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双肩上有一股坚定的力量,对梁师傅勉强地点了点头…
梁师傅突然又走看右看的,问:“喂!那个胖子回去了?”
我对他没有隐瞒:“他今晚去招待所,不回去了。”他马上抬头看了下天,急得瞪大了眼睛对我吼:“马上打电话叫他回去!!!”他吼得太大声了,路上和正在吃饭的人都看着他了。
我说:“刚刚我已经劝他了,但是他不听啊!!”梁师傅满脸愤怒,说:“你们这些年轻人,真的不撞板(闯祸)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我看到他的嘴唇一直在发抖,说完他又坐了下来,稍稍沉下声音对我说:“你知不知道他手上的是什么?”
我迷惑地看着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那叫‘血字降’,”,他的眼睛里的愤怒仿佛带了一丝恐惧,“中了这命就定了,稍有行差踏错非死即疯!”
我那时根本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就坐着发呆。
梁师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们碰到了一个高手啊…要下‘血字降’不容易啊…必须要精通蛊术,还要配合另一样东西才能下…一样全天下最伤天害理的东西…”说完他憋了一下嘴,仿佛对“那样东西”深恶痛绝。
我想问那是什么,但是我现在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脚,最后还是没问了。
“...好了,我去继续忙了,你们也快回去吧。”说完梁师傅就站了起来走进店子里了。
我收好了那捆红绳,和老蒋,艺哥一起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我完全要靠艺哥扶着我走。我路上打了个电话给秦爷,他没接我电话。又打了个电话给肥荣,他手机关机了…..我抬头看着夜空里厚厚的云层中发光的那一片,那里曾经有过一轮明月,照耀过我们五个人。
第九章和老蒋他们走到楼下的时候,对面小卖部的莺姐喊了我一下,对我招手叫我过去。
我瘸着走到她面前,她看到我这样就低声地问:“喂,你的脚怎么了?”其实我一直很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莺姐的八卦使我很反感,我没打算告诉她任何东西,就说:“打篮球扭到了而已。没什么。”
她仿佛有一点失望,就说:“哦…”但是我突然觉得莺姐可能可以告诉我点什么,就问:“莺姐,你在这开铺开了多少年?”
“很久咯,”她滚了滚眼球想了想,“已经十多年了。”
“那你知道这栋房子建了多久了吗?”我继续问。
“我在这开铺的时候它就在了,但那时候的房东不是梁房东。是一个姓何的…”她说到这里又欲言又止。
“那梁房东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原来跟你们一样,只是个租客。大概七八年前来的吧,他住了一年不够,听说就不知怎么样的就做了这楼的楼主了(=。= 汗一下..)…”她眼中带着极端的疑惑,她还没说完,就凑过来把声音压得更低地说,“还有啊,这好像只是一天的事,何房东全家一天之内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了!!”这时我突然感到一股犀利的目光紧刺着我背后,我马上回头,只见到一楼房东家漆黑的窗户,梁房东貌似不在家里,但我总觉得在漆黑的窗户后有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们。
当我把头转回来,莺姐又想继续说点什么,“…本来六楼住的是何房东一家…梁房东住五楼的…后来…”这时我却打断了莺姐,因为我看到一丝黑色东西从她的左鼻孔爬了出来,我看清楚一点,马上指着我自己的鼻子对她说:“莺姐,你…你流鼻血了...”莺姐下意识地摸了一下,看到有血沾在了手上,她马上拿了一张纸巾出来猛擦猛擦,但血还是不断地流出来…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就说:“莺姐,我先走了…”莺姐边擦边看着我,眼睛里全是恐惧…我们三个上了楼梯,到了二楼,见到一个大婶在晾衣服,老蒋向她叫了一句:“余大妈,你好啊。”那大婶看到我们,就笑着说:“诶,刚下课回来吗?吃过饭没有啊?”说着她从水桶里拿出一件衣服拧干了。
“恩,吃过了!我们先上去了。”老蒋说。
余大妈又回了一句:“诶。”然后刚拧干的衣服放到衣架上。我听余大妈的口音她应该是北方人。
我们上了几级楼梯突然听到余大妈很生气地不知道对谁说:“这么晚你还出去!今天没作业做吗?!”然后一个少女面无表情地无视了余大妈走了出来,她化了一个浓妆,衣着非常暴露,大概和小琳差不多高吧,身材比小琳还要好。但从她一副反叛且稚气未脱的脸,我看得出她其实只有 16 岁左右,可能还没有呢。她快步走下了楼梯,她妈追在她后面喊:“你还走!!你还走!!”余大妈站在楼梯旁又叫了两声:“小洋!小洋!!…”听着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看来这个可怜的妈妈要失望了。
我们觉得这事不关己,而且自己今晚都自身难保,于是没理就继续往上走了。这时我问老蒋是怎么认识余大妈的,他说是某天在楼下帮大妈搬了什么东西上楼所以认识的。后来我得知余大妈很早就和老公离婚了,现在带着一个 15 岁的女儿在这租房子住。这时我只有三楼的人不认识了。经过三楼我听到里面放着粤剧,感觉应该住着一个老人吧。
再次回到了五楼,刚刚莺姐的话还在我耳边响着..这里曾经是梁房东住过的地方?中间应该隔了很多户人家了吧…我又忍不住瞄了一下六楼那边,依旧一片漆黑…脚上的剧痛突然又加剧了一点,我不禁咬了一下牙关…我决定了,今晚 11 点以后,我会再上去一次,将所有事都结束,一了百了,然后永远搬出这栋该死房子!那晚在房子里无所事事,看了一会电视,我记得当时 TVB 播着一部叫《凤凰四重奏》的电视剧吧,但我根本没留意电视…艺哥和老蒋叫我今晚到他们房间里一起睡,我说好,但并没有告诉他们我睡前先要上去一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九点半了,不知怎的,我突然很想打个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妈妈,我跟她说了说近况,但都是瞎编乱造的,因为住来这里以后就没发生过好事,后来没什么话了妈妈就说要收线了,但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和爸爸也说几句,于是妈妈叫了爸爸过来,爸爸还是一贯地不正经,叼了我几句又问我有没有泡妞,我说没有,他不相信,接着又说了一番又黄又暴力的荒诞搞笑至极的话,但是我今晚实在笑不出来。把电话挂上后我马上忍不住坐在床上哭了,这时有一种感觉,就是我上去了,可能再也下不来了,但是一个 20 岁的大男人哭是一件多少羞耻的事,我赶紧收住了眼泪,再看看手机,快十点了,我想尽快干一些一直想干的事,然后了无遗憾地上去,但发现我想做但还没做的事还多着呢...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当然也想到了“那些事”,当时耳边就回响着黄子华说过的一句话:处男是没资格去死的!想着我觉得自己想的东西太荒谬了,问题可能远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严重呢…但是有一件事我却真的想马上就去做...于是我马上瘸着腿向四楼挪去,下了一段楼梯,我看见在四楼的阳台上,阿曦和小琳两兄妹在跟梁房东说话,当时我的眼里只有小琳,她穿着一件粉红色很可爱的睡衣,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她就站在他哥旁边没说话,但我看到梁房东虽然在跟阿曦讲话,但是眼睛都在瞄小琳起落有致的胸部。在我眼里,他的眼神简直是对她的一种玷污!梁房东看到我下来了,眼里表现出一种不快,然后对阿曦和小琳露出了一个极猥琐的微笑,用极度别扭的普通话说:“好了,就这样定了吧,我先走啦…”接着就摆着他的大肚子往楼下走去…
阿曦和小琳见我下来了就想过来扶我,我说不用了。
我想不到话说,就说昨晚很对不起昨晚玩得太疯吵着你们睡觉了。
他们都笑着说没关系,然后叫我进去他们家坐。
进去以后我又尝到了小琳泡的咖啡,我们说着笑着,小琳突然叫阿曦弹一次今天刚作好的曲子给我听。阿曦坐着弹琴的样子真的很帅很帅,他那天弹的曲子优美得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也许只有像阿曦这么正直阳光善良的人才能作出如此脱俗高贵的曲子吧。阿曦在弹的时候小琳靠过身子来告诉我,阿曦今年刚刚从音乐学院毕业,现在在帮某个歌手作曲,明天就把这首曲子交上去了…但后来我听了很多很多的歌,都没有听到这个旋律,也没有任何一个作曲人叫谢晨曦…在他们家度过的那半个小时里,阿曦坐在钢琴旁,小琳和我坐在沙发上听着,手上捧着白色的咖啡杯…我抛开了一切的烦恼,感到无比舒适…
阿曦曲毕,我发自内心地大赞了一翻,然后看了看钟——10 点40 分…于是无奈地说要上去了,阿曦站起来想和小琳一起送我,但看他狡黠地笑了一下,然后坐回到钢琴旁,他应该看得出我喜欢小琳吧。
小琳和我一起走出房子。走到楼梯前,周围只有昏暗的灯光,我这时突然停了下来,在我后面的小琳也停下了,周围是一片寂静。我发现自己正视着小琳总是说不出想说的话,于是我背对着她问:“小琳..你有男朋友吗?”“…啊?”她对我突然问的这个问题有点措手不及,“没有啊…”我依旧背对着她,心跳得非常厉害,说出了这几天一直想说的话:“小琳,我很喜欢你…”那是我第一次向女生表白,心里那份怯懦使我说得非常小声,但也足够她听到了。我这时喉咙哽咽得非常厉害,泪水差不多要流下来了。
她就站在我后面什么也没说,我连忙紧张地解释说:“昨晚..我们没有带女孩子上去...我们没有喝醉酒…没有…”我哽咽着早已说不下去,哭得一塌糊涂。
她走到我的正面,我连忙把日期:2010-5-10 18:50:00
头转开,不想让她看到我哭的样子。
她用手把我的头摆正了,微笑着对我说:“你是个很老实的人,罗凡,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真的…你不用解释我也能明白的…你知道吗?”昏暗的楼梯灯照在她无暇的脸上,我越来越觉得这是我和她的永别…“但是…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呢?” 她不解地问,眼睛仿佛能体会我的感情,一下子也变得忧郁起来。
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用双手紧紧地拥抱了她…然后流着泪问她:“明天可以和我一起出去逛逛吗?...我很想离开这…”“嘘…”她叫我不要再说话,然后用左手回抱了我,右手轻抚着我的头…我感到了一种无可比拟的温暖,我的恐惧,我的不安,我的烦躁在这一刻全部消散了,只剩下一种比夜空更纯粹的安宁…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我不再哭泣…我与小琳相拥的这个场景以后经常出现在我梦里,每次醒来都发现自己脸上枕头上都是泪水…小琳扶着我走了一段楼梯,然后我叫她别再上去了,她没问为什么,就站在那担心地看着我,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将她此时此刻的样子深深地刻在脑里,然后转身上了五楼,头一下也没回…
我与她的这一别成为了诀别…进房子后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十一点半了,看到老蒋他俩正在他们房间的地上铺床,没注意到我回来。我从背包里拿出梁师傅给我的那根很长很长的红绳,然后从拿了秦爷的一个手电筒,开了一下,光线很猛,电力充足。然后趁着老蒋他俩注意不到,就走了出去…几秒以后,我左手拿着红绳,右手拿着手电筒,站在了通往六楼的铁闸门前…
第十章(全)面对着眼前的漆黑,我竟然一点恐惧都没有,脚上的痛楚我也可以无视。心里默念着小琳的名字,我想着只要完成了这一趟,明天将是崭新的一天了,没有恐惧,没有担忧,一切如常,为了这样的明天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付出。
我打开了手电筒,光线驱散了眼前的黑暗,铁闸门再次出现在我眼前,还有上面的铁链,我把先手电放了下来,光线对着前方,能照到闸门后面破旧的墙壁,然后我开始弄那根红绳,将绳的一端绑着我的手,就在我低头的时候,眼上的余光看到铁闸后有一个黑影在晃,我马上向前看去,门后还是只有那块墙壁,什么都没有。我连忙摘下了铁链上的锁,又再次把铁链一圈一圈地绕开,铁链碰撞铁门的声音在这片寂静里显得格外清脆…铁链被解下后我动作干脆地开始拉开铁闸门,铁闸门一边被拉开,一边发出那种极端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跟下午一样,门只开了一半就开不了了。我拿起红绳的另一端,把它拴在铁闸门左边的门框上,然后弯下身拾起手电筒,斜着身子再次踏进这个阴森的地方。
这时自己已经被黑暗完全包围着,除了黑暗就是寂静,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怪墙将我包围,随时哪里会有什么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手电筒不知怎的,光线有点不稳定,时光时暗,但是拿着它我心里会安稳些。我转头再看了看铁闸门,借着手电的光线,我惊讶地发现,原来铁闸门的后面的铁条上,是写了东西的…那是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号,仿佛是一种符咒…我又再看看门后的那块墙壁,除了一些掉了一块的漆,我看到了一些规律却又杂乱的疤痕,我仔细看了看,那好像是人手的抓痕,四条四条地并列着深深地刻在墙壁上,交叉着划了好多好多条…我不禁往前挪了一步,离开身后这块被诅咒的墙壁…这时手电有点怪异,闪了几下,但是突然又正常回来了,于是我继续往楼上走去…周围是如此的寂静,上楼时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踩着梯级真是一步一惊心,左脚的痛楚越来越明显,我的斗志也越来越薄弱了…好不容易终于上到了这个下午才来过的阳台,手电的光照到了那几个熟悉的花盆,一阵风吹来,楼下的大树飒飒作响,我浑身哆嗦,但是还是朝门口走去,这时我终于照清楚了铁门的样子,它的样式和下面的不一样,这个门有一个猫眼,它可能曾经是灰色的,但是现在已经全锈,整一个都是红黑的颜色,锈蚀程度好像是下面的最厉害,已经穿了一个洞了…这时我看了看绑在手上的红绳,一点都没绷紧,应该还有很长很长…我又摸出了那根在我裤袋一整天的钥匙,然后把它插入了匙孔,这次我很干脆利落,直接用力一扭,“嗒!”门锁开了…这时我的心突然跳得极快,像快要蹦出来了,心里既希望它能开,又希望它开不了…门后会有什么..门后到底有什么…我想着小琳的样子,又有了一丝勇气,我想,死就死吧!然后大喝了一声用手推了一下门,然后立即往后跳了一步…
“吱..吱…吱..吱...”门被我推开了…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手上的电筒已经震得不成样子,眼前的光线都在晃来晃去,渐渐地…一股霉烂的臭味向我扑面而来…房子的内部展现在我眼前…我惊呆了…这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啊!!看着手电在房内地上一闪一闪的反光,我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屋子里面全淹水了!水淹到门槛 2/3 的高度,在漆黑之中,是黑色的一层…我真不打算进去了,但是“它”很明显在暗示我要进去!我尝试在外面喊了几声…但是只有里面传出的回声,和一股股发霉腐烂的臭气…脚上的痛楚越来越剧烈,我左脚痛得快要跪下了,好像是某种催促…好吧,死就死嘛!好过这样半死不活的!我想着,一步就踏进那层水中,脚板一下冰凉,水很快就浸湿了我的鞋子...我继续挪前了几小步,相比起外面的颓败,这里更添了一种死亡般的溃烂,房子里的墙壁全变得黑黄,屋子的东西全乱放着,几张椅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一张木制的家私早已没了脚歪倒在地,只有一张饭桌还立在大厅的右侧…上面还有碟子,和饭碗筷子…我继续屏息着往大厅里走去,照了照天花板,一盏大吊灯挂在我头上侧方,上面全是尘埃…这时我有点怀疑自己在做梦,这种场景只有做梦才能想到…就在我想照照房间里面有什么的时候,手电突然闪了几下,然后马上熄掉了,与此同时,手上的红绳扯了我一下,身后的铁门“嘭!”的一下被关上了…这真的是一种完全令人窒息的漆黑,恐惧压垮了我一切的意志,所有的理智都化为乌有,腿已经软了,怎么走都走不动了,我不禁竭斯底里大叫了起来,但漆黑仿佛像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无论怎么叫我都喊不破这黑暗的牢笼..这时突然想起一样东西,我连忙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情急之下随便按了一个键让它发亮,谁知手机光一亮,一张白脸就紧贴在我面前!那张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颗钉子钉在额头上..我大叫了一声,马上往后倒在水里了..脑子一片空白…我什么也思考不了,只会不断往后缩…那张脸居高临下不断往我逼近…然后我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再次醒来,我还是在一片漆黑之中…我迷迷糊糊的…仿佛刚刚那个只是一个恶梦…紧接着,灯亮了…我坐起来,适应着这股强光,眼前恍恍惚惚,忽然一个人影掠过,我下意识地往后又缩了一下,已经碰到墙壁了…好不容易我渐渐适应了光线,眼前的东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我发现我还在六楼的房间里,但是房间完全不一样了…地上没有水,是一块很干净的地板…这时我又看到了那个人在我前面走过,我一惊,但看出是一个很瘦很高大的男人,他脸上木无表情,蹲在我左边打开了一个柜子,然后拿出一个工具箱…我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我肯定没见过他,但他仿佛当我不存在一样…他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机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然后又拿出一个纸皮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根很长的钉子,把它装进了那个机器里,然后又装多了几根,我终于知道那机器是什么了,那是一部打钉机。然后,我正对面的卧室门打开了,一个孕妇走了出来,她看到这个男人然后嘴巴动了一下,但是我完全听不了声音…这时我打了一下自己耳朵,发现我原来真的什么也听不了…这是一个无声的世界…这时,这个男人站了起来,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他转身走向对这个孕妇,我看到他把打钉机藏在身后,我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就在他举起手那一瞬间,我连忙大喊一声起来向前想阻止他,但他还是快速地对着她的额头扣动了机器,一根钉子从额头插进了她的大脑..孕妇的头往后仰了一下,但没倒下,又把头晃回来,眼睛已经翻白眼了,血瞬间流了一脸,但她还是东倒西歪地站着不肯倒下…这个男人果断地左手抓着她的头发,右手拿打钉机对准她的喉咙,不断扣动着机器…他一直扣动着机器,钉子发完了还在扣动,直到那孕妇连抽搐都没有了他才听下,然后扔下了机器和孕妇的尸体…
眼前是一场谋杀…一场有色无声的谋杀…这个男人一点多余动作都没有,仿佛已经排练了这个计划很多次,他拉着孕妇的头发把她的尸体拉向厨房里面,我这时看到了孕妇的脸,额头上一颗钉子,翻着白眼,脖子上插满钉子还不断淌着血,嘴里的带血的舌头伸了出来…死状极其恐怖…我连忙站起来跟着那个男人,进去前看到了那个还会走动的挂钟,刚好指着三点整。我追进去时,这个男人正拿着一把猪肉刀对着我!我吓得猛后退了一下,但是他好像看不到我一样转身走了过去,我看到孕妇的尸体就在厕所里躺着,这个男人走过去揭开孕妇的连衣裙,露出了她圆大的肚子..然后他举起刀..眼前的事我根本不敢继续看…连忙把脸转到别的地方去!过了很久,我隐约看到那男人砍东西的动作变成了割东西的动作,接着是挑东西…最后他拿了一个不日期:2010-5-11 0:21:00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出来,我对人体器官没研究,我猜到那应该就是胎盘吧…然后我终于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了…于是就说:“好了,我懂了…别再给我看了…求求你…”然后渐渐,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然后变黑…脚上又有了那种冰冷的感觉…周围的墙壁从雪白再次变得黑黄,最后漆黑再次将我完全包围…不知怎的,这时我完全不觉得害怕了,刚刚发生的事对我来说是一辈子遇到过最神奇的经历…我又看到了那张白色的脸,我渐渐也看清了她的身体.. 她没有脖子…她就穿着一身连衣裙,衣服上满是血...站在我前面不远处…这就是“鬼”吗?我感到她对我其实并无恶意,她只想我了解真相而已。但我真的不懂,因为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突然,她好像很恐惧的样子,然后一窜就不见了。我感到身后有一个光源朝我照来,我转头一看,是梁房东!他的脸凶神恶煞的,好像要杀了我一样!只见他手上拿着一根黑色的刺向我走来,我还没转身他就拿刺戳了一下我背后…然后我眼睛一黑,再次不省人事…
地点记错了,改个地点,为了追求完美,继续修正主义
《客房》 第三部分
第十一章我在黑暗中醒来,又睡去..醒来,又睡去…我感到自己像死去了无数次,然后又重生了无数次…就在这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里,我只看到小琳的脸,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眼里全是忧伤…然后她的脸慢慢变得模糊…
…“罗凡,为什么你总是不开心呢?”
……我渐渐从这个沉长的梦中醒来,耳边还不断回荡着这句话…眼皮很重很重,我很艰难才将眼睛稍稍睁开,一股强光刺痛了我的双眼,我想用手挡住这股光,但是手酸软无力,根本无法移动…我感到嘴很干,胃很空,仿佛连继续撑起眼皮的力量都没有了…我继续眯着眼适应着眼前的光线,眼水不断涌出来,但我还在坚持着,渐渐光线变得没那么刺眼了…我能模糊地看到前面是一个一个正方形拼凑成的平面,然后这个平面慢慢变得清晰起来,从上面的一个喷水口,我看得出是这个平面是一个天花板…而我正躺在一张床上…左边的床边有一个架子,一瓶透明的液体挂在上面,一根管往我的左手连去….”看着这个陌生的天花板…我的理智渐渐恢复…这里是哪里呢?是医院吗?我尝试扭动脖子,但是脖颈僵硬得一丁点也转不了,我斜着眼睛往右看,只看到一个宽大的窗子,前面淡蓝色的百叶帘拉上了,但也能看到外面灿烂的阳光。我尝试运动一下全身,但全身能动的只有我的眼、我的手指还有脚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到眼前的一切非常荒诞,于是我用尽力气把头转向右边,脖子的酸痛得使我的后脑也赤痛赤痛的…这时,我看到一个人坐在我右边低头瞌睡着…我马上就喊:“妈妈..”,但是我的声音小得连我自己也听不到…我清了一下喉咙,然后再喊…再试了几次,我终于喊出了一点声音。妈妈醒了过来,一看到我就马上扑向我,摸着我的脸说:“小凡!你醒了?!!小凡啊!!你终于醒来了!!”说完就趴在我身上失声痛哭起来…“小凡啊…你吓死妈妈了…”…我真搞不懂妈妈为什么会这样,我艰难地问:“这里是哪里…”声音嘶哑而扭曲,五个字全部都是变调的。
妈妈看着我说:“…你先别说话啊…等我把医生叫来…等我啊…”说完她就跑了出去…过了一会,我听到外面传来很急的脚步声,听起来是几个人的。
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出现在我面前,他对我笑了一下,拿出一个小电筒,弯下腰,照了照我的眼睛,然后微笑着问:“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我歪着声音艰难地说:“口…很干…”那医生就叫身后的一个女护士倒了一杯水过来,她扶起我的头,然后喂我喝了一小口,喉咙的不适一下就没了…医生在某本东西上写了一点东西,然后又问:“感觉好点没?”
我点了点头。
他想了一下,然后问:“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住院的吗?”我想了想,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于是摇摇头…
他又问:“那你记得离现在最近发生的事是什么呢?”
我想了一会就说:“…我刚刚去北海道旅游回来啊…”
他点了一下头,又问:“那知不知道现在大概是几月几号?”我回答说:“..大概是八月..十几号吧…在放暑假…”我说完,看到妈妈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医生咬着上唇,眼睛低着没看我,只是点着头“嗯”了几下,然后又在那本东西上写着点什么,跟着就使了个眼色和妈妈走到门口那边。他们两个说的话我听不到,只看到医生不断说着,妈妈手拿着纸巾捂着嘴,然后时不时转眼来看我…上午剩余的时间他们拿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机器,应该是按摩器吧,放在我两条腿下面,按摩了两个多个小时,我问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没回答,就摸着我的头叫我别担心,出院以后再说。中午 12点左右护士帮我支起了病床,让我坐了起来,点滴之类的取走了,我的手现在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但双脚还是非常麻痹。
那护士又问我看不看电视,我挺无聊的,于是点了点头。电视机开了以后,我记得它播的是一个重播的娱乐节目的结尾,字幕都出来了,女主持人说:“明晚我们有今年超女的全国总冠军尚 XX 的独家访谈,请大家明晚继续关注我们的节目….”我看完想了一想就纳闷,最近在报纸上才看到说是地区性选拔,怎么这么快全国冠军都出来了?跟着就是播广告,这时妈妈带了饭上来给我,我发现自己饿得已经不行了,但后来发现那些只是白粥,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我低头吃着就听到电视传来新闻的开场片段音乐,我无意识地瞄了一下电视机...耳朵轰的一下,嘴里的粥差点喷了出来,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世界像是突然坍塌,双眼瞪得再大我也无法相信它们看到的一切…
电视机上显示着今天的日期:2006 年 10 月 9 日…我惊讶得粥都从嘴角漏出来了,妈妈看到我这个样子,连忙拿纸巾擦着我的嘴角,然后用手把我的脸摆正看着她,我记得有人也对做过这个动作,但我记不起是谁…妈妈看着我的呆滞的眼神说:“小凡,别怕啊,没事的!医生说你只是睡着了,大脑没事,就是醒不来而已……”“我…我就这样睡了两个月?!”我激动地说,我再也无法抑制心里的不快,此刻仿佛世界都在欺骗我,全世界都在忽悠我!!“没有,就三十五天…你从 9 月 5 号开始睡的…才开学了几天…”说着妈妈又开始哭了,我看到她疲惫的面孔和早已哭得红肿的双眼,我不能再表现得如此绝望让她担心了。
但是眼前的现实就是如此令人绝望,我想遍了我可以想到的事,我记得最近发生的就是我刚从北海道旅游回来,妈妈说我是从 9 月 5号开始睡的,那到底八月中旬和这之间发生过什么呢?我真的完全记不起来!!医生后来解释说这是选择性失忆,奇怪的是我的头部没有受到严重撞击,但是就这样发生了!那天下午老爸也从公司赶来了,那时我正在走廊上练习着走路,腰总是挺不起来,脚关节很僵硬,我感觉自己看上去应该像个老人一样。老爸见到我马上过来扶着我走,眼里全是欣喜,他不问我感觉如何,就问我那个经常来看我的女孩是不是我女朋友,我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他说叫谢晨琳,我说我不认识。他又问我她最近怎么没来云云的…天啊!我怎么知道呢!!一个月是什么概念呢?我称了一下体重,我体重原来一直保持在70 公斤左右,但是现在只有 59 公斤,你能想象一个 177cm 的人只有 59 公斤是什么样子吗?我也想象不了,直到我照镜子,看见我瘦削的身材,凹陷和苍白的脸,头发很长很乱,看上去跟那些不男不女的日本男明星一样。
到了晚上我基本上就恢复了常态,迫不及待想走出去看看了,医生叫我继续留院观察几天,但是看我恢复得这么快,就说明天出院都没问题了,他也提醒爸爸妈妈千万别强逼我记起什么东西,这样会对我不好…那晚快睡觉的时候爸爸说今晚轮到他留下了,这时我才知道这个月他们都操透了心,每天早上妈妈过来照顾我,爸爸回公司,晚上妈妈回家睡,爸爸留着看我。但是我已经这么大个人了,而且状态如此的好,就叫他们都回去休息吧,因为是独生子,所以他们一向很宠我,爸爸还是坚持要留下来…那晚夜深人静,爸爸告诉了我很多我记忆中完全空白的事…我开学前说跟宿舍的人去某个地方租房了,然后 9 月 4 号晚上我突然给他们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第二天早上就接到学校的电话说我进医院了,他们赶来后我就基本上日期:2010-5-12 17:27:00是一直在睡觉了…他说送我来医院的是一个很高大的很帅气的男生,叫阿曦,说是住我楼下的,他四点送了我进来,在医院一直等到早上八点他们赶过来才离开,说是要送一份东西去哪…开头一个星期一直有一个女生会不定时地过来看我,就是刚刚说过的谢晨琳,但是她脸色看上去越来越不好,然后就没来了…跟着还有我们班的一大群人来看我,其中有三个是跟我一起租房子的,他们说把租房退了,把我的东西全部送了过来,他们有两个脸青眼红的,遍体鳞伤,还有一个叫秦 X 的爸爸认识他,曾经来我们家住过,他后面也陆续来看了我几天,然后就没来过了…国庆节放假期间,就是几天前,我们学院的辅导员也来看过我,叫我好了以后,就去找她。
爸爸讲的东西我完全听不出个所以然,脑子一片混乱…然后爸爸突然拿出我的手机给我,说我的手机那晚泡水泡坏了,是那个阿曦的人那晚给他的,他前几天拿去帮我修,现在修好了。我打开手机发现未阅读的短信有 N 十条,大部分是班里的人一些祝福的话,其中秦爷发了一条:“小子,是个男人快点醒来!醒来后马上给电话我!”,我又看了看未接来电,只有一个,也是秦爷的,显示时间是 9 月 5日凌晨 4 点多…这时我很累了,头里还有一大堆混乱的信息没法处理,就想明天再给电话秦爷吧。跟着我跟我爸说我要睡了,我爸爸开玩笑说记得要醒来…那晚爸爸一直坐在床边陪着我,我带着许多许多疑问沉沉睡去,然后发了一个非常诡异的梦…
日期:2010-5-13 22:08:00梦,大多数是自欺,但是有极少数是预示,这是梁师傅说过的话。
那晚发的梦非常诡异,是这样的:一只白猫从我眼前走过,它逮到了一只白老鼠跟着把它吃了,吃了以后这只白猫变成了一只很大的白老鼠。这只白老鼠走了几步逮到了一只黑老鼠,它吃了黑老鼠以后又变成了一只黑猫。
这个梦往后还出现了好几次,失忆时期的我并不了解它的含义,当我真正了解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那一晚睡得很好,第二天早上我打了个电话给秦爷,发现他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又给了一个电话辅导员,她听了我醒来的消息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叫我什么时候回学校就去见她一下。
那天下午我就出院了,我终于脱下那件白色的病服,换回自己的衣服,但是衣服都不合穿了,出院以后就去买了几件新衣服,和爸爸妈妈吃了一顿好的,他们和我整晚都对失忆的事只字不提。我看着繁华的大街,这个世界还不是这样没变过?不就是两个月而已嘛,对于一个生活一成不变的大学生来说,没了两个月的记忆算个屁!第二天我就迫不及待回学校了,我的心情极佳,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辅导员。辅导员的办公室在理工院大楼,我敲了几下门就进去了,辅导员闫老师就坐在办公台后,她一眼就认出了我,对我说:“罗凡是吧?坐下吧…”于是我坐在她对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感到有点不适。闫老师其实就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师姐,但是她的皮肤比较黑和粗糙,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一样,而且她总喜欢板着脸,看上去就更加老了。
我还没开始说话,她就说:“你打算继续来上课是吧?”
这个问题一下就把我搞得莫名其妙了,我还是点了下头。
她看到我点头貌似有点不快,就说:“其实…我建议你…还是跟你的室友一样休学一段时间,给自己放松一下吧…”她说到“建议”二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以至于这个词听上去像是“要求”一样。
“我的室友?”“你不知道吗?秦 X 、XX 艺、XX(老蒋)、XX 荣,他们四个都休学了。”
“我真的不知道!老师,过去两个月的事我完全记不起来。
我给病历你看吧…”说完我拿出病历,递给了她。
她仔细地看了我的病历,然后皱起了眉头看着我说:“我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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