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过去式

----------------------------抱歉抱歉,上午外出办 事发得匆忙,没有注意到....已经已经补发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4 16:57各位看官,抱歉抱歉,上午外出办事发得匆忙,没有注意到....已经已经补发!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4 16:58“乾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平时新浦街全靠你罩着,才有今天的发展,商户们才能齐心协力,把这里搞上去。只有我们对不住你,哪有你对不住我们的道理。”崔老板客套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乾哥,那姑娘是谁啊,下手又快又狠,太凶了。”

我苦笑一声:“那是社团头一号杀神,性冷淡娜美小姐。”“哎呀,”崔老板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了,“那对你岂不是麻烦大了?”“没事,一点小误会而已,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思忖着,不知道下一波发难会在什么时候来到。

回到堂口,封城在第一时间找了我。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我摆了摆手,让他先不要说话。

封城坐了下来,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说:“封城,你什么都不要说,这个事情,我自会处理。” 封城说:“乾哥,纸里包不住火。现在连娜美都上门来要人了,你还能扛多久?算了,你把我交出去吧。”我笑道:“呵呵,我可不敢把你交出去,你可是国安的人。

要是把你交出去了,那我就成国家罪人了,国安不得往死里调查我?以后我还想不想回国了?”

“乾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这可不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为以后着想。做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吧。”封城咬了咬牙,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那行,既然这样,你安排我跑路吧。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拖累你。”

“从哪跑路?走陆路还是水路?封城,你既然调查孟老大,就应该知道社团的实力,现在你已经挂了名,无论如何,你都别想着离开仁川。如果你硬要离开这里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被孟老大中途干掉。所以,你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只要我还在,孟老大一时半会儿还动不了你。”

“可是,我这么做,岂不是连累了你……”

“兄弟一场,别说连累不连累的话。”“乾哥,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封城犹豫了一下说,“以你一己之力来对抗整个社团,又能坚持多长时间呢?单单是一个娜美,就已经无法应付了。”“是啊。你说的这个,也确实应该考虑。”我点上一根烟,深深陷进沙发里面,眯起眼睛思索着,“封城,今天晚上,你陪我去一个地方,我要想办法让你金蝉脱壳。”

封城问道:“去什么地方?”我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别急,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4 17:02

今天多更一篇,算作福利!希望大家开心~哈哈哈作者:

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4 17:24

@美英 567890 2016-04-14 17:18:31 今天还差一更呢!

----------------------------今天已三更,刷新查看 一下~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5 11:03

3,

晚上的时候,我开车带着封城出去了。

开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的时间,我把车停下,说:“到地方了,下车。”封城并未马上下车,而是狐疑地向外看了一眼,大惊失色道,“这里……这里不就是安医生的诊所吗?”

我说:“是啊,就是安医生的诊所。”封城一脸警觉地看着我,“乾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拍拍他的肩膀,“放松点,下车吧,我不会害你的。”

下了车,我领着封城,向诊所里面走去。允儿和思聪都

在诊所里忙活着,看到我打了个招呼。允儿见我神色有

异,便问道,“阿乾,你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安医生在吗?”“安医生在楼上。”允儿又审视了一遍我的脸,“你别骗我,你脸上藏不住事,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叹了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允儿,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这对你是最安全的。你别掺和进来。”“可是……”允儿还要再说什么,我就摸了摸她的脸,说:“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让我跟安医生谈谈。”

我让封城在楼下,一个人上了楼,去找了安医生。安正在屋子里读书,看到我进来,便起身给我泡了一杯茶,说:“坐。”当坐下来,正想着怎么开口,安便说道:“你是为封城的事情来的吧?”我悚然一惊,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杯子,“你怎么知道的?”“今天上午,娜美的人和你的人在新浦街大打出手,这可是个爆炸性新闻,全中华街的人估计都知道了。”安端起茶杯,吹了吹,品了一口茶。

我有些意外,“即使我跟娜美大打出手,你也不应该知道是因为封城的事情啊,难道你……”我顿时警觉起来,狐疑地看着他。

“别那么紧张,我对刺探别人的情报没兴趣。”安放下杯子,说,“傍晚的时候,小马来了,带了些酒,过来找我一醉解千愁来了。”

“小马把啥都给你说了?”

“说了。”

“卧槽,这个马哥,嘴还真是不把门啊。”“呵呵,小马就是这样的脾气,你也别怪他。其实,他要给我说的还不是封城的事情,他主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十分的郁闷,必须要找个人倾诉一下。小马说,你是他兄弟,封城也是他兄弟,娜美是他大姐,他夹在中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沉默了一下,是啊,像小马这种性情中人,此刻的处境是十分难堪的吧。如果我是他,我可能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开门见山吧,安医生,”我说,“既然你都明白了,肯定也知道以封城的身份,他是不能在社团里继续待下去了,甚至,被灭口都有可能。”安医生沉思着,“小马说的不是很明确,让我猜测一下,封城是国安的人?”“对,他是国安启动追查程序之后,第一批次被派来的卧底。” “既然这样,我觉得当务之急,你应该把封城交回到他们组织所在的联络处,我相信以他们办案的严谨和执行力,不可能不在这里设有联络处的。”“没错,他们在仁川的确设有联络处,”我说道,“封城就是跟联络处的接头的时候,被孟老大派的调查员拍了下来。”“那就好办了,”安医生用手摩挲着茶杯,说道,“既然联络处设在仁川,就方便多了。他们具有国家背景,你把封城交回给他们,他们会想办法保护的。”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5 15:03我叹了一口气,“安医生,你说的这个办法,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但封城坚决不同意。”

“为什么?”安有些意外。

“如果把封城送回去,就相当于把联络处暴露了出来,这是封城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要知道,他们重启追查程序,在韩国设立分部,这中间经历了好些年的波折。联络处在仁川的设立是一级保密信息,诚然,他们肯定会保护封城,但如果此刻他们暴露了,这个联络处也就形同虚设了。所以,现在封城的打算就是牺牲自己,也决不能把联络处暴露出来。”“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安沉吟半晌,忽然又抬起头看着我,“那你今天来找我的意思是……” “安医生,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希望你能给封城做 ‘重生’手术,就像老棒子那样,给他一个新的身份,让他活下去。”“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阿乾,我必须要告诉你,时间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我有些惊讶道,“什么意思?”“小马今天在我这里喝酒的时候说,孟老大已经给娜美下了死令,让她两天之内必须要将封城带到自己面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对这个事情,小马只能拦得了一时,按照孟老大的命令,我估计娜美明天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强行把封城带走。孟老大和娜美早已怀疑我‘阎王’的身份,如果你让封城在我这里做重生手术,正好被他们一网打尽。这是一个险棋,我劝你不要下。”听安这么一说,我顿时惊出一声冷汗来。这么说来,娜美明天就会大开杀戒,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我一下站了起来,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也要想办法把封城给送走了。

“你要干什么?”安看着我忽然一下站了起来。

我说:“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把封城给送走。留他在这里,明天小命就不保了。”

“你准备怎么送他走?走陆路还是水路?”安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对啊,这些交通要道都布有孟老大的眼线,此刻送走封城,无异于羊入虎口,简直是乖乖的送到他们手上。可送也不行,留也不行,到底怎么办才好,我一时间心急如焚。

安说:“你稍安勿躁,阿乾,其实并不是所有仁川的水路都布有孟老大的眼线的。”

我一惊,问道:“你说的哪条线?”安反问道:“还记得老棒子是如何脱身的吗?” 我猛然

一惊:“你说的是,济州岛?!”“对,就是济州岛。”安看着我,目光沉静如水,“从仁川到济州岛这条线,是我的秘密经营,不属于任何帮派,当然,连孟老大也不知道。我本以为,你能送封城去联络处寻求庇护,但没想到事情却这么复杂,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把封城送出仁川。”

“就走济州岛这条线?”“没错,”安点了点头,“我来安排,连夜出发。” 作

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6 13:22

4,既然知道了娜美明天就要动手的消息,我不再迟疑,立刻遵照安医生的意思,安排封城前往济州岛。

安医生打了两个电话,开始联系人。我下了楼,就和封城在静静地等待着,仿佛在等待命运的裁决。过了没多长时间,安医生下楼告诉我们,说船已经联系好了。凌晨 1 点,仁川码头。封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包含的情绪很复杂,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有感伤、不舍,决绝……总之,那是一种我未曾见过的、复杂的眼神。在以前,封城从来没有表现过这种眼神,他永远是憨憨的,直率的,真的就像是我想象中的俗家弟子的模样。现在我知道了,那一切都是他的伪装。为了完成任务,他连自己的性格都抛弃了。

于是我感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能只看表象,你不知道那内里的东西会多么让人吃惊。就像忽然间,你发现当初最痞的一个兄弟做了老师, 平时老老实实的同学成了地痞混混, 花心的女学姐做起了全职妈妈, 善良的初恋竟然在酒吧坐台, 抠门的穷小子当上了老板, 另一个花花公子般的兄弟为了吃饱饭在建筑队干活,一脸尘土, 再不复多年前的模样。封城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就像你好不容易要来了初中时暗恋的女班长的电话号码,鼓起勇气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当面说爱你,我要让那些过往的时光都变得有意义。”然后几分钟后,她回了短信:“你谁介绍的?一次四百,包夜七百。”

呵呵。

有的时候,我们只能对这世界报以无奈一笑,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看了看表,距离凌晨一点还有些时间。思聪收拾东西,要送我过去,被安医生给拦住了,说:“封城这件事情,孟老大查的很紧,不能有一点差池,还是我亲自去吧。”

思聪便有些不满了,“安医生,你这是瞧不起我啊。”安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我特别震惊的话:“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于是,我开着车,载着安和封城,便来到了仁川码头。夜深人静的码头上黑漆漆的,没有路灯,一片寂静,能听到的只有“哗哗”的水流的声音,仿佛这就是天地初开之时的动静。上一次来这里,还是送别老棒子的时候,我一下子想起了温兆伦的那首歌:“台北的机场,是一个分手的老地方。”但我们做的事情,却没有歌词里写的那么浪漫。存在于歌曲里的都是美好的,存在于生活里的,都是沉重的。

船还没有来,码头上的海面依旧黑暗深邃,像一只猛兽张开的巨口。我们三个谁也没有说话,就坐在车里抽着烟,在黑暗中,三个烟头一明一灭,像是天上的三颗行星。

有的时候,除了等待,你无事可做,无话可说。

不知道抽了第几根烟,码头的海面上忽然想起了微弱的马达的声音,“突突突突……”安医生低声道:“来了。”我们下了车,向前走去,站在码头的前方。安拿出一盏手电,朝着对面的船只闪了一下。

对面的船只也亮出了手电筒,朝着我们闪了一下。

暗号接上了。

不过并没有结束,安打着手电筒,连续明灭了三次,然后朝上晃了一下。两秒钟后,对方的手电筒也明灭了三次,然后朝下晃了一下。安这才沉声说道:“嗯,封城,准备上船吧。”封城猛地回过头,定定地看着我。我鼻子一酸,说:“船到了,快走吧。”

“乾哥……”

“别废话,有缘自会相见。”封城就站在黑暗里,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说了两个字:“保重。”他往前跑了两步,纵身一跃,跳到了开到码头岸边的船上,转瞬间就在苍茫的夜色里隐没了身影,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船只又开走了,马达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逐渐消失,再也听不到。我还怔怔地站在码头上,望着无边漆黑的海平面。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安拍了拍我的肩膀,“阿乾,走了,该回去了。”我转过身,跟着安向车子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我眼眶猛地一热,心中的伤寒铺天盖地般袭来,每走一步,都好像走在与兄弟离别的道路上。安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安慰道:“阿乾,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会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也没什么一直能遂我们的心意,但我们只能接受它。我记得法国作家罗曼罗兰说过这样一句话,‘生活中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这话说的我心里百味陈杂,我说:“安医生,我的两个好兄弟,都是你给救下来的,我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安哈哈一笑,“乾哥,别这么见外,你以后前途无量,我们都还得靠你罩着呢。”我跟安回到了诊所,允儿还没有回去休息,一直在等着我们回来。我有些身心憔悴的感觉,坐在椅子上,感觉灵魂都被掏空了。允儿看到我脸上的神色,也不多问什么,而是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手里。

我一口气喝光了这杯水,允儿轻轻揉着我的头发和下巴。

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抱紧了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小声的啜泣起来。

“阿乾……”允儿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你要是真这么不开心的话,那我们就离开这里,离开韩国,回大陆去,随便找个城市,不管怎么样,我都愿意跟你生活在一起。” 我心里猛然一震,第一次有了离开这里,抛弃这一切,回到大陆去的想法。

但我却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桎梏泥潭,这个万丈深渊,不是我想脱身,就一定能脱身的。这里的一切都织成了一张网,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紧紧地缠在其中。

我在安医生的诊所睡了一夜,第二天回到新浦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晕晕的,格外没精神,手下的兄弟见了我,问道:“乾哥,你昨晚溜了?”溜了,就是指溜冰,吸毒。一般晚上吸毒的人会无比亢奋,但到了第二天早上就萎靡不振了。我推了他一把,说:“去你的,老子从来不沾那玩意。还有你们,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啊,谁要是敢碰那玩意,我第一时间打断他腿。”他们便有些讪讪,纷纷点头道:“那是,那是,我们听乾哥的,出去玩从来不碰那玩意儿。”我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了,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过了没一会儿,外面忽然嘈杂四起,喧闹大作,我正要出去看看,一个小弟就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说:“乾哥,乾哥,娜美他们那伙人又过来了,这次手里全都掂着家伙!”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7 14:01

5,

我知道娜美要动手,但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我急忙走出办公室,看到偌大的房间里面全都是人,娜美这次至少带了二十多个小弟,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刀子、甩棍、棒球棒什么的,来势汹汹,犹如恶煞附体。我手下的人则排成了一道人墙,阻止他们再一步的进入,两方人马正在互相推搡着,这种状态最危险,随时都会擦枪走火,事态升级。

我大喝了一声:“住手!” 场面上顿时安静了下来,大

家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朗声说道:“请娜美姐出来说

话。”对方的小弟自动往两边站开,让出了一条道路来。娜美徐徐地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她穿着一身的灰色风衣,木刀在手里斜斜的握着,在那不经意之间,蕴藏着无穷的杀机。

我说:“娜美姐,早啊。”“阿乾,别客套了,你明白我来的意思。人,今天我必须带走,不管付出任何手段和代价。”她着重强调了一下“任何手段”四个字,摆明了已经在威慑我。

“哈哈,”我笑道,“看娜美姐今天这阵仗,我就知道你的决心了。但是,咱们一起风里来雨里去了那么长时间,你觉得我是那种能被人多吓倒的主吗?”这一句话,我传递了两个意思。一,我们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你难道如此冷血而不念旧情?二,我并不会因为你带的人多,自己就害怕了。我出来混,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果然,听到我这么说,娜美的脸上轻微抽动了一下。她看着我,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阿乾,这是社团的命令,你何必又要这样呢?国有国法,帮有帮规,你身为社团的堂口大哥,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遵守,以后怎么带着你的小弟混?”我也直直地看着她,问道:“娜美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说帮规重要,还是兄弟重要?”娜美看了我半天,然后才徐徐吐出四个字来,“帮规,重要。”我心里猛地一凉,像是被谁泼了一盆水。听到娜美这么说,我连跟她对抗的念头都被打消了。我摇摇头,苦笑着说,“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种话来。好,既然你觉得帮规重要,我不拦你,那你就执行帮规吧。”

娜美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我是说,你可以执行帮规了,无所谓——”我双手一摊,说,“反正封城也不在我这里。”

娜美立刻柳眉倒竖,“封城在哪?”“不知道,昨天晚上就跑了,连个招呼也没跟我打。估计是想办法回大陆了吧。”

“不可能,在社团的监控下,他连离开仁川都别想!”娜美一把举起木刀,指向我的鼻尖,冷声喝问道:“封城,到底在哪?”我手下的小弟们一看娜美动手,都要冲上前来,我急忙手一挥,制止了他们的动作,说:“娜美姐,我不想跟你起争执。你既然不信,就自己搜好了。如果能搜到,人你随便带走,我不拦着。”娜美打量了我两秒钟,对着她的手下说了一声:“搜!”她的小弟刚要行动,就被我的手下给拦住了,两帮人虎视眈眈的对上了眼。我冷喝一声说:“让开,叫他们搜!”他们开始挨个房间搜,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藏人的角落,“噼里啪啦”地翻了半晌,搞的满是混乱,一地狼藉,跟抄家差不多。他们翻遍了我堂口的每一个地方,恨不得掘地三尺,但始终没有找到封城的影子。

我呵呵一笑,“娜美姐,这回你该相信我了吧。封城真不在我这里。”

“那他到底在哪儿!”“我真不知道,我不是说了嘛,他自己偷偷地跑了,连个招呼都没跟我打。”我说完,招招手,让小弟拿过来三炷香,点了,然后我拜了三拜,恭恭敬敬地插在了堂口供奉的关二爷的香炉前,说:“关二爷,不管封城流落到哪里,他始终是我兄弟,希望你能保佑他一帆风顺,逢凶化吉。”我这番话是遥寄给封城的,同时也是给娜美听的。我想告诉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果然,娜美听了这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上来是怎么个意思。想必她也很为难吧,一边是社团龙头老大的命令,一边是割舍不断的兄弟情义。至于如何选择,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娜美收了刀,冷冷说道:“阿乾,既然封城不在你这里,我不逼你。不过我要告诉你,只要他还在仁川,我迟早会把他找出来的。到时候,希望你不要再插手。” “放心,只要你找到他,我是不会插手的。”我自信地笑道,“不过我也要提醒你,大海捞针这种活不好干,娜美姐,我希望你别把精力放在这种注定没什么结果的事情上。”“那就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了。”娜美再次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对着她的手下说:“走!”娜美走了,看着被他们翻腾的满地狼藉的堂口,我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来什么滋味。

这件事情以后,我忐忑了两天,一直在等着孟老大找我谈话,或者要对我进行什么家法处置。因为我逼死了白逍,放走了封城,现在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奇怪的是,孟老大始终没有找我谈话,在这件事情上,他放弃了跟我的沟通,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更加让我惴惴不安。

娜美跟我在新浦街茶舍火拼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社团,以及整条中华街。听到的人无不瞠目结舌,因为在他们看来,我跟娜美的关系好的就像穿一条裤子似的,如今却反目成仇,大打出手,这也太戏剧化了。据我所知,白逍的死党兄弟冯三自从首尔来了之后,就一直呆在仁川没走,继那次大闹灵堂之后,他一直在想办法找我的麻烦,可这时候突然杀出来一个娜美,冯三倒落得清闲,袖手旁观,隔空观虎斗了。

相对于娜美的发难来说,冯三才是最危险的因素。这家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爆炸了。封城一开始说的没错,我应该在第一时间把他给剪除掉的,以绝后患。可是现在封城也不在了,我少了一个得力帮手,现在做这件事情,恐怕力不从心。

或许,封城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如果我真要动手干掉冯三的话,他肯定会出面相拦的,让我三思而后行。毕竟他的真正身份是一个国安,而不是道上混的。封城走了以后,我仔细地梳理了一下他在我手下混的时候的所作所为,好像逼死白逍他勉强算个帮凶之外,还真没做过什么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有好几次,为了追几批债务,我派封城带人去动几个债主,都被他以肚子疼啦、吃错东西啦、忽然间感冒啦等等借口推托了过去。

果然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想起了《喜剧之王》里在片场发放盒饭的工人吴孟达,其实在片中,他真正的身份是一个警察,在片场做工,只是卧底的一种手段。当吴孟达把自己的真正身份告诉尹天仇时,他感慨道:“其实我们才是演员,我们是拿生命在演戏!”看来为了能好好混下去,有空得去买本《演员的自我修养》读读了。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8 11:01

6,我跟娜美的关系算是彻底掰了,孟老大也不召见我,很多派系的人都墙头草,随风倒,在出事之后,恨不能立刻离我远远的,不想跟我沾上一毛钱的关系。回想起来,颇有些像前不久开两会的时候,风传黄宏要出事,那些之前跟他铁的像一个妈生的似的委员们全都唯恐避之不及,像躲艾滋病一样躲着他。看来人性本就如此,别管你是卑贱如贩夫走卒,或者是高贵如皇亲贵胄,遇到了事其实全都是一个德行。黑社会就黑?白社会就白?呵呵。

那句话说得真好,每次我打下“呵呵”的时候,其实心里想的是去他妈了个X的!没人搭理我,我就自己玩。像韩国这种国家,最不缺的就是娱乐场所,经济的富足和繁荣要让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娱乐至死。喝酒、跳舞、赌博、夜总会、桑拿店、赌场……只要你有钱,想玩什么就有什么。我这人也很有原则,除了白粉不碰以外,其他的照单全收。

那几天我玩的很疯狂,带着一小撮手下,每天都要玩到凌晨三四点钟,直到筋疲力尽了才罢休。仁川那么多夜店,按理说碰见熟人的几率不大,碰见仇人的几率就更低了,可没想到,就在那天,就让我在 DL 碰到了。

DL 是家夜店。如果你记性不错的话,应该记得,我刚到韩国的时候,第一次去的夜店就是这家,还顺便教训了两个练跆拳道的韩国棒子,给他们上了人生中的重要一课。那是我刚出茅庐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时候办过的事情。这里的灯红酒绿和糜烂摇摆的音乐中记载着我的汗水和青春,所以我对这个地方格外迷恋。

我坐在吧台上一边喝酒,一边打量着来往经过的红男绿女。DL 夜店具有很强的开放性,人气也很高,运气好的话,有时候还能在里面撞见几个当红明星。反正我是一次也没撞见过,就算撞见了我也不认得,这种场合里不比屏幕上,明星没法自带光环,扔在人堆里根本跳不出来。其实明星也是普通人,我真搞不明白国内的那些脑残粉们为什么见了韩国明星就像狗见了屎一样兴奋,连亲爹亲妈都不要了。

我喝了两支嘉士伯,正想进舞池里热热身子,衣服还没脱呢,就听到舞池里一阵喧闹,好像是打架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啤酒瓶子摔在舞池地板上的动静。人群“哗”一下散开了,乱七八糟的,我看到一个人头上淌着血,被一脚踹翻在了舞池里,紧接着好几个人就冲上去,朝着他身上一顿乱踢。

我的眼皮忍不住一阵狂跳,如果我刚才没看错的话,被打的那个家伙就是跟着我晚上逛夜店的小弟之一。敢在“犼”的地盘上肆无忌惮地殴打我的小弟,简直是不想混了,还没等我站起来咋呼,跟着我来的其他小弟已经一窝蜂般的冲了上去,跟对方殴打在了一起。

我虽然也很冲动,但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急忙冲过去,大喊道:“住手。”我方人员虽然听我号令,但我的命令只对我的小弟有用,对方却丝毫不闻不问,依旧追着我的人狂打不止。我心里发急,两只手抄起两只啤酒瓶,二者相撞,“啪”的一下磕掉瓶底,露出了森森的利茬。我平举着两只啤酒瓶子对着他们,大声吼道:“草你们妈!谁敢再往前一步,我当场就捅死丫的!”我这一声怒吼把双方都给震慑住了,场面上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我看事态已经基本上控制住了,便朝对方吼道:“你们谁是头?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呵呵呵,那就是叫我出来了呗。”一个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对方的人纷纷往两边让去,一个嘴里叼着烟卷,留着毛寸的家伙踱着方步,二五八万地走了过来。我心里立马一个“咯噔”,真是冤家路窄,这人不是冯三又是哪个?冯三走到我面前,歪着头,斜楞着眼看着我手里的啤酒瓶子,冷笑一声:“挺牛逼呗?”

我说:“三儿……”

“草你大爷!三儿也是你叫的?”

我强忍着胸膛里猛然窜上来的怒气,说:“三哥,这么巧。”“哼,巧不巧的吧。没想到才来韩国两年多的土包子,如今也学会人模狗样的混夜店了。”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8 15:00我手下的小弟一听这话,立刻群情激奋起来,“草你妈的你说什么?” 我摆摆手,让手下稍安勿躁,转头看着冯三说:“三哥,都是一个社团里混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说话用不着这么刻薄吧。”“刻薄,我刻薄吗?”冯三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我不是在阐述事实吗?”看着他阴阳怪气的笑脸,我气的太阳穴上的血管一个劲地“突突”的跳,要在平时,我早就一啤酒瓶抡上去了。但现在不行,我心里明白的很,因为封城的事情,我跟娜美已经闹掰了,几乎落到了要与整个社团为敌的地步。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我跟冯三火拼起来,胜负暂且不说,还不知道给那些一直想找我事的人落下什么口实呢。

我说:“三哥,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兄弟,我看今天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你说,我这几个小兄弟哪里得罪你们了,我让他们赔礼道歉。”冯三斜着眼睛,朝他的手下瞄了一眼,他的一个小弟立刻站出来,指着我们这边一开始被他们砸破头的那个兄弟说:“这家伙泡我马子!”我的那个小兄弟头上血流不止,他正脱了衣服,按在头上止血,听到这么说立马不服道:“什么你的马子,哪个是你的马子,都是一块进舞池里跳舞的……”我一听这话,心里就立刻明白了,冯三这伙人就是没事找事,故意挑衅来了。我走到冯三身边,低声道:“三哥,今天这事别管谁对谁错,我先给你赔礼道歉了。给兄弟个面子,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咱们一个社团里的兄弟,莫要让外人看了热闹。”“呵呵,”冯三瞅着我,还是那副阴阳怪气的笑脸,“你还怕让外人看了热闹?”我知道他又在指桑骂槐的说白逍的事,耿耿于怀的冯三,算是对这关再也过不去了。他针对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由这件事情而起。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这些东西,便招呼小弟们离开,说:“三哥,今天是我的小弟不对,怪我管教无方,我回去之后肯定好好的收拾他们一番。等我回头摆桌酒宴,专门请你,给您赔罪。”“赔罪还得等回头?”冯三又是一声冷笑,“要赔,现在就赔。”

“行,我让他给您道个歉,可以吧?”“要是道歉好使,这世界上还要警察干嘛?”冯三看着我皮笑肉不笑,开始耍无赖。

这明显是小孩子扯皮才有的口吻,冯三这家伙摆明了就是不想好好沟通。我说:“三哥,那照你这么说,该怎么道歉才行呢?”“很简单。”冯三指着我那个头破血流的兄弟说:“让他跪在这里,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事就算结了。你们想走走,想玩玩,我绝不阻拦。”此话一出,我们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怔。要知道在东方国家,无论是中国、韩国、还是日本,让一个人磕头赔罪,便是对其最大的羞辱。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随便向一个外人磕头,简直就等于杀了他一样。虽然这人只是我的一个小弟,但就算卑微如蝼蚁,它也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命和尊严,何况这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的脸上也开始不悦了,“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三哥,这么做,恐怕有些不妥当吧。”

“呵呵,不妥当?那你告诉我一个妥当的。” 作者:云

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9 11:11

我脸上一沉,并没有答话,双方就这么僵持着。DL 夜店的老板趁着这个沉默的空挡插了进来,挡在了我们二人中间,打起了圆场。他认得我,也认得冯三,知道今天在这里对峙的双方都是华人社团的人,哪一方他都惹不起。但不惹又不行,万一这两拨人在里面动起手来,一顿打砸抢,他这夜店损失可就大了。

“两位大哥,你看,你们这是生的什么气啊,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小摩擦,小摩擦嘛,笑一笑就过去了,来,该玩玩,该喝喝,别因为这点小事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今天晚上不管喝多少,算我请客……”老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冯三摁着脑袋推开了,“你给我

闪一边聒噪去!”老板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他唯恐冯三会耍起什么邪性来,当场就吓得讪讪不敢作声了。看这架势,冯三今天要铁了心办我难堪。

这个时候,我的选择就比较关键了,是进还是退?进的话,跟冯三火拼一场,别管谁输谁赢,一般应该是两败俱伤,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那么退的话,就让我的小弟向他磕头赔礼道歉?我虽然不是什么知识分子,但这种践踏别人尊严的行为,我也断然做不出来。

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冯三真正是给我出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难题。

我就这么和他僵持着,手心里面慢慢渗出了汗水。冯三则继续那副屌了吧唧的面孔,歪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等着看我的笑话。手下的小弟都能看出来我为难,那个头破血流的兄弟一下站了起来,走过来说:“乾哥,你别求他了,我给他跪就是了!”说着,这个兄弟双腿一弯,就要给冯三跪下去。我急忙一把抱住了他,说:“今天我就是死在这,也不会让你磕这个头!”那兄弟的泪花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冯三则不耐烦地道:“你们就别在这假惺惺的演戏了,到底跪不跪,给个准话!老子在这站的腿都酸了。” “跪!”我咬牙切齿地说,“我给你跪!行吧!”“哎呦,乾哥,这我哪能受得起啊。”冯三佯装吃惊道,“你这一跪,还不把我跪掉半条命去?”一看我要跪,手下的小弟们也都围了上来,纷纷拉着我的腿拽着我的胳膊,说:“乾哥,不能跪啊,你这一跪下去,咱们以后还怎么混啊?”正在僵持不下间,忽然一个人踱着步子走了出来,不冷不热地说道:“三哥,好大的面子,现在连新浦堂口的大哥都要给你下跪了。”这突然冒出来的人让我们都吃了一惊,我定睛看过去,真是巧了,今天晚上在夜店里总是碰到社团的人,此刻忽然冒出来的人正是张勇真。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开着,领带也被拉开了,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看来应该是在舞池里跳了一段时间了。我刚才跟冯三起冲突的时候,他应该是一直站在人群里看热闹的,不知道这时候为什么又突然站了出来。

“哎呦,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社团的财政大总管勇真兄吗?”冯三冷笑一声,“真是巧啊,没想到勇真兄没事也喜欢来这种场合消遣。”“呵呵,也就是消遣消遣,没什么别的项目。不比三哥这么风光,叱咤风云的,连堂口大哥都要给你下跪磕头了。”我知道张勇真此刻站出来,是实在看不过去,替我说话的。

但我不想因为此事再把张勇真卷进来,说实话,社团里能够推心置腹的好哥们不多了。我说:“勇真兄,其实我跟三哥之间有点小误会,你不用……”张勇真朝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再说下去,“发生了什么,我明白得很,我刚才就在旁边一直看着。”冯三走过去,用手指戳了戳张勇真的肩胛骨,“张勇真,你既然刚才都看的很明白,想必废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咱们出来混的,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他的小弟犯了错,当大哥的替小弟下跪,磕个头道个歉,有什么不对吗?”张勇真被戳着肩胛骨,往后退了一步。对于这个掌管社团财政却丝毫没有战力的高级知识分子,冯三一点都没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能打的,才是牛逼的。

张勇真拍开了他的手,说:“三哥,这就是你有点得势不饶人了。都是一块在舞池里跳舞的,同一时间大家共同看上的姑娘,你凭什么就说这是你马子,对吧?这个事情,一开始建立的逻辑基础就不对。”“逻啥基础?”冯三夸张地把耳朵凑到了张勇真的前面,“卧槽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说这么个词儿,勇真啊,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不跟你似的,,庆熙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我这辈子就知道打打杀杀,你别拿书里的东西来吓我。”

这句话是明显用来讽刺张勇真的,冯三身后的那些小弟都一脸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张勇真却丝毫不以为意,他道:“别管什么词儿,理就是这个理。三哥,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你让社团的堂口大哥给你下跪,这个事,说不过去。”“说不过去,那他妈就不要说了!”冯三猛然瞪圆了双眼,彻底撕破了脸皮,“告诉你,张勇真,今天别说是你站在这里,就是孟老大在这,我也得叫阿乾给我磕这个头,道这个歉!”“呵呵,好大的口气!”看似瘦弱的张勇真丝毫没有被冯三的气势所吓住,反而是一声冷笑,“三哥,你少拿孟老大来吓唬我。在社团里,有些孟老大不能做的事情,我却有法做!”“哎呦喂,你可他妈吓了我一大跳,”冯三装着害怕的样子,贱贱地道,“你倒说说,你这么屌,你到底能做什么牛逼事儿?”“那我就给你说说。”张勇真直视着他的脸,道,“社团把你派去首尔地区发展,你从社团走的账,都是经我手过的流水。每一笔,每一分,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支取了多少,返还了多少,中间有多少差额,这里面有多少是用于了业务发展,还是干了别的用途,三哥,这其中的细节不用我说的太清楚吧?”

冯三的脸色立刻变了,他指着张勇真道:“你……你敢拿这个事来要挟我?” “谈不上要挟,我只是实话实话而已。

咱们入社团的时候,都拜过关二爷,明先义,念帮规。你应该不会忘了第六条,‘如有私自侵吞兄弟钱财杂物,或托带不交者,死在万刀之下’。当然,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万刃加身这种东西,但是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我把这个事情抖搂出去,谁都没法保你。”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9 15:00冯三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样子想发作,但又不敢,最后只能狠狠地指了指张勇真说:“他妈的,你竟然给我说这个?你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只是大家互相给个面子,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呵呵呵,好,算你狠!我今天就给你这个面子!”冯三狠狠地看了张勇真一看,又看了我一眼,领着手下的小弟离开了 DL。他想必也是憋了一团撒不出去的火,朝着围观的人用韩语大声说道:“都他妈看什么看,你们这些混蛋!赶紧滚进去跳舞吧!”这场本来能让我大跌身份的尴尬,就这么化解掉了。所以对于张勇真,我十分感激,在社团里的人全都避我唯恐不及的时候,他却挺身而出,帮我化解掉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我说:“勇真,真是谢谢你了。今天这事,要没有你,我还真没法收场。” 张勇真拍拍我的肩膀,“乾哥,我知道你的难处。你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我总觉得,你这么让着冯三,是不是因为白逍的事,心里觉得对他有点愧疚?”我苦笑一声,“你说的没错,这两方面兼而有之吧。毕竟白逍的事情,是我心里一个挺大的坎。”张勇真也叹了一口气,“是啊,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那样的……死法……”

“不说了,”我摇了摇头,“不说这事了,想起来就糟心。”“嗯,不说了。阿乾,最近你跟娜美闹翻了,很多人等着看热闹呢,我也没其他什么能帮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我怅然一笑,说:“放心吧,我相信娜美姐,她不会赶尽杀绝的。”说完这句话,第二天就他妈的灵验了,不过却是反着的。

娜美再次要对封城动手了。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19 15:02

7,这个要人命的消息,是小马特地跑过来告诉我的。

自从送走封城之后,我便以为他能平安无事了。在济州岛待一段时间,销声匿迹一阵子,找个机会跑回大陆,继续他的国安生涯。至于社团这边的压力,我顶上一阵子,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最后弄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并不难,时间总会冲淡一切。顶多让我跟孟老大之间的关系再恶劣一些。不过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在乎了,大不了领着允儿回大陆,混不起我不混了还不行吗?不过生命就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深广河流,到处都潜伏着看不见的漩涡。你一脚踏进去,往往是身不由己,随波逐流,有的时候,真不是想不混了就能抽身而出的。

就像小马跑来告诉我的这个消息,让我往挣扎的漩涡里陷的更深了一些。

天色还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小马就跑到了我家,把睡眼惺忪的我从床上拽了起来。我一脸的不情愿,嘟囔道:“马哥,这么早,你发什么神经啊。”小马急道,“你还睡!你再睡下去,封城就没命了!”我一个激灵,睡意立刻去了大半,“这话怎么说的?”

“娜美姐领着人去济州岛了!”

“济州岛?去济州岛做什么?”

“说是要过去把封城给做掉!”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拽着小马的衣服领子吼道:“他妈的娜美怎么知道封城在济州岛的?哪个告诉她的?”“你朝我急也没用啊,这都是孟老大的意思!我也是隐隐约约听他们说的,好像是说送封城过去的那条船暴露了,被孟老大的眼线给查到了,孟老大就通过这个事情,知道了封城的行踪。他把这个消息给了娜美姐,让她火速前往济州岛做掉封城,以免夜长梦多。” 我立刻急了,在屋里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小马急道:“哎呀,你别转了,转的我头晕,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娜美什么时候动身的?”“不久前。我知道消息,就第一时间跑过来告诉你了。”

“带了多少人?怎么去的济州岛?”“不清楚,她这些消息,包括整个行动都是保密的。我也不知道。”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20 11:00我迅速在脑子里思考了一下,娜美既然决定要干掉封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那么她一定会带手下去。虽然她是社团里的头号杀神,但封城的身手也绝对不容小觑,他出身少林,又在国安内部经过系统化的训练,娜美如果孤身一人前往的话,能不能搞得定他都是一个未知数。

而从仁川到济州岛,只有两种交通方式可以选择,一种是飞机,另一种就是坐船。如果是坐船的话,可以带更多的小弟,甚至可以直接带上家伙。但坐船去济州岛特别慢,路上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坐飞机倒是方便,一个小时就能到,航班也非常多,但缺点就是带不了太多的人,随身携带家伙更是别想。那么,娜美一方面要带手下,另一方面还要赶时间,她到底会选择哪种交通方式呢?我没法再做进一步的思考了,现实情况很紧迫,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坐飞机尽快赶过去。如果我选择了坐船的话,而娜美却选择了飞机,那等我赶过去的时候黄花菜

都凉了。

我立刻给手下打了电话,让他火速预订能来得及赶往机场的最近一次航班,能订下多少位置,就订下多少位置。挂了电话,我站在窗户前抽起一根烟,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小马试图安慰我道:“阿乾,你先别急……”

“怎么能不急!”我把刚抽了一口的烟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吼道:“没想到娜美居然这样无情无义,对兄弟赶尽杀绝!”小马道:“你也不能怪娜美姐,兄弟义气,她绝对没的说,但这是社团老大下的命令,你让娜美姐怎么办?”“不管怎么说,我决不能让娜美坏了封城!”我咬着牙说,“我不管封城是什么身份,但我只知道,他是我兄弟!”“我也是把封城当成兄弟的啊,所以我才一大早跑来告诉你这个消息。”小马叹息了一声,忽然幽幽地说:“阿乾,或许我们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出来混……”我一愣,怔怔地看着他,这一句话像一把小小的锤子一样,敲击着我的胸膛,从里面掉落出许多的东西。那些血雨腥风的过去,那些泪和悲伤的过往,往事一瞬间涌上心头,像电影一样从眼前倏忽而过,在那一刹那,我有一种错觉,仿佛在看别人的故事。

人生真是难以预测啊,我又是如何一步步的走到今天的呢?忽然间,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子把我从思绪里拉回了现实世界。手下给我打电话,说最近的一趟航班已经订好了,可是只订到了四个人的机票。

四个人,确实太少了点,不过总比没有强吧。接完电话,我就要赶往机场去,小马忽然叫住了我。

“阿乾,你……”小马欲说还休。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20 15:13就算他不说,我也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其实,在这个事件里,小马才是最为难的那个人。娜美是他大姐,我和封城是他兄弟,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肯定想说,希望我能让封城没事,我也没事,娜美也没事。

但这怎么可能呢,小马,我看了他一眼,苦笑一声,转身上了车。想起小马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阵泛酸,或许,我们真的就不是适合出来混的人。

我带着三个小弟,一共四个人上了飞机,从仁川飞往济州岛。在济州岛降落的时间,大约在八点钟左右。下了飞机,我们就找了一辆车,前往药泉寺。

在离开仁川之前,封城给我透过底,因为他还有任务,还暂时不能离开韩国,既然要在济州岛避难一段时间,那他的第一选择就是药泉寺。国安系统派出去的每个人,在遇到特殊危险情况,需要更换自己的伪装身份时,都有一个备选。

封城的备选身份是和尚,我不知道国安为什么会给他指派这么一个身份,或许是跟他少林寺的出身有关?济州岛以旅游业为主,所以正值上班高峰期的时间在这里竟然一点都不堵车。我们在路上跑了好几家店铺,想买些趁手的家伙,却什么都没买到。最后只买了四把削苹果用的水果刀。

“乾哥,这玩意好使吗,捅不两下就弯了。我原来试过,就拿着这种小刀跟人打架,碰到壮一点的,肥肉稍微瓷实一点的,就这玩意儿都捅不进去。”一个小弟抱怨道。

我说:“你以为济州岛是什么地方,能让你拿着大砍刀在街面上随便走吗?知足吧,有就不错了,总比空手强。” 一个小弟把玩着手里的水果刀,瞅着刀把上印刷的商标念道:“春光牌水果刀……made in China?卧槽,乾哥,国货当自强啊。”我仔细一看,而不是,明明白白的中国制造,敢情跑了那么远,还是用了老家的东西,这让我心里有了点莫名的安慰,同时也更加心忧,这样一来,质量更无法保证了,要是一捅就弯,还不如找块砖头好使呢。

没办法,能做的我们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命运吧。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怀揣着四把国产小刀,进入了药泉寺。药泉寺在济州岛颇负盛名,甚至在整个东亚都很有名气,被称作亚洲规模最大的寺庙。因为传说有能治疗百病的神水,所以被称作药泉寺。药泉寺是用朝鲜早期佛教建筑方式建成的寺庙,六角飞檐,颜色古朴,端的是法相庄严。就凭这一点,就高出大陆不少寺庙一个档次来。药泉寺当然也经过不少的修缮,却是“做旧如旧”,整体保持着古朴之风,而反观国内的一些寺庙建筑,包括有点历史韵味的名胜景点,统一的是“做旧如新”,本来挺有历史底蕴的地方给你修缮的金碧辉煌,颜色艳丽,青翠欲滴,生生把一个古典美女化妆成了坐台小姐。再看看大陆寺庙里的佛教造像艺术,对这一点就能理解的更加深刻。除了像龙门石窟和云冈石窟这样的地方还能看到传统的原汁原味的佛教造像艺术以外,一般寺庙里供奉的佛教造像简直不忍卒看。大胖佛祖面无表情,动作僵硬,脸上毫无任何神态,浑身上下金光闪闪,整的要多俗有多俗。那些善男信女们也他妈不管这套,反正是见庙就拜,进门就磕,求姻缘求生子求升官求发财,你让他求个世界和平试试?对于大陆的各处旅游名胜,台湾人曾如此说过:“除了地名是真的,其他全都是假的。”诚哉斯言。我们破坏了一个旧世界,却没有建立一个新世界。

作者:云火欧阳乾 日期:2016-04-21 11:00

8,

这将是一场狙击娜美的战斗。

我带着三个人,心怀忐忑地进了药泉寺,不知道前路如何。

因为我们四个人面对的,应该算是社团里有史以来的最高战力——娜美团队。其实我知道不光我自己忐忑,我手下的三个人心里也应该七上八下的,毕竟娜美的威名声震社团,她屡次单枪匹马血洗其他帮派的事迹早已传的神乎其神,在某种程度上,她早已经成为了“犼”的一个精神象

征。

那么,用我们四个人的命,在某种程度上去挽救封城的命,到底值不值?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起了电影《拯救大兵瑞恩》。即使牺牲了那么多战友和同伴,瑞恩还是活了下来,那么封城呢?我们的飞蛾扑火,能不能换来封城的全身而退?我不知道,就像做很多事情的时候,我并不知道结果。我在山东济南打工,帮人在要债公司跑腿的时候,哪里能想到两三年后我就会混迹于海外的华人黑帮,并且坐上堂口大哥的位置?哪里想到我会经历这么多生离死别,目睹这么多尔虞我诈?

但求无愧,莫问前程。

药泉寺是济州岛的旅游名胜,上午已经有不少络绎不绝的游客。我们四个也伪装成游客的样子,进入了寺庙主殿。韩国寺庙跟中国的不一样,没有那么多香火,佛像面前就贡着三根清香,袅袅青烟飘起,散淡于空中无形。进来的游客也多是拜一拜就行了,多是双手合十,闭目祈祷,不像中国人,进来之后就跪地磕头,发财升官之类的愿望求一圈,唯恐落下哪一个。像少林寺这样的名寺古刹也搞得无钱不欢,上一炷头香能要你一万多,还他妈能走支付宝。

我们在主殿寻了一圈,没有见到封城的影子。我便向一个和尚打听道,寺庙里有没有一个叫封城的人?和尚说,寺庙里僧众较多,他根本认不全。再说,一般人出家之后都会抛弃俗名,有个法号,不知道他法号叫什么?这可难为住了我。我哪知道封城的法号叫什么啊。

和尚也是爱莫能助,不过他给我们介绍了另一个专门管理寺院人员名册的和尚。那名和尚住在主殿后面的偏殿,属于寺庙里的生活区,基本上就没有什么游客了。我们找到那名和尚的时候,他正对着电脑查询什么东西,好像是一堆表格。

我心道科技的力量真是伟大啊,连寺庙都用上电脑了,不知道佛祖看到这一幕会做如何感想。

我走过,恭恭敬敬地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道,“大师有礼。”和尚从电脑前抬起头,也还礼道:“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说:“我们在找一个叫做封城的朋友,他应该在这里出了家,做了僧人,但我们不知道他的法号叫什么。”没想到这和尚却忽然笑了起来,“真是巧,我正在这找一个入寺前叫做封城的僧人呢。” 我有些奇怪,“你找他做什么?”“在你们之前,就来了好几位客人,也是要找这位封城,我这是应客人要求,正在浏览前一段入寺前的僧人资料。”我心里陡然一惊,失声叫道,“谁,是谁要找封城?” 那和尚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对我的失态多有不解,但还是回答了我,“是一位女香客询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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