最一线的亲历者却没能拯救自己的战友而一人跑回来而自责不已,讲到那里的时候,数度哽咽无法讲话,并要求不想再去多想当年的事,我则尊重了他的要求,所以没有催问,也就没有记录从刘广源视角讲述这段历史的资料,从心里讲还是比较遗憾的,不过还好,王泽端的回忆算是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这个空白。

在之后的采访中,我又找到了当时 142 号阵地上仅有的一名班长:赵明凯,班长在部队中虽然不是军官,不是干部,但作为带队骨干,有“军中之母”的称号,是一个班的灵魂,在战斗中所要起到的作用,远超过一个普通战士,所以以他的视角相比于其他的普通战士,更具有相对大的深度与广度,在采访中,我也的确从整理他的回忆中,也能发掘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在采访刚开始的时候,他先是点了一颗烟,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睛先是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索并组织语言,隔着香烟的烟雾,我能看到他在灯光下略微闪烁的眼神,好似当年那炮火连天的场景又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最后他抽了第二口香烟并弹掉烟灰后,这才开始说道:

“当时刚出现这玩意儿(既那种类似犬的‘活体生物兵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交战的枪炮声惊吓到了附近林子里的野兽,不过后来一想也不对,虽然我并没有多么高的文凭,受过的最高教育也就是高中,不过在上前线之前,部队为了让我们更好的适应在越南的战斗以及生活,每个从副班长一直到正营级之间的所有骨干、干部都经过了半个月到一个月的‘突击学习’,学习的主要内容就是恶补跟越南有关的知识,其中与当地热带雨林,还有其中有什么生物的部分占了起码将近一半的课时,什么蚂蟥啊、水蛭啊、各种毒蛇毒虫啊,都讲道了,但并没有提到这里有群居的食肉动物,而且还会这么凶猛的主动攻击人类,我想如果有的话,‘突击学习’的教材中不可能不写,那么不是自然生物,我当时就琢磨着,它们出现的时间正好是越军进攻受挫这个当口,会不会跟他们有关呢?

不过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想这些作用不大,因为这些东西被我们打掉了一下之后,开始以更多的数量集结起来从四面八方对阵地发起了进攻,从进攻形式上来看,有相当的组织性,绝对不是一般的野生动物可以做到的。

我记得战斗打的很激烈,几乎每个人的枪管都打红了,可就是这样,这些东西里还是有‘漏网之鱼’,第三次交火临近结束那会儿,就从阵地的右侧窜上来一只,我转过身子开枪打它,扣动扳机之后,一枪打在了它的一条后腿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子弹的冲击力把它的后腿从身子上打掉了,可它好像并不在乎,仍然是一个箭步向前跃起,扑在了我身边一名叫周晓林的战士身上,死死的咬住大腿不松口,葛晓林疼的‘哇哇’乱叫,我看刚顶过一阵进攻,稍有喘息的机会,就招呼了两个人跟我一起帮他把这东西从腿上弄下来,结果忙活了将近 5 分钟,用匕首都把这东西给扎烂了,可它还是不松口,最后还是用一把比较快的刀,把它的嘴整个儿从外到里给豁开这才让它松口的,但周晓林还是比较不幸的,虽然那东西是松口了,不过他被咬中的左大腿上,几乎一个小西瓜面积的肉都被撕了下来,从正面一看就能看见里面的大腿骨,大腿外侧一条青色的动脉也都露出来了一段,而他本人则更是因为失血过多和剧痛昏迷了过去。

随后我一边再招呼卫生员对周晓林进行抢救,一边查看那个东西,经过仔细辨认,这才发现这东西的嘴巴不是一般动物上下开合的那种,而是像个 4 个瓣的‘花儿’一样,足足有4片嘴唇,分别以上2下2的方式向心排列,张开的时候也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花,结构上有点像英文字母里的‘X’,而且这 4 瓣嘴唇里面长得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尖牙,看得人头皮都发麻。”赵明凯说。

“那它们的牙齿形状与普通肉食动物的犬齿有什么区别吗?”我插嘴发问。

“有,普通肉食动物,不管是狗啊,狼啊,还是狮子老虎的犬齿,都是锥形的截面,前面带个尖儿,但这种东西的不一样,它们的所有牙齿都一样,全部都是倒三角的形状,而且非常的薄,两边就像刀一样,全都‘开刃’了,锋利的很,并且特别特别的硬,我当时用匕首撬它的嘴的时候,等撬开之后,迎着阳光就能发现匕首的刀刃上多了很多很细但很明显的划痕,我用的那把匕首可是钢制的啊,牙齿能在上面留下这种痕迹,真是挺让我吃惊的。”赵明凯说。

“你的意思是说它的牙齿两侧有‘刃’?”我说。

“嗯,就像刀一样,不过没有‘刀背’,两面都是‘刃’,头也特别的尖锐。”赵明凯说。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著名的食肉鱼类——锯齿鲑,这种生活在热带水域里的群居鱼类让几乎所有与它们同居一处的生物都闻风丧胆,包括有淡水霸主之称的鳄鱼,它还有一个更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也就是“食人鱼”。而锯齿鲑以如此小巧的体形打出这样“威震天下”的名声,除了数量众多,性情凶狠以外,与它们独特的牙齿结构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锯齿鲑的牙齿,就是两边锋利,中间尖锐,排列密集,对各类皮肉都有极强的切割功能,所以虽然其嘴不大,但一口咬下去基本就能撕下来一大块肉,类似的例子还有大白鲨的牙齿,也具有此类功能,只是大白鲨的个体体量比锯齿鲑大的太多,杀伤力也就无法同日而语,。

而鳄鱼那种短小、周遭圆润且排列稀疏的牙齿则不具备对皮肉的切割功能,其主要作用是在捕猎时钩挂注猎物的外皮,防止猎物逃跑,陆地食肉动物则更注重咀嚼,所以也不具备此类功能。

如赵明凯所述,这种外形像狗的不明生物拥有与锯齿鲑类似的牙齿,在咬合力的驱动下对皮肉可以构成很恐怖的杀伤,再加上特殊的“X”形花瓣状的嘴巴结构,同样一口的情况下,这种嘴形可以覆盖更大的面积,或者说可以咬住更大体积的目标,虽然这种结构可能比常见的上下结构的嘴巴更难发挥咬合力,但该怪犬的咬合力是多少我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小,特殊的嘴形+类似锯齿鲑的切割牙齿,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样一直体形不大的这种怪犬可以一口把一个成年男性大腿接近三分之二的肌肉(西瓜大小,即便是小西瓜,各位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买一个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比划一下,看看所占体积达到了大腿肌肉总量的多少)全部撕下来了。

从这个角度说,142 号阵地上出现的这种怪犬的攻击力不比 169 号阵地上出现的人形怪物低,甚至是更高。

42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19 14:36

(未完待续)

43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0 18:47

我在采访记录本上记下了我的观点,赵明凯看我写完后便接着说:“我还记得排副跟我一起检查完了之后,因为气愤不已,当场就骂娘了,还用枪托砸烂了它的脑袋,不过里面流出来的东西可不是白色的,而是绿油油的一些玩意,很粘稠的样子,就像是一种带颜色的油,或者说是像很稠的绿油漆更合适一些。”之前王泽端描述这种怪犬被反步兵地雷爆炸后产生的钢珠击中后流出类似血液的液体也是绿色的,再结合现在赵明凯的说法,可以确定对于这种怪犬来说,就像血液以红色代表着人类体液的基色一样,它们的体液基色则是绿色,而且比人类更加统一,毕竟人类的脑溶液是乳白色,与血液不同,而它们不论是血液还是脑溶液(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它们的血液和脑溶液,所以在前面才用了一个“像”字来形容,毕竟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它们这都属于未知物种,不过为了方便形容,还是用已知常识来“命名”吧),全部都是绿色。

说完这段话之后,赵明凯眼睛望着采访室的灯陷入了一阵沉默,我知道他这是想起伤心事来了,就试探性的问他后来周晓林怎么样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惋惜的口气说道:“命是保住了,不过那伤口太深太大,你想想,这么大一块肌肉愣生生被咬下去了,别说是放到 80 年代,就是放到现在也不好治,更何况当时还在前线,手头仅有一点绷带、碘伏、消炎药、止痛片等简单的医疗物资,哪里处理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最后等战斗打完,把他送到后方战地医院的时候,大夫也没办法,就把他那条腿给截肢了,而且还给他说,这么严重的外伤,没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而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再后来国家给他评了残,每个月定期发生活费和抚恤金,我退伍以后也去看过他几次,虽然娶妻生子生活过的还算可以,但那条腿,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一开始我还以为赵明凯的回忆差不多也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真正的“高潮”才刚刚开始,相比他后来所说的,之前那两次进攻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动作很有代表性,就是把抽到底的烟头没有按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而是用力的向地上一扔,用脚碾灭,眼神从刚才想起周晓林时的惋惜瞬间变得杀气腾腾起来,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看他的神情就能预感到这里面的内容起码对于他本人乃至整个 142 号阵地上的十几名战士而言,都非同小可。

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赵明凯回忆了一番后又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开口说道:

“有了上面两次的经验,我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比如说我当时观察到这些类似狗,但又绝对不是狗的怪东西除了数量多速度快,进攻意识非常强以外,居然还有一定的战术性,用我在军校学习时教员的话说,‘战术意识是基本组织性的进一步升华’,这话用在这些怪东西的身上我感觉是再合适不过了,它们知道出其不意,还知道在攻击正面的同时从侧翼包抄,我还假设过它们是不是越军训练出来的,不过没想出个头绪也就没再继续往下想。

这么说吧,接下来的进攻中,第一次出现了越军和这种东西混编作战的情况,这也就印证了我们之前的一个猜测:这东西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动物,而是敌人驯养的某种‘武器’,至于作战的过程,与之前大同小异,只是这会我们占了绝对上风,因为炮群的支援来了,在十多公里外,152、130 的大炮弹成基数成基数的往这边‘扔’,阵地前炮弹爆炸掀起来的浮土最厚的时候能没过小半个胳膊,所以虽然偷袭不成改为强攻的越军兵力上比我们多得多,又有那种东西‘帮忙’,不过在强大的火力面前,还是寸步难行,除了被炸的人仰马翻之外,基本也没啥别的下场,反正看的我们是特别解气,我还心说这也算是给所有死去的战友,给一条腿废了的周晓林报仇了。”“那后来呢?”我知道故事远没有结束,就有点迫不及待的问他。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严重了,越军又连续进攻了不下七八次,但基本都被炮群的火力给消灭在半路上了,偶尔有零星躲过炮火的,也躲不开我们的精确射击,因为炮弹的爆炸威力非常大,除了较远距离上会被弹片杀伤以外,距离近一些的被炸个死无全尸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会儿我们这边因为地形开阔,所以上级就比较‘大方’,为了能更好的了解敌情发挥 142 号阵地的地形优势,就给我们班长及以上职务的所有前线官兵都配了望远镜,这在其他阵地上是绝对没有的待遇,别的阵地想要有自己的望远镜,那怎么着也得是个副排长才行,像我一个班长,能混到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还是很神气的。

当时最近的一次炮击结束之后,我就举着望远镜往下一看,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几乎覆盖了阵地的整个宽度,而且被风一刮,有一股特别重的血腥味,那时那刻的风向因为气味我都记得特别清楚:就是我们所在位置正好处于上风口,风贴着地皮就刮上来了,这股味道也是这阵风带上来的。

本来在战场上打的时间也不短了,血腥味谁没闻过?花红脑子、一堆一堆的肠子、断胳膊断腿谁没见过?按理说对于这种味道应该是早就适应的才对,可那次不一样,说是血腥味,但非常非常的浓,浓到让我们这些闻惯的人也无法适应,我刚闻到的时候就在奇怪,感觉这种味道绝不是人类尸体可以散发的出来的,后来才弄明白,这味道是下面一种跟之前的像狗又不是狗的东西有些类似的玩意发出来的。”赵明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还可能是出于本能皱了一下鼻子,好像又闻到了当年那股让他难忘且难闻的味道。

“你说‘类似’?意思是说除了那种之前袭击过你们两次的不明生物外,又有了新的不明生物‘参战’吗?”我问。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些都是之后才搞清楚的,那时候味道刚刚散开,开始只是感觉难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持续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凡是闻了这个味道的人,都有严重的头晕和恶心的不适感,不一会儿就有人忍不住在阵地上呕吐了起来,我闻了也就几次,之后也是胃里翻腾的难受,不仅胃里难受,眼睛还特别胀,好像要‘挣’开眼眶从里面‘跳’出来似得,当时我想‘坏了’,这不会是越军那边用了化学武器了吧?回想突击学习时学过的战地常识,记得越军没有会引起类似反应的化学武器啊?不过那时候光顾着难受了,也就没再往深处想。

反正那个味道是难闻极了,我感觉我活这么大闻过最难闻的味道也就是它了,可这都是小意思,恶心难受了没几分钟,越军的进攻再次开始,从这开始也可以说是整个 142 号阵地防御战最艰难的一个时段。”赵明凯说。

(未完待续)45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0 18:55

“为什么?”我接着问。

“因为炮兵突然‘哑火’了,后来都说是跟 169 号阵地那边一样,因为弹药消耗量太大,打的太多一时半会供给补上,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对,因为在进攻最高峰的时候,下面越军放出来的那两种怪东西数量多到根本数不过来,你见过蚂蚁过河没有?就是那种感觉,它们要是堆在一起的话,那密度都快团成一个“球”了,所以介于这种情况,炮群的火力强度才特别的大,弹药消耗量远超了之前的预期,毕竟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能碰上这种东西,我们在前线用步话机往回发送消息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只是说敌人的数量非常多,要狠狠的打,那也是我见过炮击密度最大的一次,一眨眼的功夫,一平米左右的面积上先后甚至是同时落上个 4-6 枚炮弹那都是很正常的,整个 142 号阵地都在炮击之下颤抖,最后我一度感觉打的脚下的地面都要被掀翻了,现在想想,要不是炮兵同志们这么卖力的支援我们,就凭我们当时那十几个人,以及手里的家伙,根本顶不住这么多怪东西的进攻,要是叫它们冲上来,非把我们撕烂嚼碎了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 142 号阵地上的火力断档完全与 169号阵地那边的原因一样也不完全对,因为火力遮蔽空档期除了弹药消耗量大以外,还有一个也很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会儿有侦察部队的同志发现了越军因为偷袭没有得手,将事先准备好的大批大口径火炮从林子里拉了出来,准备对强攻各个阵地的步兵进行支援,这个消息传递到后方之后,我方炮群的第一任务也就从阻断越军进攻变成了压制、摧毁越军的炮群,双方就此展开了炮战,虽然说我军火炮不论是性能让还是数量,都占有压倒性优势,再加上有侦察部队的同志精确定位,所以用了 20 来分钟就完成了对越军炮群的彻底消灭,后来我在一本军事杂志上还看到说炮战最激烈的时候,有些拉炮栓的炮兵同志把胳膊都给拉肿了,这打的有多么凶可想而知。”李海辛说道。

“我明白了,你说的这个最艰难的时刻应该就是炮群转移火力的这 20 分钟吧?那么从本质上来说,其实造成火力空档的原因并不是炮兵群没有弹药了,而是弹药用在别的地方上了,也就是用在歼灭越军突然出现的炮兵群的任务上去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顶住越军进攻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对吧?”我说道。

(未完待续)

46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0 19:26

“对,就是这 20 分钟,也的确是这个原因,唉,这 20分钟纳,我当时感觉比 2 年都长,因为没了炮兵的支援,阵地上‘消停’了不少,所以我也看清楚了那种发出怪味的东西是什么,我怎么形容呢——跟之前那种类似狗的怪东西样子差不多,也是四只脚,又圆又粗的身子,跑的很快,不过不一样的是它的后背,上面不是没毛的那种皮肤,而是一个个足有小桃子大小的紫色‘血泡’,一条这种怪东西身上起码能带着十多个,它一跑起来,这些‘血泡’就前后左右的乱颤,那样子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本以为这玩意跟之前那种一样,就是冲上来咬人,所以我们就是拿枪打,距离近了就用手榴弹扔,最危险的时候连地雷都往外扔,那时候‘圆脑袋’的反步兵地雷(仍然指的是 72 式反步兵地雷)下面有一个‘插销’(既保险环),只要把它拔掉,随手扔出去效果就跟手榴弹一样,但威力比手榴弹大多了,一炸一大片,不过因为比较重,能顶 3 枚手榴弹还多,所以投掷能力弱的一般不敢这么用,因为怕扔不出安全范围再炸到自己,不过幸好不论是什么,只要想攻上来,就必须是仰攻,我们居高临下优势很大,从高处向低处扔爆炸物可以增加投掷距离,即便扔不远,落地之后也能往下再滚一段距离,所以有一些扔手榴弹不算远的同志也能把地雷扔到安全距离以外去打击敌人,再有就是爆破筒,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像连长那样一口气把三段连成一整根的爆破筒扔出去,而且真都那样扔也太浪费,所以就把爆破筒一段一段的往外扔,当‘大手榴弹’用,之所以敢这么干,出手这么‘阔气’,是因为我们阵地上别的不多,就是手榴弹跟地雷以及爆破筒这种爆炸物有的是,多到‘管够儿’,也多亏了这些,要不然在没有炮兵支援的那段时间里,越军的进攻兵力增加了好几倍,单凭手里的枪,是完全顶不住的。

打到后来,原本堆积的跟个小山包儿似得多手榴弹和地雷以及爆破筒,居然都快被扔的见底了,冲击到距离我们最近的有 3 只怪东西,当时我记得目测直线距离也就是不到 10米了,其中有 2 只是那种类似狗的怪物,还有 1 只是满身‘血泡’的那种,本来以为打死它们就完事了,没想到击毙 2 只类似狗的怪物之后,那个带‘血泡’的居然一跃而起跳到了空中,大概不到 2 米高的样子,然后身上的那些‘血泡’凌空就炸开了,它的身体也在爆炸中炸的稀碎,然后从血泡以及它的身体里面迸溅出来好多黏糊糊的紫色液体,这些液体弄的到处都是,然后那股难闻的味道就更浓了,我那时才精确的确定之前那股气味就是这种液体上散发出来的,如果只是味道难闻的话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它沾在皮肤上后果很严重,我记得有个叫姜勇的战士,因为离得最近,结果被一股液体弄到左边的小胳膊上。

因为越南天气热,所以打仗的时候不管是我们还是越军,都撸着袖子,所以连衣服都没得遮挡,那股液体飞溅上来就与皮肤‘糊’了个满满当当,我当时眼看着他整条小胳膊就开始起泡,那泡猛一看就像磨破脚的水泡差不多,但要比水泡大得多,而且从起到迅速膨胀到炸,也就几秒钟的事情,不过炸了的水泡的位置上,还会起新的水泡,一层接一层,根本没有中断,那样子就好像一个物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腐烂一样,嗯——这样形容也不太准确,这么说吧,你见过用凉水往生石灰块儿上慢慢的浇是什么样吗?就是生石灰块儿接触凉水之后一层一层、一块一块往下膨胀脱落的样子,就跟那个差不多,只是这个不是脱落的不是块儿,而是起成片的大水泡,每起一层水泡,姜勇的小臂就往下塌陷一层,不是我们胆小,但那个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上‘三打三防’(注:‘三打三防’是我国在冷战时期向全军、全民提出的一项为准备大打、早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具有战略意义的军事类学习科目,具体说来,‘三打’为打飞机、打坦克、打空降,‘三防’为:防原子【既核武器】、防化学、防生物武器)课时看过录像里被芥子气攻击后造成的皮肤糜烂,但跟这个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阵地上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见过这个架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人用水壶里的水去浇姜勇的那条小胳膊,意思是想给他冲洗一下,结果不冲还好,一冲更严重了,水泡起的速度不仅没有减弱,还加快了不少,我后来想这可能就是越军的诡计,能让这种有毒物质跟水发生剧烈反应,就是防止我们用水冲洗,用心真是太歹毒了!后来,姜勇的那条小胳膊就硬生生的给烂没了,只剩下两根臂骨白森森的在那里戳着,他疼的嗷嗷叫,可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没见过没办法以外,也是时间太短了,从被这种绿色液体溅到,再到小胳膊腐烂到只剩骨头,全程最多也就 5 秒钟左右,即便不用水冲,估计也就能再拖延个 2、3 秒也就了不得了。

给他冲水的那名战士后来挺自责的,我还劝那个小伙子,说这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想这样,但真的没办法。”

47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0 19:26

(未完待续)

48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1 13:12

“那姜勇的受伤左臂最后怎么处理的?”我问。

“还能怎么样,皮肉、血管什么的都没了,只剩两根骨头那顶什么用,只能截肢,从胳膊肘开始截的,后来他的左胳膊就只剩下上半截了。”赵明凯说。

“除了姜勇以外,还有其他人因为这种攻击而受伤或者是牺牲吗?”我问。

“嗯,还有一个,这个战士,我印象挺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王元和,他跟姜勇一样,都被这种有毒液体溅到了,不过他比较倒霉的是溅到了脸上,但他反应很快,随手抓起了旁边一块为处理战伤而准备的医用绷带就擦,第一时间把大部分的液体给擦掉了,剩下的不多,所以虽然也起泡了,可不算严重,后来我还特意检查过他擦毒液用的那团绷带,原本是白色的,结果与毒液接触后就全变成黑的了,而且一碰就烂,就跟被虫子咬糟了的破布似得。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不算严重,那也是溅到脸上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他的整张脸皮也得跟姜勇的小胳膊一样,给烂没了不可,因为有了他擦脸的这个过程,算是给了旁边其他人一个准备的时间,在他脸上开始起泡的时候,副排长就踹了他一脚,把他横着给踹倒了,然后也不知道是本能还是实现想好的办法,副排长就从地上抓起来一大把炮弹炸起的浮土就往他脸上起泡的位置摁,然后上面就‘呲呲’的冒白烟,但没想到还有奇效,浮土‘糊’在上面之后过了一会儿,等清理开了再看,发现王元和的脸已经不起泡了,只是上面掉了层皮,还有好几个能直接透到口腔里的小圆洞,他张开嘴迎着阳光看,阳光都能透过这些洞直接照进他嘴里去,不过这张脸总算是保住了。

再想起来这件事,我感觉他这才是真正的不幸中的万幸,在被迸溅的位置上他比姜勇更要命,但因为采取的自救措施,又有人帮忙,才能最后侥幸伤的不重。

总之吧,那 20 分钟真是每分钟都度日如年,之后又反复交火了几次,反正多多少少都有挂彩,特别是那种紫色的毒液,太可怕了,沾到身上那就得扒一层皮,好在有了王元和的经验,凡是被溅到的都用浮土去盖,不过被那种像狗一样的怪物咬到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是来硬的去干它们,这两种怪东西都在我的身上留下了点记号,算是给我参战的‘随身纪念’吧。”赵明凯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先是塌腰去挽自己左小腿的裤腿,等挽到膝盖下面的时候把腿一侧,示意我去看,我这才发现他的小腿肚子上有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缺失,上面的皮都皱巴巴的,不用想,按照他之前的说法,这肯定是那种像狗一样的“活体生物兵器”咬伤所致,而展示完了腿上的伤痕之后,他又给我看了看右手的虎口,上面也有一个面积很大的疤痕,据他所说是在炮群恢复射击之前的最后一场战斗中被那种紫色毒液给溅到了,当时表皮迅速消解腐烂,以至于都能看到里面的拇指韧带了,不过总算是抢救还算及时,把手保住了,但是这么大面积且深度不小的疤痕,是永远都祛不掉了,用他的话说: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纪念”吧。

“那我军炮群打掉越军炮群后又恢复了对 142 号阵地的火力支援,撑到那时候情况是不是就好多了?”我问。

“那是肯定的啊,有了炮群重新调转回来的火力遮蔽,那‘日子’就不难过了,任凭敌人数量再多,也冲不过炮弹覆盖面组成的‘无人区’,除了牺牲的战友以外,周晓林和姜勇都挺可惜的,他俩一个少了条腿,一个没了半条胳膊,虽然都疼晕了过去,但醒来之后一个靠在战壕的墙边,一个单手持枪仍然坚持战斗到了最好一刻,他们都是好样的......”赵明凯与我采访的其他参战老兵都一样,说到最后也是有些动情,刚毅的嘴唇有些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痛哭失声。

我想关于 142 号阵地上的作战细节这个话题,对于今天的他来说,也可以到此为止了,便安慰他几句后完成了此次采访。

以上为早前参加 142 号战斗的二连连长康元连,及后来负责守卫 142 号阵地并全程参与与越军 2 种“活体生物兵器”作战的战士刘广源、王泽端、班长赵明凯的战后口述回忆整理而成。

接下来要讲的 149 号阵地交战情况相比前面所说的 169、142 号阵地又有了许多不同,因为 149 号阵地上出现的“活体生物兵器”中,第一次有了“飞行单位”。

(未完待续)

50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1 13:21

(3)149 号阵地

依然是按照顺序,下面将要介绍的是 149 号阵地与“活体生物兵器”发生交战的记录:

如果以弹药消耗量、持续时间为标准的话,149 号阵地的交战情况并没有前面两处阵地激烈,但伤亡却是最大的,究其原因,正是因为越军此次投入战场的“活体生物武器”有“飞行单位”,不仅如此,还配合一种可以在地下展开行动的另一型“活体生物兵器”,一天一地之下形成了一种特别的“空地配合”的立体打击,这就让 142 号阵地上的我军战士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在采访的过程中,我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找到了当年的一名参战老兵,他叫张晓波,在回忆起那场战斗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我都能看出他对当年的那场战斗还心有余悸。

根据当年亲身参加过该场战斗的战士张晓波回忆:“两山轮战的时候,我参加过不少战斗,不过印象最深的一场,就是在 7.12 大战时的 149 号阵地保卫战,原以为打仗嘛,就是人跟人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要跟动物打,不仅是动物,而且是天上飞的,土里钻的都有,要不是后来支援我们时使用了新型炮弹,估计阵地就得失守了。”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引起了我的兴趣,平时采访,我都是尽量静静的听陈述人说完一整段回忆后才会适当的安插几个问题,但这次他只说了一个开头,我就忍不住提问了,因为他首先提到了动物,那是我还在想,有可能是类似 142号阵地上那种像狗一样的可怖生物?不过他又说到了还有会飞的,我就知道这里肯定有前面两处阵地上都没出现过的“新东西”了,所以见缝插针的插了一句嘴:

“动物?是我们常见的动物嘛?还有会飞的?那是什么?”“呃......这个怎么说呢,要是按照外表那个样子来说的话,应该算得上是常见的,但体格要比常见的大的很多,在地里钻的那种是一种大老鼠,在天上飞的好像大马蜂,它们都是成群结队,而且速度很快,又特别灵活,用枪打不容易打到,一旦被他们围住,基本上就完了。”张晓波说。

(未完待续)

51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2 13:21

“越南盛产竹鼠,我倒是听闻一些参加过 79 年边境反击战的老同志说过,说很多伤病员在阵地上来不及撤下去,被竹鼠咬伤甚至是咬死的,不论是越军还是我们这边,都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竹鼠还喜欢集体出动啃食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尸体,难道是成群的竹鼠袭击了 142 号阵地?不过竹鼠的体积不大,说是‘大老鼠’,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我接着发问。

“当然不是竹鼠,我是云南人,竹鼠我见的多了,我说那是大老鼠,自然就比一般老鼠大得多,竹鼠在它面前根本不算什么,这种老鼠有多大呢?简单的说吧,不比家养的猫小多少,甚至有的还大一点,身子是个圆柱形的,屁股后面的尾巴就比正常人的小拇指还粗,而且跟一般老鼠皮质松软不一样,这种大老鼠浑身都是硬的,就是肌肉特别发达,没有什么脂肪的那种硬。”张晓波说着,就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按照他比划的体积,如果老鼠能长到这个尺寸,那的确是极其骇人了,一只尚且如此,而成群出现,其场景的确得非常恐怖。

“那大马蜂又是什么?”我问。

“就是一种会飞的蜂子,翅膀特别多,浑身是黄黑相间的,就是一道黄一道黑这么排列下去的那样儿,一个个足有人张开手的巴掌那么大,一飞起来就是一大片,肚子后面有一根毒针,蜇到人身上,一根就能要命,我身边的战友,因为这个牺牲的就不下 5 个,记得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我帮着被蜇伤的一个战友往外挤毒,挤着挤着,那快赶上大米粒大小的伤口里就喷出来一股淡黄色的‘水儿’来,直接喷到了我的脖子上,当时我就感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然后先是疼,接着是麻,最麻的时候我整个头都失去知觉了,脖子耷拉下来被战友用河水把被溅到的地方冲洗了好几遍,又过了好半天才恢复,想想喷到身上都是这样,如果直接蜇进身体里,那基本就没活了。”张晓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讲讲作战经过了,张晓波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战斗的前几个小时跟之前的打法一样,我们在阵地上利用手中的各种武器,对进攻的越军进行打击,交火非常激烈,阵地前铺满了越军的尸体,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伤员,不过毕竟是依托有坚固工事,伤的多,死的少,特别是伤员主要都是轻伤员,都是还可以不下火线的继续坚持战斗的,那会儿我的班长还挺高兴,说照这样打的话,守住 149 号阵地的压力一点也不大,能打的越军连阵地前 400 米开外都靠不近,结果他说这话之后也就一个多小时吧,我记得当时是下午一两点钟这个时间,情况就有点不对劲了,阵地的左右两翼,是两片稀稀拉拉的雨林,本来正面也是的,但在战前为了方便进攻力量突击,都被越军组织人力给砍伐干净了,不过这也让我们的视野更开阔了,可两边的雨林里是什么情况还是看不清楚,就在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先是听到里面发出一阵‘嗡嗡’的响声,开始是一点,后来越来越大,最后大到几乎能盖住开枪时的枪响了,我们阵地上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伸着头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张望,等这种‘嗡嗡’的声音达到顶峰的时候,这才看见,居然从两翼雨林之中,垂直飞起来一大片飞虫,本来如果数量少的话,不管是声音还是飞虫,在这个距离上是即听不见也看不见的,可现在听的清楚也看的明白,原因就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这么形容吧——那样子就好像是在雨林里凭空升起来一块乌云似得。”张晓波说。(未完待续)54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2 13:42

“你们看到这些飞虫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我问

“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而且当时它们发出的那种‘嗡嗡’声实在是太大了,我刚才不说了吗,都能遮住枪响了,我身边一个战友给我说话,我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说的任何一个字,满耳朵里都是那种‘嗡嗡嗡’的声音,吵得要死。”张晓波说。

“然后它们完成集结后就立即对 149 号阵地发起了攻击么?”我问。

“嗯,基本是这样的,它们全部飞起来之后在空中停留了一小会儿,接着就黑压压的向着阵地这边扑了过来,飞的越近声音就越大,最后等飞的近在眼前了,那声音震的我耳朵都有点疼,不过因为离得近了,能看清楚一些细节,这些东西就是我之前说的那种大马蜂,但比普通马蜂大个至少几十倍,一个个好似一只只小鸟,它们翅膀扇动的频率极快,而且因为数量太多,当它们飞到距离我们不到 30 米左右的时候吧,我甚至都能感到因为它们翅膀集体扇动而刮起的一阵微风。

最开始那会儿,没人把这些大马蜂跟越军联系到一起,不过谁都知道这种东西飞过来肯定没好事,我也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打’,这一声喊声音那叫一个大,我竟然能通过‘嗡嗡’声的干扰听的非常清楚,事后我还在想,如果没有这些大马蜂的‘嗡嗡’声,那这人的声音的多大?恐怕高音喇叭也比不上吧?这一嗓子不仅我听见了,整个 149 号阵地上几乎一大半人都听见了,然后阵地上就炸窝了,战士们个个端起手中的武器对着空中的大马蜂群就拼命的‘搂火儿’(注:意思就是扣动扳机开火),即便有一些没听见喊‘打’的战友,在看见别人开火自己也就跟着开打了,那些大马蜂数量多,飞的密,而且体积也大,所以开始射击的时候,命中率相当高,枪声响成一片之后也渐渐的与‘嗡嗡’声形成了持平,谁也压不倒谁,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感觉很奇怪,现在想来,就像是摇滚乐队在玩‘重金属’一样(这里指的‘重金属’是摇滚音乐中的一个流派,在 20 世纪 70 年代之前,这种摇滚风格被称为‘硬摇滚’,之后则被改称为‘重金属’,当然了,这是关于摇滚音乐‘重金属’流派来源的众多解释中认知度较高的一种,还有其它几种不同的解释,由于与本文无关,在此就不再详述了),然后也就集火射击了十几秒的时间吧,阵地的左右两侧就跟下雨一样落满了这种大马蜂被打烂的尸体,可后来子弹打的它们在空中越分越散,最后形成了一个‘圈’,把整个阵地罩在了下面,然后一个个就往地面上俯冲,虽然把它们打散了,但这样一来它们分布的面积就更广了,而且间距拉大,没有之前这么密集,再加上飞的又快,所以再打的时候,命中率反而不如之前,就这么持续打了有将近 3 分钟吧,阵地上的战友就开始有陆续‘中招’的,我亲眼看见一个战士,被这种大马蜂蜇在了太阳穴上,那里骨头又薄,这大马蜂的毒针又厉害,所以那根针直接穿透骨头扎到了脑袋里,在太阳穴的外面还能看见毒针露出了一个‘尾巴’,其余部分全部都扎到骨头里面去了。

那个战士被蜇中之后先是抽搐,接着枪就从手里掉了,最后整个人口吐白沫,两个眼睛的白眼球全翻出来了,躺在地上又哆嗦了两下就彻底不动了,后来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瞳孔完全散开了,而且脸色也变成了灰黑色,一看就是身中剧毒而死的。”张晓波说,通过这段叙述,我看得出他明显是一个表达能力比较强的人,不仅说的绘声绘色,肢体语言也特别丰富,手势比划起来配合语言配合的基本都恰到好处。

(未完待续)

55 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2 14:17

“这么说的话,这种飞虫的致死率相当高了,你有没有被蜇伤?你们的防护装具在抵御它们的攻击中起到作用了吗?”我问。

“整个 149 号阵地上没人完全没被蜇到,我当然也不例外,在打的时候就挨了好几下,不过我比较幸运,都没有蜇到要害部位,有两只飞下来的大马蜂蜇在了我的胸前这一片,幸亏当时上面挂着子弹袋,子弹袋里塞着四个梭子(注:这里所说的梭子既指的是自动步枪的弹匣),四个梭子把整个前胸都盖住了,所以直接挡住了那两枚毒针,毒针再厉害当然扎不透梭子,就只扎破了子弹袋上的帆布,挂在了上面,不过虽然扎不透梭子,可稍微薄一点的金属它照样能穿过去,因为我脑袋上也中了好几下,战斗完全结束的时候,我头顶足足有 5 根毒针,每一根都是前面的尖儿已经扎进去了,后半截露在外面,我当时戴的可是钢盔啊!连钢盔都能扎穿,怪不得带布帽子的好几个战友头骨都被钉透了。

所以你说防护装具起没起到保护作用,那当然是起到了,那个年代,防弹衣什么的还不普及,钢盔就是最重要的防护装具,我就是幸亏戴了钢盔,要不然早就当烈士了,而且戴钢盔还是戴布帽子是自己选的,没有强制性规定,我是听说149 号阵地上越军的火炮比较猛,这才选了钢盔增强一下对头部的保护,没想到在这个地方有了大用了,说真的,我每次想起这事儿,还都挺‘感谢自己’的。”张晓波说到这里又下意识的摸了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在庆幸自己当时戴了钢盔,要不然根据所描述的这种大型杀人昆虫的杀伤力,莫说是 5 根,1 根钉在脑袋上,其后果就是不堪设想的。

而在当时,我军佩戴的钢盔为 GK80 型防弹钢盔,经过了解,我确定张晓波佩戴的就是这种型号,制作它的材料采用的是 232 型防弹钢,性能优良,对破片、被爆炸掀起的碎石等各种高速飞行的硬物有很好的防护效果,但由于是纯金属钢盔,所以的确存在在炎热条件下作战时比较闷热的缺点。

除此之外,正如张晓波所说,在当时的前线,戴不戴钢盔属于“选择项目”,因为越南地处东南亚,气候湿热,钢盔重量大又不透气,戴了非常容易导致中暑,特别是在快速机动,进行奔跑等剧烈活动时最容易如此,所以很多参战单位为了部队能更高效的战斗,就没有强制性命令每一个人都要佩戴钢盔,不想戴的可以选择戴有檐布制军帽,所以在绝大多数相关历史照片中可以发现,我军参战部队中,佩戴钢盔率最高的是炮兵,主要是在炮战中防御敌方火炮的破片以及爆炸带起的各种硬物,甚至是部分边防民兵都大量佩戴了钢盔,反而是冲击在最一线,执行大量机动作战任务的步兵部队很少佩戴,究其原因,就是为了步兵部队要经常进行大范围穿插作战,运动量极大,佩戴钢盔的确很不方便,这种做法有利有弊,在此不好评判对错,但在 149 号这地上面对如此恐怖的“杀人蜂”时,由于钢盔佩戴率不高导致的重大伤亡却不能不说是令人感到遗憾与惋惜,如果当初都像张晓波一样,不戴军帽而是戴钢盔的话,因为“杀人蜂”蜇伤攻击而导致的伤亡应该会小的多。

(未完待续)56楼

作者:有骨难画 日期:2018-06-23 22:37张晓波说完这些话后眨了眨眼睛,停顿了片刻又轻叹了一口气,与每个接受采访的老兵一样,这些都是他们不愿意再提起的回忆,他的表情更告诉了我他肯定又想起了什么更加让他感到心情沉重的细节,我在写完刚才刚刚采集下来的采访信息后看到了他这个面部变化的细节,便问道:“这样说来的话,以当时的形势,应该是对 149 号阵地的防守极为不利,这么多巨型‘杀人蜂’围攻你们,如果处理不当甚至可以造成全军覆没啊,你们当时是怎么渡过难关的?”

“这个说来我个人感觉还有一点运气成分在里面,在把大马蜂群打散之后,又稀里糊涂的打了几分钟我也不知道,因为头一次碰上这样的‘对手’,谁也没有经验,反正打下来一只算一只,用枪打的确是打不完,幸亏当时阵地上有为了反冲击而准备的火焰喷射器,型号我记得是 74 式,在当时还是比较新的型号,从性能上说,‘74 喷’(74 式火焰喷射器的简称)的直射距离在 50-75 米左右,操作它的战士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一般只能打击直线目标,撑死了稍微有点坡度,不过在经过专门训练的老兵手里,‘74 喷’可以对空射击,虽然射程比直射少了很多,只有 25-30 米,可毕竟不是拿着它打飞机的,而是用来在巷战中对付矮层楼房里的敌人,所以也算够用了,但用火焰喷射器喷高处目标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毕竟喷出来的燃料都是液态的,一旦把握不好距离与风向,很容易让喷出的燃料再撒落回来,如果一不小心溅到了自己身上,那真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可在那种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危险了,这次‘74 喷’的这个性能算的上是派上了大用场,我记得当时阵地上有 4具‘74 喷’,操作它们里的有 2 个新兵,2 个老兵,这两个老兵都是班长,全具备对空喷射的技能,面对铺面而下的大马蜂,他们俩也明显是被逼急了,端起‘74 喷’对准天上大马蜂相对最集中的位置就喷了出去,如果不是放在当时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况,这两位班长是肯定不会有这种‘危险操作’的,而另外 2 个新兵看老兵带头,也学着这么干,虽然没有受过相关训练,喷射的精度不如老兵,但总算是喷出去了,而且没有伤到自己或者是其他战友。

在后来发生的一幕我印象很深,火焰喷出去之后在空中形成了 2 条再到 4 条短暂的火蛇,但覆盖的面积并不大,可那大马蜂明显很惧怕高温,见到火蛇窜上来之后就像疯了一样往两边撤,一时间竟然在空中让开了两条‘缺口’,我们一边用枪打一边看着,其实心里都没有底,因为用‘74 喷’喷这么多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大马蜂,效率想想就很低,但奇迹就在这时候出现了,虽然火焰射程近,存在的时间短,可由于喷射的十分突然,所以还是引燃了几十只大马蜂,这些大马蜂接触到火焰之后比汽油还易燃,立马就变成了一个个在空中飞舞的‘小火球’,而‘74 喷’那喷出的火舌温度相当高,我曾经看到过直接被它喷了个满头满脸的越南兵,那不是被火焰烧死,而是直接当场被融化掉了,真真的融化掉了,一点灰都没剩下,就在他被喷中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焦黑色的人印儿。

还见过它喷射在汽车上,那燃料燃烧到让火焰熄灭足足可以持续 5 分多钟,最后熄灭的时候,整个车头被烧化了一大半,那温度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防化班的战友说至少有 1300-1500 摄氏度,所以我当时就寻思着,连钢板都能在几分钟内融化成铁水的烈焰,烧这种昆虫那不是小菜一碟?即便你体型比一般的马蜂大得多得多,可能有钢板耐烧吗?被火焰点燃之后应该是在顷刻之间就被烧成灰才对,可结果还真不是我想的这么回事,那大马蜂被点燃之后还就是相当耐烧,居然在空中乱飞了十多秒才被烧的凌空解体掉了下来死掉,不过这却成了一件好事,正是因为它一时半会不会被烧死,所以带着满身的火焰在空中飞那肯定要么式因为剧痛,要么是因为别的什么失去了方向,反正就是在空中乱飞乱撞,结果在乱飞的过程中撞到了不少它们的同类,然后又把被撞到的同类给引燃了,被引燃的同类再乱撞,再去引燃另外的同类,就这么循环了几次,竟然把绝大部分大马蜂都给点着了,那样烧起来可就快了,天上全是‘噼里啪啦’火烧肉的声音,还有一股烤肉烤糊了的味道,那些烧散了架,掉下来的黑乎乎的马蜂尸体和被子弹打烂的马蜂尸体堆积在一起最多的地方,一脚踩进去厚度足能没过膝盖,那个景象,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张晓波说。

点赞(0) 打赏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微信小程序

微信扫一扫体验

立即
投稿

微信公众账号

微信扫一扫加关注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